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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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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齐顷眉头紧锁,俊脸微微扭曲,扯出惨烈笑意:“到死,她也是寡人的!”说着抽出长剑架在兰聆脆弱白皙的玉颈上。
125置之死地(3)
覃陌央踏前一步,一百名齐王亲兵面对长剑的疾刺,却依然不躲不闪,竟是誓死抵抗,只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身后的齐王。
手腕突转,剑锋横扫,半空中十几名亲兵挥剑齐抗,本就是倾尽全力,竟达千钧之力,下定决心要以这一击斥退覃王,却没想被一股更加强劲剑气直击面门,还未及反应但觉脖颈间一阵冰凉,耳边就传来丝丝水声,天地在眼前翻了个圈,十几个头颅如瓜般滚落到覃陌央脚边。
兰聆只觉一股劲风袭来,凌空横扫,动如雷震,就连挟持她的齐顷脚下都有些踉跄,还未看清眼前来人,只觉脖颈间一阵温热袭来,烫得她心颤脾寒。
“啊!”兰聆掩唇惊呼,眼睁睁看着齐顷的手臂从自己的肩头上分割成两半飞了出去,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被拽入一个坚实炙热的怀抱,那里的心跳足以让她为他生,为他死。
齐顷痛呼一声,右手摁住血流如注的伤口,手中紧攥着从兰聆身上扯下的一片衣角,这是他第二次扯下她的衣角,这是覃王第三次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他看着面前相拥的二人,心如刀绞,嫉妒愤恨得可以忘记身体的剧痛。
“王上!王上!……”八十多名亲军反应迅速,挡剑护在齐王身前,将覃王挡在肉墙之外,谨慎地一步步向后退。
战场中十三万齐军见覃王伤了他们的王,顿时群情激愤,战士们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杀气震天,挥舞着手中长刀顽强抵御覃军的进攻。
断骨撕肉的剧烈疼痛终于在短暂的麻木后排山倒海袭来,血液飞速流失,豆大的汗珠流淌在苍白的脸颊旁,他仅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果断下令:“撤兵!”话毕,天地间在他眼中一片漆黑。
号角响起,齐军迅速集结,前阵转后阵,纷纷护在齐王左右向后撤退。
十三万覃军将士聚集在覃王身后不敢妄动,十九个巨型方阵整齐划一,覃兵面容凌然严肃,他们都在等待覃王的下一步指令。
“穷寇莫追!”覃陌央最终抬起右手下令,他已看出齐军撤退时步伐有序不乱,以鼓声为令变换盾兵断后,后有弩兵防守,虽然齐军今日损兵折将二十万,但是他们仍保存实力,而覃军也是倾尽全力应战,折兵十七万,同样损失惨重,如若再追,恐齐兵誓死坚守一心求战,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况且这里是齐国最后的一道屏障,临淄就在百里之外,又何必犯险一搏?!
日落西沉,晚霞在血染的大地上绽放夺目绚丽,这是惨烈下的柔和,灰暗中的明媚,黑夜中的第一道曙光,战士们欢呼胜利的声音都消失了,清一色的金戈铁马也都消失了,整个天际寂静至极,他看着她,紧紧的,定定的,她柔弱无助的脸庞印在他墨玉的眸子里,他薄唇轻启几下:
“寡人是英雄无疑,你就勉强算是美人吧。”
兰聆愣在那里半天,下巴开始微微颤抖,泪水随着急促的呼吸紧收眼底,她卯足气力一脚踩在覃陌央的右脚上,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居然还敢编排我,想死吗?”
很多年后兰聆问覃陌央,如果早知齐顷出此诡计,你还会带着这二十万大军深入山林吗?他的回答是:“这是覃军的灾难,也是覃军的机会,如果没有牺牲,又如何能打开通往临淄的唯一山道呢。高手对弈,谁先动,谁就输了,齐王败就败在求胜心切!”
而覃王能赢,不止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更是对兰聆的深信不疑,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然而在之后的悠悠岁月长河中,历史学者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有一观点就说,‘覃王原本便知聚峰岭必有埋伏,他利用齐王对覃国王后的不齿之情,将敌军引至援军处,自己则率领覃兵包围敌军,故而大胜!
至于精明睿智的覃王心中到底如何盘算,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星夜寂静,临淄城门打开,齐王兵马悄无声息秘密撤回城中,五百亲军护卫着齐王车撵匆忙进入王宫,太医院太医尽数守候在交泰宫外,直到齐王被太监扶进内殿。
“王上,请让老臣看看您的伤口。”太医长倾身探看,见那断臂之处碗大的伤口,肩肘以下皆被砍断,伤口仍未愈合顺着纱布淌血。
“王上!……”太医长眼角皱纹蹙起,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但手上还是老练地为他止血,重新包扎伤口。
“不必多话,断臂不可再生,寡人明白!”齐顷面色煞白,他微闭双目,头枕在软垫上。
直到太医们退下,齐顷突然大睁双眼,对着外殿大喊一声:“独孤真!”
话音刚落,守在殿外的丞相独孤真疾步走进来,立在床榻旁看着重伤中的齐王,揪心问道:“王上有何吩咐?”
“传军令,调渤海郡十万守军进驻临淄城,齐国的生死就在这最后一搏了!”说完这句话,齐顷咬牙皱眉面色惆怅,早已不复往日骄傲神采。
“王上一定宽心!”独孤真含泪跪在他面前,叩首一拜:“您是齐国的支柱,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为了齐国的黎明百姓,您不能灰心啊!况且我们还有二十多万大军,他们将会在您睿智英明的带领下,把覃国的那些豺狼驱逐出齐国!”
这番话又点亮齐顷心中的希望之火,是啊!他还有二十多万兵马,何惧覃国?!
齐顷心中已有计策,他对独孤真招招手:“有一件事要你亲自去办,附耳过来。”
“诺!”……
飒共城,覃军大营
“完了,完了……以后还有哪个美人会喜欢弘儿啊?”额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弘儿对着铜镜已经哭了一个多时辰了。
覃陌央刚走进帐内,就看到这一幕,问道:“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你母后很担心,一直在找你!”
弘儿察觉有人进来,急忙转身背对来人,当听出是父王的声音更是大哭起来,嚷道:“父王别看,弘儿变丑了!”
“傻孩子!”覃陌央面露无奈轻斥一声,走过去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揭开纱布,细细看了起来,半响后柔声说道:“只是很浅的伤口,不会留下伤疤的。”
“真的吗?”弘儿吸着鼻子,抹着眼泪问道,他不相信军医说的,他只相信父王的话。
“真的!”覃陌央认真答道。
弘儿破涕而笑,抱住覃陌央的脖子,小声问道:“大家都说儿臣和您小时候长得很像,是吗?”
“是。”手轻轻拍着弘儿的后背。
“那父王像弘儿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都在做什么啊?也是跟着父王打仗吗?”
覃陌央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答道:“父王九岁的时候在津国当质子。”
“什么是质子?”弘儿松开两条胳膊,抬头问道。
“就是……去别的国家当人质。”覃陌央云淡风轻而答,那样的岁月似乎已经远离他很久了,不知是久得已经记不清了,还是兰聆带给他的辛酸和幸福将它们彻底掩埋了?
“那弘儿也会变成质子吗?”弘儿突然意识到这个‘质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身份。
覃陌央轻笑出声如风振玉萧,长指梳理着他略微凌乱的鬓角:“不会!父王保证不会!父王会为你打下齐国,扫平一切会威胁到你的人和物,为你铲平一切前进的道路,父王甘愿变成被风雨侵蚀仍屹立不倒的高山,你可以在父王身后避风躲雨,也可以站在父王的肩头俯视众生!”
弘儿抬头仰望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最终扑在他怀里说了句:“弘儿一定快快长大。”
覃军在飒共城整顿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二十万援军前来集结,覃王这才统领着三十三万大军向齐国都城临淄开进,经过两天一夜的行军,在临淄城二十里外安营扎寨,营帐如繁星点点,连绵至天尽头,落于晚霞之中。
兰聆在大寨里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帐内暖炉正旺,她只着中衣靠在软榻上擦拭长发上的水迹。
擦着擦着竟有些困了,迷迷糊糊之间忽闻一阵香气扑鼻,胸口任督二脉处一麻,瞬间失去意识倒在面前那人怀中。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那香气仍在,是淡淡的荷花香,虽然这是她喜欢的香味,但是!很明显不是覃陌央身上的香气,这香味她从不熟悉。
‘难道自己被绑架了吗?可谁又能在覃军大营内将她绑走,难道……是齐顷派来的人!’兰聆想
到这里,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四肢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她想出声呼救,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声,更要命的是她此刻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的怀里,那荷花香气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那人察觉兰聆醒来,给她喂了点温热茶水,又将她眼睛上的黑布紧了紧,动作轻柔有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兰聆只着中衣的身体在他怀里随着马车不断地轻轻晃动,她异常尴尬两颊绯红,上面的温度都可以烧成火。
又过了一会,兰聆似乎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也不挣扎也不尝试呼喊,只是静静地躺在那人怀里。车帘偶尔被外面的风卷起,鹅毛大雪吹入车厢,她感到有些寒冷,想向那温暖的身躯再靠近些,可又动不了。
那人像是知道她怕冷,从一旁拿起一件裘袄压在锦被容易通风之处,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收了收。
她的脸贴在那人的胸膛上,他的心脏就在她的耳下有力跳动着,唇角微微扬起,兰聆笑得幸福,她的耳边渐渐传来大海的声音……
126
126、再起风云(1) 。。。
马车终于稳稳停下,那人将她扶起来,像是照顾孩童,把外衣一件件为她穿上,衣领层层叠叠的压边也细致地丝毫不差,她的青丝在他手里松松挽起,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脖颈间。
兰聆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如果此刻是离姐姐该有多好,他说的那句:‘不知怎地,总觉得……今日像是最后一次给你梳头了’。黑巾上点点沁湿,她还欠他一次梳头,她多么希望那不是最后一次!
下一刻眼前的黑巾被扯落,那人将黑巾攥在手里,点点泪痕烫入他的心。
“在想楚忧离,是吗?”
兰聆没有动,也动不了,车厢内又恢复一片安静,片刻后耳边传来衣服的簌簌声,那人移身到她面前,提指在她任督二脉处一点。
兰聆身子一震,手抚上胸口恢复了些力气,她看着他绝世无双的面容,细细打量着他舒展飞扬的眉毛,手触之感一叶顺滑。
“你真好看。”
“那就一直这样看着,半步都不要离开。”覃陌央抬手轻敛住她抚摸在自己眉宇间的指尖,渐渐收紧。
指尖的冰凉在他手心融化,兰聆轻唤一声:“陌央。”
他的面容在她眼前逐渐放大,他的长睫轻轻眯起,在与她鼻息相融时里面一片深海,唇与唇浅浅相触,这样的吻比炽烈缠绵地激情更让人心颤,刻骨铭心的情感在脸颊与脸颊碰撞中宣泄,化作泪滴。
“怎么哭了?”覃陌央捧着她的脸孔,眉头轻锁,带着些苦恼。
棚顶上噼噼啪啪的声响传入耳中,兰聆抿唇扯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说:“我一冷,就忍不住流眼泪。”
覃陌央忍不住轻笑一声,拿过红裘披风为她系好。
“还冷吗?”
兰聆重重点了点头,倾身主动靠近他,没想到两人竟是同时展臂拥对方入怀。
“有你抱着我,我就再也不冷了!就是泪,也是因为欢喜幸福。”
一吻落在她的发间,他将她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将他所有的温暖都让她感受到。
过了许久,马车外驭手跳下马车,在雪地里发出吱呀一声。
马车中的两人回神分开一点距离,相视一笑,兰聆撩开厢帘,明亮的雪白塞满她整个视野,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只有那中间是青蓝色的海,海水卷着白沫涌向岸边,落落梨花的雪片漫天飞舞……这是他们定情的海岸!
兰聆回身看他一眼,眉眼含情,露齿一笑:“卧在里面做甚?陪我玩去!”
她刚一跳下车,眼中闪过坏笑,立刻顿身抓起一把雪,砸向后面出来的覃陌央,看他狼狈躲闪,
正要呵呵大笑,没想一颗雪球结实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兰聆转身一看,是弘儿!
弘儿穿着青色狐狸皮袄立在几步之外,狐狸般大大的眼睛微微上扬,手中掂着一个圆溜溜的雪球,嘟着嘴大喊道:“看你还敢再欺负父王!”
身后传来覃陌央爽朗的笑声,兰聆回头瞧他一眼,故作生气地向弘儿扑去。
弘儿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甩开两条小腿拼命往前跑。
弘儿哪是兰聆的对手,才跑出二十多步就被她从后面紧紧抓住,兰聆一把抱住他:“看你往哪儿跑!”
话音刚落自己却又被身后之人深深抱住,耳边传来他温柔中略带沙哑的声音:“看你们还往哪儿跑!”
弘儿留在雪地上的小脚印,被身后追来的兰聆盖住,接着又被覃陌央坚实的脚印盖住,他们的脚印完全融合在一起,密密压实,不离不弃!
姬缭和绥缇带着两千虎贲侍卫守护在百步之外,看着远处相拥的三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陌央。”兰聆拉住他的手,将他引到一边:“你打算如何攻打临淄城?”
覃陌央目色微敛,问道:“你有何打算?”
“我担心我的家人,如今我的父母和兄弟都在临淄城,我害怕他们会有不测!”
“别担心!”覃陌央抚上她满露忧色的双眼,说:“我已经安排暗卫去接应他们了,估计……今晚就会有消息。”
“你真好!”没想到他竟先一步想到,兰聆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她踮起脚尖送上香吻一个。
“有事相求便来讨好,忒势力!”覃陌央带着点无奈和宠溺曲指在她鼻梁上一刮。
兰聆低头笑了起来,撒娇道:“揭人不揭短啊!”
“好!好!好!”覃陌央应道,把她揽在怀里,一同望向海边堆雪人的弘儿:“你看,弘儿都这么大了,整整十年了……那时的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日,从未想过此生还能有心爱之人相伴,也从未想过十年后我们仍能一起回到这里。”
这话听得兰聆心中一阵感动柔软,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张着樱桃般的唇呵着气,复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荷花的香气又一次渗入心脾。
‘陌央从来没有擦香的习惯,这香是谁身上带来的?’兰聆转动眸子,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香是怎么回事?”
胸膛传来他的闷笑声,震动得兰聆半张脸都有些发麻,他说:“别人身上的,染了些。”
‘染了些?’兰聆心中疑惑,不禁有些遐想:‘怎么样的亲密才会让对方的香染上他的身子?’
“快说!是谁?”兰聆鼻尖冻得通红,两颊却有些泛青,眼睛湿漉漉的瞪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覃陌央拂去她发上的雪花,为她戴好风帽,捧起她的脸,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音色软的像棉花:“还能是谁?是……”覃陌央侧身看向不远处,笑道:“是弘儿给的,他说这个香味你一定喜欢!”
“弘儿?”兰聆略微惊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失态,嫉妒的丑态在他眼里一览无遗,张了半天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傻女人!”覃陌央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之所以爱慕,才会渴望占有,你本来就不该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以前你总这样,以后坚决不能,知道吗?”
“嗯!”兰聆重重点头,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背:“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一定会牢牢抓住你!”
直到落日将雪染成霞光,覃陌央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兰聆和弘儿在虎贲近卫的护送下回到覃军大寨。
覃陌央一家三口刚才换下被雪打湿的外衫,绥缇就小跑着进来,近身禀报:“启禀王上,王后,兰家家眷已经接回!”
“快带本宫去!”兰聆激动地拉着绥缇就走,把覃陌央远远甩在后面。
覃陌央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摇头轻笑。
兰家六个兄弟在大帐中等候,有四个人在焦急渡步,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表面看起来虽镇定,但双手好似寒冷来回揉搓着。
哗啦一下,帐帘在绥缇的手中高高掀起,兰聆和覃陌央先后进去,屋里的六人齐齐站起来,望向他们。
“小妹!”二哥兰宇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她面前,正想说话却看到覃王走了进来,急忙退后一步,兰家兄弟齐齐向覃王叩拜:“吾王,万岁万万岁!”
“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覃陌央上前做了个假动作,众人起身。
“有什么事吗?”兰聆看着五哥兰宇杭面色沉重地走到自己面前,她又略带慌乱扫过哥哥们的面孔,左右就是不见父亲和娘亲,她拉住他,急问:“父亲和娘亲呢?”
五哥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才发出一个音,就难掩哽咽地喘息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兰聆的心一下掉到冰窟窿里,双唇都在发抖:“是不是齐……”
“宇杭对不起你们!覃国暗卫赶到时,齐王正派近卫前来抄家抓人,父亲为了掩护我和内人、孩子逃走,自己留了下来,娘亲也不肯走。”五哥兰宇杭仰头说道,泪流满面:“现在恐怕已经落入那齐王之手!”
“什么!”兰聆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被覃陌央及时扶住。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的战争有些沉重,所以这一章作为过渡,只要为了引出下一段将要发生的事件,今天这章不够3000字,不好意思啊!~~~深深昨天晕车,睡得比较早就没写够。。。。。。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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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风云再起(2) 。。。
“绥缇,送各位国舅回帐。”覃陌央察觉到兰聆贴在他下颚的额头滚烫,面色冷峻对绥缇吩咐,又对兰家众兄弟说:“这件事寡人知道了,你们先休下去息吧。”
兰家兄弟见小妹着急得几乎昏厥,心知父亲大人这次恐怕……!再想追问,却在看到覃王眼中的警告后只得安静退下。
覃陌央将兰聆抱回主帐,传来军医查看。
“王后,她怎么样?”覃陌央握住蒋军医诊脉以后递回的手,摩擦着她冰凉的指尖。
“回禀王上,娘娘是受了寒气,又加上心脉淤积,故而发热,臣这就去煎药。”
“快去吧。”覃陌央对军医点点头,伸手拧干热帕子为兰聆敷上,幽幽叹了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
感到太阳穴处的疼痛终于有了些缓解,兰聆迷迷糊糊的转动了几下眸子,看清面前的人,忙焦急说:“我父亲……”
“先别想这些,好好休息,你看起来很不好。”覃陌央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将锦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头:“莫要旧疾复发了。”
“陌央……”
“瞧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哭得像个孩子。”指腹擦过她眼尾的泪痕,她现在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陌央……停战好吗?”
“停战?!”
兰聆见他面色发紧,急忙伸出两只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听我说,我绝不是让你放弃统一天下的梦想,如果这样,我父亲也万万不会答应!我的意思是……”
覃陌央见她话说到一半,目光闪烁,这才察觉自己周身散发的戾气,双手温柔有力的将她扶起来,让她舒服地靠在软榻上,柔声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想去见齐王,我会劝说他放弃抵抗,放我父母回来。”
“你知道,我不愿再让齐王看你一眼!”
“陌央!”兰聆有点急了,更是将手中的衣袖抓得紧些:“战争是为了和平,如果能够说服齐王,兵不血刃拿下齐国,那不是更好!”
“你太天真了!齐王不可能答应。”覃陌央刚说完这话却又一顿,眸子流转几下,复又盯着她一动不动:“或许我有办法。”
“你有?”兰聆略微诧异,难道他也想到了方法,会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吗?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覃陌央扯唇坏笑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说:“再不乖乖休息,我就绝不答应你见齐王。”
“好。”兰聆赶紧乖乖躺下,仍是拉着他的衣袖不放,眨着眼睛说:“夜深了,你也休息吧。”
这几年的夫妻生活让兰聆懂得,所有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温柔温顺,他有足够的能力这样要求,她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好。”覃陌央应道,宽衣躺在她身侧拥她入眠。
覃王覃陌央十六年,十一月廿二,覃军大举进攻齐国都城临淄,临淄守兵却是只守不攻,战事陷入僵局。
十一月廿九覃军突然按兵不动,齐兵探子回报,说‘覃军以灭津国之法,自西向东封堵江流,将河流引至城垣!’城内顿时消息四起,城内无水,百姓惊慌失措,城垣日益塌陷,士兵意志溃散,自觉无路可退,只求齐王带领他们和覃军一决生死。
“围棋中素有金角银边一说,最稳妥的下法就是对飞角严防死守,以求博弈。”覃陌央说着在棋盘左上四三处下一子。
“这样下,你就输了。”兰聆边说边在旁边点一子白棋,局势瞬间扭转,她吃掉了他刚下的那一黑子。
“是啊,齐王一定也看出来了。”覃陌央浅笑:“对边角严防死守又如何,他已如这盘棋,被你的棋子团团包围,再做抵抗也是徒劳。”
黑棋在她指腹间摩擦,她说:“现在就是和他谈判的最佳时机。”
覃陌央微微点头。
临淄,齐王宫
“王上,覃王派遣大将军绥缇送来私信。”独孤真将信呈到病榻上的齐顷手中。
齐顷单手展开,眸子随着字里行间转动几下。
“覃军说什么?”独孤真察觉齐王面色不佳,忙问。
齐顷没有说话,将书信递给他。
独孤真接过只看一眼,便大惊道:“覃王后要与您单独面谈!”
齐顷唇角紧抿,仍是不说话,右手慢慢抚上左面的袖子,里面空荡荡的。
独孤真思度了一会,问:“王上要去吗?”
“百年来临淄从未被围,寡人忽略了这自东向西的水,城内虽粮草充足,可守一年,却万万不能无水,寡人……有拒绝的权利吗?”齐顷拉过衣袖边角,眼睛似乎长在上面,久久不肯离去。
闻言,独孤真这次沉默良久,忽然上前一步,扑倒齐王床榻边:“王上难道真要降覃!”
“让寡人好好想想,你先下去。”
“王上!”独孤真疾呼一声,跪在床榻边不肯离开。
“下去!”齐顷厉声呵斥,单手将他推在地上:“寡人让你下去!!”
“……王上……”独孤真仰在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临淄城外,冬风如刀,满地荒草冷霜,凄凄切切。
“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兰聆伸出双手握住覃陌央为自己系袍的手。
“好,我就在瞭台上看着你。”覃陌央深深凝视着她,虽是这样说,却将她的手反握住,又攥了攥。
兰聆见他一脸不舍之色,心中也是甜蜜,手像小鱼一般滑腻,从他手心里溜了出来,嘟着嘴说:“再拉着,就要误时了。”
覃陌央嗯了一声,走上瞭台。
兰聆坐入轿中,来到十里外,下轿一看,迎帐已经搭好,却还不见齐王的轿撵,见到此番景象,她不免有些忧虑,担心他不来。
兰聆正在心焦左右渡步之际,终于不远处的小丘上出现了齐王蓝色的轿撵,那是齐国的国色,象征广阔无际的大海。
她看着他步下轿撵,对他盈盈一拜,刚一起身就看到他空荡荡的袖管在自己眼前飘,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这个人毕竟是她自小便相识的,这个人毕竟自小便深爱着她,细数起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她,作为齐国国君他更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是时运不在他这边……希望两边都能够各退一步。
待两人坐定,两国侍从各自为两人倒茶,两国近卫严正以待站在两人身后。
“既然覃王后约寡人前来,有话但说无妨。”
“天下大局已定,百姓经受两百三十一年战火蹂躏,也该有宁日,请齐王放弃个人荣辱,投降吧。”缓慢清澈的声音自这旷野天际间响起,兰聆从容如昔。
“投降?”齐顷闭目挑眉,慵懒如斯:“临淄城内还有二十余万大军,岂是覃军轻易可破!”
“你说的没错,你有二十多万兵马在手,有我父亲兰崇轩为质,你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兰聆抬眼看他,两人长长而视,静静对立,风卷残云而过,明暗已在他们身上交错数回。
“只是……这次覃国退兵,那下次呢?”兰聆接着说:“覃国的边境就在你都城临淄的家门口,如今你身后只留有三城十二个县,数年后如何再抵御覃军百万大军?!”
齐顷沉默不语,北风在他眼中萧瑟,隐隐杀气流动,里面却又是一片寂静空旷,无边无涯,万物俱肃。
“三横乃天地人,一竖乃参通天地人者,是谓王!王者,百姓允!难道齐王想再次看到生灵涂炭,血染齐国吗?表哥,又何必在乎这‘齐王’区区俗名!”兰聆说到最后,已是满目忧色秋水,她知道她这是在逼他,逼他剜肉!
“明日辰时,寡人会将你的父亲和母亲送回覃军大营。”齐顷终于开口说话,却是直直盯着兰聆看,像是想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至于……降覃,寡人需要再想想。”
听到他这样说,兰聆心口的巨石终于落地,感激而笑:“谢齐王!”
看到她的笑容再一次在自己眼前绽放,他的眸子化成了水,像是滚烫的火浇在寒冰上:“兰聆,寡人可以割舍齐国,但唯独割舍不下你!你终有一日会明白……天地间只有我最爱你!”
“齐顷……”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音色如风拂水面,翻起阵阵涟漪。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齐顷唇边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却又那样真实的惨淡:“我只恨自己没有牢牢抓住你的心!”话毕起身,绝然转身离开。
看着他怅然而去的背影,兰聆垂目看向自己的双手,‘陌央,但愿一切能随你我之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太萧瑟了!~~~~~~大家是不是忽然有点同情齐王了??反正深深是同情他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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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风云再起(3) 。。。
覃军大营,主帐
覃陌央坐在睡榻边,右手持勺搅拌着汤药,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兰聆唇边:“前日的风寒还未痊愈,今日又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乖乖把药喝了,嗯?”
散开的发丝随着她轻点额头晃动两下,兰聆自己端过汤药一口一口安静喝完。
温暖的烛光下,覃陌央见她少有的乖巧温顺,更是心疼得紧,他撤走她身后的靠垫,让她舒服的躺在睡榻上,柔顺的一头青丝披散在黑色的貂绒毯上,衬托着她的面容越发宛如上等白玉。
她双手拉住他的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脸侧,长睫随着眼皮一眨一眨地,就是不肯合眼。
“快睡吧,明日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家人了。”覃陌央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全身心流淌着涓涌的爱意。
兰聆嗯了一声,在他温情的包围下果然很快进入了梦乡。
二更时分,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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