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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妓韵事之一世如梦(完) 楼小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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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已的眼中是疼惜之色,他低声道,
“等真正练成之日,你就是毒。”
紫眸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从柳梦已口中听到还是免不了心中一惊,她声音颤抖道,
“可是,阁主,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了。不管是什么代价,能多一分把握也是好的。”
柳梦已看着紫眸慢慢地抬起头,她整个眼眶都红了,眼眸湿润,神情是说不出的凄凉与无奈。柳梦已忽然想起十年之前在宣山上,他师父战败之后决然地从山崖上跳下去,其余二使也死在恒风派的两位长老的手中。此等惨烈的情景至今想来,柳梦已都能感受到当时的恐惧和无奈。
记得一个多月前他和潋君刚回到蓬莱岛,紫眸笑吟吟地站在岸边等着他们。夜里的时候,他们在山顶放烟火。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么一天,蓬莱岛的夜空中才会出现这样绚丽的颜色,就仿佛是打破了平日的寂静与清冷,让他们又回到了凡间一样。那夜的风很凉,带着淡淡的花草香,略有微寒,却让人觉得舒心惬意。可如今,依旧是在同样的地方,但充斥着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是为了见证前几日的那场撕杀,久久都无法散去。
出了东风楼之后,任凭潋君怎么逼问,陈三都不肯再多说一句,只是笑嘻嘻地安抚他说柳梦已武功高强绝对不会有事。潋君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眼不见为净,一路上自顾自地径直走回了王府。
夜里躺在床上,潋君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了院子里。王府的花园布局考究,庄重典雅。但不知怎么的,潋君还是无法不怀念灵山上那清冷寂静的树林。他想起当初和柳梦已他们在山顶上放烟火,想起临走时紫眸说等他回来之后再一起去冀州游玩,想起陈三先前在东风楼说的话。
他说,紫眸绝不会让你回到蓬莱岛的。
字字惊心,深深地打在潋君的心里,支撑着他半个多月来的期盼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潋君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柳梦已时,他疲倦无力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揪疼,仿佛是窒息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前浮现的全是当初和柳梦已相处时的情景。那人总是冷着脸,鲜少能看到其他表情,但每一次淡淡的笑都惊动着潋君的心。
潋君恍惚中竟走到了陈三的房门口,他定下心神,猛地推门而入。
“谁啊?”
陈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潋君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送我回蓬莱岛。”
没有陈三潋君根本不可能知道蓬莱岛具体的方位,更何况即使到了岛上他也不可能躲过紫眸他们的眼线顺利到达灵山顶。
潋君坚决的态度让陈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忽而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潋君。
“你走了,那个王爷怎么办?”
陈三的话让潋君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他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但这句话却又不停地回响在耳边。
“王爷的毒是快清了,但往后还要调养些日子吧,一两个月总是得要的,落下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陈三语气平淡的说着这番话,末了,他别有意味地笑着看向潋君,
“你不可能扔下他不管吧?”
潋君皱着眉头,苦思而不答。
陈三像是觉得有趣一样,大笑着说道,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故意说这么多就是因为不想你回蓬莱岛?”
潋君目光一凝,仿佛是已回过了神般,他平静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回蓬莱岛。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可能扔下齐岚不管。但是,无论是要再等上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都一定要去找柳梦已。”
潋君的语气坚定得让陈三也不由地一惊,他收敛了笑意,目光深凝地看着潋君。
良久,陈三忽而一笑,说道,
“你的确是没让我失望,从在船上的时候起,到遇到山贼的事,还有今天你的这句话。”
潋君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陈三又说道,
“只要那个王爷的毒逼清了,人也醒过来了,之后的事我会帮你照料。我也会把你送到蓬莱岛。”
“为什么?”
潋君下意识地问道。
陈三扬唇一笑,他回答道,
“像紫眸和兰祀这样每日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的人,会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也不奇怪。抛开枷锁不谈,柳梦已真正想要的,未必是她所认为的。”
陈三看到潋君面露疑惑之色,他笑了笑,又说道,
“这些事还是留着紫眸慢慢跟你说吧。”
说罢,陈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忽然囔囔道,
“都这么晚了,我要睡觉。”
陈三硬从潋君手里把被子拽回来,把自己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
“求你了,让我睡吧,我都答应你了。”
他一脸哀求地对潋君说道,潋君目光探究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自从那夜之后,潋君每日都盼着齐岚能尽早清醒。好在陈三以内力相助,配合着银针逼毒,齐岚体内的毒性也解得差不多了。潋君看着陈三又用老法子把药灌进齐岚嘴里,然后为他搭了脉搏,不禁松了一口气。
“明日就可醒了吧?”
陈三笑吟吟地看向潋君,潋君点点头。
“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吧,我留了些药方给总管,十天半个月内不会有事的。”
潋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目光始终没有看向昏睡着的齐岚。
陈三瞟了一眼躺着的人,不由地一笑,别有意味道,
“一早就走?不等王爷醒了之后辞个行?”
潋君目光一颤,良久,他才答道,
“现在就回房收拾东西的话,傍晚就能启程。”
陈三张大了嘴巴,一脸无奈地看向潋君,
“不是吧?那么赶。晚上赶路就得住荒庙和白馒头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潋君和陈三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达了码头。为了尽可能的赶路,他们每日除了晚上睡上那么几个时辰外,几乎没有休息过。陈三毕竟是练武之人,这点苦还是吃得了的。但潋君的身体并不算好,一连十多天的疲惫已让他脸色憔悴。陈三见状,也有些不忍,但无论他怎么劝潋君,潋君还是执意要尽早赶回蓬莱岛。就像潋君那夜所说的一样,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去找柳梦已。潋君从前虽在感情之事上懦弱又退缩,但当他真下定了决心后,却比谁都要执着。
陈三熟知蓬莱岛的方位,他们租了船出海后,他便详细地向船夫说明了路线。潋君站在船头,遥遥地凝视着前方。他们刚离开码头没多久,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怎可能会看得到蓬莱岛。
陈三慢着步子走到潋君旁边,他故意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潋君却过了好半天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陈三看到他还未回过神来的样子,大笑着说道,
“嘿,发呆都发成这样了。”
潋君看到他一脸好笑的样子,别了他一眼,不答话。
陈三收敛了笑意,目光一沉,他道,
“有些话还是早些提醒你得好,就算我能顺利送你到山上,但是往后的日子呢?”
陈三看着潋君,脸上是少有的认真,他道,
“紫眸或许不会对你下手,但是,兰祀绝不会手软。”
潋君闻言一惊,他想起当初在封火岛上时兰祀的确曾想要杀他,如今听陈三提起,不免困惑不解。
陈三忽而一笑,他又道,
“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会有危险,你也非去不可,对吧?”
“到底有什么内情?”
潋君直接了当地问道。
陈三笑着摇摇头,避重就轻道,
“哪有什么内情不内情的,也不过是在于和谁有关罢了。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紫眸吧。”
说罢,陈三不再多言,转身回船舱休息。
当他们的船靠近蓬莱岛的时候已是傍晚,从船头往去,夕阳的余光映照在了整个蓬莱岛上,为那一片朦胧的地方添上了几分色彩。
虽还隔了段距离,但已能清楚的看到岸边有人高举着火折子。陈三挑了几根木头,点燃了之后举过头顶。看似是没有规律地挥动着火把,不出一会儿,岸上的人就熄灭了火光。
“陌生船只一靠近就会被发现,这是暗号。”
陈三解释道。
下船之后,岸上守着的人和陈三互相调侃了几句后,陈三便带着潋君往灵那儿去,一路上并无人阻拦。
沿路上隐约可见些许血痕,而当他们走在半山腰时,正碰上几个弟子用水和特殊的药粉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潋君不由地想起当日在东风阁听到的那些话,四大门派几乎无人幸免,华月阁也死伤惨重。
潋君一想到柳梦已,不由地心里一阵害怕,竟愣在了原地。陈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语气肯定地说道,
“阁主绝不可能有事。”
潋君和陈三刚到了灵山顶,就看到一个紫衣人影正向他们走来。那人刚靠近了些,步伐就停住了,她惊讶地脱口而出道,
“潋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须潋君回答,紫眸气恼地瞪向陈三,她道,
“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你怎可带潋君回来。”
陈三痞痞一笑,回答道,
“月使好象忘了一件事,我是阁主的影使,只需服从阁主一个人而已。”
紫眸身体一颤,紧咬着唇狠狠地盯着陈三。陈三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他说道,
“紫眸,我跟着阁主的日子比你久。你总觉得人生在世,只要活下去就够了,对吧?”
紫眸凝神看着他,沉默而不答。
“紫眸,你真的知道阁主要的是什么吗?还是你觉得这样无情无爱,寂寞地过一辈子就快乐了?”
陈三的话仿佛是一柄利刃,深深地刺进紫眸的心里。陈三说的不错,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要能好好地活着就够了,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
“紫眸,我要去见柳梦已。”
潋君的语气平淡,但那坚决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紫眸凝神看着他,就仿佛是在挣扎一样,许久不发一言。
“紫眸。”
潋君唤了她一声,然后又道,
“不管你是不是要挡,我都要去见柳梦已。”
潋君目光中的坚定之色是紫眸从未见过的,想起柳梦已站在树林里的样子,她不由地茫然了。柳梦已的寂寞和痛苦,她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人。可她却始终觉得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到了此时,这些一直认定了东西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紫眸领着潋君和陈三往柳梦已的院子走去,沿途路过树林的时候,潋君不由地停下了步子。一个多月前还开得正盛的情语花早就凋零了,余下的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枝杆。潋君站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紫眸茫然地看向他,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的是什么。但潋君的神情和目光让她不得不想到了柳梦已。这一个多月来,紫眸不知多少次看到柳梦已也是这样站在树林里,他神色中的惆怅和寂寞平淡而不鲜明,却着实让她心惊。
还未走到院子门口,陈三瞧了一眼天色,大叫不好道,
“哎呀,我跟船家说好天黑前就得上船。”
说罢,他朝着潋君拱拱手道,
“我先走一步,之后的事你自己看得办吧。”
紫眸冷冷地别了他一眼,并不作声。潋君明白陈三的心思,便提醒了一句道,
“王爷的病你可千万得看紧点,还有,不要再这么粗手粗脚了。”
陈三笑吟吟地连声说好,刚要走就听见紫眸略带嘲讽的问道,
“陈三,你不见见阁主,和阁主打声招呼?”
陈三笑了笑,神情自若道,
“我对阁主的忠诚是放在心上的,只求做的事是真正为阁主着想,不求这些表面功夫。”
紫眸闻言,心中气恼,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日落西下,夕阳余辉慢慢地褪去了颜色。天色渐暗,灵山上吹起了寒冷的夜风。
紫眸和潋君走进了院子,两个侍女刚要迎上来就被紫眸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阁主。”
紫眸上前一步,柔声唤道。
“进来吧。”
柳梦已的声音缥缈,就像是一缕轻烟,从门缝里飘了出来。依旧是平淡冷漠的声音,却让潋君心神一乱。他略微张开了嘴,仿佛是想要说什么,但声音就是怎也发不出来。
紫眸正要往里走,一回头却发现潋君还站在原地。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直到潋君颤抖着步子跟了上来。紫眸看着潋君一步步走来,他脸上那紧张而又欣喜的神情让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屋子里,柳梦已刚练完内功。这几日来,他内伤逐渐平复,便开始修炼冰寒无惘功的第十层。华月阁的武功是以毒修炼内力,毒性在体内乱窜的疼痛才刚开始就让柳梦已额头上直冒冷汗。桌子上放着的是紫眸一早就熬好的药,可暂时舒缓几分疼痛。柳梦已刚调整了呼吸,就坐在了桌边,拿起瓷碗慢慢地喝下药。
“紫眸,明日再多放一味百仙草。”
柳梦已的视线恰巧被碗遮住,并未发现走近他的人是潋君。
“柳梦已。”
潋君一走进屋子就看到柳梦已坐在桌边喝着药,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几滴汗水。月白色的袍子上粘了几处血痕,深红色的液体在蓝色的布料上并不显眼,却让潋君一眼就发现了。
柳梦已的手僵住了,他没有再喝药,也没有放下碗,就这么愣愣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潋君见柳梦已一动不动地就这么僵在哪里,连手也没放下来,一副不想与他对视的样子。他心中又急又恼,再开口时已带了几分怒意,
“柳梦已。”
直到这时,柳梦已才把碗放在了一边。潋君一看到柳梦已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样子,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恍惚间他已走到柳梦已的面前,却见柳梦已神色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潋君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柳梦已你……”
潋君的目光停在了柳梦已衣袖上的血痕处,柳梦已皱了皱眉头,平淡道,
“无妨。”
潋君抬起头时刚好对上柳梦已的视线,仍然是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只见柳梦已目光一颤,很快别过了头。
“紫眸。”
柳梦已朝着门口唤了一句,紫眸走近屋子,看了看柳梦已又看了看潋君,不发一言。
“把饭菜送到我房里。”
说罢,柳梦已起身往里头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潋君这个人一样。潋君一愣,刚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柳梦已的手臂。
柳梦已的眼里略有惊讶,他转过头看着潋君,目光深凝。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目光纠缠,仿佛谁也无法先移开眼。但,最后,还是柳梦已先瞥开了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路途疲惫,先去用晚膳吧。”
这话听在潋君耳朵里,比针扎在心上还疼。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柳梦已也不挣扎,而就这么木然地站在那里。
柳梦已并不看潋君,而是对紫眸说道,
“今日也晚了,明天一早再安排船。”
紫眸明白柳梦已的意思,她看了一眼潋君,愣愣地点了点头。
潋君心头一震,手也下意识地捏紧了柳梦已的手臂。他看着柳梦已一脸冷淡的样子,心里头满是又是气恼又是焦急。他狠狠地瞪向柳梦已,说道,
“柳梦已,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匆忙地赶回来?”
柳梦已别过了头,躲避了潋君的目光,他平淡道,
“这和我没有关系。”
潋君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把柳梦已拽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连对方呼出的气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柳梦已,我……”
“潋君。”
潋君心里头又急又乱的,自然没有察觉到柳梦已唇色发白,略带青紫色。紫眸惊见,忙出声打断。
柳梦已一甩衣袖,就把潋君推倒在了地上。他一眼都未停留在潋君身上,只是冷冷地对紫眸吩咐道,
“带他去用晚膳。”
说罢,柳梦已就急忙地往内屋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是潋君气恼的声音,
“柳梦已,你个乌龟王八蛋,听我说句话会死啊,连我都……”
柳梦已停住了步子站在原地。只见他刚要转头,身体却僵硬住了。紫眸忙上前扶着潋君站起来,拉着他直往外拖。
“柳梦已,你真当我先前两次是犯贱非要和你交欢不可。”
柳梦已眉头微皱,神色茫然道,
“露水姻缘,你说的。”
潋君起先一愣,然后他嘲讽地笑道,
“我说你就信?那如果我说我再也不走了,一辈子留在这里,你信吗?”
紫眸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柳梦已。柳梦已始终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他身体微颤,仿佛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紫眸,明日一早你亲自送他离岛。”
柳梦已声音压得很低,话说到后头有些急促,紫眸一听就知道出什么事了,赶忙把潋君往外拖。潋君刚被紫眸拉出了屋子,就看到柳梦已转过了身袖摆一挥,大门猛得关上了。潋君还未看清柳梦已的脸,眼前就只余下紧闭的大门。就像是那天他来找柳梦已说离开的事一样,仅仅只隔了这么一扇门的距离,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们,先去用晚膳吧。”
紫眸的话刚说完,潋君就听到屋子里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就好象是要咳出心肺一样,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难受。
“阁主。”
紫眸心中一乱,喃喃地唤出声。刚回过神来,就发现潋君已挣脱了她的手,拼命地敲着门。
屋子的门被关得紧紧的,几乎是连条缝都没有。潋君丝毫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柳梦已一阵又一阵地咳嗽着喘息着,直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了出来,他才惊慌地叫道,
“柳梦已,你开门,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任凭潋君把手都敲红了,喉咙都喊疼了,里面都没有丝毫动静。直到咳嗽声渐渐平复,才听到柳梦已说道,
“紫眸,带他走。”
柳梦已的声音有些颤抖,透着疲惫和无力,就好象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紫眸忙上前紧紧地抓住潋君的手臂,她眼眶微红,略带哀求地说道,
“潋君,如果你不想阁主真有什么事的话,先跟我走吧。”
潋君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心里的任何情绪,只是茫然地看着紫眸,脑中浮现起先前陈三和她的对话。他隐约知道其中定有内情。
“紫眸。”
屋子里的人又催促了一声,气息微弱,语气坚决。
紫眸的手渐渐没了力道,她央求着在潋君耳边低声道,
“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先跟我走。”
回想起之前种种,潋君也已感觉到柳梦已的事与自己有关。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语气坚决道,
“柳梦已,我不会离开蓬莱岛的。”
说罢,他便跟着紫眸离开了。
潋君和紫眸刚走出院子,就碰到了正巧经过的兰祀。兰祀一看到潋君,目光凌厉地直视着他,冷冷道,
“你竟然死皮赖脸地又回来了。”
若是平常潋君肯定会好好和他斗一斗嘴,可此时他却没有半分心思,脑子里只想着刚才柳梦已屋子内的血腥味。
兰祀冷哼一声,目光阴冷,狠狠道,
“既然今日你不要命地来了,我就不会留下你这个祸患。”
说罢,兰祀就欲抬手朝潋君攻去,却见紫眸忽然挡在了潋君面前。
“紫眸你……”
兰祀一脸气恼地看向紫眸,紫眸紧咬着唇,神色坚决道,
“我不会让你伤他。不只是因为他是我朋友,也是为了阁主。”
兰祀闻言,嘲讽一笑道,
“为了阁主?那才应该杀了他。”
话刚说完,兰祀就已出手。正当掌风要袭向潋君时,被紫眸以内力化解。不等兰祀再次攻来,紫眸已击掌而去。兰祀未料到紫眸会真与自己过招,下手力道顿时减去了三分。不料,紫眸并未因此留有余地,她坚决的态度让兰祀气愤不已。
“紫眸,你真要为了护他和我打?”
紫眸不答,但面对兰祀投来的目光,她丝毫不闪躲。
兰祀收回了内力,冷眼瞟向潋君,然后转身而去。
等到兰祀走后,紫眸脸上的神情才渐渐放松下来。她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无奈和哀伤。
她与兰祀从小到大,打闹过招的次数四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像这次真正发生争执而大打出手,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兰祀临走之前,未看她一眼,可想而知是有多愤怒。
“紫眸。”
紫眸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潋君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我去叫侍女把饭菜送到屋里,去大堂还得再碰上兰祀一次。”
紫眸话刚说完,潋君就道,
“我什么都不想吃,紫眸,你答应过要告诉我内情。”
紫眸刚看了潋君一眼就别过了头,她挣扎了片刻,才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夜里风寒,我们回屋里说吧。”
潋君本以为自己原本住的屋子空关了一个多月早就积了一层灰,一走进里头却发现竟是一尘不染,
紫眸看出了潋君的诧异,她幽幽道,
“阁主他偶尔会来坐一坐,所以每日都会有人打扫。”
桌上放了四菜一汤,丰盛而又精致。但潋君一口都未吃,紫眸略微动了几下筷子,也没了胃口。
“十多年前,老阁主曾带着日月二使偷偷潜入天山,为修炼冰寒无惘功,而盗取了恒风派的镇门百余年的圣丹。只可惜刚到手就被恒风派发现了踪迹,他们一路逃出天山,杀死了近百个恒风派弟子,因此结下了仇怨。后来恒风派上蓬莱岛寻仇,我派也死了不少弟子。但这件事还是没有了结,直到恒风派掌门和老阁主定下宣山一战。”
说到这里,紫眸皱起了眉头,脸上隐约有几分恐惧之色。
“当年宣山一战,恒风派除了掌门外另有两位长老,而我们华月阁也由老阁主以及日月二使应战。老阁主心高气傲,不肯承认华月阁的武功会输给恒风派。即使是落败了,他也憋着一口气与恒风派掌门许下十年之约。最后跳下山崖而死。”
潋君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十年之约?”
紫眸眼中的恐惧越发明显,她颤抖着点了点头,回答说,
“十年之后由阁主和我派日月二使再于宣山,与恒风派一战。”
听到这里,潋君还是感到茫然不解,他又问道,
“那和我……”
未等潋君说完,紫眸就答道,
“华月阁的武功是以毒置于体内来修炼,而历代阁主练的冰寒无惘功是绝情绝爱的武功,一旦动情就会被体内的毒素反噬。”
紫眸死死地看着潋君,一字一句道,
“轻则吐血,重则丧命。”
紫眸的话就像针一样深深地扎进潋君的心里。他想起当初在柳梦已衣袖上看到的那几处血迹,想起傍晚的时候从他屋子里闻到的血腥味,心中涌起的心疼和难受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就好象是整个人陷在一片黑色的旋涡中,找不到出口也无法自拔。
“当初你说三天就要配制出解药,其实这根本不可能。阁主三天三夜没有合上夜,最后实在没有法子了,才用灵仙草和梦情丹来代替缺少的那几味药引。原本我们从四大家族手里盗取这些药中圣品是为了让阁主在修炼第十层时,可舒缓体内毒素乱涌的疼痛。”
紫眸说完便看向了潋君,却见潋君脸色苍白,仿佛是失去了魂魄一样,目光茫然而不知所措。紫眸紧咬着唇,别过了头不忍再看他脸上的表情。
“你走的前一夜,阁主曾说,与其纠葛越深,不如就此了断。”
潋君目光一震,忽然回过神来,惊问道,
“柳梦已他竟然……”
潋君未说下去,紫眸却明白他意思,她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又无从开口。潋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也不知是在看向哪里。整个屋子是死一般得寂静,直到潋君语气平淡地说道,
“紫眸,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曾许诺过会帮我做一件事。”
紫眸一惊,她隐约能猜到潋君会说什么。
果然,他说道,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让我留在这里。”
紫眸闻言,脱口而出道,
“离十年之月只剩下三个多月,阁主必须在这段时间内练到第十层才能有把握,更何况即使过了宣山一战……”
“只是留在这里,我保证,不会再让柳梦已受伤。”
潋君语气平缓,但那一字一句就仿佛是誓言一样,容不得紫眸不信。想起先前陈三的话,还有她亲眼所见,柳梦已黯然神伤的样子,紫眸不禁点了点头。
潋君见状,淡淡地笑了,他起身道,
“有些话,我必须告诉柳梦已。”
一到入夜,院子里就没了侍女服侍。潋君走到柳梦已屋外的时候,房门依然是紧闭着。潋君敲了两下门,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潋君也不意外,背靠着房门席地而坐。赶了那么久的路他也早就疲惫得很。
“柳梦已,我知道你在里头也听得见,像你们这样会武功的人耳朵不是比一般人还要灵敏不少吗?”
屋内仍是没有任何声音,潋君浅浅一笑,他说道,
“柳梦已,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眼眸里一点起伏都没有,冷漠到毫无感情,可是那时候,紫眸偏偏说你是天下最好的人。”
说到这里,潋君自己不由地笑了笑,
“对紫眸而言,你的确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或者说只要是你身边亲近的人都能感受到你的好,一直到后来我也明白了这一点。”
夜里的风吹动了院子里的树叶,瑟瑟作响时还伴随着一阵阵风声。除此之外,整个院子就只有潋君的声音而已。
“原先在王府,家仆们都看不起我的出身,嫌我是白吃白住。而这一次回去,府里上下哪一个人还会这么看我?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会被人尊重,柳梦已,这道理是你告诉我的,这些本事也是你教的。”
在柳梦已的印象中,潋君向来是喜怒分明的人,可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却是少有的平静。柳梦已不得不想起潋君跟他说要离开蓬莱岛的那天,他的语调也是如此的平缓。一想到这里,柳梦已不免有些害怕。虽然他口口声声让紫眸明日一早就送潋君离开,可当他听到潋君的声音时,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意外而来的欣喜。若非潋君的出现,柳梦已未曾想过自己的心会因为一个人而产生如此大的起伏。就好象是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随时都会因为那个人而脱离自己的控制。可是,当他听到潋君再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时,他脑中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潋君又要离开了。
身后的屋内依旧是寂静无声,只是忽然间,潋君听到有那么一点儿椅子被撞到的声音,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柳梦已,你可知道我从前是多么懦弱的人?我什么都怕,怕为谁心动,为谁动情,更怕最后落得一场空。当初齐岚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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