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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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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天瞅他一眼,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明明是他硬绑了自己来,却好意思道是说服。 

  「不好意思嘛……要受是肯定受得起的,慕容兄那身骨……」李宣凑到他耳后,悄声道,故意叹息了几声。 

  慕容天一怔,反应过来,「你,你……」,脸涨得通红,心中羞愤难当,真恨不能一头跳下楼去,再不受这恶意的羞辱。可恨自己武功全无,否则就是劈垮了这楼,砸死这厮也难消这口气。
  李宣只盯着他笑,笑得慕容天肺也要炸了,血气猛涌,突地一晕,险些栽倒。他伸手扶住栏杆,李宣就这么带笑负手看着,毫无相助之意。 

  慕容天低声道,「你这么羞辱我……,倒不如一剑斩了我干净。」 

  李宣不语,半晌才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人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慕容天心中道,你只把我做畜生,玩弄羞辱,自然有意思得多。手中不由握紧,那木上不平处有些木刺,刺入手中也无知觉。慕容天自小闯荡江湖,经历诸多变故,其实对人命看得甚重,否则之前也不会忍受李宣许多为难,此时虽有恨不能死去的念头,真正要做出来却是没太多可能。
  反是被逼至绝路时,自己倒先转念一想,如李宣真能相助自己,自己势力大涨,却是条好路。 

  想到此处,慕容天心道,就是受些话语上的羞辱,只当他放屁,听听便算,人若想做些事情,不受苦,没些代价又哪能如愿。 

  慕容天一经想定,便缓缓松了手。这时候却突然觉得手心痛了起来摊掌看手中血痕,手心里被扎了几根极细的木刺。也懒得去拔,收了手,平心静气道,「天晚了,王爷该去睡了。」
  李宣本以为话说到这里,慕容天不是勃然大怒,就是该羞愤欲绝,却见他突然间变了态度,不由大是奇怪。一时间居然没太多反应。 

  慕容天也不开口,淡淡看着他。 

  此时月光如水,照着他俩,远处几枝树枝似成剪影。 

  栏杆前,慕容天发丝随风轻动,偶然几缕到脸前,他也不去整,任它那么飘零。李宣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呆了,伸手想去抚。还不及抬手,只听头顶上有人大声叫,「慕容天!慕容天!……」声音由远而近,两人抬头去望,果然有个人影在不远的屋顶间跳动,渐渐跃了近来。喊者肆无忌惮,喊声颇大,足以扰人好梦。随即,街前两旁的窗子纷纷亮起来。客栈伙计也挑了灯,不一会便把内外照了个灯火通明。
  那人站在屋顶上,一袭长泡在风中飘动,似乎月亮便在他身后。 

  「慕容天!慕容天,你在不在!」声音低沉,耳熟得很。 

  慕容天探出身子应道,「前辈!」 

  那人眼一亮,「我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敢自己溜了出来!」原来是邪神医。 

  慕容天苦笑,「我不是自己溜出来,是被人给带了出来。」 

  只听楼下人声鼎沸,低头一看满客栈的人都出屋了,在楼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邪神医浑不在乎,纵身一跃,伸手一探,钩住屋檐,翻了下来。他还是一身长袍未系,满头散发,动作起来却衣袂飘动,恍然若仙。底下就有人发出惊叹。
  邪神医落到两人中间,看了看李宣,道:「是你把他带出来的?」李宣看了看他两人,眼中有什么晃了一下,居然没开口。 

  「是。」慕容天道。 

  邪神医点头,「那,人我带走了。」 

  李宣冷笑不止,邪神医道,「你可是不服气?」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起,邪神医和慕容天回头一看,却是几名军士,手持强弩,对着他们。 

  「啪!」一声门响,转回头,李宣早已退回屋中,门也关上了。弩不同于弓,速度更快,劲头也是奇强,这么近的距离,慕容天就是武功未失时,也不敢说自己全能躲开,这邪神医带着自己如何避得了,不由暗自心惊。
  邪神医却毫无惧色,一持慕容天的手,「走!」 

  几声弦响,那箭不及眨眼,已到眼前,没想到这箭如此快法。 

  慕容天大惊,只听「当」「当」「当」几声响,那箭居然被邪神医用什么给挡了下来,掉落下去。仔细一看邪神医手中,却是副小小的药戥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邪神医提着慕容天腰间,脚尖着力一跃,已跃上屋顶。还不及落脚,却又听见几声弓响,原来屋顶上也有弓弩手。 

  邪神医一个鹞子翻身,那几箭空射而过。 

  他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只得又落了下去。落到地面,众人见军士开弓,早吓得四处逃散了。 

  邪神医将慕容天放下,抬头,面无表情道,「这人好厉害。」慕容天转头,客栈门口赫然站了一排弓弩手,持弩直对。 

  楼上身影一晃,李宣走了出来,低头轻笑,「能逃过两次,你也是不简单啊!」 

  「你放下他,我便饶你一次。」李宣懒懒道。 

  慕容天抬头,那些兵士箭再上弦,站李宣左右,齐齐指着他俩,加上身后那些,再逃估计就成两只刺猬了。 

  「前辈你先走吧,他不会杀我的。」慕容天说这话时不禁想到刚刚那些毫不留情的钢箭。 

  邪神医看他一眼,有些不耐,冷冷道,「我既然受人所托,应允了要治你,当然是治好了,才能放你走。邪神医说过的话难道有不算的?」 

  李宣瞥嘴哼了一声,笑道,「真是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慕容天怒视他一眼,急道,「是晚辈家中有急事,要与他一起去一趟,回来再治也是一样。」 

  邪神医看也不看他,「治好了再去。」慕容天几乎绝倒,这人到底是固执还是愚蠢,这景况早到了不由他说不的地步了,却还计较着治病,看长相飘然若仙的,明明该是个聪明人,却偏偏……
  突听李宣在楼上笑,「若你十年八年治不好呢,若是他娘要病故了呢?」 

  邪神医淡淡,「不过是半颗散功丹,怎可能要十年八年。真是治不好了,我一刀杀了他,免得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至于他娘,他又不是神医,去不去都是生死有命。」 

  李宣也不由哑然,失声笑道,「有意思,有点意思。这话一说出来,我倒要刮目相看了。」 

  邪神医也不理他,李宣手一扬,众兵士收了弩。 

  慕容天心道,这情景倒有点王八看绿豆的风范。 

  强敌当前,李宣不仅让手下都收了兵器,居然还独自下了落。到了两人面前,又伸手来握慕容天的手。慕容天皱眉闪过,他也不在意,笑道,「其实慕容兄是我一位挚友,近来两人闹了些别扭。近日他家中有事,我是来接他的。也不是刻意跟前辈为难。」真是满嘴胡言,说着也不害臊。他自是说给邪神医听,也不知什么居心。
  慕容天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半会却又说不清,只怕邪神医就会信了他的鬼话,恼怒道,「王爷何必捏造事实,当日我杀了你……你府上之人,你只恨我入骨,屡屡为难,恨我不能早死早超生,何来挚友之说。」
  李宣脸不红心不跳,道:「前阵子是我不该,其实我一直对慕容兄想得紧,之前那些荒唐事,自己也懊恼来着,实在是不该……,小王这厢先给慕容兄赔罪了。」居然合着双手朝慕容天给鞠了个礼。
  「你!你!」慕容天明知他是胡说,却被他这番做势逼得气极,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心道荒唐,就是你真心悔过,难道这一个礼,我便能饶你,何况这人狼子野心,哪里可能这么快就变善,根本就是另有目的。转头去看邪神医,还是一脸冷淡,似乎这两人斗嘴斗气与他并无关系。
  李宣看着他嘻嘻直笑,一切突然间似乎成了闹剧。 

  似是倦了,邪神医大大打了个呵欠,道,「你们说完没有,人我要带走了。」说着扯了慕容天的手就转身。李宣忙赶上几步,摊手挡住两人,宽大的袖子,几乎垂地。 

  月光下,这翩翩佳公子看来颇有晋人遗风,只见他笑道:「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大家一起同行,一来好给慕容兄治病,二来也不耽误他家中的事务。」 

  邪神医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起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同行?」 

  李宣脸色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忍耐下去,「小王仰慕神医身手和医书两厢高明,才对前辈一再忍让……」话不及说完,眼前一花,已被抢上前的邪神医一手掐住了脖子。另一只手上,指间寒光闪闪,一排银针指着他太阳穴处。
  众人大惊,军士们纷纷举弩,却不敢动手。 

  李宣其实武功不弱,特别是轻功出自明师,比江湖上一流高手也差不了多少。 

  又见邪神医身手极高,定然在江湖上有点名声。通常有一定身份的人,大都爱惜名声胜过羽翼,做不出掉身份的事情。正是仗着这两点,李宣料定自己能全身而退,才会到两人身前。
  却没料到邪神医此人生性反复无常,出手更是毫不讲究,以他前辈身份居然出手偷袭,一遭失手被擒,心中大恼。 

  「让我们走,我便饶你一次。」邪神医懒懒道。这话是李宣刚说过的,知识此时情形全变。李宣大怒,却又不敢开口,举手示意。兵士们得令,纷纷把弩放下。 

  邪神医扫了一眼,「叫他们把箭都下了。」 

  众兵士沉默,盯着李宣。李宣点头,他们才弯身把箭卸下了。弩的威力虽强,但装箭时小费周折,片刻之间是难上好的。以邪神医的身手,等他们上好了,人也早跑了。 

  李宣道:「他们箭也下了,可以放人了吧。」 

  邪神医转头对慕容天,「我瞧他对你不好,满嘴假话,你可要教训教训他?」 

  此言一出,李宣大惊,慕容天亦是大感以外。没料到邪神医外表冷冷冰冰,似乎毫不关心,却反是什么都看得清楚透彻。 

  两人不由望向对方。目光一触,李宣立即掉头转开。 

  ◇◆◇ 

  李宣之前即使受制,也是居高临下,傲气逼人,此时终于敛了那一身气焰,低着头,面无表情,看不出想些什么。周围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他俩,屏息静气。 

  慕容天看他片刻,心中只道,趁人只危可算不得英雄。可想起那时受的辱,却又有些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走到李宣面前,李宣微微抬头,斜着瞟了他一眼,眼中居然满是挑衅般的不屑。看了那神情,慕容天不禁头一热,那好容易压下去的气猛地冒了上来。在王府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闪了过去。叫着自己喂狗时,用小鱼在外要挟自己时,还有那一夜,他眼中其实都有着这么一股不屑,只是隐得更深。
  「好!」 

  邪神医抬手点了李宣穴道,慕容天接过。李宣眼中怨恨浓得几乎要滴下来。慕容天道,「王爷,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当初做事做绝时也该想到会有今天。」李宣也不答话,只死死盯着他,那目光让人看了直发寒。
  「啪」一声响,李宣的头偏到了一侧,俊脸上片刻便浮起五个指印。 

  慕容天也确是毫没留情。 

  众人都呆住了,谁能料想得到这人居然当真动手,大庭广众下殴打王爷。这可是能连累满门的死罪。 

  既然打了第一掌,后面的就没什么顾忌了。慕容天抬手,「啪啪啪」,十来掌煽过去,李宣摇摇欲坠。众人惊呼不断。慕容天却大感快意,许久以来心中那口郁闷之气终于宣泄,猛地松了手,仰天长笑。
  十数掌间,李宣原来俊俏的一张脸全肿了,加上贵为王爷却当众受辱,身心都该是疼痛难当才对,可他居然一声也没吭,此时虽穴道被制,足下不稳,仍犟着不肯倒下,毫不见弱色。
  慕容天不禁也有些叹服,这人性子虽恶劣不堪,骨头却还是硬的。 

  众人还在震惊中时,邪神医已搂起两人,转身足尖一点。客栈前那排兵士反应过来,抬头望时,正见邪神医外袍被风吹起,如大鸟般飞过。 

  「王爷被劫了!!快追!」 

  正要追上去,李宣已自空中掉了下来。扑的一声,落起一片尘埃。 

  众人纷纷围上去。 

  李宣翻身坐起,原来穴道已解。再抬头,那两人已杳无踪迹。 

  ◇◆◇ 

  回到那湖边小屋,邪神医居然有兴致拿着钓竿去钓鱼。慕容天苦笑不已,追到岩边。此时水面浪起,风起云涌,坐在岩头握着钓竿的邪神医发丝飘扬,衣袂翻飞,从来少表情的脸上是慕容天从未见过的温柔。
  似乎身边就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似乎两人正生死相许地缠绵。继而,他垂眉低笑,嘴角轻扬,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或者想到了什么贴心的人,悠扬往事,沉醉其中。 

  他原本是个极端秀的人,平日里冷冷淡淡,虽秀丽却少了生气,如同人偶泥娃,这刻配了这笑颜,真是大地回春,旭阳三月时候花开般的明媚美丽,周围的风似乎都因为他的笑而慢了,暖了。
  慕容天本是想说李宣即刻便会住来,那人睚眦必报,又带着许多训练有素的军士,得赶紧逃,见了他这表情,却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哪怕那追兵到了,一时半会也难忍心打破这美景吧。 

  隔了片刻,邪神医站了起来,风从他的耳旁吹过,他抬头看了看,「要下雨了。」 

  「嗯。」 

  「我们走吧!」邪神医松手,钓竿坠下,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稍纵即逝,被埋入浪中。他转头看着那竹屋,呆了片刻,走过慕容天身边,下了岩石。 

  「……嗯。」 

  慕容天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道歉和感激的话都咽了下去,邪神医似乎并没打算听。 

  也许自己道歉,也还都不够。 

  李宣追到时,正见团团火焰中的竹屋轰然倒塌下来,连着火没入水中。 

  白烟翻滚入天。 

  李宣掉转马头,黑纱内的脸阴沉更胜此刻天色,「追!」 

  雨终于下起来了。 

  ◇◆◇ 

  白鸽扑翅而过,盘旋着顺那鸽哨声响起的方位落了下来。 

  扬起的是一只手,指甲修长且修前得极整齐,信鸽收翅落在手腕上面,「咕咕」叫了几声。手收了回去。李宣一袭毛边锦绣灰袍,典型商人装扮坐在马上,头上一顶宽沿帽,面前落着黑纱。他脸上的伤还未好,不愿以真面貌示人。
  身后的士兵已改了家仆装束,赶了几辆马车跟在身后。 

  取下白鸽腿上对象时他摸了摸信鸽小小的头,扬手一挥,鸟儿扑哧展翅,滑过他的头顶,掠上天空。 

  从银筒中取出寸长纸卷,展开一阅,随即收了信。后面有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人打马上来,「王爷?」这人也算清秀,一派斯文。 

  李宣顺手将纸卷给他,那书生看了看,道:「太子……不,主子在催了。」 

  李宣皱眉,冷哼道:「可不是你家主子在催了。」 

  书生显得有些慌张,低头,双手扼袖,道,「王爷恕罪。小人一时口误,着实该死。」这书生名唤薛红羽,是太子身边的亲信,因故跟了李宣来走此遭。 

  李宣笑了两声,「你也别装傻了,你家太子既派了你来,自然不是个脓包,何必跟我演这种戏码?」 

  薛红羽依然低头谦逊状,「小人那里敢,王爷也是千金之躯,自己便是做主子的人,适才小人是说错了。好在王爷大度不计较。不过这出门在外,太子王爷的喊着,实在醒目,不如以老爷代替,王爷看如何?」
  「嗯。」李宣颔首。 

  本以为薛红羽是皇兄的人,放在身边如同多了个奸细,满身的不自在,可相处几日下来,他对着自己却应对得当,举止间谨小细微,并不让人讨厌。只是皇兄…… 

  那薛红羽道,「大老爷这么急着催老爷把事情做完,是不是宫中又有了变故。」 

  李宣冷冷道,「人都跑了,完什么完。那慕容山庄换了谁做庄主不一样,跟我们皇家能有什么牵连?皇兄当真是多事之极。」 

  薛红羽急道,「太……大老爷是自有他的道理的,只是干系太大,要待真正查定了方好跟老爷说明。」 

  李宣眼睛眯成了条缝,冷哼数声,「什么干系不干系,那慕容天抓了,我一刀刀剐了他,帮他复庄他想也别想,如果现在那庄主真是谁的人,我去杀了,换你来做便是。你不是他的亲信吗?」说着便打马往前。
  薛红羽没料到李宣其实是知道这些原委的,追了两步,要喊,又哑口无言。隔了片刻,薛红羽追了上去,和李宣并驾齐驱,却总落后他一个马头。 

  「老爷觉得该去何处追那慕容天?」马一步步慢慢往前度着。身后的家仆赶着车总隔着些距离跟着,远远看起来尘土不断,颇是壮观,外人只道是商队经过。 

  「大哥派你来不就是协助我的吗,你做一个师爷的反来问主子有什么建议?」李宣挑眉道。 

  「小人唐突了,有个建议。」 

  「说。」 

  「如今慕容山庄再换庄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慕容天只需几日定能听到,之后他第一个行动就是返回慕容山庄,依小人拙见,不如我们去慕谷山庄守株待兔如何?」 

  「果然是拙见。」李宣瞥了他一眼,薛红羽疑惑之后,也不动声色,恭顺得很,「请老爷指点。」 

  「慕容天虽然有邪神医相助,但奔波劳头,十天半个月内也难恢复功力,那慕容家既换了庄主,自然也换了不少手下,守卫森严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去了有什么用?倒是近日听说武林有两个人要比武,引了众人去看……」
  「是公孙茫和苏策要在华山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薛红羽眼睛一亮,「是了,这么大的盛事,自然是也邀请了第一大庄慕容家出席,到时候天下英雄俱在。慕容天如真是被害,此时出面,才真正是能将冤屈一白天下的好时机啊,这么一来,我们倒也省了份心。」
  薛红羽频频点头称是,道:「老爷是英明果断,小人真难及万。」 

  李宣微微一笑,「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大明白……」 

  薛红羽道,「老爷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吗?」 

  李宣笑,「我不明白的是──你倒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呢?」言罢,一声喝,扬鞭疾驰,一阵飘尘落后,只留下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薛红羽呆立原地。 

  此时,慕容天两人却也正如李宣所料,得知消息,前往华山。 

  不久后,两人终归还是要再见面。



第五章 

  这是华山下的一个小镇,方圆不过两里地,纵横也才三条街。平日里除了每月赶集之日,也不算上太热闹,可近日里来人熙熙攘攘,车马川流如梭,所有的客栈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有些精明的,连住舍也租了出去。
  这日近午时,又有人赶着一辆车进了镇,车停后,布帘一掀,帘后两张俊脸却是慕容天和邪神医。两人下了车,慕容天付清车马费,那马夫「驾」一声,赶着车调了头。 

  慕容天抬头,见人来人往,笑道,「真热闹啊。」 

  邪神医只盯着人群,眼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什么,半晌才嗯了一声。慕容天心道他难道能有旧识在此不成。邪神医看了半晌,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件事物,递给慕容天,慕容天到手一看,却是张人皮面具。抬头看邪神侯不知何时已换了张面目,面色蜡黄,尖嘴候腮,如有病容。若不是他衣物位置不变,几乎要以为是个生人,来往人群毫无异象,显然无人觉察,手脚之快让人啧舌。
  两人找了个僻静处,慕容天也戴上了。此时邪神医用药合着针炙已有数日,慕容天真气一丝丝开始聚齐,武功量仍是不济,但比之前无缚鸡之力比起来,却好了太多。 

  这时该进午餐,两人找了数家饭铺都是满满当当,没有空位,走到镇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才找到位置坐下了。即使是这种脏兮兮的小店中,也坐了好几桌江湖人,满嘴说的都是三日后剑圣公孙茫和快剑苏策要在山顶一较高低的事情。
  「那公孙茫号称剑圣,成名二十余载,据说早修到人剑合一,以气御剑的地步,为人又极好,都称他是谦谦君子,好友遍及天下,那快剑苏策居然来挑战他?也太不自量力,就是胜了,也难保不是出诡使诈。」身后一桌人,其中一个黑衣来胖汉子义愤填膺道。
  旁人纷纷点头称是,也有反驳的,却又立刻会另有人出来护着公孙茫。显然那公孙茫人缘口碑都极好,因此这些人言辞间都倾向他。 

  慕容天之前曾和公孙茫有过数面之缘。知该人虽然号称剑圣,剑术却鲜有人见,据说是奇高,但从不持技压人,为人确实温柔沉稳,爱护后辈,是以很多人爱戴。那「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人们能口服心服的叫出来,也不能说没这个因素在里头。
  快剑苏策却是近些年掘起江湖的新人,听说师出无门,剑法奇快,为人孤僻。人缘自是差了很多,于是挑战一经传出,便引了不少人打不平,纷纷觉得苏策不自量力,不过大凡江湖中人,都有个争强好胜之心,苏策会向公孙茫挑战也毫不奇怪了。
  慕容天心下也是盼着公孙茫能胜,再加上此番慕容家该会派人出席,是派谁,何时到,他都只能从人们的闲聊中得知,是以对隔壁的谈话很是在意。 

  邪神医叫了酒菜,对铺中众人的争论似是漠不关心,大概是出尘已久,外加事不关己了。 

  此时那闲聊已经从比武上转到窑子,再从窜子转到此处酒菜味道不差,再转回近来江湖中出的几件怪事,其中便有人扯到慕容山庄家变。 

  「……据说是前任为什么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弒母伤弟,如今不得不请了个外人来主持山庄。」慕容天心下一动,差点要站起来,却又突醒忍住。那桌子被他捏得一荡,酒水洒了些出来。
  邪神医只看他一眼,继续喝酒。 

  「为何要请外人?」 

  「还不是慕容家没人了,听说慕容天早疯了,全庄合力才抓住他关了起来,慕容忆年纪尚小,且被他哥哥重伤,卧病在床,听说是主事吴总家亲自上门请了三次,那人才肯出面暂持他们山庄事务。」那黑衣高胖汉子显然消息灵通,大都是他在解答。
  「什么人面子那么大,那么大个山庄坐收麾下,居然还要三顾茅庐?慕容家非得请个外人主持,该算败落了吧?这天下第一庄估计是要换人了。」 

  「也不算外人,听说是当年慕容老庄主的干弟弟,前任庄主慕容天的启蒙师傅,章天奇。」 

  慕容天心神大震,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五岁时札马步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在一起前后二十多年,师傅总对着自己笑嘻嘻的,教了自己不少武功。对父母都是掏心置肺的好,怎么这时接掌了山庄的会是他。
  这到底什么意思 

  吴平反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做主?先扶小弟,后找师傅,为什么接任的个个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莫非其中还有隐情?难道小弟没把真实情况告诉师傅?为什么他们不杀了吴平?难道师傅没发觉自己早已经不在山庄之中……
  手中「咔」一声晌,那痛楚传来,才发觉自己把酒杯也捏碎了,扎了满手的血。 

  「这名字可听得少。」 

  「那是你见识少。」高胖汉子很是得意,「当然他跟慕容老庄主一起闯荡江湖,着实风光过一阵子,听说人也俊秀,武功也是不错,却在后来围剿『狂魔』时受了重伤,武功折了大半,自后便退隐了。」
  「到底是外人,谁知道怎么回事情?」 

  「那倒……唉呀,你干什么!」却听那汉子猛然一声大吼,惊天动地,众人一惊之下都望了过去。 

  那汉子已站了起来,劈头劈腿对着身边一人打了下去。那人边躲边叫,「大爷饶命啊。」却是个十四五岁的邋遢少年,一身衣裳破得不见原貌,估计是个叫花子,不知何时进来的。
  那汉子怒道,「你摸什么摸,你个小偷,大爷生平最恨偷鸡摸狗的小贼,你倒撞上来了,敢偷还求什么饶。」边说边拿斗大的拳头砸将下去。 

  那少年被打翻在地不住求饶,显然是不会武功。就有人看不下去了,劝停了手,那汉子气犹未消,口中骂骂咧咧,摸摸钱袋还在,这才坐了下去。少年鼻青脸肿的边哭边东起盆子出去了。
  慕容天和邪神医互相一看,慕容天一笑,道:「那小兄弟好手段。」 

  隔了片刻,隔壁桌子结帐,才听那大汉大叫,「我的刀呢?」原来钱袋虽在,兵戎却已早不见了,那么大的对象也不知道那少年何时又如何给拿了出去。 

  吃了饭,两人一路寻觅栖身之所,只见家家挂牌客满。 

  走到镇中心,那家最大的客栈问时,那小二也为难道,「空房还有几间,可老早被人定了。」同时还有几拨来寻住处的人,听了不禁起哄,「有空房怎么不给人住,什么人这么大面子。」小二道,「就是那要比武的『剑圣』公孙茫和夫人一行。」那几拨人一听这话居然没了脾气,都退了。
  慕容天也要走,见身边邪神医站在原地没动,正要拉他,邪神医抢先上前几步,对那小二道,「他们人既然没来,先让我们住着,来了我们再另寻地方,如何?」 

  那小二面露难色,又听这话有情有理,颇有些躇踌。邪神医从怀中拿出些银两,塞了给他,「凡事总有通融之处啊。」 

  小二掂掂银子,点头,「你们跟我来。」 

  慕容天大感意外,笑道,「我以为按前辈的脾气肯定从不跟人讲这套人情事故,原来却也是个中高手。」 

  邪神医点点头,也不开口。 

  这客栈其实也就一般,不仅房屋摆设,被子褥子也旧得很,可这个时候店家要的却是天价,一两银子一天,却是物以稀贵了。 

  到了晚上,两人就在店中点了饭菜,那店中生意兴隆也不给送,还得自己下楼来拿。下楼来看,已经是高朋满座。正端了饭菜要上楼,一人从门口游了进来,转来转去,赫然是中午那叫花少年。
  两人看得清楚,那少年每停一次,手上便多了个荷包,偷了四五次,还无人知晓,可见手脚是极快的。两人不愿生事,那少年却自行挡到了两人身前,正要绕过,慕容天已被少年迎面撞了一下,少年抬头笑,一张脸黑得看不出长相,就两只眼睛溜溜直转,「是小的没长眼,抱歉抱歉。」慕容天知道他定然已经下了手,自己真正是毫无感觉,不由叹道果然是行行出状元。
  眼前一花,只听少年狂叫起来,「干什么?」却原来是身边邪神医突然伸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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