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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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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他一眼:“还说,都是你的错。”我一边说著,一边起身去收拾那些碎片。
刚弯下身,还没碰著破碎的瓷片,手臂就被司徒庭宇拦住:“我的小祖宗啊,你砸我,还成我的错了?”他挽挽袖,“行了,行了,我的错就我的错吧。你回去歇著吧,我来收拾。”
我不确信地看著他:“为什麽?”其实是不敢相信他怎麽会这麽好?
他蹲在地上,看了眼怀瑾,叹气道:“这里会有人让你收拾这些东西吗?要是伤著你,我怕我等会儿活不过走出这个门。”
“我……”我有些尴尬地看著司徒庭宇,讪讪地退回去坐好。偷偷瞥了一眼怀瑾,他似乎是心情舒畅,眼角微带笑意,轻轻扬起。
拾碎片不是什麽难事,只是比较麻烦,还得小心。司徒庭宇收拾完,站起身,长叹一口气:“唉,你还真是个宝贝。”
我抬头,有些疑惑:“什麽?”
他看看我,虽是抱怨,语气却很温和:“这麽多人都拿你当个宝,不是宝贝是什麽?”
我扔的茶杯,却要他来打扫,所以我也不好说些什麽,低著头,听他说就是了。
他轻笑一声:“这可是好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闷著头做什麽?”
我摇摇头:“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像是好事了。”
他看著我,也不说话,本来以为他会反驳,可是意外地,他只是按著我的肩,收起了一脸笑意,有些严肃地说道:“溟儿,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这样的悠闲不会太久了。”他顿了顿,“长歌……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怀瑾(52)
狂对战麒麟山庄的事弄得人心惶惶的,为避免受到波及,许多小的门派都先後辞行,离开了洛淮。
影翼死的时候,人们会说要联合对抗琼玉楼,现在,却不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了。人多的确是可以壮胆,可是当对手已经强大到无可想象的恐怖的时候,有多少人,其实并没有什麽分别。
也不过才半月的功夫,琼玉楼已经成为了这种恐怖,仅仅是狂一个人,就足以对抗一个名门大派,那如果是一个琼玉楼呢?
琼玉楼已经成了江湖中的梦魇,没有人敢想象它的实力究竟强大到什麽样的地步,这个组织已经在江湖中潜伏了多久,又是为什麽会突然浮现,之前还被人们津津乐道,现在却再无人去关心这样的问题了。
因为琼玉楼已经出现了,而且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或许,它也快要凌驾於弄影山庄之上了。
二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我不知道弄影山庄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也令人如此地恐慌过。可是琼玉楼,它的的确确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江湖。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会与我有什麽关联。
其实对我而言,我的生活,只要有怀瑾,有琰哥,有我的家人,那就够了。我不贪心,那些江湖的宏愿,从来就不是我的心愿。琼玉楼即使再强,也只不过像是听故事一样,感慨一下罢了。我对琼玉楼的兴趣也只仅限於此,说到底,它也是与我不相干的,那些烦恼,留给师父这样的人去想就好了。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离别,不得不去接受,这样的局势。
琰哥,一直以来,他都是最疼爱我的哥哥,永远会包容他人,并带给人快乐,他是尉迟家最具有正义感的人,也是最容不得杀戮的人。
在弄影山庄,琰哥也是弟子辈中最有威望的人,无论是师父,还是其他弟子,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甚至这也是所有人的共识,琰哥会是下一任弄影山庄庄主的最佳人选。
所以,为什麽会变成这样的情形,我到现在仍没有想通。只是,无论我是如何想的,琰哥都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弄影山庄的叛徒。
在狂击败麒麟山庄的第二天,琰哥决然地离开了山庄,甚至不惜与师父、与尉迟家断绝。他去了琼玉楼,做了南魍堂的副堂主,我是第一次觉得,那一袭红衣,原来竟是那样的刺眼。
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他会无数次地轻声呢喃,让我不要怪他。他做了让所有人无法接受的事,但其实,被伤的最深的人,并不是我。那句话,他应该对师父说的。
一夜之间,师父就苍老了许多,长须斑驳,连两鬓也有些花白,可是师父他,也不过四十几岁,正值壮年。
我看得出,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忿恨与不甘,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冲出去阻止琰哥的决定。并不是不想挽留,而是琰哥,他已经斩断了所有的退路,自己的,还有别人的,无可挽回。
琰哥叛离的原因,不是没有人猜测,但无一例外地,都与那位南魍堂主宁嫣然有关。甚至有人说,武林大会的第一天,那一上一下的两身红衣,就是琰哥背叛的先兆,又或者,那个时候,琰哥就已经是琼玉楼南魍堂的一员了。
这样的话,我是不愿相信的,即使琰哥对嫣然姑娘的情意再难割舍,那也不足以令他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他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女色而不惜背叛一切的人。
可是,对於这些传闻,琰哥他自己,虽然没有承认,但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我不禁迷惘了,依稀之间,似乎读懂了那日狂眼中的挑衅与不屑,原来那个时候,狂就已经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了。
那又是在多久之前,琰哥就有了这样的念头呢?
会是浅州的那一次吗?琰哥的变化,的确是从见了嫣然姑娘之後开始的,我突然很好奇,她到底对琰哥说了什麽?能够让琰哥痛苦挣扎了那麽久,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并且决绝到了要与我们所有人划清界线的地步。
对於女人,我从来就没有什麽特别的想法。
印象中,她们都是纤细而柔美的,水一样的易碎的精美娃娃,无伤无害的,令人赏心而又悦目的。
宁嫣然无疑是这样一位美丽绝豔的女子,只是,比起流水,她更像是一团火,一身红衣穿在她的身上,豔红的色彩就好似熊熊的烈焰,妖娆,浓豔,却不会显得俗耐。
她的笑,!紫嫣红,回眸一瞥,便是万千粉黛尽失颜色。
琰哥会对她情有独锺,这并不难理解,如此佳人,又怎会不令人心之向往呢?
前两次的见面,虽只是短暂的一瞥,但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了。无论是曼妙婀娜,还是端庄典雅,她都是风情万种。
只是,不知为何,此次再见时,我却忽然想起,年幼时母亲曾对我说过的,妖娆美丽的女人多是蛇蝎美人,越是令人著迷,就越是剧毒无比。之前,我总以为母亲是在吓唬我,可是现在看来,我却不得不承认,这话,或多或少,是有些道理的。
宁嫣然绝不会是个简单的女子,南魍堂堂主,这绝不是仅仅凭借几分姿色就能够胜任的位置,所以,她的武功手段必定不会像她看上去的那样柔弱。
她或许是真心喜欢琰哥的,可我却不认为这会是她把琰哥留在身边的目的,至少,不会是全部。尤其是琰哥站在她身边之时,她那一抹妖豔妩媚的轻笑,绝美,却令人不由地心中发寒。
现在,我只希望,她不会对琰哥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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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身体健康~
怀瑾(53)
由於狂与麒麟山庄的对决,以及琰哥叛变的事情,武林大会耽搁了两天。
虽然狂之前说过,要先把“小喽罗们”解决了,但是在与麒麟山庄交锋之後,也没见他有什麽其他动静了。仿佛他口中所说的小喽罗就单单指的是麒麟山庄似的,这无疑令厉南麒厉北麟两兄弟十分气愤,但是碍於实力的悬殊,又不能失了前辈们的身份,所以,再多的怒火,也只能是闷不做声地憋在心里。
纵使发生了再多的事,武林大会还是要继续的,盟主也是必须要选的,所以擂台比武也恢复了正常。
今日,我算是难得的早起,便拉著怀瑾一起去看。
其实,并不是我突然变得勤快或是兴致极好,只是今日,会有琼玉楼与弄影山庄的对决。
琰哥的事,我不会怪他,却是不能不在意的。因为琰哥的叛变,现在琼玉楼和弄影山庄之间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此时的交锋,只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这些担忧,我并没有对怀瑾说,但是我知道,他都懂。
偌大的御园,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变得空旷了许多。留下的,除了玉门庄,就只有弄影山庄,天山派,蓬莱宫,太阴教,麒麟山庄,还有其他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门派了。
不过几天功夫,那些热闹嘈杂,人声鼎沸的盛景,就全都不留踪迹地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萦绕心头的不安与压抑。果真如司徒庭宇所说,今年的武林大会,并不太平。
“溟儿,早啊。”刚想起他,就见司徒庭宇绕过园中的长廊,朝我们走来。
“庭宇,早……”尾音僵在嗓中,发不出来。在司徒庭宇身後,意外地看见了多日不见的楚长歌。
楚长歌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折扇,倒也不太在意,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怎麽?看见我这麽惊讶麽?”
我摇摇头,有些回避地躲开他的目光,他也不再说什麽,和司徒庭宇说了几句,就去了专门为太子预备的席位。
楚长歌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折扇,每每见他,总是扇不离手。可是,据说是他最锺爱的那柄折扇,现在还放在我那里,或许……还是该找个机会还给他。
毕竟,对他而言,那麽重要的东西,不适合由我拿著。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两下,我侧过头,怀瑾坐在身旁,淡笑地看著我。
“瑾……”绀青的纱袍更衬出他白皙的容貌,线条柔和却分明的轮廓,淡淡地勾勒出他眉目间的淡雅清逸,缨红的唇如同墨卷上的一抹淡彩,绚烂,雅致。
他有著不输於楚长歌的气概与强劲,但他给我的,都是最最温柔似水的关怀。
我还记得,许久之前,他甚至从不会展露笑容,可只是那一次的惊鸿一瞥,我便深深地恋上了他的笑。
不似琰哥的开怀,不似司徒庭宇的玩味,也不似楚长歌的爽朗,他的笑,不过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扬,眼中若隐若现的流光,淡淡的,浅浅的,却胜过月华晨曦,玉树繁花。
不由地又要庆幸一番,自我送他琼花坠子的那晚之後,就时常可以见到怀瑾的笑颜,而现在,他只要是看著我,都会带著淡淡的笑意,看得我心中暖暖的,微颤。
“咳──”司徒庭宇半倚在木椅的扶手上,微微侧过脸看著我和怀瑾,“你们两人,多少也注意一下,这麽多人都看著呢。”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除了琼玉楼和弄影山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只不过,根本没人看向我们这里啊。
“你……”刚想数落他两句,可是回过头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了。
司徒庭宇仍旧笑得玩味,不太正经,却也不会轻浮,随意不拘的举止,倒更显他的风流倜傥。只是,此刻,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难得展现的深沈。
顺著他的视线,我转过头,眼前是位於高台之上的楚长歌,他轻挥著扇,似有似无地扫过一眼,不需要一言一语,也不用刻意强调什麽,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王者的象征,桀骜不驯,傲气凛然,凌驾於万人之上,驰骋於天地之间的。
我忽然回想起司徒庭宇之前说过的话,其实我也知道,原本的安心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是天生的霸者,自幼便是呼风唤雨,叱吒风云,他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但又岂能轻易容忍别人对他的拒绝呢?
霎时,周围的交谈声停顿了几秒,我抬眼一望,是师父他们来了。
似乎自影翼死後,师父的一袭黑衫和其他人的一袭白衣就不曾变过。之前并未发现,现在想起来,才惊觉那日琰哥的一身红衣,在这黑白之间,竟会是如此的不协调,如此的扎眼。
弄影山庄的人本来就不算多,能被允许参加武林大会的就更少了。按师父之前的意思是,人来得太多也没什麽必要,只要人数够了就行,反正人多人少,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今日,那寥寥十四人的弄影山庄,却不觉让人感觉有些悲凉,黑衫白衣尤显惨淡。
师父一人走在最前,虽然苍老了许多,但依旧是苍劲威严不减。他的身後跟著十二影徒以及长无师兄,素白的衣衫,莫名的肃穆。
我在弄影山庄待过一年多,与影徒们的接触并不深,也从未见过他们的喜怒哀愁。他们似乎总是面无表情,也毫无情绪,而山庄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却从来不会失手,仿佛就是只会执行命令的人偶一样,完全不似有血有肉的活人。
而影翼的死,或多或少地令他们有些触动,不再像以前那样麻木,却也不是其他弟子那样的愤怒。虽然看上去与之前的分别并不大,但却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似乎多了一份觉悟,有些深沈的。只是,那究竟是一份怎样的觉悟,又是从何而来,就不得人知了。
长无师兄无疑是变化最大的一人,白衣孝服,影翼走了,也带走了他平日的温和儒雅,整日发了狂似的练剑,一心只想著要报仇。他从来就不是这样急功近利之人,现在却为提升功力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变化,令我感慨良多,却也不能劝解责备什麽,毕竟对长无师兄来说,那就是杀父之仇,就是不共戴天的恨。
如果换做是我,或许也会变得像他一样吧?
怀瑾(54)
师父领著弄影山庄的人走到盟主的席位,他一人坐下,其余十三人站在他的身後。人虽不算多,却有著无形的压迫感,令人肃然起敬。即便发生了再多的事情,弄影山庄也还是稳坐了武林盟主二十年的门派,那种强大的威慑力并不曾减弱。
师父坐著的那把椅子,宽大敦厚,雕纹繁复,鎏金彩绘,其上披著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虽然年代久远,有些沧桑感,却丝毫不减它的气派。也就是这把椅子,象征著江湖中至高无上的荣誉与权力,让人心之向往。
可是说到底,它也只是把椅子,纵使是再名贵的木材,再精湛的工艺,它也不过是一堆木头,一把火就可以烧尽,灰飞烟灭,化作乌有。
它本只是一件死物,却沾染了太多太多的江湖恩怨,血雨腥风,太多的哀怨,不甘,悔恨,仇意……
冰凉的触感覆在手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怀瑾的手,侧过头,却看见他微颦的眉,一脸关切地望著我,我摇摇头,对他笑了笑,伸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皱痕,我并不想令他担心。
怀瑾轻轻拉下我的手,握在手中。他温柔的关怀,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细微之至,令我不由地感动。
心中一暖,我也回握著他,却忽地感觉後背发凉,有种被刺穿的寒意。
猛然回过头,楚长歌正看向我们这边,那凌厉的眼神盯著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微不可查的愤怒却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我们。
我一震,本能地松开了手,脊背僵直地立著,隐隐发寒。
楚长歌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似毫不在意地移开,轻扫过,又定於一处。
我有些僵硬地扭过头,顺著他的视线,然後,我看见了……一身红衣的琰哥。
我也不知是为何,楚长歌无形中的压力,令我有些害怕,他柔和的时候随意而亲和,他潇洒的时候洒脱而风雅,可是,他严肃的时候,却如同暴怒的野兽,让人难以承受他的压迫与威严。
但是现在,楚长歌如何,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那日之後,这是我第一次见著琰哥,殷红的衣衫,挺拔的身姿,他依然是我俊朗轩昂的琰哥,可是我却觉得,他离我们无比的遥远,中间仿佛横越了千山万水的阻隔,无法亲近。
明明几日之前,他还会轻抚著我的头,无奈地训斥我的顽皮,眼神却是温柔无比。可是现在,他却和我们相对而立,没有亲切,只有疏离。那双眼中是熟悉的光彩,却是陌生的神色。
为什麽会这样?
“那人莫非是……?”
司徒庭宇一句轻声的呢喃唤回了我的思绪,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在琼玉楼的四位堂主以及琰哥之前,还有一名高大的男子。
这名男子身著宽大的黑色斗篷,黑纱掩面,看不清样貌和年龄。他虽收敛了气息,却还是令人不禁心中一寒,强大的气势,镇压全场,连天山派的游子竺和蓬莱宫的缪天吟都警觉地绷著劲,打量著这个人。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诧异,这人,莫非就是琼玉楼的楼主?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径直朝著弄影山庄的席位走去。
莫名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警惕地观望著,不著痕迹地紧握住自己的兵器。
那人走到师父跟前,微微抱拳,庄重地说了声:“旻庄主。”
师父起身,含笑说道:“琼楼主。”
……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此人真的是琼玉楼的楼主,可是紧接著又是一愣,就连琼玉楼的人也奇怪地看著那位“琼楼主”,这究竟是什麽情况?不是说势不两立的吗?怎麽现在看上去却好像是故人久别重逢似的?
我推推旁边的司徒庭宇,小声道:“那人究竟是谁啊?”
司徒庭宇依旧打量著那边的情形:“你刚刚没听见吗?琼楼主啊。”
我摇头:“我知道,我是说,他为什麽会认识我师父?而且师父好像也跟他很熟似的。”
司徒庭宇奇怪地看我一眼:“那是你师父,你都不知道,我怎麽会知道?”
我点点头,也对啊,可是……既然师父认识琼玉楼的楼主,而且两人的关系看上去还挺融洽的啊,那为什麽还要宣布与琼玉楼敌对呢?
看著那边友好的交谈,大家无疑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却无不觉得奇怪,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对於我,心中的奇怪却不仅仅是惊诧他们二人的关系。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个穿著黑色斗篷的琼楼主,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看不清容貌,可我却觉得那应该是一张慈祥的脸,他的声音是陌生的,低沈而又有些粗狂,可我就是觉得如果从张口中吐出关怀的话语,那也会是温暖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多麽的荒谬,但不可思议地就是这样觉得的。
我侧头看向怀瑾,想看看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毕竟,我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可是怀瑾的脸依旧平静似水,看不出一丝疑惑,惊诧,他看著那人的眼也是陌生的,并非是似曾相识的眼神。
我又看了看那个黑色的背影,他会是谁呢?明明觉得熟悉,可是在记忆中却又完全找不到与之相似的人。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吗?
怀瑾(55)
琼楼主与师父一阵寒暄之後,便领著琼玉楼的众人坐到了擂台的另一侧。
楚长歌手持折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几下,开口道:“开始吧。”随意的语气,却透著不可忤逆的强势。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令御园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师父望向对面的琼玉楼,眼神不复方才的柔和,仿佛刚才的和睦都只是虚像,严肃的神情带著几分凝重,周身散发的寒气,紧紧扼住对方的咽喉。
而那位琼楼主却毫无察觉似的,随意地朝著琰哥使了个眼神。站在他身後的狂明显不满地“嗤”了一声,琰哥皱著眉,点了点头,朝擂台走去。
红衫摇曳,在一片暗色之中,格外的鲜豔,血红一般的,深深烙进眼中,带著一丝绝望的凄凉。
我心头一紧,胸口闷闷的发慌,最不愿见到的情景,却不得不去面对,这一战之後,琰哥就真的再无回头之路了吧。
师父并不做声,他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琰哥,叹了口气,闭上眼,不过片刻,再睁开时,便是全然陌生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冷冷的漠视。
长无师兄红著眼,不待师父吩咐,他就冲上了擂台,咬牙切齿道:“尉迟琰,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庄主面前?”
琰哥只是静静地站著,面无表情地注视著对面咆哮著的长无师兄,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擂台之上,一白一红,更显得狰狞而惨白,两人长久无话的对视,空气中弥漫著凝重的叫嚣,却又沈寂无比。
许久,琰哥深吸一口气:“得罪了。”拔剑提步,瞬时近到长无师兄身前。
长无师兄躲避不及,脖颈上划开一道殷红的印记。顾不得疼痛,长无师兄猛地抽剑,向琰哥刺去,冰冷的剑锋直逼心脏。
琰哥轻轻一个侧身,举剑一挡,双剑相抵,发出尖锐的嘶鸣,然後琰哥一个反手,用力一推,长无师兄被震出几步之外,捂著胸口,愤恨地瞪著琰哥。
不过只是一来一挡的功夫,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长无师兄根本就不是琰哥的对手,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只刚刚那一掌,就可以要了长无师兄的命。但或许是惦念旧情,琰哥并没有下狠手,看得出,他只是想令对方知难而退。
可惜长无师兄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他痛苦地直起身子,发了狂似的冲向琰哥,一招一式都是毫不留情,血红的眼,铮铮地盯著琰哥。
琰哥轻易地躲开,却不再回手。长无师兄恼羞成怒,挥舞的剑也渐渐乱了章法,拼了命地向琰哥攻去。
琰哥摇摇头,神情有些凝重,低声道:“长无,停手吧,你赢不了我的。”
长无师兄一震,怒吼道:“尉迟琰,你这个叛徒,我今天就要替弄影山庄清理门户。”长无师兄深提一口气,大力地刺向琰哥。
“!──”
众人还未看清,就听见清脆的一声,长剑落地,长无师兄右臂颤抖,手指僵硬地扭曲著。
长无师兄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颓废地退了几步。琰哥看了看他,收回剑,轻扫过台下一眼,然後转身。
这其实是早已料到的结果,却令人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我看著琰哥转身走下擂台的背影,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袖,莫名的哀伤,沈重。
琰哥,你真的……回不来了吗?
所有人都还沈寂在刚才的一声响动之中,心情复杂地看著那两人,那两派。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但是亲眼见到,才体会到琰哥离开弄影山庄,去了琼玉楼的真正含义。
异常的沈默笼罩著御园,每个人心中都有些压抑,这江湖,是真的要变天了吗?
突然,长无师兄站直了身子,直挺的脊背显得尤为苍凉。他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慢得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移动的距离,但他的确是动了的,有些蹒跚,有些艰难。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麽,只以为那是失意的颓败。
我不免有些担心,那个温和的长无师兄,影翼的死对他的伤害已经够大的了,但现在,意识到自己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更不用提什麽报仇雪恨了,而且对手还是自己曾经的同伴,这样的打击是巨大的,只希望他不会做出什麽傻事。
叹口气,有些忧心地看著台上的两人,却猛然察觉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我定睛一看,长无师兄手中握著一柄匕首,渗著冷冷的寒光。
我一惊,猛地起身,大喊道:“琰哥,小心。”
话音刚落,就见长无师兄猛地冲向琰哥,眼中满溢著恨意,他大叫一声:“尉迟琰,你受死吧!”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琰哥。
“不……!!!”干涸的嘶鸣,震得嗓子生疼。不,不要,即便琰哥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我也不想他死。
怔怔地僵在原地,来不及阻止,心中一紧,悲伤地闭上了眼,不,我不想这样的,琰哥……
怀瑾(56)
“锵、锵、锵──”
兵刃落地,三声巨响。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千钧一发之际,不是没有想过要出手,只是时间太快了,台上两人又相距太近,即便是出招,也是来不及了的。
可就在刚才,瞬息之间,一柄折扇,一个茶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向擂台上的那两人,一左一右,击中匕首利刃的两侧,巨大的冲击撞在一处,相互抵制,相互抗衡,最终无法承受,匕首折断,折扇散落,茶杯粉碎。
长无师兄捂著右臂,跪倒在地,鲜红的血顺著手掌留下。无疑,在刚才一瞬的冲撞之中,他的右臂承受不了那两股强大的力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
我惊愕地望著前方,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柄折扇自然是楚长歌的,而那个茶杯,前一刻,我还用它喝过茶,霎时之间,它就从我眼前飞了出去……
琰哥并不知道,刚才在他身後的,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瞬间,不过一回眼,看见地上散落的残痕,也已了然。他转过身,对楚长歌和怀瑾微微颔首,以示谢意,然後头也不回地走下擂台。
松了一大口气,有些不稳地退回椅子坐下,但还是不敢相信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那麽远的距离,那麽短的时间,那麽强大的力道,这两个人的内力究竟强悍到了什麽样的地步?
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情,我侧头看向怀瑾,他依旧优雅地坐著,双眼凝视著碎成粉末的茶杯,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另一边,楚长歌也面无表情地看著那被震散的折扇,若有所思地轻叩著桌几。
莫名的压抑和紧张令我有些迟疑,此刻这样无声无息、似有似无的较量让我不知该如何介入其中。
他们或许是难得寻到的势均力敌的对手,却如同猛兽一般,静静地潜伏,博弈,享受著这种刀刃之上的刺激,寻求一切可以把对方逼上绝路的机会,然後死咬住不放,置之於死地,绝不留一丝喘息的空隙。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也不知该如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令我无奈而又哀伤。
这一刻,我终於可以体会那些追寻力量的人的心情,原来不够强大……真的只能是手足无措地看著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事,却什麽都做不了,这样的挫败感会让人痛不欲生。
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怀瑾和楚长歌真的要针锋相对,那个时候,我又能做些什麽呢?明明,是想要守护著他的……
又一阵吵闹的喧嚣搅乱了刚才的寂静,擂台上的人换成了弄影山庄的影迩和太阴教的大弟子顾采柏。
影迩的剑,顾采柏的镖,令人惊叹的招式,精彩绝伦的对决,而我,却无心再看。
轻轻扯了扯怀瑾的衣袖,轻声道:“瑾,我想回去了。”一出口,竟是有些低沈的沙哑,我抚上自己的喉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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