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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襟袂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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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少了你那一份吧?怎么今天尽在萧然面前揭我底?”冷风吟眼未睁唇微扬,也不见什么真嗔怪,倒更像是调侃。
灿星跟着冷风吟那么久了,冷风吟的一举一动能不明白?也知道他故意说笑不让萧然以为打扰他休息而告辞罢了,就也跟着再说笑了几句后拉着萧然去了书房,让他给自己绘幅扇面。
冷风吟便合眼又躺了一会,觉得人不那么难受了才睁开眼,起身,空言替他梳了头后又端了些软食让他垫胃。
冷风吟咬了口糯米团子,问道:“萧然呢?”
“和灿星在书房里,灿星正让萧公子给他绘扇面。”
冷风吟点点头,叼着那团子踢踏着靴子就去了书房,才推门进去就见萧然面前那洁白的纸扇扇面点墨未沾,就好奇了。“怎么灿星,已经一副画完了?”
“才没呢,楼主你说说,是花开富贵好还是兰花图漂亮?”灿星一见冷风吟过来就叫道,原来两人光为了那副扇面画什么便争执至今。
萧然曾给白烨绘过一副兰草图,清清雅雅的,虽说不上惊艳但就让人会心喜其中的悠然和清高味。白烨很喜欢,一段时间里头一直都带在身边,灿星见过几次,都心仪得紧,所以这次也想让萧然给他也绘一张。可萧然说,灿星这种性子的更适合花开富贵这种热闹华丽的扇面。
灿星也不是觉得花开富贵不好,可人么,喜欢着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又何况是灿星那种容易别扭性子的人,怎么都说不好,吵着闹着非要兰草图。
萧然也是个奇怪的类型,平时也都蛮好说话,性子也都是柔顺温和,可一旦碰着他认定的事情,那也是执拗得很,怎么也拉不回的人。
如今别扭耍性子的灿星顶上了执拗了非要执着自己认定的萧然,难怪闹了半天洁白的纸面上依然洁白。
“大年初一的,就为了这么点事情闹腾什么?一个喜欢兰草一个喜欢花开富贵,便都绘了就是,到时候要哪一幅就哪一幅的……不过萧然,你要先和灿星说好的,只能要一幅。”冷风吟靠在门上嚼着糯米团子冷笑道,果然如他所料,等两幅扇面都绘好了,灿星对着那副雍容华美的牡丹图也是爱不释手,和清雅淡致的兰草图搁一块,真正难以取舍。
冷风吟笑得解气,拉着心软了想说两幅都送他的萧然回了暖厅,让空言重新沏茶。“让他去,谁让他大过年的给你气受。”
于是直到中午开席,灿星还一副纠结的模样,总吃了几口就拿了那副委屈的小眼神望向萧然。
“你喜欢,就出钱买呗。萧然也不会坑你,按着往日的市价给钱就是。”冷风吟咬着筷子嗤笑,若是别人在饭桌上咬筷子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没礼貌,可冷风吟做来这动作,倒像是份调情。
灿星一听这话就更委屈了,眼瞪着身边默默吃饭不发一言的空言沮丧。“空言说,楼主您的意思,要控制我花钱,所以昨天晚上我红包才拿到……就给他拿去了。”
“是我的主意,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又不是往年,也该为今后自己做做打算了。难道你就想留在我这楼里过一辈子?你肯,空言也肯?你自己说说,你在楼里这么多年,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红牌了,至今存了多少私钱?我这可从来没有克扣过你们,红包奖励哪一样都可以说是丰厚得很,我没把你养肥,倒是肥了那些商铺啊,是不是?都说得意楼的灿星那是有钱的主子,只要喜欢就砸钱买,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倒是比我这楼主还让人觉得金贵多了呢,是不?”冷风吟嘴里说得不留情,筷子上夹了个大虾放到了灿星的碗里。
灿星身边的空言见了,拿了过去,开始给灿星剥虾壳。
灿星给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嘟着嘴眼就看着空言手里的大虾,老半天才吱了句,道:“楼主现在嫌弃灿星了,要赶灿星走了是不是呀?”
“哪儿呀,瞎说,楼主怎么是这意思?”空言温声轻语着,将那剥了壳的大虾递到灿星嘴边让他吃了。“楼主前些天问我话了,我说,你在哪儿我便陪你在哪儿,你要是想留在楼主身边,空言也留着。”
“我这也不是不让你呆,可你就这么点志气?就想这么窝着当个小小教着后辈的先生?等哪天再出来个有灵气的,挤掉你位子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冷风吟又给萧然夹了一小块清炒鸡肉。“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你也知道我不会一直都在这边。你的确聪明,若你肯好好学,今后这边交给你管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性子实在毛躁,还一肚子小脾气,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对哦,说起来,今年是楼主您留着这边时间最长的一年呢。”灿星刚把那大虾吃下,也没太关注什么是不是会把得意楼交给他管理的事情,反正这种事情自己努力是一方面,但决定权还在冷风吟手上,他若觉得自己不行,挠破脑袋也改不了他的决定。“往年过年您要不提前走,要不便是今天就出发回北方的,不过看您这几天都没整理过行李,您这次不回去?”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回他身边?怎么就不见他来找我?”冷风吟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因为看见他宿醉的模样,萧然怎么也不同意这一顿有酒出现了,并说以茶代酒也同样见情谊。偏头想了想,又笑道:“这次我也就要看看,到底谁少得了谁!”
萧然也是听出来了,冷楼主说的那人必定和他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但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插口的好,就只低着头喝着茶吃菜。
冷风吟也察觉到了这话题让萧然无法一同讨论,就笑了笑,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前次就和灿星说了,让他也该长大一些了。有空可以去你那边多看看书,跟着你学学,就算成不了个出口成章的,好歹也能学学你的这份淡定……可他每次过去你书斋,买回来的不是野史就是杂记,更不要说什么文房四宝之类的正经东西了……”
一顿饭,吃吃聊聊,等终于白正卿让空言收拾了桌面时候都夕阳西沉时候了,白正卿笑眯眯地,“那,索性就留下一起吃了晚饭吧”。
等萧然步出得意楼时候,银盘高悬,拾二打着灯笼领着萧然往轿子走去,一边走边回头对萧然笑道:“看三爷您现在的样子,难怪二爷走之前让我没事就劝您来得意楼坐坐。”
“哦?白烨他都说什么了呢?”
“呵呵,二爷说了,您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可是也喜欢人多热闹的感觉。他怕您一个人时间长了会胡思乱想,说得意楼这儿有冷楼主和灿星公子会照顾您,您过来多走动走动也不怕寂寞。”
……这白烨,还真的都帮他考虑周到了么?倒是好,不仅平日里头自己管这管那,现在人不在,连教出来的人也和他一个德行。
“胡说!”嘴里虽斥着,眼儿已经笑得眯起。
算起来,到今天,那人已经离开了正好半个月了呢……
不知现在,他在玄天门里干嘛呢?
一家人团聚,他们的家宴,可否热闹?
他……可也是否像现在的自己这般,望着明月思念着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欧也,任务完成~~~哇哈哈哈~~~~
幸福美满去休息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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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八十八章 。。。
过年嘛,萧然想着,就打算关了店铺五天,也算给自己和刘掌柜放假。正巧,初六初七开始有预定了笔墨的要来拿货,那时候也算个开门红。
初二,原本萧然是打算在书房泡一个下午,可才起床没多久,门房就来通报,说张大人来访。
张廷又带了些礼物过来,萧然不愿收下,可人家说了,这是张老爷的意思,萧然只得无奈,再三谢过。
原本一人的计划改成了两人,在书房里头待了一个上午,作画聊天品诗。张廷跟着萧然学了那么多年,当年又是用了心在了解萧然的,萧然的喜好怎会不知,话题总是恰到好处得接上,聊到拾二来敲门询问是否要用午膳时居然一点没有冷场过。
白府上下都是不欢迎张廷的,上次因为张廷的事情白烨和萧然闹得不快可是波及了好些无辜人,府里上下几天的战战兢兢可是谁都忘不了。但,却也不能当着萧然的面就给张廷难堪,何况白烨那身份敢对任何一个朝廷官员拿乔,他们可不是,不过玄天门的仆众而已,只能咬着牙一边恶狠狠暗骂张廷的不识趣还不告辞,一边还要假作殷勤。
用了午膳,拾二他们本以为张廷会告辞了吧?结果人家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般说,西山寒梅开得正好,不知先生可有雅兴与他同游?
萧然听不见拾二他们心头的咒骂,想着反正没事,就答应了。
游西山赏雪观梅的游人还真不少,萧然和张廷两人一路也碰上不少熟人,大多还都是两人都认识的城里的学子,如此同游的倒是越来越多,待得下山时候居然也有七、八人之多。张廷虽更想和先生独处,但见萧然脸上的笑意,想了想,做东请了众人晚上一起上宝庆楼用饭。
宝庆楼也是玄天门下的产业,白烨有段时间很爱吃这儿的糟凤爪,经常会回家的时候拉着萧然过来买一点回去,所以掌柜的和伙计早就认识他了。一见他来,又见随同前来的是张大人和城里几个小有名气的学子,也猜到了是文人聚会,忙让伙计请了众人去僻静优雅的小雅间。
一行人品酒吟诗闹到了半夜才一一告辞,张廷陪着萧然待到了最后,下楼时萧然的脚步都有些踉跄,一个没看清差点滑下楼梯,幸好张廷一直在旁注意着他,一见如此忙自己一手拉住扶手,另只手勾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站稳了才扶着他慢慢继续走下楼梯。
可是扶在萧然腰际的手,迟迟不愿放开,直到步出了宝庆楼两人站定要各自分开上轿了,张廷才不舍松开,但方才的余韵那份手感和隔着衣物传来的温暖,还有贴得相近时萧然脸上的热度呼吸的湿暖……留下这份感觉的,是手间鼻尖,还是心头。
张廷的一举一动拾二都看在眼里,一见他放开了自家三爷忙上前去代替张廷扶住了萧然,眼见张廷还望着萧然一副出神的模样,拾二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张大人,三爷有些喝多了,您见谅。”
“……先生酒量一直不好,今天是有些过量了。你们回去走得慢些,别颠着了先生。”张廷慢慢收回留恋在萧然身上的目光,看了眼拾二,勉强给了个敷衍的笑。“或者,我先送先生回去吧。以前先生还住在村里时候,偶尔在城里喝了酒晚归,都是我送先生的。”
拾二客气笑笑,一边带着已经眯着眼的萧然往后退了一步,扶着他进轿子后才转身道:“张大人客气了。今时不同往昔,您现在贵为大人,怎么再好意思让您来劳心这些,有我们这些下人服侍三爷就够了。何况二爷临走前也说过,三爷若是有任何差池,回来就揪了我们脑袋当球踢……还请您见谅。”
张廷再说不出其他,只得勉强一笑,也后退一步,看着拾二叫着“起轿”,看着方才还在自己怀中的朝思暮想那么多年的男子,渐渐远去。
雪花纷飞,落在唇畔,随着他微微抽搐着上扬的动作,飘落而下,落入泥泞。
初三的时候,萧然总算是在家休息了一天。因为连续两日的喝酒的确让他的肠胃有些不适,早上起床的时候便有些犯呕的感觉。
许是那张脸有些苍白,让端水进来给萧然梳洗的拾二都给惊了一下,急着就要去找大夫来给萧然瞧瞧。萧然苦笑说,只是这几天喝多了,伤了胃,不用劳师动众。
萧然可以这么说,拾二他们可不能真不当真,早上的稀粥和清淡的小菜,中午是软饭和蒸鱼,再配上落了霜而香糯的小青菜。
用过了午膳,萧然才喝了杯暖茶,刘总管领了个中年人进来,只说给三爷看看,就又是搭脉又是问询得,萧然也无奈,等刘总管领着那人离开才对拾二道,我真没你们想的那么娇贵。
萧然觉得自己也是苦过来的人,别说自己能照顾了周全自己,就是这么些身体不适自己也知道该怎么调理,怎么如今年岁上去了,倒是给人当了孩子一般在照顾?
拾二嘻嘻笑着,只说请三爷体谅,他们也是奉了二爷的命令做罢了。
听见拾二抬出白烨,萧然抿了抿嘴,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与其说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了辩解的意义,倒不如说,他对白烨的思念让他无暇再考虑其他事情。
白烨离开这么多天,那如影随形的影子不见了,可他的存在并没有一点的消失。人人似乎都喜欢在萧然面前提到他,拾二,刘总管,刘掌柜,冷风吟,灿星,宝庆楼的掌柜伙计,张廷……
好像谁都已经觉得他和白烨两个就该站在一起一般,萧然甚至对这份理所当然感到惶恐,难道真的没有人觉得,两个男子如此……是那么不协调?
是因为,他和白烨实在相差得无法让人往那方面去联想,还是,他其实已经跟着白烨走上了那条离经叛道不理世俗的江湖路?
听说江湖人任性妄为,做事非常人所能理解。或许对于江湖人而言,两个男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非常突兀的事情。可是萧然想,他终究不是江湖人,他终究不会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所以他会觉得羞耻,觉得害怕,觉得无法正视别人的目光。他或许永远都学不会白烨那种肆无忌惮……
可是,他喜欢看见白烨的这种理所当然。虽然每一次白烨想要在街上牵他的手时总会被他推开,但,其实他是羡慕白烨的这种肆无忌惮的,能那样理直气壮,能那样随心所欲,想要和心爱的人十指相牵便付诸行动,多幸福?不用像他这样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总害怕了太多……
白烨,白烨……
萧然想,他甚至连思念都不敢在人前表现,即使面对的是拾二,他也不敢说,我想他。
刚睡了午觉起来,拾二进屋子说,张府送来了请帖,请先生明天若没有事情就过去聚聚。又说,送帖子来的下人还在门房那儿等着您回复呢,三爷您看,若是真太累了,就别去了吧?到时候让刘总管备了礼替您送过去还礼便是。
也说不出口,其实他们还真不想三爷在二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和那张大人走得太近,若是给二爷晓得,或许不会和三爷不快,但给他们这些下人脸色那就是肯定的事情了。
便又在心里头咒骂着张廷,没事老来对他们三爷献什么殷勤——却也不好说,三爷怎么就看不清那张大人的别有所图呢?
可连为了这事都和三爷闹过别扭的二爷都不干涉,只在临走前说注意个分寸,他们这些揣测主子心思的下人敢逾越了直接阻止三爷去见那姓张的?
不过又要反过来说,三爷的性子的确太好,又善良,凡是都先考虑着别人。你见过大小事情连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考虑进去的主子嘛?你见过虽然总算是应了他们这声“三爷”但从不拿自己当主子自居的主子嘛?你见过他们这些伺候的说句什么都会考虑一番的认真人么?这样老实的三爷,若说看不出张大人的那些花花心思也不算意外……二爷不在,也只能辛苦了他们。
萧然接过了请帖,一看,落款是张老爷。
如果是张廷,萧然或许还会因为太过疲乏而婉拒,可来送请帖的是张老爷,是萧然怎么也碍于种种缘故不能说“不”的长辈,只能和拾二说,去替他回复一下,就说明天萧然会上门给张老爷拜年。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看我文的都比较内敛,有点击没评语……倒是好还是不好还是哪儿要改进都吱两声啊……这么写得真寂寞=3=
再说一下,各位亲,逢人就咬的疯子别去理,小心狂犬病。三戒已经投诉去了,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其实视而不见才是回敬TA的最好法子……咳咳……
91
91、第八十九章 。。。
第二天用过了午膳,拾二让两个下仆抬着刘总管准备下的礼物,自己也跟着萧然一起去了张家。
张老爷热情接待了萧然,嘘寒问暖一番后又拉着一起去了后花园,在那里“巧遇”那位张老爷想要许配给萧然的表小姐,倩如。
看着含羞带怯的小姐,生性温和又不会拒绝的萧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也僵硬着笑容消磨了半天的时间。
张老爷倒似乎对这两个拘谨到生硬的男女非常看好,游园到一半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只剩下萧然和那位小姐两人相对无言。
正无措,幸好张廷恰好赶回过来见萧然,才解了萧然的窘境。不过那小姐似乎对清隽有礼温和的萧然印象也是不错,一路默默跟着两人,即使半天或许也没有一句能接上话的,也宁愿低垂着头静静听着张廷和萧然的对话。
她虽一声不吭,但萧然和张廷总也无法把这么大一个人当了透明。萧然从来没有被个女子这么跟进跟出过,怎么都觉得别扭,张廷更是不用说了,几乎一直都暗沉着张脸。
当太阳开始西斜时候,有些起风了。张廷便请萧然回到花厅里头用茶。不料那倩如小姐也一起跟了过来,一起在花厅没有多久张老爷也来了,眉目言谈间满是带了些满足的笑意,还不时将话题转到女子品荣德行上,明言暗示着倩如的出色。
张廷静静坐了半天后,突然站起说,有公务上的事情想和先生聊聊,就拉着萧然去了书房。公务事,便是女子不好过问的公事,张老爷虽想给萧然和那表小姐创造些机会,可听见张廷这话也只得作罢。
张廷请了萧然进书房,反身关上房门,看萧然环顾着书房四周就笑道:“先生,该是没什么变化吧?”
“是啊,虽是有段时日没有来过,但,还是和记忆中的差不多……呵呵,你弱冠那年我给你题的那副字,你还挂在墙上呢。”一边说,边走到那字下头,眼里满是回忆和感慨。
还记得当时,张廷还矮了他半个脑袋,一脸青涩,总是低着个头,难得两眼相对便容易脸红,好像个大姑娘一般……一转眼,人都比他高了,稳重成熟了,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回忆中的萧然没有注意到张廷站到了他的身后,凝视着他背影的双眼中充满着爱慕和焦灼。“那是您给翰文的,翰文怎么会随意丢弃?”
萧然被近在耳边的声音吓得一跳,一回头几乎就贴上了张廷靠得极近的脸。“翰、翰文,你把我吓着了……”
他勉强笑着,一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贴墙而立。
萧然带些惊讶和戒备的模样张廷都看在眼中,眼中泛起一丝苦涩,垂了眸轻声问道:“先生,关于家父提议您和倩如的婚事,您还是不答应的,是不?”
“……萧然实在不适合再成亲了。萧然心中早已有人,再娶他人不管对逝者还是对新妇都是不公平。倩如小姐才貌兼备,何必委屈在萧然这么一介草民身上。”萧然苦笑答道,心里虽然疑惑怎么张廷明明也不是很赞同这门婚事的感觉,这会还特意来询问,但想到或许是张老爷托他来探自己口风,如此一想,也不算非常意外了。
“先生,您心里还记着师娘吗?”张廷缓缓慢慢逼近一步,不动声色得将萧然困在了自己面前一方天地内。“还是说,您的心里有了比师娘更重要的人?”
萧然一愣,带了些狼狈和害怕地别开眼。“别、别瞎说,我哪儿心里还会有什么别人。”
张廷轻笑,身子越发往前凑了近些,唇贴上萧然因侧头而正对着他的耳廓。“先生,您这么说,那位白公子怕是会要不快了吧?”
萧然正因张廷突然的亲近而怔愣僵硬在原地,听见他的这句话心头更是大震,一把将已经抱住他腰际的张廷狠狠推开,涨红着脸急声道:“不得胡说!我和他……我和他只是连襟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张廷仰头呵呵笑,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渴望,直接张开双臂将萧然困在身前。“先生啊……您从来都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呢。您的心思,全都可以从您的眼中看出。您喜欢那位白公子,也就是您的连襟……你喜欢他,你看着他的时候全神贯注得,眼睛里头都是爱慕之意,只要稍微注意你一点的都能发现……你骗了我爹,你不能娶倩如不是因为你还记着师娘,不是因为什么一无所成……你心里是有了人了,你喜欢他,所以你不会再娶他人,是不是呢,先生?那人,是那个白烨!”
“翰文,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我、我不会再娶他人,是有着我本身的缘故……”
“先生……你喜欢白公子,是不是?你不爱说谎的,先生,你能对翰文说,那个白公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能告诉翰文,两年前你不是因为他才突然离开,你能说……你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你没有接受过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什么都没有,先生,告诉翰文,什么都没有啊?”张廷逼得越发靠近,随着越发上扬的语声,他的眼神凌乱激动,双手颤抖着探向萧然,想要碰触那梦寐以求的脸庞。若说最初想要的是萧然的承认他和白烨之间有什么,说到了后头,倒更是希望听见萧然的否认,他想听见萧然说,他和那个白烨除了连襟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爱那人,他不在意那人——对张廷而言,最深切的痛苦,或许便是你爱的人在你面前亲口承认,他爱另外一个人吧。
萧然忙往旁边一让,双手撑住张廷的肩膀抵着不让他再靠近自己。“翰文……翰文你在做什么!别闹了!”
“先生……萧然,萧然,我知道的,两年前那一晚,那下了药的酒,上了你床的就是白烨,那一晚的事情……如果那时候是我,是不是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便是我了?”张廷一手紧箍住萧然两手的手腕摁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抚上了萧然的脸庞,冰冷的刺激让萧然浑身一颤,但更让萧然觉得心寒的,却还是张廷提及的两年前。
“两年前……你真的……”萧然缓缓摇头,一直都不想去听不愿去相信的,宁愿为了维护心目中最优秀学生而和白烨执着反驳到底的……终究,还是只是自己太幼稚么?
谁都知道,谁都看清了的,其实两年前得意楼内他和灿星的对话自己至今也都是记得的……两年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张廷是跟随了自己最久的弟子啊!自己相信他的为人,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一直都在替他找着借口,一直都选择了相信张廷……
“萧然,我比白烨更懂你,从很早开始我就注意着你了,我知道你的喜好你的憎恶,我知道你的习惯我明白你那些小动作下代表的心情,这些,那个白烨他会知道吗?他根本不适合你,那种粗鲁低贱的江湖人,怎么能和先生你走在一起?”说到这儿,张廷停顿了一下,接着紧紧抱住了萧然急促道:“萧然,其实是白烨强迫你的是不是?他、他给你开的书店其实是……”
“啪”得一声,好容易挣脱开张廷的萧然在张廷说出更不堪的话之前狠狠一巴掌扇上了他的脸庞,打得张廷头冠掉地发丝垂落脸偏向一侧半天回不了神。
“住口!在你心中,我便是那种……为了钱便可以作践自己的人吗?”萧然的手还举在半空中,脸色苍白浑身打着颤,因为方才的受惊更因为现在的气愤让他呼吸急促,眼神中都带了平时难见的严肃。“……我和白烨,就算是因为两年前那一晚而开始,但真正让我们能在一起的,从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些缘故。”
既然张廷已经知道他和白烨的关系,再瞒也是没有了必要,何况此刻,萧然突然很想告诉这个自己曾经信任了许久的得意门生,他爱白烨。
“白烨纵是有万般的缺点,我也还是爱他。”
张廷缓缓将脸转回,注视着萧然的双眼阴晦又带了一丝嘲讽,也不知道对着的是谁。“哈,先生……您真是好人,那样的白烨,你都会爱他,那为何不爱我呢?我对你比他会更好啊!”
萧然沉默着注视着张廷……他不明白,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孩子居然变得那么得陌生?是自己从未发现,还是他掩藏得太好,或是……真的自己太善良了,不愿去面对呢?
“……白烨他,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他爱还是不爱我,至少,他从未对我说过谎话。”
白烨从未骗过他,当年说不爱便是不爱,即使直言伤人但也没蒙骗他感情;如今说爱,便是一心一意对他好。但,张廷……你却在我面前掩饰了那么许久,完美得让我现在根本不敢相信这才是你……你和白烨,究竟谁更让人心寒让人要去防备,一目了然。
连最基本的信任我都无法给你,何况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怎样,更新了=3=
实在太累了,亲们见谅,下星期放假开始就能调整状态了,大家原谅三戒,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天冷,姑娘们别太冷淡啊,三戒上班写文已经够怨念的了,给点动力嘛=3=
92
92、第九十章 。。。
张廷被萧然挣脱开后再听见萧然这番对白烨的表白,心内一阵窒闷,伸手就将萧然再次拉回怀里伏低头想吻住萧然的唇。但终究自己也不过是个书生,虽然方才能勉强压制住萧然,但这会真要想在再来一次禁锢住极力反抗的萧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会有下人敲了两下书房门。“大人,萧公子家的下仆说萧公子这些天一直在服用养胃的汤剂,这会到了用药的时间,想请萧公子……”
话音未落,门被从里猛地打开,萧然低垂着头疾步走出。“不用了,叨唠时间也够长了,萧然不打扰翰文继续办公。翰文留步,不用相送。”
也不回头,不去看跟出来的张廷是何表情,萧然直直走到了院子门口,拉了候在那儿的拾二就出了张家,闷头冲进了轿子里叫着快回去。
拾二见萧然甚至连和张老爷告辞都没便直接坐上轿子的反常模样便知道,肯定方才书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回忆起看见萧然时候他微微散乱的头发,心里一琢磨,暗道不好,难道就这么点时间里头那姓张的混蛋兽性大发了一次?但……
拾二一边跟着轿子快步走着一边心里头纠结,他就算很想知道到底刚才书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但他怎么去问啊?他直接问,“三爷啊,那姓张的混蛋强了你了”?还是问,“三爷啊,刚才那姓张的摸了您哪儿”?
就算他想知道然后半夜里头找兄弟剁了那姓张的等二爷回来再请功……可这么尴尬的问题,他怎么问得出来?
想了半天,终于犹豫着靠近了些轿子。“三爷……拾二看您从张家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不高兴?”
轿子里头隔了半天才传来萧然带了点疲惫的回答。“没,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哎,三爷您这几天天天应酬的,您身子又弱,果然累着了呢。回去我泡杯参茶给您提神吧?”拾二听见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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