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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雨飞花 by玉隐+追忆篇[碎梦琴伤]+篇外篇[最爱艳阳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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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峰也这样想。但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他使出了浑身解术,却只能拨开八支箭,无论如何第九支箭也会射中他的眉心。
第九箭离他的眉心只有一寸,他绝望了。因为他的双手正在拨打着第七第八支箭。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感到死神正在亲吻他的额头。
突然,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竟然躲过了那致命的第九箭!
箭阵已停,许一峰仍躺在地上。
他刚才倒地是因为有人点了他的穴道。
静静地躺在地上,许一峰回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要不是有人及时封了他的穴道,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是谁,用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穴道?
远处,一乘白色的轿子飘然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
许一峰在地上寻到了一颗珍珠。百丈之内用珍珠打穴,能有这份功力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数。而且打出暗器的时间掐算得非常准确,想必此人熟知这个箭阵。会是谁呢?
许一峰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想尽快抢到那把琴。他确信朦胧剑就藏在琴中。
他向东奔去。
十
百里雪燃和风摇柳刚刚摆脱青龙帮的阻拦,又陷入烈火门的围攻之中。
争夺朦胧剑的人主要分为三大势力。实力最弱的金银帮因帮主的突然遇害而退出;实力最强的是青龙帮,其次便是烈火门。
烈火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道理很简单,他们也打下了同样一只信鸽。
烈火门最擅火攻,尤以“烈火无情阵”著称。江湖中人提起此阵无不谈虎变色,称其为“死阵”。
现在百里雪燃和风摇柳已陷入这“死阵”之中。只要此阵一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烈火门的人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势,因为他们想要得到那把七弦琴。
烈火门主大声喝道:“南门信,只要你把琴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们无情。”
百里雪燃低声问风摇柳:“柳儿,咱们要不要硬拚一下?”
风摇柳却道:“咱们根本没有一丝胜算。烈火无情阵至今尚无一人活着走出去过。咱们不能用生命去冒险,还是把琴交给他们吧。”
百里雪燃马上会意,把琴交了出去。
烈火门主把琴抱在怀里把弄:“听说朦胧剑的剑穗是白色的,这把琴的穗也是白色的,莫非此剑真的就藏在琴中?”他虽急于找到答案,可是并没有亲自动手。他叫了一名手下去拆其中一道白穗。
百里雪燃和风摇柳料想烈火门的人得到琴后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早已做好战斗准备。却未料在白穗落地的那一刹那,千万枚银针如群峰出巢般自琴底喷出。
“天女散花针!”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惊呼。
烈火门主虽然想到琴中必有机关,但做梦也没料到竟会是如此厉害的暗器。
所有中针的人立即毙命。因为针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天女散花针之所以被称为是暗器之王,就是因为它有着如被激怒的毒蜂般的强大杀伤力。而这种暗器,也只有天地宫的人能做出来。
就在暗器喷出的同时,风摇柳已然出手。她挥戟斩向外围的人。她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在场的所有烈火门人杀光。
银针!鲜血!
只一盏茶的功夫,烈火门的人已统统变成死尸。不是死在天女散花针下,就是死在风摇柳的月牙戟下。
百里雪燃不忍道:“他们与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你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风摇柳反问:“你说琴中剩下的是什么?”她笑了,血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所以我们要把在场的人全部杀掉,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得到了朦胧剑。”
百里雪燃心头突然笼罩上一层恐惧,风摇柳那样的笑容真的很可怕。
月弯如钩。钩在天边。
映在地上一抹淡淡的凄凉的光。
百里雪燃突然问风摇柳:“你想不想看朦胧剑?”
“想,不过……”
“不过,你们已经来不及了!”一条幽灵般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二人面前。与此同时,百里雪燃和风摇柳同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初闻,甜甜的,但仔细品一品,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味。
百里雪燃惊道:“离魂散!”
来人笑道:“可惜你们知道得太晚了。”
“许一峰?你竟然没死?”风摇柳很吃惊。
许一峰怪笑:“我为什么会死?”他一把从百里雪燃手中夺过七弦琴。“哈哈!没想到朦胧剑最后还是到了我许一峰的手中,真是天意啊!”
百里雪燃和风摇柳没有反抗,因为中了离魂散的人是不会动的。
烈火门的人已经拆掉了一道穗,所以许一峰便毫不迟疑地伸手去拉剩下的一道穗。当白穗拉到一半时,他突然脸色大变,倒地而亡。
惨淡的月光照在他惊愕的脸上。他不敢相信就这样死去。不过,他毕竟是死了。这倒应了一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不会五更亡。
七弦琴的四周弹出数十根钢刺,泛着淡蓝色的光。
风摇柳走到许一峰的尸体前,挥戟斩下了他的人头。看见百里雪燃眼中的惊愕,她缓缓道:“其实我并没有中毒,因为我事先吞服了百草丹,离魂散对我起不了作用。”风摇柳边说着边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解药送入百里雪燃口中。
百里雪燃恢复功力后,首先出手点了风摇柳的穴道。他冷冷地问:“你究竟是谁?”
风摇柳却一副无辜的样子:“百里大哥,我是柳儿啊。”
“今晚的事有太多的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从你把我装扮成南门信开始,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风摇柳早料到自己会被戳穿,她只是盯着地上的七弦琴怔怔得出神,然后她笑了:“小文,你的这条计策可高明得很。既灭掉了青龙帮和烈火门,还可以借百里雪燃的手除去我这个夫人派过来的眼线。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呢?怎么就笨到答应了你呢?”
开始下雪。
雪花细细的,轻轻地飘,但冷冷的,宛如冰做成的针,刺在身上,会痛。
少年仰望夜空。他的眼睛如天边的星星,寂寞而美丽,静静的,你能感觉到他那冰封的眼神中一抹淡淡的哀愁。少年回首看着黑衣蒙面的武刀:“托你办两件事,可以吗?”
“请说。”武刀的话很简短,仿佛在隐藏些什么。
“给晚秋带一封信。”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是她。”聂小文看着黑衣人的双目,那双眼睛已经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另外一件事,请你去救风摇柳。”
“救她?为什么?”
“因为我想还她一个人情。”
“一定办到。”武刀向前走了一步,他和聂小文靠得更近了,“不过你要付出代价。”
“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都可以,只有我的命不能给你。”聂小文淡淡地笑了,“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要你的心。”武刀轻轻地说。
聂小文拉过武刀的一只手臂,抚到自己的胸口,柔声道:“我的心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拿。”
武刀却抽回了手:“你为什么从不问我是谁?”
“有这个必要么?”很淡很冷漠的回答。
“小文,你的心我一定会来取的。”撂下这句话,武刀飞身离去。
聂小文看着武刀远去的背影,真的是很熟悉的人啊,应该是他吧。
“焰姐,我收到了聂小文的信。他告诉我朦胧剑就藏在他那乘轿子的横梁上。”晚秋有些激动地说。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夺剑。”
“焰姐,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晚秋有些担心。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整垮他的机会的。”谢焰狂笑着奔出去,她仿佛不知道外面在下雪。她的全身被狂热的复仇火焰包围着,什么也感觉不到。
十一
“柳儿,你的心里是喜欢聂小文的吧。”百里雪燃落寞地说,“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一颗流星划过。
本来是很美的。
但在风摇柳的眼中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奈地从高空坠落。
“你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尽管他一再耍弄你,你也会甘之如饴。就算他的眼中没有你,只要能够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你的心里也会幸福无比……”
“我明白了。”百里雪燃突然飞身离去。
“你真的能够明白么?”
雪还在下。像漫天飞舞的白蝴蝶。
忽然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百里雪燃面前。这个人来得悄无声息,仿佛是随着雪花从天边落下。
“阁下是……”百里雪燃下意识地问。
来人不答,却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杀风摇柳?”
“你不觉得爱一个得不到的人,比死更痛苦吗?”百里雪燃深情地说。
“难道你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是啊,这的确是一种痛苦。”
“你爱上了风摇柳?”
“曾经沧海难为水。”百里雪燃幽幽地说,“如果我先遇到的是她,或许会爱上她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现在也只是伤心而已。”
“难道,你爱上了他?”黑衣人双目突然迸出两道寒光,“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让我替你结束这痛苦吧。”
百里雪燃忽然发现黑衣人身上竟没有一片雪花,整个人像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他当然也察觉到黑衣人的杀气。但是他不想死,就算再痛苦,他也决不会选择死亡。如果现在就死了,他怎么能够甘心?他毫不迟疑地抽出越王钩朗声道:“动手吧。”
一阵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
风止。
百里雪燃与黑衣人对面而立。
蓦地,百里雪燃前胸的衣襟片片飘落。
碎片落在地上,地上没有血。
“你只用了十招。”百里雪燃声音轻颤,“你究竟是谁?”
“你以为我会是谁?”
“不用兵器,十招内赢我,以这种身手,阁下一定是武刀。”
“就算是吧。”
“你为什么不杀我?”百里雪燃心里清楚,刚才那一掌武刀完全可以致他于死地,但他只是震碎了他前胸的衣襟。
“因为我忽然想起有人说过,你是个人才。”黑衣人仿佛轻轻地笑着,只是隔着黑布看不到。转身,离去。地上了无痕迹。
就这份轻功,百里雪燃便自愧不如。
只一个武刀的功力就远在他之上,还有阴狠的四煞,神秘的天帝,再加上心计过人的聂小文……推翻天帝宫简直是痴心妄想。然而百里雪燃不会就这样放弃,隐隐的他觉出这中间总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慢慢地在雪地里走着,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却根本理不出头绪,直到他遇到了谢焰。
“你是百里雪燃吗?”谢焰微笑着。
“是。”百里雪燃直截了当地回答。就算来人是青龙帮金银帮或是天帝宫的,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已经无处可躲,干脆就直面人生吧。
“真是很爽快呀。那我也不多说。告诉你一个秘密……”谢焰压低声音,“朦胧剑就藏在聂小文所乘轿子的横梁上。”
百里雪燃发觉眼前的这个少女神情有些古怪,但是他没说什么。这世上奇怪的人很多。“那可真要谢谢你了。”
“我会安排你和聂小文见面,你替我斩断他的双腿。到时剑归你,人归我。”
“你既然计划得如此周详,为何不亲自动手?”
“因为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聂小文都会心软的,我怕自己会下不了手。”谢焰开始笑,笑得是那么的开心。仿佛她已经看到聂小文被斩断双腿的痛苦样子。她想,那时就算他爬到她的脚边,苦苦哀求,她也不会理睬他的。
百里雪燃苦笑,又是一个美丽而绝望的女人。
“聂小文:十二月初七晨,梅花林。有要事。晚秋。”
十二月初六晚,聂小文接到这张字条。
就在同一天,谢焰找到百里雪燃。“十二月初七早上,你去梅花林就能见到聂小文。”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里?”
“因为有人约了他。”
“他就一定会去赴约吗?”
“当然,因为约他的那个人,他一定会到。”
“是你?”
“当然不是我。”谢焰的眼中含着一股浓浓的幽怨。
“那么约他的人会去吗?”
“自然不会。到时只有你和他,还有那乘白色的轿子。”
百里雪燃没有再问:“我知道该怎么做。”
十二月初七。
晨。
天色如雾,寒风似针。
冷风从北方吹过来,带来了北方的酷寒,也带来了北方的哀怨。
梅花林里充满了寒冷而潮湿的梅花芬芳,泥土里还留着残秋时的落叶。
晨雾中的梅花看起来冷傲,凄凉。
林中停着一乘白色的轿子。轿旁站着一位白衣少年。
聂小文知道晚秋不会来,他当然知道。
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居然有一丝笑意。
谁也想象不出这种笑意有多么凄凉,多么痛苦。
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他就算心里有痛苦,有感伤,也决不会露在脸上。
无论谁若受过他所受的痛苦和折磨,都已该学会将情感藏在心里。
各种情感都藏在心里。
但情感却像酒,你藏得越深,藏得越久,反而越浓越烈。
百里雪燃也来了。
他们都如约而至。
百里雪燃什么都没说,开始拆轿子。
聂小文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拦的意思。
很快的,百里雪燃拆下轿子的横梁。奇怪的是聂小文居然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百里雪燃已经从横梁中取出那柄镶着宝石的带着白穗的朦胧剑。没有一点危险。
不过,这恰恰是最大的危险!
有风,风还是很冷,冷得像刀,刀一般刮过聂小文和百里雪燃的脸。
聂小文没有看百里雪燃,只是在数着梅花。
一朵,一朵的。
甚至每一瓣他都要数清楚。
百里雪燃慢慢地拔出朦胧剑。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渴望已久的东西就要出现在眼前。
有多少人为了它而送命?他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为他们惋惜。
因为所谓朦胧剑只是一柄普通的剑,充其量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剑而已。根本不能与醉月刀或者任何一把有名的利器相提并论。
“这就是朦胧剑?”
聂小文淡淡一笑:“这世上根本没有朦胧剑。”
十二
没有太阳,天灰蒙蒙的。
百里雪燃似乎已经明白了。明白了一切的起因。突然,他抛开“朦胧剑”,缓缓地抽出越王钩:“聂小文,你犯下如此大的杀孽,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天帝宫吗?还是想要成就你个人的野心?”
“都不是。”
百里雪燃认真地看着聂小文的脸,劝道:“我真的很欣赏你,咱们不如归隐吧。”
聂小文的脸上没有答案,他淡漠地说:“我也很欣赏你,也很想就这样归隐。但是我不能。”
“难道你就如此执迷于江湖争斗,如此喜欢血腥杀戮?”
聂小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不是为自己而活。”
百里雪燃轻叹,带着失望与惋惜:“既然这样,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江湖中才会有片刻清静。”
“难道你只求那片刻清静吗?”聂小文反问。他从树上折下一段梅枝,枝头还开有几朵冷傲的寒梅。“那么请动手吧。”
聂小文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很随便的,但百里雪燃却发现聂小文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毫无破绽的,让人无法偷袭。
百里雪燃本就不相信聂小文不会武功,可直到现在他才看出聂小文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敢不用兵器对付越王钩的人,除了武刀,就只有聂小文了。
所以他一出手便使出了最厉害的一招。他想全力一击,抢占先机。
不过,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他已无法收回已出手的招式。
招式已使出大半,聂小文还没有出手。
因为没有阻拦,所以百里雪燃没有变招。
聂小文仍没有出手。
越王钩的锋芒尽现,这是最辉煌的部分。
但往往最辉煌的部分,也是最接近结尾的地方。
聂小文出手了!
花瓣飘飘洒洒,化为一片淡淡的烟雾。
虚无的,纯洁的。
百里雪燃的招式已全部用尽。
花瓣迷乱地向他飘来。
他想变招,但已经晚了。
一根树枝不知何时穿过花瓣,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枝上已没有梅花。
花瓣悄然散去,打着旋飘落在地上。
带着香气,带着忧伤。
“你只用了一招。”百里雪燃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甚至不知道聂小文是如何出手的。
聂小文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梅枝,随手扔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们需要你。”
“你们?”百里雪燃有些迷惑。
片刻。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聂小文平静地说,仿佛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刚才那一招的名字。”
“飘雨飞花。花在天上飞,雨在心中下。”
雪花从云端悠悠旋落。
纯洁银白,白得仿佛长堤下的浪花。
白雪飘落聂小文的发际,飘上他的鼻尖,他轻轻地拂掉鼻尖上的雪花,就宛如拂拭兰花叶上的尘埃。他看上去仍旧那样文弱,全身上下不带半点杀气。
百里雪燃若不是亲身体验,也决不会相信眼前这位清瘦的少年只用一招就击败了自己。但是他毕竟不是刚出道时的那个百里雪燃了。经过这么多事情,他变得成熟了。
“有谁知道你会武功?”
“你,我,还有我的义父。”
“你的义父是天帝宫的人吗?”
“不是。”
“那么,我开始有点明白你了。”百里雪燃忽然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希望,近在咫尺的希望。“那么就加我一个吧。我想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聂小文也笑了,虽然很忧伤,却很欣慰的样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百里雪燃被他的笑深深迷住了。他想就这样醉倒在他的笑容里。“如果能看到你开心的笑,我大概会醉倒,一生一世都不愿醒来吧。”
聂小文一愣:“你也想看到我开心的笑?”
“难道有人曾经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吗?那么一定是爱你的人吧。”
“这是第四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聂小文像是在逃避,却无奈已经陷入得太深。
谢焰没有得到百里雪燃的信号,一个人走了。
杨睿知道聂小文与百里雪燃决战的消息后,立即赶往梅花林。看到两人都没有事,杨睿长舒了一口气:“小文,你没事就好。”
“少主,又让您担心了。”聂小文恭敬地退到杨睿的身后,“百里雪燃已经归顺我们天帝宫了。”
“少主。”百里雪燃对杨睿恭身施礼。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杨睿上下打量着百里雪燃,的确是一表人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经过这么多风浪,却看不到半点气馁与沮丧,反而更加顽强与豁达。真是很坚强的人啊。聂小文喜欢的便是他的这种性格吧。“小文,你安排他的去处了吗?”
“还没有。一切听从少主吩咐。”
“那么你先去洛阳分坛修养几天。我和小文要先回总坛,日后再派人与你联系。”然后杨睿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聂小文,“你的轿子被他给弄坏了,我带你走吧。”
聂小文不答,只是顺从地靠向杨睿的肩。
“属下恭送少主。”看着杨睿的手臂轻轻地揽住聂小文的腰,带着他飞身离去,百里雪燃心中泛起一丝苦味。小文,你是否会在杨睿的怀中笑呢?
——卷一·完——
'篇外篇' 最爱艳阳天
送小文走的时候,秋的睡意正浓,炉中的炭火轻轻啜泣。院子里盛装的矢车菊,在风中摇曳,扰乱了小寒的思绪。
小文说:“笑一笑,好吗?”
小寒便笑了,先是轻轻的,后是朗朗的,再后来便是泪眼朦胧了。关于离别的记忆,总有些许的潮湿。她曾试图在艳阳天里把它取出晒干,可是秋雨绵绵,竟似没有了尽头。
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角落。
太阳毒毒地悬在头顶,白得刺眼的光焰幻作无边无际的热浪劈头盖脑地逼下来。秋日的艳阳竟也烈性如此。比起阴雨的潮湿,聂小文更爱这火热的艳阳天。只有在阳光下,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他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十三岁那年的秋天,一切都像计划的那样,他弹了那首曲子,于是他来到了天帝宫景夫人的别院当差。开始时他的工作很简单,仅仅是单纯的琴师,景夫人召唤时就弹给她听,平日只需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琴即可。虽然这里离天帝宫总坛不远,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一年,过了整整一年,天帝竟从没有来过他夫人的别院。聂小文只是耐心地等着,没有任何行动。
十四岁那年的夏天,机会终于来了。天帝杨涵四十岁大寿。景夫人精心准备了礼物,千挑万选了仆从,去总坛为夫君祝寿。聂小文抱着自己的琴,跟随景夫人一行来到十里外的总坛。第二天,他被安排在杨涵的寿宴上献琴一曲。聂小文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寿宴当日,他的一曲凤求凰震惊四座,连杨涵也被这有如天籁的琴声深深吸引。一曲终了,退场之时,聂小文好似过分紧张竟跌倒在厅堂之上。他惶恐地望向正座上的杨涵,只那一眼,杨涵就失了魂魄。
杨涵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年。宛若清晨花瓣上的一滴露水,不染点尘,带着有如刚才琴音一般的空灵之气,眉宇间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尤其是那双如星的眼眸,美得催人泪下,美得令人绝望。“你叫什么名字?”杨涵问。
聂小文慌忙跪倒,极恭敬极谦卑地叩首答道:“小人叫聂小文。”
杨涵的脸上竟泛出了一丝笑意:“聂小文,好名字。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你先退下吧。”
看杨涵的表情,聂小文心中明白:鱼就要上钩了。
那一晚,杨涵粗暴地占有了聂小文的身体。聂小文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身心的耻辱。以身作饵,抛去自尊,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那如撕裂般的痛楚,却从此在他的心上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他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景夫人想方设法把聂小文带回了自己的别院,她知道杨涵喜欢美少年,她要用聂小文把她的夫君留在身边。果然,从那以后,杨涵频繁地来到这里。但是他从不正眼看她,只是让聂小文侍寝。当景夫人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的时候,聂小文的噩梦就开始了。
并不仅仅是鞭打,各种各样的酷刑他几乎在一个月内就都尝了一遍。他不明白为什么景夫人没有毁了他这张脸。难道就连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也对他的容貌动了心?
昏暗的牢房里,聂小文被冷水泼醒,浑身的伤痛令他格外清醒。他发现景夫人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不像是在看仇敌,竟有些像是在看久别的情侣。于是他媚笑着说:“夫人,难道您也难耐寂寞么?小文愿甘心服侍夫人。”
景环芳冷笑:“你还真淫贱啊。放心,我会让你满意。”她给聂小文喂下了合欢散,“这是本夫人新近研制的媚药,不知道功效如何,正好在你身上试试。”然后她退到牢房外面,锁上铁门,隔着铁栅栏看向里面。
随着药力发作,聂小文的神志渐渐不清,只是拼命地撕扯着衣服,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紧紧锁住,伴随着阵阵呻吟,哗啦哗啦疯狂地作响。快到五个时辰的时候,景夫人叫来了三个壮汉:“这顿美餐赏给你们,记住不要弄坏了玩具。”惨叫与淫笑迅速淹没了牢房。
聂小文再次醒来时,已是十天以后。他几乎是赤身裸体,躺在牢房冰冷的地板上。阳光透过狭窄的铁窗射进来,明恍恍得让人睁不开眼。手臂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听见铁链作响,痛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全身。于是他知道了,自己还活着。一只老鼠窜过,打翻了手边一个破碗,一群虫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爬出,聂小文看见碗里有一块长了毛的粗饼。他挣扎着拿起那块粗饼放入口中,机械地嚼着。相比那些散发着腥骚恶臭的男形,这块长了毛的粗饼简直可以算是人间美味了。他笑了,因为他相信,只要还活着,他就有机会。
发现聂小文醒了过来,景夫人也吃了一惊:“真的很顽强啊,这样都死不了。看来你是块试药的好材料。今后就做本夫人的药童吧。”
景夫人认为痛苦的活着比死更可怕。因此她并不想要聂小文的性命,她只是慢慢折磨他,欣赏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所以虽然聂小文动不动就会受到一顿毒打,但是不必住在这牢房中了,景夫人让他住进了后院的柴房。养伤的时候,如果他还能动,甚至还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聂小文居然偷学了景夫人的毒术。这件事情景夫人一直没有察觉,就像她根本没有想到聂小文会武功一样。
这段期间杨涵来过别院几次,都被景夫人以各种理由搪塞,不让他与聂小文见面。后来杨涵也就没了兴致,索性再也不来了。景夫人怕杨涵就此疏远她,她在天帝宫中的地位会不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谎称卧病在床,派人给杨睿捎了口信。杨睿打记事起就一直跟随父亲生活,平时忙于练武,又受到父亲管制,与母亲很少见面。这次听说母亲病重,怎么也不忍心不去探望。于是说服父亲让他来别院看望母亲。见过母亲,看她并无大碍,心下宽慰不少。那年杨睿刚满十六岁,还是小孩性情,好不容易逃开杨涵严厉的管束,不禁玩心大起,在景夫人的别院中闲逛起来。景夫人也想杨睿在此处多住几日,所以特意派了乖巧贴心的侍女风摇柳伴在杨睿左右。风摇柳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她的妩媚多情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视。景夫人想用她拴住杨睿的心。
记得那是冬日雪后第一个晴日,艳阳高照。
杨睿看见了正在院中扫雪的聂小文。那少年清瘦的身影,忧伤的神情伴着随风纷飞的落雪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杨睿坐在廊子上能看到聂小文的地方。
“少主,您是在欣赏雪景吗?”风摇柳站在杨睿身旁好奇地问,“院外景色更好,奴婢可以陪您出去,为何偏偏坐在这里?”
“在我眼里此景最佳。”杨睿悠悠地说。
风摇柳看见了聂小文,心中顿悟。
忽然过来了几个小厮,平日里他们得到夫人的默许甚至是怂恿经常欺负聂小文,今天看来又是找茬来的。
“聂小文,有人说你长得太漂亮了,根本不是男的,今天我们哥几个要来证实一下。”一个十七八岁瘦高个子的少年用嘲笑的语气说,看样子他是这群人的头儿。
要照往常聂小文可能会跪在地上好言哀求,那些人觉得无趣或许就会走开。但是今日他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无理取闹,因为他看到了杨睿,就坐在不远处的廊子里望向这边。他决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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