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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雨飞花 by玉隐+追忆篇[碎梦琴伤]+篇外篇[最爱艳阳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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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幽幽地说:“你受尽折磨,忍辱负重替你义父瓦解了天帝宫,他又为何如此对你?”
聂小文笑了:“这些我早已不在乎了。”
“可是我在乎。你没有解药会死的。”晚秋的手上加重了力道,血顺着匕首往下滴,她狠狠地对聂澜说:“快把解药给小文。”
聂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把瓷瓶丢给聂小文,趁聂小文分神的瞬间飞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制住晚秋要穴,夺下她的匕首,反手架在她的脖子上。“聂小文,如果你敢离开,她必死无疑。如果你发誓今生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便还是父子,看得出她对你有情有义,我也可以成全你们的好事。”
聂小文没有犹豫,眼睛里却写满了失望和伤心,他跪在地上对天发誓:“我聂小文对天发誓,今生永不……”
话没说完,却听花非花惊呼:“晚秋!”
原来晚秋不愿连累聂小文,竟然把脖子往利刃上一送,气绝身亡。连聂澜都没想到晚秋竟是如此烈性的女子。他长叹一声,心知再也留不下聂小文了。
——卷三·完——
'尾声'
江湖恩怨何时了?
沧桑知多少。
武林昨夜又腥风,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南山宝马应尤在,
只是世事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尘缘为了凡夫已白头。
………………调寄?虞美人
天帝宫瓦解之后,江湖平静了不久便又纷争四起,新的一轮血雨腥风迅速席卷武林。
关于天帝、邪神、文琴、武刀的故事早已无人问津。
江南烟花之地却新近传出了一段佳话。
说的是神秘公子为口不能言却琴艺无双的名妓一纸赎身的故事。
那一日,他倚在画舫的栏杆之上,望向江面,正痴痴地发呆。轻舟如梭,柔撸如梦,吴侬软语,巧笑倩兮,一河清流如酒。说话间,水也动波也摇,琴也奏箫也鸣。早就听闻此船上有一名妓,口不能言,却操得一手好琴。今日一听,果非凡品。晨岚晓雾、夜风星月,莫不入曲,声声动人心弦,竟让听的人未饮先醉,是了,一定是他了,终是让他找到了心上之人。
一曲终了,他对着屏风后的佳人深深一缉:“在下杨思文,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得闻仙曲,实乃三生有幸。还望姑娘赐教芳名,在下愿以重金为姑娘赎身。”
屏风之后伸出纤纤素手,一纸白笺上清楚地写着三个字:梁在云。
——全文完——
飘雨飞花特典——
追忆篇——碎梦琴伤
一
梦里乾坤好。
也许现实生活太过痛苦压抑,聂小文学会了做梦。
今晚他梦到元宵灯会。
整条街上家家户户都悬挂着色彩斑斓的花灯,母亲拉着他的手,在各式各样的小摊前流连。天气很冷,但是他的身上穿着母亲新给他做的棉衣,不是什么昂贵的面料,手工却很精细,带着阳光的味道和一种淡淡的幽香,穿在身上暖暖的。
小贩卖力地招揽顾客。
母亲带着他在一个卖肉包的摊子前面停下。“饿了吧,小文?咱们在这里吃点东西。”说着买了肉包放到他手里。食物的香味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真的很饿了。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别着急,慢慢吃,不够娘再给你买。”母亲微笑着看着他。
他吃完手里的肉包,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手里举着一大串红红的冰糖葫芦,拉着大人的衣角,边吃边高兴地说:“真甜!真好吃!”
“你也想吃冰糖葫芦?”母亲慈爱地看着他。
他禁不住那红彤彤的诱惑,点点头。
母亲摸了摸他的小脸,微笑道:“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娘都买给你。你在这里等等。”然后起身向远处人丛中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走去。
母亲刚刚离开,天忽然下起了大雨,还夹着冰雹,砸到他的身上,很冷很痛。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卖包子的小摊不见了,好看的花灯不见了,整个市集都不见了。母亲远去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冰天雪地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娘,娘,您快回来,小文不要冰糖葫芦了,小文只要您在身边!”他哭喊着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全身上下湿淋淋的。聂小文看见夫人的小厮平安,他手里拎着一个空木桶,冷笑着站在床边。聂小文的床上没有被褥,可以听到水顺着床缝滴到地上的声音。天刚蒙蒙亮。二月的天气不算太冷,但是被混着冰茬的冷水泼醒,滋味也不好受。更何况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沾了水更加痛苦难耐。
“聂小文,今天上午少主要来别院陪夫人下棋。夫人让你赶快把观荷小筑的地面擦干净,必须擦到一尘不染,否则有你好受的。”
“是。”聂小文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光是嗓子红肿说话困难,下身也在痛。前天晚上,景夫人让聂小文服侍两个立了功的侍卫吃饭,当然忘不了在他们的酒菜里下些合欢散。聂小文的口腔和下体就这样被两个禽兽粗暴地蹂躏了整晚。失去知觉后被拖回柴房,也没人管,一直昏迷到今天早上,才又被冷水泼醒。
他挣扎着翻身起来,头很晕。本就单薄的衣服被水浇透,寒风穿过破窗吹在身上,冰冷刺骨,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可能在发烧吧,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应该还撑得住,而且这次或许有机会遇到杨睿,于是他咬咬牙,慢慢走出柴房。
杨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到别院。景夫人还没有起身,风摇柳赶紧梳洗了一下迎出来,陪着杨睿在庭院里闲逛打发时间。
快到观荷小筑的时候,杨睿远远地看到了聂小文。
他身上的衣衫很单薄,光着脚跪在石板地上吃力地用一块抹布擦洗地面。他的黑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淋了水,衬着苍白的脸色,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平安看见风摇柳陪着少主向这边走来,对着聂小文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磨蹭了一个时辰,连一遍都没有擦完。少主都过来了,你让我怎么交待?”说着拳脚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了聂小文上。
聂小文身子虚弱,又将近两天没有吃东西,刚才擦石地几乎耗光了仅存的力气。现在如果不运内功,他根本无法抵御平安的殴打。但是杨睿和风摇柳就在身旁,聂小文想以他们的见识,只要他运功抵抗,肯定会被看出,引起怀疑泄漏身份。于是他放松身体,毫不反抗地任平安殴打,只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很快地聂小文的视线开始模糊,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他听到了风摇柳的声音。
“少主,您先在这里小坐片刻,我去看看观荷小筑收拾好了没有。”
既然风摇柳不想让他过去掺和,杨睿就漫不经心地倚在回廊的柱子上,饶有兴趣地向这边观望。
平安十二岁就入到别院,跟了夫人前前后后也有六年了,虽然武功不怎样,也没别的本事,就只会溜须拍马却颇讨主子欢心,自以为是夫人的亲信,平时气焰嚣张得很,对一般的仆人稍不如他意就动手打骂。
风摇柳最看不惯这种人,于是走过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平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地。”
平安也知道风摇柳最近成了少主眼前的红人,说不得将来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了少主的人,他可惹不起。于是赔笑道:“柳儿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少主今天要来,昨天夫人就吩咐咱们打扫各处房舍。派给聂小文擦观荷小筑的地板,他昨天在床上赖了一天,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用冷水把他泼醒,恐怕少主走了这里还没清理干净。结果他磨磨蹭蹭了一个时辰,连一遍都没擦完。我看他是存心偷懒,想让夫人难堪,我心里一急就替夫人教训了他一顿。”
风摇柳看了看跪趴在地上喘息的聂小文,疼痛使他眉头紧锁,淡如水色的唇紧紧地抿着,唇角却渗出一丝血迹,任谁看了也会不禁有些同情,于是她问了一句:“聂小文,是平安说的那样吗?”
聂小文低着头,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回答道:“昨天小文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今早被平安叫醒,就一直很努力地擦地板,一刻也没有停过,并没有偷懒。”
风摇柳看了看聂小文擦过的地方虽然称不上光洁如镜,却也看得过去,分明是平安搬弄是非。风摇柳也知道是夫人怂恿身旁的这几个小厮刁难聂小文,这中缘由她心里也多少明白一些,虽然她对他有点同情,但是她不敢帮他,至少明里她还是站在夫人这边的。
“平安,我刚想起来夫人说早上要吃桂花糕,厨房偏巧没有。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的,不如你趁早到外面买一些回来,赶得上用早饭,夫人一定会很高兴。”风摇柳媚笑道,“这里的事我自会替你处理。”
平安明白风摇柳卖他这个人情的意思,于是作揖道:“多谢柳儿姑娘。这么说平安就不耽搁了。”说完转身离去。
风摇柳看着平安走了就对聂小文道:“你先下去歇一会儿吧。”
杨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风摇柳身后,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他不能走。”
二
聂小文本来想用打翻水桶或是晕倒的方式多拖延一点时间,让杨睿对他留下些印象。没想到杨睿却主动叫他留下来。难道他嫌这里擦得不够干净?于是聂小文什么话也没说,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跪回地上,将手中的抹布在身旁的水桶里洗了几下,拧了拧水,继续擦地板的工作。
风摇柳知道以聂小文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晕倒。她刚才支开平安就是为了能让他有时间休息一会儿。但是现在少主不让他走,她着急也没用。
杨睿其实只想能看到聂小文,想他留在身旁,听他弹琴,听他说话,或是只是看到他的笑容。他不明白聂小文为什么不理会他,只是继续擦地板。于是他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盯着聂小文,等他对自己做出反应。
聂小文就跪在杨睿的脚边,头却没有抬起,黑发遮没他苍白的脸颊,好像很专心地做着属于他的工作。
“你为什么不说话?”杨睿忍不住问。
“少主,您有什么吩咐?”站在杨睿身侧的风摇柳急忙答道。
“我不是问你,我问他,聂小文。”
聂小文惊愕地抬起头,然后又惶恐地低下:“小文知错,小文不知少主问话,请少主原谅。”他的声音沙哑微弱。
“原来你知道我在这里啊。”杨睿的语气很怪异,不像是责怪,更像是一种释然。
聂小文捉摸不出杨睿话里的含义,只好试探一下:“小文知道少主在,所以很认真地擦地板,不敢有丝毫懈怠。”
杨睿被聂小文的回答搞得莫名其妙,只好直接明了地道:“我想听你弹琴。”
“是。”聂小文毕恭毕敬地回答,然后又偷偷看了看风摇柳的脸色。
风摇柳却开口道:“少主,您想听曲子,叫柳儿弹就行了。”她一方面是为了聂小文着想,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少主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琴艺,博得一些好感。
“我就想听他弹。柳儿你去拿一张琴来。”杨睿要是清楚聂小文这两天所受的折磨,决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惜锦衣玉食百般呵护着长大的天帝宫的少主,又怎想得到世间还会有如此残酷之事?
少主已经这样吩咐了,风摇柳也不敢不听,转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取琴。
“聂小文,刚才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杨睿趁着风摇柳走开的时候与聂小文闲聊起来,他记得上次来别院时也看到聂小文被一群小厮欺负,他为什么不反抗总是任人殴打?
“小文不曾习武,若是反抗会被打得更惨。”聂小文低着头回答,“再说他们经常这样有意刁难,小文已经习惯了。”
杨睿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无依无靠,被人欺负也只能忍着,真的很可怜呢。他发现聂小文的嗓音很沙哑,清瘦的身子好像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于是关心地问:“你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聂小文苦笑,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痛,让他怎么回答?他只是淡淡地道:“谢谢少主关心。小人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风摇柳抱着夫人赐她的那张七弦琴回到杨睿身旁。这琴原是聂小文的,自从他得罪了景夫人,便被剥夺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就连一日三餐这种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保障,像七弦琴那些奢侈的东西当然更不需要了。
聂小文接过琴,爱惜的抚摸着琴身,毕竟是曾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东西,多少会有些感情。他跪卧在地上,将琴放好,轻理琴弦,准备开始弹奏。
“柳儿,外面有些凉,咱们不如到屋里去吧。”杨睿担心聂小文的身体,他好像病得不轻,长时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定不好受。其实他说想听聂小文弹琴不过也是一个借口,他只想多点时间与他在一起。
风摇柳当然不会反对,先一步进入观荷小筑将座椅摆放停当,还特意在矮几旁放了一个软垫,她觉得弹琴的时候坐在上面可能会舒服一些。
聂小文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慢慢站起。跪得久了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疼痛麻痹使他的动作僵硬,头也一阵眩晕。他稳了稳身形,抱起七弦琴,艰难地迈出一步终于还是跌倒在地上失去知觉。这并不是聂小文故意装出来的,实在是他身子太虚弱太疲劳,再加上伤痛发烧,早已超出了常人能忍受的极限。
风摇柳隔着窗子看到聂小文晕倒,赶紧走出来不安地问道:“少主,他好像昏过去了,要把他叫醒吗?”
杨睿却毫不犹豫地将聂小文抱起,走进观荷小筑:“柳儿,你把琴也拿进来。”
“但是一会儿夫人就会来这里。”风摇柳后半截话没有说出口,若是被夫人看见聂小文堂而皇之地躺在观荷小筑里,少主走后,小文肯定会被剥掉一层皮。
“等母亲来了我向她解释。”杨睿未及多想随口答道。
风摇柳以为少主早有对策,便也不再阻拦。再说看样子除非再泼一桶冷水,否则肯定是叫不醒聂小文的,找人把他拖回柴房丢下不管,她又有点于心不忍。算了,就依着少主,走一步是一步。
杨睿把聂小文放在屋内的软榻上。杨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静静地看着聂小文,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吧,比自己小不了两三岁,却显得那样单薄,刚才抱起他的时候身子轻得好像没有分量。苍白的脸色,因为痛苦而紧咬着的唇,微蹙的秀眉,为他原本清丽的容颜又凭添一种凄美的感觉。杨睿不由得有些看痴了,他的手抚上聂小文的脸颊贴着额头,好烫,原来他在发烧。忽然他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有血迹,是刚才在聂小文身上沾到的么?他轻轻地将聂小文平躺的身体转开一定角度,赫然看见斑驳的血迹从他的衣衫里面印出来。杨睿于是不解地问:“他受伤了?”
风摇柳听出杨睿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前两天他没有按时完成劈柴的工作,被责打了五十鞭。”
“他的伤明明没好,现在还发高烧,为什么又派给他擦地板的工作?”
风摇柳犹豫了一下,少主毕竟是聪明人,早晚会知道实情。他不应该如此关心聂小文,还是把事情讲明,让他尽快断了一些荒唐的念头。打定主意,她开口道:“请先恕小婢冒犯,少主应该知道主上喜欢美少年吧?”
杨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好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秘密,他虽然不能理解父亲这种行为,但也不抵触。他想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心理,只是父亲有些走极端罢了。“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这些事情做什么?”
“聂小文曾受过主上宠幸,甚至主上来别院也只是为了找他,不仅冷落了夫人还荒废了宫中的事务。夫人怕他迷惑主上,所以施以惩戒。主上明白事理,听从夫人劝诫,收敛了荒唐的行为。聂小文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别说是男儿身,就算是绝色女子,以他的身份也不配和少主在一起。少主将来是要继承天帝宫的,应该学主上,谨言慎行,万事以大局为重。”风摇柳完全出于夫人的立场将这番话讲出来,虽然知道有些地方说得太过冷酷,但是为了少主的将来,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三
风摇柳讲完那番话过了好一会儿,杨睿才若有所思地回答:“柳儿,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正在这时观荷小筑外面响起了清脆的女声:“夫人吩咐小婢给少主送点心来了。”那丫鬟并没有推门入内,只是本份地站在屋外廊子上等候主子的吩咐。
“柳儿,你把点心接过来,别让她进屋了。”杨睿明白了事情的利害关系,当然做事要小心。
“知道了。”风摇柳听出屋外那人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吟翠,于是把门推开了窄窄一道缝,闪身出去。到了屋外,接过吟翠手中的食物托盘,客气地道:“麻烦吟翠妹妹了。不知道夫人那边还有什么吩咐?”
“柳儿姊姊,夫人说她身子不适晚些起身,让你先陪少主用早餐。”吟翠微笑着说。
风摇柳知道夫人是想制造她和少主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夫人应该一两个时辰之内不会到观荷小筑来。于是她也会意地回答:“请转告夫人,就说柳儿会尽心陪着少主的。”
二女的对话杨睿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母亲一时半刻来不了,他正好和聂小文再多处些时间,心里这样想嘴上便说道:“既然母亲大人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一会儿,我也就不过去打扰了。请她放心,我自己先在院子里逛逛,有柳儿陪着就行了。”
“是。小婢一定将少主的话转达给夫人。”吟翠毕恭毕敬地回答。
风摇柳又客气了两句,端着托盘就要进屋,却看吟翠走了没两步又转身回来。
“差点忘了。”吟翠道,“姊姊可曾看见聂小文?夫人说有事情吩咐他做,叫他快点过去。”
风摇柳看见托盘里的桂花糕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晓得平安又在夫人面前怎样搬弄是非。“嗯,我看见他一定马上叫他过去。”
“那就多谢姊姊。”
等吟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一端,风摇柳才打开房门转身进屋。将托盘放在桌上,她小心翼翼地道:“少主,夫人叫聂小文过去。”
“母亲找小文会有什么事情?”
“柳儿想夫人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差遣他去做,比如前天就是找他去侍候两个侍卫喝酒。”风摇柳很谨慎地道,“或者是劈柴挑水之类的活计,不过好像每次小文都被整得很惨。”
“既然这样,若是再有人过来找,便说我留小文在这里弹琴。”杨睿道。
“可是如果现在不去,等您走了以后,小文恐怕会被整得更惨。”风摇柳看得出杨睿对聂小文有很强的关怀和保护欲,“他毕竟是夫人的人。少主,您若是真的同情他,就不应该让他继续留在夫人这里。”她本想劝少主找个机会帮聂小文脱离天帝宫,小文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又是活受罪,早晚会被折磨死。
杨睿却恍然大悟道:“柳儿你说得对。我不如去求母亲把小文给了我。”
风摇柳看着杨睿清澈纯真地眼眸,淡然道:“少主,您想得太简单了。当初主上都没能将小文留在身边,可见夫人是不会轻易放人的。您若贸然向夫人提起,让她起了防备之心,恐怕今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聂小文。”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实在很想留小文在身边。柳儿你一定要帮我。”杨睿恳求道。
风摇柳只盼少主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于是敷衍道:“嗯。不如少主每次来别院就找小婢陪在身侧打个幌子,偷偷与聂小文会面,然后再找机会将他留在身边。”她没有想到杨睿是认真的。
聂小文其实已经醒过来,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将所有人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看来杨睿很想留他在身边,这是个深入天帝宫的好机会。但是杨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同天帝一样也喜好男色?他刚才抚摸他的脸,碰触他的身体,谁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淫秽的东西呢?但不管怎样,他应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聂小文仔细盘算了一下,做出了决定。他假装幽幽转醒,然后惊慌失措地跌到床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请少主恕罪!请少主恕罪!”
“怎么了?”杨睿不解地问。
“小文刚才昏倒,扫了少主听琴的雅兴。”聂小文低着头,声音嘶哑而微弱,还透着些许绝望,“请少主恕罪!”
“你一身的伤还在发烧,我不会怪你的。”看聂小文那副惊恐地模样,杨睿不免有些心痛,想说些话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风摇柳突然插话道:“聂小文,刚才夫人找你过去做事情;现在少主又要留你给他弹琴,我现在也没了主意,你看怎么办?”
聂小文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道:“请少主原谅,小文不敢得罪夫人。小文想还是去夫人那里听候差遣。少主如果想听曲子,小文做完了夫人交待的事情再回来给少主弹琴。”他想对杨睿来个欲擒故纵。
杨睿想聂小文是害怕不过去会受到夫人严酷的惩罚,他也不忍心见他受伤害,看来只好先放他离开,下次再找机会与他在一起。“既然是我母亲叫你,我也不拦着了,你先过去吧。”
聂小文谢过少主,艰难地站起身子,一步步挨到门口,推开门,走出去,复又关上门,似乎毫无留恋。这个过程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因为他感觉得出杨睿一直在看着他。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心里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聂小文穿过两进院落,强撑着身子来到景夫人居住的万芳阁,正巧碰见吟翠端了茶水出来。
吟翠见是聂小文就催促道:“夫人正找你,让你在堂屋外回话。”那吟翠也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眉目清秀活脱美人胚子。她其实早已对跟自己年纪相仿的聂小文颇有好感,只是不明白这样斯文俊秀又温顺的人为何处处受刁难。听柳儿姊姊说是因为他开罪了夫人,惹得夫人不高兴,免不了要吃苦头。吟翠年纪小,想法也很单纯,她觉得夫人总有一天气会消的,聂小文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于是又压低声音关切地道:“小文,夫人已经用过早饭了,不知道平安说了什么,她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要小心一些。”
“谢谢姊姊。”聂小文向吟翠作了个揖,便向左手堂屋走去。
四
看见聂小文在堂屋外回廊下跪着等她吩咐,景夫人的脸上泛起一阵冷笑:“聂小文,刚才听平安说你故意偷懒不好好地擦石地,还在柳儿面前狡辩,可有此事?”
“小文说的都是实情,没有狡辩。”聂小文明白夫人是想找个借口给他些颜色看,所以不管怎样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景夫人当然知道聂小文说得不假,她前两天那样折磨他、糟踏他的身子,很难相信他今天被平安用冷水泼醒还能坚持到现在。聂小文真的是很顽强的人,是什么力量支持他一直活下去的,她很想知道。“这件事先算了吧,我最近想了一个有趣的游戏,你已经帮我试过那么多药,应该对药性多少有所了解了吧。待会儿我叫人在你身上涂一种,你若能猜出是什么,我便赏你一块桂花糕吃。”她说完向身旁的小厮平安和守信使了个眼色。
守信上前将聂小文摁倒在地上,粗暴地撕扯开聂小文的上衣。平安手里托着一碗混浊的液体二话没说全都倾倒在聂小文那绽开道道血口的裸背上。
聂小文只觉得背上的伤口一阵刺痛,痛得令他窒息,但是没有受伤的地方好像没有异常反应,也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药物的气味,难道只是盐水?他抬眼看见景夫人诡异的笑容,顿时清醒了不少,看来景夫人除了想整他,还想试探他是否偷记了配毒药的方子。于是他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哀求道:“请夫人饶命,小文猜不出是什么,请您赐给小文解药。”
景夫人看着聂小文跪在地上痛苦的哀求,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原来他不过如此,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又不会武功,小命全握在她的手里,她不该太多心了。她得意地道:“不用害怕,那只是普通的盐水。”
聂小文心中庆幸蒙混过关,面上的恐惧却还没有消失,将信将疑地道:“夫人,真的只是盐水么?”
“是盐水,没有毒的,还能给伤口消炎。”景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聂小文强忍着伤痛穿好衣服,轻声道:“夫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文先退下了,观荷小筑那边的石地还没有打扫干净。”
景夫人忽然止住了笑声,正色问道:“少主和柳儿是在那里么?”
“嗯。”平安应道,“小的买桂花糕之前少主他们都还在那里。后来吟翠去送早餐,也没听说换了地方,想来还没有走。”
景夫人冷笑:“聂小文你急着去那里有什么事情?不会只是去打扫吧?”当年聂小文色诱天帝那一手她记忆犹新,生怕这种事情又发生在睿儿身上。
聂小文知道景夫人起了疑心,他也瞒不过去,不如照实说,给她个打击:“少主刚才想听小文弹琴,但是夫人召唤,小文不敢耽搁就先过来了。”
“少主想听曲子是吧,叫柳儿弹就行了,为什么偏叫你弹?”景夫人有些气恼,柳儿这死丫头真不争气,怎就又让聂小文捡了空子,于是狠狠道,“你若弹不了,少主就会让柳儿弹了吧?”
聂小文打了个冷颤,他明白夫人说这句话的意思。
“平安,你去拿副竹拶子过来。”景夫人轻描淡写得道。
竹攒子是一种用来夹手指的刑具,用竹片串成,中间留有一定的缝隙,将人的手指从缝隙中穿过去再拉紧绳索,竹片就会慢慢夹紧手指,竹刃也会陷进肉里。十指连心,受刑的人往往都挨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昏死过去。聂小文心里却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叫人剁掉他的双手。看来夫人也舍不得废掉他这双能弹出美妙曲子的手,只不过是惩戒一下罢了。
心里想得轻松,疼痛却不可避免的从双手传来,聂小文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却从额上滴下来。没等竹拶子完全收紧,聂小文就再也撑不住,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夫人,聂小文昏过去了。”平安汇报道。
景夫人看了看聂小文那血肉模糊的手指,估计半个月之内是碰不了琴了,这才有些消气:“平安,把他弄醒,盯着他将后院那些柴劈完,前面厅堂换别人去扫吧。”
平安应了一声便恶毒地将聂小文踢醒,连拖带拽去了后院。
风摇柳陪着杨睿在观荷小筑用完早餐,正想为他弹首曲子打发时光,却听杨睿道:“我要先去给母亲请安,另外有点放心不下聂小文。”
风摇柳劝道:“请安没什么不对,但是千万不要在夫人面前表现出对聂小文的关心,否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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