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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紫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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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十三年温柔守候。
十万里戎马倥偬。
两年前,因为誉亲王府的无端祸事,被誉亲王裴素安养大的情人叶紫(叶子)被迫离开他进宫。从此叶子以为与裴素安生死两隔。
两年后,裴素安起兵,蚕食了行将就木的明帝江山。
再相逢却不能再相守。
但蓦然回首时,原来自己不理解了的人,还是旧时模样,只是他们只顾得走自己的路,没有回头看一眼等待着自己的人。
本文HE,小虐怡情
☆、第一章·云烟 (1691字)
“叶子!”
“……我在。”
面色沉稳的男子握住叶子一只手,虽然已经多日未进食,但发出的声音依旧清晰,他道:“叶子,你要记住,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都要好好活着,无论怎样,都要等着……”
等着什么呢?
叶子知道,自己等不到什么了。
离开誉亲王府的第五天,誉亲王裴素安悬梁自缢了。
————
“你叫叶紫?”
“是。”
“当初裴素安就是为了你拒了安国公李老家的亲事?呵呵!”男人年纪比裴素安大不了多少,却比他多了几分王者之气。
叶子笑了笑,低下头,不说话了。
裴安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狂笑起来,捏着叶子的脸,“你还真是个妙人,朕还以为裴素安养了你十几年,再怎么样你也得像小野狗似得咬我一口。”
“素安已经死了,陛下。”
裴素安死了,所以一切诺言,都做不得数了。
那个世上对叶子最好的裴素安,在他们相识的第十三年,死了。
他说,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都要好好活着。叶子恍恍惚惚之间还想,那个能撑起整个世间风雨的裴素安,怎么会丢下叶子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自己一个人去了呢?
可是,裴素安死了,他什么也无法回答了。
裴安明派了个小宦官过来伺候,人不大,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名唤作青灵,宫外还有几个侍卫,偏于宫城一角的静泉宫,自叶子住过来两年,没有再添过其他人。
这里平常来的人不多,皇上召人侍寝一般也是召到永安宫去,虽有些荒芜,平常的所穿所食却是不缺的,叶子吃饭的时候,会忽然有些恍惚,两年前誉亲王府被封的那一个月,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自己真的是过来了?
府里很多人,都活活饿死了。那时候每早上醒过来,总是看见裴素安瞪着眼睛,失神的看着床帐,叶子缩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感受他的心跳。
食物越来越少,叶子看见裴素安每日出去,带回来些干硬的馒头,微笑着塞给他,笑着看他吃完。然后两个人一起躺回床上,睡到饿醒的时候。
裴素安每天都会说,叶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月以后,府里已经一粒米也没有了。
裴素安那天带叶子出了院子,看着荒芜苍凉的誉亲王府,缓缓地走,叶子跟在后面,踩着裴素安的脚印。
他忽然回过头来抱住叶子,紧紧地像是要勒进自己的血肉里,他叫,叶子!
叶子答,我在。
……后来叶子知道,那天裴素安把王府里珍藏多年的奇珍尽数散给了门外的守兵,只为把一幅画像递交给当今圣上的手上。
是叶子的画像。
叶子当天就被带出了死牢一般的誉亲王府。
叶子被裴素安保护了十三年,可是叶子什么都懂,所以,他好好的活着,忍了两年,没有把藏在怀里的匕首拿出来过,忍了两年,躲在这里当金丝雀,对那个人笑,把泪水全藏起来。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呢?”
一起死了,多好。
“可是,我的命,你用你的尊严换回来的。”所以,我要活着。
————
“主子,王公公正朝这边过来,可能,是要过来宣主子侍寝的……”
“哦!”叶子点了点头,问:“胭脂还有吗?”
“昨天内务府刚拿来!是上好的颜倾,主子要上妆吗?”
叶子笑的时候,总是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来,不像其他深宫里的美人遮遮掩掩扭捏的轻佻。叶子拿过一盒粉,笑道:“我自己来。”
素颜的叶子,只给裴素安一个人看。
添一抹腮红、点在唇上些许颜色,叶子拿了一直金色坠翡翠的簪子斜插在发间,拿过眉笔,细细把眉描了,眼角处划出一笔,流水般的眸就不是裴素安喜欢的那么清澈了,反倒添了些妩媚、或者说是诱人的神色。
之后几刻,小暖轿慢悠悠的来了,叶子坐了上去,放了帘子。
“请叶主子稍坐片刻,方才有李将军的紧急军令,陛下赶去了议事殿,请您稍等片刻。”
叶子点点头,乖巧的坐在一边。
————
时,大德王朝明帝九年九月,战火初起。
☆、第二章·往事 (1739字)
裴安明是阴沉着脸回来的,叶子跪在一边,没有抬头。
“你进宫几年了?”
叶子小声回答:“这是第二年。”
“那你跟了裴素安多少年?”
叶子心在听到那个名字时颤了一下,而后轻声回答:“十三年。”
裴安明的眉紧皱着,蓦地,他捏起叶子的脸,笑问:“那你对他,该是十分熟悉了?”
“……是。”
裴安明退后一步,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展开——
叶子一直看着,但是等到画卷展开的时候猛然瞪大了眼,身体慢慢颤抖起来,唇齿不自然的紧紧合住。
“这是朕的探子在叛军亲自看见的叛军首领,虽跟朕的皇弟相比,光彩略逊,但仔细看,还是不难辨出皇弟昔日的影子。”
叶子紧紧握着手,垂下头,一言不发。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有人假冒我皇弟之名,还是……他没死,嗯?”
叶子沉声道:“王爷已经死了。”
“死了?”
“是。”
“朕也愿意是他真的死了,但是有人不信啊,叶紫!”裴安明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伸出脚来,“给朕脱靴。”
叶子膝行过去,低着头,将他的鞋子脱下来,摆到一边。
原来十三年的默契,是那么深。
叶子原来以为,若是有一天让自己舍了王爷,跟了别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那时裴素安贵为王侯,叶子曾想过,若是王爷的心变了,自己也只能去死了。
裴素安自缢前的第五天,他最后一次带叶子出去,缓缓地走,沿着王府的高墙,看见生不如死的一干杂役痛苦的看着他们。
裴素安舀了一瓢井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叶子,同往常一样。
时至今日,叶子也还记得那水的香甜。
然后,裴素安说,叶子,你可以出去了。
叶子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不解的问:出去?去哪里?
离开王府。裴素安说。
叶子有些慌乱的抓住裴素安的手,焦急地问:你呢?
裴素安没有说话,他伸手,拿下叶子发间的一片枯叶,然后,以最不经意的语调说,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叶子真的是急了,几乎要哭出来,却不知道要问什么?也不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听见裴素安扬声喊:“王公公——”
叶子转身看着那个笑着的人,慌乱的想藏在裴素安身后。
“叶子听话!”裴素安拉住叶子,眼神依旧温柔,那片温柔,足矣支撑叶子活过这两年,他说,“叶子,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你听话,一定要听话。”
裴素安拿出袖里一块玉佩交给王公公,嘱咐:“请公公在宫里多加照应,素安来生再报了……”
叶子就这样进了宫,成了无数哀怨在宫廷中缓慢活着的深宫美人中的一个。
叶子最终也没有哭,带着漂亮的胭脂盒,细细的上了妆,上了龙床。
因为他说,要好好活下去。
谁知过后,竟然已经是生死相隔。
叶子次日清晨一个人走回了静泉宫,不悲不喜,他竭尽全力压制着任何一个“素安还活着”的丝毫念头。
太恐惧,自己要是相信了,怎么办?
再失去一次的绝望,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素安……你死了,你是死了,是不是……”
。。。。。。
叶子初见裴素安时仍是一个稚童,裴素安也不过是一个年幼小少年,那时叶夫人过逝,而不久以后,叶子之父原御墅关守将叶城战死。
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对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人总是格外依恋。
裴素安教叶子识字,带叶子去马场驰骋,引他享受房事。
裴素安是叶子的神,是叶子的天。
叶子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兄弟,裴安明却要置裴素安于死地,以莫须有的怀疑,为阻裴素安与南羌族联系而封府,生生要把整个誉亲王府逼成人间炼狱。
太恨了。叶子走过一串串花海,不把一点点思绪露在脸上。
但是,还是,太恨了,那么恨一个人,却要始终微笑着,微笑。
叶子有时候也会想,或许死了,就真正解脱了。
但是,他不能。
华灯初上时候,叶子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直到夜深风起。
“素安……”
素安啊。。。。。。
☆、第三章·战事 (1525字)
正清殿。
裴安明阴沉的坐在一边,看眼前几个大臣留着冷汗继续说关于沐原的战事。
“……自去年沐原大水,就有不少暴民截粮袭击官府,而年初时候,几乎已经被平定的战乱忽然又开始兴起,自那时,臣听闻领军人物竟然是已亡故的誉亲王。”右丞相安令轩说完,小心的看了一下裴安明的脸色。
“有人见过他?”裴安明问。
“开始时候,臣等以为这些人不过是想借誉亲王之名‘清君侧’,然……就在一个月前,沐原守将唐季生与乱军交锋时,看见乱军将领,的确像是誉亲王。”
裴安明皱眉看着桌案前的地图,伸手指着一处,问:“安原及平原守军呢?”
“回陛下,乱军兵力几何臣等尚未得知,暂时不敢动沐原周边两郡兵力,现只有沐原及周边成阳唐季生共二十万人马,臣等以为,二十万人马便可足以……”
不等他说完,裴安明冷笑一声,斥道:“若他是朕的皇弟,蛰伏两年,甚至之前十几年他都有可能已经着手准备,区区二十万人马,你们以为能拦得住他?笑话!”
“是,臣惶恐,但那人若只是假冒王爷之名……”
裴安明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指着地图,道:“告诉唐季生不得有一丝懈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他出力的时候了,并给朕立即拟旨,朕要平原郡竭尽所有兵力前往沐阳,胆敢迟误一日,朕绝不轻饶!”
“是!只是安原郡……”
“安原郡所有兵力按兵不动,擅动着死!若兵力告急,从成阳继续调兵!”
“安原郡剩下的人马都在靠近华阳郡之地,调兵岂不迟缓……”
裴安明冷笑:“安原一乱,东西两祁可就乱了。”
“圣上英明!”
安原位于沐原之北,然安原再北便是东西两祁,两祁几乎集结了这个国家所有铁煤等矿藏,两祁不保,则国危亡矣。
————
大德国土广袤,北与北羌相接,东临大海,南面两郡封王分别是云城康王裴永兰,丰城英王裴庆元,而两地入中原,分别要经桐关、榆关,而丰城以南,还有月氏然王朝虎视眈眈,云城以南,也有前朝玄唐李氏企图复国。两位郡王若是企图造反,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中原十一郡,郡守之任皆是出裴安明之名,郡守之下郡丞仍是因皇命,他们虽位于郡守之下,却有直接奏报京师之权。
所以这样看来,裴安明在地方治理上,的确步步为营,省却了郡王起兵、郡守为乱的许多大患,然,这样严密的制度,仍是有诸多问题。
最大的问题便是,没人愿意总生活在危险中,或是重重监视之下。
这次沐原叛乱,所称“清君侧”,所清之人,却是不少。
诸多朝廷重臣的影子皆可见,人数太多,连给裴安明杀一两个安抚民心的机会都没有。
裴安明是先帝嫡子,自小被封为太子悉心培养,只可惜,贵妃戚氏之子裴素安却更得人心。
先帝最后也没有废太子,而为巩固太子权势,早早让裴素安出宫建府,而且还下令让裴素安留在京城,不得出京。
而众多从开始到裴安明登基都没有亲近过裴素安的,都被裴安明任以重职,甚至是一些曾经为讨好太子做了不少腌臜事的佞臣小人,如今也是身居要职。
这种人,自然不会少了能够让人“清君侧”的事情。
但重臣之间,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诸多姻亲关系难以理清,杀一个,不行,杀一群,更是做不得。
裴安明面色阴沉的回了永安宫。
王旭立刻躬身走到他身边,讨好的笑:“陛下操劳国事,淑妃娘娘念您劳累,亲自做了一盅参汤,亲自送来了。”
“召叶紫。”裴安明冷声道。
“陛下,淑妃娘娘还在……”
“召叶紫,你聋了吗!”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第四章·怀念 (1871字)
叶子坐在梳妆镜前,拿牛角小梳子细细地整理额发。
“皇上可是真心疼爱叶主子,昨个儿您刚侍寝,今日淑妃娘娘来送汤,结果皇上根本不理,还是指名要主子伺候。”
叶子对着镜子笑了笑,没说话。
青灵拿出一锭银子含笑交到王公公手里:“我们主子是时常记得您的好处的,若不是您的提携,我们主子哪有今日?”
王公公即刻便笑的眉眼紧皱了起来,露出一道道笑纹,将那银锭放入怀里,笑道:“那里是老奴提携,分明还是主子长得好,皇上喜欢,但老奴是知道主子的好的,以后在圣上面前,该说什么,奴才知道。”
小指沾了一些金粉,轻轻从眼角划出来,手上拿了细小的笔,点了艳丽的粉色,在金粉上,盛开了一朵娇艳的花。
“叶主子这装扮,别说是皇上,就连奴才这阉人,都要赞叹不已了,主子请吧!”王公公说着,伸出手。
叶子还是只淡淡的笑了下,伸手搭在了王公公胳膊上。
或许只是因为太寂寞,空需要只能用遗忘的记忆支撑着自己,每天从醒过来到夜深,无事可做的阴冷能把人逼得发狂,所以只好用简单的方式,细细的往自己脸上涂抹东西来打发这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时光。
没有人懂。
永安宫。
裴安明抿了一口热茶。
叶子跪着,没有笑容的时候,眉角的花朵也像是失了娇艳。
“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朕只是得了他的画像,而今日,朕听闻,的确是有人见过皇弟,他在沐原呢!”
叶子没说话,一点其他深色也没有,不喜不悲。
“你知道当年他是怎么逃的吗?”
“他死了……啊——”叶子惊叫一声,因为发间的疼痛,被迫抬头面对着裴安明。
裴安明抓着叶子漂亮的头发,声音冰冷:“他是利用你让朕觉得他已经是无计可施、任人宰割了,然后找人替他,自己出去东山再起了!”
裴安明放开叶子,叶子跌坐在地上,手紧紧抓着前襟。
“不足两年他就敢起兵,你说他之前就绸缪了多久,朕当初给他安排的罪名,也没冤枉了他!”裴安明一拂袖,欲喊人进来时却忍住了,他看着叶子,忽然又笑道:“不过到底养大了你,说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朕也不信。”
裴安明轻笑了声,重新做回榻前,唇角勾起:“过来。”
————
叶子坐在门前,看到不大的静泉宫不断的有禁卫军近来,不动声色。从今日起,静泉宫已经被严密监守了。
但是,没人在乎。
素安,不关你是死了还是活着,我都在这里。
我本就是飘零无意的一片孤叶,不知会落在何方,他十指飘转托住了我,把我放在怀里十几年,我此生便足矣了,如今我唯能所做的,便是倾尽全部信任你,是么?
那年裴素安十八,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王府里带着女儿前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了。
裴素安有时候很忙,自己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天,不让别人进去,但是有时候,叶子会从厨房里端一碗时季的汤送过去。
裴素安会把叶子放在腿上,指着书上一处问他,懂这个吗?
但是,有一次,叶子不高兴了。
是林尚书家的小女儿秀儿。一次上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怎么碰上了,那个小姐看起来骄矜,却时时刻刻都想往裴素安那里凑,更可气的是,裴素安他没有躲!
回王府的时候,叶子气冲冲的自己走,红着眼眶不让裴素安碰。
他,当时是怎么安慰叶子的呢?叶子有些困惑,似乎是有些想不清了。只是记得最后,叶子原谅了他,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叶子想着以前的事,躺在藤椅上,静默的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王爷,我不许你和别人好。
嗯?那我和谁好?
你只能和我好,和我好。小叶子生气的伸手拉裴素安的脸,不过不敢用力,只是撅着嘴让裴素安知道自己很不高兴。
叶子,我的小叶子……裴素安亲吻了一下他的脸。
再后来几年,是叶子十五那年,裴素安问他:叶子,你怕不怕?
叶子有些羞赧,不过还是强装无事的问:怕什么?
裴素安当时很认真的说,你跟我在一起,没有人会说我什么,但是他们会用最恶毒的话中伤你,逼你离开我,或者逼我离开你。
我不怕!叶子抓着裴素安的手,认真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因为我的心里,那么早,就打下了你的烙印,那么深、那么重、那么疼,去不掉的。
“你当时也对我说过,你无论如何,不会留叶子一个人,但是,你食言了,是不是……素安,你说话不算数了么……”
☆、第五章·沐原 (1621字)
裴素安二十三那年,终于像是没什么理由再拒绝一门亲事了。
戚贵妃去世已有三年,一个亲王,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妻?
那时裴安明与裴素安之间的矛盾还没有那么深,裴安明很认真的为他选了一门亲事,是安国公李老家的千金。
满朝文武都看着,等裴素安是什么反映,期待着他与他家小美人会是怎么的发展,但是指婚第二天,裴素安跪在了宫门外,一字一顿——
此生,非叶紫一人不可。
裴素安当年答应叶子很多事情,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说我不会让你面临任何危险,他说我会爱你、只爱你一辈子。
有一些,是早已经不算数了,当年的一招险棋,裴素安还不知自己命数,甚至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时候,把叶子从身边送走了。
如今,像是其它的诺言,也不得已放弃了。
“王爷,杜胜那个老狐狸打得好注意,他女儿嫁过来,将来不就是皇后么?”说话的人虽出言讽刺,神色却没有怒气,反而有些高兴。
“青君,别说了。”何萧淡淡的打断他。
方青君摇着折扇,看着凝视窗口一直默默无语的裴素安,不解:“这还要犹豫么?有了杜胜相助,安原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们有了四十万人马,不怕敌不过两祁伏虎军,得了两祁,战事就没什么大患了。”
窗口的人迎风而立,剑眉长眸,一副翩翩浊世公子模样,神色间,却是上位者的严厉与……寂寥。
“……我若娶了杜玉桥,很快,京城的人就会知道了。”
“这自然是,正好威慑那无用的皇帝。”
“他会伤心的。”裴素安说,但声音很轻,轻的似乎融入风里,就不见了。他念:“叶子……”
叶子十五那年,曾背着一个小包袱准备离家出走。
叶子从小在誉亲王府不曾知晓人间百态,但还是依据书中所说把匣子里的银子都放在包裹里,还从书房里偷了一副画藏了起来准备没钱的时候卖掉,秋夏装都注备了一套,结果不大的包袱满满当当的。叶子把包袱藏进了床底下,不让别人看见。
但其实,在叶子鬼鬼祟祟的偷拿银子的时候,裴素安就发现了。
但裴素安没说,他知道叶子是想在他成亲以后偷偷摸摸走掉。
他心疼叶子,但有一段时间是无计可施的,直到那次宫门外的陈辞,裴素安在那里跪了很久。
叶子起先不知道,后来疯狂的跑去,哭着要把他拉起来。
裴素安按着他护在怀里,一直说,叶子,你别哭,别哭……
叶子哭累了,抱着裴素安的脖子不说话,后来,是安国公亲自来了,叹了一口气,说了声“无缘”就走了。
那时候裴素安发誓,这辈子,他是不会再让叶子哭的。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没有办法了。
“王爷拿主意了吗?”何萧淡淡的问。
所有回忆一并收起,裴素安转身看着他们,认真说道:“告诉杜胜,十日后,我亲自去下聘。”
方青君收了折扇,轻拍了下手,笑道:“这就对了,不过,王爷你做什么要纠结那么久,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位杜小姐也是个美人啦!”
“青君,”裴素安看着方青君,肃然道,“我要求你一件事。”
“王爷……这,你这是怎么说?”
“我不是命令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现在在京城,以后他可能会很危险,我求你去带他离开那里。”
方青君立刻回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别说求我什么的,我会为你做到的,不过……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
“他叫叶紫,正是弱冠之年,现在……。在京城皇宫里。”
方青君觉得有些莫名,但还是说道:“……这,我知道了,他在皇宫?”
“……他在皇宫,承受着我的罪责……”
裴素安望着窗外,淡淡的说:“我这一生,许下的了多少诺言……大抵都是和他有关,曾经我只想带着这些诺言和他过一辈子,即便是不能了,我也不能让他受太多痛楚,我能替他承受的,我就不能让他知晓。”
☆、第六章·起事 (1606字)
大德明帝九年十一月,桐关战事开始。
安原人马按裴安明计划仍是不动,平原人马志愿唐季生,结果平原以北桐城,忽然遭到云城康王起兵攻打,康王几乎集结了所有兵力全力进攻桐关,桐关原本可借地势阻隔敌情,然此时天气肃杀,江流积冰,原本行不通的路此时是可以行进的,桐关外一下子多了太多兵马,所谓天险,也便不过如此了。
说动康王起兵,原不是难事。
康、英两家,自先祖时候,便一直于丰城、云城两地,但自裴安明即位之后,一直在关口增派守兵,削藩是迟早的事情,而越是这个时候,南方李氏越是容易发难。
康王原本就有造反之心,不过一是人力不足,二则南方李氏之危,所以,在裴素安解决了李氏问题之后,再稍加人事上调整一番,康王便答应了。
平原守将宁中清原本准备留一部分人马以备桐关不时之需,不久之后却接到命令全力攻打沐原,随时不解,但这毕竟是皇明,不得不从。
平城唐季生则是继续从沐原西边进攻,两地打打停停到现在耗了两个月,唐季生从原来二十万人马到十五万,却丝毫不减锐意,只是略加休整,等来援军后即可马不停蹄的吹响了号角——这的确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计谋,沐原毕竟人少、粮少,最经不起的,就是连番不停歇的战役。
裴素安这边,也着实有些吃紧。若是计谋得当,当真赢得了桐城,那时候平原危机算是解决了大半,可以全力对付唐季生,可惜,现在只能死守。
或许,只要撑到年关……
裴素安眉眼暗了下,那时候,想必婚事的消息,就会传开了。
————
桐关城外,高高的哨岗上站了两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一个遥遥看着眼前的战事,一个手持杯盏,偶尔抿一口香醇。
“桐关果然不容小觑,桐城守军不过就是十六万,这里便占了几乎一半多。”
“哦?不过康王爷自小生长在这里,该是对桐关十分熟悉才是。”
裴永兰轻瞥了一眼李如月,冷笑:“不过本王可不敌李太子自小熟读战书,实战经验也是颇丰。”
李如月笑道:“如今‘太子’二字可当不得了,王爷若是不嫌弃,称呼在下一声如月已经是在下高攀了。”
裴永兰只是淡淡说道:“小王可是不敢直呼太子名讳。”
李如月也不恼,看了一会儿前面,摇摇头:“看样子,王爷已经失了不少人马了。”
裴永兰气得几乎要咬牙,李如月所带来的十万精兵,明明是可以祝一臂之力,但是李如月偏说要保存实力已被平原战事之虚,如今打不下桐关,死得人会更多。
看裴永兰样子的确是动了怒火,李如月立即收了调笑心思,正色道:“不过看如今之势,如月忽然有了注意。”
裴永兰生生把怒色改为大喜,看李如月:“不知太子有何妙计?”
“叫我如月便好。”李如月笑道。
裴永兰深吸了一口气,笑意不改:“不知如月有何妙计?”
李如月伸出手来,笑:“此地正是南风。”
“这又如何?”
“攻城或是攻破关口时候,往往守军一方常用火攻,使人忌惮。但是这边正是南风,若是我们引火的话,火势却是能祝我们威风……”
“你是说……火烧桐关?”
李如月但笑不语。
————
京城。
裴安明看着眼前一张张从桐城、平城传来的奏报,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三万乱民?!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不足为患?!”
“陛下息怒啊,陛下……如今,桐关尚无被攻破,而且唐季生那里虽然折损了一些人,但是沐原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了……”
“都滚出去!”裴安明怒吼一声,几个大臣忙都出去了。
裴安明坐在桌案前,将几张奏报全都扔到地上。
“……怎么可能,朕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比不过你!”
灯火明明,印着裴安明阴沉不定的脸色。
“。。。。。。赢的人一定是朕!”
☆、第七章·出征 (2067字)
明帝十年三月,桐城失守。
这时,却是一年中,阳光最好的春日时候。
御花园花开的正浓,平日里闲极无事的宫妃们都走了出来,看画、作诗、玩乐。
巍巍宫城依旧是繁华、美丽,丝毫没有受到一丝战事吃紧的影响。
宫廷的一切喜悦,像是守着这最后的繁华。
叶子仍是被软禁着,但是,静泉宫的所有花也都开了。
像是王府出事前那般的美好。
王府的小湖边荷花盛开,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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