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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前传-照影惜纷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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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影惜纷飞————天籁纸鸢

              
            玉香楼。
            满楼花香飘散,骚人词客杂沓其中,无数风流歌妓,绿鬓红颜。
            鸨母站在大堂中央的一个圆桌面前,挟肩谄笑。
            其面前坐着两位俊美公子,其中一位身着青衫,看上去年纪尚轻,富贵容姿。另一人身着绛色锦衣,微微侧身,仍辩不清相貌。
            鸨母媚笑对那青衣公子道:“司徒公子,今儿个姑娘们都在,您想挑哪个?”
            司徒世寻摆手道:“慢,老鸨,何故今日先问起我来了,没看到王爷也在此处么。”
            鸨母先是一怔,看了一眼那锦衣公子,又笑道:“唉,我这也是为难,恐怕今天的姑娘都没法让桓王爷自个儿选了。”
            那锦衣公不理会鸨母在旁卖关子,只端起桌上的一樽桑落酒,细细品尝。
            司徒世寻道:“哦?为何不可,说来听听。”
            鸨母故作伤感道:“可怜了小蝶,自从上次王爷来过以后,她便再发誓再不接客,闹了好一阵子都未见其有所好转。也不知是否小蝶生来苦命,前几日我请了大夫替她看病,大夫竟说她患了相思之疾,解铃还需系铃人,妈妈我心疼得紧,只请王爷再见见小蝶,开导开导她罢。”
            那锦衣公子轻轻放下酒杯,道:“你叫她来。”
            鸨母面露喜色,连忙退了去。
            不过多时,便见一粉衣女子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只见那女子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司徒世寻见着她,双眼不由得直了,只低声道:“宇之,这青楼中竟有如此佳丽。为何你没与我提起过?”
            桓宇之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那小蝶走到了他的身边,脸上依旧挂着点点泪珠,亦不作态,楚楚可怜。
            微启朱唇,浓浓的哀愁却未从她脸上化开,啜泣道:“王爷。”
            桓宇之抬起头,只见他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清柔之气,霎时令小蝶与在场的几位歌妓的心跳都不禁快了几拍。
            小蝶只觉柔肠百结,轻垂螓首,泪眼汪汪,却又因为过于害怕而不敢开口说话。
            桓宇之拿起折扇,轻挑起了她小小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着自己。
            小蝶羞赧地往别处看去,双颊通红。
            “怎么,数日未见,想我了?”声音却温柔如水,就像春雪那般,直溶到人的心窝里去了。
            小蝶哀怨地看着他,泪如雨下:“王爷,您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玉香楼了。”
            桓宇之道:“好蝶儿,不要哭。我知你是牵挂我,可我已有妻室,总不能天天惦记着这里。”
            小蝶哭道:“王爷,您把小蝶买了罢。小蝶在这里待着是度日如年,已无心接客,还不如到您身边去伺候您,即便是作个丫头也好。”
            桓宇之收好折扇,啜了一口酒,却未说话。
            小蝶正欲开口继续劝说,却听到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道:“桓王爷莫要再说笑了,你那两个妻子能管得住你么。都有孩子了,还跑到青楼嫖娼,你也真够厉害的。”
            所有人都朝那人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他们对面的桌旁,只要了一碗茶,满脸挑衅之色。
            那少年虽生得好看,看上去却只有十六七岁,理应不来这里,可他却未感丝毫不妥。
            桓宇之却依旧平静地品着桑落酒,脸上略带笑意。
            司徒世寻道:“原来是白公子,好久未见,还是如此精神焕发,真是难得,难得。”
            这话已明显带着讽刺意味,却未激怒白公子。
            桓宇之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摇折扇,道:“白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的爱妻温柔贤淑,可我还是很尊重她们的,她们若是不让我来,我是不会来的。”
            白公子用手指轻轻搅了搅自己的发尾,不屑道:“是么。那我告诉你两个儿子,你说可好?”
            桓宇之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白公子身边,低声道:“若舞衫歌扇,转瞬皆非,红粉青楼,当场即幻,还讲甚么情呢。”
            白公子不由自主往后微微一缩,嘴上仍不服输:“既然知道,你又何必来这里。”
            桓宇之微笑道:“你年纪还小,回去罢。”
            白公子拍案而起,道:“我年纪小也比你脸皮厚好,好女色就直说,何必装出一副被媳妇逼来的样子,看了让人直生恶心。”
            桓宇之却未生气,轻摇折扇,柔声道:“在下这就离开,多谢白公子。”说完,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笑了一下,便直走出了玉香楼。
            司徒世寻喊道:“宇之,你怎么走也不说一声的。”却见桓宇之早已走出门外,连忙留了银子,急忙跟着出去了。
            白公子原本就不是进来寻欢作乐的,只是在路上看到那两人走入青楼,便尾随其后探个究竟。
            见他们走了,也就不想再多留一刻,迅速跑到了玉香楼门口打算出去。
            “公子,公子,您还没付银子呐。”鸨母在后面急着喊。
            白公子转身道:“银子?我没有叫姑娘。”
            鸨母道:“您来这里喝了茶,自然要付银子了。”
            白公子愕然道:“喝了茶都要收银子?去死吧你。”说完白了她一眼,迅速往外走去。
            “快来人啊,有人喝霸王茶了!”鸨母扯着嗓子大吼道。
            可当那些人都跟着出去的时候,哪还见白公子的身影。
            六王爷的住宅名为碧华,府如其名。
            碧华,皎洁月色。每逢春秋二季,碧华宅月色若水,清淡如画。
            六王爷姓桓名宇之,生性风流。
            桓王爷的两位夫人如花似玉,国色天香。
            一名林芸,一名杨珂。只是杨珂在产下儿子的时候不幸香消玉殒,如今桓王爷唯剩林芸一妻,未再续弦。
            桓王爷的两个孩子相差不到一岁,已相差甚大。
            林芸之子邪而不残,杨珂之子温而不懦。
            前者名弄玉,后者名雅文。
            雅文素来喜静,好养幼畜,曾拾一只白兔,只有手掌般大小,两年却未长一寸,于是越发宝贝这兔子,并给它起名为琼儿。
            琼,亦指美玉,其实只是雅文与自己哥哥开玩笑罢了。
            初春,梅花凋零,桃花盛开。
            泡上一壶茉莉花茶,上几碟小菜。
            坐在后院中,观满园春色,偶尔小呷一口香茶,别有一番滋味。
            桓宇之原是想放松一会,却听到了孩童的嬉笑声。
            起身往里院看去,只见一个头系浅色发带的男童正蹲在草丛旁,另一个男童则是站在他的身边,手握枝桠。
            原来是他两个儿子。
            宇之轻笑,走近了些。
            “琼儿,过来。”蹲在道旁的雅文轻轻柔柔地说上一句,生怕将那兔子吓着了。
            弄玉用枝桠在地上乱点了一下,抖了半晌,喝道:“琼儿,吃草!”
            白兔跑了。
            “哥,你把它吓着了……”雅文抬起头,有些埋怨地看着弄玉。
            弄玉道:“你一天就知道把它抱着,跟个娘儿们似的。兔子,不就是吃草的么。琼儿,吃草!”
            白兔又跑了好几米远。
            弄玉冲过去,小手一把揪住了琼儿的耳朵,凌空拎了起来。
            雅文惊慌道:“哥,别这样弄,会伤着它的!”
            “兔子就是这么拎的,你不要吵我,等着。”弄玉用枝桠捅了捅它的肚子,白兔拼命挣扎。
            又捅了捅,白兔在空中转了半周。
            “哥,你放了它,再这样下去,琼儿会没命的!”
            弄玉根本没理他,只眯着大大的眼睛看那兔子,弯弯的丹凤眼变成了两条长长的缝,眼角下还生了颗朱红色的泪痣,此时在阳光下看去竟像是一颗镶嵌在脸上的血色珠粒。
            蹲在了雅文旁边,背对桓宇之。
            袖子一挽,露出了两条雪白的胳膊。
            桓宇之很好奇,却看不到他在做甚么。
            “天啊,哥……”雅文惊呼一声,竟似僵了。
            桓宇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几步。
            弄玉捏着兔子的嘴巴,用力往里面塞草。
            “雅文,你看。我都说了,兔子是爱吃草的。琼儿都兴奋得浑身在跳。”忙完后,还用袖口擦擦自己的额头。
            “玉儿,吃饭吧。”桓宇之的声音在弄玉身后轻轻响起。
            弄玉转过头去,笑眯眯地说:“爹,孩儿刚吃过了。”
            桓宇之道:“人,不就是吃饭的么。玉儿,吃饭。”
            抓住弄玉沾了些泥的胳膊就往厨房拖。
            “爹,不要不要,我不喂它吃了,我不喂了!”
            原来还是知道自己犯了甚么错。
            桓宇之蹲下身去抱起被弄玉抛在地上的白兔,理顺它的绒毛:“哎,弄得好脏。我怎么就生这么个残忍的儿子。玉儿,你学学雅文,多在房间里待待,多看看书,别一天就学那些混小孩撒野。”
            弄玉骄傲道:“爹给我布置的任务我都完成了。”
            桓宇之正准备去捏他的脸,可一看到他那张俏丽的面容,只拍拍他的头,便抱着白兔离开了。
            弄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雅文盯着弄玉微微发黄的头发:“哥,你头发真像胎毛。”
            弄玉一拳打在雅文头上。
            “呜……好疼,我要去给爹爹告你。”雅文揉着自己的头,指着桓宇之走去的方向。
            弄玉道:“你告啊,你告他这满院子的草都是琼儿的了。”
            “你好变态,你好凶……呜呜……”
            一个在哭,一个在闹脾气。
            桓宇之抱着兔子坐在了庭院中。
            细长的食指微微勾着,慢慢抚过琼儿雪白的绒毛。
            琼儿抬起头,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那眼睛,就像是绯红色的玛瑙石。
            桓宇之笑着摇摇头。自己大儿子怎么忍心欺负这可怜的小东西。
            不知发愣了多久,琼儿开始挣扎着想要跳下他的身子。
            “琼儿,总觉得你和一个人好像。”他温柔地笑了。浅褐色的眼眸弯成了很好看的形状,黑亮的长发拂落在它身上。
            “一个笨到不行的傻小子。他也姓白,他也爱穿白色的衣服。就和你一样。”
            琼儿趁他一个不防,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王爷,大夫人身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罢。”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
            二夫人已去世,可王府里依然有规矩:叫林芸大夫人,不是夫人。
            宇之站起身,竹椅滚落在地。
            弄玉跪在床前,双手伏在林芸身边,脸上已无笑意。
            宇之走过去,坐在床上,握住了林芸的手:“小芸,你哪里不舒服?”
            林芸平时娇艳的容颜此时苍白憔悴:“好像是中了风寒,不碍事。”
            弄玉道:“娘,我这就出去给你请大夫。”
            雅文道:“我去找下人请,她是你娘,你该守着她。”
            弄玉的脸色微微一暗,雅文走出门去。
            雅文正到门口准备叫侍卫去请,却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唇红齿白,面容清俊,看去比他要大上七八岁,却也仍是副少年模样。
            那少年对雅文微微一笑:“我可以治疗王妃的病。”
            带他进了屋,只见桓宇之紧紧握着林芸的手,满脸担忧之色。
            少年笑道:“桓王爷,您手可以放开了,我来治病。”
            桓宇之抬起头,微微惊愕地看着他:“白公子……你怎么来了?你给我夫人治?”
            白公子道:“是,桓王爷莫不是想在这里看着我治疗?”
            桓宇之立刻站起身,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会治病。”
            白公子愣了愣,低下头,走到林芸身边:“王爷再不出去,这小病就变大病了。”
            桓宇之点点头,拉着弄玉和雅文走出了门外。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公子出来了。
            桓宇之道:“她身体还好吧。”z
            白公子轻蔑道:“小风寒罢了,我给她治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桓宇之走近几步,笑道:“谢谢你。嗯,你收银子么。”
            白公子微微偏了头,道:“我不稀奇银子。”
            桓宇之道:“那你稀奇什么。”y
            白公子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眼中带了几丝傲然,几丝无奈:“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桓宇之怔了怔道:“白公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琼隐。”z
            白琼隐的衣衫如同冬季连绵不绝的纷纷雪花。
            林芸生病的那一日,雅文哭着寻找琼儿一整天。
            白琼隐初逢桓王爷已有两年。
            那夜滂沱大雨,雷电交加。白琼隐从莲香岛逃遁而出已有几日,及至京师住下几日,身无分文。
            满身泥浆,狼狈不堪,一袭白衣早已变成一幅泼墨画。
            京师有座名桥,名为万安。因造桥工程艰巨,故有海神协助修桥的传说。
            白琼隐即在万安桥上撞上了桓王爷。z
            这一撞,王爷手中的紫竹伞砰然落地。琼隐原本心情便浮躁,也未管对方是何人,破口大骂:“滚开,走路不长眼睛的么。”
            桓宇之身边的壮丁见状,冲上前去就推了白琼隐一把。
            白琼隐猝不及防,倒在地上。身形瘦弱,眼神却依旧桀骜骄矜。
            一只手摊在了白琼隐的面前。
            手指细长,皮肤白皙,被雨水那么一冲,看上去竟像由美玉凝成。
            白琼隐啪地挥开那只手,恼道:“猫哭耗子。滚开。”
            壮丁又想在他身上补一脚,却被宇之拦住。
            桓宇之蹲下来,使自己能与他平视:“公子,你迷路了罢。”
            白琼隐偏过头去,倔强地看着桥上被雨水冲刷得透亮的石子。
            那年桓宇之的两个孩子都已入书塾,还道琼隐是离家的少年,心中想起父母难作,往前靠了靠,不顾瓢泼大雨浸湿长衫。
            宇之道:“若你现在无家可归,搬到寒舍来住上一宿,可好?”
            白琼隐看着他那被雨水冲打得几乎睁不开的细长眼帘,一语不发。
            桓宇之也当他默认,轻轻提起他的腋下。
            白琼隐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红潮,很快被冰凉的雨水冲洗得无影无踪。
            那一夜白琼隐住在了碧华宅。
            亥时正刻。
            客房中,炉灶冒出些星点儿,热酒暖身。
            沐浴过后,白琼隐坐在灶旁,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往热源靠,身上瑟瑟发抖。
            不一会,沐浴花瓣清香夹杂着四季桂香浓浓缭绕在整个房内。
            一股莫名的香气不知何时隐隐飘来。
            白琼隐眼睛微眯,奄奄欲睡。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又人推门而入,未看清其容貌。
            后来的事他竟无任何感觉。
            直到次日清晨。
            坐起身,下身剧痛,满床鲜血白浊。
            白琼隐的指尖及至心窝都变得彻骨冰凉。
            他从无与人有过床第关系,但是他素来学医,发生何事,他是清楚得很。
            身旁无人,他却记起了曾有人进来过。
            脸颊又一次变得通红,将头深深埋入了被窝中。
            心里暗自想着,倘若真是那人,又有何不可。
            敲门声吭吭而响。
            应声,进来一名童子。
            “公子,王爷问您想吃什么早点。”那童子态度倒是恭恭敬敬。
            琼隐拽了拽床单,盖住了床上的血迹,道:“王爷在何处。”
            那童子道:“王爷在大公子房里。”
            白琼隐道:“他何时去的?”
            那童子道:“昨夜回来后便一直待在那里教大公子练字,未曾离开。”
            白琼隐眼中略微露出了惶恐之色:“你确定他没有出来过。”
            那童子想了想,又道:“子时二刻出来过,赏了会月,便又进去了。”
            白琼隐微微一怔,轻叹一声,道:“你出去罢。我现在还不想吃。”
            那童子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待他离开,白琼隐双手捂住脸,又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屋内蜡烛早已燃烧怠尽,一丝丝青色的稀薄烟雾从黢黑烛芯上缓缓升起,烛台上挂了鲜红色的干蜡。
            默默地缩回了床上,鲜血仿佛会浸入身体。全无知觉。
            他昏迷的时候是亥时正刻。
            当日白琼隐不辞而别。
            白公子走后翌日,王府内的一个家丁猝死于庭院之中,原因无人知晓。
            几日后,雅文在碧华宅附近捡到一只野兔。
            白琼隐与桓王爷认识时间够长,相逢次数却少之又少。
            再次见面时,白琼隐已不同于往日,且又是于青楼相逢。
            桓王爷素来喜好美色,尤为偏好脸上有泪痣的妩媚女子。
            司徒世寻曾问他为何喜欢美人脸上缀了瑕疵,还道生了泪痣的女子都是命途多舛的,大不吉利。
            宇之轻轻收住折扇,用扇柄指了指在场一位生了泪痣的鬻容女子,道:“这类女子即便是在笑,也觉得像是在流泪,只是惜玉怜香而已。”
            他说这话时,白琼隐出现在他面前,笑道:“桓王爷好雅兴。”
            距离第一次见白琼隐已有几个月,桓宇之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白琼隐脸上的笑容褪了去:“贵人多忘事,王爷只当不认识草民的好。”
            宇之反复思量了许久,才轻轻将扇子在手中一握,道:“原来是曾在寒舍作客的那位公子,还未请教贵姓。”
            白琼隐想了想,道:“鄙姓白。”
            桓宇之道:“白公子也来此寻欢作乐,当真是缘分。”
            白琼隐轻轻一笑,摇摇头:“在下不好女色。”
            桓宇之挑眉道:“莫非白公子已遁入空门?”
            桓王爷对虚假伪善之人从来不抱好感。他这么说,其实是想问白琼隐不好女色,来到烟花之地做甚么。
            琼隐听出了这意思,也未生气,只微笑伸出自己的手臂,在袖口上那么轻轻一划。
            宇之恍然大悟,却未加歧视,只低声道:“原来如此……那白公子为何要来玉香楼?”
            白琼隐道:“难道玉香楼里只有女子么。”
            雅玉复姓上官,于三年前下嫁名满江湖的大侠,温恒誉。
            银湘琴师上官雅玉。长安名妓般思思。
            只要是喜好美人的男子,不会不知道这两个人。
            雅玉弹琴可使百灵鸟悲泣,思思年方十六便舞得满江花红。
            许多女子都认为事实上上官雅玉不会比她们想像得美。
            直到温恒誉带着自己的爱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时候,她们才明白,人间果真有此等绝色。
            第一眼见到雅玉的人,一定会看见她眼角下的绛红泪痣。
            雅玉皮肤白且无暇,故痣虽小却明显。
            雅玉爱笑,笑的时候,她喜欢扣住食指,用尖尖的关节顶住挺秀的鼻尖,动作妖娆妩媚,只是泪痣使她显得像是在流泣。
            凄恻却绝美的笑容让无数男子为她倾倒。
            雅玉的丈夫容貌清俊,柔情侠骨。
            雅玉喜欢温恒誉神采飞扬的模样。
            所以,她的儿子,名采。
            温采年仅两岁,白白胖胖的脸上生着一双灵气活现的大眼睛。
            温采的容貌像母亲,动作神态却神似父亲。
            温恒誉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参加灵剑山庄庄主的六十大寿,遇上了桓王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他请来参加的神医白琼隐。
            那一日灵剑山庄热闹非凡,敲锣打鼓。
            红彤彤的地毯映得殿堂喜气洋洋。
            桓宇之愣愣地看了一眼温恒誉夫妇,对白琼隐道:“白公子,我叫你来这里,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白琼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上官雅玉果真名不虚传,倾国倾城。”
            他的话未说完。
            他想说,只是你的夫人怎么都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桓宇之道:“她的确很美。”
            白琼隐道:“她的儿子也很美,胖嘟嘟的,像个球。”
            桓宇之轻轻一笑,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心温大侠听到,挥刀砍了你。”
            白琼隐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我这是在夸奖他儿子生得有福气。你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
            桓宇之道:“雅玉自小患上风湿……”
            白琼隐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宇之未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雅玉。白琼隐看了看弄玉和雅文,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对你的表妹还真是一往情深,连儿子都取她的名字。”
            桓宇之喃喃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琼隐抬起头看着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温恒誉向灵剑山庄庄主祝寿去了。
            雅玉便抱着温采朝二人走来:“桓王爷,你也来了。”
            只是轻柔一笑,宇之的神情仿佛就在那一瞬凝固了:“是,采儿也有两岁了罢。”
            弄玉踮脚看着温采,小声说道:“姐姐,这个叫采儿的奶娃娃是您儿子?”
            宇之道:“玉儿,不得无礼,雅玉和你娘是一辈的。”
            弄玉委曲道:“我见她和我表姐差不多大……”
            上官雅玉的笑意更浓了些,蹲在他身旁道:“玉儿,我是你爹的妹妹,你叫我姨娘就好。”
            弄玉笑道:“姨娘,采儿好可爱,我想抱抱,好不好?”
            上官雅玉将温采放在弄玉手中:“小心,别摔着他了。”
            弄玉用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温采,走到了雅文身边。
            “雅文你看,他的皮肤好嫩哦。”
            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戳着温采的脸。
            雅文急道:“哥,别,这是人,不是兔子。”
            弄玉将嘴鼓成了两个泡,瞪了他一眼:“你好像娘啊,婆婆妈妈的。”
            雅文气得转过身去不理他。
            弄玉见他生气了,笑眯眯地说:“雅文,我想吃小孩。”
            温采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大了。
            雅文道:“哥,你别再吓我了……”
            弄玉道:“好,我不吓你,你拿核桃来喂他。”
            雅文道:“不行,他年纪小,嚼不动那么硬的东西。”
            弄玉捏了捏温采的脸,大眼又眯成两条缝:“小孩的肉一定比兔肉好吃。”
            温采挣扎着大哭一声:“娘——”
            弄玉惊讶道:“这奶娃娃会说话?”
            雅文道:“都两岁了,怎么不会说话?哥,你完了……”
            上官雅玉连忙跑来,抱住采儿道:“采儿,怎么哭了。”
            温采指着弄玉哭道:“他说要吃我,呜……我讨厌他……”
            雅玉看了一眼弄玉,哄道:“乖,玉哥哥是逗你玩的,快去和他们玩,我和桓王爷有话要说,听话。”
            温采转眼看了看弄玉,弄玉正用极凶狠的目光瞅着他。z
            他一把抱住雅玉的腿:“娘,我不要和他一起,他好凶,呜呜……”
            弄玉笑道:“采儿乖,过来,我不欺负你了哦。”
            温采转过头去看,弄玉睁着大而纯真的眼睛望着他。
            即使是有些邪气的凤眼,那样的神情也让人无法疑虑。
            温采跌跌撞撞跑到弄玉的身边。y
            弄玉用手刮了刮温采的脸,柔声道:“采儿,你真是好、可、爱呀。”
            温采咯咯咯地笑了。b
            弄玉道;“雅文,去拿核桃来。”
            温采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把那核桃塞到自己口中。
            温采老实地把核桃吞了下去。
            再一颗。g
            再吞了下去。
            又一颗……
            后来温采还是哭了。雅文在旁边直叹气。
            “娘,我讨厌那个玉哥哥,他逼我吃核桃……”
            温采又一次啪嗒啪嗒跑到自己娘的腿旁直流眼泪。
            雅玉抱起他,柔声道:“采儿,哥哥给你吃核桃,是喜欢你。”
            温采的小手用力擦着眼泪,满脸核桃渣:“我不要他喜欢……娘你带我走,他好凶,好奇怪……呜呜……”
            弄玉在旁边贼笑。雅文又叹气。
            “雅文,去拿核桃来。”这话不是弄玉说的。
            雅文看了看宇之,乖乖地拿了剥好的核桃。
            宇之温柔地看着弄玉,用力将核桃塞到了他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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