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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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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道宫外市井之人了。


  靖凌还记得,探子回报找不到之时,圣上皱著眉垮著脸,不知该如何安抚大失所

望哭闹不休的怀宁,最後只得狠心割爱将焦尾琴赏给怀宁。


  瞥了眼满脸笑意的怀宁,靖凌暗叹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怀宁兴致盎然问道:「连皇帝都找不著的琴,不晓得子季如何得

这名琴绿绮呢?定是费尽心血、所费不赀吧?」


  「这倒非也,在下恰好结识东南镖局的镖师,前几日把酒言欢之际听他道走镖途

中救了一落魄书生,书生为答谢救命之恩,赠了一把琴与他,他推却不得便收了下来;

但他道自己是粗人一个,琴留著也没用,回程还有一批镖得押,正恼著该如何是好。」


  「仔细问起那琴的样子特徵,在下斗胆推测合该是绿绮,便与那镖师买了过来。」


  「拿到一鉴认,果真,就是传说中的绿绮。」江子季圆圆的脸上,满是骄傲,商

人般精明,「那镖师还欢喜道凭空赚了一笔,殊不知这琴的价值可比在下与他的那几

张银票高出不知多少。」


  「子季可真有福,」怀宁有些钦羡地道,「不知四大名琴中的绿绮音品如何?是

否如传说那般,有著能挑动文君心弦的扣人乐音?」


  「说来惭愧。」江子季叹了口气,掇了掇肩,「虽说有幸得绿绮一琴,只可惜在

下一介商贾,对琴仅略懂皮毛,无法奏出传说中的绿绮妙音。」


  见怀宁脸上略显失望,江子季连忙道:「要不这样好了,凡弟既是懂琴之人,应

当也想弹弹传说中的绿绮,在下命人回府取琴,让凡弟试试可好?」


  「咦?」怀宁不由得惊呼了声。


  「就这麽定了,」江子季朝後随意摆了摆手,「重锦,回府去拿。」


  「是。」垂首站在江子季身後三步之遥的护卫打破沉默,低声领命。


  靖凌第一次见他开口,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只见身材奇伟魁梧的护卫紧绷著脸应

了声是後不再开口,提起气便往窗外跃去。


  「子季……」怀宁呐呐然喊了江子季之名,看了看靖凌,但终是没多说些什麽。


《皇七子》 10

  靖凌原想开口,江子季却先一步抢话:「凡弟可别介怀,在下也想听听绿绮在别

人手下奏出的声响。」


  「看是否真为在下太过拙愚,奏不出绿绮妙音。」江子季呵呵笑著打趣,和缓气

氛,更要小二再送些酒菜上来招呼怀宁与靖凌。


  「对了,凡弟听说过红绣楼吗?」替怀宁添上一杯酒,江子季问道。


  「红绣楼?」接过酒,怀宁举杯敬意,「不,我没听过。京城内新开张的酒楼?」


  「说是酒楼也算,」江子季暧昧地笑笑,「但总而言,合该说是温柔乡较切合。」


  「哦——」一声哦尾音拉得老长,怀宁回江子季一个暧昧的笑,一口将杯内酒饮

尽,「原来如此。」


  靖凌过了好半晌才明了两人所谓何事,两颊不禁微微发热。


  他虽已二十有二,却不如阳焰怀宁皇子那般有官人开导,对房帏事仍只是懵懂,

也不与人聊及此事,加之以为保护怀宁多次拒绝赐婚,坊间所谓「丈夫二十而娶,女

子十五而嫁」对他而言,不过是听罢即忘的閒话。


  靖凌突然有些庆幸脸上覆著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省得怀宁瞧了又发笑直闹著他玩。


  「红绣楼是早春才刚开张的,也难怪凡弟不曾听说。」用扇掩去嘴角笑意,江子

季咳了声才正色道:「在下非要与凡弟道红绣楼姑娘多温柔销魂,只是想与凡弟道红

绣楼一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不提绝色红粉提清倌,」怀宁慵懒地笑笑,举起箸就著杯缘轻轻敲了敲,「这

名清倌何处特别值得子季这般提起?」


  「说起这名来自苏杭名为绣梅的清倌哪,除那羞花闭月的容貌外,琴艺更是惊人,

在红绣楼开张後没消两天便在京城内声名远播,许多公子哥儿捧著重金都还不一定请

得动佳人抚上一曲。」


  「哦?」怀宁颇有兴趣地挑起眉,「有这号人物?可真没听说。」


  「在下想,凡弟既是懂琴之人,改天或许可与那绣梅切磋切磋。」江子季圆圆的

脸上,漾起了些许红晕,「绣梅定会很开心。」


  「听子季这麽说,合该是见过那绣梅了?」怀宁剔起一小片鱼肉细细品嚐,「那

定听过美人抚琴罗?」


  「在下不过在红绣楼刚开张那几日受邀至红绣楼作客,有幸与绣梅搭上几句话儿,

还仍未曾听闻绣梅抚琴,」江子季摆摆手,「但说到那绣梅容貌啊,可真是世间难得,

嗓儿也是无比娇柔……」


  「公子,琴已拿来。」


  江子季正准备滔滔不绝形容那绣梅容貌,被称为重锦的护卫敲了敲门,抱著琴弯

身入门,毕恭毕敬地交给江子季。


  靖凌有些困惑,不知是否是自己戴著人皮面具便太过松懈,竟无听见重锦脚步

声,直至重锦敲门才警觉门外有人……懊恼之际不由得多看了重锦几眼。


  只见重锦将琴交与江子季後便退到一旁,低头不语,凌厉脸部线条不知为何看起

来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与谁肖似。


  「喔喔,赶紧给凡弟瞧瞧。」江子季接过琴,命人先将桌上杯盘狼藉清理乾净,

暂时撤走酒菜,这才把琴递给怀宁。


  怀宁仔细捧著琴端详了好阵子,才舍得把琴放在桌上。瞧了好一会,指尖轻轻拨

弄琴弦,零零落落几个音未成曲调,却格外令人领会名琴骨子里带的那麽点沧桑。


  「凡弟赶紧试试,」江子季和善地催促,「千万别与在下客气。」


  怀宁神色凛了凛,再无先前吊儿郎当,平时总带著笑的嘴角也抿成一直线,双手

小心翼翼地放在琴上,左边按弦取音,右边拨弦挑摘,试了几个音後扬手旋即奏起曲

来。


《皇七子》 11

  与秦筝相异的浑厚低沉乐音自弧面琴身流泻而出,宛若低吟、彷若轻诉,靖凌不

由得眯细了眼。


  曾听人道,自琴声便可知晓抚琴之人心地;喜乐悲苦、哀愁欢悦,皆自弦中流露

衍溢。


  靖凌非精通琴艺,也不知这说词是否为真,但在怀宁奏出的乐音中,似乎真能感

受怀宁孩子心性,仍未受宫廷腥风血雨秽染,那般纯粹澄净。


  与回忆中娘亲奏出的琴声些许不同,少了含蓄婉约,多了些许憨顽烂漫。


  年幼之时,他常在不远处娘亲琴声陪伴下习武练功;娘亲过世後,则是时时听得

怀宁弹琴。


  他懂得,怀宁想藉琴声安慰他,却每每令他鼻酸。


  十六岁失恃,或许比他那尚来不及熟记娘亲面孔的胞弟好,至少回忆中的娘亲,

总会温和地微笑轻抚他的头;至少回忆中的娘亲,曾牵著他的手走过大街小巷,仅为

一句嘴馋话儿。


  只是,他却也无法忘怀,娘亲是为强生弟弟落下病根;无法忘却,娘亲仙逝之时,

父亲推开他的手,将他拒绝得远远的,连句安慰话语都无。


  守丧热孝之时,紧握著他手的,是怀宁,是总强求阳焰携领前来的怀宁,不是

父亲。


  自那时起,他再也不向父亲寻求什麽,不再强求那些不再属於他的亲情。


  所以娘亲百日那夜,一身夜行衣私自出宫的阳焰要他选,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

怀宁,再不顾忌父亲曾谆谆告诫过的那些不可。年满十七那日,?起包袱上山修练,

几年後回宫考取武状元,著手厘清宫中权力威势,参与阳焰大大小小计策谋略。


  他不曾後悔背弃父命,不曾後悔那夜皎皎月光下,向阳焰起的誓。

  他只是,想保护怀宁,想见怀宁开开心心的。如此罢了。

  再次抬眼凝睇神色难得正经的怀宁,靖凌不禁在心底描绘人皮面具下那张再熟稔

不过的稚气脸庞。


  总期盼怀宁对其馀事物也能如待琴这般认真看待,别总是没个正经似的,事事都

不往心上去。


  但偶尔也会有道声音,低语希冀著要怀宁别变。


  他只想见著怀宁的笑,像现今这般就好。


  像这般,就好。


《皇七子》 12

  一曲罢,不知何时放下金陵扇的江子季击掌喟叹:「名琴绿绮,果真是好琴。


  果真与凡琴不同气度,难怪司马相如能靠绿绮娶得美娇娘,今日在下可真是长了

见识。」


  怀宁似乎仍有些意犹未尽,过了好些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以後子季就

有许多机会好好琢磨这般妙音了,断不用急於一时评跋。」


  江子季摇摇手,「不不不,在下可说是完全明了了。」


  「明了?这话怎说?」怀宁一脸不解。


  「方才听凡弟奏罢一曲,在下可完全明了了,」江子季呵呵大笑,「在下压根就

不适合抚琴这回事啊!如此这般名琴,在在下手中可奏不出这般乐音,若非凡弟大显

身手,在下恐怕还无法了悟呢。看来焚琴煮鹤之事,在下还是少做些好。」


  怀宁脸上有一瞬呆然,似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见怀宁这般表情,江子季赶紧要

他别介意,轻笑著自我嘲解道:「毕竟在下一介商贾,算盘子儿总与在下较相配,凡

弟可别介意。」


  怀宁拨了拨弦,「话可别这麽说,算盘子儿答答作响可是能日进斗金呢,子季可

别轻瞧了自己。」顿了顿,「倒是像我这般单会抚琴,平日被舅舅念得可惨呢。」


  叶将军确实曾斥责怀宁无乃父之风,镇日抚琴游乐偷溜出宫的成何体统,要怀宁

该学学朝政学学如何协助阳焰,能有朝一日为阳焰臂膀……但也仅有几回,因阳焰不

喜听这话。而後叶将军也鲜少过问怀宁之事,乃至放任怀宁捏造叶凡这号远房,在京

城四处游玩结交朋侪。


  「哈哈,人总是有擅长与不擅长,在下明了自己终不是那块料子。琴麽,还是欣

赏欣赏便罢。但凡弟琴艺确实不凡呢,与名琴相称得很,相信有朝一日定会驰名远近。」


  「或许吧。」怀宁噙著笑,低首再弹出几个音。


  随手奏出的乐律流泻一室,一时间众人无语,仅是静默聆听。


  坊间盛传,当今圣上膝下最年幼的皇子除品鉴古物外,尚拥有一手绝妙琴艺。许

多达官贵人为笼络阳焰,成堆上百的古玩名琴总往惜宁宫送。却鲜少世人听闻皇七子

弹奏,那是非宫中之人无法听得的天籁,市井之人不曾听晓的乐音。


  靖凌使了使眼色要怀宁别太过招摇,怀宁不知是不愿理会他抑或没见著,仅是专

心弹奏,扬起手旋即再放下准备再奏一曲。


  这时江子季突然拍桌惊叹,令靖凌完全摸不著头绪,怀宁也不解地抬起头来。


  「这样好了,既然凡弟有这般好琴艺,」精明商贾般摸了摸下颔,江子季含笑

道:「这把绿绮,就赠与凡弟吧。」


  靖凌不由得惊呼了声,也顾不著身份之别什麽的,连忙开口:「江公子,如此贵

重的东西……」


  「无妨无妨,叶七你可别穷紧张,这般名琴在我手上,也不过糟蹋罢了,还不如

赠与你家主子,相信琴也是这般希望的。」江子季扬起手,笑吟吟要他别再多说。


  靖凌赶紧看向怀宁,只见怀宁反常地不说话,仅是低首望著琴,静静用指尖拨著

琴弦。纵使是藏在人皮面具下,靖凌仍是看得出怀宁眉眼间的喜悦。


  靖凌还想说些什麽替怀宁推却,却被江子季抢先道:「就当作谢礼吧,若非当时

凡弟见义勇为,在下可能早遭恶人乱刀斫杀而死了,更别说坐在此与凡弟把酒言欢。」

江子季满脸真挚道,「凡弟就收下吧,别再推却了。」


  怀宁犹疑了会,终是扬起笑容:「既然子季都这麽说了,那我就不说客气话儿推

却了。」


  「可是少爷……」


  「好了好了,这事就这麽定了,」不想在这事上继续打转,江子季赶紧转移话

题,「对了对了,前些日子凡弟来信要在下寻的……」


  「子季!」怀宁突然惊喊了声,「对了子季,你知道前些日子城南开了间小饼

铺吗?麻雀虽小,但可是五脏俱全呢。」


  江子季也似受到惊吓,但旋即回过神来,拿起扇子假装没事摇了摇扇子,赶紧陪

笑道,「在下消息尚不灵通,还未听闻呢。」


  靖凌茫然不解,眼神直在两人间来回。


  「尤其是那蛋黄酥香酥馅足,味道可比宫中御厨制的还美味呢。」 怀宁与靖凌

对上眼,却即刻移开视线,「叶七,你先把绿绮拿回去府里。回程顺便带上城南那家

蛋黄酥,我想让子季也尝尝。」


  「咦?」不知为何事情会演变至此,靖凌不由得发出疑问。


  「别问,去就是了。」把绿绮捧起塞至靖凌怀中,「可是……」这一来一回就得

耗上好些时候,虽然现下怀宁并非是以皇子身份示人,他仍是不放心。


  「没关系,这儿有子季跟他护卫在,不会有危险的。」


  「叶七兄弟可别担心,庆荟楼里安全得很。且刚听凡弟这麽一道,我也想嚐嚐那

比美宫中御制的珍馐,可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呢。」


  江子季与怀宁一搭一唱,两人突来的怪异举动与心照不宣的默契令他胸口隐隐

发酸,「可是少爷……」


  「去。」怀宁低声道:「你不想惹我生气吧。」


  心道怀宁心意已决没法拒绝了,靖凌只好瞥了眼檐梁上那自出宫之时就一直跟著

的影卫,再看了眼怀宁腰间他替怀宁别上的锦囊,默默接过绿绮起身弯腰行礼後离去。

####

就各种意义来说
怀宁的确是主角
虽然我也很想拧他几下。。。。

好想赶快写到滚被单(翻滚)


之前会想吃蛋黄酥都这篇啦(丢笔)


《皇七子》 13

  「这般好吗?」靖凌离去後,江子季问道。


  「没要紧的,他不过是担心罢了,只是在这能有什麽危险呢。」怀宁摆摆手,望

了窗外一眼,靖凌使著轻功离去的身影越来越小。「何况,那可是要赠他的呢,怎能

生辰未到就与他知道呢。」


  「原来如此,是生辰贺礼啊。那刚幸好凡弟赶紧提点,要不在下可就要毁了你的

一番筹算呢。」江子季恍然大悟,「不过凡弟可真有心呢,连对一个下人都这般好,

也难怪叶七如此忠心耿耿。只是他似乎真的很忧心凡弟你呢,瞧他刚一脸不愿的。」


  怀宁努了努嘴,「真是,我又不是孩子了。」不管哥也好,靖凌也好,总将他当

长不大的孩子看,现下他已十八,哥跟三皇兄在他这年纪可早有妃子了呢。


  「哈哈,但有个贴身护卫总是比较安心些吧。先前在下也道没必要,总变著法子

一个个逼走家父寻来的护卫。」江子季起身走至门边,交代下人再送些酒菜上桌。

「但那日可真吓著了,若不是凡弟你仗义行侠,现下在下可不知在阴曹地府的哪呢。」


  看著江子季由衷感激的笑颜,怀宁有些尴尬地笑笑。那日若非靖凌偷偷在上风处

下了软筋散,只有轻功了得的他大概也没法脱身。


  「也不是不好,只是有时保护得太过了些,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呢。」因此怀宁偶

会趁著靖凌无暇理会他时偷溜出宫,反正带著人皮面具,鲜少人知道他就是七殿下,

只要换上太监装扮低著头,要李顺勤帮他掩饰掩饰,他就能自密道偷溜出宫玩乐个些

许时辰。要不宫里时时有人盯瞧,可是会闷出病来的。


  「这麽说也是,想当初在下也是讨厌有人时时看管,才不愿护卫跟著的。」 江

子季拉开椅子,在怀宁旁坐下。


  「对了,子季你既然提起了,那表示东西有著落了吧?」 双肘靠在桌上以掌訩

脸,怀宁满心期待问道。


  江子季瞧了怀宁好一阵子都没答腔,直至怀宁有些不耐地再喊了声,江子季才回

过神连忙道:「对对对,刚在下就是要与你说这个,除却凡弟要赠与叶七的药材,先

前凡弟要的剑也已打造好了。」

  「真的吗?」怀宁不由得睁大了眼,江子季轻轻击掌示意,护卫便自一旁小桌上

拿过大红布巾包裹著的三尺剑摆在桌上。没待江子季说话,怀宁心急地掀开布巾,看

见布巾内包裹的东西後不禁松了口气叹道:「太好了,那也能赶上哥的生辰了!我还

与靖凌道若真赶不及,可真要再费心想想该送什麽给哥。」


  「不过子季可真是阅人无数呢,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刀匠都请得动。」怀宁起身,

抽出剑仔细端量,闪著冷冽银光的剑身倒映他的脸,指尖轻轻抚过剑脊,虽未开锋却

有隐隐戾气;剑柄处蚀雕著细细纹路,宛若一抹炽炽燃烧的焰。


  「在下不过因家里经商多年,多了点门路罢了。」江子季自怀中掏出一青花瓷瓶

放在桌上,「那刀匠是爹爹旧识,听闻友人独子想请他造柄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连这味药材也是,都是平时来往友人们帮忙打听,在下不过做个顺水人情与

凡弟罢了。」


  怀宁收剑入鞘,拿起瓷瓶瞧了瞧,原想打开,但突然忆起自己不懂药理也不识

辨别,便打消念头一屁股坐下。


  「幸亏那时有想到请子季你帮忙,要不平时我被盯瞧那麽紧严,想送个礼也得东

藏西藏的呢,更别说挑得中意之物了。」把玩著瓷瓶,怀宁感慨道。


  宫中好是好,但总是太多耳目,做什麽都有人盯著,乏味得很。更何况母后又时

不时要他至俪贤宫,若非他与母后身旁的宫女姐姐感情好得很,总能知晓母后有何

打算,要不还道什麽出宫,天天可都得吊著颗心等待传唤呢。


  江子季连道:「哪里哪里,是凡弟不嫌弃。」


  有时怀宁也会想,若父王早些封赐王号开府出宫,他就能与外头的人一同四处兜

兜绕绕,犯不著每次出宫都顶著张人皮面具,还得隐姓埋名,总似欺骗人似的,总觉

不痛快。但仔细思量思量,封王也等同得每日卯时未到就得早起上朝议政听那些朝

中老臣镇日叨叨念念家事国事天下事……想来就头疼。更何况,在朝中还得与那讨人

厌的四皇兄周旋呢,光想就令人连牙都疼了起来。


  罢了,反正母后还想他多留宫中几年,他也只好再忍忍再继续当个叶将军远亲,

至少,叶凡不用面对那些恼人的事,又能在宫外四处游玩,虽然有时叶七罗唆了点……


  「凡弟?」

  「嗯?」抬眼看著江子季,怀宁蓦地忆起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子季,这般的话,那我上次与你的那些金子够吗?」


《皇七子》 14

  靖凌当然晓得怀宁口中的「拿回府里」指的是将军府,而非宫里。


  若仅有他只身回宫,万不小心就会东窗事发。


  跟著怀宁的影卫虽会将出宫之事钜细靡遗呈报阳焰,但阳焰因疼爱怀宁之故,仅

会睁只眼闭只眼,偶尔叨念几句,并不会有任何惩处。但倘若让有心人知晓,难保不

会禀明圣上。


  怀宁虽贵为皇后嫡出,与排行第六的殿下相隔多年出世,又是么儿,平时总被捧

在掌心宠得无法无天,但圣上要真震怒起来可是软硬不吃,届时或许就连皇后娘娘都

没法说情,更别说是阳焰了。


  怀宁明明也清楚知晓,却总还是不断偷溜出宫……真不知是不是吃定圣上绝不会

严惩他这疼入骨子里的么儿,才敢如此张狂。


  埋怨归埋怨,靖凌大多时候仍是顺著怀宁,要不今日也不会与怀宁一同出宫。


  现下还得为怀宁一句话,特地回城北将军府把琴摆妥,再自城北一路奔至城南买

蛋黄酥,才能回庆荟楼交差。


  就算靖凌自诩轻功不坏,这一来一往间可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待靖凌再度赶回庆荟楼时,只见怀宁与江子季相谈甚欢,早无先前那般怪异气氛。


  看两人如此融洽,靖凌只觉牙根隐隐发酸,连手上的油纸袋也忘了递出,直至怀

宁提醒才回过神来连忙赔罪。


  怀宁接过油纸袋递给江子季,再次道城南那饼铺的蛋黄酥多麽美味,寒暄几句便

道晚了得回府了。


  靖凌当然是乐得轻松,忍不住吐了口大气,被怀宁了瞪好几眼。


  发觉怀宁手上多了一柄用大红布巾包裹著的东西,靖凌悄悄看了影卫一眼,无声

询问。影卫摇头示意一切无异,靖凌才放下心来。


  拜别江子季,两人先至将军府拿了绿绮换下平民布衣,再自密道回宫。


  一路上,怀宁兴高采烈道改日出宫定得听那绣梅奏得一曲,自顾自地一张嘴说个

不停,害靖凌一直没得机会与怀宁问起方才的事。


  出了密道才刚潜入惜宁宫带上门,还未得撕下人皮面具,便听一低沉嗓音道:


  「怀宁,你回来晚了。」


  怀宁的身子震了震,脚下一个踉跄,跟在怀宁身後的靖凌赶紧往前跨一步,稳住

怀宁身形。


  「不管看多少次,哥都觉那张脸与你不搭,改日要宫护卫换张新的吧。」


  阳焰一身雪白银绣缝边盘领五爪蟒服,手捧书卷,俊秀的脸庞在掐丝珐琅书灯照

映下似有些倦意,想必已等上一段时间。


  一旁李顺勤貌似被阳焰训诫过,半声不吭地垂著头。


  这下不妙了。靖凌只觉脑仁直发疼。


  「哥你什麽时候来的?」怀宁赶紧撕下人皮面具,一脸讨好地上前。


  「一个时辰前,」阳焰放下书卷,「都过了晚膳时间,若不是我与父皇道他近来

都没至俪贤宫走走,只怕父皇今天真要摆驾惜宁宫用膳。」


  「到时李公公可没办法替你圆谎。」阳焰脸上虽无怒意,但也无任何笑意,语调

平稳说道。


  怀宁一抹笑凝在唇边,使劲抱紧怀中的东西,咬了咬唇,低首不说话。


  也只有阳焰能制得住怀宁,怀宁还道不怕阳焰,睁眼说瞎话。


  靖凌不为怀宁求情也不替自己开罪,他已习惯在阳焰与怀宁相处之时保持沉默,

尤其这般时候,阳焰想听的也绝非藉口理由,闭紧嘴巴才是上策。


  只是这般氛围总让人浑身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阳焰伸手挠了挠怀宁的头,语气和缓浅笑道:「用过晚膳了吗?」


  怀宁抬头偷觑了阳焰好几眼,犹豫了好一会才点点头。


  「怀中那是什麽来著?瞧你抱得死紧。」一个弹指,李顺勤连忙上前拉出杌凳。


  见阳焰脸上无追究责怪之意,怀宁赶紧将怀中物品递给阳焰,「这可是要送哥

你的,」脸上堆满笑,语调满溢著邀功撒娇般的甜腻。「生辰贺礼喔。」


  「就为了这个偷溜出宫的?」阳焰难得弯起的眼中满是宠溺,嘴边的笑意也是难

能可贵的温柔。


  看见怀宁死命点头,靖凌也只能暗暗叹气。


  想也知道一定不仅为此,阳焰想必也明了。但阳焰就连台阶都为怀宁找好了,看

来与以往一般不想深究……真是,也难怪怀宁越来越变本加厉。


  话说回来,原来方才怀宁支开他是为这,他还道是什麽原因呢。只是先前怀宁就

私下与他商量过这回事了,事到如今有什麽好遮瞒的?


  越想不解,靖凌盯著怀宁的後脑杓直发愣。


  「什麽宝物宫里没有,还得劳动你这尊娇贵的小祖宗冒这麽大风险特地溜出

宫。」接过怀宁怀中的东西,阳焰拍了拍杌凳要怀宁坐。


  「宫里谁谁谁赐了什麽东西,谁谁谁进了什麽贡写得清清楚楚,自库房讨取那算

什麽贺礼嘛。」顺著阳焰意思坐下,怀宁微微嘟起嘴,「何况若我下令要什麽东西,

风声定会传进哥你耳里嘛,所以我就只好出宫寻啦,谁叫宫里那麽多双眼睛在盯著,

连想送个礼都得遮遮掩掩,多腻味。」


  阳焰将东西放在桌上,但笑不语,静默听著怀宁一长串的抱怨。


  靖凌知道,阳焰定知道怀宁要送他贺礼之事,只是不想坏怀宁兴致才没说破。


  就连现在,看不见的地方就有三个影卫守著,若真说阳焰不知晓,靖凌才真会觉

得稀奇。


《皇七子》 15

  「哥你赶快打开看看嘛。」怀宁催促道。「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到手的呢。」


  阳焰从善如流地掀开布巾,定睛看了好一会,也不急著拔剑出鞘,指腹在剑鞘剑

柄上的焰火来回描画。


  虽无华美宝石镶饰,简单焰纹内敛质朴,流露隐隐傲气。剑鞘就已如此,不难推

敲刀匠功力有多深厚。


  「呐、呐,哥你觉得如何?这可是我执意定要刀匠雕上的。」指著剑鞘上刻著的

纹路,怀宁满心期待问道。「如何?不比御用刀匠差吧?这可是出自江湖中鼎鼎大名

的名匠蒋清平之手。」


  「嗯,」抽出剑身,端详了好阵子才收剑入鞘,阳焰笑道:「果真是好剑,哥很

喜欢,谢谢。」


  怀宁面露喜色,难得羞赧地挠了挠头,绯红颊边浅浅酒窝,衬得那双桃花眼益发

迷人。


  心跳一瞬乱了拍,靖凌暗自庆幸怀宁单顾著与阳焰说话,没能发现他小小的异状。

敛下眼悄悄调息收心,再睁开之时却不意与阳焰四目相接。


  还没来得及细想那双深沈如墨眸子里流转的情绪,便听见阳焰问道:「怀宁,哥

还未听你道这柄剑名为何,不说来听听吗?」


  再仔细一看,阳焰早已逸开视线,靖凌不禁怀疑方才仅是自己错看罢了,阳焰打

一开始就没瞧过他半眼,仅是他心虚多疑。


  有时靖凌不禁会想,或许阳焰早有发觉只是不愿说破,或许,这才是阳焰重用他

的原因,不是因他的能力,不是因他的家世,而是因这般不堪的情感……阳焰笃定他

绝不会背叛怀宁。


  「哥,剑上即刻了名,你再仔细瞧瞧嘛。」


  听怀宁这般说道,阳焰再拾起剑翻看,果真在剑首处瞧见两字篆体刻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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