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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凝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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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落英缤纷 。。。
金龙王朝,宁家花园。温暖的阳光伴着拂面的清风,撩起片片桃花,飞洒在嫩绿的青草地上,一片粉红。
绿地粉花的世界里,一个粉色衣衫的小女孩,跳来跳去地接着飘落的花瓣,格格地笑着。娇憨甜美的笑容,令太阳都为之逊色。
“小姐,小姐,别玩了,该吃饭了。”一个同样娇小的小丫鬟很煞风景地说着,可是调皮的小姐置若罔闻,连头都不回地继续玩着。
“湄儿,湄儿,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一个白色衣衫的少年,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有一只纯白的小兔,瞪着红色的眼睛,怯怯地看着陌生的环境。
“昕哥哥,……”小女孩听到呼唤,转过头来,蹦蹦跳跳的迎向了少年,“什么呀?什么呀?”
“看,小白兔,喜欢不?好可爱呢!”
“好可爱啊!哎,昕哥哥,你从哪儿来弄来的啊?”隔着笼子,小女孩伸出小手去抚摸小兔柔软的毛,小兔吓得急忙躲,可是笼子毕竟太小,怎么也躲不开,惹得小女孩格格地笑了。
“噢,我去母亲那里请安,正碰上母亲在数落大哥,说男孩子怎么能玩小白兔呢。玩物丧志!这是前天小强刚送给大哥的,送来的时候,大哥叫我过去看过的。好可爱的小模样呢。呵呵……母亲说就送给湄儿做个玩物吧,呵呵,母亲都不怕你玩物丧志呢,呵呵,老夫子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宁士昕故意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捋着羊角胡子,摇头晃脑的说。气的表妹跳起来就去打他。
“昕哥哥坏,昕哥哥坏,欺负湄儿,看我不告诉姨妈,让姨妈狠狠地打你屁股,哼!”
“哎别别,别!对不起!对不起!湄儿最好,湄儿最聪明,湄儿是小才女,哈哈……”湄儿双手伸过来,呵宁士昕的痒痒,“哈哈,好了好了,小白兔要掉了,停……停……停下来了……”
“哼,好,看在小白兔的面子上饶了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哼!小白兔,你说昕哥哥是不是很欠修理啊?呵呵,看看,小白兔都点头了呢;哈哈哈……”
“湄儿,你呀,就会欺负我。唉,可怜的昕表哥啊……”宁士昕故意学着湄儿的腔调,挤眉弄眼的,搞笑的看着湄儿,气的湄儿抬起手又想呵他痒。
“好湄儿,好湄儿,不敢了,不敢了,别痒我了,快看看小兔子,好可爱呢。咱们把它放出来,让它跟你一起接桃花吧。带回去让奶娘给你做桃花糕吃,好不好?”
“好啊,我们给小兔子起个名字吧,昕哥哥,它的毛这么白,你说叫小白好不好?啊,昕哥哥?”
“好,就叫小白吧。小白啊,你陪湄儿小姐去接桃花好不好啊?回头做了桂花糕,小姐一定记得赏你一块的,呵呵……”说着动手打开了笼门。小兔子怯怯的探出一个小爪子,晃了晃又收了回去,最后看看没有问题才慢慢地爬了出来,在草地上一蹦一蹦的往前去,引得两个小主子、一个小丫鬟跟在后面,万分小心好奇地盯着它看。
“昕哥哥,小兔子好不好养啊,会不会死啊?它吃什么啊?”小眉头皱起来,担心地问着宁士昕。
“昕哥哥也不知道,我们去问问小强吧(管家的儿子,送兔子的小孩,是大哥宁士琦的贴身小厮)。
“好,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湄儿扯着宁士昕的袖子娇声道。
“好,好,好,现在就去。嗯,大哥在书房呢吧,我们去找他们。昨天的时候先生说今天有事儿,不用上课,但是给大哥留了课业,要大哥写10张大字呢,估计,现在大哥在书房正用功呢。”
“先生怎么光给琦哥哥留课业,怎么没有给你留吗?这么偏心眼儿?”湄儿抱起小兔子,抚摸着小兔子洁白的毛,小兔子害怕地拼命挣扎。
“湄儿,你先让它回笼子里吧,别把它吓坏喽。不然,搞不好给弄死了,你不心疼啊,好不容易得这么个可心的小东西!呵呵,看你!宝贝的不行了都。先生怎么会不给我留,只不过留的我都写完了嘛!”
“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一只手牵着昕哥哥的手,一只手提着兔子笼子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可怜的小兔子被颠簸地东倒西歪的,不胜狼狈。宁士昕赶紧拽住媚儿,指指那只倒霉的兔子,媚儿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停下来慢慢走。宁士昕看了看湄儿可爱的笑脸,神情一怔。他抬起手来,替湄儿拿下落在头发上的桃花瓣,看了眼风中飘落的桃花,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讲落寞的理由
2
2、都是兔子惹的祸 。。。
不一会儿,宁士昕与湄儿便来到了大哥的书房外,听见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宁士昕还握着的手不禁一紧。湄儿看了一下脸色有些紧张的宁士昕,反握了一下宁士昕。宁士昕转身想走,可是已经晚了。宁夫人已经听见有人来了,带着点儿忿怒地出声问道:“谁在外面啊?”
宁士昕无法只得应道:“母亲大人,是昕儿。孩儿给您请安。”说完便掀帘子进去,跪下给母亲施礼。
“姨妈,原来您在这里啊。”湄儿直接跑过去拽着姨妈的手撒娇,“姨妈,姨妈,快看,这个小兔子多可爱啊。您看它的毛好白喔……”
宁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眼瞅了一下地上规矩的二儿子,就转过脸去换上了满脸慈爱的笑容“湄儿啊,来,我看看。嗯,是好白,挺可爱。湄儿,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可要好好照顾它噢。你还没有吃饭呢吧,等一会儿吃了饭,让阿兰带你去找王叔问问怎么养,好不好啊?”宁夫人抚摸着湄儿的头,柔声道。
“姨妈,您让昕哥哥陪我去吧,好不好嘛?姨妈……”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宁夫人的眼睛,又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宁士昕。
“好好,好好……”宁夫人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说“好,昕儿啊,带表妹去问问王叔,然后送表妹回去吃饭。对了,湄儿,可别光顾着玩儿,别忘了吃饭噢。姨妈那里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凝香酥,回头叫阿兰给你送去,好不好?你也长这么大了,要是你娘还在该有多好啊……,唉……”宁夫人看着酷似妹妹的外甥女,不禁叹了一口气。
“姨妈,您别伤心,湄儿一定好好学习女红,好好学习女诫,不给姨妈丢脸!不给我娘丢脸。湄儿也不会贪玩,不会玩物丧志!”湄儿说着还朝着大表哥做了个鬼脸儿。
“你啊!好了,昕儿,起来吧。送表妹回去后再来大哥书房一下,母亲有话交代你,知道吗?”宁夫人对宁士昕说话的时候神情里已经没有了宠溺,整个一副严母的架势。
“是,孩儿遵命,孩儿告退。”说罢,又给母亲恭敬的叩了个头,才起来拉着表妹出了门,只是拉着表妹的手有一点儿抖。
“姨妈,那我们走了”湄儿忽略了表哥的紧张,赶紧随着表哥出了门。
“怎么了,昕哥哥?姨妈刚才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湄儿疑惑地问。
“母亲好像生气了,咱们快些去问王叔,然后我送你回去吃饭吧。对了,小红,等会儿赶快去传饭给湄儿,让小姐吃饭。湄儿,可别光顾着跟小兔子玩儿,先喂饱你自己要紧噢,不然饿丑了怎么办呢?”
“唉呀,昕哥哥,你讨厌,人家永远最漂亮!对了,等一下,姨妈那里你会不会有麻烦呢?……”湄儿想起刚才姨妈的表情,有些担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哪里做的不好,也就是训斥几句就完了,再说有大哥在,准没事儿的,你放心吧。”宁士昕虽然软语安慰着表妹,其实他自己心里还是很没底的。
宁士昕是宁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宁夫人怀他的时候,宁老爷搞了个妓女进了门,出生的时候宁夫人又难产,未及满月又逢宁夫人的父亲过世,在宁士昕满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此子是天降灾难于宁家,真是所有的不顺及麻烦都赶在了一起,所以他从小就很不受母亲待见。但是大哥却处处回护于他,总是在母亲面前为他求情,替他开脱。他的下面还有两个同母弟弟士轩、士瑢,还有两个姨娘生的弟弟,士钊、士贤,没有妹妹。湄儿是宁夫人的妹妹唯一的女儿,她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当时湄儿才8个月大。她的奶娘也是湄儿母亲的陪嫁丫头,便带她来到宁府投奔了宁夫人。从此,填补了宁夫人没有女儿的遗憾,可怜的媚儿便在姨妈百般宠爱下愉快地成长。
话说这厢宁士昕送了湄儿回房后,便再也不敢耽搁,马上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还没走到屋门口,就听见母亲大声训斥大哥的声音,“哼!一个世家公子,竟然去玩小兔子!说出去还不让人家笑死!不好好读书,以图他日蟾宫折桂、光耀门楣,只会玩乐!玩物丧志!”
“母亲大人,昕儿给您请安”他不敢再耽搁下去,在门外恭声告进。
“进来!”宁夫人严厉的声音吓了他一哆嗦。
“是,母亲大人”,宁士昕抬脚刚进门,一个不明物体就飞了过来。他不敢躲,一个茶碗盖就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母亲!”大哥惊呼出声,他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赶紧屈膝跪在了地上。散在地上的瓷片扎进了膝盖,疼的他一激灵。
“哼!我让你去给湄儿送小兔,你去了多久?啊?!小兔子是不是很好玩啊?一只小兔子,有多大的魅力啊?居然搞得你们兄弟俩都神魂颠倒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不敢辩驳,忙低头认罪“母亲大人请息怒。是孩儿不好!孩儿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再不敢贪玩了!请母亲大人息怒……”说着偷眼看了一下躬身站在旁边的大哥,大哥脸上也是一片懊悔的表情。
“哼!别在我面前说得好听!离开了我的眼,你还不知道怎么淘呢!说!先生为啥今天没有来啊?”
“回母亲大人的话,先生说家里有私事,所以来不了。”他很小心的回答。
“哼,你当我不知道?!还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先生碗里的兔子屎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放的?说!”
“啊?母亲大人,怎么会呢?母亲大人,儿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先生的碗里怎么会有兔子屎呢?”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大哥很是奇怪的看了二弟一眼,虽然二弟平常是有些淘气,但总还不至于敢这么大胆吧?
“哼!你也不用抵赖,都有人看见了,你还不承认!你知道欺瞒母亲是什么罪吗?!”宁夫人生气地说道。
“ 母亲大人明鉴,孩儿真的不敢戏弄先生。更是不敢欺瞒母亲大人,如此不孝之罪,孩儿实在承担不起啊。……”他惶恐地磕下头去,“求母亲大人明察!”
“母亲大人,二弟怎么会呢?二弟对先生一向都是很尊敬的,决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的。绝对不会!”大少爷很是坚定地说。
“哼,你嘴很硬嘛!是不是非得找人当面对质,你才肯说实话啊?到时候就是戏弄先生、欺瞒母亲两重罪,你不怕家法伺候?!”宁夫人还颇有些审判高手的样子。
“母亲大人,孩儿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啊……”不是自己做的,他就算再孝顺,也不愿意冒认这个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屎,谁干的?
3
3、究竟谁放的 。。。
“哼!真是死鸭子嘴硬!来人!去请三少爷!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抵赖!”宁夫人看着宁士昕,气愤地说。
“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三少爷很是恭敬地给宁夫人行礼。“不知母亲大人叫传孩儿,有何吩咐?”他很是傲然的扫了一眼恭谨地跪在地上的二哥,宁士昕额头上肿起来的包也自然落在了他的眼里。
“轩儿,母亲问你,你是不是亲眼看见这个小畜生把兔子屎放在先生碗里的?说实话!母亲给你做主。”宁夫人直接指着宁士昕明白地问道。
“回母亲的话,是的。孩儿是亲眼看见的。是小……二哥,偷偷地放进先生碗里的,二哥放完了之后还偷偷掩嘴笑了笑呢。”宁士轩信誓旦旦地说。
“不!母亲大人!请问三弟,我是在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又是在哪里放进去的?我又是用哪只手放的?是用手拿着放的还是用什么东西包着放的呢?你是躲在哪里看见我放的?请三弟都一一禀明母亲,请母亲大人裁断。”宁士昕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挨顿家法,家法恐怖且不说,这个罪名太恶心啦。
“是啊,母亲大人,三弟说亲眼看见二弟放的,那么二弟又是怎么放的,相信过程三弟是躲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了,那么当时三弟又是在哪里躲着的呢?请三弟当着母亲的面讲清楚。”大少爷素来看不惯三弟的那副嘴脸,仗着母亲疼爱他,总是落井下石地整宁士昕。宁夫人不待见宁士昕,宁士轩的背后添火也是一个不小的原因。
“母亲大人明鉴,孩儿是躲在窗子外边看见的,二哥当时用一张纸包着,放在先生碗里的。放完了还拿筷子把屎翻下去,所以先生一开始根本就看不见,等吃到的时候才知道,恶心得先生吐了一地。都是孩儿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宁士轩证据确凿似地说。
“可是母亲大人,孩儿请问三弟,你在窗户外边,还有一层窗户纸,你怎么会看的那么清楚呢?就算是窗子开着,窗子离桌子也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先生的饭放在桌子上的,如果我要动,应该也是背着窗子的方向,恰好会挡住站在窗外的你的视线,难道你的眼睛还能穿透我的身体吗?而且”,二少爷顿了一下,“就算是放的时候你看见了,那么先生吃之前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看着先生吃呢?难道你是乐见其成?!孩儿说完了,请母亲大人明鉴。”看来二少爷的脑子真是适合做官儿呢,审案子绝对是一流水平。
“我……我……我就是看见了,你不用抵赖,你怕母亲罚你,拼命为自己脱罪。你欺瞒母亲、戏弄师长,该当何罪!”宁士轩有些慌乱地指着宁士昕道,抵死都不承认自己诬告。
“母亲大人,如果是孩儿做的,孩儿甘受家法重则,绝无怨言!但这的确不是孩儿做的,恕孩儿不能冒领责罚。至于三弟究竟为何非得说是孩儿放的,孩儿非常想知道原因。母亲大人,孩儿求您明察。”他好愤慨:母亲对他冷漠,他不敢含怨;但是三弟总是落井下石,处处找他麻烦,他却很是恼火。虽然他不敢祈求母亲能够给他多少关心,但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受人诬陷。
“好!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来人,传齐贵!”齐贵是跟宁士昕上学的小厮,是母亲指派给他的。
齐贵来到房内,见过礼后就直接跪在了旁边。
“齐贵,你说,二少爷是不是往先生的碗里放了兔子屎啊?不用怕,我会为你做主的。”宁夫人开口问道。
“二……二少爷,对,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太太问,我也不敢隐瞒。”他偷眼怯怯地看了三少爷一眼,宁士昕的眼里便有了一种了然的愤慨。“二少爷昨天早上让我收集一点儿兔子屎,我开始并不知道二少爷要拿来做什么用。昨天在先生用餐之前,少爷故意让小毛搞点儿动静把先生引出去,然后自己进去将兔子屎放在了先生的碗里,奴才所言句句是实,并不敢有丝毫说谎。”说完,给宁夫人叩了个头。
“我,我,你……”二少爷明白了,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难逃家法了。毕竟齐贵是自己的小厮,现在连他都来指证自己,还有谁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
“哼!你还想狡辩吗?二少爷!我的好儿子,你淘得可以啊!昨天先生跟我说要辞馆,我还很纳闷!要不是你三弟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我的好儿子,我看你书都读到猪肚子里去了!来人,家法伺候!我今天一定要替老爷好好整整家风!宁家的二少爷,真是行啊!今天谁都不许求情!谁敢求情一并家法伺候,哼!”宁夫人话说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敢多嘴了。大少爷的脸也吓得煞白,两只手在背后紧张地搓来搓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士昕一句话也不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是有些瑟瑟的身子,泄露了他的惧意。家法,毕竟是可怕的呀。
不一会儿,家法拿来了。宁士昕无法,脱下外袍,背朝着母亲伏跪下来,沉默地等着恐怖的家法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4
4、家法 。。。
作者有话要说:好惨的家法
宁夫人拿过家法,看了看面前的伏跪在地,沉默的宁士昕,毫不犹豫地抖手打了下去。啪的一下,宁士昕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大哥的身子也抖了一下。宁士轩看着痛苦的他们,嘴角抿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宁士昕痛得咬紧嘴唇,丝毫不敢让呻吟溢出来。他知道母亲行家法的规矩:受家法者绝不允许叫喊,呻吟也不许,否则罚得更重。
屋子里顿时变得吓人地安静,只余家法落在身上的声音。时间悄无声息地逝去,宁士昕的力气也在狂舞的家法下溜走。他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只觉得头朦朦的,撑地的手臂抖得不行,单薄的衣衫已经渗出了斑驳的血色,嘴唇也是一片狼藉。只有依稀清醒的意志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等母亲打完再晕,不然,恐怕后面的惩罚也不会轻的。
大少爷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噗通跪在了地上,叩头道:“母亲大人,求求您,饶了二弟吧,二弟再顽劣,终归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求母亲饶了二弟吧,二弟一定不敢再犯了。再打下去,二弟恐怕支撑不住了。求求您,求求您……母亲,琦儿求您了……”大少爷心疼地泣不成声。
宁夫人停下手来,喘了几口气,说,“琦儿,母亲刚才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居然还敢给这个逆子求情?!你也想挨打?嗯?……”宁夫人忿怒地看着长子,并不想如自己刚才所说,责打这个自己一贯看重的长子。
“母亲大人教训儿子,孩儿本不该多嘴,只是母亲也打了二弟这么多下了,二弟也一定记住这个教训了,肯定再也不敢如此顽劣了。孩儿愿意代二弟去给先生赔罪!求母亲大人饶了二弟这一次吧。如果母亲还生气,就请母亲大人打儿子几下出出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就是孩儿们的不是了。父亲大人回来,一定也会责罚孩儿们,孩儿恳请母亲大人怜惜!”大少爷的话说得宁夫人心里很是熨贴。“逆子,要不是你大哥给你求情,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竟然胆敢戏弄先生,真是反了你了!母亲给你们请来先生,是教你们熟读圣贤书,以便将来如你父亲般为官做宰,光耀门楣的。你倒好,不思量好好读书,却想出这种歪主意去戏弄先生!告诉你!以后你再敢如此胆大妄为,我就干脆打死你!省得你将来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被人家笑话我教子无方!你记住了吗?!嗯?”宁夫人将家法放在桌子上,看着伏跪于地、浑身发颤的儿子,威严十足地问。
“是……是……孩……孩儿,孩儿记……记……住了,孩……孩儿,以后,以后……再……再也……不……不……不敢,不敢……了。孩儿……谢母亲……大人教诲……”短短的两句话,他却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完,因为他已经在用全部的精力去支撑着自己不要晕过去。背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的阵痛把他折磨得没有了一丝气力。
“哼!好!来人呐!把二少爷给我关进思过阁,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探望!还有!你不是往先生的碗里放兔子屎嘛,那你就先给我饿个三天吧!谁敢偷偷送东西给他吃,我就打折谁的手!你要是敢偷吃,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哼!不信就试试看!尤其是老大,给我记清楚!”宁夫人十分威严地斜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大儿子,着重声明。
“还有,逆子!你给我滚去思过阁,跪在地上,默写家规一百遍!用蝇头小楷!听见没有!”“是……是……,孩……孩……孩儿,遵……遵……遵命!孩……孩儿……绝……对,绝……对不……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违抗……母……母亲……之……之命。”他顺势叩下头去,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身上在流血,他心里也在流血,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母亲,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快点儿滚去思过阁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个逆子!”宁夫人十分不耐地挥挥手。
“是,是……,孩,孩……儿,孩……儿,告……告……退。”他跪在地上,给母亲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刚想爬起来,却终归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5
5、月亮也心疼 。。。
思过阁,建在后花园深处的一个人造湖心上;是宁家子弟被禁足思过的地方。一座小桥通到门前,四周都种满了翠绿的竹子,静得让人难耐。
宁士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嗓子渴得要冒火。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忽然,他依稀听到一阵子嘤嘤的哭声,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一会儿,一个粉色的身影飞过来,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幻觉。“湄,湄儿,别,别哭了,我没,没事儿……别,别哭了……”
伸手想帮湄儿擦眼泪,可是手一抬,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痛得他一皱眉头,忙把手放了下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湄儿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直哭的一噎一噎地说不出话来。宁士昕的心被揪得生疼生疼的。
“湄儿,湄儿,别哭了”他尽量将语速放慢,力图把话说得连贯,只是一句话却累得他出了一大头汗。“湄儿,你,怎么来的?母亲,母亲好像说,说,说不准,不准任何人,来,来看我的。快回吧,回吧。不然,母亲,生气,生气了,不,不得了。母亲会怪,怪罪你的。”
“昕哥哥,昕哥哥,你还跟我说没事儿,没事儿。姨妈她,她怎么,怎么把你打,打成这个样子啊?我听说还饿你三天,这可怎么使得啊?可怜的昕哥哥,你怎么熬过去啊?……”
“不,不要紧的。我没事儿,真没事儿。身上疼,也吃不下。湄儿,你快回吧,被母亲知道了,不得了的。”
“昕哥哥,我,我给你带了点儿吃的,你多少吃点儿,吃点儿吧。啊?”湄儿偷偷从怀里摸出来几块点心,“姨妈不会知道的。这会子姨妈早就睡了。万一饿坏了,可怎么好呢?”湄儿一脸担心地看着宁士昕。“我一早就听说了,只是不敢来看你,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姨妈歇下了,才敢偷偷跑来看你。钥匙还是大表哥让小强从王叔那里偷来的。”
“湄儿,谢谢你。我不想吃,我只想喝点儿水,实在吃,吃不下。你还是,快回去吧,仔细母亲知道了,大家都惨了,我不能连累大家受罚。”
“昕哥哥,我给你倒茶喝。”拿过茶壶,试了试温度,“这水是凉的,没事儿吧?昕哥哥,你先喝点儿润润喉咙,我等会儿让人给你弄点儿热的喝。”
“不,不用了,”就着湄儿的手喝了几口,“湄儿,快回去吧,我没事儿的。过两天等母亲消了气,自然会放我出去的。别担心。乖,别哭了,仔细明天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喝了点儿水,顺过气来,为了不让媚儿担心,宁士昕苦中作乐地调侃起这个可爱的表妹来。
“昕哥哥坏!老欺负人家!看我不告诉姨妈,让姨妈再多打你几板子,看你还又没有力气跟我饶舌,哼!”湄儿佯装生气地举手欲打,最终顾忌表哥的伤,手没舍得落下来。
看宁士昕神色略好,媚儿也多少放了点儿心。“昕哥哥,你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周围有一圈光晕呢!好特别喔。是不是月亮姐姐也在心疼你啊,哭得都有月晕了。呵呵……很美很美的,好可惜哦!你起不来,不然可以看看,好美好美的呢。”
“哦,真的,月晕还是很少看到呢。可是我不敢出去,不然就可以陪你一起看了。”说着动了一□子,痛得他直皱眉头,只好又趴下了。“湄儿,表哥求你,快回吧,不然被母亲知道了,怪罪下来就麻烦了。好湄儿,快回去睡吧,不然明天眼睛肿起来,真的就不美了。”
“那好,那昕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晚再来看你。大表哥让我跟你说,要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他会帮你办的。他说过几天等姨妈气消了,再求她放你出来呢。对了,今天大表哥去请先生,先生已经答应明天回来了。呵呵,放心吧。”
“湄儿,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连你的齐贵都说是你做的,由不得别人不信啊。不过我相信你!昕哥哥!”小女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昕哥哥,那个齐贵,你还是不要他了吧,他不像好人!怎么跟三表哥似的,感觉好坏!”
“湄儿,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帮我告诉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好了,快回吧。”他趴在枕头上对表妹说,“湄儿,让大哥帮我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贵那个人,你不要理他。他毕竟是母亲给我的小厮,我,我没有权利不要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好,那我回去了,昕哥哥,你好好休息。”她擦了擦腮边的泪,走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他的心不禁往下一沉。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唉!
一圈暗金色的光晕围在明月周围,丝丝云儿轻轻飘过,如缕缕轻纱拂过月美人的面庞。风儿轻轻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宁士昕听着外面沙沙的竹叶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一角,他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文房四宝,眼睛被触痛了一下:家规,还一遍也没有写呢。如果母亲责问,恐怕……
他慢慢地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身子,最终还是失败了,实在是痛得浑身无力啊。唉,没办法,他又试图先将腿挪下来,可是一动就牵动背上的伤,好痛好痛。最后,他狠狠心,一咬牙,将腿硬是挪了下来,一个不小心,骨碌滚在了地上,压到背上的伤,痛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咳得生疼。
经过一场近乎自虐的行动,他终于爬到了桌子边上。取到文房四宝后,跪在地上,就着清冷的月光,开始默写起宁氏家规来。蝇头小楷实在太费腕力和眼力,他咬牙写了一阵子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6
6、兄弟 。。。
宁士琦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脸色灰白的二弟晕倒在地上,几张字迹工整的宁氏家规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看到这些,心里不禁一阵揪痛,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跟小强一起将二弟扶到了床上。
宁士昕在昏迷中感觉到身体被移动,痛得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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