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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渣攻一百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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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

    刘御冷笑道:“正和博弈变成了负和博弈,这两个人的无形联盟虽然没有土崩瓦解,但是彼此也只能够给对方拖后腿罢了。”

    正和博弈和负和博弈都是指的双方在合作中发挥作用的术语,苏涛没有听懂,但是很知趣地并不详细追问,只是道:“殿下,若是楚江郡主摆脱了自己的嫌疑,那皇上岂不是会更加厌恶皇后娘娘了吗?”

    苏涛虽然已经弃暗投明了,但是好歹也是在刘骏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很清楚对方的脑回路,他如今这样痛恨楚江郡主,但若是楚江郡主想办法证明了自己的无辜,那刘骏肯定就会反过头来怀疑王宪嫄的。

    这样的愤怒堆积起来,可能会让王宪嫄的地位彻底不保,那对刘御就会十分不利,苏涛一直以来对这一点心有疑虑,如今见刘御心情正好,连忙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就凭楚江郡主?”刘御真心不觉得楚江郡主有这样的本事,刘骏这种人十分固执,不容人分辨,一旦他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楚江郡主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若是她跟刘骏真的闹翻了,那对我们也有不利之处——我们本来预定的是在刘骏出京城送葬的时候动手,若是他死赖在京城,那就有点麻烦了。”

    苏涛精神一震,颇为期待地看着他。

    刘御轻哼了一声:“不妨直白地告诉你,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走向,刘骏如今百般折磨楚江郡主,而对方本来就病体沉疴,这样肯定会加快死亡。”

    苏涛低低应了一句,他相信刘御对此肯定有详细的计较,不然当初在订婚宴上,也没有必要费那样大的力气来陷害楚江这样一个本来就没有几天活头的人。

    他对此是很清楚的,楚江郡主恨不能刘御下一秒就去死,但是刘御却懒得搭理楚江,毕竟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那你说,如果刘骏在楚江死后,骤然发现原来心爱的人是无辜的,他会怎么做?”刘御托着下巴摆出在思索事情的模样来,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像他这种自诩情深的人,承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再加上这几天事务繁忙——我听说他连续三天都没有休息过了——说不定会直接一口血吐出来呢。”

    他的语气摆得很淡,但是言辞中却又流露出淡淡的期盼来,苏涛低头垂目权当没有听出来。

    刘御继续说道:“就算他身体好能够忍下来,那肯定是愧上加愧,总要把尸体亲自送出建康城吧?”而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等刘骏一出了国都,直接就动手谋反。

    刘骏对楚江可能真的有真心,不然这都几年了,不仅没有厌烦,照样对人家一往情深,甚至还千方百计想要把楚江郡主的儿子立为太子,前段时间楚江卧病,刘骏接连写了好几首诗寄托哀思,还亲自侍疾表达心意。

    他说到这里难免感觉到有些无趣,对着苏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多做准备,楚江郡主被刘骏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拿参汤吊命也肯定活不过十天,让手底下的人都做好准备。”

    如今内忧外患,南朝宋王朝中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大石,尤其到了十天后,大概北魏出兵的消息也该传得人尽皆知了,到时候他打出旗号来,救国家于水火之中,正好能成为平民百姓心中的救世主,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喜欢为自己寻找一个精神支柱。

    时间掐得刚刚好,刘御端起茶盏慢慢呷了一口。

☆、褚渊反应

    刘御本来稳坐钓鱼台;就等着十天后看楚江死亡,再把刘骏从皇位上赶下来的美妙时刻了。

    然则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总会有波折;他正优哉游哉在别院喝茶;却被何戢风风火火闯进别院来搬救兵给打扰了兴致。

    何戢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喊道:“殿下;您真的不肯回去看看了?褚公子再这样下去直接就死了……”

    刘御对此很不满意;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倒是容易,要是回去被人给看到了;那可就满盘皆输了。”

    “那您好歹也得想点办法才对;”何戢急得一头汗;本来天气就热,这段时间他还着急上火;急匆匆从何府赶过来,累得着实不轻,“褚公子都在外面跪了好几天了……”

    “怕什么,他不是才跪了三天吗?”刘御说完后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掐着手指算了算,没错,自己设计假死在宴席上也不过才三天多的时间,就算褚渊一路跟着“山阴公主”的尸体回了何府,那也不超过四天时间才对。

    褚渊是学过武的人,身强力壮,跪三天也死不了人才对,何戢着急成这样干啥。

    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不是您自个儿跪在外面受苦,何戢苦笑道:“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殿下,这人不吃不喝就在大太阳底下跪着,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了……”

    刘御并不吃这样的苦肉计,面无表情道:“那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在太阳底下跪着?都不让人去扇扇风加个遮阳的顶棚?”想骗他可没有这样容易。

    何戢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继续苦笑:“可是褚公子自己都昏昏沉沉,水也不喝,这样拖下去不是个法子啊……”

    褚渊的要求很简单,他也不求怎么着,就是想见见刘御的尸体,谁都知道山阴公主死的蹊跷,九成九以上就是直接被人下毒害死的,褚渊恨不能活生生把凶手的脖颈咬断。

    刘御一听这话,就十分不耐烦了,打断道:“那你有本事就让他验尸啊——让他一眼看出来那尸体就不是真的,到时候才漂亮了,就不是死褚渊一个,咱们都得跟着陪葬了。”假死变真死,那可就冤死了。

    刘御其实跟褚渊并没有太深的接触,他一直理解不了对方对自己究竟哪来的这样的情深意重。

    ——尸体本身就是假的,一验之下就算看不出来不是他本人,最起码也能看出来那是个男人。

    别说褚渊就是在何府门口跪着,他就是一头撞在何府柱子上,那也是不能让他看的。

    刘御心头其实有点怀疑,根据何戢的说法,当初那个假的山阴公主死在刘子业府上的时候,褚渊是第一个扑到尸体上的人,别是那时候就被看出蹊跷来了。

    他扫了一眼何戢,很不乐意道:“还有你,你现在得待在何府给公主守灵,现在怎么跑这边来了?”鸡笼山上人来人往确实很具有隐蔽性,但是备不住如今何戢身上聚集的目光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何戢正色道:“小的来之前已经确定甩掉了尾巴……”他是真的有点着急,给刘御写信还是托人捎口信,都没有任何回信,刘御对于褚渊的问题压根不乐意管,可是人总不能死在他门口啊。

    他想了想,还是央求道:“那您好歹也要拿点东西安抚一下褚公子,日后要成事,不还得需要褚公子帮助吗?”这人要是死在这里了,那就没人帮助你调动京城兵马了。

    “有什么安抚的,你就直接告诉他,有本事他就说动刘骏下令把尸体给他,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何必非要堵在你门口来膈应你?”刘御很厌恶地一皱眉,“这个天气下,是不是尸体都该臭了,他也不嫌恶心?还拼了命都要弄到手?”

    何戢很想实话实说真的是挺恶心的,尤其他现在还得一步不离地守着那个尸体,低头咳嗽了一声:“皇上也下令让褚公子死心了,但是褚公子并不像是肯善罢甘休的。”

    刘骏本来就在为“刘御”之死惹出来的一系列后遗症而心烦意乱,褚渊还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让他着实很鸟火,接二连三斥骂了褚渊好多次了。

    但是褚渊此时的状态是连命都不要了,自然不会畏惧这么几句不轻不痒的斥责。如今连褚湛之都不敢来劝,褚家家主本来想把儿子打晕了抬回府上去,没想到褚渊对此也有防备,一有人靠近就拔刀子横在脖子上。

    何戢本来是无心一提,主要是想要感叹一番褚渊的痴情,没想到刘御一下子就拉下了脸,皱眉道:“不行,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这不是找着给刘骏打眼吗?”

    他之前收到何戢的几次来信,都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措施,主要是因为褚渊表现得这明显是发自于内心的,实在不能是装出来的,这幅模样摆给刘骏一看,刘骏肯定相信山阴公主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虽则是这样做的,但是刘御是真的不想让褚渊死,可是要是褚渊再这么刺激刘骏的神经,直接被拖出去砍头的可能性都不是没有的。

    他想了好半天,深深叹息了一声,对着旁边抹眼泪的王狗狗道:“把那块玉佩拿过来。”

    王狗狗在旁边听得是满心辛酸,一边是为褚渊的深情而感动,一边又感受到刘御真是心如蛇蝎不是个东西,听了这样感人的事情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

    他在心中翻来覆去腹诽着,骤然听了刘御的话,吓了一大跳,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玉佩是哪块,只能闷闷回答道:“殿下,您说的是……”

    “就是我本来让你保管的,是褚渊给我的那一块。”刘御想了想,补充道,“我隐约记得上面还刻了他的字号。”

    王狗狗恍然,刘御让他帮忙保管的就只有一块玉佩,他因为不识字,对于上面的“彦回”二字一直弄不懂,曾经为此纠结了好久,想不到竟然是褚渊给的。

    他连忙跑了出去,从自己的小包裹里面把玉佩取了出来,又一溜烟跑了回来,双手给刘御递了过去:“殿下,二狗为您取来了。”这还算是半个定情信物呢,竟然在自己手里捏了这么长时间。

    刘御没有动,只是一抬下巴。

    何戢万分识趣,抬手接了过来:“您是要小的把这个给褚公子送过去吗?”

    刘御笑了一下:“他肯定不舍得你站在远处丢过去,何况是饿了两三天头晕眼花的时节,更是不容易接住——等你走过去递给他的时候,记得要趁机把人打晕——”

    何戢眼睛一亮,点头道:“您的意思是,小的趁机把褚公子送回褚府?”

    “送去褚府干什么?要是你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丢人到被那女人的丈夫打晕了送回去,难道你反倒会念着那家的好?”刘御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何戢汗颜,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褚湛之嘴上不说,心中肯定在痛骂山阴公主这个害苦了他儿子的狐狸精,人家心中对何府肯定也是没有好感的。

    不过褚渊不送回褚府送到哪里去?何戢心道总不能给你送鸡笼山上来啊,因此开口道:“那小的应当如何处置褚公子?”留在自己府上是肯定不行的,万一被褚渊想到了法子偷偷去了灵堂,再发现尸体不对劲儿,那可就坏事儿了。

    刘御一脸深沉道:“送到我这里来。”

    他说完后面无表情看了看何戢见鬼一般的神情,鄙夷道:“难道你就不懂得把事情弄得更加合理一点?比如说你可以先把人弄到何府里去,灌了老参汤吊住命,先关上几天,等尸体下了葬,再打着他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僧的名号,把人送上来?”

    何戢在这一刻深切感受到了对方脑回路的不同寻常,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这个方法信手拈来的,诧异了好半天,见刘御面上已经呈现出不耐烦了,连忙道:“那小的要如何同褚公子解释?”

    “解释什么?我都把玉佩给他了,难道还愁他闹死闹活要自杀?”刘御真切地感觉到何戢这人的智商余额不足,“就算他要闹自杀,天天给他喂软筋散,让他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难道他还能自杀?”

    何戢这完全就是瞻前顾后、想七想八,没个干脆时候,褚渊被抓进了何府那就是砧板上的肉,难道你吃猪肉之前还得去猪圈里采访一下人家是否自愿献出大腿?

    连续三个反问句也宣告了刘御耐心的终结,他懒得再同何戢说下去,挥手道:“你只要能保证褚渊活着送上鸡笼山,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活下去,十天之后就能正常行动,不会耽搁我们的进度。”

    何戢不敢再多话,领命而去。

☆、劝和(一)

    有了玉佩当开路符;想要靠近褚渊趁机下手就要容易很多,何戢办事能力一向不差;在离开鸡笼山的第二天晚上就把人打包走夜路送到了刘御的小院里面。

    其实他在前一天下午就已经成功把人打晕了;但是考虑到褚渊那时候的身体太过虚弱了;经不住路上的颠簸;还是停留在何府中修养了一天。

    何戢并没有把褚渊离开何府的消息放出去;想办法瞒得死死的,外人看来;褚渊这是精诚所至;在跪了三四天之后终于被放入了何府;得偿所愿见到了心上人的尸体。

    何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等“山阴公主”尸体下葬后,安排人假扮褚渊;上演心如死灰一心出家的狗血戏码了。

    他同时不忘给皇宫中的宋武帝送消息过去,说自己不过就是安抚一下褚家公子,自己知道轻重,绝对不会让他碰触到公主的尸体。

    刘骏一听,看来自己傻逼兮兮把儿子当女儿养的事情只能随着刘御进入棺材了,他最近着实焦头烂额,烦躁到了极点,对于这等小事儿不过随眼一看,就抛到了脑后。

    刘御此时正坐在软榻上,看着房间另一边躺在床上的褚渊,半天没有发出一言。

    王狗狗小心翼翼双手捧上了茶盏,声音极为轻柔唤道:“殿下?”他觉得刘御说不定是心中触动了,褚渊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很狼狈,人不是难受和心灰意冷到一定地步,是绝对不会这样子糟践自己的。

    被他轻声一唤,刘御回过神来,叹息道:“你说何戢真是太傻了,一点都不懂得变通,也不知道把人送来前洗个澡,这么远我都闻到味了,臭死了。”

    ——这句话跟预料中的剧本有点不一样,王狗狗脑子没反应过来,着实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看着他一个劲儿发傻。

    人傻还非要表现出来,刘御面无表情看着他:“出去吧,别在这里守着了,到院子外面去问问李萍,看她有没有事情要拜托你做。”

    李萍现在在外面忙活,让他去找李萍就是不准许偷听,这还是刘御第一次意态这样坚决地让他滚蛋,王狗狗面色一白,不敢多说,一声不敢吭,乖乖走了出去,回身把门带上了。

    刘御一想,又觉得不靠谱,得让苏涛立刻把这两个人都派出去,不然让褚渊看到平日里在山阴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一点违和感没有,那可是说不清楚了。

    他没有搭理王狗狗,稍稍往前探了一□子,眼梢扫到褚渊干裂出血的唇,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刘御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褚渊以往每次见到他时都要精心打扮,翩翩美玉佳公子,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但是这次再见,整个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不堪,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跟以往的形象反差太大了,让刘御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褚渊的反应远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他隐约有点后悔事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褚渊,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褚渊要是想通了则还罢了,但要是醒过来还要玩殉情的把戏,那事情就有点不好办了。刘御并不崇尚让手下无意义地牺牲,褚渊对他这样死心塌地,若是用好了,日后能帮上大忙。

    不过这样想了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御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而给自己扣上面具,淡定地坐着等着褚渊醒过来。

    何戢把人送过来后还专门跟他说,褚渊大概不多时就会醒过来,但是可能因为身体这几天太过虚弱了,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褚渊才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睛,先是看着头顶的床幔愣神了好一会儿,而后低下头先去看自己的手心,十指间紧紧扣着一块玉佩,白玉的底上鲜红色的“彦回”两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褚渊举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没有哭,面无表情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还是在何府里面,第一个念头就是到门外面继续跪着去,就求刘骏能够发发慈悲,让自己看一眼刘御的尸体。

    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是被打昏之后,何戢害怕出事儿,捏着下颚给他灌了点参汤,褚渊此时的身体很虚弱,稍稍一动就出了一身的虚汗,眼前一阵发黑,同时感觉到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然则此时他无暇顾及这些,紧了紧手中的玉佩,强撑着一口气坐了起来,却一下子看到了就坐在对面的刘御。

    褚渊愣了愣,并不说话,看着他表情木然地发呆。

    刘御压低了嗓子面无表情道:“死者已矣,褚公子这是何苦?”

    褚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凶狠,面目都是狰狞扭曲的,额头上青筋爆出,恶狠狠地瞪着他,并不答话,只是踉踉跄跄站起身要走出去。

    刘御被他这样一瞪,反倒笑了起来:“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他不仅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

    褚渊一张脸涨得通红,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憋住了。

    “看这幅场景,恐怕不久之后,褚公子就要追随舍妹于九泉之下,”刘御摸着下巴啧啧赞叹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不论是语调还是言辞都带出了浓重的讽刺意味,“情深意重,当真是情深意重,我若是父皇,真当送公子一块最大的贞节牌坊。”

    褚渊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间的佩剑,也不打开,直接往他脸上砸过去,厉声叫道:“住嘴,你给我住嘴!”

    刘御坐着动也不动,任凭剑鞘砸在额头上,隔着面具倒也不如何疼痛,只是一脸漠然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自个儿要死,有本事一头撞死在门柱子上,何苦闹成这样,平白坏了我妹妹名节。”

    名节个毛球,自己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有名节,刘御都觉得膈应,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忍着。

    “公主是被宵小害死的!若是不还他一个公道,我总是做鬼也不会瞑目!”褚渊尖声道,他因为心中情绪波动过大,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尖叫。

    傻孩子明显已经思维混乱了,“做鬼也不会”后面跟的是“放过你”,“瞑目”前面跟的是“死也不会”,这两句话凑合在一块说,不伦不类的,也忒好笑了。

    刘御伸手掏了掏耳朵,都感觉自己的耳膜在颤动,不屑道:“就凭你这幅模样,折腾到了我妹妹下葬了,还不是连他的尸体都没见到?你还想找出真凶?”

    褚渊听后大惊失色,嘶声道:“不可能,已经下葬了?!”他被何戢打昏迷的时候还有两天的时间才到下葬的日子,没想到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这一嗓子恍若在喉咙中喷出血来,咆哮教主撕心裂肺地嚎叫也不过如此了,刘御也不搭话,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

    褚渊一个人愣怔怔发了好一会儿呆,又看了看手中拿捏着的玉佩,蹲□子抱着脑袋嚎啕大哭。古人都讲究矜持,不仅笑要矜持,哭要矜持,褚渊却不管这些,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扯着嗓子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

    刘御前面还强自忍耐着,后面见他嚎了三炷香了还不消停,不仅不消停,还不停把脑袋往门柱子上撞,磕得头皮都破了,不耐烦道:“哭,你有本事哭一天,把凶手给哭死,也算帮我妹妹报仇了。”

    褚渊一面扯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他,面目扭曲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是被楚江郡主害死的,也是被宋武帝害死的。”刘御放缓了声音,从软榻上下来,用摸宠物的手法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你得快点振作起来,我们联手为他报仇,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是他上辈子心情好时用来哄自己儿子的,这次面对着褚渊说出来,倒是并不感觉到违和,刘御叹了一口气,柔声重复道:“好不好?”

    褚渊并不答话,一把推开他,继续扯着脑袋往门柱子上撞,两只手把头皮和手心都扣得鲜血淋漓的,皮肉都翻卷出来了。

    刘御抽动了一下嘴角,觉察到他此时的暴力倾向十分明显,自己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可是打不过人家,便不再劝说,重新来到软榻上躺下,拿早就准备好的棉花堵住了耳朵,蜷起腿看兵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口处的声响才渐渐弱了,只是时不时传来满含痛苦的呜咽声。

    刘御估摸着差不多了,多打量了几眼,才丢下书籍走了过去,他是真的挺佩服褚渊的,三四天没吃饭了还能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了。

☆、劝和(二)

    刘御一直是一个自诩温柔的人;他觉得自己在面对小猫小狗的时候,都仿佛倾注了无尽的耐心。

    只可惜褚渊不仅不是小猫小狗;还是一个好几天没有洗澡的人;想想一个人在大夏天跪在外面好几天;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

    一阵阵味道刺激着刘御的鼻腔;导致他的耐心也跟着不断减少;眼见着褚渊趴在地上只顾着哭,他不甚耐烦地一皱眉头:“快点起来了;你前几天难道还没有哭够?”一个大男人这种作态;腻歪不腻歪啊。

    其实褚渊是真的没哭;他前几天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还没有消化这条消息,一点哭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被送到鸡笼山之后,看到了以刘子荣身份出现的刘御,想到对方跟“山阴公主”的关系,又被对方几句不客气地话一刺激,头脑才反应过来,原来心上人真的惨死了,连尸体都给烧了,精神就面临崩溃,只能通过哭来发泄一通。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哭反倒是好事儿,但是你也不能哭起来一个劲儿没完啊,刘御又耐着性子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弯下腰扯着褚渊的脑袋把人提了起来:“我先让人给你备水洗个澡,你吃点东西,我们再商议后事。”

    褚渊被他一碰,打了一个寒噤,猛然抬头看他,神情恍惚地愣了好半天。

    “看个屁啊?”刘御心情正不爽,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他从头到尾说话都一直压着嗓子,况且也在鞋子里垫了垫子,衣服里也都塞了棉花,脸上罩着面具,从外表上看起来,跟山阴公主的无论是身形体态声音都有所不同,刘御自己又从来没有娘们兮兮的熏香习惯,两人每次见面都隔得老远,连气味都无从说起,他并不相信褚渊能够一眼看透自己的伪装。

    然则褚渊却直勾勾看着他,恍若丢了魂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御冷冰冰道:“你瞪着我干什么?横竖凶手不是我,有本事你就提着剑闯到皇宫里去,一剑把殷淑妃和皇帝都捅死,那才算是为我妹妹报仇了呢。”

    褚渊只感觉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以往还没有觉察,此时凑得近了,他却隐隐有种异样感,听了这话却是心中大恸,立刻把那些许异样的感觉抛到了脑后,红着眼睛咬牙道:“我必不会放过他们!”

    刘御耐着性子跟他扯了这么一大通,等待的也就是这句话,既然褚渊已经表明了跟殷淑妃势不两立的立场,那刘御也不想继续耗下去了,实在是味道太冲了。

    他后退半步想要离开,却看见褚渊下意识伸手来抓他。

    他的衣服里面还都塞了棉花,被人一碰可就露馅了,刘御面皮一沉,侧身避过了,还一脚踹了过去,正正踢在褚渊膝盖上。

    他有点恼怒,用的劲儿自然不算小,褚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才算是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刚刚一瞬间想到的那个,委顿在地上发呆。

    刘御轻声道:“那我让人进来伺候了,褚公子好生保重身体。”

    褚渊并不答话,愣怔怔目送着他离开了。

    刘御一出门,看到王狗狗远远在小院门口站着正在跟李萍说话,便走了上去,吩咐道:“另外找个手脚干净的小厮过来给他洗个澡,处理一下伤口,你们两个暂时都不要出现了,免得让他看出不对来。”

    王狗狗和李萍毕竟是山阴公主身边的熟人,在这个时节还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两个人论理改为了山阴公主下葬的事情在何府忙活才算全了礼数。

    王狗狗连忙应了。

    刘御没再管别的,去了自己的房间歇下,嗅嗅衣袖,仿若也带了褚渊身上的臭味,连忙让人抬水沐浴。

    苏涛得了指示,把王狗狗和李萍都送了出去,又另外派了人来服侍刘御和褚渊,自己等着刘御收拾完后,站在门口禀报消息:“殿下,褚公子服了药已经睡下了,您今天还过去看看他吗?”

    刘御听得颇有点莫名其妙,他没有弄明白为啥自己还需要去看褚渊,问道:“我有去的必要吗?”

    自己现在顶的是刘子荣的身份和头衔,又不是褚渊的梦中情人,在这时候出现只能够进一步刺激褚渊本来就薄弱的神经,还是避开为妙。

    苏涛被他简简单单一句反问弄得有点手足无措,想了想后道:“褚公子的境况不是很好,手上脸上抠出来的伤口都是小事儿,关键是伤痛过度,悲戚不尽,恐怕损了身体。”

    其实褚渊的伤口不是小事儿了已经,他刚刚发泄悲痛之情的时候,死命拿手去扯头发,扯得毛囊出血了,头皮下面都是淤血,有的地方还硬生生揪下来了一绺又一绺的头发,头皮都流血了。

    苏涛就觉得褚渊太惨了,人都说十指连心,可是脑袋同样也是对痛觉很敏感的地方,现在半边头皮下面都是淤血,想想都知道该有多疼。

    刘御听完后,在房间里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让人好生调养他的身体,平日里也多去看看他,我记得他挺喜欢抚琴的,你去寻把好琴送过去。”

    一个人闷着很容易闷出事情来,有了别的消遣转移注意力好歹能够让褚渊不再死命往牛角尖里钻,刘御听着外面苏涛的应答声,颇为郁闷地回身来到座位上坐下。

    他是真的挺后悔没有把事情跟褚渊坦白了说的,这人要是真的生无可恋、英年早逝了,刘御也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像他这种永远理智大于情感的人是很难体会到褚渊的心情的,却也能够看清楚对方对他的用情之深,一来二去搞得刘御心中也不舒坦。

    苏涛花费三天时间选了名琴亲自捧着敲响了褚渊的房门,只不过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涛来之前就对自己可能吃闭门羹一事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这几天跟褚渊搭话,褚渊都是这样压根不搭理他。

    他倒也不怕褚渊走人了,房门外面和院落外面都设了哨岗,别说是此时傻子一样的褚渊,就算是平日里精明状态的褚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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