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沆瀣一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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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外面那些人约莫只在溪边找了一会,许是没找到二人的足迹,没多久就散开了。呼喊声也不见了。但保险起见,张哲之还是仔细查看了一番,才重新燃火。
红色的火光打在两人脸上,巧妙地盖住了左右两片粉红。彼此都坐的很远,王沆半靠在墙上,脑袋还有点乱。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敢相信您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柔软的触感和温暖的热度……
王沆做着深呼吸,把要涌上来的欲火一点点压下去。若不是张哲之主动退开,自己可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一想到这,他突然竟有了些遗憾,若是再深入一点就好了。
思绪一路往下,如果能长驱直入地扒开他的衣服,脱掉他的……
“三爷。”
像是轮子被石头卡住,王沆的思绪断了截,他不敢看张哲之,只好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何事?”
那边动了动,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股子热气坐在旁边:“三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候若是再不转过去,也太过傲慢了。王沆转过头,盯着张哲之:“待你我二人伤势好转,立刻上京。”
张哲之皱眉:“可是,我们的盘缠都那些土匪拿走了,这一路上又少不了许多开销。这身无分文,怎么去京城?”
这话语气有些直,没了平时的敬意,但也不怪张哲之。之前学帐做账,王沆就没端什么架子,这就已经让张哲之对他有了极大的好感,另外,路上遇到了这档子事,和王沆‘同生共死’了一把不说,又曾‘一亲芳泽’,他心里曾经有过的迷茫和悸动,都让他不止把王沆当做老板了,更是亲密的朋友、能够信任的人。
王沆也没在意他的语气,只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想起来了什么。他伸手进衣服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还湿着的纸,递给张哲之:“五十两。”
张哲之简直是喜出望外,立马带着一脸‘没想到’往王沆身旁凑:“三爷,你什么时候还藏了五十两?!”
“在茶棚,趁他们不注意收的。”王沆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此刻无外人,勿需再叫我‘三爷’,直呼姓名即可。”
张哲之一个劲地笑:“三……王沆,你真是有远见,要不是你藏了这银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不过这银票是湿的,我去把它烤干。”
他也没等王沆回话,几步就窜到火变,把银票举在火焰上方,来来回回地移动着。
王沆却忍不住出声提醒:“阴干即可,纸遇火易燃。”
张哲之回头:“怎么可能?我离火远着呢,一定不会烧起来的。”他还自信满满地冲王沆点点头。王沆见他这么有信心,也冲他点点头算是回应,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他咧出大大的笑容。张哲之心里也很开心,脸还冲着王沆,手却不自觉的往下降。
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王沆缓和的脸色一下子紧绷起来,冲自己吼叫着:“银票!”
张哲之也瞪大了眼睛,他飞快的回头、抬手,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发生。但哪比得上火舌的速度?!他一回头,看到手上的银票已经被火从中间烧出了一个圆!
他急忙把银票往下撤,手脚并用地灭了还在向外蔓延的火苗,可哪还来得及?银票此时已在中心留了个洞,显然是不能用了。
张哲之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根本不敢看王沆一眼,他身子一直就跪朝王沆:“王……三爷,我……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还,还请三爷处置。”一说完就‘咚’地脑袋碰地,大有‘三爷不说话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说是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王沆的性格,有脾气也不似泼妇骂街那般骂出来,他教养甚好,连句脏话都不会骂。之前在府里,若是生气了,反正能借着武丁的手实施惩戒,自然是随心所欲。可现在,自己重伤在身,使不出半分力气。更别说张哲之俨然已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哪能下得去手?最多也就是骂几句消消气算了。
良久,张哲之才听头顶传来疲惫却严厉的声音:“行事莽撞,自负自满,目光短浅,做事毛手毛脚,浑身上下无一点可用之处,不能叫任何人信服,留你何用?!”
话停在这,王沆也骂不下去了,他每骂一句张哲之就不自觉的抖一下,这么一段话下来,王沆也不愿继续看他担惊受怕,挪了挪屁股,伸手拍上他的肩膀:“现下情况紧急,便不多做追究。此事,决不能再犯!”说着,手就往上使力,要把他抬起来。
但不知是王沆手上没力气还是张哲之的懊悔太重,试了好几次,张哲之还是跪在地上岿然不动,头埋地很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王沆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往张哲之的脸上一摸,竟是一片湿润!
王沆这时才慌了神,他双手抓住张哲之肩膀,柔声道:“抬头。”
那人没动。
“抬起头来!”
没动。
“我叫你抬起头来!!!”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三……三爷你骂得对,我做事肤浅、冲动,没有逻辑没有思考,我,对不起……”后面几个字带着颤音,直叫王沆的肝也跟着颤了起来,他想了想,索性松开自己的手,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哲之。
看了一会,却突然飞起一脚踢到张哲之肚子上!张哲之也没想到王沆会来这招,一个不注意就被踢得仰面朝天,幸好王沆也是重伤在身,脚上没力气,否则早就把张哲之踢得滚了三滚还没停。
张哲之脸上带着泪和错愕:“三……爷?”
那一脚也废了王沆不少力气,他扶着墙直喘:“哭有何用?不如仔细想想如何弥补。”
这一脚,实在是没有办法而为之。王沆虽然也不想对张哲之这样,可现在情况危急,外面那些高喊着自己和张哲之名字的人,还不知是敌是友,若是不及早从这脱身,还不知会有什么危险!
只好先委屈你了。
看着张哲之慢慢有了反应,王沆终于慢慢回到地上,心里闪电般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张哲之,被踢得虽然不重,但好歹也明白了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见王沆闭目思索,就在洞口看着,以防有什么人突然袭击。
就这么过了大概一炷香,王沆脸色暗淡地睁开眼,无声地叹出一口气。不过这一幕却恰好被张哲之收入眼底。他犹豫了许久,才敢靠近一些,轻声问着:“三爷,可有头绪?”
王沆摇头:“有是有,不过……”
张哲之关切地问:“如何?”
“这……”王沆不忍再打击他第二次,便和他娓娓道来,“你我二人身无分文,走官道自然是不可能,便是要走山路。可山中多是蛇虫鼠蚁,我们都不会武,万一遇上了大虫,只能白白送死。”顿了顿,“官道虽无猛兽,但无银钱在身也是寸步难行,相较之下,山中还有野果可以果腹,至少是死不了……不过这一去,无论走哪条路,都是艰险万分,生死未卜。”
张哲之听得认真,倒是有个认真思考的样子。恰巧讨好了王沆,他心情轻松了点,安慰张哲之:“勿需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定会到达京城。”
或许是这句话激励了张哲之,又或许是张哲之本身就已想出了对策,他抬起头,语气里是少有的认真:“三爷,我们走山里吧!”
“此话怎讲?”
“要是我们走官道,吃住都是大问题,不出三日就会饿倒在街边。况且小人以前在家时,也曾捕过鱼捉过鸟,反正是在山里饿不死的。另外,我们白天就顺着山腰走,晚上歇息时,再燃上一堆火,猛兽都怕火,也不敢来犯。”
王沆没想到张哲之还会这些事,他略带赞许地点点头:“照你所说,待我们伤势好转,便立刻上路。”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有了目标,两人自然也为之后的行程准备起来。王沆伤势较重,前几日都是张哲之去摘些野果来吃,后来慢慢伤好了些,便加入了张哲之,寻些野果野菜放在洞里。若是幸运,还能捕到两条小鱼。更令人喜出望外的是,张哲之还在小溪中摸到了两个水壶,虽然有些旧,但好歹为两人之后的路途增添了一点希望。
就这么过了约十几日,那些高喊着二人名字的人也再也没出现过,适逢两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索性就带了一些野果上路。
不过张哲之一站在山谷里,立马迷失了方向。幸好这是十几日,王沆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山谷周围的路,他轻车熟路地带这张哲之往一条小路走去。
从小路往上,多是人烟罕至的树林,也亏得王沆方向感极好,并不曾有大的误差。走的久了,还会停下来看看影子的方向。若是遇到了山中的猎户,也会有礼貌地询问一番地势和走向。也得是两人运气好,好几次的岔路都碰到了猎户,不仅给他们指了方向,还常常把手中的猎物分了些送给二人。
这样算来,除开脚力的消耗和脚掌酸痛,一路上的野果种类繁多,猎户送的野味和偶尔能捉到的小鱼,两人吃的倒还比在山谷中好了不少。不过沐浴就不及山谷里这么频繁,两人在山中行走,并不刻意去寻找溪流,往往是夜晚歇息时才看看四周有没有溪水,这么一来,沐浴就变得极为珍贵,有时候三五天才碰到一条小溪,除开张哲之捉鱼的时候,其余时间王沆都在水里泡着。
这样子走了十几天,两人都已精疲力竭,脚上跟灌了十几斤的猪油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最累的还属王沆,他身体虚弱,走了两步就容易出汗,每次张哲之看他,都见他的衣服已经湿透。而汗出又极容易带走力气,走着走着就觉得背后发凉浑身发颤。饶是这样,他都还咬牙硬挺,连张哲之劝他休息的话,也惘若未闻。
这样下来十几天,他终于还是体力不支,脚一软就差点跪倒在地上。这下子,就算张哲之不劝,王沆也清楚是该休整一番了,他叫住张哲之,示意他坐下来,和自己一起休息。
不过张哲之却拒绝了:“王沆,我看着四周都没什么野果,不如我走远一点去寻点食物。”上次那件事过后没几日,王沆就让张哲之继续直呼自己的名字,这大半个月,两人都习惯了直呼对方姓名。
王沆点头:“小心。”
张哲之心知王沆这是累到了极点,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表面镇静地迈开步子,心里却担心得不得了,野果野菜根本没什么油水,哪能恢复体力?若是,若是能碰到一条河就好了,不仅能捉点鱼,还能让他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边走边想,期间收获了几个野果,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中的那条溪流。他也不敢走得太远,生怕走得太远迷失了方向,只好怏怏地往回走。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竟然发现左手边微微反射着光。
水光?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寻着那闪光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就横在眼前,阳光洒在湖面,就像是镀了金的流沙,缓慢而从容地划过地面。张哲之愣了愣,仿佛被这美景所震慑住了,像个石头一样伫立在湖边。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冲着湖面鞠了个躬:“谢谢。”
不过当他绕了好几圈,才回到原地,正欲给王沆一个惊喜,却发现王沆靠在树上,头往下垂,像是在睡觉。
“王沆?”
没反应?
张哲之走近了点:“王沆?”
还是没反应?!
张哲之有点奇怪,他伸手推着王沆的肩膀:“王沆,你怎么了?”
谁料他这轻轻一推,王沆就软软地往左边倒去。幸好张哲之反应够快,一伸手就把王沆揽入怀中,他也不敢动得太厉害,只好将就着把王沆换成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这期间他也一直不停的呼唤着王沆的名字,可是怀里的人始终紧闭着双眼,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莫非是中暑?张哲之想了一会,试探着把手放在了王沆的额头上,才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竟然烫得吓人?!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继续这么烧下去,人肯定会被烧傻的!情急之下,他只好把水壶里的水都倒擦在王沆额头上,勉强不要让体温继续升高。可这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水壶里的水晒了许久,温度早就不低了,要是能够有活水就好了!
对了!那条河!张哲之脑袋里终于闪过那条小河,他激动到不行,一边吃力地背起王沆一边喃喃自语:“王沆,王沆,我想到办法了,你别担心,别担心……”
不过张哲之体力也没剩多少,幸好王沆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他急赶慢赶又走错了几次,总算走到了河边。此刻王沆连耳朵和脖子都有些泛红,显然是烧得越来越重。张哲之也来不及休息,直接抱着王沆躺进了水里。
一进入水中,王沆华丽大气的锦缎反而成了累赘,让张哲之使不开手脚。这么一来,张哲之也急了,他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王沆身上的衣服,只留一条亵裤鼓胀着。
不过王沆的提问倒是没继续往上升,他被流动的水流紧紧的包裹着,不断地带去身体的高温,那感觉像是飘浮在云端,躺在云上,身上所有的疲累都一扫而空,像新生儿般清爽纯洁。连意识都像是回到了起点,干净而无邪。
于是王沆总感觉回到了小时候那段美好的时光,感觉那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面前,站在云边上看着自己,便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口:“包子哥哥。”
但张哲之这下却一头雾水,王沆的体温有些稍降,按理说神智也该清楚了点,怎么嘴里还念叨着‘包子哥哥’?
他转手游到王沆正面,打算认真看看王沆现在的状况。谁知他刚一转过来,就被王沆死死的抱住了腰,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张哲之慌了神,脚继续蹬水,死命地用手想拉开王沆的手:“王沆,王沆!放开我!”
可王沆像是没听到似的,反而加紧了手上的力气,手背紧紧的箍进了张哲之的肉里,疼得张哲之一个不稳差点要落下去。
幸好张哲之水性好,手一划就避免了下落。他无奈的看着王沆,只好认命地向岸边挪动,以免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可在王沆此时的意识里,他已经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把那人锁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让他逃走。
就这么游到了岸边,张哲之才停下来,他看王沆还是昏迷不醒,嘴里又在喃喃自语,眼一眯心一横,就把王沆浸在了水里。王沆则是感觉一阵窒息,手一松,那人竟然瞬间消失在了眼前!他一急就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张哲之也只是试试,憋了他一下就把他捞了起来,但不曾想这招果然有效!他喜悦地看着王沆眼皮不断的抖动,看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红红地桃花眼半睁着,瞳孔还有些涣散,透露着一股子迷茫。
难不成是烧糊涂了?张哲之见他眼神涣散,担心地往前凑了凑,希望能引回他的注意力。也是他这么一个往前,王沆的眼神终于有些聚集,不过眼睛却还是半睁着,像个醉汉。
他定定的盯着张哲之,看了好半天,才在手上使力,圈得张哲之更紧。嘴角一勾,破天荒地笑了起来。
张哲之从来没看他笑过,这一下子也呆了。谁能想到王沆笑起来竟然美若天仙不可方物?!眼角含情嘴角含笑,隐隐还透露出一股子稚气!
可就在张哲之发呆的这么一瞬间,他竟然看见王沆的脸越来越近,占据了整个视线。他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嘴上一热,灵活的舌在他唇上浅浅划过,马上又是两片炙热的唇覆了上来,轻轻地辗转、吮吸着,还像对待绝世珍宝般含在嘴里慢慢舔舐着。等舔够了,也不肯离开,就这么紧贴着他的唇,温柔的说着:
“别跑。”






京城
第11章 第十一章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捧上了云端,腰上的手传来温暖,一点点地窜向四肢。是从未感受过的重视和占有,不断贴紧的胸膛,张哲之甚至能感受到王沆‘咚咚’跳动着的心脏。他没试图抵抗,王沆便理所当然地,开始加深这个吻。灵活的舌头伸进张哲之嘴里,慢慢地舔过他的上颚,又落在他舌尖上,缠绕着他的舌尖慢慢向外,知道把他的舌尖引进自己口中,情色十足的吮吸、噬咬着。
张哲之没有经历过人事,这是头一次接吻。王沆不仅技巧好,而且十分有耐心,很快就把张哲之亲的迷迷糊糊,忘乎所以了,他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软,但热量却都在往下腹走。终于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手顺遂地爬上了王沆的背。两人开始越靠越近,越搂越紧。
不过事情总是容易乐极生悲,张哲之吻得太过忘情,脚上忘了使力,两人便齐刷刷地掉进了水里。水没上头顶的那一刻,紧紧相贴的两个人终于分开,张哲之也略微回过了神,至少,他现在能想起来,王沆好歹还是自己的主子。
他马上抱着王沆浮上了水面,看起来没什么事,眼神还和之前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张哲之。赤裸裸的目光让张哲之立马红了脸,他眼神往下挪了挪,手上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力抱着王沆。
刚才那一下跌到,让王沆不自主地松开了手,此时他的手浮在水里,简直透着亮白的光泽。所以张哲之自然地注意到,他正慢慢地把手抬了起来。但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的手很热,可能是沾了水,张哲之只感觉他的手指像凝脂一样在脸上划过,摸得人心里只痒,他忍不住抬头望向王沆:“……别弄了。”
可听了他这话,王沆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悠长起来,他的眼神又开始有点涣散,像是在看向张哲之的身后,又像是透过张哲之在看什么人。他的手也突然停在了张哲之的左脸上,却是用一种要哭的语气说着:“我爱你,别离开我。”
就像是吃下了几十个莲心,王沆说出去这话,就只觉得嘴里苦,心里也苦。他感觉那个人越走越远,就像要消失不见。是吗?再怎么挽留都留不住你吗?
只见王沆说完了这话,眼一闭,手就无力的滑落回水里,人也软绵绵地倒进了张哲之怀里。戳得张哲之的心口,也跟着他一起泛苦。他低头,盯着王沆乌黑的头发,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却还是一眨眼,又成了那个听话胆怯,弱小怕事的下人。安静的泡在水里,等待着王沆体温恢复正常。
可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日落。王沆的体温终于变得正常,脸上病态的潮红也消失不见。张哲之费了些力气把他搬到岸上,生了堆火,逮着一些小鱼就开始放在火上烤,样子倒是悠闲。
所以王沆睁开眼的第一时刻,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张口就说:“烤熟些。”
“你,”张哲之手一顿,脸上显而易见的尴尬,“你,醒了?”
王沆虽然还没记起之前的事,但总是察觉出了哪不对,他手肘撑地坐起来,问道:“发生何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来?!张哲之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低头给鱼翻了个身:“我找到了这条河之后,就回去叫你,谁知道你突然发热,我把你带来河边,用河水给你降温。”他又给鱼翻了一面,“你现在还烧吗?”
王沆似笑了一下:“多谢。”看着张哲之的模样,王沆也大致回忆起了刚才的那些事。如果再多说什么,恐怕只会增加麻烦。不过他又有些犹豫,有些事如果现在不说,那以后更是没有机会再说了。
王沆犹豫再三,刚坐在张哲之对面打算开口,就被他递过来的鱼打断。
“已经烤的很熟了。”张哲之摸摸头,“不过就是有点焦……”
一条鱼梗在两人中间,简直就像是在喉头卡了根刺,王沆立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沉默地接过半焦的鱼,用手一点点撕下来放进嘴里。
反观张哲之,就没有王沆一半优雅了,他直接把鱼凑到嘴边就开吃。大概是有些饿了,又吃的有些急,没几口就被鱼刺卡了喉咙,捶胸顿足地,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王沆是更没经验,看他难受地摸着脖子,情急之下也胡乱指挥,直接叫他去河边灌几口水。
张哲之倒也信了,跪在河边咕咚咕咚地就往嘴里灌。没想到这法子还真有些作用,大约灌了十多口之后,张哲之感觉鱼刺顺着水流,滚进了胃里。刚转头从王沆笑笑,就腿一弯就趴在了河边,显然是灌了太多水,被撑着了。
王沆忍住笑意,关切地走到他身边:“如何?”
趴着的人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一脸菜色:“没什么大事,就是胃里撑得难受。”
他这副表情直看得王沆心痒,恨不得直接再来一个亲吻。但毕竟话还未挑明,这下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王沆在心里暗叹一声,就把视线挪到地面上。
这一看不要紧,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印章躺在张哲之腿前,王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起印章,停在张哲之眼前,语气有些轻快,算不上质问:“你带来的?”
张哲之点点头,有些紧张:“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他说这印章会派上用场,只不过我竟然给忘了……”
“别怕。”王沆把印章收回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转向张哲之,“他说得对,这印章定会派上大用场。”
张哲之松了口气,笑起来:“是吗?!那就好了,我还以为我做错了呢!”
“不过,当初你被山匪带下山之后,是如何脱身的?”
“哦,这个嘛!”张哲之显得有些兴奋,“我知道你房里的书桌上左边根本没有盒子,所以你这句话,一定是一个暗号。可是我在路上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暗号是什么,只好等到进了书房再说。
押着我的那两个人徒有一身武功,脑子不怎么好使,我使了个计策骗他们在门外守着,我就一个人进了书房找印章。这时候我还是没有丝毫头绪,恰好看到书桌的右边竟然有三个柜子,我就试了试,挨个把这些柜子都打开了。但里面空空如也,我有些慌,生怕外面那两个人识破我的计策,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大概过了半柱香,我把整个书房都翻了遍,还没找到印章。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惨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一个浑身黑色的人把门踹开了。”
王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当时我正站在书桌前,手里空无一物。那黑衣人笔直地朝我走过来,我怕得要命,手胡乱的在书桌上抓,抓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扔什么,还一边扔一边往墙角退。不过那黑衣人走了没两步就停在我面前,问我,你出了什么事。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是救兵,马上一五一十地把这些都告诉了他。他想了一阵,就让他的两个兄弟装成冬仨和李五的模样,又找来一大箱银子,和我一起往山寨走。
印章就是他给我的,箭阵也是他设计的,还有我喊的那一声,也是喊给他听的。表示是时候撤掉箭阵来救你了。
可是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被逼跳下山崖,这么一跳,我脑子就像是进了水,也忘记了我身上还有这枚印章”
张哲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想了会,突然猛地一拍手:“对了!万一山谷里那些人是他们,是来救我们的,那我们岂不是错过?!”
他的话里倒没什么不对,那三个空盒子连接了王家的暗卫,只要依次拉开那三个盒子,暗卫就会立马出动。到了书房外面见了陌生人,肯定是先杀无误,之后的一切也都符合逻辑,只可惜暗卫人太少,不仅没有端了山寨反而还把自己和张哲之逼到此等境地。
这么一想,又回忆起那天叫着自己名字的人的声音,倒真和暗卫有几分相似,说不定是自己紧张过了头,根本没有挺清楚就妄下定论。不过张哲之和暗卫一同制定了这个计划,怎么他也会没有注意到?
王沆心一沉,又想到那张被烧毁了银票,心里本就不算牢固的信任又动摇了几分。可眼下并不是把问题摊开的时候,他便继续好言好语地对张哲之说着:“不怪你。”
听了他这话,张哲之沮丧的心情倒是略有好转,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道:“这印章到底可以做什么啊?”
“用途不多。”王沆把印章摊开在掌心,“但已足够让我们顺利地到达京城。”
张哲之一直盯着王沆,看见他眼里流露出自信的神色,这几日的疲累顿时一扫而光,脸上也不自主地露出笑容,甚至还无视了之前的尴尬,拉过王沆的手,就开始和他天南地北地海聊起来。
虽说之前几件奇怪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王沆心中的‘信任’动摇地厉害,不过这种‘肌肤之亲’,他当然还是不介意的,甚至还希望越多越好。于是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往下聊着,看起来倒是一幅和谐美满的情景。
终于还是王沆终止了这场漫无目的的聊天,但见天色已晚,山路崎岖,万一一个不小心踩中了蛇,倒是得不偿失。二人想了会,便决定还是照着老样子在山上过一夜,等第二天再下山。
翌日,两人早早地就走到了山下,凭着印章,在王家的商行里拿了些银子。之后的吃穿住行也开始变得简单,凭着印章,只要是王家商户,都不必支付半分钱。几日之内,两人不仅换了身行头,连马匹也配备齐全。当即长鞭一挥,冲着京城狂奔而去。
饶是两人快马加鞭,可总还花了那么十几日才到达京城。此时隔周、肖二人离府已经两月有余,王沆心中更是如火烧一般,刚刚下马就像冲进城去。
不过没等他迈出一步,就被守城的两个官差拦了下来。鼻子朝天地吼着:“急什么急,急什么急啊?!没瞧见这么多人排着队呢!”他挥挥手,“去去去,后面排着去,我们要一个一个地查!”
王沆眼睛一转,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些碎银子塞进官差手里,低声道:“大人可否告知小人,城里发生了何事?要如此严格的盘查?”
那官差得了钱,立马转了性,每条褶子都在笑:“据说是王府跑了个下人,还偷了王爷最心爱的一件宝贝,这都查了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人。说不定早就被王爷找回去杀鸡给猴看喽!”
张哲之算是听懂了这席话,但却看见王沆的手没来由地握成了拳。他正奇怪着,又马上看见拳头松开成掌,又从衣服里掏出了些银子递给官差,低声下气地说道:“差大哥,家父病重,我和弟弟特地从江南快马加鞭赶来京城,若是再排一会队,万一错过了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他对着那官差深深鞠了一躬,“还请差大哥通融通融。”
“这……”那官差瞧瞧手中的银子,犹豫了一会,终于手一收,就侧过身让出了跳小路,“人可以进去,马必须留下,要不然被上面发现了,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这等机会,王沆哪还会心疼那两匹马。立马侧身从小路里走了进去,张哲之也迷迷糊糊地跟了上去。
还算是顺利地进了城,王沆便领着张哲之直接奔向王家在京城的中转店——竟然是一家青楼?!张哲之面上瞬间浮上了两朵红云,脚停在了门口,就像是被黏住了似的走不动道。王沆见他许久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他这幅模样,只好强拉他进来。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胭脂味熏得张哲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不断地往他身上扑。王沆也没好过到哪去,身边也围了一圈女人,说话声简直要把人给腻死。而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成熟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都给我散了!”
这话一落下,扒在两人身上的女人立马散的干干净净,两人齐齐回过身。出乎张哲之预料,竟然是一个姿色及其平庸地少妇站在二人不远处,一脸恭敬地看着王沆。
她慢慢地又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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