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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有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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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伍一走神,裁纸的时候把手指豁了个口子。口子不大,还是流了血。舒伍自认也不是多么娇贵的人,便把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
少爷没有发现,正拿着毛笔写写画画,没有像以往一样大惊小怪地嘘寒问暖。
舒伍苦笑了一下,把染上血迹的白纸揉成一团。
一日舒伍去牢房,路上被一个关押已久疯癫的之人从栅栏中抓住了胳膊,扯得生疼,还脱了臼。冷汗淋漓地让跌打师傅接上胳膊后,舒伍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提笔写字,手臂上乌青着,一块皮肤被掐得露出血肉来,筋骨也泛着疼痛,好在伤的是左臂,不影响他做事。
娘亲过来看望,带来了大嫂炖的汤。娘亲和他亲近不起来,在他面前无意中总是透着谨小慎微,说话也是嗫嚅着。娘亲不停地叹气,看着他把汤喝下后就端着碗走了。
木讷的大哥闻讯赶来了,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安地陪着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临走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整话“歇歇吧,让弟妹给你好好揉揉。”
弟妹?
这世上哪有他的弟妹?
有的只是少爷。
跟他最亲的人,不是家人,是少爷。少爷有正事可做,虽然没在第一时间过来,他也没什么好别扭难过的。
舒伍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即使是少爷。少爷回家后,舒伍没说白天的事,竭力掩饰着胳膊的伤情。
三天后,毕启成从学生那里知道舒伍受了伤,那个学生的大伯在牢房当值。小跑着回到家,毕启成关心地问“小舒子,还疼吗?”
“不疼了。”舒伍摇摇头,轻轻地给少爷擦汗。都三天了,真的不再疼了。
毕启成想逗舒伍高兴,讲了几件趣闻。
看着少爷还在搜肠刮肚地找笑料,舒伍不禁有些胸闷,“少爷,你回私塾吧。我没事的。别耽误了孩子们。”
少爷真的走了。
舒伍胸闷之感不减,他从内心审视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锱铢必较,这样小气了。
舒伍从未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少爷拌嘴吵架,那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也吵不起来。在他们当年还小的时候,少爷对他的劝阻告诫都是言听计从,对他的出言不逊也只是笑笑。
大哥有一次和大嫂闹脾气,坐在他屋里生闷气,嘴里翻来覆去地说“她不讲道理,她不讲道理……”
舒伍不清楚,生活中琐碎的事情,会不会消磨掉当初的激情。少爷的热情,会不会像盛开的花一样,开得再艳,也始终脱离不了枯萎的命运。
本来,他就是一无所有,真的失去了,他就当从未拥有过吧。舒伍打定了主意,只要少爷还在身边,他不会轻易说分离。
私塾里新来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姐姐领着来的,那个姐姐是个绣娘,家里只有姐弟二人,她给人绣花缝衣服也要供应着弟弟读书识字。
吃饭时毕启成讲了这件事,不住地赞叹:“那姐姐很让人佩服的,长得也美,她舅舅逼着她给有钱人家做小妾,她不答应,一气之下才带着弟弟来这儿的。”
舒伍没了胃口。
接连几天,毕启成有了新发现“那姐姐认得不少字呢,今天拿着她弟弟的书指着几个字来问我。”
“哦。”舒伍甩开脑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两人有几天没亲热了,晚上睡觉时毕启成抱着舒伍动了念头。
舒伍背过身,“我累了。”
毕启成四肢并用把小舒子嵌在怀里,“累了就好好休息。”
听着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舒伍才逐渐入睡。
一天晚上在书房里,毕启成专心地作画,画好了,得意洋洋地拿给小舒子过目。
画纸上的牡丹雍容华贵,端丽多姿,舒伍赞道:“画得很好。”
“那就好。”毕启成小心地把画卷起来,“给欣儿当画样子。”
欣儿是那个姑娘的名字。
舒伍觉得烦躁无力,“少爷,你现在喜欢私塾了吗?”
“是啊。教书没有原来想得那样难,也挺有意义的。”
“林老先生……”
“他啊,除了爱拿个戒尺教训人,其实这老头儿平日里很和蔼的。”
“哦。”
待少爷放下画亲昵地揽着他的脖子作出进一步的暗示,舒伍摆脱掉缠在身上的手自顾地回房。
两天后,稍微早些地处理好了一日的政事,舒伍决定去私塾看看。路上看到了少爷和一个姑娘有说有笑,那姑娘牵着一个半大孩子,想必就是少爷口中的欣儿了。
没有打招呼,舒伍掉过头走了。
“小舒子。尝尝这个酥梨。”少爷回来后,带来了一小篮梨。那篮子舒伍见过,刚刚还见那个姑娘挎着。
“是欣儿送的。两天前她要绣牡丹,我给她画好了样子,她今儿送来酥梨答谢。”毕启成拿出两只梨,“闻着挺香的,我去洗一洗。”
少爷不是头一次往家里带谢礼了,之前,就有不少父母送来鸡蛋,枣子什么的。舒伍头一次,对着谢礼发怔。
晚上,少爷窸窸窣窣地摸上来,舒伍又背过身去。早上醒来,发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不知不觉地依偎在了少爷怀里。
第二日,舒伍早早地去了私塾,还没下学堂,在屋外都听得到里面稚嫩的读书声。
待了一会儿,袅袅婷婷地来了一个姑娘,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是很美。
欣儿见前面立了一人,举止之间斯文俊雅,猜测了一番便行了个礼:“请问您是舒大人吗?”
“嗯。”舒伍面无表情,她的声音很动听。
“大人也是来接人的吗?”欣儿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嗯。”
欣儿早就听当地百姓说知县舒大人,虽然冷面,却是个好脾气,毕先生还说他温和包容,可她不知怎的,好像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她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而且由于无话可说,便格外显得尴尬。
屋里传出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是毕先生。
欣儿小心地看了看舒大人,随着笑声,舒大人眉头松了松,便趁势说道:“毕先生说他住在大人府上。”
“嗯。”
“那毕先生一定很受大人的照顾。”
舒伍转过脸正面欣儿:“你想知道什么?”
“我……”欣儿脸烧了起来,毕先生幽默风趣待人和善有礼,多次帮衬于她,她自然是动了心的。她一个姑娘家带着弟弟在这儿无依无靠,没人做主只能自己羞着脸地去向旁人打听毕先生的家室,哪料没有一个清楚的,只知道他妹妹嫁给了知县大人,他也在这儿住了有几年了。毕先生不光是对她,对旁人也都很好,只是她初来乍到,才多帮了她几次,她不敢确定毕先生是否对她有意,也羞于直接去问毕先生,就算是问了如果被拒绝,她也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这次碰巧遇到知县大人,她就想抓住机会问一下。可是,面对陌生男子,这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舒伍见欣儿扭捏着,心里一凉,又问了一次。
丢了这次的机会,估计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了,欣儿豁出去了:“我想问大人,毕先生可否娶—”
“他已经成家了。”舒伍没等欣儿问完便脱口而出。
欣儿脸色突地由红转白,等恢复了血色,直想溜进地缝里。要不是担心弟弟受人欺负,她每天都要来接弟弟回家,这会儿她真想逃开也好过在这儿丢人现脸。
“哇!”
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响起来。“回家喽!出去玩喽!”
毕启成卷起书本,等学生们都出门了他才慢悠悠地离开座位去锁门。一扭头却看到了静静地等着他的小舒子。
“小舒子!”毕启成感觉很惊喜。除了当初向人引荐时领他来私塾,这是小舒子第一次过来。“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嗯。”舒伍回了一个笑容。
“小舒子,我真高兴。” 毕启成飞快地在小舒子嘴上啄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没几天,但是毕启成感觉小舒子冷落他很久了。见四下无人,毕启成忍不住在他的鬓角和脖颈处缱绻缠绵:“我没想到你会来。”
当晚,一场情事做得酣畅淋漓。
“小舒子,我,今天,嗯,给他们讲三国。”
一阵颠簸,前后受控,舒伍紧紧揪住身下的褥子。
“我讲了周瑜。”毕启成把自己深深地送进去:“周瑜,字公瑾。”
“呼,弱冠那年,我说过”毕启成喘息着说道:“怀瑾握瑜,我说,呼嗯,我是‘瑾’,你便是‘瑜’。你,记得吗?”
舒伍仰起头颅:“记得。”
“你看。”毕启成手掌再一次包裹住舒伍的前端,又是一记有力的顶弄,“我们,这就是怀瑾握瑜。我握着你的小小瑜,你,你怀着我的小小瑾。”
“你!”舒伍气恼,“污言秽语!”
“这哪是污言秽语了?”毕启成叼住舒伍的耳垂,“我们这是,佳偶天成。”
“你,果然是,是,误人子弟。”舒伍无力地攀着毕启成的肩膀,“你会,会教坏孩子们的。别再去了。”
“你说不去,那,那我就不去。”正在紧要关头,毕启成顾不得其他,满口答应下来,“我都听你的。”
最后两人疲累地相拥而眠。
看着少爷一脸的餍足,舒伍心想,他不是圣人,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毕启成密实地搂住舒伍,小舒子不会毫无原因地不让他去教书,前一阵子小舒子不高兴,一定是由于他疏忽了小舒子。小舒子能这样在乎他,他打心眼里欢喜。
毕启成虽然也有些舍不得那些孩子,但是,就算他们统统加起来,在他心中,也不及小舒子一个人的分量。
第十七章
番外之回家
毕启成想回家一趟,不是现在这个温馨的小家,是那个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那个家。
在代县三年,在京城一年,毕启成离家已经四年了。到时候回家看看了。
爹爹要过五十大寿了,不知道胡子白了没有。娘亲大概也抱不动孙子孙女了。
离开京城之后,毕启成向家里写过一封信,说他出去游学增长见闻了,走仕途是他所不愿的,成家的事也不想考虑,不管是黄小姐还是白小姐,早早的跟人家说清楚,他就是安定不下来的性子,别耽误了人家。写信的时候,他还在去带代县的路上,怀揣着莫大的勇气去找小舒子。那时他想,如若小舒子不肯接受他,他就一路远行,真的去游学。
就像无数次希冀的那样,就像梦里梦过千百回的那样,小舒子接纳了他。梦里面没有见过的,是他竟然能和小舒子拜堂成亲。
毕启成很知足,代县的生活没有喧闹浮华,却是他和小舒子最安稳的栖息之地。大约每隔半年,毕启成就会向家里写信。写他在外面过的很好,写他遇到的好心人,写趣闻轶事,再后来杜撰人物故事,钩织地域场景。
他是个不孝子,为上不能建功立业;为下不能承欢膝下,这一次回去,十有八九还会惹怒了爹娘。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的一天,毕启成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看着马车伴随着轱辘吱呀的碾声渐行渐远,少爷挥出的手臂消失在一片苍茫中,舒伍回了家。
天晚了,少爷找到地方休息了吗?住宿的地方好不好?
天明了,少爷会不会又赖床?没有人叫,不会睡到近晌午吧?
一天过去了,少爷带走的平日里喜欢吃的烙饼糕点吃完了没有?会不会已经变硬了?
两天过去了,少爷应该出了邻县了吧?
二十天过去了,少爷已经安然到家了吧?毕大人见到少爷,一定很高兴吧?
舒伍把少爷的衣服拿出去晒了晒,仔细叠放整齐。书房里少爷的书,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史书诗集里,夹杂着少爷搜罗到的民间传奇故事,舒伍选出一本,坐在少爷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慢慢读了起来。少爷年少时,就爱读这些书,还喜欢把它们跟子史经集混放在一起,这习惯到现在都没变。
故事里的高人飞来飞去,行侠仗义,似乎永远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他们身上总是有数不完的碎银子。
故事里的富家小姐恋上穷书生,经历阻挠排除万难美满地在一起了,那在一起之后的日子,真的会美满吗?
少爷,抛弃一切追随他在这里,这偷来的三年的幸福时日,够他品味一辈子了。
舒伍原本想跟少爷一起回去,给毕大人拜寿。不料少爷说他一人回去。
“小舒子,你先别去。我要告诉爹爹,我和你在一起了。”
少爷,真的会跟毕大人摊牌吗?如果照实说了,毕大人会作何反应?在毕大人大寿的时候说这个,毕大人一定会恼怒伤心吧?少爷,他还好吗?
其实,他不需要少爷做得如此多,少爷有这份心意,他就满足了。
一个月过去了,少爷还在家里吗?少爷,他怎么样了?他跟毕大人谈拢了吗?
四十天过去了,少爷会不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两个月过去了,少爷还会回来吗?
“小舒子,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临走前的那个夜晚,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灿若星辰,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他愿意相信。
少爷的一份真心,他毫不犹豫的相信。可是,这世上事与愿违,无力回天的事情比比皆是,纵使少爷想回来,就能回的来吗?
县衙里的人,发现知县大人愈发铁面了,处理政务毫不留情。办事不利有疏忽能让舒大人严词训斥地想滚回娘胎里,一些往日里能从轻处罚的案件,手段也严厉了许多。往日能够感受到的和煦,慢慢消失不见了。
众人托赵师爷打听,赵师爷摸着山羊胡子一脸谅解地说道,舒夫人回娘家了。
那舒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朽不清楚啊。
众人只能盼望舒夫人早点回来,做起事来,小心谨慎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惹大人生气。
舒伍斟上一杯苦茶,慢慢地饮下去。
少爷走了将近三个月了,不管少爷在不在,他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即使少爷不再回来,这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
只是夜里一个人,很冷。
白天,也会无端的寂寞。
舒伍遗憾,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少爷在耳边无数次呢喃着喜欢,表达着爱意,可他却一次也没有说。他都没有亲口告诉过少爷,他也喜欢少爷,很喜欢。
这段感情,他吝啬于表达倾诉。当初,若是没有少爷的坚持,他和少爷也走不到一起。少爷的付出,远比他要多。他总是担心幸福不会长远,怕自己深陷。可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陷进去了。
午后,突然下了一场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地上的一滩滩水迹,树叶枝条不断地滴着水,很难以想象,刚刚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舒伍站在院里,无声地数着水滴,就在这时,一个墨青色的身影映在眼帘。那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懊恼地拍打着沾染上泥渍的靴子和下摆,头发湿的一绺一绺的。
舒伍走过去,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启成站直了腰,看到眼前之人,忘情地抱了个满怀。
“小舒子,我回来了!”
“嗯。”舒伍鼻子发酸。
毕启成扳着肩膀想撤回来,“我,我衣服是湿的。”
“不要紧。”舒伍拥着少爷结实的背部,感受着熟悉的怀抱。
毕启成傻笑着,小舒子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
“小舒子,我回来了,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嗯。”舒伍静望住少爷温柔的面庞,心头又有暖流而过,伸臂拉住,“到屋里换件衣裳吧。”
小舒子不仅找出干净衣裳,还烧了一大桶热水。毕启成舒服地埋进浴桶里,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推开屏风,舒伍边挽袖子边走了过去。
“小舒子……”毕启成轻声叫出来,除了小舒子累及时他抱着小舒子去洗浴,他洗澡时,小舒子从来不曾看他。
舒伍拿起搭在桶边的汗巾,“我给你擦擦。”
毕启成受宠若惊,脸上还挂着呆呆的笑容。“你真好。”
身后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汗巾带着水,从脖颈擦到肩膀到后背。慢慢地,一双手轻柔地覆盖了上去,细细地摩挲着。
“疼吗?”舒伍一滴泪掉在水里。
“不疼。力道轻着呢。”
“毕大人拿藤条抽的吗?”舒伍爱怜地摸着一道道淡淡的伤痕。
毕启成猛然清醒了,忽地转过身:“没有。你看错了。”
“少爷,你那时一定很疼吧。毕大人,他,他怎么忍心?”舒伍握着少爷的手,“告诉我,你回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启成见掩饰不去,若无其事地说道:“爹爹过完寿,我就跟他说了,他一时想不开,就打了我。他哪儿舍得狠下心打我,再说,还有我娘护着呢。真的。你看,我都没事了。我要走的时候,爹爹这个老顽固还是不肯同意。没事,他说眼不见心不烦,就让我走了。日子久了,他会想开的。好了好了,别难过。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洗好了。”
毕启成没有把全部实情说出,爹爹狠狠地抽打了他一顿,还把他锁在屋里不让出去。伤好的差不多了,爹爹瞒着他张罗婚事,等他知道的时候,聘礼都已经下了。他大嚷大闹不肯娶,趁着旁人不备要逃出去,结果被爹爹察觉,又挨了一顿打。后来,他拒绝吃东西,吓惨了爹娘。娘亲说,他是他们的心肝宝贝,看着他这样,她心疼。可是,怎么办,他也有了心肝宝贝,小舒子,活生生地在他心尖上啊。为了和小舒子在一起,他只能做个不忠不孝之人了。
再后来,爹爹饶过了他。他知道,爹爹还是心软舍不得他。他就凭着这点卑鄙地去要挟自己的至亲之人。更卑鄙的是,他还要求爹爹不要找小舒子的麻烦。爹爹当然不是背后用刀子的人,可他还是担心,小舒子要是出了事,他承担不起的。
身上的伤没好全,他就急着回来。半个月前,他就该到了,躲在邻县不敢见小舒子。每天他都勤快抹药,努力朝背后看,希望痕迹快点消失。他能看到的地方,伤痕已经看不见了,这才赶来代县,孰料小舒子还是看到了。
小舒子,是被他拉下水的。没有他,小舒子会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那些伤痛,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好。
桶中的水渐渐凉了,毕启成擦干后披上衣服,小舒子在屏风外面守着。
“小舒子。”毕启成又一次把人抱住,“我特别想你。”
动情的时候,毕启成怎么也找不到要用的玫瑰膏,走之前明明放在枕头下的。
下面还蓄势待发着,毕启成极力忍耐:“小舒子,玫瑰膏呢?”
“我收起来了。”
“在哪儿?我去拿。”
细密的汗水,沿着少爷的额头缓缓淌下,比今日所见到的雨滴还要晶莹透亮。舒伍无言地将双足抵上少爷的背部。
毕启成浑身一震,这样主动的邀请还是第一次,让他怎么把持的住?还有刻骨的思念,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当他终于进去的时候,小舒子揪着眉头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毕启成停下来,沿着唇角一寸一寸地吻上去。
绕在腰间的腿慢慢地拢紧,毕启成一个挺身,全部进入,下一刻便把对方喉间溢出的呻吟尽数堵住。
舒伍思绪涣散开来,感觉自己如同飘荡在大江之中,少爷就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耳畔又响起少爷的呓语“小舒子,我好喜欢你。我好想你。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少爷……我,我也想你。”那句喜欢,舒伍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感情,有些心意,就算没有挂在嘴中,也是真的。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毕启成十分欣喜。这是小舒子的第一句情话呢。就算让他受再多的苦,也值了。
第十八章
番外之卖画记
赵师爷上了年纪,大病一场迟迟未好,找了自家侄子介绍给知县大人。
前来顶替的赵焕寡言寡语,踏实稳重,舒伍觉得很好,看望了赵师爷后就把赵焕带回了县衙。
这个赵焕年纪轻轻,不满二十,一脸忠厚,毕启成越看越讨厌他。他怎么可以成天跟在小舒子身后,白天跟着,晚上还时不时地跑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陈年旧案,一样一样地找来跟小舒子商讨。治安,狱讼,钱谷,赋税,这赵焕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他把自己当知县了吧?赵焕刚来,至于这么认真吗?可偏偏小舒子就稀罕待见这种性子认真的人。真可恶!
那什么县衙里的县丞,主簿,捕快,衙役,似乎也挺待见这小子,称呼一声“赵小师爷”。
就算不提这些,最让毕启成忍不下一口气的是,他一个赵小师爷凭什么占据书房的第三张桌子!
几日前,毕启成缠着小舒子在书房磨蹭,小舒子守礼的很,怎么都不肯,说他白日宣淫非君子所为,好不容易解了衣衫,就有人敲门,赵焕那劈木柴似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那赵焕就堂而皇之地进了书房,他还得听从小舒子的话给那家伙整理出一张桌子。小舒子和赵焕起草什么文件,把他搁在一旁。到了吃饭的时候,小舒子留赵焕吃饭,那家伙好歹还有张脸皮告辞走了。没成想,吃过饭不到一个时辰,赵焕又来了。看着他们两个人专注研讨,完全没有他什么事,毕启成只能不甘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毕启成拈着毛笔,出神地看着小舒子,脑子一邪性就想起了那销魂之事,小舒子莹白的身子,饱满的双臀,细细的臀缝……想到这里,毕启成鬼使神差地在书页中间的缝隙里深深地划了一道,紧接着,身下的笔头就刷的立起来。毕启成难堪地坐着,满怀恼恨地瞪了一眼碍事的赵焕,都怪他,坏了他的好事。
该死的!
身下没有丝毫缓解,毕启成推开椅子,直奔厢房。
这段时间整理旧案,舒伍没有太多时间和少爷独处,少爷说怕打搅他,已经好几日不来书房了,说去厢房呆着了。
一日,舒伍去厢房找少爷,看到少爷正在厢房作画,画的委实不少。
“怎么画了这么多?”舒伍拿起一张端量,少爷喜爱作画,却从没这么勤快过。
“我要去卖画挣钱!”毕启成放下笔,开始收拾乱七八糟散了一地的画。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舒伍一脸无奈:“咱家钱够用。”
“我不能被赵焕比了下去。他个毛刚长齐的家伙,竟然说我坐享其成不劳而获。”毕启成一想起赵焕说这话时的模样就来气。
舒伍笑着摇头,少爷年少心性未改,和个小他七八岁的小师爷斗起气来。赵焕人老实,不通世故,想什么就说什么,少爷倒较起真来。他不需要少爷为生计奔波,他宁愿供少爷一辈子。可既然少爷有想法了,他也不能拦着,免得伤了少爷的自尊心。
头几日,少爷兴致冲冲地带上画出门,带回第一个铜板的时候,别提多得意了。再几日,少爷的兴趣就明显低了下去。舒伍有心安慰,劝少爷别再忙累了,可看到少爷扁着嘴不服气的样子,他那话就说不出来。算了,等少爷折腾够了自己消停下来吧。
知府过几日要来访,舒伍和府内众人做了些准备,赵焕帮了不少忙。说起赵焕,这孩子不错,等赵师爷病好了,他说要回去继续读书准备明年的秋闱。赵焕在县衙的时间不会长久,可态度极为认真,实属难得。
就是这个舒伍极为欣赏的赵焕,这一整日下来几次欲言又止。舒伍纳闷,赵焕想说什么?询问之下,赵焕一张圆脸憋得生红,终于是开了口,可言语里的内容,舒伍不可置信。
“大人您劝劝毕公子吧,青|楼岂是读书人所去之地?毕公子去烟花之地,简直有辱斯文。我是不经意看到的,要是旁人知道了,再晓得毕公子住在府上,那就把大人您的脸面也给丢了。”
赵焕不会无缘无故地编排少爷,可是要说少爷去青|楼寻欢,舒伍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定是赵焕看错了。就算没有看错,那也是少爷走错了路去错了地方。
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是假的。舒伍想起来少爷最近不来找他了,可那一定是忙碌卖画的事情。
稍微闲下来一日,舒伍去厢房,发现门被反锁了。少爷做什么呢,怎么锁上门了?手指还停在门上,舒伍想了想,缩了回来。
隔着一颗粗树,舒伍注意到少爷手里揣着个小包袱出来。舒伍松了一口气,少爷去卖画的时候就用的那个包袱,看来少爷还倔着脾气要干下去呢。
转眼间,少爷就锁上门走了。
平日里,少爷出门不锁门的,舒伍也有一把钥匙,却没去开。少爷锁门,自有他的道理,许是怕别人动了他的画。
然而等少爷回家后,第一件事不是来找他,也不是吵着口渴了儿肚子饿了,而是去沐浴。看着神清气爽出来的少爷,舒伍不知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第二日,舒伍在大门口堵住了刚回来的少爷,分明闻到了脂粉气,舒伍犯恶心,侧身一让,少爷就忙不迭地进屋了。
再过一日,舒伍七里八拐转过几条街寻到了烟花巷。
坐在最大的那家翠红楼的对面,舒伍看到了喜笑颜开的少爷,少爷撑着腰,把空包袱往怀里一揣,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往家走。
少爷,去嫖了。
舒伍不得不信了。
原来一个人的真心,真的不会长久,总是会变的。
缘分总会尽的。
那些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少爷,还是觉出女子的好了。
少爷是念在两人有情的份上,才瞒着他。可这种念情,只会让他耻辱。想离开他另寻他人,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他又不是受不起。
他又不是拿得起放不下。
想离开就离开吧。
分开的时间长了,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了。
舒伍拖着步子回了家,少爷想从后面抱住他,舒伍不留痕迹地闪开。
少爷身上还带着潮气,果不其然,少爷回家后先去洗浴了。
“小舒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毕启成自以为神秘地眨着眼。
“什么事?”舒伍心都冷了。
“我这几天去了一个好地方!”毕启成笑得牙都露出来。
舒伍不由得苦涩,少爷甚至不想跟他周旋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挑明了。他已经很被动了,就算分开,也得洒脱一点。“少爷,你觉得女子好吗?”
“当然了。”毕启成不明就里,小舒子怎么问这个,女子当然比臭哄哄的男子好,再比如赵焕那样的硬石头,他可亲近不起来。
“你,你要是喜欢姑娘家,就找个正经人家。”舒伍说的是真心话,既然能喜欢姑娘,还是找正经人家吧,这样毕大人和毕老夫人也不用难过了。
“你说什么呢?”毕启成心慌了,“小舒子,你不要我了?”
“反正你迟早都会喜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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