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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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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的沈默,月熙忧心的望向雀苑,却见她只是捧著茶杯低头不说话,发尾盖住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月熙拧眉,也说不出什麽,一下子没了谈笑应对的心思,挥手招来嬷嬷给德全送些零碎金银,担心雀苑,却不知如何安慰开口,内心也不免躁郁起来。
  
  盏茶的功夫,雀苑才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揪著眉心强扯出笑容,却怎麽看也不够自然,“母後,儿臣今日可否先回殿里去了?儿臣想去陪陪母妃……”
  
  “……去吧。”终还是找不出什麽劝慰的话,月熙心疼雀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拍拍她的肩膀,派人送公主回殿。
  
  送走雀苑,月熙越发烦闷,德全方才传话提到望祁睿今日怕是要宿在泰乾殿了,近月来望祁睿日渐忙碌,已经有好几日都宿在泰乾殿了,总没有好好地休息,伤也未见痊愈,反而时有渗血,样子不似感染,却连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劳累过度。
  
  雀苑这月精神也不见好,小脸整整瘦了一圈,每日在自己面前做出笑模样,却怎麽也不似从前那般。
  
  而岚邱岳,走了这许久,也没个消息,虽然之前出征途中自己也未收过任何口信,但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没来由的不好预感,这次总也安不下心。
  
  这种种,使得月熙每日更加忧心不安,而自己的无能为力,更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反正今晚望祁睿也不回宫,索性草草用过晚膳便吩咐嬷嬷熄灯,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月熙揉揉眉心,明日还是去礼部看看吧。

作家的话:
好歹保证周更了!!!!!
一定会周更的相信我!!!再食言我就吃自己!!!!!!
最近连著一个月出差所以……好吧都是借口但是我一定会周更的信我!!!!!!!QAQ




☆、第四十七章

  按著月份上算,皇後此时已有九个月的身子,自然不该太多操劳,雀苑婚事礼部办的妥妥当当,呈上来的册子月熙也只是扫了一眼便闹心的派了回去,打心底里不想接受雀苑就要走了的事实,更加逃避似的不想看这些个相关的东西。
  
  心情不虞的看著一切准备就绪,到了雀苑出嫁的时日。张贵人嫁了女儿,皇上也为她升了位份,现在已是妃位,算是安慰了雀苑远嫁他乡的顾虑,今日,她不顾久病的身子,硬是撑著过来,两个眼睛润润的,嵌在消瘦的脸上,看就是几天没睡好的模样,却还是维持著皇家的体面,著了华服,撑起一副笑容来。
  
  月熙跟在望祁睿身边,看著雀苑一身厚重的全套锦服,被嬷嬷搀出来跪在他们面前,“儿臣拜别父皇、母後、母妃。”
  
  张贵人一声哽咽红了眼眶,月熙也有些不忍心的凄然,望祁睿只是拧著眉头,深深望进雀苑的眼眸,“昨日与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雀苑肃然,一时间仿佛不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是可以担当起一个国家责任的大人,“儿臣不敢或忘。”
  
  “恩,”望祁睿点头,迟疑了下,终还是缓声道,“出门在外不比皇城,自己仔细身体。”
  
  到底还是从所谓天子无情中透出了些许无法磨灭的亲眷吧,月熙想著,其实同第一次见面相比望祁睿也改变了许多。
  
  抬头见雀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月熙担忧的眉眼掩藏不住关心与不舍,只嘱咐道,“有什麽需要的,或者不如意的,常来信说说,远是远了些,过几年回来省个亲也不是真就不可以了……”
  
  明明是些自我安慰的话,雀苑却笑了出来,扑哧一声,本就清丽的脸蛋上过精致的妆容愈发美豔,“今天是我出嫁呢,母後可要开心些才好,等过两年我便回来看您,可好?食言的是小狗~”
  
  被比自己小许多一直当做妹妹看待的女孩儿安慰了,月熙有些窘迫,压下离别的忧思瞪他一眼,“你自己说的,可别做了这小狗!”
  
  等到雀苑走近张贵人面前,张贵人早已红透了眼眶,只强撑著没落下泪来罢了,颤著手抚上女儿的面颊,轻声道,“仔细自个身子,病了累了别强撑著,有空了经常遣人带个消息回来……”想说的太多太多,总也说不完似的,特属於母亲的那份絮叨。
  
  雀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扶著母亲随著她的叨念细声符合,“母妃也是,身子不舒服了别忍著让太医来看,平日饭食我关照过嬷嬷了,他们自然注意著,宫里若有谁对母妃不仔细了,可与母後说说,相信母後会照料著母妃的……”
  
  两人说著话,轻声细语,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特属於母子之间的温暖气氛流淌在这天家皇族之间,反倒是益发弥足珍贵了。月熙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时候突然有种感觉,若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还在的话,或许也是这样吧。
  
  两人足说了一炷香的话,望祁睿看在眼里,不知在想些什麽,也没有阻拦,直到钦天监算下的时辰快要了,雀苑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张贵人看著他的脸色,仍有些忧心,“路上劳累,你还受得了麽?昨儿个被你父皇叫去快要子时才回的宫,夜里也没怎麽睡好……”
  
  “没事的。”雀苑拍拍母亲的手让他宽心,再一次拜别了望祁睿和月熙,这才由著嬷嬷走了。
  
  公主婚嫁自然不比寻常人,更何况这一场婚姻还有著不同寻常的政治意味,搞得尤其隆重,加之东宛的一些婚俗也要配合,等到浩浩荡荡的几百人送亲仪仗走出太乙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散了众人,月熙拉著望祁睿回宫,虽说天气不是正暑,但已经有些热度了,大太阳下站了一上午,这长久未好的身子定是吃不消的。
  
  走在路上,因为送走了雀苑,月熙心里仍是有些难过,望祁睿从雀苑走後便也没再说过什麽,他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却也知道不会好受,想著找些话题开解,琢磨了下,想起刚才听到雀苑与张贵人的对话,“你昨夜找雀苑去说了些什麽?”
  
  望祁睿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只简单的回,“没什麽,他这一嫁,远在别国,多少也算是代表了大焕,行事为人,包括在东宛宫廷皇室中如何,与他分析了些,如此而已。”
  
  “嫁人便嫁人,可就咱们雀苑累得慌……”月熙嘟囔著,拉住望祁睿进了房门,“说来,那东宛王上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说,那个雀苑未来的夫君,他到一点也不了解。
  
  “东宛王啊……”望祁睿沈吟著,微微眯起了眼,“年少登基,颇有治国之才,前些年平了内乱,如今到也颇有建树。”
  
  “这麽说还是个不错的人了?”
  
  “恩……”几不可闻的哼了声,望祁睿有意错开视线转移话题,“这两天你也少出去走动,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刚开始还没明白望祁睿说的是什麽,顺著他的视线瞄向自己垫了一整个布包的小腹,月熙立马顿悟,是说自己该生了!
  
  心里一阵别扭,哼哼两声别过头去,接过太医递上来稳定伤势补亏气血的药转手送去望祁睿嘴边,恨恨的想著,堵住了这嘴就说不出让人气闷的话来了!
  
  
  
  其实月熙对於望祁睿的感情,虽是经过岚邱岳点拨才发现那份爱恋,但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萌芽,或许从初见面的时候开始,潜意识中总对那人有著一份信任,而这份信任,经过两人感情契合的滋养,而今益发茁壮起来,所以,当他遇到问题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想去问望祁睿,而望祁睿给他的答案,他也从不质疑。
  
  这样的信任在偌大的皇宫中显得如此特异,却也不能不说是弥足珍贵的感情。而与月熙不同,皇宫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一个能够全身心信任的人存在,所有人都要留有余地小心提防,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特别是从後宫走出的女子们,哪个没有一两手後招,不说害人之心,总也要留存一丝防人的余地。
  
  而与月熙不同,张贵人没有信任的人,没有足够的依靠,嫁出去的是自己的女儿,她也总想知道自己的骨肉在外面过的如何,将来要共同生活一辈子的是个什麽样子的人,但她不能去问皇上,於是只能靠自己打探,收集宫内的传言,托娘家父兄在宫外各处问询,毕竟婚事太过仓促,她又太过弱小,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等到她真的了解到雀苑将要面对怎样的夫婿时,自己的女儿早已离开京都半月有余了。
  
  收到父兄来信的时候正是上午,张贵人用过晨间的汤药,接过信封仔细拆开,修长却略显苍白的手指展开信纸,虽有些迫不及待,却有著大家闺秀那种深入骨髓的优雅,而下一刻,信纸从指缝滑落,草草梳就的长发掩不住张贵人惊愕的眉眼,不置信的捡起信纸再读一遍,而浓墨书写的每一个字句却几乎陌生到无法辨认,她抖著手,撑起身子,出口的话语失了一贯的从容,反倒有些神经质的颤动,“来人,快,去给我拿衣服,我要去趟凤仪宫!” 





☆、第四十八章

  那日月熙正在纳凉,斜依在庭院中的贵妃榻上,手边的几上摆著冰好的瓜果,裹了厚重布团的小腹险些捂出痱子,不舒服的黏在身上,使他整个人都蔫蔫的,百无聊赖的伸著脖子等女官们用小扇子吹风。
  
  张贵人进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急匆匆的顾不得通传便一头扎了进来,他如今也入了妃位,宫女内监们说不得什麽,为难的看著他又有些不安的偷眼瞄月熙的神色。
  
  月熙倒没什麽不虞的,见到张贵人只有些讶异,挺身坐起来,舒展了下筋骨,歪歪脑袋遣人看座,“怎麽今日到想著来了?我前两日得了皇上赏下的几匹好缎子,正琢磨著过两天给你送去呢,今儿你到来的正巧……”
  
  话语未落,只见张贵人竟颤颤巍巍的一个猛子跪了下去,“妾身但求皇後娘娘做主!”
  
  月熙神色一凛,直觉出了大事,不动声色的遣退了宫娥内监,正色问,“怎麽回事?”
  
  张贵人也勉强镇定了些,紧了紧隆在袖子里的拳头,“娘娘,妾身万死,雀苑远嫁东宛,而这东宛王妾身却完全不了解,为人母的哪里能对女儿的夫婿不闻不问,担心雀苑受了委屈,是以曾托父兄私下询问东宛王上的情况,并非对陛下和娘娘的不信任,只是不放心自己骨肉。
  
  妾身素来知道娘娘视雀苑如己出,从未薄待,不知娘娘可否知道此事……”
  
  抿了抿唇,张贵人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病态苍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一路赶来凤仪宫的关系还是生气的原因,竟憋得有些泛红,瘦弱的身子裹在锦衣中,竟无端生出一股决绝的气势来。
  
  “妾身的父兄听得,东宛王上今六十有四,已是高龄,虽治国有佳,身子却已大不如前,如今更是早晚於卧榻之上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想是……”
  
  未尽的话语,两人却都懂其中的含义,这雀苑嫁过去莫不是注定要守寡了?
  
  月熙激动的一拍几子站了起来,猛的一口气堵在胸间只叫他惊怒不定,甩著袖子在榻前走了好几个来回,方才勉强压下愤怒,眯著眼询问张贵人,“这本宫先前到真没听说过,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怎麽能保证这就是真的呢?”
  
  张贵人伏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答话的声音带著无措的焦急,“妾身不敢欺瞒娘娘,此事关系重大,家父若无十全把握,想必也不会书信与我,雀苑年纪还小,如今出嫁也不过虚岁十四,这一去,而今这东宛王又如此,娘娘!”
  
  “这不可能!”月熙下意识的打断他,整个脑子里乱糟糟的,恍惚著自语,“那日我问过皇上,他说那东宛王年少登基,颇有治国之才,前些日子方平了内乱,是个不错之人……”
  
  话音猛然顿住,捉住了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地方,望祁睿说了东宛王能治国,有长才, 却始终没说东宛王的年龄,健康,而自己想要细问时,也被他绕进了别的话题,自从雀苑走後,望祁睿便不大愿意提起小姑娘了,自己只当他是伤心不舍,也没有多想,而今回头琢磨起来,竟是刻意瞒了自己这等事情。
  
  月熙越想越怒,往深里追究,他对雀苑的不舍又真有几分?曾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能亲手把女儿的一生都毁在那个荒蛮之地,这样的反差让月熙不得不怀疑,自己错眼误认为的真情里,到底参了多少水分。
  
  按下不安的张贵人,月熙侧身高声吩咐随侍嬷嬷,“去给我把锦服拿来!摆驾泰乾宫!我倒要亲自去问问皇上,这算个什麽事!”
  
  张贵人原先只伏在地上满目空茫,突然听得月熙这一吼,霎时嗖的一下挺直了腰,他对於雀苑是关心则乱,与一般的嫔妃不同,自身子骨坏了之後他便无缘後位,也断了争宠的心思,又是个女儿,也绝了什麽无关的想法,各种七七八八的利益纠缠也都和他没什麽关系,便只一心对著闺女好,疼宠教养,都是亲力亲为,如今乍闻女儿日後便只能青灯寡居,一时冲动,想也没想便慌不择路的奔来皇後面前,却其实连要干什麽也搞不明白。
  
  然而张贵人只是乱了心神,失了冷静,却并非不管不顾昏了神智,皇後要找皇上去理论,多大的事,闹不好甚至能牵连整个後宫前朝,下意识的,她拉住月熙的裙裾,眼里含著泪却仍出声阻止,“皇後三思啊!”
  
  月熙却管不得那麽多,拍开张贵人的手,淡道,“无事,我只是去问问,等会便回了。”
  
  语毕也不管张贵人劝阻,带了人直奔泰乾宫而去。
  
  
  
  
  却说望祁睿正烦著前方的战事,岚邱岳带去的人马与西勍对峙月余,前线兵马都有折损,半月前发来奏报,请粮请款,自然还请增派兵力。但这哪里有那麽容易,税改正到关键时刻,万万容不得半点闪失,之前岚邱岳出征已是打著戍边的口号,现在莫说找不到由头,便是朝堂之上的反对声音也不容小视,更何况还有那些个边境诸国的探子。
  
  折腾了一个月,勉强定了朝堂大臣们的心,前几日方才又派出五万兵马支援,但总是拖了一些时候,站场成败分分锺都无法耽搁的道理他自是明白,是以令援军快马加鞭,直奔前线。
  
  而军备粮草却也是心头大患,春收自是如钦天监所言惨淡,国库紧急派粮入各个州府,稳定粮价,此时征战粮草自是捉襟见肘,偏生还要瞒著百姓,该减免的税赋该分发的粮食半分不变,只能寻个礼佛的由头,令自宫里开始连带所有一品大员都禁吃油荤、菜品减半,改了发去下边。
  
  正寻思著这事,门外传来尖细的通报,“皇後娘娘求见──”
  
  月熙虽与望祁睿感情甚笃,却从未来过泰乾宫,他自将军府便不怎麽外出,养成了深闺小姐一般的宅居脾性,更何况如今要瞒著别人假孕,更是终日窝在凤仪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往常都是望祁睿去凤仪宫探望,如今倒是第一次到泰乾宫来。
  
  望祁睿心里奇怪,面上也没什麽表现,只是让人进来,招来宫女看茶看座,“怎麽想著来泰乾宫了?”
  
  月熙心头还憋著气,仰著头与望祁睿对视,也不接茶,待侍从退下便冷声质问,“我问你,雀苑嫁的那个东宛王,可是已经六十有余,身子骨也不大行了?”
  
  望祁睿闻言拧眉,沈下面孔不答反问,“谁告诉你的?”
  
  月熙听他没有反驳,便知十有八九是确实了,可见望祁睿这般反倒有怪罪的意思,心头怒火更起,“你又管谁告诉我的?怎麽难道我不该知道?怎麽说我也算是雀苑的挂名母後了,难道连这资格都没有了?自个闺女要嫁去蛮荒之地给人守寡,十四岁的年纪,我合该被人瞒著?”
  
  这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使得望祁睿蹩紧眉头,神情沈了大半,他何曾被人这麽甩脸,当下口气也未好了,“怎麽?女儿嫁人难道不是父母之命?何况在这帝王家里,嫁人难道还指望找个郎情妾意的?为国嫁该嫁的人,这是雀苑应做的,我自与他说清楚,他自个也答应的,人都走了多时了,你这麽闹又有什麽意思?”
  
  “该嫁的人?”月熙不怒反笑,“生在帝王家是他自己选的麽?前十几年也没见他享过什麽顶天了的荣华富贵,我初见他时衣服都还旧著,你这个爹一年见不到几次,小姑娘还崇拜你像是神灵一般,便就是你这个他一直憧憬的人,断了他下辈子?为了国家?这国家给了雀苑什麽活该他这麽糟蹋自己?”





☆、第四十九章

  “胡闹!”望祁睿断喝一声,拂袖而立,“家国天下,岂能儿戏?朕就他一个女儿,他不去谁去?春收欠奉百姓还饿著,将士们还在千里之外抛颅洒血,她又凭什麽任性?让她嫁个垂死之人怎麽了?只要那人是东宛王上,只要嫁了她能保得大焕,朕不管他是七老八十还是垂髫幼童,也不管他是断手断脚还是矮胖丑陋,就算他是只畜生,雀苑也得嫁过去!”
  
  “你!”月熙听著望祁睿这话,直气的差点背过去,“你当雀苑是个什麽?他是你亲生女儿!还每日给你亲手做了点心送去寝殿!真是白瞎了眼!妄我还觉得你尚有些真情,谁知你竟这麽石头心肠!把她嫁个畜生?你只把她当工具而已!你统治这个国家的工具!要我说,你才真是牲畜不如!猫狗养个十年八年还知道感恩,雀苑对你如何,我不信你不知,我每念叨你一句,她有十句八句的回我,每个词都帮你说话,你便这麽对她?!”
  
  两人都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一时间宫殿内剑拔弩张,紧绷的气氛好似空气都静止了一般,而打破这一触即发场面的,是一阵敲门声。
  
  两人本如同盛怒中的猛兽一般蓄势待发,互相愤愤的对视著分毫不让,仿佛能从两人相交的视线中看见火花一般针尖麦芒,恰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紧接著传来德全喘著粗气的小声禀报,“皇上,急奏。”
  
  一瞬间两人都震了一下,反射性的朝後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双双镇定了下情绪,望祁睿方才沈声开口,“进来。”
  
  德全小步赶了进来,一头虚汗喘息未平,侧眼小心窥著月熙的神色,赶到望祁睿身边,侧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麽,望祁睿神色一凛,问道,“什麽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脸上的汗顺著额角滑了下来,德全也顾不得擦,“奴才方知道就赶著过来了。”
  
  望祁睿皱眉思索片刻,转头深深的看了月熙一眼,瞳中神色复杂,突然下了什麽决定一般,冲德全吩咐,“去,把人接过来,从殿後进出,仔细别被人发觉了。”
  
  德全应著从後门悄然遁走,望祁睿一把拉过月熙,扯著人带往内殿。
  
  “你怎麽……!”月熙被他抓了个措手不及,惊跳著挣扎反抗,“干什麽啊你!?”
  
  “你要生了。”望祁睿紧绷著面孔,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神情严峻。
  
  “什麽?!我哪……”辩驳的话刚出口到一半猛然顿住,月熙恍然,莫非是那个代替自己怀孕的女子……
  
  突来的情况让两人不得不将方才的争执搁置,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径自沈默著各有所思。
  
  月熙随望祁睿来到内殿,望祁睿看他在桌旁坐定便旋身出去,不多时,便听到外厅传来望祁睿急躁的吼声,“来人!传太医!”随即便是宫女内监来回穿梭的脚步声,器物挪动的声音,行色匆匆,不绝於耳。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望祁睿复又归来,看著月熙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轻叹口气,低声道,“你去里面歇著吧,等会德全过来了,这里要用。”
  
  “我……”月熙有些茫然无措,虽然扮了九个多月的假孕妇,却总未细想过孩子出生时的情景,还以为或许会在某天早上,望祁睿来凤仪宫时带来一个孩子,跟他说这便是了。如今这份措手不及让他有些慌神,却潜意识的有些固有执著,巡视了房间一圈,他指著旁侧半隐藏在房帘屏风後的小隔间,“……我就在这儿呆著吧。”
  
  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望祁睿起身,听见门外德全小声的通传,“皇上,带来了。”
  
  转眼便见两个侍卫担著一个腰腹浑圆的女子进来,女子盖著薄薄的锦被,脸上蒙了纱,看不清什麽模样,侍卫将她小心放在床上,跟进来的老太医立刻上前为其诊脉,转头喘著气对望祁睿说,“路上颠簸,有些虚弱,无碍。”
  
  望祁睿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看德全拿出带来的小隔帘,挂在床帏上,遮住女子的颈部以上,只留下身体和隆起的被褥。
  
  一切就绪,门外也传来内监高声的禀报,“太医到!”
  
  挥手对房内的两位侍卫和老太医说,“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看著他们应声退去,望祁睿冲德全做了个手势,德全会意,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便也跟著无声退了下去。
  
  月熙退到帘後的小间内,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也赶了进来,望祁睿令其速为榻上的“皇後”就诊,有人劝皇上女子生产污秽,还请回避,望祁睿眉峰一紧,“浑话,污秽什麽?朕的皇後朕的皇子,朕便在这里看著,哪个敢说不是?”
  
  众人还想再劝些什麽,但转瞬间女子的尖锐痛呼便充斥了整个宫宇。月熙在内室坐著,局促不安,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便只能听,女子痛苦的辗转呻吟,太医们的窃窃私语,内监们进出房门的脚步,纷纷扰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隐约弥漫出一股子腥臊的味道,像是血液,却又似乎有所不同,门外传来太医们的低呼,“羊水破了,娘娘再忍忍……”
  
  怪异的感觉从月熙心底扩散开来,像是梦境一般不真实,恍惚间外面那个受尽产子折磨的人才是皇後,他要生下大焕的皇子皇女,望祁睿的孩子,而自己又是谁?在此处做什麽?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他的整个世界从进宫开始便只剩下望祁睿一个人的身影,任凭自己如何逃也总躲不开,而今,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裙裾,连自己是男是女也分不清了。而那人呢,月熙合目侧耳倾听,他也是喜欢著自己的麽?他是皇上,他是天下的王,他对自己又是如何?最难测莫过君恩,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如同坏死的黑斑一样慢慢扩大,直至笼罩心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门外的女子已失了呻吟的力气,只余下粗重的喘息,令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痛苦,突地,一声尖锐的嘶嚎拔地而起,月熙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了起来,几若窒息,尖叫声的尾末,余韵中一阵呜咽哭声破空,特属於孩童的哭喊,像是什麽幼兽的呜咽哀鸣,哭声渐大,帘外的房间先是沈寂了一刻,随後仿佛爆炸开来一般,恭贺道喜不绝於耳,“恭贺皇上喜得龙子!”“恭喜娘娘,是个男婴!”“皇後娘娘诞下龙子!”
  
  一片喧哗声中响起那道低沈磁性的嗓音,似乎带著淡淡的笑意,比起平日的冷肃暖了不少,只有一个字,“赏。”
  
  一瞬之间月熙突然觉得有些鼻酸,这个男人,他爱著的男人,方才新得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他说赏,赏谁?太医?内侍?德全?还是床上那个女人?新生命的诞生,无可避免的感动,对生命本能的敬畏,却也有些茫然,外面都在庆贺皇後和皇上喜得皇子,而他这个皇後,却隐在殿宇内间,仿佛一个局外人,捧著一杯凉透了的清茶。
  
  尽管知道望祁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不由得不去多想,那个女人,那个孩子,望祁睿,後宫女子,皇子皇孙,张贵人,雀苑,岚邱岳,过马灯一般窜进他的脑海,搅在一起,使得他混乱茫然。
  
  外面的喧哗声逐渐归於平静,又过了一会,望祁睿掀帘步了进来,在看见月熙时皱了下眉,“你脸色不好,受惊了?”
  
  月熙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望祁睿,乍闻这一声吓得惊了一跳,慌忙饮了口凉茶镇定,强笑一声,遮眼般的迅速起身,“恭喜皇上喜得龙子,那我便先退下了。”
  
  语毕也不待回应,匆匆沿著宫殿後的小路遁回凤仪宫去。





☆、第五十章

  接连几天,月熙都没什麽精神,小皇子被乳母带著养在凤仪宫的偏殿里,月熙也去见过几次,刚生出的小孩子远没有他想想的圆胖可爱,红彤彤的小脸带著一层薄薄的汗毛,像是一只小猴子似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嘴巴倒是张的挺大,安稳的睡在乳母怀里。
  
  无意识的伸手戳戳那软乎乎的脸颊,到被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温暖烫了手,月熙吓的一跳,拉住乳母,“可是发烧了?这麽烫!”
  
  乳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又碍著皇後的面子忍住,一脸正色的回复,“回娘娘,孩童体温是高於成人,这是自然情况,小皇子无碍,娘娘过虑了。”
  
  “是吗……”月熙还是有些不相信,又伸著指头戳戳那肉呼呼软糯糯的脸颊,感受著指尖不可思议的触感。
  
  “娘娘想抱抱小皇子麽?”乳母见他逗弄婴儿,问著就要把孩子递过来。
  
  “不不!”月熙连忙跳开,“这孩子精巧,我要不当心碰了可怎麽好,还是你来吧。”语毕又站回旁边盯著那个不过他小臂长的婴儿发呆。
  
  其实对於这个孩子,月熙的感觉一直很微妙,这是望祁睿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挂在他名下,本该觉得膈应,却在见到这孩子时又禁不住的软了心尖。终究是归在自己名下,亲耳听著出生的孩子,月熙摇摇头晃出脑内纷杂的思绪,既然养在了自己殿里,冥冥之中或有天意,喜欢也好厌弃也好,总不是这个孩子的错,还是将人仔细养大才好。
  
  这麽想著,又对那个孩子的生身母亲感到了一丝愧疚,怀胎十月,却连自己孩子的面都还未见到,便被夺去,血脉相连,这该多麽恼恨不甘,这麽想著,月熙益发心神不宁,琢磨著起码要去跟人道个歉,或许接来凤仪宫,就当是外面请来的皇子乳母也好,总能亲眼看著孩子长大成人。
  
  可那日他与望祁睿吵架,当日是因为小皇子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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