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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怀里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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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小子不怕被抓?
正纳闷时,一根绊马索就“突”的升了起来,周怀风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马被绊的一扑棱,周怀风直接飞了出去,狠狠的啃了一嘴泥土。
才抬起头来,就发现一撮烤鸡用的炭灰朝他的脸撒过来,下意识的一闭眼,一丝没灭干净的火星好巧不巧的就跳上了他的胡子……
周怀风奋力拍打着快要燃起来的胡子,蹦蹦跳跳满身狼狈的站起来,望着两个影子飞快跨上他的马一路飞奔,气的脸颊涨红,红里透紫,紫里透黑……
不过,转念又一想,才是初入的新兵,就算有胆识有准备……还把自己给算计上了……有这样的苗子,也不知是好多些还是坏多些……
伶和十三两人骑着马在路上慢慢的晃荡,等到有六成的兵到达终点才把马弃在林子里,用了点轻功,寻了个空挡插进断断续续的队伍里,一派悠闲的逛过去。
第五火最后到达的是大熊和秀才,毕竟大熊背着秀才,还得加上两人份的行李,速度提不起来,但也快了其它火的好几拨人。
第五火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饭桌。
虽然经过一天的长跑,每个人的肺都像炸裂了一般疼痛,看着眼前的白饭加咸菜,喉咙干涩无比,胃里也翻腾的厉害,但毕竟从早上的馒头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什么,现在已是饥肠辘辘,几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边干呕边把饭咽了下去。
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单调的食物,眼睛不时地瞟瞟旁边吃的正香的十三,内心正感叹着他的能吃呢,大熊就凑过来了:“怎么?王令,不合胃口啊?”
伶摇摇头:“我饱了。”烤鸡吃多了……
大熊一脸不信的盯着他没动过半分的饭菜,:“这可不行!饭还是要吃的!要是把肚子饿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真的饱了。”伶的语气很真诚。
“诶,你这人真是的。”大熊叹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算了,一会儿俺去拿几个馒头帮你偷偷藏着,你要是半夜饿了,来找俺拿就好!”
说完,又把脸埋在饭碗里了。
伶沉默……这年头,怎么说句实话要让人相信就这么难呢?
吃完饭后,副旅长李福——也就是那个胖子,下令要连夜走回军营。
一群士兵忍不住嚎的像死了爹一样,因为,往年的练足都会在澜阳县城歇一晚,第二天再回营的,没想到这一次,破天荒的要连夜行军,这可苦惨了一群新兵。
李福面无表情的解释,说这是旅长往营地飞鸽传书来的命令,不得违抗。
十三无奈的抓抓头,小声咕哝:“不就烧了他的胡子,抢了他的马,让他走了二十多里地嘛……居然这么狠……小心眼。”
因为回程要求列队归营,也就难以再偷懒了,不过还好,为了照顾那些跑趴了的士兵,行进速度很慢,也就不算很累,回到营地后,还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大家都抓紧时间到头就睡,唯有大熊,磨磨蹭蹭的蹭到伶旁边,引来十三有些戒备的眼神。
大熊赶忙掏出那几个馒头,塞到伶怀里,傻笑道:“呐,就这些了,快吃吧!”
伶看着那傻傻的笑容,知道营里有规定不能私藏食物,这大熊,真是个烂好人……心头一暖,笑了一笑道:“谢谢。”
“小事!小事!”他豪气的挥挥手,准备回去睡觉。
“赵雄!”伶叫他。
大熊一惊,这可是王令第一次叫谁的名字,赶忙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为什么参军?”伶淡淡的问。
“为什么?”他抬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俺崇拜皇甫将军!跟着他,立军功,当将军,回去好娶媳妇儿。”
伶知道他有八成是这个答案,不出意外的挑了下眉,毕竟以前他问自己手下的小兵同样的问题,所得的回答也差不了多少。
“你对南乾的士兵,痛恨么?”伶问的自然,其实内心却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隐隐带着些不安。
大熊眯着眼想了好一阵,才缓缓道:“要说痛恨,倒是算不上,毕竟他们也是不得不听皇帝的话嘛!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啊,现在南乾那么混乱,皇帝又昏庸,其实早日统一了也许会更好嘞!那样不就没战打了么?”
伶听着他的话,却觉得心里一动,连大熊这没读过书的粗汉子都能想得明白,是啊,百姓,无论在那个国家里生活,都只保留着最朴素的渴望,倒是为了统治者的欲望,不得不沦为战争的牺牲者,统治者的工具……之前的在战场上那个轻蔑的杀敌的他,满脑子都只考虑如何去帮那个人稳住地位,何时思考过死在自己长矛下的一兵一卒那些卑微的希冀,那些守护着重要东西的愿望……他曾以那些战绩为荣,轻易地践踏着这些人性命,到头来……一切因果报应,终得循环……
大熊看着他深思着陷入了沉默,也就没有再打扰他,嘱咐了声好好睡觉之后,大大咧咧的窝回被子里去了……
☆、第四章 训练
第二天一早,集合的号角准时吹响,全都是粗汉子的营帐里一片脏乱,充斥汗水气味的衣物就散乱的堆在一边,还有鞋袜,被褥,床脚床头,堆得到处是东西,只有伶睡得那一块角落是干干净净的,该叠的改顺的都码的整整齐齐,他抬头看着那些睡眠不足的士兵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手忙脚乱的穿起软甲,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边骂骂咧咧边往校场挪,无奈的摇了摇头,皇甫也对新兵篓子太放纵了点吧……若是在枭凌,还不被贺遥曦给抽上几板子……
从这天起,训练开始趋于规律化。
新兵们训练的内容很多样,首先是对列,练习的是听战鼓和集体的跑步,走步与停止,之后还请来了不同的教头教习拳法、刀法、枪法和棍法,除此之外还有骑术的训练,弓射的训练,对于少部分识字的人还开设了兵法的教习,而练足,则是隔三天就要来上一次。
头两周过去后,根据各人每项训练的表现情况分了不同的职务。
练足表现最好的士兵被挑出来单独编成迅足军,以作为前锋,之后是骑兵、弓手、步兵、排矛手、后勤兵等等。
光头哥是第五火唯一进入迅足军的人,他对于训练的热血在训练的评分中占了很大的优势,二狗则因为机灵被编进了骑兵,大熊分配为了排矛手,沈洵在后勤,但由于他识得不少字,还和其它火里几个人跟着周怀风学习兵法,十三太过瘦弱,连砍柴烧饭都嫌碍事,就被指给了军医去帮忙晒药材……
伶为了不引人注目,把所有项目都维持在中等水平,最后和帐里其他几人被分在了步兵。
虽然职务有所不同,但原来所分的火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有在战时才会具体分开。
分配职务之后,军队里的训练还多了阵法的排布与变换。
其实这些训练对于伶来说都是十分轻松的,他一边悠闲地混着训练,一面还偷偷的观察着北凤军队的训练方法,有时还会总结些高明的训练方法,与南乾的对比对比,收益颇丰。
如果说伶是在悠闲的混日子的话,对于十三来说,这几天就像他的地狱。
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耐力太差,一开始几次练足伶还带着他混混,可是等伶发现他的体力糟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就强制他跟着大部队一起跑,这可把他苦惨了,偏偏伶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好老老实实的跑完200里,因为他的老实,平时总少不了被营里的人使唤使唤,就连二狗都可以叫他做这做那的,伶对于这些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他就眯着眼在一边懒散的看着,仿佛看他劳动像在看戏似的。
一个月的训练就在时间的悄然流逝中度过,新兵们也渐渐的从一群散兵变得秩序井然起来,以往练足要花上一整天,现在只要四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完成,还有就是各项职务的特别训练,使得不同的兵种发挥着各自擅长的技艺,军队的默契与配合也有了很大提高。
老兵们如往年一样欺负着新兵、新兵中讲究兄弟义气找那人打架又被罚军棍、在小河里边洗澡边打水仗、练足胜利的火有红烧肉吃、周旅长新蓄的胡子又长长了几寸、每晚沈秀才提着树枝在地上教大熊识字……
军营中的酸甜苦辣,兄弟的义气,训练的汗水,队长的怒骂,各种滋味,无不昭示着这帮热血汉子铁血的意志,时间在积累着,伶也头一次在军队的底层与这些小兵们感受着这样热血与轻狂日子,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那些一个人的孤独,比起现在的热热闹闹来说,就如前世的梦境,触手可及的战友之情,真真实实的血泪汗水……
他曾经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可却又因为失去,反而悄然将更多地东西握到了手中……
所以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七旅的校场是所有旅中最广阔的,四四方方的一片空地上几乎不生一根杂草,这几天又天干物燥,一阵风刮过来就黄沙漫天。
这天一大早,第七旅全旅就被赶山羊似的拖起来站在校场上吃沙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小兵喽啰抱怨一句,全都摆正了表情,一个个站得笔挺。
因为今天,是从当兵以来皇甫将军第一次亲自下场巡视的日子,他的每一次巡视,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他看得上眼的人被提拔入岚军,那可是整个北凤最精良的军队!要是得入岚军,那就离平步青云也不远了。
每个人都激动的涨红个脸,就好像已经被选上了似的,头抬得老高,伸长着脖子,脚跟贴脚跟的钉着,生怕一会儿将军来了看不到,可就偏偏有个人不领情,缩在方阵的角落里低垂着脑袋。
大熊站的笔直,斜眼撇了撇旁边把头缩的像乌龟一样的十三,悄声问:“喂!王玧!你哥呢?”
十三埋着头,支吾道:“病了……吧。”
“你哥病不病你都不清楚啊?怎么当的弟弟!?”大熊平日里最关心火里的弟兄,一听王令病了,不由得有些着急。
十三却因得说谎耳朵微微发烫,但谁叫那冰山“哥哥”一大早就找不见人影,那人随性的很,指不定又跑哪里烤鸡去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编下去:“大概是昨晚伤风了吧……。现在也许在军医那里。”
大熊唔了一声,幸好他粗神经没有任何怀疑,听到人在军医那里也放心了些,只惋惜道:“唉,这么个好日子他不在,这又指不定在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皇甫将军了呢。”
十三悄悄撇撇嘴,见啥啊,躲都来不及……
☆、第五章 巡视
伶确实是在躲,皇甫那眼睛尖的和猫头鹰似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好昨晚没有去洗澡,现下所有人都去了校场,河边也就没有任何人,还是在那个河湾处,隐蔽的大石头后面,伶正懒散的浸在河水里,享受着夏初难得的清凉。
儿时的艰苦训练使得他更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享受,在皇甫的府邸里闲上了几个月后,反而还变得懒散了些,再有他自小就自由惯了,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人可以管束和命令他,这一点,即使放到岚军也是一样,所以他一大早就一句话也不交代的溜出了军营,让得十三一个人去顶大梁……
可有句俗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要是他知道待会儿在这里居然会遇见某人的话,那就算是一个月不洗澡他都不会来这里的。
早晨的阳光并不是很强烈,天气有些闷燥,可四周凉凉的水浸透着肌肤,说不出的惬意,他微微闭了闭眼,耳边是流水的淙淙和虫鸟的鸣叫,可突然就听河岸边草丛微微有些响动,戒备的一抬头,居然有个高个子的大汉在那里饮马,只是那大汉此刻有些呆愣的往这边看过来,脸颊有些发红,连手里的缰绳何时滑落下去也不自知。
其实在那汉子牵马过来的时候,就在无意中撇到了那个在河里洗澡的家伙,正想回避下呢,那人就转过来了,他只匆匆瞥了一眼,当场就立在那里,心里突突直跳,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场面……
水中的美人有些恼火的看着他,水滴从额前的碎发滴下,沿着白皙的脸颊,之后是分明的锁骨向下滑落,最后没在了小河之中,香艳而又诱人,他只觉得脑里一懵,一阵热流就往鼻子里窜了出来,他猛然回神,尴尬的捂着鼻子“突”的转身,急急忙忙道:“姑……姑娘!对不住!在下不是故意的!我……我马上就走!”
姑娘!?
伶一阵哑然,刚刚升起的怒气就被当头浇熄,正打算叫住那人澄清一下,就听林子里传出那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月冀!你怎么啦?饮个马要那么长时间!?”
听着声音有渐渐靠近的趋势,伶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顾不得许多,“霍”的跳起来,抓着岸边的衣服一裹,翻了个身就没了影子,他迅速没到林子里,边穿衣服边暗自懊恼,皇甫不是要去校场么,怎么会路过这里!?
月冀刚想回话,就见主子窜出来了,怕主子误会什么,他边擦着鼻血边焦急的回头看,却意外的发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微微一怔,他眼花了?还是仙女下凡了不成……
“你怎么啦?中邪啦?”皇甫望着属下的表情变来变去,像唱戏似的,挑眉问道。
“这……这里,刚刚有个女人。”他支支吾吾。
“女人?”皇甫疑惑,“这里靠近军营,怎么会有女人!?”
月冥一愣,才想起刚刚那美人的胸前似乎一片平坦,他稍稍感到安慰了些,还好是个男人,他由衷地感叹:“这男人也有长这么漂亮的啊。”
“漂亮的男人?”蹙眉。
“嗯,刚刚还在这里呢,转眼就不见了。”月冥点点头。
“漂亮而会武功的男人……?”会是伶吗?皇甫食指摩挲着下巴,从得知他往将军府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他,担心他不顾一切的往南乾冲,但是却完全没有他的消息,要是他混进了军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这么一想,心里就突然像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似的,一个月来的担忧被一丝突来喜悦冲淡了些,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迅速翻身上马,冲着月冥道:“走,先去校场!”
感受到主子语气里微微的愉悦,月冀一愣,一个月都没招人侍寝了,难道才听到有美人就得按耐不住了?
“还愣着干嘛!?”前面传来皇甫威严的吼声。
月冀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甩掉脑袋里的绮思,翻身上马,追着皇甫的声音离开了。
澜阳新兵营,第八旅校场。
大熊等人满心期待的等待着皇甫的到来,唯有十三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一方面既怕被皇甫注意到,一不小心就说出些什么来暴露了伶的行踪,一方面又不敢像伶那么自由散漫,说跑就跑,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帮伶圆谎。
皇甫身披那标志性的暗红色战甲出现在点将台上的时候,全军都庄严的站正,整个队伍没有一丝其它的声响,只余下了空旷的校场里“呼呼”的风声。
皇甫开始在上面讲着一些例行的鼓舞士气的话,但眼睛却仔细的在下面的每一个新兵脸上扫过,那眼神,好像可以把人的脸盯出个洞来似的。
每个小兵喽啰都伸长了脖子顶着皇甫那灼热的视线,即使被看得汗毛直立也顽强的挺直着腰杆,生怕皇甫看不上眼。
而十三则是急的满头大汗,巴不得挖个洞钻到地下去。
不过还算好的是,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角落里,大熊就站在他的旁边,所以他一边快速的默念着观世音菩萨保佑,一边拼命的往大熊背后挪,利用大熊伟岸的身躯隔断皇甫看过来的视线。
当皇甫把这里的小兵们看了个百八十遍,看得立在旁边的周怀风都觉得脚酸了,他才确认里面确实没有伶的身影,失望的叹了口气,宣布检阅开始。
其实第七旅的检阅没有其他旅的那么麻烦,周怀风为了最直接的体现训练效果,一开始就让士兵们对打。
伶请了病假,所以十三就和大熊、二狗分在了一组。
由于差不多有五十组人同时开始对打,皇甫便亲自从点将台上走下来一对一对的指导,月冀跟在皇甫后面,总觉得今天主子特别的奇怪,每指导一个人就要盯着那人的脸看上半天,那眼神,就差要扑上去揪着人家的脸皮扯一扯,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了?
令允从看到皇甫走下来的那一刻脑子里就警铃大作,皇甫那盯人的劲儿就和排查税务似的,万一他意识到这里对打的人数还差一个的话……那……
☆、第六章 错身
“将军!!”三人见皇甫在面前站定,一脸神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赶忙勾腰行礼,十三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生怕皇甫从他的脸上找出紧张的蛛丝马迹来。
不过他想的太多了,皇甫满心都是他家伶美人,对这个矮个子的小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匆匆扫了两眼,便颔首示意,随即举步离开,十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他的气还没吐匀呢,心又马上悬起来了,只见皇甫走到一半,突然顿了下步子,晃了一下,接着突的转身就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十三看着他快步走来,摩擦的周围空气“呼呼”作响,他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吓得差点一个盾步就闪到大熊后面去。。
皇甫盯着低头看脚尖的三人,十三一时间心跳如雷,几乎觉得皇甫已经看出自己在紧张了。
突然,皇甫道:“你们七旅是100人么?”
十三一怔,满头冷汗。
“回禀将军,是!”大熊的声音中气十足。
“那你们为什么是三个人对练?”
令允的头埋得更低。
两人一组,却多出一个人?不是多了,那就一定是……
“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皇甫蹙眉,脑海里又闪现出伶的身影。
大熊和二狗都将视线瞟向十三。
十三怕他听出兰都那边特有的口音,故意压低了声线,学着大熊的家乡话的口音道:“回……回禀将军,俺……俺哥哥病了,在军医那里……”
大熊一脸惊异的望着他,这熊孩子,怎么连将军都敢戏弄!?是不是也发烧糊涂了?
皇甫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确定了自己没见过他,又听另外那人是他哥哥,再听着这口音,一阵失望从心底涌上来。
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想去碰碰运气:“带我去你弟弟那里。”
这,这……
十三懵了,说什么在军医那里,完全是信口拈来的啊,鬼才知道他宝贝“哥哥”跑哪里逍遥去了,就算真在军医那里,被皇甫看到了不是比没看到还要糟?可怜了他一个老实人,还要整天思考着怎么用一个谎来圆另一个谎,最后被拆穿了,倒霉的还是他!
倒是大熊来搭了一句,把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了出来:“将军,他弟弟可能染了风寒,那病会传染,将军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十三一脸感激的眨巴眼看着他。
皇甫蹙眉,还待说什么,就听身后的月冀催促道:“将军,第八旅还在等待巡视呢,这里不宜花太长时间,至于那感风的小兵,末将会派人注意的。”笑话,要是因为巡视让皇甫主子染了病,回去之后月幽还不念叨死他。
皇甫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立了半晌,才挥挥手准备走人。
他转过头来看着大熊,问了一句:“你们几队几火?”
“报告将军!八队五火!”他站的笔直。
皇甫没有接话,竟自往前面走了。
月冀为他牵来爱马,皇甫右脚一蹬马蹬,凌厉的翻身上马,一身暗红的盔甲整齐发出“嚯”的声响。
“月冀,我要你亲自下军队去,多注意八队五火,关于他们的事,特别是那两兄弟,事无巨细,统统记录下来,向我汇报!”
“是!”
“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办好了,也是你转正的好机会。”
月冀激灵了一下,暗卫想正式转为皇甫的亲信,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因为必须得到皇甫亲自认可,目前也就月夜、月幽、月冥那三人有这个资格,赐给自己“月”字姓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若是还能转正的话…。。
“属下一定拼上性命都会办好这件事的!”
月冥答的大声,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泛嘀咕,将军对那两兄弟那么重视,该不是会看上了那个一脸泥巴灰土,瘦的和排骨一样的小矮子了吧……
将军这审美观也太……
由于今天众将士的表现良好,皇甫赏赐下了很多物资,周怀风嘴角列得老高,胡子都往天上直翘,他乐呵呵的送走了皇甫,当即就大声下令,下午就给士兵们放半天假。
第五火的几位吃完午饭回到大帐里,大熊就带头说要去军医那里看王令。
吵吵嚷嚷了一阵,十三正想着怎么阻止他们呢,伶就慢悠悠的从外面踱过来了。
他才刚掀开布帘进来,大熊劈头就问:“王令!你病怎么样了?”
伶一挑眉,疑惑的看向十三:“病?”
“啊啊!!就是,就是那个,”十三朝着他挤眉弄眼,“你今天早上不是说不舒服么!”
“哦,已经好了。”他接的自然。
“你的午饭吃了吧?”沈洵担忧的看着他。
伶点点头,还好,顺道打了只兔子烤了烤,就是没带作料一类,吃起来不太有味道……
“那下午放假,咱么做什么去?”二狗凑过来,一脸笑嘻嘻的。
大熊这个人比较民主,征询了下大家的意见,不少士兵笑得有点猥琐,说是要到军。妓营去开开荤,这一个月下来,他们就要憋疯了。
伶肯定是不会去的,拜之前的经历所赐,他对这些地界没什么好感,就以身体不舒服推脱了,十三还是老样子,好欺负,直接就不由分说的被光头哥他们架走,说他小鬼应该多见见世面。
大熊本来也是准备要去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沈洵的脸沉了沉,说上午对打受点伤,要去军医那里看看,大熊自告奋勇的要送他去,匆匆掀开帘子追着沈洵出去了。
大家一愣,暧昧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大熊对谁都滥好人,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样子……而且似乎,一开始大熊就对沈洵满照顾的,沈洵也每晚都在教大熊识字……
军营里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众人各有心思,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倒是伶微微吃了一惊,这两家伙,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的……
看着两人离去,大伙们笑笑闹闹调侃着走了,热闹一过,空荡荡的,大帐里只留下了伶一个人,他抱着被子坐在角落里,想着刚刚大熊急切的追着沈洵出去的背影,不知怎地,皇甫那夜救他时冷峻而担忧的表情就浮现在脑海里,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有填满了他的脑子,他的温度,他的气味,唇舌的感觉……一点点刻印在脑海里,怎样也赶不走了……平时训练忙时没空想这些,可一闲下来,没有你在身边,竟会是这样的寂寞。
接下来的一个月,训练回归正途,皇甫也没再来过,他的军务很多,忙的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倒是月冀经常以巡视为名过来走动,虽然他见过伶一面,但那时只敢匆匆一瞥,过了几天就不太记得了,加上现在伶脸上抹了灰,倒是也没有被认出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军队变得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大家的默契和配合程度也日益提高,出征的日子渐渐临近。
当皇甫带着大部队慢慢往前线进发的时候,北凤也以和平交流为名派出使者前往南乾。
战争的序幕已经悄然拉开。
☆、第七章 蛛网
自玉衡卿死后,楼世珉的暴行更是变本加厉,连国事朝政都不予理会,全权交给了摄政王冷御云,一个酒肉皇帝,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成为了傀儡。
南乾,帝都雒城,皇宫内院,醉寰轩。
现在夜色正浓,侍卫们守在院外,目不斜视,一片肃然的空气里夹杂着许多暧昧不明的喘息和调笑声。
几个太监步面带急色,顾不得楼内传出的暧昧之声,履匆匆的闯入门内,随即是一女子的惊声尖叫。
楼世珉赶紧哄着怀里的女人,随即将目光转向那几个哆哆嗦嗦的太监,“没用的东西!你们是嫌命太长了?说!怎么了!?”
几人“噗通”一下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号:“求皇上赎罪!小的们无用!那北凤来的使臣,死……死了!”
“什么!?”楼世珉脸色大变,震惊的坐直,“怎么就死了呢?”
“奴……奴才也不知啊,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死在驿站里头了!”
事情来得突然,他呆愣了好一阵,才恍悟这件事的重要性,接着便气急败坏的叫道:“该死!来人!!”
门外的侍卫们向潮水一样涌进来。
“凡是负责接待使臣的官员侍卫,办事不利!全都给我拉出去斩了!”
“是!”
他又转眼看地上趴着的几个太监,怒吼道:“你们几个!赶快去吧摄政王给朕找来!快滚!”
几个人脚不沾地的退出去,那速度,真和用“滚”的差不多了。
怀里的女人见他怒气冲天,放着胆子的把那双环在他腰间的素手往下滑去。
楼世珉气极,一脚把那女人踹下床来,怒骂道:“混账!你也滚!”
女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利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连穿都来不及穿,惊魂未定的跑了。
冷御云睡到半夜,被宫里火烧火燎赶到的人给叫了起来,那些个太监奴才们战战兢兢,生怕这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一个不快就让他们掉了脑袋,但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冷御云的长相本就有些邪气,不同于皇甫勾人的邪,冷御云周身总是带着一种冰冷而阴暗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就像一只蝎子,躲在阴暗之中,不经意间若是被蛰到,便是致命之毒。
几个下人都不敢直视他唇边的笑意,一个个垂着脑袋数地上的灰尘。他站在门外,火把幽幽闪动的微弱光线印出他的侧脸,冷御云接过属下手里的外袍,慢条斯理的穿好,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兴味:“该来的,终于来了。”
接到旨意进宫后,他没有经过通传就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入,楼世珉头发撒乱,穿着中衣赤着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皇上,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一世,丝毫没有对皇帝的尊敬。
可楼世珉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一看冷御云进来,眼睛一亮,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冷卿!你可算来了!!”他紧紧抓着冷御云的衣摆,“北凤的使臣死了!!”
冷御云皱着眉看着那只肥胖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拼命忍住,没有把嫌恶摆在脸上,这人刚刚都做了什么?洗手了吗?
他不着痕迹的挣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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