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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怀里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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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冥一惊,压低声音道:“主子!你莫非是想一人进去不成!?”
皇甫拍一下他的脑袋:“得了,你主子我还会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么!?”说罢,把月冥丢在了原地,寻条偏僻道路,悄然离去。
一路偷偷摸摸找了处相对矮些的山壁,皇甫提一口气,借助陡坡上的几个崖角,不一会儿便飞身而上,这坡陡的慌,高度又高,换做月冥几个是决计上不来的,所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除了皇甫亲自执行,便无人可选。
因为大多数士兵被调去守山口,其他地方的守卫反而薄弱了很多,他顺顺利利的混入敌营,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粮草库,皇甫拍了拍口袋,那里面静静躺着的,便是刚从月冥那里抢来的打火石。
粮草对于行军来说尤为重要,大多数军队的粮草库都会建在军队最后方,以保万全,所以当一把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南乾军已经没了退路。
此时南风正盛,又是山谷地带,风力强劲,火势被风这么一带,迅速朝着山口出蔓延过去,南乾军正在紧张的守卫着山口,被一把突如其来的邪火给烧的屁滚尿流,登时慌了手脚,急切的想要涌出山口去。
月冥还在外头守着,依照主子的命令“唱着大戏”,不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南乾军见了鬼似的开始往外奔逃,通道口十分狭窄,吓破了胆的南乾军们一个踩着一个往外奔。
月冥一见这架势,便知道是主子的损……呃,计谋……赶紧命令截人,像流水一般涌出来的南乾兵被北凤军逮个正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看着南乾军跑的一个不剩,后面的大火追的来势汹汹,皇甫即刻便飞身而出,命令兵士们掘土堵筑起山口,山口宽度不过几米,土墙一筑,土沟一挖,大火便被迅速隔在了另一面。
一场火攻来的出奇制胜,北凤军登时士气高昂,欢呼沸腾。
总算是结束了这场棘手的战役,皇甫松了一口气,命令大军押解战俘回营,而自己带领着几百人在附近做起了最后的搜寻善后工作……
☆、第二十五章 满月
大军打了胜仗,浩浩荡荡的凯旋,负责守营的周怀风带领着众人在营地门口迎接,月冥领着主力先行到达,熟练地差人押下那群南乾士兵,迅速布置好晚上的安排调度,兄弟们得知打了胜仗,军营上下一片沸腾,借着这上来的性子,月冥便下令开酒庆祝,慢慢地等皇甫善后回来。
伶坐在五火的营帐里,盘着腿调息,今天的任务七旅没有参加,而是留守大营,帐里其他人都闻风出去喝酒了,伶不喜热闹,便推脱了二狗几个殷切的邀请,奉命保护他的月幽也陪着他留在帐内,定定的立在帐门边上,规规矩矩。
经过夕殒河那一役之后,月幽便对伶的存在不再敢抱任何怨言……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男人,却有着以一当百的魄力,就算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上得了便宜,也许也只有这样风华万千的人,才有资格和主子比肩吧……
外面传来了热闹的交谈声和拼酒的声音,火热成一片。
而营帐里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两人默默的坐着,一丝声响也没有。
十三兴奋的一路小跑,红着脸气喘吁吁的钻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冷清:“伶哥哥!你怎么不出去玩啊?”
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算作回应,不置一语。这小鬼,竟一日比一日变得活跃起来,与初见时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简直大相径庭。
十三撅嘴:“真是的!都没人陪我玩了!绿袖哥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皇甫哥哥也还没有回来……”
十三絮絮叨叨不满的数落着,倒是月幽闻言一怔:“什么!?将军现在还没回来?”
小孩儿不满的点点头:“是啊!他说了今晚回来要给我讲故事的!”
伶微微皱眉:“他没和大军一起?”
刚问出口,适逢月冥挑开门帘钻进来,他正好听见伶的问题,便抱拳回道:“将军说要带队巡视,巡视完就回来了。”
月幽惊的站起来:“可都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吧?不行!我要去看看!”
月冥一把拽住他:“将军又不是三岁顽童!巡视而已,哪里会出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你的任务不是还要保护夫人么?”
月幽抿了下嘴唇,只得堪堪坐下。
十三见三人呆在帐里不动,又撇了撇嘴,滴溜溜转转眼睛:“你们都不陪我玩!那算了!!我一个人看月亮去!!今晚月亮可漂亮了!圆圆的!”说完掀帘就要出去。
伶闻言却猛然张开了眼睛,一把拽住小孩,几乎是有些粗暴的把他拖过来:“你说什么?”
小孩儿眼里擎着委屈的泪水,伶哥哥把他抓疼了:“月亮……圆圆的……”
伶马上转头望向月冥:“今日是几号!?”
“十五……”
没想到……今夜竟到了十五月圆时……伶微微挑了挑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
“是么……”伶自言自语的咕囔了一句,“看来是来不及了啊……”
月幽月冥被他的言语搞得一头雾水,月幽性子有些急,忍不住问道:“公子,什么来不及了?”
伶老神在在的拍了拍袖子,墨城所在的地方地势偏高,是越过夕殒河而建,童年时期他在这里住过,所以对这附近的自然情况异常熟悉:“夕殒河每逢十五月圆之时便会有异象,子时左右,涨水。”
月幽一惊:“怎会这样!?将军此刻还在南岸呢!他过得来么!?”
伶摇摇头:“平日里河水只及膝盖,涨水时却能有三人多高,你们北凤人多不识水性,水流湍急,想必他不会强渡。”
而这夕殒河又绵延百里,找不见尽头,唯有离这里横向约莫百里的墨城可以连通南北两岸,但现在墨城被枭凌驻扎,怎可能随意开门让皇甫带军肆意出入?
看来今晚,皇甫只得露宿南岸了……
月冥见月幽面露担忧之色,只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那么不相信主子,不就在对岸过一晚么?南乾军大部分都已经被俘虏,剩下的不过逃兵两三只,你还怕将军应付不过来不成……”
不料,话音还没落下,就闻得远处尖锐的一声“咻” 直冲云霄,凌空一个闷响。一小兵随即行色匆匆的闯进帐来:“报告副将!刚才往南岸方向,传来了皇甫将军求援的信号!!”
这个消息犹如重石落水一般猛地在三人心里一沉,月幽月冥瞬时错愕……南乾军明明已经被抓……若是此刻皇甫将军遇到敌袭,又会是一路什么人马!?
伶嚯的一下站起来,眼里泛着严肃之色,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皇甫本以为已经将南乾军一网打尽,便多逗留了一会儿勘察地形,可就在皇甫带领着百人左右的军队准备回营之时,变数横生。
皇甫听闻到西面有杂碎的人声,远远又看见了火把的光点,便下令兵士们隐藏起来,可一个人好藏,百人怎能完全藏得住?那对人马人数颇多,绵延十里,在发现了皇甫的军队后,全都高度戒备,此时夜色已经深沉,周围又多是树林,几万人马与皇甫的军队短兵相接,一番围追堵截,竟将皇甫的军队围个正着。
火把在四周星星点点的燃烧着,忽明忽暗,林里一时寂静的只有燃烧的“啪呲”声在四周回响。
皇甫沉着脸看着围堵他们的敌人,经过白天一战,北凤军也有些疲累,若是再战,这里人数有没有他们多,定要吃亏。
那些人身上并未着南乾的军服,大多穿着粗糙的盔甲,连头盔也没有,有的则直接穿了麻布衣裳,杂七杂八,武器算得上是参差不齐,长长短短,混乱不堪。
看这阵势,皇甫凝起了眉……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了百姓反南乾的义军……
☆、第二十六章 义军
皇甫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沉声吼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既然是义军,那么谈判应当是行得通的。
那群义军开始有些骚乱起来,但都震慑于皇甫的气势,没有敢出言顶撞。
不一会儿,义军便像潮水一般往两边退却开来,一将领骑着马悠悠踱了过来,四五十岁上下,脸方方正正,嘴边续了一圈胡子,眼睛有些小,却在火把的映照下幽幽发亮。
皇甫了然,这人他认识,是原南乾的平西将军胡洛斌,没想到居然做了叛军首领。
“皇甫将军,别来无恙。”胡洛斌说的话好似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但语气却充满了敌意。
“哟,原来是胡将军啊!托福托福,我可是好得很呢。”皇甫眯着眼戏谑道,“落汤鸡将军,你怎么也做了叛军了?当时败在我手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说宁死也要做南乾的鬼么?”
想起当年自己很丢脸的被皇甫逼得掉进护城河里,胡洛斌的剑眉皱了几皱:“皇甫岚萧,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了,不然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你说的,你不是做了义军了么?反正咱们目标都是南乾,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你就不考虑和我合作一下?”他试着游说。
“放屁!”胡洛斌大骂,“南乾那狗皇帝,我们自己打,就是不投靠你们北凤狗做卖国贼!”
那架势,活像个宁死不愿再嫁的刚烈寡妇……
胡洛斌态度坚决,又固执的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皇甫知道这人心眼儿小的像个胡桃,势必一直在记恨自己,想来谈判也走不通了,环视了下地形,发现这里离上次诱敌的那个夕殒河谷并不远,只要突围过去,过了夕殒河,以洛胡斌那多疑的性子,决计不敢贸然入谷去,何况自己的大军还在那边,不愁会被困死。
不待多想,洛胡斌便立在义军中大吼道:“此人便是皇甫岚萧!北凤的走狗!听我命令!凡是拿下此人头颅者,无论贵贱,当即封为开国第一功臣!立刻赏黄金千万,打下南乾后封地为王!”
皇甫闻言不惊,反而戏谑一笑:“哎呀呀!落汤鸡将军你真看得起我啊,想不到我一颗头那么值钱,若是我顶了这颗头来领赏,你给还是不给?”
洛胡斌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拿下!”
义军大多是些平头百姓,就算一开始畏于皇甫的名头,但被这优厚的条件一引诱,纷纷纯纯欲动起来,几个人见皇甫这边的军队面露倦色,比起己方来又势单力薄,打着头便冲了上去。
这些人都没有训练过,皇甫连拳头都没使,身形几闪就把一干义军弄得晕头转向。
眼看着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像蚂蚁一样的没完没了,皇甫不愿再多纠缠,马上就下令向北面突围。
北凤军的突围很快便再义军中扯开一条裂口,呈圆形星星点点排布着的火把被撕扯成细长的锥形,皇甫带领着军队迅速穿过树林,所到处兽鸟窜飞。
本就是满月之夜,惨白的月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直照下来,树影随着一阵阵风参差摇曳,仿佛放荡的鬼影,虽是夏夜,竟隐隐的让人觉得背后发冷。
皇甫不时的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身后混杂着火把微弱的光芒和影影绰绰的喊杀声。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前方便是树林的出口,虽说这突然杀出来的义军在意料之外,但只要出了树林,再走个几百米便是夕殒河,过了夕殒河便安全了。
他高喊着让己方的军队加快速度,就在快到达树林边缘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脚下泥土变得比白天更加松软了,而且周围的潮湿气息更甚……这才发觉事情有变,仔细一看,前方那一片模糊的黑暗里,早已不是熟悉的河岸草地,月光照射下来,似有光华在盈盈流转……
夕殒河的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漫涨到这个地方来了!?
现在下河,即使是浅些的地方也要没过头顶,而自己带的人又大多不识水性……
耳边所响的杀伐之声已经近了,嗡嗡的充斥着皇甫的脑海,自己主力军队早已在月华初上之时就调回营地,现在,凭着这百人,当真要背水一战不成!?
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他沉着眉毛啐了一声,命令道:“快放信号!”
希望,还来得及……。现在只能靠一个人了……
他决定赌上一把,赌自己在玉衡卿的心里究竟有多重。
此时的南乾军营已经开始风风火火的行动了起来。
几乎是没经过任何的考虑时间,伶便转头对月幽道:“马上,带上一千精骑,随我来。”
关乎皇甫的事,月幽一下热了头脑:“公子,你要亲自去!?”
伶没有花半分时间和他废话,甚至连盔甲都没有让月幽去找一套,就竟自的步出帐去:“不想让他死就快点。”
以皇甫作战的能力来说,若不是被逼迫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怎么可能会轻易求援!?
当机立断,月幽迅速调出一千人马,和伶一起去援救皇甫,月冥和其余人留下来驻守阵地。
本来还在轻松一片的气氛马上就变得剑拔弩张,千骑人训练有素的出了营门,七旅几人平日里和伶走得近,遇到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老实在营地里坐着干等,便也都加入了增援的行列,伶自然知晓他们几个实力不俗,就没有阻拦。
伶带头一夹马腹,军队便浩浩荡荡的从营里飞奔而出。
有风声贴着耳廓呼啸而过,被马蹄扬起的细碎沙石夹杂在空气里,打的脸生疼,伶微微眯了眯眼,握着缰绳的手又是一紧。
皇甫……
本以为已经放下了的,舍弃了的,到头来还是躲不掉……
还是说,命该如此,人力难违?
☆、第二十七章 阎王
出得门来,却见伶毫不犹豫的引着军队往西边走,月幽不禁诧异,将军被困在了南边,这伶公子带着人往墨城的方向走干什么?
伶一看他那疑惑的眼神就知道这大个子在想什么,当即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内力传音道:“南边夕殒河水已经高涨,你以为你过得去么?”
月幽这才想起墨城那边有个大坝,正好将夕殒河的水流阻断,他们之前改路线是为了绕过墨城,所以墨城此刻离他们也不是很远,往墨城过去,确实挺快。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得穿过墨城了么?枭凌铁骑驻扎在那里,怎么可能让我们过去!?”
伶懒得和他再废话,在马屁股上又抽一鞭子,竟自超过他去,留下了一卷洋洋尘土……
“站住!什么人!?”枭凌铁骑就驻扎在墨城城郊,几乎是在伶刚现身的时候,就有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伶迅速拉紧了缰绳,那马扬蹄嘶鸣了一声,及时的停下。
随后而来的便是大队人马。
问话的小将反应迅速,马上便眼尖的辨认出他们身上北凤的盔甲,有条不紊的沉声下令:“是北凤的人!!戒备!!!”
一束烟花迅速的放到空中,在寂静的夜幕中爆炸开来,惊醒了一夜的宁静。
月幽沉着脸护到了伶前面。
伶端坐在马上,烟花炸开的一瞬照亮了他抬头仰望的脸,他就那么看着钻入云中的烟花,双目微眯,心底却生出几分隔世之感,虽是久违的熟悉,但心境,却又和当时在枭凌的不同了……当这些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得知自己是要去救原来敌阵的大将时,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枭凌铁骑小分队队长沉云无意中撇到那领头的男人风华绝代的脸,竟惊得呼吸一滞。
男子虽被赶来的枭凌铁骑团团围住,但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身上并未穿着铠甲,一身白色的锦衣短打,衣服的一角正随着疾风上下翻飞,他周身散发出的从容不羁的气势让他感到异常熟悉,简直就和那位一样……
只可惜将军时时刻刻面上覆着白玉面具,除了贺遥曦将军外还真没有哪位有幸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如今,那位都已经……还怎么可能……
沉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那份熟悉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出攻击的命令。
突然,男人开口了:“沉云,没时间废话,让贺遥曦来见我。”
那样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语调迅速在所有枭凌铁骑的耳中滚过,众人呆呆的立在那里,忘记了思考和言语。
就是这个声音,一次次的鞭策和引导着他们,教会了他们如何挺起胸膛来做一个铮铮硬汉……
沉云的嘴唇有些颤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组织言语,只讷讷的吐出几个字:“将……将……”
他未出口的词句却被外头突然传来贺遥曦的声音冷冷打断:“皇甫岚萧!你可别忘了你答……”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踱步进入包围圈,却在看见伶的一瞬间,连“应”字都咽了下去,噤了声。
隔了半晌,贺遥曦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天有眼!!!!哈哈哈!!!”笑到了极致,声音竟然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整片空地上都回响着贺遥曦夹杂着些哭腔的狂笑,众枭凌铁骑的脸上也显出激动的神色……
月幽可见识过贺遥曦这人的霸道和不拘小节,此刻却完全被他的怪笑声惊得有些呆愣。
站在后面的大熊几个更是不解,这一干枭凌铁骑是咋了……一个个都吃坏了肚子?
北凤其它兵士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愣愣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但如沈洵几个聪明的还是隐隐看出些门道,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就在大家以为贺遥曦要笑个没完之时,他却突然动了,用比袭击皇甫那次还快两倍的速度直直的向伶冲过来,两把剑同时的抽出,快的月幽完全反应不过来。
伶却已经习惯了似的,坐在马上安然不动,一只右手迅速找到贺遥曦的空挡,在双剑挥舞过来之前,细长的枭没针已经指向了贺遥曦的咽喉。
贺遥曦喉头动了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脸看半晌,不由的缓缓自言自语道:“是真的……”
他想都没想就把爱刀丢到地上,迅速单膝跪地,一句话响彻天际:“末将贺遥曦恭迎将军归来!”
一干枭凌铁骑被这声音一惊,全都回过神来,也如排山倒海般训练有素的跪下,吼声震得所有北凤军的耳朵嗡嗡鸣响:“恭迎将军归来!!!”
月幽等等一干人这才如梦初醒,睁大着眼看向那个眯着眼的男人,原来,原来,他便是那个与皇甫将军齐名的阎王!玉衡卿!?
月幽暗感事情大条,虽然他之前知道伶来自枭凌,可那时已经传出了玉衡卿的死讯,他完全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现在突然得知,两国的大将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无奈的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在这里动用武力和他们干一场,为支援将军争取了些时间……
☆、第二十八章 援军
伶,不,应当叫他玉衡卿了。
他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跪作一片的兵士们,被吓傻了的南乾军愣是回不过神来,整个枭凌铁骑营前寂静一片。
“贺遥曦,我有要事,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他简短的命令,语气平淡,其实他本不想让枭凌来搅这浑水,此时不过是迫不得已才露的面,因此也做好了和枭凌桥归桥路归路的准备。
不料贺遥曦嚯的抬头望向他,眼里闪烁着坚定:“末将贺遥曦愿追随将军!”
玉衡卿皱了皱眉:“你可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救皇甫岚萧。”
此言一出,枭凌铁骑内一时有些不少人震惊的抬头,但都抿紧了唇线,不质疑一语。
“即便如此,你也还愿追随我么?”
“枭凌的命都是将军给的!末将誓死追随将军!”他依旧跪着,冷冷的语气却瞬间席卷过了不知所措的众人,“若是有人怕担上了什么罪名,尽管离开便是!只当枭凌铁骑从未出现这样的人!”
裹挟着内力的话语如洪潮般没过众人的头顶,两方的人顿时都感到喉头一紧,血液似乎凝滞了一般,心脏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枭凌铁骑内寂静了一瞬,随即,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毅然决然的吼道:“誓死追随将军!”
玉衡卿垂着眼,却不愿再多语。
城门很快大开,连带北凤军枭凌铁骑一队精锐,一共两千多人火速赶往夕殒河畔救援。
直至出了墨城的南门,月幽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与自己军队并行的,居然是威名震天的枭凌铁骑!?他之前打死都没想过,与自己的死对头一起合作居然是这么个滋味……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飘乎乎的。
此役若是打响,枭凌铁骑的众人都明白,意味着从属于南乾的枭凌铁骑正式宣布叛变,与南乾再无牵连。
对于为什么主子要去救援皇甫岚萧,贺遥曦心中不太清楚,只道他是主子的恩人罢了,再加上他手上掌握住的一些冷御云谋害主子的细微线索,也明白这南乾定是不能再呆下去。
玉衡卿从来都是不喜束缚的人,做事不顾世俗的眼光,所以手下带出的军士也不拘于小结,这南乾皇帝本就昏庸无道,朝政又被摄政王把持,贺遥曦本就有反心,为将军报仇,只碍于实力不足以与南乾抗衡,现在将军意外归来,又能与北凤结盟,何不顺水推舟,这样一鼓作气的捣入帝都?
而夕殒河畔,早已杀声震天。
皇甫岚萧的身上脸上已全染上了血渍,如浴火的凤凰一般邪肆,赤色的盔甲浸润在粘稠的血液里,竟似乎有嗜血的暗光闪动,他行云流水的挥舞着齐人高的赤宴长刀,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片血原。
他机警的注意着身边所有兵刃的一举一动,对于从每一个刁钻角度过来的兵器都及时作出反应。
皇甫不是那种缩在自己人后面耀武扬威的将领,每一次战役都首当其冲的带领军队在最前线作战,但此时,饶是他武功再高强,身后一千弟兄们的数量也在敌人的围剿中缓缓减少。
他不甘的闭了下眼,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的不小心,居然没有足够的了解到周围地理环境就如此草率的作战,才会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战局,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可是都抵不过心中对自己无能的愤恨,现在也只能隐隐寄希望于营中的他了……可是,他会来么……?
他确实低估自己在伶心里的位置……回答他的是随后义军大幅的骚乱。
红黑相间的“岚”字旗与暗金色的“玉”字旗交汇在一起,在烟尘之中展卷飞扬。一支鬼魅一般的军队就如突然冒出来的似的破阵而入。
义军在瞬间像破布一样被撕扯开来,带头一骑划出一条血路,直冲阵中。身为原南乾军,怎么可能认不出枭凌的“玉”自大旗!?几乎是在枭凌铁骑出现的同一时间,所有义军便吃惊的慢下了动作,缓缓地往后退出一个包围圈,沙场中弥漫着肃杀,短时静的只听得到铠甲相互摩擦的声响。
月幽也带着一干七旅的弟兄冲进来了。
“将军!”他一边从人与人的空隙中杀入包围,一边吼道,“属下来迟!还请将军赎罪!”
“伶呢!?”皇甫看到了枭凌铁骑的军旗,急急地问话。
月幽一愣,一时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在这时,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皇甫一偏头,箭尖堪堪擦过皇甫的鼻尖,瞬时射入了皇甫身后已经挺尸的敌人盔甲,竟把厚重的铁甲射穿了一个洞。
皇甫险险的呼出一口气,转头带着个大大的笑容看过去,不远处马上端坐的,不是他家娘子又是谁?
他手上还保持着搭弓的姿势未变,一头长发却不知在何时散开来,随着烽烟和卷起的灰尘微微浮动,精致的脸前飘着几根散下的发丝。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睫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但眼底流转的光华却清澈可见。
皇甫屏息看着他心底那个绝代风华的人儿……还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他换上一副轻佻的表情,调笑道:“夫人,你怎地要谋杀亲夫啊?”
这句话声音不大,确让玉衡卿身边的贺遥曦、沉云等一干亲卫听个清楚,一时间诧异的望向自家将军。
玉衡卿眉头一皱,大有想直接搭弓再对准那人眉心射一箭的冲动,握着弓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指节都在泛白,一路上怕他出什么事,惴惴不安的赶过来,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皇甫岚萧,再有下次,这一箭就会对准你的心脏!”下次……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险境行么!?这么大个人了…。。心性就像个小孩儿似的……
“什么再有下次?不就是说个情话嘛~夫人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啊~”皇甫故作听不懂,心虚的岔开话题。他此刻的形象当真可谓“笑的一脸的血”,看得月幽几个都默默的转眼……这敌阵当前的……夫妻架回去再吵行不……?
伶懒得再和他废话,再说下去,都不知道这人还会说出什么该死的话来。
给了皇甫一个“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眼神”,他随意把抢过来的弓箭一丢,贺遥曦就恭恭敬敬的把他那把尘封已久的长矛奉上前来……
☆、第二十九章 并肩
其实说是矛,也不完全是,而是经过了改装,玉衡卿专用的武器。
长约一丈多,中脊高出,前后两面的脊中带有凹槽,称为“饮血”,两刃如蛇形展开,由镔铁百炼而成,刃上带着细密的藤形花纹,在矛尖刺入人体中时,血液便会顺着饮血流下,流入两边的花纹之中,将细小的凹槽染上血色,如饮血的银蛇一般妖冶,由于此矛刃为蛇形,攻击范围极广,饮血又导致被攻击到的人流血不止,原理就很像现代的战俘刀,只要有凹槽,空气能够流通,血液便会源源不断的渗出,杀伤力很大,所以名为“蛇饮”,也有人由于它瑰丽的外表,喜欢叫其“蛇美人”。
此等兵器一出,义军众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听到了消息称玉衡卿已经病死在雒城皇宫之中,但除了玉衡卿之外又有谁能在枭凌铁骑中堂而皇之的使用蛇饮呢?眼前的人身长玉立,风姿卓绰,与那传闻中的阎王似乎只差一个面具的区别,就连走上前来的胡洛斌也下令军队静待,不敢轻举妄动了。
玉衡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义军的行动,胡洛斌狐疑的骑马走上前来:“你……究竟是何人?”
玉衡卿不语,只从怀里掏出了那面白玉的面具,在手中把玩,虽然一直带在身边,但似乎是很久没有拿出来了呢……
上好的羊脂玉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白,那白玉面具每一个棱角都流转着细腻的光滑,却在玉衡卿带些嘲讽的眼色之下显得黯然失色。
这世上不知玉衡卿长什么样的人大有人在,可只要在南乾参军了的,没有人不认识那块白玉的面具。
所有人都沉寂了,义军中甚至衍生出了狂热的气息,不少人盯着那抹身姿,再也转不回目光……
皇甫岚萧怒瞪,都他妈看什么看!?我的人是你们看的么!?
所有人默契的转眼……
胡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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