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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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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於粗壮的阳具进入得很困难，他生涩却急切的手法更是雪上加霜，穴口很快被撕裂，将身下染红了一大片，而他似乎感觉不到这种痛苦，只是拼命地将阳具往里面挤去，呻吟越来越高亢，在终於将之一插到底之後，他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紧接著就抓著阳具疯狂地在自己体内抽插起来。
伤口越裂越大，血越流越多，他似乎全无所觉，身躯扭动得越来越厉害，呻吟声也越来越高，渐渐变成了尖叫，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或是绝望。
尖叫忽然变成了大哭。他用力全身力气地痛哭著，哭得声嘶力竭，快要断气。他哭了许久，许久，忽然猛地拉出阳具，远远地丢了开去，带出一溜鲜血。然後他张开嘴巴，将舌根抵在牙齿上狠狠咬了下去。
李长空猛地扑了上来，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全身压上，将他死死地制住，口中低低笑了起来，道：〃受不了就寻死？你怎麽越来越像女人了？〃萧离疯狂地摇著头，歇斯底里地挣扎著，绝望地痛哭著，要将他推开，可是没过一会，推拒的手便不由自主地缠绕上去，饥渴地磨蹭他的身体，拼命地将他压向自己，口里〃呵呵〃地叫著，渴求他的进入。
李长空任由他动作，却在滚烫的欲望压上穴口的时候停住，柔声问道：〃想不想要？〃萧离拼命地点头，绝望的泪水疯狂地涌出。李长空低低地、清晰地道：〃说你要我，爱我，永永远远，不会离开我，生生世世，都只和我一人纠缠，说了，我才给你！〃
萧离凄厉地恸哭，狂叫著道：〃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李长空，你行行好，杀了我吧！〃李长空叹道：〃我怎麽舍得？阿离，这一辈子，你再也休想我会放了你，不，生生世世，你都休想我会放了你！〃略略抬起身体，将他翻了个身，又抬起他臀部，让他跪伏在床上，重将欲望抵在他穴口，慢慢磨蹭，道：〃来，说吧！〃
萧离似已筋疲力尽，慢慢地停了挣扎，虚脱般伏在床上，低低地喘著气，奄奄一息般道：〃我要你！〃李长空俯身吻了吻他的背，道：〃真乖！还有呢？〃萧离喃喃道：〃要你、爱你，永远。。。。。。不离开。。。。。。〃李长空柔声道：〃还有，继续说！〃萧离茫然道：〃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李长空呻吟了一声，低声叫道：〃我的阿离。。。。。。〃挺身直插了进去，然後停住不动，道：〃现在，想要我干什麽？〃萧离梦呓般道：〃求你动。〃李长空果然轻轻地动了一下。萧离道：〃求你再动，动快一些。〃李长空低低笑了起来，道：〃好乖，我疼你！〃挺身大力抽插，一边抓起他分身温柔套弄。
萧离道：〃求你用力些。〃李长空道：〃哪边？〃萧离道：〃两边。〃李长空果然顶得更猛，抓著他分身狠命揉捏起来，道：〃这样？〃萧离浑身一阵痉挛，鲜血自分身和密处的伤口上汩汩流出，他脸上却浮起一丝解脱般的笑意，道：〃。。。。。。是！〃
李长空缓和下来，道：〃阿离，你真的想死了，对不对？〃萧离停了一会没回答，片刻才道：〃你肯不肯让我死？〃李长空道：〃我不肯。〃萧离点了点头，慢慢咬住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地用力，然後将流出的鲜血慢慢喝下。李长空道：〃你做什麽？〃萧离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著？〃李长空叹了口气，道：〃你还活著！湘湘也还活著！〃
95
萧离呆住。自李长空告诉他派了人去杀萧湘之後，他便再没问过弟弟的消息，心里只道他必是绝无生路，再也想不到却在此时听到了他尚在人间的消息。
李长空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派去杀湘湘的人，并没有得手，有人救走了湘湘。阿离，你听到了吗？湘湘还活著，他还活著！〃萧离喃喃：〃湘湘。。。。。。还活著。。。。。。〃
李长空点头，道：〃湘湘还活著。他上香祭坟之後，我派去的人便动了手，正巧几个江湖人也在那日去祭奠令尊，遇上了，便一起动手救走了湘湘。派去的人向我请示，我本来以为你会自尽，才会下令直接杀了湘湘，谁知道你竟然会坚持下来，所以就改了命令，要他们活捉湘湘，但救走湘湘的人本事也不小，虽然我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几次都追得他们几乎就要走投无路，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的抓到他们。〃
萧离轻轻嗯了一声，李长空道：〃阿离，就算我肯让你死，难道你就真的能死？湘湘他一定会来找我报仇，你若死了，我便再没有饶过他的理由。你自己说，会是他杀了我的可能性大些呢，还是我杀了他的可能性大些？〃
萧离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只是再也撑不住了。〃李长空将他拉了起来，抱在怀里，道：〃你以後乖乖听话，我不会再折磨你了。我会尽量和以前一样疼你。〃
他口里说话的时候，身下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萧离疲软地靠在他怀里，随著他的动作模糊地呻吟，在高潮的时候痉挛、不自觉地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过去，或者说，昏过去的，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时分，当然不会是那一日的黄昏。
李长空一直坐在床旁凝视著他，看他醒来，柔声道：〃总算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喝了口茶水，将他半抱在怀里，嘴对嘴地给他渡了过去。连著喂了几口，问道：〃还渴不渴？〃
萧离道：〃赫连大哥呢？〃李长空竟然没有不悦，道：〃还留著，等你醒了再放。〃
萧离慢慢点头，不再说话。李长空道：〃你不想去看看他吗？〃萧离摇头。李长空道：〃既然这样，等一下我就让人去放他。〃
萧离还是沈默。李长空静等一会，道：〃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他，只当是还他以前的恩。〃
这句话也没有引起萧离的任何反应，过了一会，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去。李长空却伸手将他抱起，给他裹了厚厚的披风，道：〃今天太阳很好，我抱你去透透气。〃知道他不会回答，说过这话，便抱他出来。
确实是个难得的暖阳天，就算夕阳已斜，那余辉仍然是暖洋洋的，照得人心里都暖了起来。早有人搬了软椅过来，厚厚地铺好了狐皮垫子。李长空抱著萧离坐下，走了几步路，披风有些散开，他仔细地给萧离重新裹好了，道：〃若是冷的话，你说一声，咱们就回房里去。〃
萧离却仍是闭著眼睛，一动不动，不知是睡是醒。李长空低头看著他，金色的夕阳余辉照在他脸上，竟不能为他增色分毫，那脸庞仍是青白黯淡的，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下巴尖得可以作剑使了，五官的轮廓依旧是完美，却没了当初的鲜活，死气沈沈地摆在脸上，像一具雕塑。
现在的萧离依旧俊美，却也只是俊美而已，细细看去，过於消瘦和死气沈沈的模样，甚至会让人有心里发毛的感觉，当日绝世姿容，如今，便是梦里也已难寻了。但李长空却仍然看得如痴如醉，无限爱怜地抱著他，俯首轻轻地吻他，喃喃地说著情话。
夜里就寝的时候他极为温柔地抱了萧离，尽管萧离一无反应，还是极为细致地爱抚他，细心做了开拓之後，才将自己送了进去。
结束的时候，他抱著萧离说道：〃这辈子，怎麽样都没关系了，仇深似海也好，恩断义绝也罢，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好！反正，我们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还有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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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弃被放出之後，不肯便走，执意要见萧离，李长空竟也并不拦阻。二人相见那日他抱著萧离坐在院里，手里拿了本诗集和他说著话，不时低头在他脸上轻轻啄吻，只是萧离却始终沈默，眼眸下垂，漠然看著地面。
赫连弃走进来的时候他终於抬眼看了过来。赫连弃看了他许久，道：〃阿离，你说句话。〃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把命拼在这里，也可以拼上整个西林，挥军东下，再击龙华。
萧离终於开口，他道：〃你好好保重。〃赫连弃呆了许久，怆然点头，道：〃我去了，阿离，你。。。。。。〃萧离道：〃我会活著。〃
赫连弃大手在脸颊上一擦，拭去泪水，道：〃好！〃转身就走。
候他走出，萧离复又低下眼眸，李长空道：〃咱们接著说，南山诗集里面好诗不少，有好些你也很喜欢的，比如这首。。。。。。〃他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著，萧离却总无反应，李长空竟无半分不耐，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不时亲吻他，就像他登基之前，两人最甜蜜的那段时日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关早过，很快，元宵也过去了，渐渐到了花开回暖的时候。曦容苑里荟集各种奇花异草，竞相绽放，几乎可说是一日一景，李长空得空便会带著他去四处观赏一番，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在看。
终於有一日，月圆之夜，李长空抱著他坐在丛丛花间，道：〃这几样花放在一起，香气混合得倒妙，阿离，你闻闻。〃萧离如常沈默。李长空微笑道：〃阿离，你闻闻，告诉我香不香，我告诉你湘湘的下落。〃
萧离很久都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但许久之後，他终於微微摇了摇头。李长空道：〃不香吗？我觉得很香啊，阿离，你告诉我，好不好？〃
萧离没有开口。李长空哄著他，道：〃乖！你说出来，我就告诉你湘湘的下落，好不好？〃
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萧离的声音，他道：〃湘湘正在往这边赶来呢，我猜他是要来救你。阿离，你一时不肯跟我说话，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可是千万不要想著离开，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萧离没有说话，却终於抬眼看著他，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看入了灵魂里去。李长空道：〃阿离，如今这世上，再没人比你更懂我，也再没人比我更明白你。你休想我会放了你，就算万劫不复，我也要和你纠缠到底！〃
萧离闭上了眼睛。湘湘还活著，我们本来还有最後的一条生路的，可你，终究还是自私到不肯让我独自离去！
从这日开始，李长空每日都会和萧离提起萧湘的消息，一来是让他知道萧湘行踪尽在自己掌握，二则每逢这时候，萧离总是会特别关注，脸上也不再是一片死寂，虽然还是沈默，总远好过平日的漠然。
但数日之後，就在萧湘已接近京城之时，李长空却忽然不再提他了，脸色也有些阴沈起来。萧离没问，他知道李长空的手下必是出了岔子，而萧湘的消息，该告诉他的时候，李长空不会瞒他。
李长空果然没几日就说道：〃湘湘不见了！我派出的人一直暗中监视，却在京城外百里之地被人引开了一半，解决了另一半，然後湘湘就不见了。〃萧离脸上并没有喜色，这件事未必是好事。
李长空道：〃他见还是不见，其实都没有关系，迟早，他也会闯进宫里来救你，我只在这里等著他就好。阿离，我还是那句话，千万千万，别想著逃走！〃
97
一直又过了十余日，都是风平浪静。萧离仍是沈默，李长空面上不动声色，但萧离知道，他已渐渐开始焦灼。
他本来可以不焦灼的，皇宫戒备，何其森严，尤其他知萧湘必会前来救兄，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相候。休说便是举龙华江湖之势力，也难以与朝廷对抗，萧湘再有本事，这数月来东躲西藏，疲於逃命，又能请到多少人相助？要救出萧离，谈何容易？但他仍是焦灼，无论如何，萧湘不在他手中，便不算完全掌控了萧离，如今便是只有万一的可能性，也足以让他发疯。
已是阳春三月，春色已浓。这一日的夜里，他和萧离行房之後，正要休息，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声来报，道是皇陵遇袭。
李长空翻身而起，披衣而出，喝道：〃说清楚！〃那人颤声道：〃启禀陛下，端敬皇後陵墓被炸！〃李长空呆住。端敬皇後，正是柳後封号！
那人惶然续道：〃是。。。。。。是七皇子！他带人进皇陵，守陵的人只道他是来拜祭，毫无防范，谁知。。。。。。谁知。。。。。。〃
李长缨？李长空缓缓点头，好你个李长缨，怪道萧湘始终踪影不见，原来有你暗中相助！这也罢了，为了救阿离，你竟然使出这招？
他一把抓过床头尚方宝剑，喝道：〃内宫护卫统领秦非石何在？〃
这段时日秦非石都在暗中戒备，不一刻便匆匆赶来，道：〃陛下，人手已集合完毕，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了！〃李长空神色镇定，道：〃再带上御林军，都随朕去皇陵。〃秦非石大声应了，命人速去通知御林军新任统领叶君舫。
李长空道：〃你出去等候。〃候秦非石退出，他奔入内室，撩开床帘，道：〃阿离，湘湘来了！〃萧离毫无动静，脸上一片漠然。李长空也不多说，扶了他起来，取过衣物替他穿戴好，抱起他往外走，道：〃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你随我一起去，且看他能如何？〃想了想，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亲，柔声说道：〃你随我一起去，他亲眼看到了你，总会好说话一些，若能就此罢手，那是最好，我也不想再伤了他，惹你伤心。〃
到得外面，御林军和内宫护卫都已集合整装待发，李长空一跃上马，扶萧离坐在身前，挥鞭一指，号角呜呜响起，大军浩浩荡荡，直向皇陵奔去。
大军到得皇陵，但听得里面轰隆隆炸声不停，里面烟雾弥漫，也不知究竟被炸了多少地方。
李长空勒马停住，厉声喝道：〃李长缨，你这不忠不孝不义的逆臣贼子，给我出来！〃里面炸声不绝，却无人回应。
一名白发老头在十余人簇拥下匆匆跑来，跪下道：〃微臣章顷，叩见陛下！〃
李长空知他便是新任负责镇守皇陵的官员，道：〃可派人进去查过了？〃章顷不敢抬头，匍匐在地，道：〃七皇子进去不久，里面便一直爆炸不绝，微臣无能，难以派人。。。。。。进去查看！〃
李长空哼了一声，道：〃赶紧给我救！〃听了听那声响似乎只在入口处，道：〃他可出来了？〃章顷道：〃不曾！〃
李长空眉头一皱，心知对方不会只来爆炸一下泄愤便算，以他们如今情况来看，说不定便是要掘了柳後的坟墓，拿她尸首来换萧离了！虽然柳後墓中布了不少机关，但什麽样的机关能挡得住火药？若是毁损了柳後遗体，更当如何？想到此处，急忙吩咐叶君舫道：〃派人把皇陵给我包围起来，不许里面人等走漏了一个，还有，快些派人找地方翻进去查看，万不可让他们惊扰了朕的母後！〃
98
忽听不远处高处有人喝道：〃李长空！〃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手举火把，稳稳立在高高的树梢之上，火把明灭之下，少年一身劲装，面容俊秀异常，正是萧湘。
李长空缓缓策马上前，道：〃有话就说吧！〃萧湘目光转向他怀中的萧离，瞬间，震惊和愤怒一起涌上脸庞，但终於强自压住，道：〃方才的爆炸，只在柳後陵墓入口处，未及墓地主体。不过如今寝陵上已放满火药，你若是不肯交出我哥哥，我手中火把一抛，整个陵墓就要灰飞烟灭。〃
爆炸声渐渐止息，尘烟渐散，柳後陵墓入口已经坍塌，依稀可见後面的寝陵上和四周都放了许多包物事。李长空目光停留片刻，低头柔声对萧离道：〃阿离，你放心，你先跟他们去，我一定把你找回来！〃抬头扬声道：〃好！朕答应了！〃
萧湘道：〃你自己将人送过来。〃李长空也不多说，抱了萧离跃下马来，举步向他走去。萧湘一跃下树，单手自他手中接过萧离，只看得一眼，哽咽一声，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身上。
李长空正要後退，一人自萧湘身後闪身出来，一剑指在他胸口，道：〃李长空，送佛送到西，还要麻烦你送了我们远走才好！〃那人是个形貌英武的青年，李长空知他必是萧湘的江湖朋友，目光转向萧离，道：〃阿离！〃
萧离靠在萧湘怀里，并不回身看他，道：〃你送了我们走，我答应你，脱身之後便让人放了你。〃李长空道：〃好，你说的我就信，我只信你！〃萧离漠然不答。
萧湘单手将他抱起，一拭泪水，道：〃走！〃z
李长空回身道：〃秦爱卿，这边事宜，你酌情安排。〃
秦非石也不惊慌，躬身应是。那青年候李长空说完，一把将他抓过，急步跟在萧湘後面，四人很快自後面翻出了柳後陵墓。
秦非石目送四人离去，吩咐道：〃快些将陵墓收拾干净！〃身後侍卫奔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去搬寝陵上的火药，忽然有人咦了一声，道：〃大人，这。。。。。。这不是火药！〃
秦非石大步过来，扯开包纸，果然里面不是火药，虽然也是黑黑的，夜里骤眼看去甚是相像，实际却是泥土。他呆得一呆，恍然顿悟。七皇子是以带人来祭奠为名进的陵墓，火药也只能以供品的名义带入些许，又如何携带这许多火药？怕是第一轮爆炸就已用光了，却拿纸包了陵墓里泥土冒充火药来了这麽一手，李长空对柳後遗体陵墓过於关切，竟然被他们轻轻易易地就得了手！他想通此节，微微懊恼，但随即收起，将想好的对策一一吩咐下去。
萧湘等四人再走得一会，七皇子带著几人自阴暗处闪身出来，手上牵了几匹马，他见了萧离，笑了一笑，道：〃阿离。。。。。。〃抬手在脸上一擦，抹去眼泪，道：〃出去再说！〃萧离看他一眼，默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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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翻身上了马，打马直往西面奔去，一路上遇上无数官兵，但既有李长空在手，谁敢拦阻一二？
一路奔出西大门，赶到漓水边上，那里已备的有船，众人一上去，立时有人解缆起航，大浆一划，那船便箭一般顺水而去。
那青年拿绳子捆了李长空手脚，将他扔在一边，跟船老大道：〃看著一些！〃转向萧湘道：〃快扶你哥哥进舱里去。〃几人快步走进船舱，萧湘半扶半抱著萧离坐下，叫得一声：〃哥哥！〃已是泣不成声。
萧离摸了摸他脸庞，轻轻叹气，道：〃湘湘，你又长大许多了！〃萧湘靠过来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吭声，泪水却止不住。
萧离静静地抱著他，一会，道：〃咱们往哪里走？〃那青年道：〃海阔天空，哪里不能走？如今最要紧是先走得远一些！〃萧离道：〃好！〃
萧湘道：〃他叫程决，当日他们一共五个人，路过并州，就去给爹爹上一炷香，正遇上了跟我去的那几人要杀我，就出手救了我，这几个月来，一路被追杀，死得，只剩了我们两个。〃
萧离抱紧了他，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看向程决，依稀仍可见他脸上身上都有不少伤痕，模样颇为憔悴，神情却豪迈，他笑了一笑，道：〃多谢你！〃程决顿时有些呐呐，道：〃哪里？萧大侠人人敬仰，你们是他後人，大家若是知道了，谁都会出手相助的！〃
萧离嗯了一声，目光转向李长缨。李长缨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阿离，你若生气，杀了我也成！〃萧离看了他一会，默然垂眸，道：〃罢了！〃
李长缨默默坐下，虽然很想坐在他身边，却终於还是不敢，隔得远远地坐了下来。
99
萧湘道：〃哥哥，你休息吧，我守著你！〃船板上已铺好了被褥，他扶著萧离躺下，替他盖好了被子，在一边坐了下来。
萧离闭上了眼睛，却在他片刻後悄悄起身的时候又睁了开来，道：〃我答应了要饶他。〃
萧湘停下，咬著嘴唇，半晌，道：〃我不杀他！〃
萧离低低道：〃那就别碰他，会脏了你的手。〃
舱外的李长空慢慢抬起了头，定定地看著萧离。萧离没有看他，疲倦地再度闭上了眼睛。
萧湘回身坐了下来，道：〃哥哥，你说的是！〃
天色微明的时候船在漓水西岸靠了岸，一行人提著李长空上来，登上了备好的几辆马车，向西疾驰而去。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林。此次他们虽得脱身，在龙华却再难有立足之地，唯有赶去西林才是万全之策。
萧离提出此议时，众人一片静默，毕竟生在龙华，长在龙华，忽然要他们投往敌国，更或许这一去，便永无重返故国之日，谁能没有彷徨犹豫？但最终却无一人反对，大家都很清楚，萧离说的一点没错！
一连走了三四天，离西林渐渐近了，一路上风平浪静，众人却绝不敢放松，一日未到西林，便一日不能算已经脱险。
然而这一日，当马车走到一处荒野之地是，身後终於传来了阵阵轰鸣的蹄声，众人回身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旗帜飘扬，大队人马浪潮般翻滚著涌来，迅速向这边接近。李长空平定地道：〃阿离，该停下了。〃
马车缓缓停下，程决和萧湘提著李长空下来，冷冷看著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大军离马车只有十丈之遥时才停了下来，秦非石下了马，向李长空跪下叩首，道：〃臣秦非石叩见陛下！〃李长空道：〃平身，事情办妥了？〃秦非石道：〃幸不辱命！〃一挥手，身後两名士兵将一名孕妇推了出来。那孕妇约莫二十余岁年纪，容貌秀美，却是衣衫褴褛，一身血污，踉跄著出来，流著泪叫道：〃程兄弟！〃
萧湘愕然，程决已目眦欲裂，叫道：〃张家嫂子！〃
萧湘颤声道：〃是。。。。。。是张继张二哥的夫人？〃程决道：〃是！〃
秦非石道：〃如何？这里两条命，换得陛下一人麽？〃
程决咬牙不答，张继也是当初相救萧湘的五人之一，逃亡途中被杀，抛下一个刚怀孕不久的新婚妻子，便是眼前的孕妇赵氏。五人自卷入此事之後，便再未联系过亲朋好友，张继也再没回去探过赵氏，程决只道决计不会有人知晓五人出身来历，不至於连累了家人，却不想秦非石居然会将赵氏找了出来！
萧离坐在车里，透过掀开的车帘看著外面，道：〃好！等我们过了前面的浔江，就换人！〃
浔江就在前面百丈外，秦非石看向李长空，李长空道：〃好！〃
程决和萧湘提著李长空重新上了马车，一行人直往浔江奔去，秦非石带人跟在後面。很快到了浔江，宽约五十丈的江面上只有一座木桥相通，秦非石知道萧离的打算，等过了桥，再将木桥砍断，至少也可以将自己人等阻挡地几个时辰，此地离西林已近，有这段时间，或许便够他们脱身了。
大军停了下来，萧离等人的马车则驶上了木桥，又很快驶了过去，程决提了李长空下来，站在桥的那端，道：〃换人！〃
秦非石一点头，手下士兵放开赵氏，程决也放了李长空，两人都向各自阵营走去。
终於走到之後李长空回过身，向已经接过赵氏，正要挥刀砍桥的萧湘道：〃湘湘，你等一等，〃目光转向马车，平定地扬声道：〃阿离，你不能走！〃
秦非石拍了拍手，一排士兵推了数十人出来，男女老少都有，都被铁链锁了手脚，个个形容憔悴，满身伤痕，身上穿了士兵服饰，混在士兵群中，众人一时大意，竟没有发现。
李长空道：〃能找出一个人来，当然就能找出更多的人来，这些人，阿离，都是当日救湘湘的人的家人，这许多人的性命，换你一人。〃
100
萧离慢慢抬头，看向天空，暮色苍茫，野烟四合，几只孤雁哀鸣著掠过天边，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四处怎麽竟萧瑟凄清得比秋天还厉害些？
他摸索著抓住车辕，蹒跚地走了出来。萧湘一把拉住，泪流满面，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李长缨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萧离向一边拖开，发疯般叫道：〃湘湘，砍桥，快砍！快砍啊！〃砍了桥，李长空就是想换，也换不成了！
萧湘一咬牙，举起了手中的刀。
秦非石一样举起了剑，手起剑落，热血四溅，苍老的头颅飞起，又落下，骨碌碌地滚出老远，惊起一片哭骂声。
秦非石手中剑再举，目光遥遥直视萧湘。
萧湘缓缓放下了刀，捂著嘴痛哭失声。萧离推开呆住了的李长缨，慢慢走向桥头，低低道：〃湘湘，你说，若是爹爹遇上这样的事，他会怎麽做？〃提起父亲，萧湘顿时一凛，擦去泪水，昂然道：〃宁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以我一人救天下人可，以天下人救我一人，不可！〃
萧离点了点头，缓步踏上木桥。
李长空道：〃放人！〃士兵放开了那数十人，却没解锁链，让他们慢慢地挪将过去，百名弓箭手拉弓上弦，指住这数十人後心，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利箭齐发，这数十人立时救无可救。
萧离在走到木桥尽头的时候停了下来，微寒的风吹起他飘扬的衣襟和长发，漠然的目光越过李长空，和他身後的千军万马，直看到了天的尽头处。
李长空痴痴地看著他，恍惚中，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淡去，天地之间，便只剩了这一个迎风而立的萧离。
等到这数十人都到了桥的彼端，萧离最後回头看了一眼，举步向李长空走过去。
李长空近乎虔诚地接住他手，打横抱起他，纵身一跃上马，拨转马头，喝道：〃回宫！〃
秦非石打了个手势，弓箭手放下弓箭，所有将兵一起转身，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李长空策马缓缓驶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疾劲的风声自後方传来，士兵们一阵骚动，秦非石一声大喝：〃放箭！〃
李长空回身看去，一道人影旋风般疾掠而至，弓箭手们刚刚重新拿起手中弓箭，还未来得及射出，刀光已至，挥洒间血光四溅，生生砍出了一条血路，直向这边逼来。
秦非石大喝道：〃给我挡住！〃稍一混乱过後，训练有素的官兵立即重重围上，潮水般压向正中的那一道人影。
李长空看著那道人影在重重包围中盘旋、飞转，急舞的刀光带出片片血花，道：〃阿离，湘湘的功夫，快要追上你了！〃
数道人影又自桥那头奔了过来。秦非石剑一挥，弓箭手迅速集合，利箭如蝗，射向桥上的程决和李长缨等人。
萧湘已经冲到眼前，大刀一指，喝道：〃放下我哥哥！〃忽然数人自李长空身旁闪出，各出刀剑，向他疾劈过来，竟将他连著逼退了数步。周围士兵再上，眨眼又将他压在重围之中。
李长空微笑道：〃这几个月，朕可请了不少高手。〃萧离道：〃叫他们住手！〃李长空道：〃湘湘不肯。〃
萧离低低道：〃他肯的，你也肯的，否则，我死！〃
李长空没有再迟疑，扬声叫道：〃都给朕住手！〃
终於都停下来的时候他道：〃阿离，该你了！〃萧离没看他，只看著萧湘，道：〃湘湘，哥哥要你走，马上走！〃
萧湘咬著嘴唇，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离去。萧离道：〃湘湘，哥哥求你。〃他扶著马鞍吃力地下了马，走到萧湘面前，缓缓跪下，道：〃湘湘，哥哥求你，你要记住你已是萧家唯一的儿郎，你的命，没有这麽不值钱！〃目光转向桥上的程决和李长缨等人，那边已有数人受了箭伤，正相互扶持著向这边走来。萧离道：〃 他们的命也一样，你带著他们走，一起走！〃
萧湘哭倒在地，只反复叫道：〃哥哥，哥哥！〃
李长空拉起萧离，抱他上了马，拨转马头，大军缓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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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空并没有和大军一起回去，而是带了几名高手另走一路，抄近路奔回了京城。三日之後，他们赶回内宫，李长空刚安置好萧离，走到御书房，沈太傅便急急赶来了，见过了礼便道：〃陛下一去多日，朝中已出大事了！〃李长空道：〃什麽事？〃沈太傅道：〃西林国君赫连弃回国之後，便厉兵秣马，集结於两国边境的大军日益增多，陛下，情况不妙啊！〃
李长空点了点头，道：〃只是这样？〃沈太傅诧异道：〃这样还不够？〃李长空道：〃古兰丹奴可有动静？〃沈太傅道：〃暂时没有，不过若是西林出击，未必古兰丹奴肯袖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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