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修情(生子)-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林休勿一顿,
“那……两日后未醒何时将会醒来?”
师太的声音中无不是怃然之意,
“待天决定了。”
“师父!”
林休勿唤得急促,连云道庭都不得不惊了一惊,他继续道,
“师父,我等学医之人怎可听天由命?若不是回天无力定不能就此放弃!师父,你务必救他啊!师父!”
“休勿,为师知你爱他护他,可师父技艺至此,能护住他腹中胎儿已是尽力,休勿,你切勿意气用事,失了分寸!”
林休勿的声音顿时一僵,急急后退,云道庭听得他踉跄的脚步声传来,未得退后林休勿就已打开房门,本是失魂落魄的目光迎上云道庭的脸瞬时满是恨意。他目露凶光,扯住云道庭的衣襟,怒声道,
“你听到了吧!他醒不过来了!他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云道庭目光一紧,便要转身进房,林休勿狠狠抓住他,喝道,
“他爱你至厮,你竟害得他这般,这等禽兽,我林休勿今日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登时几人眼前白光闪过,林休勿已抽出剑来,直直刺向云道庭。上次出手他尚是已拳脚相对,此时抽出剑来,众人皆是大惊,这次定是动真怒不假!
“休勿你快住手!”
师太急急闪出,两指一夹欲夺过林休勿手上长剑,林休勿一闪一避,剑锋仍是对准了云道庭的胸口。
“云大侠快躲!”
白薇儿见云道庭纹丝不动,手上也无动作,难不成是要生生受下林休勿一剑?长剑近在咫尺,林休勿虽是被师太阻拦但刺中云道庭的机率也是极大,眼见一剑闪着寒光直冲上前,师太巧劲一弹,顿时剑身嗡嗡作响,林休勿手臂被震得酸麻,仍是一剑刺出,师太意料不到他如此固执,只道他手中长剑会被自己震得脱手,再出手已是慢上一拍,眼睁睁地看着长剑袭向云道庭。
白薇儿抢身上前,伸手堪堪抓住剑身时为时已晚,剑尖直入云道庭胸膛,剑入皮肉的声响在这紧张的夜晚分外清晰。林休勿雪白的长剑上已是鲜血横流。白薇儿一手抓住剑身,手上早是皮开肉绽,血液滴滴落下,而云道庭胸前的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白净的衣衫。林休勿此时眼中红光一片,只冷冷地看着二人。
师太细细一瞧,心下大惊,若不是白薇儿紧紧抓住,这长剑怕是要穿胸而过!师太趁着这暂歇,一掌劈在林休勿颈边,林休勿手上一松,剑柄自手中脱落,已是被师太劈晕。她两指一弹,长剑顿时断裂为两半,另一端仍刺在云道庭胸口,被白薇儿拿住。师太扶住林休勿,见云道庭已面若金纸,但脸上毫无痛苦与惧怕之色,只是眼中之色难分难辩,心中暗暗称道,对白薇儿吩咐道,
“胸口长剑切勿拔出,不若血流不止则难救治,你先扶他进屋,我且把这混小子捆上!”
最后一句且是歉意怒意尽数全占。白薇儿瞟了昏迷的林休勿一眼,眼中却有凄楚,她扶着云道庭,让他进屋坐下,自己退出房去。
李随情就躺在床上,云道庭坐在一边也不敢上前,只是静静地瞧着他。他目光抚过李随情失血过多而苍白的睡颜,又掠过他在锦被下尚显平坦的腹部,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
你会不会怪我呢?林休勿都想杀我了,那你是不是也想杀我?我伤你至厮,就是你杀我,我也毫无怨言,只求你勿要恨我,我只是爱你,爱你成狂了。
师太进门正是看见云道庭痴痴地望着李随情的一幕,她不由无奈一笑,轻咳一声,云道庭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转过,恭敬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师太走至他身前,也不挡住他看李随情的视线,淡淡道,
“我为你取剑。”
云道庭定定地看着李随情,未有作答。师太一哂,继而神色凝重地用刀划开他的衣衫,饶是医人无数,师太见着狰狞的伤口仍是惊了一惊,她看看云道庭平静的面容,叹息一声,道,
“晓月教徒无方,还请见谅,他日我定教他于你身前赔罪。”
对方毕竟是自己长辈,如此口气致歉,云道庭也不好弄僵局面,只道,
“无碍。师太多虑。”
师太听他口气冰冷,只是叹息,凝重一声,
“取剑了,你且……”
语至此,师太忽觉自己真是老了,方才中剑之时云道庭神色淡定若常人,此刻取剑又何需多言?这年轻人耐力非常啊。
“剑入得深,我拔剑之时你用内力护住心脉,以免血流激进。”
云道庭仍静静地看着榻上之人,平静自若得仿佛此刻重伤之人不是他,师太握住剑身,用力拔出,却不想剑上一股极强的内力传来,她手只堪拿紧,断剑就借助她拔剑的姿势被云道庭的内力震出,登时一滴鲜血也未自他胸膛流出。
师太握着血红的断剑,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此人功力异常深厚,武功定是强过自己百倍千倍,方才休勿欲杀他,他若是真起杀意,那休勿不是……师太竟不敢再想,只愣愣看着手中断剑。云道庭也未瞧她,只听师太呼吸微乱,轻道一句,
“师太不需慌张,林休勿对随情有情有义,我自无杀意。”
“噔!”
师太手中断剑落地,心中不知该惧还是该喜,若有人落入他手,生死只是他一念之间啊!这等人物,行走江湖,若是欲争一霸主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休勿倘若真惹了他,自己要护他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
当下也不敢再想,为云道庭包扎伤口,便欲离去。云道庭尽力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他当真不会……”
师太转身看了看他,心道如此一血性之人,遇到与李随情有关的事情一言屡屡中断,爱他之情果然甚深。可事到如今,师太也只得照实说,
“若是熬过这两日,在这两日内醒来便平安了。”
“两日后……”
师太转身,口中怃然之意再起,
“若两日后不醒,性命无忧,只是醒来之日无定数,他还怀着孩子,许是……应是不久便会醒来的。”
她硬是把猜测的口气减轻,加重的肯定的语气,师太不是没有听到当自己提到孩子时云道庭呼吸的颤抖。
“唉……”
她又是一声轻叹。
“这两天你且好好陪他,他念着你,念着孩子,会快快醒来的。”
师太走后,云道庭愣愣地望着李随情好久,终是勾起一抹苦笑,他怕是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呢。他就静静地呆在一旁,也不敢坐在李随情身边,生怕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会打扰他。这样直坐到将近亥时,期间白薇儿进来替他擦了擦血迹,让他换了身衣物,云道庭才敢坐在李随情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他的脸颊。
时近子时,白薇儿进屋来想唤云道庭去休息,却见云道庭看向自己,眼中里有些难以察觉的慌张,
“怎么了?”
白薇儿忙近身,细细瞧了瞧他的伤口,未见伤口开裂,看李随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红色,又问道,
“怎么了吗?”
云道庭看看李随情,又看看她,口气也有些慌张,
“他、他好像发烧了。”
白薇儿未受伤的手附上李随情的额头,还未得触碰就瞥见云道庭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她忙缩了手,见云道庭未有怒意,又伸过去探了探温度,果然是滚烫一片,她忙道,
“我去唤师太来。”
白薇儿急急跑去唤来晓月师太,师太让她打了盆水,沾湿毛巾敷在李随情额上,此刻也不敢轻易用药,只是熬了些姜汤让他服下去。见姜汤喝下去了,师太才松了口气,
“服下去就好,我以为他昏迷不醒连汤水也难进。”
师太细细看了看李随情,又瞅了瞅坐在他身边的云道庭,见到云道庭的伤口,又问他,
“他怎会发烧?未曾受寒……”
她一语未毕,手便附上了云道庭的额头,云道庭此刻倒是出奇地安静,未有反抗,师太放下手后,轻轻叹息了声,却是对白薇儿笑道,
“薇儿,你也拿碗姜汤给他服下去吧,你们两人都回房休息去,我照顾随情便是。”
“师太,为何?”
白薇儿不解地问道,师太看了看她裹着纱布的手,笑了笑,道,
“你也得喝一碗。”
这回两双眼都直直望着师太,师太无奈一哂,对着云道庭道,
“你小子我以为多英勇呢!中剑拔剑时一声不吭,这会儿就把风寒传给随情了,你快回房去,不然到时你倒下了,我两个弱质妇人可扶不住你。”
迎上云道庭的目光后,又对白薇儿道,
“你们二人都受了剑伤,本就易感风寒,随情身子弱,这会儿传给他了。快些走吧,可别叫我老婆子拉下脸赶你们走啊!”
这一句自然是笑着说的。白薇儿见状,只担心地看了看都已发烧的二人,便要乖乖地退下去了,
“云大侠走罢,我且去煮碗姜汤给你。”
晓月师太笑意吟吟地看着云道庭直摇头,虽是武功盖世,虽是将为人父,可他毕竟还是孩子啊。云道庭难得羞赧地垂下眸子,不敢对上师太和善的目光,他竟是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要离开了。这坐着的时候他还一派淡然,似是安然无恙,一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直向下倒去。白薇儿忙扶住云道庭,对着师太歉意一笑,师太又是摇头,叹道,
“年轻人啊。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觉得没流掉反而不合理呀?
25
25、十七、 。。。
十七、
云道庭醒来时仍是夜里。他看了看窗外黑黢黢的天色,这才发现今晚没有月光。坐在桌边倒上一杯茶,云道庭细细听辨了一会儿,周围是安静一片,只是隐隐有些异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放下茶杯便急急走向李随情的房间。
水榭的夜晚仍旧安静,天边繁星烁烁,颗颗缀在那片紫黑色的夜空之中。云道庭脚步极轻,越是靠近李随情的卧房,越是感到这阵压抑的静谧,云道庭的心越是沉沉浮浮难得平静。走至他门前,见房门紧闭,只是透出昏黄的烛光,云道庭在门边站定,一时心绪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隐起周身的气息,轻轻叩门,推门入内。人都在,连林休勿都坐在了桌边,那三人都睡着了,显然是困到了极点,连云道庭入内的声音都未曾惊醒。云道庭心中的恐惧在刹那间翻涌上来,房中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几人呼吸的声音,他甚至不用转过视线,也能看到榻上沉睡的人。
云道庭颤抖着吸了口气,心中不自觉地开始安慰自己,不是说两日吗,今日最多是第一日,还有一天,还有一天的。他走至李随情床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他的烧已经退了,面色也较为好看了些,甚至带了几丝红润。
云道庭摸了摸他微微颤动的鼻尖,又碰碰他的眼睫,就如往日一般,清晨醒来,他作怪地逗弄着熟睡的李随情,好似逗弄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没逗几下,就会醒来的,之后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瞅着自己,伸手揉一揉,再看向自己时或是要哭,或是要笑。
云道庭也以为,李随情在自己这样的作怪下就会醒过来了,他可能会生气地瞪着自己,埋怨他扰他清梦,也可能会欢喜地望着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自己,也可能会……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因为在以往,李随情的表现总是不重样,每次都能带给云道庭不同的惊喜。对了对了,他仍记得,有一日清晨这般逗弄他,李随情生了气,一日也未曾搭理自己,可那日夜里,自己耍了无赖把他压在床上施以“威胁”,李随情才是不情不愿地搭理了声。第二日又是不死心地故技重施。
他这般想着,不禁心中越发愉悦,低声唤着,
“随情,随情……”
一般这时,李随情会半睡半醒地嗯一声,之后皱皱眉便是醒来了。此刻,他呼吸如常,沉睡依旧,温软的气息缓缓吐出,正是好梦正浓时。
一旁浅眠的三人里有人呼吸拉长,云道庭转头,见白薇儿动了动身子,定定地看着她瞧向李随情这一边。她见了云道庭不由一惊,低声叫道,
“云大侠!”
云道庭颔首。白薇儿倒了杯茶,轻轻走过来递给他,又看了看沉睡的李随情。
“你何时醒的?”
“方才。”
“哦。”
云道庭瞧了瞧她疲惫的面色,道,
“辛苦了。”
白薇儿一惊,看着云道庭半晌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歉意一笑,
“应当的。”
“随情……”
云道庭又瞧向她,淡淡一句却教白薇儿脸色一白,
“怎么了?”
白薇儿神色一敛,目光却收不回那层凄楚,半晌她甫张了张唇,颤抖地回道,
“你昏迷了三天。”
云道庭手中的白瓷茶杯在刹那间砰然碎裂了,周围三人皆是一惊,师太与林休勿醒来纷纷看向云道庭。
“三天了吗……”
听到他话音中隐约的哽咽之声,三人又都低下头,掩住一脸的歉意未有作答。云道庭的目光扫过一旁的三人,缓了缓口气中的悲伤之声,稍稍平静道:
“云某多谢各位搭救之恩,天命如此,各位毋需自责。”
这是安慰,安慰自己,安慰在场众人,一时众人又是安静一片,林休勿也难得不出声,若是平时他定要骂云道庭良心何在,今日顺着他师父的话细细想去,心中也就恼不起来了。云道庭见众人疲惫,又道:
“各位回去且休息,我陪他便是。”
这一句后却是没人要走。白薇儿不想走,林休勿自是更不欲走,师太见这两个年轻人目光灼灼的样子,暗叹一声,打了个圆场也硬是把这二人拉出了房间,掩上门,留那二人安静一室。
云道庭静静地看着李随情,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乎是很久未曾见过他了,这几日连续的奔波,杂事不断,这会儿终是可以安安稳稳地端详他的面容,就算是不知他何时才会醒来,性命无虞已是最大的恩惠了,他也信李随情定不会就此一睡不醒,他答应过自己,就眯一会儿,等这只小懒猫眯够了,他就会醒过来,再和自己形影不离,再与自己去浪迹天涯。
可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孩子,那便不浪迹天涯了,他要除去那诸多的江湖事端,找到原先居住过的那个清幽的小镇,与他隐姓埋名,终老一生。心有不甘吗?怎么会呢?他从小就失去了一双亲人,如今又寻到李随情,也有了孩子,沉浮江湖几载,大仇也已得报,人生再无憾事了。
只是想到柳约,云道庭心中终是难安,他云道庭杀人,杀的尽是该杀之恶人,柳约即使被误杀,也教他于心难安,更何况……还有李随情的师父梅沁师太。云道庭猛然想到,他要与李随情安稳一生,事情还远远不止那么简单,但此事究竟公诸于世还是让它与自己一同死去,云道庭的心中不禁波澜再起。
他淡泊一生,于人误会之事不在少数,云道庭自是不屑一顾,但此事关系到李随情,是否真要出面澄清?若是澄清,以梅沁师太一干人对自己的积怨是否听信?云道庭正矛盾纠缠间,目光瞥到李随情的锦被下腹部,心中又是一软,为了你,我真得想个万全之策。
就这么坐到了天明,云道庭傻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看了李随情一宿,目光却依旧清明。白薇儿进屋让他洗漱了,她自己则为李随情擦脸。这时林休勿却脚步略急走进,他看了眼白薇儿,便唤云道庭出来。白薇儿听林休勿语气平静,也不加阻拦,任由两人出去。
两人走至院中,林休勿忽亮出一把匕首,云道庭脚步一顿,看着匕首默然不语。
“这把匕首是你当日带来了,你可认得?”
云道庭颔首。林休勿又道,
“那天你来水榭时身中剧毒,可是被这匕首所伤,因而中毒?”
云道庭再次颔首。林休勿微微皱眉,语气加紧,
“薇儿与我说你与她师门有仇,是因为你用这匕首杀了她师妹柳约,后来匕首为梅沁师太所得,她让随情用它伤了你,这些事端属实?”
云道庭久久未有动作,但一想到李随情和他腹中的孩子,又是颔首。林休勿目光一紧,继续道,
“我问薇儿这匕首上有毒她是否知晓,她说不知,那如今我且问你,这匕首上的毒究竟是不是你下的?”
云道庭看着他,眼中澄澈清明,他摇头否认。林休勿一惊,追问道,
“那这匕首上的毒从何而来?你身中剧毒怎会安然无恙?”
云道庭望着林休勿,极轻地叹息了声。这是林休勿第一次听他叹息,便知事有蹊跷,更是紧紧盯着云道庭的神情。
“你可信我?”
林休勿被这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答,抿了抿唇,半晌甫道:
“你真心爱随情,我看得出,那定是信你。”
云道庭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启口将事情与林休勿言明。林休勿听后紧抿薄唇,终是叹息道,
“天意弄人啊。”
云道庭听他这般叹息,定是信自己无疑,便问道,
“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林休勿看着他,又是打量了半天,云道庭忽然觉得这目光分外眼熟,细细思索,便伸出手去,道,
“随你取多少。”
林休勿握住他伸来的手,难得释然一笑,道,
“那日伤你是我之过,云大哥且谅解我年少无知,休勿在此赔礼。”
说着便是一揖,真心之至。云道庭扶住他,淡然一哂,道,
“无碍。”
“果真无碍?”
林休勿抬起头来,目光有些隐隐的怀意,云道庭自是知晓他的小心思,道,
“我许诺于你自是不欺。”
“好!咱们击掌为约!”
两人爽快地击过掌后便听得白薇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吃早饭了!”
两人正转身欲走,又见晓月师太走来笑道,
“你们年轻人啊。”
四人皆是相视一笑,云道庭朝着李随情的房里望了望,轻轻一哂,心中苦闷已去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满章废话啊……不过还是得写……
26
26、十八、 。。。
十八、
几日后,云道庭与林休勿两人离开水榭,说去办一要事,晓月师太见两人和睦与共,再无嫌隙,林休勿又言会料理好云道庭身上的剑伤,便应允了并嘱咐二人早日归来。二人于是告辞水榭,按照预定计划行事。待到二人解决一切事物回到水榭时,已是两月之后。
此时李随情已有了六月有余的身孕,云道庭赶回水榭恰好是夜晚,几月的旅途奔波似乎没有给他带来疲倦,反而是散发出一种喜悦,一种难以言明的难以掩盖的喜悦。师太替他把过脉,说剑伤已然痊愈,赞叹着年轻人的恢复力,又让他去见见李随情。云道庭推开门走进李随情房间时,白薇儿正在替他擦拭身子。云道庭看见她点了点头,走至床边,目光灼灼地望着李随情。
“他没醒吗?”
白薇儿擦拭着李随情脸颊的手缓缓放下,担忧地望着依旧沉睡的李随情,微微哑着声音,她摇了摇头,
“没有。自从你二人走后,就一直如初。师太日日用汤药喂着,现今也只是喝得下粥与一些汤品。”
她见云道庭神色一紧,又安慰道,
“不过师太说他身子恢复得不错,气色也大好了些,苏醒之时指日可待了。”
云道庭眼中顿时一亮,直直望着白薇儿,又听她道:
“也不是日日仅食薄粥,连日来炖了些补汤,毕竟孩子大了,也得养着。你且放心,师太自会保他父子周全的。”
云道庭垂着眸,目光略及李随情已然明显的腹部,心中一热,对白薇儿道,
“休勿在师太那儿,这里给我吧。”
白薇儿听他话语原是不解,随即面上一红,羞怯地把帕子递给云道庭,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去。云道庭不由一笑,白薇儿出了屋便是用跑的了。将帕子浸湿,云道庭坐在床边扶起李随情便要为他擦拭身子。
李随情的腹部在卧躺时已在锦被下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体形颀长,不是过分地消瘦,所以怀胎四月自己都不怎么看出身形的改变,但碰上梅沁师太与林休勿这等熟悉又许久不见之人自然一眼看出他腰间的变化,不若是陌生人,见这少年也无异样之感,不过侧卧之时便看得明显。如今胎儿渐大,身形的变化已然明显,再也不能忽视了。
云道庭这一扶他起身,那六个多月已不小的肚子凸起在李随情不甚纤细的腰间,软软的胎腹甚至轻轻地弹了弹。云道庭又惊又喜,不由得好奇摸了摸那团柔软的隆起,小家伙正在里面伸懒腰,感觉有人摸上来便乖巧地伸了伸小手作为回应。
那圆圆的雪白肚皮上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云道庭立时缩回了手,竟是有些微惧意。这是他与李随情的孩子,那个当日自己险些亲手杀死的孩子,他是那么地脆弱又是那么地顽强,静悄悄地在李随情肚子里呆了这么久,他是不想离开啊,是舍不得离开啊。云道庭生怕自己手下没轻重,万一摸坏了,又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擦肩而过。
小家伙见没人理他,又缓缓蠕动着小身子,不一会儿又安静下去。云道庭眼巴巴地盯着李随情的肚子,瞧肚皮上平静下去,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李随情安静的睡颜,神情一敛,心中些许不安的情愫又渐渐笼罩上来。
他曾问过林休勿,若是到了生产之日李随情也未苏醒,那将如何是好。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方能保全李随情最大的利益,但如果真的要他抉择……林休勿沉默不语,许久才缓缓道出一句,
“也许,会剖腹取子。”
云道庭在那一刻的悲伤是无人能够体会的。剖腹取子,那与杀他无异啊!倘若不剖腹,胎死腹中,李随情不能产下死胎也是死路一条。那到了生产之日,岂不是就是李随情的死期?云道庭瞬时心神疲惫,垂下眼眸不敢去看李随情沉隆的腰间,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窝里,极轻的一声叹息。
他对李随情的感情里,为何只剩下悔恨了?如果那天他没有强撑着回去,如果那天他不怕李随情担心,如果那天他没有存着一丝侥幸,如果那天他对李随情真的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如果自己没有去报仇,没有遇见柳约,没有杀了柳约,也没有遇见李随情,也没有对他动心,那么,那么……即使此刻他们仍是一年前的陌路之人,云道庭也应该不会不甘心,因为李随情可以活得很好,他可以和林休勿共度一生,不必再去寻找那个命定之人,而那个命定之人也不会伤害他,将他留在身边,让他为自己孕子却是害他沉睡不醒,性命堪忧。
云道庭细致地亲了亲李随情的眉眼,眼眶微红,他抱着李随情,喃喃着,
“你快些醒来好吗?我还有很多话、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要问你。你不是答应过我只是眯一会儿的吗?怎么要这么久呢?你又骗我,又骗我。什么时候才肯和我说实话呢?嗯?”
李随情细长的眼睫微微动了动,仍是在云道庭怀里沉睡着。
“你要是不醒……不对,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苟活,可你教我如何去见我的父亲?我为人子不孝,连父亲临终的遗言都不曾坚守,难道你真的要我做孤魂野鬼,在地下也不能和你缠绵吗?李随情,你也太狠心了。”
“我问你,那日为何要向我道歉呢?明明错的是我,受到伤害的你,该道歉的是我啊,是我而不是你啊,李随情……”
他仍记得那时李随情恐惧的眼神与慌乱的表现,他浑身上下都是被自己蹂躏的痕迹,应该道歉的是云道庭,但李随情却一直惊慌地、大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还那么努力地隐藏起身上的痕迹,就连脚边的血迹也没有看见,只是一味地、不间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道庭不知道李随情错在哪里,而李随情也一直认为是自己错了。或许他们的错就是不该对彼此关心,不该对彼此动心,他们的错,就是不该站在敌对的角度而彼此相爱,不该明知不可为而要坚守一切。但是,彼此都不可自拔了。
“唉……”
这声叹息很清晰,仿佛是对上天、对命运的一声怜悯,而不是对自己——它们如此弄人,可到最后云道庭与李随情仍是相爱了,他们甚至有了生命的延续,那这些何尝不是值得的?何尝不是一种战利品?
云道庭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脸颊,慢慢地细致地开始为李随情擦拭身体。他的肌肤仍和以前云道庭所见的一般光滑而富有光泽——这具身体,云道庭曾是那么虔诚地亲吻过,也曾使坏地在上面留下齿痕,如今光滑依旧。
他虽然擦拭得很轻,但是出于对李随情特殊时期身体状况的不理解,仍在上面引出了阵阵红晕。云道庭看得有些发热。他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又摸了摸李随情的脸颊,有点烫。云道庭这会儿脑子倒是转得很快,他清楚李随情不是发烧,而是被自己些微异样的心情和不利索的动作感染得有些反应。
他放下李随情,到桌边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再倒上一小杯,给李随情慢慢喂下去。之后又战战兢兢地替李随情擦身子。喝过水的李随情,薄唇上带了层艷红的色泽,似张非张地露出贝齿的痕迹,云道庭努力不去看他,相当本分地擦着。可当他擦到李随情圆隆的腹部时,稍稍迟疑了下,仍是有些惧怕。
云道庭这会儿忽然想念起自己的双亲,当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父亲看着母亲隆起的腹部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也像自己这般有些怯场,有些好奇,有些喜悦?但终究无人可问了。他的手,轻轻地,颤抖地,虔诚地附上去,温热的掌心感应着这片带着热度的圆隆,云道庭忽地痴痴地笑起来。门外的三双眼睛看到这笑容,纷纷是睁大了,欲辨一辨真伪。
“孩儿,你动一动。”
胎儿很安静地受着他的抚摸,一时间也没有动作。云道庭搂着李随情,带着薄茧的手在他隆起的肚子上温柔地抚着,这会儿,他倒不畏惧了,还想叫这胎儿动一动。小家伙这几个月来吃饱喝足,精力正是旺盛,既然他亲爹开口了,也很给面子地翻转身体。李随情绷紧的肚皮上一阵清晰可见的蠕动。
“孩儿乖,再动一动。”
那胎儿受了奖励更是高兴了,不轻不重的一脚踢在云道庭的手心上,两月前,他也曾这样踢过一脚,但时过境迁,如今的一脚在云道庭看来意义大不相同了,这说明胎儿很健康,李随情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云道庭忽然间再次有了信心,他会醒来的,他会为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醒来的。
又过了半晌,云道庭才扶着李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