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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番外by傀儡偶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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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臣只是觉得陛下——”我张口的话,被吞入了他的嘴里,他伸手推着我的头往后偏过去,亲了上来。这样的吻,有些急促也十分缓慢,有些狂热也非常细心,有些粗暴也非常温柔。我迫切的回应他,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一切话语,都浓浸在这个极尽缠绵的吻里。
“爱卿的技术还是这么生涩。难道行军一年都没有锻炼出来吗?”他放开我,靠在我的肩头喘息,调笑着问。
我低头想拉上衣服,却被他的手拦住,我无可奈何道:“皇上您的技术却是日渐精湛,想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功劳不小。”
“哼,哼。朕怎么闻到一阵醋味?”他低声问我,“你可是吃醋了?”
我愣了一下,道:“难道皇上是想看臣去和您的宠妃争宠?”
“嘿嘿嘿。瑞雪若是争宠,朕求之不得。”他笑了起来,“偏偏你不争,朕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起来,皇后怀了龙子也有七八个月了……”他松开手,自言自语的站起来,走上前去,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心中一惊,低下头去,见自己上衣滑落,狼狈不堪的样子。匆匆整理起来,却已经遍体生寒。
“爱卿平身吧。”许久,他才说。
“谢皇上。”我跪了许久的腿脚才得以解放,低头站起来,心里有些懊悔,记得近墨引退之前多次提醒我,让我记得君臣礼仪,现今的皇上比不得当初的五皇子,伴君如伴虎。
“今日招你进宫,想问问如今大月和国之去留。”他说,声音低沉,极有威严。
“大月和已经上交降书,托臣转交皇上,以求保国。”我拿出折子递了上去,他就着光亮,打开来看,“其中自称为臣下,愿意归依皇上威福,为皇上镇守西界。”
似乎是光亮不够,他站起来,推开宫门走了出去,站在阳光下,看了看,头上绑发留下的金黄穗子在身后晃悠。
他转头看我,笑了笑:“你随我来。”转身往后宫走去,我连忙跟上。
边走边看,过了一会儿,问我:“那爱卿以为,可否纳降?”
“臣以为可。”
“哦?”
“大月和国如今归顺,可以威慑四周番族,巩固我国边境。而臣看来,其真心求和,应该纳降。年初时候,他们会派出商队上贡,且月和国外交官转递国王的话语,有意与我国和亲。”
他嘻嘻笑了一声:“和亲吗?”
他抬头去看阳光从屋檐飞露下来,并没有加上什么话语。
最终收回目光,看着我:“今晚,到我寝宫里来吧。”那明亮的眼睛,让我心里一颤。
细细的吻落下来,慢慢的滋润着我胸前的伤痕。
“这是在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他问我。
“去年,刚开战的时候,被一个番兵砍了一刀。”我难受的皱起眉头,他在我身体里的律动突然激烈起来。
“朕怎么不知道?”他埋头在我胸前舔着,看不见表情,却可以听到他带着怒气的询问。
“陛下……”他用力撞击着我身体里的那一点,浑身似乎都燃烧了起来,我呻吟了一声,甩开汗水,“陛下,您生气了?”
他不说话,只是抽送,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
“啊……陛下,当时情况……危急,若是再传出主将受伤的消息……嗯……唔……”他不容我用这种断断续续的语气继续说下去,低头堵住了我的嘴。情欲的爆发,让我猛烈的迎合者他的动作。
突然眼前一片模糊,两个人的欲望迅速的宣泄出去,我叹息一声,慢慢平静了下来。
“朕知道的……”他靠在我的胸前,声音柔软湿润,“朕一直知道你的艰难。行军一年,你的难处,朕都了解。那些人,都是些顽固,不懂你的能力,是肯定的。”
“皇……皇上。”我不知道他如此了解,一阵激动,想说些什么谢恩,却又说不出来。
“你看你,一年在军中,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禁欲这么久,很难受吧?”他低头咬我胸前的皮肤。
“陛下……”我刚刚的感激烟消云散,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他的热吻,撩拨的绪乱。

整个后宫乱糟糟的,几乎毫无持续,来来往往,无论是宫女还是宦官,脸上都是一片焦急。或是惊慌,或是害怕,忧心忡忡,胆战心惊。
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喜悦的神情。
今天,皇后分娩,却没有人喜悦。
“单将军,快、快。您快点。”后宫总管福喜在前面跺脚。“您还不快点,皇上就要把召闻殿给拆了。”
我只是点头。
傍晚被火速召进宫来,却没有人觉得不妥。皇上和我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一个武将进后宫竟然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外面传得多么难听,我也猜想得到,然而,皇上他并不在意……
并不在意?
我突然想苦笑了。在意的人,一直是我吧。
不是不想嫉妒那些陛下的宠妃,而是我没有资格去嫉妒她们……
“将军,将军……”福公公在人群最忙碌汇集的那扇门前停了下来,“您稍等。待我进去禀报。”
我不语,见他进去,转身下了台阶。却依然可以看到一盆盆染红的血水端出来,那水依然热着,在冷风中冒着热气。皇后痛苦的尖叫声,在殿内殿外响彻,那是带着痛苦和快乐融合的东西,在这纷乱的宫中唯一有些喜悦的声音。
小时候听过这样撕心裂肺的喊叫,去问阿妈是不是女人生孩子都那么痛。阿妈说,虽然很痛,然后却快乐,以至于快乐掩盖了痛苦,让女人在生育的时候几乎要放声大笑起来。
“浑蛋!浑蛋!”我听见皇上在殿内暴跳如雷的吼声,“她都那么痛了你们还说她没事?!一群庸医!皇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福公公出来,冲我点头,让我进去。
我沿着长廊拐了很久,直到那吵杂声越来越清晰,人越来越多才停了下来。
皇上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望望对面房间,虽然看不到情景,只看那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就够触目惊心的了。
“皇上……”我在那群已经吓瘫了的御医身后跪下,就立即被拉了起来。
“瑞雪!瑞雪!你可来了。”他似乎乱了方寸,拉住我的手,“皇后怎么会那样?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凡是生育,都是如此痛苦。您不用担心,”我说的话估计和那群“庸医”说出来的无有差别,他瞪大了眼睛看我。
“真的吗?”
“是。皇上应该高兴,如此生下来的龙子才是真正能承受风雨的坚强人。”
“那、那没问题?”他依然有些不信。
看他的样子,我不禁抿嘴笑了,自他登基当上皇帝以来,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皇上只需耐心等待就可。”
“哇——!”天色渐明的时候,猛然从屋子里传出嘹亮的哭喊声,那是孕育着新的活力和生命的哭喊,只一声就已经响彻人心。、
“恭喜吾皇喜得龙子,恭喜我国江山社稷太平。”众人跪拜,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天色已明,从屋子里抱出来的孩子,将会是这个王朝的下一位主人。
皇上猛地跳起来,在所有人跪拜的行列中跑过去。
“是男孩子?朕的孩子吗?”嬷嬷把哭得十分有精神的孩子放入皇上的双手中,笑着回答:“恭喜皇上,龙子十分健康。”
皇上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有些惊讶,“啊,啊,瑞雪,瑞雪,这小东西好小,你看你看。”他把孩子抱到我的面前,手脚忙乱,“朕都不敢抱他。”递过来,我犹豫的接过孩子。
那孩子依然在哭,手脚乱舞着,憋足了劲想要睁开眼睛。
抱他入怀,一种暖流渐渐渗透入心,我依稀记得当时是如何抱着刚出生的弟妹的,于是,轻轻哄着孩子,渐渐地他竟然不哭了,拉住我的衣领,闭着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好丑好丑,跟猴子一样,脸上还是通红的。”皇上弯腰,仔细观察着孩子,叫了一声:“他竟然睁开眼睛了,你看。他睁开眼睛了。”
我低头去看,吓了一跳,那孩子拉着我的衣领,睁着眼睛,看着我。哪里有孩子一出生就是睁着眼睛的?
“皇上,皇子的眼睛,和您好像。”我低头,轻声说,那么亮那么大似乎纯真却又暗藏了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
“哼……朕才不稀罕呢。”他近乎呢喃,压了过来,拉开皇子扯住我衣领的小手,按住我的头,咬住了我的嘴。
“皇上?!”我赶快推开他,在他把皇子压扁之前后退了几步,不用照镜子,我的脸必定通红扭捏,四周的御医宫女都还在,他竟然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
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意识宫女把孩子接过去,拉了我的手就走。
接生的嬷嬷在后面喊:“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流血不止——”
“管她去死!”他大吼一声,抿着嘴狠狠拉了我就走。
我心寒了一下,却无法不能跟着他走。
他带我去他寝宫,脸色依然冰冷的化不开。
我跪于堂下,低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富家少爷,贵族子弟,从小别人都是捧着他顺着他,养成他性格随性,现在,我连为什么惹怒了他都不知道。
“陛下……”
他静静的看我,似乎带着一种询问的姿态,突然开口:“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呃?”我不明所以。
“今日见你,虽然和平时无异,却似乎有些黯然,为什么呢?”
我低头不语了,他一句话就刺到我的痛处。
“你真的不嫉妒对吗?那么,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情呢?哀怨的如同女子一般,见皇后生子,难道你也想为朕这么做吗?”我听见他的冷笑,心里钻心的痛了起来,何苦如此羞辱我呢?
“竟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当众决绝我?!”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我和你亲热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陛下是为我拒绝他而不高兴。
我叹息。
“陛下,臣怎么敢?只是皇子在臣怀里,您压过来,容易弄伤皇子……”
“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他怒斥,“他是死是活你操心什么?!”
我抬头,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眼睛,“皇上,正因为皇子是您的孩子,臣才愿意誓死保护。”
他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喘了一口气,情绪渐渐缓和,低声说:“是朕不对,朕嫉妒了……”
“陛下无需自责。”
又是一段沉静。
“朕累了,你帮朕脱鞋。”他开口,轻声说。
我跪行过去,解开他脚上的龙靴,放在一边。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头上,缓缓移动,解开了缚住我长发的绳子,轻手揉乱我的长发,我低下头去,脸色红了起来。
“瑞雪。”他叫我名,“瑞雪,瑞雪,瑞雪……”声声都如同蛊惑,迷幻了我的视听,再清醒,已经被他推躺在地上,脱去了朝服。
他的双手在我赤裸的肌肤上游走,每到一处就是一份火焰给点燃,他的手滑腻冰凉,腻人的几乎无法摆脱,又带着玩味,挑逗着每一丝神经。我轻轻喘息起来。却压抑着不允许自己呻吟。
“喊出来呀,瑞雪,朕最喜欢你的声音了。”他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我红着脸偏过头去。直到欲望在他手中爆发,我才低低叫了一声。
用旁边的衣服擦去残留在他手上的液体,他笑着看我,“再来一次么?”
“不、不用烦劳陛下了。”我几乎无力的说。
“怎么会?”他伸手,竟然又要开始,我吓了一跳,正要阻止,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皇上!皇上!”宫里的公公惊慌失措的喊着。
“什么事情大声嚷嚷?”他不高兴的问。
“皇上,不、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因为失血过多,刚刚、刚刚已经去了……”
“什么?!”他一惊,快步开门,我狼狈的穿着衣服,从那打开的门缝中,看见些许光亮。
“你再说一次?!”他拉住那小公公的衣服,恶狠狠的说。
“皇后……娘娘,失血过多,去、去了……”那公公吓得瘫软在地,颤巍巍的回答。
“当——!”远处崇宗山上,丧钟刚刚敲响。
皇后是一位安静的女子,年纪极小。似乎只记得她温顺的坐在皇上的身边,带着同样温柔的笑容。
她当上皇后那年正是我驻守边关开始,记得那天带着酒,一个人躲到寸草不生的砂石滩上喝了一夜闷酒。然而皇上却极喜爱这样的女子,偶然通信,谈起来都会提到皇后。说她温顺安静,不争权夺利,不争风吃醋,不妄自尊大,贤惠可人……似乎完美的无法想象。
死了。
穿着素白的麻布衣服站在送葬的队伍中间,听皇上亲自祭奠,见他泪流满面,无人不为之震动,无人不感叹吾皇之情深意切。
生命也就如同这早春融化的残雪,瞬间消散。
“吾妻……吾友……”七天祭祀,人们最后看到的,是强忍悲痛,立于宫殿之上的仁慈君主,灵车渐渐远去,他却依然不肯离去。再三哀悼,反复悲痛。
皇后是谁?
史书中只有三个字,佳庆氏。
四更漏谷一响,我就匆忙起身。
家里的丫头仆役也都爬了起来。将军府很大,然而府内一大半的地方都封了起来,就我一个人,加上下人总共不到十五个人。地方太大,睡着寒颤。
“我说将军,您每天起这么早干什么呀?”小福打着呵欠帮我端了洗脸水进来。她是我在西界附近捡的小姑娘,父母都因为饥荒饿死了。我看她手脚利落,又怎么都赶她不走,无奈就留她在身边。整天梳两个小辫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总会想若是幺妹还在也是这样的模样。
“你没睡好,继续睡去吧。我说了不用起来。”我擦脸,水冰凉的吓了我一跳,“你稀里糊涂的,连热水都没给我加。”
“啊……”她看也不看我,慢腾腾的磨到案边拿了桃木梳,“您大人起这么早,哪儿有热水呀。阿善婆说早晨早起给您烧水,您也不让,现在又埋怨起来了。”她睡眼稀松的扯了我的头发就往后拉,痛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好好,你都对,都对。我就拜托你去睡觉行不行?”我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我自己梳,不敢劳小福姑娘大驾。”
“那怎么行?”她吃惊的叫了起来,那声音在早晨实在太大,“您是我家主子,我不伺候您我伺候谁去?坐下!又不知道自己高。”她拉我坐下,毫不留情的开始给我梳头。我苦笑:“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啊,我都以为你是主子了。”
“哼……”她得意的笑了半天,“将军呀,我说。”
“嗯?”我整理好朝服,看看天色,准备走了,见她也已经帮我把头发整理好来,叉了一支桃木钗。
“您赶快讨个夫人吧。”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昨天爷爷和陈叔还在埋怨,说您都老大不小的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连个侍妾都没有。府里怪冷清的。您自个儿晚上睡觉,一个人不也凉的慌吗?”
我差点给口水呛死,只觉得耳根发热,立马站起来就往外走:“你小姑娘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都不懂。”
“哼!”她在门口大叫,我跑出老远还听得清清楚楚,估计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什么都不懂!您懂得多。您就给大家伙找个主母来呀!咱们不都操心您吗?”
这孩子……
出去的时候,连看门的张叔都给我挤眉弄眼的。
若让他们知道皇上和我离经叛道的关系,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我叹息,牵了马,去看护城河边的柳,谁知道我当初发誓跟随赵晨曦时,就打算终身孤老了?
今日早起,其实很有原因。
大月和国王上月底派了使者缴贡,并且修书一封,其中言辞恳切,很有意结盟。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是,这支缴贡使者团为先遣团,主团将于下月护送大月和第十七公主哲珊弥尔初八抵达京城,愿与我国永结秦晋之好。
初八,就是今天。
皇后上月初才下葬,全国上下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皇上这次和亲是无论如何不能进行的。
我低头思索,突然听到京城四十里外礼炮轰响,震撼的整个京城都醒了过来,恍惚抬头,见天空之中有青烟升起。纵身上马,知道那公主,已经在京城外驻扎了。
可怜哲珊弥尔公主,还不知道自己还未到达殿堂,就已经被拒绝了。
宫廷之中,很少有如此热闹的日子。整个宫殿或者说整个外殿,延续几个小殿都完全按开放,里面热闹的翻了天,管他是谁,都乘机喝上一杯,肆意闹腾。
主殿之中亦是如此。哲珊弥尔公主穿着大月和国的服装,把整个玲珑年轻柔软的身体紧紧勾勒出来,领口极低,露出雪白的颈和胸,展示着自己傲然的魅力。她用纱巾遮住脸,连同眼睛,一直静静坐在皇位左下第一个位置,所有的应酬都交给身边的节度使。离我这里还有好远,无法在吵闹中听见皇上和她还有她的节度使在交谈什么。我转过身去,并不想知道。
宴会过了两个时辰左右之后,突然听见一连串放肆不修边幅的大笑,轻灵脆巧,好听得几乎不能让人说她失礼。我很快意识到,那是哲珊弥尔公主的声音。
“是吗?”她慢慢站了起来,“那尊敬的陛下,照您的意思,我是不可能成为您的妃子啰。”
大殿寂静了下来,因为她的原因。
“很抱歉。”皇上依然带着微笑,点头,“朕实在无奈,朕爱皇后,实在无法割舍。伤心欲绝,无力其他。”
公主低头想了想。我却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侮辱,心里难受。
她又抬头:“那么,陛下,您可以弥补我的损失吗?”
“弥补?”皇上问。
公主突然出列,站在大厅中央,抬手,扯下脸上的纱巾,露出一张绝然美丽的面孔,微卷的红发,挺翘的鼻梁还有鲜红的嘴唇。任谁都会心动。
“圣朝和大月和国,本是一家人。就算我不能有幸成为陛下您的妻子之一,相信父亲也不会感到悲伤。”
“唔?”皇上似乎听出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请陛下允许我在您智慧聪明的臣子中选择丈夫。”她说。
“呵……”皇上给她逗笑了。“公主你很有趣。坦白说,你一开始就没希望嫁给朕吧?”
“谢谢陛下夸奖。”公主微微笑了起来,“临走之前,父亲已经知道您最深爱的妻子去世。他告诉我,您一定不会舍弃自己的爱人。”
“呵呵呵……”皇上愣了一下,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很久,“好好,聪明的公主。朕就答应你,只要是我的臣子,随便你选择,他已经是你的丈夫了。”
““谢谢陛下。”她鞠躬,然后在大殿里环绕走动,许多人拥挤到她的身边,她只是微微一笑,我猜想她明白那些人只是贪恋她的美色。
真奇怪。一群男人被一个女人挑选,他们怎么还乐得出来?
“喂喂,就是你了。陛下,就是他!”我抬头,看见一只白嫩的手指指着我的鼻梁,公主转身对皇上说。
我放下酒杯,缓缓去看皇上,他的脸色一片漆黑。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
他靠在躺椅上看书,半晌才回我:“君无戏言。”
“皇上!”我近乎哀求,“臣自跟随皇上以来,就未曾打算娶妻生子。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么说,你不娶妻生子,是朕害了你?”他不耐烦的问我,“你把自己的事情都要推到朕的头上?”
我心口窒息,微微喘气,才回答:“陛下,臣心如何,您难道不明了。臣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最清楚。您是皇上,传承血脉,眷养后宫三千,臣无法阻止。难道臣自己决定孤老,皇上您都不准允许?”说起来,有些酸涩,淡淡苦味在舌尖滑开。我低下头,搭上他的手臂。“皇上,臣只愿意追随您呀。”
他低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难道朕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命令吗……
我沉声问他:“臣的心意,真的不如皇上的面子来的重要吗?”
他的手臂霍然绷紧,甩开我的手,站起来,冷冷看我。“单瑞雪,你越来越放肆了。”
我跪地苦笑:“臣怎么敢?”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高不高兴,朕要你结婚,你就给朕去结婚,”他放下手里的书,深深吸气,似乎是极力忍耐着怒火。
他走到龙案后,扔了一份文书给我。
“时辰日期,都在这里写了。本来打算下午下一份旨意,既然你在,就拿去,好好给朕看好记牢。要是你忘记了,朕自然有办法让你记住。”他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句句都打在我的心上。看那文书,明明是熟悉的清秀小楷,却如此模糊,拿着纸的手也轻轻颤抖起来。
“皇上——”
“够了!那哲什么公主在外面顺阳殿里等待着,你过去伺候吧。”他说完,挥手让我离开。
“单将军!”
我回过神来,往后踉跄退了一步,看着前面那张脸,微微发胖,但是十分丰腴,红色的头发打卷,鼻梁高跷,眼神流光溢彩,相当有活力。
“公主。”我呼吸,很恭敬的回她,“公主有什么吩咐。”
“你似乎有些恍惚。和我一起这么无聊吗?”她皱皱鼻子,我心里暗暗笑了起来,那天在大殿上她很有架势,没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不过十六岁。
“并没有。”我摇头。
她看我,困惑,然后嘿嘿笑了起来:“相公。”
“公主!”我脸色顿时变了,“公主请自重。”
“自重?”她抬手就要抱住我,被我挡住,抓住她的手腕,我皱起眉头。
“公主,这里不比月和,公主要为自己找想。”
“痛死了!放开我啦!”她根本不听,一味挣扎。我愣了一下,并没有很用力的抓住呀。就这一恍惚,她钻到了空子,踮起脚尖,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得意的大笑起来。
“你!”我又气又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呵,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哈,我们月和国的士兵,都说将军可怕如同夜叉,冷酷如同冰山,没有感情毫无仁慈。杀人如麻,连小孩子听了你的名字都要哭泣。我要是回去告诉他们,我让将军尴尬又无可奈何,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崇拜我呢。哈哈哈!!”她斜倚在我的身上,笑到没有力气。我突然平静了,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刚刚的举动,其实是鼓起勇气才作的吧。
“我很抱歉。”我说。
“嗯?”她有些惊讶,“道歉作什么?”
“两军交战,我无可奈何。”我不杀人,人会杀我。
“说我理解你,是假的。”她低声说,“你知道我国多少人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笑了出来,她若同情我,那才是假惺惺,这公主,真的不同一般。
“哲珊弥尔公主——”
“别叫我这个名字。听起来讨厌。”她皱皱鼻子,“叫我蓝铃。”
“蓝铃?”是边疆常长得那种野花。
“……是别人帮我起的名字。”她说,“不太像月和国的名字,也不太像你们国家的名字。”她突然抬头笑,“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
我点头。
“本来呀,和亲的公主并不是我。只是她不原意远离家乡,我顶替了她。”
这件事情并不是秘密,两国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她抬头,靠着我,看遥远的某一处,天边正是彩霞燃烧,绚烂的不正切,“我很想很想看看楚轩嘴里那个国家,看看楚轩最敬畏的单瑞雪……”
楚轩?!
拉弓展翼,粗狂热情的那个汉子。
自愿杀敌冲锋的那个勇士。
伤亡薄上,淡墨书写的一个名字……
“还有……”她轻轻地颤抖,捂住嘴,我看到泪水,瞬间放射出灿烂的彩云,划出一条迤逦的光彩,滴落在泥土上,“还有他最最珍爱和保护着的土地。”
“他不是已经——”等她稍微平静,我试探着问。
“他没有。”她吸吸鼻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开口说话,“他当时只是受伤。黑衣军一站之后,他受了伤。混乱之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结果,被我捡到了。”她苦笑,“很老套的故事。”
我没有插嘴,只是扶助她的肩膀。
“反正我不管,喜欢就是喜欢了。我不管月和和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也不管国家民族,我就喜欢他,我只爱他,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她轻声笑了起来,手按住自己的腹部,“还要他的血肉和我融合。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呢?”
你是一个倔强的人。
我心里说。想到她刚才的泪,我知道那必定不是一个好结局。
“后来,我哥哥统领的那只队伍还是发现了他,我们被逼到一个峡谷,峡谷下是汹涌的昆侗河,我看着他飞身扑向那河水,河水咆哮的,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他为了保护我,自愿投河自杀了。”她咳嗽了一声,“我很伤心,可是孩子还在,生命也还在。所以我要活下去。只是如此而已。”最后的一句,轻微的比风都缥缈,却重重的打击我心。
只是如此而已。
真简单,却沉重的理由。
“蓝铃。”我抱住她,她愣了一下,抬头看我,“嫁给我吧。”
“嗯?”她困惑,“我不是选了你吗?”
“那不一样。当时我不甘愿,现在我心甘情愿。嫁给我,孩子就由我来照顾,好不好?”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人是无法承担太多的痛苦的。既然是楚轩的孩子,楚轩的妻子,就由我来照顾,给她依靠,给她保护,也舔自己的伤痛。
她看我很久,臂膀环绕我的脖子,窝在我肩膀哭泣,完全松弛了下来:“那你娶我了吗?”
还是个,孩子啊。
我用力抱紧怀里温暖的身体,柔软的超乎我的想象。
“对呢。”我轻声说。
那时候,我几乎把我的君、我的主、我的爱人、我的恩人都抛开去,遗忘掉了。
那是,我的疏忽。

“将军,皇上请您过去。”福公公依然照旧的来找我。
我正在府里忙着核算婚事的花费,计得焦头烂额。来来往往都是新雇的短工,又不会做事情,满将军府一片混乱。
“啊?”我愣了愣,“皇上又找我?”
“是……”福公公小声赔笑着说,“皇上说是几日不见想念的紧呢。”
“不去啦!”小福跳出来,“我家主子不去。”
我正在思考,被她一打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再加上她说话冲得很,福公公怎么说都是皇上身边的人。
我皱起眉头喝了她一声:“小福!”
“啊?”
“哎!”
福公公战战兢兢的应我,小福在一边不耐烦地看我。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两个人都姓福,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笑死你最好!”小福恼怒,拿了手里的东西就打我的头,也没想过是什么东西。“当”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啊啊啊啊!!!”她开始尖叫,丢了手里的东西就上前扶着开始摇摇欲坠的我,“爷呀,是我不好,我没看清楚,没想清楚。”
我抱着头,不理她,虚弱的坐下,偷偷看了福公公一眼,他脸色煞白,似乎是被吓倒了。过了半晌,我才慢慢开口,说话的声音似乎一丝气都没有了:“公……公,你也看到,今天,就带我给皇上告罪吧。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末了还猛咳嗽了几声,开始喊痛。
福公公看我难受,安慰了几句就回宫去了。
“走了吗?”
“走啦。”
“真的?”
“真的!我说将军,你别把体重都压我身上行不行,你重死了!”小福推开我,气鼓鼓的看我。
“哎呀,我痛死了。”我又扑上去,一把抓住她,使劲揉她的头发,小孩子,今天我非报复你不可,每天给我梳头都和扒皮一样痛。
“痛什么痛呀!我知道你练过铁头功!别说我这个铜茶壶砸上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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