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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的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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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记得的,还是忘了好。”
那人声音很年轻,但冰冷得让人发怵。鲁扬看到那只手伸向自己的耳边,那只黑色的虫子便顺着爬进,他全身恶寒,手足冰凉。待耳边那酥麻的感觉过去之后,人也已经陷入了昏迷。
“真是麻烦,杀了岂不是更方便。”
黑影冷笑地看着怀里的孙昊阳,他黑色的衣袍中露出几乎触地的长发。他低首看了看面色发白形容枯败的孙昊阳,继而眼中的笑意凛凛一寒,
没想到你心中之人如此不济,活该你把自己弄得这副不生不死的下场。我倒想很想看看这个令你痴心一片的男人对你又有几分真情,
楚归鸿,这次要是你玩输了,后果可得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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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夜宴尚未结束之时,凤怀璧就已经得知孙昊阳‘越狱’出逃以及鲁扬被发现晕倒在天牢外的消息。虽然在面上已经竭力保持镇定,然而苏远回还是隐约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因为他看到突然闯进的禁卫在凤怀璧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凤怀璧的酒杯微微晃了一下。
细微到几乎让人看不出的破绽还是被苏远回看在了眼里。他表面上装作并不在意,其实目光就一直没有从凤怀璧身上移开。结果真如他所料,宫中确实有大事发生,宴会还未结束凤怀璧就将禁宫侍卫副统领遣走,而且苏远回仔细看了一圈,席间鲁扬也一直没有出现。
到底是什么事让凤怀璧如此紧张?
宴会散席之后,苏远回看到凤怀璧急急忙忙离开,他在回别馆的路上也看到相国晏溱匆匆赶来。这个人之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这一次在宫里遇上,苏远回差点没有认出这个大鹓国的三朝元老。还是晏溱偷偷向他使了个颜色他才想起这个人正是几年前自己在北方结识的老人。
“殿下,您在看什么?”
领着苏远回向别管走去的宫人看到他停下脚步久久未动便开口询问,苏远回此时正有心事,一时间没有听到他的话,直到他轻轻牵了牵自己的衣角苏远回才反应过来。刚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只听到宫墙外有起伏如潮的琴声渐次传来,他循声走了两步,宫人诚惶诚恐地跟在他后头,苏远回听得入了神,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人在弹琴?”
宫人开始未注意到这琴声,听他问起这才注意到,“哦,是子卿公子吧,”
“子卿公子?”
苏远回好奇地向那宫墙里张望了一眼,正好望见坐在阁楼上弹琴的子卿。与今夜宴会上所见的大鹓歌舞不同,这琴音单薄又寂寥,似是有着无限怅惘之意,
“殿下是要进去么?子卿公子是陛下的画师,平日里很少与人往来,像今夜这么热闹的场面他是避之不及的,总之是个怪人。”
宫人见苏远回似乎对子卿颇有兴趣,便赶忙讨好道,“殿下要想见他,让奴才去请他出来便是了。”
“不必,我怎好扰了他的雅兴。”
苏远回淡淡一笑,目光仍是有些不舍得收回来。他望着那楼上白色的人影,随口低吟了一句,“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宫人虽然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可是这话中似乎暗含情意,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夜风忽起,琴音乍然而断,正欲离开的苏远回蓦然停下,深深向后看了一眼,
只此一眼,竟又不经意地带起了心里的无限感慨,
这琴音不祥,恐怕弹琴之人是心有记挂,情有所扰吧。
“我这话的意思,只有四个字。”
苏远回慢慢叹了口气,“情深不寿,这位公子怕是有心结未解,哪日得空得我来开解开解他。”
宫人闻言,傻笑道,“哪能呢,子卿公子正得陛下恩宠,一介布衣之身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做梦都该笑醒了吧。”
听到这话,苏远回并未反驳,只是暗藏深意地一笑。负手从水榭外走过。他还未走出去几步就感觉到面上发上一片冰凉,再抬首一看,竟是下起了夜雪。
这大鹓的冬雪果然与北方不同,绵柔得没一点力气,这样的雪即便下上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看到冰封千里的壮观景色吧。
“啊呀,居然下起雪来了。殿下等等,奴才去借把伞来……”
宫人说着举起手臂就要往回跑,可是苏远回却像未听见他的话一样,径直大步向前走去,
“殿,殿下,等等奴才……”
墙角的香雪梅梅香暗出,幽幽地带出点空灵的诗意。被雪落了满头的苏远回越走越快,两边的宫墙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可是他在疾走的时候却俨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大概也只有这雪的味道能让他回忆起一些北方家乡的感觉吧,
“太医怎么说,鲁扬醒了没有?”
和这边悠闲的苏远回截然不同,凤怀璧赶到天牢外的时候,晏溱早已经等在这里。几具侍卫的尸体被陆续抬出来,太医们也纷纷摇着头从天牢里走出。他们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凤怀璧面色不善地立在那里,吓得赶忙给他跪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大鹓天牢连个人都守不住?”
听到消息后就一直悬着心的凤怀璧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地上跪倒的人,然后大步向天牢走去,谁知其中一位御医膝行到凤怀璧面前,拦住他道,“陛下,这天牢乃是污秽之地,不宜圣驾步入……”
“朕从前沙场征战,在尸骨堆里爬过也不见得如何,现在倒是精贵起来了。”
凤怀璧冷笑地挥开御医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像天牢里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晏溱在这御医的身侧听了一下,只看到他伸出手将什么东西塞到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只黑色的,干瘪的小虫。
晏溱在黑暗中微微地勾动了嘴角。手掌一合,那黑色的小虫便化作了粉末,与落下的雪一起散在风中,
牢房里的人一时间都走了干净,只剩下还没从变故里缓过神来的鲁扬。凤怀璧走进来时他还在拼命回想当时的情景,可惜记忆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任他想破脑袋也记不起一星半点来,只依稀记得自己昏倒前是在跟孙昊阳说话,之后的事竟是像被人生生抹去了一样。
“陛下……臣,臣……”
“他应该不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未等鲁扬把话说完,凤怀璧就打断他直切要害道,“当时是不是有人偷袭你?依朕看,孙昊阳应该不是自己离开而是有人带他走的。”
“陛下明察,孙昊阳越狱这件事,臣确实一无所知。”
鲁扬虽然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当时与孙昊阳正说着花,他言语间的意思自己听得出来,就是宁愿死在牢里也不肯离开,那种眼神是做不得假的,分明已经是万念俱灰不报生念了,况且自己也已经言明凤怀璧并不想要他的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偷袭自己越狱逃走的绝对不可能是孙昊阳,
“朕想也是,你受袭在先,失忆在后,显然是有人想要遮掩身份。”
此刻的凤怀璧说话的语气里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实在让人很难想象他方才在大殿上听到消息后一瞬失神的反应。连鲁扬都不敢相信在孙昊阳的事情上他居然会冷静到这种地步。
“要掩饰身份的话,直接把人杀了岂非更容易?”
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无知无觉地昏倒在牢房里,差不多等于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如果那个人想杀他或者是想杀孙昊阳,那都是易如反掌之事。
他话音刚落,晏溱就步入牢房,跪在地上的鲁扬第一次这样抬起头去看晏溱,这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人平素里就是不苟言笑,在群臣中颇有威慑之势,尤其在今日,鲁扬心知这次事难善了,这个一向铁腕的相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陛下,老臣以为这件事牵涉甚广,不宜草率行事。但陛下大婚将至,宫内外又有大小事宜需要操心,所以这个案子老臣请旨亲办,”
晏溱看了一眼地上的鲁扬,目光里尽是不屑,“至于鲁大人,老臣听闻陛下将刺客的案子交给鲁大人来办,老臣当初便以为此举不妥。毕竟这个刺客当年曾在陛下的王府上做了一年多的食客,与鲁大人也算得上同僚。后来他不知何事锒铛入狱又劫陛下私逃,有此可见孙昊阳这个人根本是天性好恶,不知悔改,这一次老臣来办他的案子,势必将他捉拿归案,以儆效尤。”
听完晏溱的话,鲁扬心里猛地一沉。这件事他从未听凤怀璧提起过,那时候他记得王爷领旨入宫,一直在宫里住了很久才重新回到王府,回来之后就听说孙昊阳已经离开。其中的前因后果凤怀璧不说,谁还敢问。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件事之间居然互有联系。孙昊阳因何事入狱,又为何要挟持凤怀璧出逃,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宫里把这件事隐瞒得这么紧,连他这个王府的总管都不毫无所知……
“老相国,你的意思是在说朕跟这个刺客也有私交?”
这些陈年旧事被人提起时仍是会有心痛之感的凤怀璧强压住心头的火气,阴着脸走到晏溱的面前,“老相国对宫里这些旧事知道得还真是清楚,朕今日总算是知道老相国对朕有多用心了。”
晏溱一听话锋不对,刚想改口,可是转念一想,凤怀璧此举无异于证明他对孙昊阳仍有私心,之前他让鲁扬接手刺客一案,应该就是想放孙昊阳一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
看来他让百里胤把孙昊阳带出皇宫是正确的。凤怀璧心里只要还有这个人,日后就算女儿入主东宫,在凤怀璧的眼中心里也不会占有什么位置。
凤怀璧从前一直都没有迎娶王妃,这么多年中一直都是单身独处。直到两年前孙昊阳出现……
如果他是天生碰不得女人的,那么自己的女儿嫁入宫中岂不是要活活守寡?
凤怀璧心知这个晏溱老谋深算,心机不浅,偏偏自己又逢乱世登基,短时间内不得已要依靠这些老臣稳住朝政。至于他那个待嫁的女儿,凤怀璧倒是乐意用她来做挡去朝臣们进言劝谏充盈后宫的借口。若这女子安分守己,凤怀璧也不介意与她举案齐眉,做对“恩爱”夫妻,怕只怕她会是第二个兰妃,耐不住宫中寂寞做出失德之事。
鲁扬夹在这二人当中,心里忐忑不安。孙昊阳失踪一事虽然自己也是受害者,可是在这大内禁宫弄丢了犯人始终是他的责任。如果晏溱借机刁难,自己是死活躲不过去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别的盼头,只望自己这一错,万万不要连累了凤怀璧。其他的也无所谓怕不怕了。
“近来朕的大婚临近,还有不少事要劳相国操心,所以这个案子朕会另有安排,老相国就不必过问了。”
“这……陛下如此体恤老臣,老臣受宠若惊。回府之后定好生准备,不负陛下所望。”
此话一出,晏溱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但这种时候他也知道不能拂了凤怀璧的意思。这么多年来浸淫官场,什么时候改进该退他还是把握得住的。
凤怀璧嘴上说查,其实心里巴不得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
晏溱这么一想,越发觉得今日的事自己是做对了。如果不把这个孙昊阳从宫里弄走,以后还不知要惹出什么荒唐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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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从昏迷中醒来的孙昊阳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有些不适的身体想活动一下,可是他才稍一抬手臂就感觉到身体被人用力箍紧了,勒得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熟悉得让他有些害怕,那双即便在梦里也会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是属于一个他决意今生都不再去见的人的……
“小,小侯爷……”
冰冷得有些异常的手臂环过孙昊阳的身体,像是确定了他无法脱身之后躺在孙昊阳身后的人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重新埋首在他散在身后的长发里,安静了许久都不出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我后悔了就跑来追你。这么说你心里好过些没有?”
语气里显然带着一些不耐的楚归鸿在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之后,蓦地翻身坐起,将欲起身的孙昊阳猛地按回床榻上,孙昊阳消瘦得厉害的脸上此时已经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尤其在对上楚归鸿那双神色莫名的眼睛,似乎有种避之不及的畏惧感,
“你怕我?”
手上的力气不由加重了一些,痛得孙昊阳几乎皱起眉头,
“你还记恨我打了你一掌?”
看在心里尤是不忍的楚归鸿忆起当日被自己一掌击中要害呕血不止的孙昊阳,再看到眼前这个风采渐失的人,心里又恨又苦。他从前是为了自己才假意接近凤怀璧,可是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只想与他归隐田园了此残生,他却对自己说他放不下那个几乎长他十岁的男人。他难道就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把他留在身边。
就算用上不光彩的手段,就算,要两败俱伤也绝无怨言……
“小侯爷,大鹓对你来说太不安全,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孙昊阳的脸上,赫然可见的五只指印在他惨白的肤色上尤其触目惊心。被打得撇过脸去的孙昊阳半垂着眼睫故意避开楚归鸿的目光,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是冰凉一片。
楚归鸿从前就是再气也不会对自己动手。这两次,怕是自己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了。可是,他也是把自己逼到绝境后才恍然明白自己心里最放不开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才不再犹豫,抱着宁愿一死的心情离开楚归鸿,回到凤怀璧的身边。准备好承受他一切的怒火的报复,便是一死也绝不退开。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连恨都觉得累了。
无心无情,无爱无怖,他不要他了,是真正的,彻彻底底地不要了。
孙昊阳伸手想去掰开楚归鸿的手,可是手还没碰到是觉得发顶一阵刺痛。是楚归鸿硬生生扯住他的头发,痛得他几乎不敢别开脸去。就着两人这个姿势楚归鸿不留余地地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接受自己的吻。孙昊阳原本还在挣扎,然而他一动楚归鸿就越显粗暴,他卡住孙昊阳的手就如铁钳一般,另一只手将他松散的腰带抽出来,把压在床头的两只手紧紧一束,孙昊阳大惊之下抵死顽抗,楚归鸿气急本还想再动手打他,但是一看到刚才留下的指印,手便停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侯,侯爷,你别这样,我们……唔……”
再度被强吻得险些窒息的孙昊阳这次是真的急了。楚归鸿已经褪开自己的外衣,再往下……
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久前还对凤怀璧信誓旦旦地说他是自己的。怎能一转身就……
“啊!”
口中突然一痛的楚归鸿惨叫了一声,猛地推开孙昊阳坐起身体。捂住嘴的手掩不住口中流出的血,他讷讷地看了一眼掌心的血迹,愣了半响,脸上由震惊渐渐转冷,嘴角那一抹血色尤显凄艳,
看着眼前的楚归鸿,孙昊阳心中又惊又怕,他顾不了其他,趁机翻身撞开楚归鸿,整个人滚落床下。他双手被束,行动自然不便。如果此时楚归鸿出手定能捉他回来。可是楚归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不起,
“你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去?”
像是在问孙昊阳,又像是在自语。孙昊阳听到他的话,刚想点头就看到楚归鸿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上,“要他还是要我,我让你选,孙昊阳,机会只有一次。你想清楚。”
他说罢,寒光从脖子上轻轻一扫。孙昊阳见状险些失声大叫起来。
“侯爷你!”
“你选吧,”
说完这些话后,楚归鸿也好像是用尽了力气,孙昊阳这时候才看清楚归鸿的脸色比自己想象中还差。那是一种近乎死灰色的白,是久病不愈的人才会流露出的虚弱之色。难怪方才碰到他的手臂时会有那么不寻常的感觉……
“小,小侯爷,你是不是病了……你……”
孙昊阳只要一望见楚归鸿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就不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两人之间即便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可是心底的情意还在,孙昊阳对他多少是负疚的。现在被他逼到这个境地,心里更多的不是厌恶而是无奈。
这个人对他的执着,又何尝少过自己对凤怀璧的?
楚归鸿掩在袖中的手一直没让孙昊阳看到,那只手臂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方才他欲对孙昊阳用强其实已经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百里胤种在他身体的毒怕是又要发作了……
“你少废话!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
从手臂蔓延上来的痛感让楚归鸿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匕首。眼前也有些阵阵发黑。可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倒下去,他还没有听到孙昊阳的回答,
他不甘心输给那个替身……
“小侯爷,我……我……”
咬紧的双唇溢出血来,可是目光里却是楚归鸿从未见到过的坚决。在床前面向他重重跪下的孙昊阳将额头贴近地面,朝着他深深一拜,
“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小侯爷如此用情,我愿拿命偿还小侯爷的恩情,我……”
言尽于此,孙昊阳已经无言以继。因为他在楚归鸿的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绝望,那是他曾在凤怀璧的眼睛里看到的自己。
他的心痛绝不会比自己少,只有万念俱灰的人才会像现在这样连笑容都是悲哀的。
“这就是你的选择?”
已经被伤得麻木的心只不过是再被刺伤一次。可是这一次,他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给自己疗伤了,因为已经连自我欺骗的理由都一并失去了。
他望着面前的这个人,渐渐地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到他已经想不起从前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说笑,哄着自己开心的孙昊阳是什么样子的。
“好,好……”
几乎已经支持不住的身体在不住的大笑中簌簌发抖,手中的匕首只差一点就要划破皮肤,孙昊阳趁着他神智狂乱的当儿猛地挣开束住自己的腰带,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血色横飞,他飞身上前一把握住楚归鸿手中的利器。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偷袭’并未受到楚归鸿的抵抗,他只是在自己冲上来夺走匕首的一刹那忽地颓然倒下,
“小侯爷!”
透过那张气息奄奄的面孔孙昊阳隐隐感觉到什么。怀里的这个身体冷得太诡异,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小侯爷你怎么了?你醒醒!”
手腕上的伤口火辣辣地在疼,可是比起眼前这个没有一点生气的楚归鸿那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他慌乱之间看到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楚归鸿的衣衫,想帮他擦去却无意间掠起了他衣袖的一角,
只此一撇,惊得孙昊阳心骨透寒。
那条手臂上隐约能看到几团黑气,等他解开楚归鸿的外衣再一看,胸口的地方也已经聚拢了不少。这分明是毒气攻心之相!
孙昊阳震惊之余便急忙运指点穴想护住楚归鸿的心脉,可是他手指还未触到楚归鸿就感到指间一片酥麻,他抬手一看,一枚细小的银针赫然扎进他的指尖,
厢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孙昊阳本能地将楚归鸿护在自己身后,然而门外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却是想根本没有看到一脸戒备的他一样,面无表情地大步走了进来,
“谁准你动他的?”
孙昊阳还来不及开口,百里胤已经一掌杀来,他扬手去挡的刹那嗅到那掌风带毒,这才想起这个人自己曾在鬼门中见过,
鬼门中向来只有百里一族的人行踪神出鬼没,整日与毒为伍。且这一族人每一代只有一个传人,而这个传人更是以上一代的人性命换来。因而百里家的人素来冷酷无情,心无牵挂,
百里胤本来就没有把孙昊阳放在心上,一掌劈开他之后直奔已经晕死在床上的楚归鸿。他一手将人托起,一手冲怀里摸出一粒丹药塞进他的口中。孙昊阳只当他要对楚归鸿不利,翻身向前要再夺人,百里胤冷冷一笑,把人紧紧裹在自己的黑袍中,然后一掌对上孙昊阳,
两人这一对掌,功力稍弱的孙昊阳自然不敌。他虽想撤掌可是却被百里胤紧抓不放,
“凭你也想救他?真不知你这废物是哪里好,能叫他这么死心塌地跟着。”
他说罢,掌中气力一聚,孙昊阳一时不防被他震出数步之远。他本还要上前,但看到百里胤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楚归鸿口中时,他便顿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你,你对他做什么!”
其实不用多问孙昊阳心里也猜得到。被百里家的人用血控制的人,下场往往只有一种……
“这个药人我喜欢得很,若让他早早死了,我拿谁去喂我的蛊虫。”
10
10、第 10 章 。。。
“你说什么?!”
孙昊阳心中的猜想被百里胤亲口证实之后,先前的震惊已经全数转化成了愤怒。不管楚归鸿曾经对他做过什么,可是这个人毕竟为他放弃了一切,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自己说什么都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我听他说你出身鬼门,既然如此就应该知道与百里家的人作对会有什么后果。别逼我动手,想多活几天就给我安份一点。”
见孙昊阳面色发寒地要再动手,百里胤已没了与他周旋的兴趣。今日楚归鸿发病似乎比他预想中还要早了一些。看来贸然用这个尚未忘情的人来做药人果然是自己失误了。
不过这样说来,驯服他的过程应该比往常会更有乐趣吧。
眼看着百里胤抱着楚归鸿就要走出去,孙昊阳一追出就被守在门外的两人挡了回来。看那二人不过是普通的侍卫打扮,孙昊阳以为他们武功平平,没想到一出手竟被那两人招招逼人地打退回来。孙昊阳这才仔细打量起二人,这一看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两人面堂发黑,神情木讷僵直,不似活人。这两个人,根本是已经被百里胤的蛊毒控制住的尸人!难怪方才自己出手时他们只攻不受,全然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他从前在鬼门时就听说过这些尸人的厉害,更知道宗主夕景华曾下过严令不许百里家再用活人研制这种蛊术,没想到今日居然会亲眼见到。
“百里胤!你别走!你想把小侯爷带到什么地方?!”
心急如焚地孙昊阳真恨不能与面前这两个尸人拼了,可是他们一身带毒,若是自己与他们硬碰,只怕到不但救不了楚归鸿,连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
百里家的毒,那是这世上最碰不得的东西。只是,楚归鸿为什么会落到百里胤的手上?依他的性子,便是死都不可能甘心去做百里胤试毒的药人啊。
更奇怪的是他为何要把自己囚禁在这里,自己与他分明只是初识,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看他对楚归鸿的态度应该不可能是为了他将自己从天牢救出,难道此举的背后还另有用意?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一是要把小侯爷从百里胤手中救出,然后……
想起宫里那个决意不再原谅自己的人,孙昊阳不禁怅然,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天牢之后恐怕更不会相信自己之前的辩解了吧。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现在的凤怀璧对他已经再无信任,自己在补救这份缺失的信赖前让他更加失望了。
刚才在楚归鸿的逼问下他已经越发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可悲哀的是自己这种心情凤怀璧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再过两日就是凤怀璧的大婚。到了那个时候,他身边有如花美眷,也许渐渐就会把自己忘了吧,
其实即便没有那个即将入住东宫的女子,也还有子卿陪在他的身边。那自己呢,又算什么?
一段破损得补不回去的记忆?还是不堪回首的耻辱?
煎熬之中的孙昊阳突然感到剧烈的头痛像是要让他的思绪断裂一般,原本还记得清楚的一些画面蓦地就变得模糊起来。他不堪剧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的手指几乎都要抠进头皮一般,他粗粗地喘息了两声,整个人斜倒下去,
太疼了,怎么会这么疼……
蜷缩在地上的孙昊阳已经疼得不能动弹,脑中好像有什么在迅速地流失,还来不及捕捉就像幻影一般散去无踪。凤怀璧的样子在脑海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一阵惶恐,全身震颤着从地上挣扎坐起,
“唔……好疼……”
只要一用力去想思绪就会立即被拉断,直到他慢慢放弃不再去想……
“为,为什么会这样。”
在铜镜中看到自己印堂发暗,如方才的楚归鸿一样,几小簇黑气直窜上天门。孙昊阳认得这是中毒之象,当即点住自己身上的要穴,然而这却并未减缓他的头痛,脑中很多过去熟悉的影像一一浮现,然后迅速消去,
连与楚归鸿相处的那些记忆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退。
“王,王爷……我不要……”
不能不去想他,可是只要一想起,必然是痛楚难当。
不要忘记他,不要……
空洞茫然的双瞳里写尽了孙昊阳最后的绝望,他在一片混沌之中仿佛隐约看大那一年雪落冰封的沐阳城,凤怀璧一身锦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
王爷,别走……
一滴泪,像是落入雪中,再无迹可寻。他看到凤怀璧又慢慢走远,笑着,从他的视线中退出……
“陛下?陛下!”
连声的叫喊让困倦的凤怀璧不满地睁开眼,目光所触及的地方,桌角处平躺着那枚掉落在天牢里的玉牌。
那是孙昊阳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从前那些与他有关的东西都已经付之一炬,唯有这个是他拼死救下的。可是,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其实兜兜转转,一切不过是回到他们尚未认识之前。以后,他的那些玲珑心思,如莲灿舌都不会再费心用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拒绝对他而言不过是高难度的挑战而已。总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还能扭转乾坤,哪里知道一颗心伤得太重了即便愈合也会留有疤痕。
他的欺骗和背叛都不是感情和时间能够磨灭的。他是心里再喜欢的人也不能容忍。
“陛下?更衣上朝么?”
内侍站在凤怀璧的身侧许久,见他一动不动这才出口提醒。凤怀璧的目光从那玉牌上收回。一刹那的温柔在逐渐冷漠的眼神里消弭殆尽,末了,他站起身来,走到香炉前,把它重重地丢进去。
知道孙昊阳失踪之后,他确实担心了一阵,可是在鲁扬醒来之后他整理好了头绪才缓过神来,对方只杀了守备的侍卫却没有杀鲁扬,可见是只想救人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如果他们欲对孙昊阳不利,大可不必几经周折把他带出天牢,加上鲁扬的记忆被人以诡术消去,足以见得这次的劫狱如果不是孙昊阳策划,那也必然是他同党所为。
鬼门的人不可能闯入禁宫把人劫走,那么与孙昊阳联系最大的,就无疑是安国侯楚归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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