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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秋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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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铿越看越喜欢,脸上一直带着愉悦的笑意。等蔡霖穿戴好了,他才站起寿来,让宫人们侍候自己穿衣,云龙经天十二章吉服、九龙玉毓冠、金丝九龙履,与蔡霜身上的服饰是配套的帝后大礼服,穿戴起来甚为繁琐,但皇权威严尽显,让人一望便肃然起敬。

等到把两人拾掇好,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大臣们携眷陆续来到宫中,男人们自然在前殿中三三两两地闲聊,女眷们都先到慈宁宫去叩见太后,有的是太后亲戚,还带着年少的子女去拜见,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前堂后宫都是一片笑声。

第 64 章

夜色中风雪弥漫,整个京城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宫墙里更是喜气洋洋,那些欢乐的笑声随风飞扬。

乾安宫里却很安静,没人敢来惊犹,欧阳铿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蔡霖,越看越觉得他就如美玉雕出来的人,漂亮得难以形容。蔡霖倚着软垫,悠闲地喝茶,任由他看了又看。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光泽,不再像过去那么苍白,看上去比过去几天都要有精神。

刘福在一旁候着,不时注意屋角计时的漏刻,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低声提醒,“皇上,该起驾了。”

欧阳铿点点头,起身走过去,握住蔡霖的手,带着他一起走出宫门,乘上御辇,向专门举办各种仪式或大宴国宾、群臣的礼宸殿行去。

此殿就在金殿之侧,离乾安宫不太远,两人笼着银狐披风,蔡霖抱着手炉,坐在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御辇中,并不觉得冷。欧阳铿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伸手抚了抚他的颊,微笑着说:“等会儿上殿,你跟着我,就坐在我旁边。”

蔡霖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他淡淡地道:“我不想给太后磕头,如果一定要我跪,我就不进去了。”

欧阳铿怔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蔡霜目光沉郁,低低地“嗯”了一声,“其实,金嬷嬷主动跑去投案,我就猜到了。”

欧阳铿搂住他的肩,诚恳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朕。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蔡霖没再吭声。御辇随即停下,刘福在外面禀道:“皇上,到礼宸殿了。”

欧阳铿带着蔡霖下来,对他说:“你身子不适,朕特准你免去一切礼仪,不参不拜。”

蔡霖并未谢恩,只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欧阳铿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开心点,万事有朕。等过完这个节,朕会好好料理那些事的。”

蔡霜看着他,忽然说:“你是个好皇帝。”

欧阳铿愣在那里,半晌才愉快地笑起来,“这句话比那些朝臣的歌功颂德要动听碍多,我很开心。”

蔡霜牵了牵嘴角,笑意很淡。

走到殿门口,刘福抢先进去,在里面大声宣道:“皇上驾到。”欧阳铿这才放开蔡霜的手,在晏九的侍候下解下披风,然后收敛笑容,气度威严地缓步走入大殿。

除了太后仍然端坐不动外,群臣及后宫众佳丽全都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蔡霜让晏九为自己取下披风,然后慢慢走进去,站在丹墀一侧没动。

欧阳铿沉声道:“众卿免礼,平身。”等众人谢了恩,起身退回去坐好,他才向一旁的蔡霜伸出手去,示意他上来。

蔡霖犹豫了一下,便缓步走上丹墀,站在他身旁。他的衣冠皆为皇后制式,一亮相便引来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是心中剧震,有几个性情耿介的大臣差点跳起来直斥其非。历年来,因为衣饰不符合现制,杞下僭越之罪的人都是被判斩立决的,而那还只是小错,像蔡霖这般以五品小吏的身份竟敢穿上皇后服饰者绝对古今罕有。

欧阳铿坐到龙椅上,让蔡霖坐到左侧,然后转身向坐在他右侧的太后笑了笑,礼貌地叫道:“母后静养了几日,身子可好?”

太后看了看蔡霖,然后才收回目光看向儿子,平淡地点了点头,“皇帝有心了。”

欧阳铿仿佛没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只是愉快地笑了笑,便看向站在丹墀上的奉常,吩咐道:“开始吧。”

奉常裴大人是太子妃的父亲,掌管宗庙礼仪,平日里的朝廷大典几乎都由他来主持,此时领了旨,他便朗声道:“肃静。”然后展开锦卷,开始诵读贺表。

长长一篇贺表骈四骊六,词句华丽,用典极多,将上古贤皇圣帝之母以及近代著名贤后一一列出,然后颂扬当朝太后具有她们所有的优良品德,堪为干秋后世之表率。

太后微微仰头,面带微笑,仔细倾听着,显然对这篇文章相当满意。

念完贺表,便是大臣向太后敬献寿礼,按规矩,只有二品以上大员才有资格当堂献礼,其他官吏直接送到宫中尚礼监便可。

乐班奏起喜庆的乐曲,大司马白楚第一个出班献礼,接着是王品儒、柳城,然后是九卿,最后是各部大臣。场面很热闹,礼物琳琅满目,皆为稀有珍品。能当堂献礼的都是朝中重臣,此时暗中较劲,对自己这一系人马送上的礼物皆是赞不绝口,言语间也总会带上“太后福寿齐天”等善颂善祷,让坐在丹墀上的太后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她今日穿了盛装,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跟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欧阳铿不时与她说笑几句,评点大臣们献上的礼物,逗她开心。这一幕母慈子孝的欢乐场面让所有人都面露感动之色,只除了蔡霖。

他仍然很冷淡,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些人上前献礼,听着赞颂阿谀之辞不绝于耳,眼里渐渐出现一丝讥讽。

在敬献寿礼的同时,宫人们陆续捧上美酒佳肴,放在每个人面前的案上,很快便香飘大殿,逗引着大家的食欲。有孩子忍不住想吃,却被大人摁住了低声斥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却不敢动。

蔡霖的眼光很快就飘到那些稚气的孩子身上。那些能带进宫里来的都是五岁以上的孩子,虽在家里得过大人教训,得守规矩,可到底还是小,那种装大人的模样特别可爱。蔡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六岁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脸上才渐渐有了一点真心的笑意。

等众臣献礼完毕,欧阳铿端起案上的酒杯,转身正对着太后,恭敬地举了举,笑道:“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后愉快地说:“好。”便举起杯子,与他一起喝干了杯中的酒。

欧阳铿等刘福在杯里斟满酒,便端起来对殿下群臣举了举,朗声道:“今天是冬至,众爱卿忙碌了一年,都卒苦了,大家满饮此杯,然后就自便。酒多伤身,大家都节制些,多吃点菜。”

大臣们齐声道:“谢皇上恩典。”饮尽杯中酒后,他们便放松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太后这时才笑眯眯地看着蔡霜,亲切地道:“文暄,来,坐到哀家身边,咱们娘俩说说话。”

第 65 章 

欧阳铿转头看向太后,脸上的微笑没变,心里却在琢磨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太后满面慈样,笑得如花朵绽放,一层一层的意思包含其中,让人难以辩别。

今天是喜庆的节日,又是太后六十大寿,她想要跟谁说话,皇帝也不可能拦着。他只得回头看了看蔡霖,温柔地说:“你陪母后一会儿吧,朕就在跟前,不会有大碍。”

蔡霜笑着点头,然后起身挪过去,坐到太后身旁。从走进大殿到现在,他都没说过一句为太后祝寿的吉样话,现在也仍然不主动开口。

刘福指挥着小太监,将蔡霜的茶盏、酒杯和碗筷都拿过来,放到太后面前的几案上。太后笑道:“皇帝,你也别光在上面坐着,下去跟臣工们一起喝喝酒,乐一乐。”

这时,伎乐司排好的歌舞正在陆续献上,大殿里一派欢乐景象,皇帝有些担心蔡霖,但每年这个时候的宫筵都要与臣子联络感情,太后的话并没有错。这是大庭广众,太后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顶多就是言语上冷嘲热讽一番,自己回来后加意抚慰也就是了,想着,他笑了笑,便端起酒杯走下了丹墀。刘福赶紧提起酒壶跟随其后。

太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侍候的宫女站远点,然后才低声说:“蔡大人,如今你可是得偿所愿了?”

蔡霜的声音也很轻,“我要的是申冤报仇,太后觉得我有没有得偿所愿呢?”

“现在跟哀家也是你呀我的了,真是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了。”太后的声音有些阴森,脸上却仍带着慈爱的笑容。

蔡霜不为所动,仍然神情平淡,“太后心思缜密,相信从我一出现在宫中,你就一定派人去查我的底细了。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的?今儿是好日子,太后花甲之喜,我一个赋闲的五品小吏也送不出竹么大礼,为太后解惑答疑,便权当是我送的寿礼了。”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变了,“看来蔡大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说得不错。”蔡霖微微一笑,“十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这一天。”

太后目光一凝,“那你就为哀家解解惑吧,你打算做什么?”

蔡霜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送进口中嚼着。太后也不急,很耐心地等他吃完。蔡霖喝了口茶,这才淡淡地说:“太后已经知道我母亲是谁了吧?”

“知道。”太后也很冷静,“你母亲是瑞光圣女,外公是瑞国的大祭司,你大舅是德贡圣王,二舅是白王,对吧?”

“对。”蔡霖点头,“那你可知道大祭司是做什么的?”

“无非是主持祭祀、典仪,为皇帝祈福,诸如此类。”

太后一直看着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蔡霖笑了笑,“除了这些,南疆的大祭司代代相传,身体里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养出威力无穷的盅王。”

听到“盅“字,太后的神情变了。

蔡霜不等她问,便愉快地说:“我母亲本是瑞光圣女,我外公所饲蛊王的幼虫就传给了她。这种盅王每一代都只有一只,必须以人为盅,历经十五年才能养成,一旦幼虫成熟,前代盅王便会死亡。当年,我母亲与我父亲一见钟情,执意要嫁进焱国,踉随父亲到江南生活,所以那只幼虫她并没有养。生下我和弟妹后,她更是很少出门,只在家相夫教子,种花养鱼,过着幸福的生活,闲时把南疆的事当故事讲给我听。自从家破之后,我立志报仇,便以自己为人盅,将那只幼虫放进我的身休。那蛊王跟我母亲一样,最喜欢金盏玉盘,因此本来还没到十五年,那天在慈宁宫中却闻到了盛开的花香,于是,它提前成熟了。”说到最后一句,蔡霖的声音变
得如同耳语,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欢畅。

太后只觉全身发冷,竭力镇定,看着他问:“你想怎么样?”

蔡霜微笑着说:“太后,这蛊王凶猛无比,只有我能控制住它。现在它在我体内蛰伏,一旦将它放出,可以吃掉整个皇宫的人。如果我是横死而不是寿终正寝,它便会破休而出,并且更加凶猛,那时候,它能吃掉整个京城的人。你要不要试试?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让它去太师府,吃掉王家全家。”

太后面如土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不必虚声恫吓,哀家可以下令将你禁锢在密窒里,把所有出口封死,看你的虫子怎么飞出来。”

蔡霖胸有成竹地笑道:“太后太小看我了。你那么恶毒卑鄙,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我养的这只蛊既然称之为蛊王,那就是可以镇住并指挥天下所有的蛊。我已经放了几只蛊在王家、柳家、白家以及宫内各处。那些盅都喝过我的血,与我休内的盅王息息相通,南疆将之称为子母连心盅,一旦我有什么不测,它们便会失控,暴起伤人,为我报仇。太后,如果你亲眼看到你所有的亲人一个个死得其惨无比,一定会像当年听到蔡家满门被诛一样,很高兴,很放心吧。”

太后活了六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人吓住。她仔细打量着蔡霜年轻俊秀的脸,却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人体内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种可怕的东西,可她确实不敢赌。南疆是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山高林密,连绵不断,当中充满毒物,满是死亡陷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蛊王也不出奇。蔡霜的母族身份奇特,如果他真的养了盅王,那就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让他放出蛊来伤人。她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低低地问:“你想要什么?”

“柳城论罪当诛口”蔡霜单刀直入,“必须明正典刑,不得遮遮掩掩,更不许藉故抱延。”

太后皱着眉,仔细思量。

蔡霜又道:“至于太师,我就给皇上和太子一个面子。你下旨,命他自尽谢罪吧。”

太后又惊又怒,“不行,你的心太毒了。”

“哪有你歹毒?“蔡霜笑着靠过去,亲切地说,“太后,我一条贱命,不介意与你全家同归于尽。地府还有我家八十余条冤魂,等那些凶手毙命之对,他们会在奈何桥上恭迎大驾。”

“你……”太后气得脸色由白转青,有些喘不上气来。

蔡霜的笑容很快变淡,低低地道:“太后,按我的要求杀了柳诚和王品儒,我就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

太后没有吭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蔡霖也不催促,更不请旨告退,便笑吟吟地起身回到原位坐下。那些站得远远的宫女和太监立刻上前来,将他的餐具恭恭敬敬地送回去。

皇帝带着太子在殿上与朝中重臣喝酒闲聊,谈笑甚欢。他不时抬眼看向丹墀之上,见蔡霖与太后都神情轻松,面带笑意,似乎气氛很融洽,后来见蔡霖笑着回了原位,便放下心来。

蔡霜将一块海参送进口中,一抬头便迎上欧阳拓的目光口太子的周围都是笑声,他的目光里却有着关切与忧虑。蔡霖对他笑了笑,眼中带着抚慰,让他暂时好过了些。

欧阳铿喝过一困,略有醉意,精神放松了许多。他走上丹墀,笑着说:“朕不胜酒力,就不跟众卿家喝了。安王病体未愈,也少喝点。太子,你代朕与大臣们多喝几杯。”

“儿臣遵旨。“欧阳拓连忙答应,随即振作精神,笑容满面地拿着酒杯去敬那些大臣。

大殿上更加热闹,欧阳铿这才坐下,先看了看蔡霖,见他没有不愉快的表示,便转头看向太后,微笑着说:“母后与文暄都谈了些什么?儿子看你们说得很开心,也让我听听。”

太后心念一转,没等蔡霖答话便道:“文暄提起过去,他母亲当故事跟他讲了一些南疆风情,可惜那时候他还小,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不知那些大臣有没有知晓南疆风俗的,叫来给哀家和文暄讲讲。”

欧阳铿看了一眼蔡霖,见他只是微笑,并不反对,便仔细想了想,然后叫道:“李彦文,朕记得你以前在越州任过知州,是不是?”

有个中年官员马上过来,抱拳答道:“正是,臣曾在越州做过两任知州。”

“那好。”欧阳铿神情温和地说,“越州与瑞国接壤,你一定知道不少南疆的风土人情吧?”

那人躬身道:“臣略有所知。”

太后对欧阳铿说:“皇帝,哀家老了,耳聋眼花,让他上来讲给哀家听吧。”

“母后强健得很,何出此言?”欧阳铿安慰了一句,转头道“李爱卿,你上来,太后想听听南疆的趣闻轶事,你来说说。”

那人便奉旨上了丹墀,本应跪下侍候,但太后一向都表现得体恤下臣,便恩赐他坐下说话。她先问了些南疆的地理特征、天气、物产等等,然后才很自然地转到“养蛊”之事上。

那人知道得不少,滔滔不绝地对她介绍了南疆养盅的风俗,便是情人之间也互相下蛊,以防对方变心,那都不算奇事。但各种蛊虫的神奇诡异令人难以想象,他曾经亲眼所见很多事例,因此说起来如数家珍,最后才绘声绘色地说到蛊王,“那是南疆大祭司及其后裔才能养的,其他人都没那个能力。据说也有人曾经甘冒大不韪,尝试着饲养,结果蛊一成熟便即反噬,将饲主一家吃得干干净净,又飞出去肆虐,当地人向大祭司求救,大祭司动用自己的蛊王,才将其制住。几次下来,便没人敢养了。我没见过蛊王,听南疆过来的老人们说,一只蛊王比得上千军万马,过去曾有与他们相邻的乌国派出五万大军,企目抢占他们出产黄金、铜和玉石的几座山脉,却在几天之内陆续被蛊虫吃光。自那以后,便再也无人敢打瑞国的主意,国中的百姓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大祭司在南疆诸国中有着神圣的地位,凌驾于诸王之上……”

他侃侃而谈,却让太后与欧阳铿听得直皱眉,周困侍候的太监与宫女更是心里发怵,吓得不行。

说到最后,那人话锋一转,笑道:“若是一只蛊王就可以横扫天下,那瑞国的王早就可以北上侵略我国了。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会有一物猖獗至失控。通常养盅的饲主一旦达到目的,蛊就会反噬,因此养盅之人都会小心谨慎,只词养自己能够克制的蛊虫。而盅王能压制并号令天下万盅,其本身能力便极为强大。蛊王成熟之日,人盅往往会不堪承受而死。饲主每用它一次,便须以自己的血肉喂养,若是让盅王做的事过于繁重,很可能遭到反噬,往往便得以身殉盅,与蛊王同归于尽。所以,陛下与太后都不必担心,南疆大祭司饲养盅王,主要还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并没有存着侵略他国之心,更不想与我们大焱这样的强国为敌。”

太后听到“以身殉盅”等话,便想起刚才蔡霖威胁她时所说的那些言语。虽然仍不敢确定他究竟有没有词养蛊王,但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前来报仇,这却是不容置疑的。她转眼看着蔡霖身上的皇后服饰,不由得心中叹息。皇帝被他迷得已经听不进逆耳忠言,想要让皇帝远离他是不太可能的,而如果他真的养着蛊王,那就不能伤他性命,否则如他所说,蛊王破体而出,吃掉整个京城的人,那她的子孙后代势必性命不保,而大焱也会亡国。

想着那种凄惨景象,太后遍体生寒。欧阳铿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便道:“李爱卿,这养盅之事是南疆陋习,就不提了吧,说点有趣的事给太后听。”

“是。”李彦文连忙转移话题,不再提“盅”宇,而是讲起了南疆的婚俗,譬如姑娘抛绣球,自己选择如意郎君,或者男女对歌,若是唱得有情有意了就一起去林中约会,等等。

欧阳铿饶有兴趣地听着,不对笑道:“荒唐,荒唐,果然是山野陋俗,怎比得上我礼仪之邦?”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赶紧转头看去。

果然,蔡霖的脸上似笑非笑,平淡地说:“我爹就是我娘抛绣球,自己选的如意郎君。”

66
  太后的寿诞庆典进行得很顺利,皇帝先陪众臣喝了不少酒,回去陪太后聊了一会南疆风情,又下去与后宫佳丽们喝了点酒,说了会儿话。
  虽然蔡霖身着皇后服侍,但毕竟是男子,自古以来就没有过男后,因此那些嫔妃们都认为这不过是皇帝对蔡霖宠爱的表示,心里虽然有妒意,但更多的却是盘算着与他交好,以便给皇帝吹垫枕头风,让自己能登上后位,母仪天下。皇帝宠一个男子,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好事,因为他不会生育,就不会对自己的地位带来威胁。因此,等皇帝下来与她们同乐,每个女子都竭力展现出最好的形象、气质、风度,争取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没人提蔡霖的事,更不会表现出嫉妒或不悦。
  欧阳铿正在应酬那些嫔妃,太子端着酒杯走上丹墀,先敬皇祖母,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逗得她喜笑颜开,这才很自然的走到一边去,举起酒杯对蔡霖说:“文暄,我敬你。”
  蔡霖笑着拿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欧阳拓的神情有些复杂,上下打量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穿这样的服侍?难道你答应父皇了?”
  蔡霖一头雾水,“这服侍怎么了?不能穿吗?”
  欧阳拓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服侍嘛?是父皇叫人做了拿给你的,对吗?”
  “是啊。”蔡霖有些困惑,“我以为这衣饰就是华丽了一点吧,不过出席这种大典,穿戴得正式些也是应该的吧?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欧阳拓便知道蔡霖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后制式的服饰,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答应父皇做皇后,于是也不打算提醒他,只是喜形于色地道:“没什么不对,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很迷人。”
  蔡霖愉快地说:“太子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欧阳拓看了看丹墀之下,提议道,“白楚,白贲刚还有柳仕逸他们都在,走,我们去跟他们聊聊天吧。你在这里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走动走动。”
  蔡霖欣然应允,起身与他一起走下去。
  今天众臣本来是按官职品级就座的,但开宴以后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亲朋好友便挪到一起,气氛也热烈些。白楚与白贲就坐在同一张几案后,也不像文臣那么斯文,与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与将军聚在一起,大杯酒,大块肉,不亦快哉。看到蔡霖跟着太子过来,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蔡霖与他们喝了一杯酒,然后关心地问起那些猎户的情况。白贲很爽快地一一回答。皇帝下旨为他们在魏庄兴建宅院,上个月便已完工,白贲亲自关照,派了大批士卒帮那些猎户搬家并且收拾屋子。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很难砍到取暖的木材,白楚还派人送了不少烧炭过去。现在那些猎户都过得很好,丰衣足食,等到明年开春,把皇上赏给他们的地都种上,日子就更红火了。蔡霖听得很高兴,连声道谢。
  欧阳拓见缝插针,赶紧拉着蔡霖坐下,借着几案的遮挡,悄悄握住他的手。蔡霖看了他一眼,笑一笑,没有挣脱,继续与白家兄弟说话。欧阳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辛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谈笑风生。
  蔡霖一只手被太子拉着放在下面,另一只手握着就被搁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看上去有点慵懒。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被一身华丽的衣饰衬着,越发有种清贵之气。
  白贲最清楚他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又知道他已经被皇帝深藏宫中,今夜看到皇帝带着他出现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看着坐在蔡霖身边,默默不语的太子,白贲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 欧阳拓才凑到蔡霖身边,低低的说:“文暄,你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会忘记吧?”
  蔡霖垂下眼帘,然后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没忘,可是世事变幻,我不敢保证能等到那一天。”
  “不,一定能的。”欧阳拓急了,“文暄,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等我。”
  蔡霖轻叹,微笑着说:“好,我等。”
  欧阳拓这才笑了起来,虽然在此刻说到将来,有点像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可得到了蔡霖的承诺,他心里仍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蔡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朝中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朝臣在结交与不结交之间犹豫不定。过了半晌,才有大臣陆续过来向他敬酒,笑容满面的说了不少奉承之辞,大部分都是在赞美他的风采气度,其他实际的一个字也没涉及。欧阳拓很讨厌他们,可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放开蔡霖的手,让他能够起身回礼。
  皇帝被嫔妃们缠得脱不了身,过了很久才起身走过来,接着便发现蔡霖已经没在上面坐着。他游目四顾,很快看到蔡霖在大殿里,被一些臣子围着敬酒。蔡霖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俊美得让他心襟摇荡,不禁对那些离他那么近的大臣们恼怒不已。他大步走过去,不理会众臣的行礼,握住蔡霖的手,将他拉过来。
  蔡霖喝了许多酒,手心有点潮热,双眼波光流动,目光涣散,显然喝醉了。他顺着皇帝的力道,有些踉跄地走过去,含糊地笑着问:“你忙完了?我好像有点喝多了。”附近的大臣听到他居然和皇帝“你”“我”地说话,都是惊异不已,脸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欧阳铿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猿意马,有些按捺不住,宠溺地搂着他,柔声说:“恩,我忙完了。你有点醉了,难不难受,要不要先回宫歇息?”
  蔡霖笑着点头,“好啊,我先回去,就觉得头有点晕,也不怎么难受。”
  “那就好。”欧阳铿拥着他走到大殿门前,从晏九手中拿过狐裘替他披上,然后将他送上御辇,吩咐晏九,“好生伺候,如果文暄醉得难受,就让御膳房送醒酒汤过来。”
  晏九连声答应,带着一群小太监,跟着御辇回乾安宫。
  太后尚在,蔡霖没有向她告退得到批准便提前离开,这是不合礼仪的,有藐视太后尊严的嫌疑,但他是皇帝亲手送走的,等于是得到了皇帝的恩旨,因此这一举动虽然让一些大臣认为他仗着皇帝的宠爱狂妄自大,但更多的臣子却都明白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在做了一会儿便道:“哀家老了,精神不济,先回去歇着了,皇帝跟众卿家多聚聚,也跟嫔妃们多说说话。”
  欧阳锉关切地说:“天很晚了,母后是该休息了。”
  众大臣站起身来,齐声道:“恭送太后。”
  太后站起来,微笑着说:“今天哀家很高兴,各位大人也要尽兴。”
  大家齐声答应,太后淡淡地笑着,看了皇帝一眼,便转身离去。
  

  
67
  一连几天,皇帝都春风满面,笑逐颜开,上超市也不像过去那般严厉,变得比较好说话,让各位大臣都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大部分官吏都很忙,一是送礼,上司、同僚都得打点到,二是收礼,地方官吏都派人进京,各处孝敬,同时还要向自己的上司或同系高官互相交流,看看明年朝中的动风。太子系官员最近都有点春风得意,而安王系则有些萎靡不振,于是良方都急于商量策略,一方要乘胜前进,另一方则要迅速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因此都非常忙碌。
  宫里也是如此,各宫嫔妃的娘家那些有品级的夫人都要进宫来给娘娘请安,顺便准备了各式礼物,以备娘娘在宫中打点,今年与过去有很大不同,皇后被废,皇帝宠爱的却是另一个男子,因此四妃九嫔都有机会等上空悬的后卫。追根溯源,皇后是因为在御花园大发雌威,将圣眷正隆的蔡大人推下假山,落入冰湖,这才获罪被废,因此,今年重点打点的对象就是这位蔡大人,甚至比巴结太后还要重要,所以各家都准备了厚厚的重礼,以便自家娘娘去结交那位蔡大人。
  这几天,蔡霖基本是足不出户的,欧阳锉似乎是中了邪,从冬至那也回来就激情四溢地在床上折腾他,其后天天如此,竟是从不间断,而且热情越来越炽热,夜夜都将体内寒重的蔡霖逼出一身大汗,累的精疲力竭。
  终于,蔡霖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有气无力地劝导:“皇上保重龙体。”却把欧阳锉乐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折腾了一回,这才算是云散雨收。
  蔡霖累的昏昏欲睡,欧阳锉抱着他去寝宫旁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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