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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让朕来教你吧(完结)作者:狐小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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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他也有这个信心,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在教他各种兵法和剑法,不论是单挑还是带兵,他也从来没有输过一次。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在在这乱世,不仅仅需要会打仗,更需要计谋。
而当离竹湮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他求了。
刚刚从都城赶过来的离竹湮看起来有些落魄,却丝毫不能掩饰他眼神中的睿智。欧阳青早就听说这是一位奇才,当即封为上宾,热情相待,而离竹湮也看出了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的抱负与诚意,以及有胆有识的英雄气概。两个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彻夜长谈了起来。
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便是最好不过。惺惺相惜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我们一定会讨伐那帮奸臣,将幼帝解救出来的。
只要有你在,就一定可以。
离竹湮为了匡扶汉室,需要依靠一个明君。
欧阳青为了实现满抱负,需要找到一个贤臣。
而那个人,只能是对方。
“以后我们彼此直呼其名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分个高低贵贱。毕竟,即便不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能遇到你,也依旧是我三生有幸。”欧阳青诚恳的说道。
你我的幸运。
在离竹湮的辅佐之下,欧阳青的势力越来越大。欧阳青忙于四处征战,离竹湮则负责分析时势,考虑利弊,以及管理后方的调度与补给。
在这样两个人的配合之下,怎么可能会失败?
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可以将最小的军力发挥最大的力量。再加上一个神机妙算的谋士,可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抓住别人抓不住的机会,打别人不敢打的仗,说服别人说服不了的人。
胜利从一开始就眷顾着这边。即便也会遇到许多挫折,即便也会有看似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便也会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但只要有智谋,有勇武,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问题便都能解决。
“我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那座城池吗?”
“万万不可。虽然打了胜仗,但毕竟兵力还有很大的差距,一场战争下来士兵也已经是疲倦不堪。追下去,带的人少了打不赢,带着多了后方又容易被偷袭。如果拿不下那座城池,又丢了老家,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应该撤退吗?”
“千万不能撤退。两军对峙,士气最重要,如果就这么撤退,乱了阵型,很容易被追击剿灭。兵力本来就比不上对方,能撑了这么久,正说明对方有缺陷。现在你撑不住了,对面也不会好到哪去,正是找准机会奇袭的好时机!”
“底下有郡县被扇动叛变了怎么办?”
“火速下令让哪边的太守诛杀叛乱者,控制局面。”
“敌人带着军队过来招安了怎么办?”
“我去应对便是。此刻与我们交战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我会让他们明白这一点的。”
欧阳青已然越来越依赖上了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才了。
根据离竹湮的分析,在极为精妙的关节点上,欧阳青出人意料的发兵,打出了漂亮的一仗,一举拿下了具有极为重要战略意义的城池。当天晚上,盛大的庆功宴在这座刚刚得手的城池中召开。因为离竹湮一向实施的亲民的政策,加上原来这里将领的荒淫无度,当地的百姓也大多比较欢迎欧阳青军队的进驻,进贡了不少美酒与食物。宴席上,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每个人都热情的端起了酒杯,互相聊起了天。
“这江山,总有一天会是我们的。”觥筹交错之时,醉眼迷离的欧阳青搭着离竹湮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江山?我们的?
离竹湮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其实像离竹湮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吧。就算欧阳青一开始没有什么野心,但到了这一步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把到手的江山拱手让人?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当时是臣,现在依旧是臣。作为一个臣子,所应该做的只是兢兢业业的辅佐君主,按照君主的意思去办事罢了。
何况欧阳青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自己还有什么好说?
离竹湮只能将心里那句“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重新将幼帝迎回王位的”咽了下去,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醉了呢。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难得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怎么能不高兴吗。竹湮兄怎么不陪我也来两杯?”
“我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从不沾酒,何况回去还有一堆公文要批阅——”
“这个时候了,竹湮兄都不肯放松?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差不了多少的。再说了,一直让你这么辛苦,我也不忍心啊。”欧阳青拉过了离竹湮的手,将酒杯往他手里塞。
“奸臣未除,不敢有丝毫懈怠。”离竹湮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曾经见过的那些血腥的镜头,回想着苏苍洵那绝望的神情,努力不去感受耳边带着酒意的呼吸,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只是君臣,只是朋友而已。但为什么,刚刚手指触及的那一刻,却仿佛被电到了一般。
“要不今天晚上,就由你侍寝好了。”欧阳青开玩笑的说道。
“……”离竹湮尴尬的扭过了头,没有搭理他。
朝中的宦官终于忍不住正式篡权,年幼的苏苍洵也因此失去了利用价值,被迫开始流亡。
“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离竹湮的眼神里满是兴奋。
“可是——”欧阳青有些欲言又止。“大家早就忘记还有这个皇帝了,且不说能不能安全的将他带回来,就算接他过来,吸引注意不说,更是可能处处掣肘。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万一下了个命令,我们是听还是不停?”
“如果欧阳兄只是想偏安一隅,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但如果想夺取天下,这却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当时皇帝被软禁之时,你不也是以此为理由起兵,才得到了附近百姓的认可,得以征兵?现在皇帝重新获得了自由,天下都指望靠着他重新获得和平和安定,你只要能照顾好他,就可以得到百姓的爱戴,将士的尊敬,其它的军阀自然不得不对你产生畏惧。到时候,打着辅佐幼帝,匡扶天下的口号,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趁着其它势力都还在犹豫,现在正是最好的实际。至于路上的阻拦,大不了直接杀回来就是了。马车上有皇帝,他们哪一个敢大张旗鼓的动手?”离竹湮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欧阳青也是聪明人,被点拨了一下便看清了利害,立马就派精兵去将苏苍洵给接了过来。从马车上颤颤巍巍的走下来时,离竹湮和欧阳青早已经是等候在了那里。至此,苏苍洵已经正式被软禁了六年了。六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天不是战战兢兢的度过。六年的时间,这个贵为天子的少年却承受了太多本不该由他承担的痛苦,时常因为那些人的不高兴便吃不饱饭,辱骂虐待更是家常便饭,到现在早已经是面黄肌瘦,憔悴不堪。六年了,许多原本不懂的,也慢慢懂得了。早已经习惯了作为刀俎上的鱼肉,早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早已经麻木不堪的对待周围的人——那些曾经将他高高举起,又狠狠的踩在脚下的人。看到他的一瞬间,离竹湮愣住了。除了清澈的眼神里还依稀能看到些桀骜不驯的影子,他简直难以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靠在自己身边的活泼的孩童。
但不管这噩梦有多么可怕,至少,这一切都结束了。离竹湮喜极而泣的将苏苍洵抱在了怀里。从今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陛下!我将用我的性命来捍卫你,辅佐你成为一名伟大的君主,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过上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
苏苍洵同样有些愣住了。早已经被迫深谙人情世故的他,此行只不过抱着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被囚禁的想法。用我对你的言听计从,换得稍微舒服一点的环境,如果自己这身份还能有些利用价值,如果靠着这些利用价值自己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如果自己从此能够吃饱饭,能够不用在忍受鞭打,也就足够了。
也正是如此,他的表情早已经是绝望的波澜不惊。
但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
“陛下,你还记得我吗!”离竹湮恳切的看着他,问道。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我的那些功课,基本上都是你教的。在我被彻底软禁前,你还去看过我,虽然没有带我走,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当时的表情呢——在众多明哲保身同流合污的令人绝望的官员当中,你是唯一一个面带悲伤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但记得,又如何?连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那个公公也可以背叛自己,你,又凭什么让我去相信?
再说,就算我相信你,又能如何?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想骗些什么,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这个改不掉的身份,这身份,连同一起的自由,尊严,也已然当做抵押,彻底的交给你们了。
心中一阵苦涩。
苏苍洵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了那里,没有回答。离竹湮满脸的热情也慢慢的被失望所代替。“没关系,没关系,不急,后面有的是时间熟悉。呵,陛下一路上车马劳顿,也累了,赶快去休息吧。”
欧阳青常常要带兵去前线征战,苏苍洵理所当然的被托付给了离竹湮照看。除了日常的公务之外,离竹湮每天都要花上大把的时间来帮苏苍洵补上这六年里的功课,这六年里的交谈,更重要的,是这六年里缺失的童年。苏苍洵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笑容,毕竟一个刚刚被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的人,稍微有点小恩小惠便会感恩戴德,何况是如此发自真心的爱护?
“陛下可要好好学习这些治国之道啊,以后可要靠陛下来带领百姓和国家重新走向盛世呢!”离竹湮的口中,不断的勾勒着那些美好的未来。
可是这些真的会到来吗?
以苏苍洵的直觉,早就看出来了吧。这里真正的领导者,那个叫做欧阳青的家伙,虽然对自己也是挺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罢了。将即将唾手可得的王位让给自己?这六年里的伤痕已经无数次教会自己不要抱幻想了。
然而他看不懂,为什么离竹湮这个明明比自己还要聪明的人,却一直活在自己虚构的幻想之中?
离竹湮自然是懂的。
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在离竹湮的帮助下,欧阳青的势力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在膨胀,这六年里的时间,早已经成为了当下最强大的势力,甚至已经超过了那帮开始篡权的宦官们,统一天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这也意味着,他离最初的理想越来越远。
一边是自己誓死捍卫的明君,一边是同生共死的密友。哪一个,自己都不想背叛。
所以他说不出口。只能不断用理想中的未来去欺骗苏苍洵。
同时也欺骗着自己。
当初的帝师毫无意义,如今自己教给苏苍洵这一切,不依旧是毫无用武之地?
只是这一次,是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
真是讽刺呢。
离竹湮没有说。苏苍洵也没有问。他不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不论是怎样的答案,这个问题都会让离竹湮感到难过。
他不想让这个人难过。
在一起也相处了这么久了,他看得到这个人的真心。
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想法。
“丞相,我喜欢你。”
离竹湮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在瞎想什么呢,陛下,我自然也是非常喜欢你的。”
正因为喜欢你,所以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面对。
充满希望又坠入绝望的滋味,任何人都不会好受吧?
和苏苍洵在一起呆的时间越久,离竹湮的心里就愈发的矛盾。苏苍洵二十岁加冠的典礼上,看着台上那个英姿勃发少年,离竹湮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真的,这个人绝对会是个明君。年少的那些经历,都会写进他的骨子里,让他嫉恶如仇,让他知恩图报,让他知道要怎么去对待身边的人。
但他的一辈子,却也只能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了。
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即便是离竹湮,也不再教苏苍洵如何去治国,而是更多的和他在一起吟诗作对,秉烛夜游,赏花作画,醉生梦死。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苏苍洵在心里说道。
只是离竹湮,实在无法抛弃最初的理想。
而这一切,欧阳青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
只是,他又能做些什么?
当初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却能够因为同一个理想紧紧的站在一起。
现在他们即将拥有一切,却已经貌合神离。
欧阳青还抱着一丝侥幸。
离竹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将到手的王位让给苏苍洵。他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思。那么,他也会甘于现状,留在自己身边吧。
“我们已经打下了将近一半的天下,手下的人建议我称帝,你有什么建议吗?”欧阳青试探的问道。
离竹湮苦笑了一声。“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要举兵征战吗?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理想吗?”
欧阳青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了。
但这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绝望的试问。
绝望的回答。
继续留在这里掌管大局,两个人都会感到尴尬吧。为了不让离竹湮为难,也为了自己称帝的方便,欧阳青将离竹湮调离了中央,派往西边的一个小郡。
“丞相要走吗?”看到离竹湮开始收拾东西,苏苍洵问道。其实不用问,他也早就知道了一切。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嗯……”离竹湮苦笑了一声。
“带我一起走吧!” 苏苍洵激动的说道。
“对不起……”离竹湮转过了头,“陛下,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办法……”
“我不要什么王位,我只想和竹湮在一起!不管你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吧!”苏苍洵已然是泪流满面。
我又何尝不想带你一起走?
就算是忽略王位不谈,我又何尝不想让你也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你的身份,决定了你只能呆在那里,要么,没有自由的活下去,要么,没有尊严的死去。
但至少,活下来了啊。衣食无忧,也算是悠闲自在。欧阳青也是个好人,如果他敢欺负你,记得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至于欧阳青,真的好久没跟你真正好好的聊过了呢。
苏苍洵来了之后,我确实分了很多心思在他身上,跟你的话基本上只剩下了公事,也确实很对不起你。
但,不管怎么说,能遇到你,和你并肩,也确实是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了——即便,是这样的结局,我也不会后悔。
到最后,你们两个,我依旧是没办法抉择呢。说我懦弱什么的也好吧,只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便足以。
西去的马车上,离竹湮微微颤抖的手写下了最后一个字。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车外,已是大雪纷飞,四周一片寂静,满眼的白色,看不到一丝生机。
咳咳。
好困,冷得手都握不住笔杆了,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了。眼前已经一片朦胧,只能看清一片诡异的红色在纸上弥漫开来,但愿不要遮住我写给你的这些字吧。
呵。
☆、初秋…流萤
雕梁画栋四处鎏金的宫殿里,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纯金的王座之上。四周的侍卫们不断的走过,做着自己本职的工作,没有人意识到,或是没有人敢看这个至高无上的人一眼。没有人意识到他的手心正在冒汗,搭在王座扶手上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
终于得到了这一切,此生也无憾了吧。但为什么,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太安静了。想要站起来,身子却动弹不得。想要嘶吼,喉咙里却完全发不出声。
地面上有些暗红,是血迹吗?
血液不断的凭空出现,淹没了大理石的地面,逐渐的往上涨,慢慢的,没过了自己的脚踝。
那些侍卫,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为什么还在浓稠的血液中来回走动,仿佛没看到这一切一样?
深红色的液体已经淹到了腰际,下半身浸泡在温热的液体中,一阵腥味涌入鼻腔,令人作呕。
快跑啊!快点恢复知觉,快点趁着被彻底淹没之前,离开这里啊!
呼,幸好是一场梦。
虽然不断的被苏苍洵催促,但离竹湮依旧坚持要等到欧阳青身体恢复了再回去——他的理由也不无道理,在这边的几个月里,欧阳青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快多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因为每每被送来的公文总是会被他漂亮的批注完毕,以至于苏苍洵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批评他,反倒是这种用信件处理公事的方法显得回都城并无多大必要起来了。
初秋的夜晚,天色格外的好。晚风徐徐的吹过,早已没有了一个月前的炎热;荷塘里的绿意刚刚有些衰败,微微垂下了叶盘。银河从天际洒向波光粼粼的水面,溅起几朵火花,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哪里是星光,哪里是流萤,再加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了蚊虫的侵扰,在这种时候出来散散步,最是让人惬意不过了。
“刚好家里没蜡烛了,捉点萤火虫回去看书好了。”欧阳青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时候没蜡烛了?明明还有——”离竹湮有些不知所云的问道,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要捉就捉好了,我帮你用手罩住。话说——你不是打算用剑把萤火虫砍下来吧?”见欧阳青取下了佩剑,离竹湮补充了一句。其实按照离竹湮的意思,在这边根本没必要整天将剑带在身边,但欧阳青总是以可能遇到刁民土匪需要保护离竹湮为由佩着剑,离竹湮也只好无可奈何。
“只是带在身上有些碍手罢了。”欧燕青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身子,“我还没不正常到哪个地步。”
捉萤火虫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只要有耐心,找到草丛中的光亮,慢慢的用手合上去即可。过不了多久,离竹湮的双手已经快合不拢了。“差不多了吧,你晚上是打算看书到几点啊?”离竹湮喊道。
“是让你看书的,我可没这个打算。”欧阳青纠正道,转过了头来,“话说不要放口袋里啊,会捂死的。”
“口袋里?没有啊?”离竹湮疑惑的说道。
“那你口袋里发光的是什么?”欧阳青也被挑起了兴趣,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离竹湮一愣,低下头,口袋里确实有个圆形的光点,在这夜幕之下甚为醒目。“这是,这是——”离竹湮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更大的亮光在身后出现,离竹湮一眼就认出了提着灯笼的离白,而在他身后的,手里把玩着另外一颗叫做所谓的苍龙之泪的夜明珠的,正是苏苍洵。“你架子大不回去,我亲自来见你还不行?”
离竹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萤火从手指的缝隙中倾泻了出来,连成了一条线,飞到了空中。
“真是好看啊。”苏苍洵忍不住赞叹道,“怪不得丞相不肯回去,在这边果然好兴致啊。”
离竹湮突然莫名的感到有些惶恐,不是因为苏苍洵的话——虽然这话里带着些讽刺,但也仅仅是开玩笑罢了;也不是因为苏苍洵专门跑过来了——苏苍洵早做过许多比这出格多了的事了;亦不是因为这两颗夜明珠——当时和欧阳凌接触婚姻的时候,苏苍洵就把那一颗收回去了,此刻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苏苍洵估计心里还在暗暗高兴吧。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离竹湮说不出来。
一旁的欧阳青同样有些尴尬,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话,究竟是该站还是该跪。好在苏苍洵也没有管他,只是一直看着离竹湮,“找到你们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啊,那边田埂上的路太难走了,是吧,离白?”
站在一旁提着灯笼的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离竹湮这才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从出现开始,离白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虽然提着灯笼,身子却躲藏在阴影中。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简直不像这个人。要是以前,看到了自己,离白绝对会激动的冲过来才对。
“离白?”离竹湮试探的叫了一声,伸出了手。要是以前,就算之前不动,这样一来离白也肯定会来到自己身边吧,靠在自己手边,要是离白再小一点,或许还会扯住自己的袖子,羞怯的躲在自己身后吧。然而此刻,离白却只是站在那里,看了自己一眼,嘴里毫无感情的答应了一句“离大人”,便不再说话。
“累死了累死了,丞相和欧阳将军还要继续捉萤火虫吗?不捉的话就回去吧,话说饿死了,好久没吃丞相亲自做的饭了。”苏苍洵轻松的说道。
“那——就回去好了?”离竹湮耸了耸肩,两边看了看,欧阳青和离白看起来都不打算有什么表现,一行人便开始往回走去。
路上很黑,离白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苏苍洵若无其事的跟在他身后,时而转过头和身后的离竹湮聊上两句。欧阳青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努力的想不与偶尔转过头来的苏苍洵眼神交汇。一路上四个人没有说多少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好在从这里到离竹湮家的大院也不远,不需要多久,离竹湮便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灯火,不由的舒了口气。
“陛下要吃些什么?剩下的蔬菜不多了,不过周围的邻居都比较客气,你要想要什么时令蔬菜我可以去摘一点。对了,今天有人送了一只鸡过来,还绑在院子里没有杀,本来准备明天吃的,如果陛下想吃就烧了好了,不过拔毛可能要花些时间。对了,门口的那口水缸里面还有条鲫鱼,昨天他们在荷塘打渔时送的,挺大的一只,这个季节的鲫鱼味道应该不错。”离竹湮一副热情的样子说道。
“就这些吗?”苏苍洵坐倒在了椅子上,看着门口的离竹湮,说道。
“啊……?如果陛下想吃什么其它的,我想办法去弄好了,虾蟹莲藕什么的,应该都能去人家里买到,这个时候应该都还没睡吧……”离竹湮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算了,随便做点好了,太医说最近不能吃太油荤的东西,所以就不要麻烦了。”苏苍洵轻描淡写的说道。
“太医?”离竹湮愣了一下,“陛下——”
“一点小恙,并无大碍。”苏苍洵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说起来丞相在这边生活挺惬意啊,有没有想法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定居……?”
“这边的郡守刚好离任,缺少一个能够镇守一方的人才,如果丞相喜欢生活在这里,不妨可以考虑接任此职。”
“可是我原来的那些——”离竹湮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石将军的事情之后,朝廷中对丞相产生了许多负面的声音,所以不做些变动恐怕有些不妥。再说,丞相不是一直抱怨自己做了太多不该放在自己头上的任务吗,还总说我会找到更加合适的人来处理这些事务的?”
“那个人……是谁?”离竹湮有些无力的说道。
“丞相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好了,这就是新的尚书,未来的丞相——离白。”
离竹湮终于知道为什么离白一直不敢正眼看自己了,离白是在害怕自己的愤怒。他也知道为什么离白一直到躲在阴影中了,那一身华丽的官服,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如此的刺眼。“为什么——是他?”
“离白的才能,丞相自己也很清楚吧,虽然一直不愿意提及,但跟着丞相一起那么久,离白对许多国家大事的看法甚至比朝中许多元老还要透彻。选贤不唯亲,也避亲,这是丞相说过的吧?”
“我知道……”离竹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和他能力相近的人也有许多,为什么非要是他?”
“既然都差不多,为什么不能是离白呢,况且离白跟我们都这么熟,也算是个优势呢。还是说,丞相舍不得了?但应该也不会吧,丞相跟欧阳将军一起过来,不也没考虑离白吗?”苏苍洵的表情有几分讽刺。
“陛下是在帮离白说话吗……”离竹湮叹了口气,“这些,真的是你自己想要的吗,小白?”
离白站在不远处,有些挣扎的咬着嘴唇,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每天跟在离大人和陛下身边,却连一点政事也不让碰。我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帮帮你们?”
“可是这——”离竹湮忍不住有些想发火,但看到苏苍洵的表情,只好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陛下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好了。你们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去了。”
离竹湮说罢,便往厨房挪去,一直站在一旁尴尬异常的欧阳青立马跟了上去,却被苏苍洵给拉住了:“对了,欧阳将军,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等到欧阳青一脸郁闷的溜到厨房时,几份小菜已经做好放在桌上了,离竹湮正坐在灶台旁的板凳上发呆。见有人进来,离竹湮连忙起了身,发现是欧阳青之后又坐了回去。“他……没有为难你吧?”离竹湮低声问道。
“还好,我也早就被审讯习惯了。”欧阳青挤出了个笑容,不过从表情来看明显不喜欢刚刚的遭遇。“话说你在这发什么呆呢,那边可还等着吃饭呢。”
“吃饭?啊,差点忘了……”离竹湮连忙手忙脚乱的端起了碗筷,端起菜的时候却又楞在了那里。
“说起来,他说的那些话……你没什么事吧?”欧阳青小心翼翼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处暑…乍寒
“你说,离白他是真的想要参政吗?还是说这只是陛下的安排?”离竹湮有些失神的问道,欧阳青刚想回答,离竹湮便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考虑了,留在这边也挺好,至少对你身体有好处。”说罢,便端起盘子,往餐桌走去。
“说起来欧阳将军真是好运气啊,能够天天吃到丞相亲自做的饭菜。”饭桌上,苏苍洵一个人啧啧的称赞道,一旁的离白只是默默的低头吃着饭,对面的离竹湮因为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是愣在那里发呆,时不时答两声话,又立马陷入迷茫之中。离竹湮身边的欧阳青更是浑身不自在,本来因为之前的许多事导致苏苍洵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加上今天一番事让他为离竹湮有些打抱不平,又憋着一句“其实平时都是由下人做饭的”不愿意说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话说——”离竹湮突然回过了神来,发话到。
“对了——”同一时刻,欧阳青也试图打破沉默,说些什么。
“丞相——”苏苍洵也放下了碗筷,打算发表些评论,一时间三个人同时停住了,气氛有些尴尬。
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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