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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我的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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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饱后就在江府四处走动,梁云飞带着他的鹦鹉一起出来,鹦鹉一路上都在打招呼,无论是谁,就算是天空飞过的一只鸟,它都要向它叫道:“你好!”行走的过程中,江舟君明显地看见一只南归的燕子拖着它长长的剪刀似的尾巴略过屋檐的时候被白哥的问好惊吓到撞上了树杈,两眼发晕的倒挂在了枝头。在扫地的下人回应了它的问好抬起头来却发觉是一只鸟在和他说话时,以为自己瞬间通了鸟语惊讶地合不住嘴巴直挺挺地被手中的扫帚绊倒在地,头脑晕乎乎地旋转着整个世界。就连荷塘里面那‘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荷茎都被它怪异的发音惊惧地突然间折断了腰,一大朵的荷叶就这样飘落在水面上,江舟君亲眼见到的,并且还清楚地看见荷茎断掉的整个过程,这害人不浅的东西,邯郸学步,不伦不类的令人直想抽它的嘴巴。
  踏出月亮门,穿过回廊,踩过假山上的太湖石,路过荷塘上的鹿角亭,转过东房院子,轧过花树上落在地上的花瓣,走上这座小石桥,迎面过来了一个人,白士杰。“你好!”白哥大老远地就张起单翅朝他打招呼,见到有姿色的人它就爱摆出这个优雅范儿来。白士杰毫无诧异有礼貌地朝它点点头:“你好!小鹦鹉!”
  今天白士杰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带着随身的小药箱,反而是两手空空的过来,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穿孝服。江舟君看他貌似是有事而来的样子,问他:“士杰今天来这里有事?”
  白士杰和他们一起走着,说:“是有事,不过现在没事了,就是想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瞧你现在都能行走自如了,梁公子天天过来帮助你做训练,才进步如此飞快的吧。”
  “他?他不把我气的憋出内伤来算是好的了,帮助说不上,捣乱倒是挺在行!”白士杰来为他治疗时估计就已经把他们两个的事猜的七七八八了,江舟君也不隐瞒两个人的关系,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在乎,那些流言八卦还能怎么的。
  没几步就转回了开着各色花朵的花树园,花树下摆有桌凳,是江少甫昨天晚上在这里和他夫人儿子谈心赏月时摆的,现在还没有撤下,三个人就在这里坐下了。
  梁云飞听他们两个谈话没什么劲,自己在那儿逗弄着白哥玩,还让它飞到海棠树上帮他衔一朵他看中的开的最美的海棠花。白士杰在为江舟君治疗的时候就狠狠地威胁过他,他也不担心他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是绝对打得过他那副不堪一击的身板的,只要姓白的不暗中使用毒药。
  风从远处吹来,拂过一棵棵高的矮的树,树上的绿叶和花瓣交错着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才扫干净的地面上又铺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地毯。风吹散了那重重围绕层层交叠的浓郁的花香,浮动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甜香气,似乎阳光照在树上都能看得清那撩人心扉的花香颗粒。四月的熏风最是醉人,它带来的是阳光的味道,花香的味道,生机的味道,没喝酒,也感觉醉醺醺的,心情都随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清风一起飘荡起来,心像碧蓝的天空一样纯净。
  江舟君看着这美景,深深地吸一口气,精神畅快地伸伸腰,问盯着树上的花叶不断飘下的白士杰:“好像想起来了,你来是要和我大哥商量蚕桑交易的事的吧,我大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前厅,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吗?”
  见到这番美景,白士杰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此时也一扫而光,看着桌上的茶具被片片不同颜色的花瓣交叠盖住,连那壶嘴都被一瓣小小的桃花塞住,他愉悦地露出一个微笑,说:“是为这件事而来,不过我已经见过你的兄长了,这件事说不通呢,不过你大哥给我介绍了几家不错的桑蚕养殖户,就等我去看看再下决定了。”
  “竟然会不同意?你们仁世堂给出的价钱比同行价高出一倍不止吧,我大哥怎么连这么盈利的生意都不做?”江舟君不解地问,按理说大哥也是很有生意头脑的,江府绸缎铺和桑蚕业在他的经营下蒸蒸日上,不仅赚到了钱扩大了经营规模,还在全国中打出了知名度,除了官营和进贡的绸缎铺行外,数一数二的就是江氏的了,为什么他不愿意和举国闻名的仁世堂合作呢?仁世堂和朝廷的关系密切,朝中太医和大夫也常常去那里和民间大夫郎中一起探讨病情研究用药,甚至从那里直接地查访民情,报告圣上,如果和仁世堂合作可以让江府的后台更为强大啊。
  江舟君百思不得其解,看白士杰没有和他家达成协议还是一脸轻松无碍的样子,他考虑了一会儿跟他说:“要不我跟我哥去沟通沟通,劝解劝解他,兴许他现在的商业方针变保守了,只愿意守住现在江氏的现状也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别

  白士杰瞧他一脸冥思苦想的表情,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你们江氏不与药店做生意也有二十多年了,算来从你父亲那时候就已经断绝了和药铺的往来,既然你的父辈已经定下了规矩,必定有他们的道理,你一个后生小辈去揣测他们的想法,你认为你能比长你几十年的人更有智慧?”
  “这……”这一席话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父亲立有这样的规矩?江舟君从不关心这些生意上的事,毕竟也没他什么事,但是与药铺不来往的规定倒是第一次听说,他摇摇头,头上的花瓣掉落下来,还是不去想这么多了吧,像白士杰说的,父辈必定有他们的道理。
  白哥在白士杰头上空的枝桠间飞过,“飞喽!”的一声喊叫传来,一枚花瓣旋转着落入他摊开的掌心中,这枚花瓣是紫玉兰花上的,弯曲两头翘起的背面是紫红色的,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正面却是全白色,牛奶般的白,摸上去,平滑的,触不到那些丝络。
  白士杰把它放到鼻子下闻闻,一股幽香的气味直透心脾,他又转动着两边看了看,倒卵形的,然后放入嘴中品尝起来,没什么味道,连涩味都没有,就感觉很生,咽下去后,那股幽香还是存在口腔中不散。
  昨天他已经写好拜帖给江少甫,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到江府,准备和他商量双方做买卖的事,他胸有成竹,这桩买卖一定能成功,因此他见到坐在正厅等候的江少甫是谦谦有礼,满面春风,只等他一句答应的话。
  江少甫开门见山,直接入题,说出他的答案:“多谢白大夫的赏识,这买卖鄙人不能接受,还是请贵堂另择他处!”
  闻言,白士杰有准备,让他提出条件,只要在他们承受范围内的,他们都可以接受,他向他说道:“江老爷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仁世堂是真心想和你们合作,要知道你们江府桑蚕的品质那可是远近闻名的,这提供药材也是救死扶伤的功德,您请再好好考虑考虑!”
  江少甫温厚地笑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天空,背着手问他:“你也知道外面有关舟君的传言吧?”
  “略有耳闻,流言,以讹传讹罢了。”
  “以讹传讹,流言和病毒一样可怕。假如江府和药铺合作,一旦发生什么问题的话,责任会推到谁的头上来?当然是最令人忌讳的人,那这账肯定是记到江府头上了,江府受此冲击的话,你以为还会有翻身之地吗?老实说,这些年来想要和江府合作的药铺不在少数,给出的条件也够优厚,只是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和长远后代子孙的利益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这救人性命的事我们不是不愿做,而是不敢做,做了也等于是赔上了江府的身家性命,还可能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有远见,立下了这个规矩,我这做后辈的焉敢不从?”江少甫望着外面的天空平静地说完,转过身来又憨笑着坐下。
  他并不曾想到这些不合常理的流言蜚语竟会有如此大的破坏力,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些诋毁人的话不屑一顾,可是听江少甫这样说之后,他开始明白他为何拒绝那么多的商机,原来如此,看来,他得尊重他的意愿不强迫他才是,他说道:“白某明白了,是白某考虑不佳,得罪了,多谢江老爷相告!”
  “哎,哎,不必客气!”江少甫朝他摆摆手,“这事你说我们自私也好,心胸狭窄也好,当年舟君出世的时候那些人的丑恶嘴脸我还是不愿意想起,当时江氏的生意几乎做不下去,好几家店铺还被不知名的一伙人砸毁了,大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就连奶娘也找不到,日子难过极了。虽然我是信奉鬼神,但舟君娘亲和他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因此要说他们两个是不祥的人,我不信,说他们两个此生会遇到不祥的事,我倒是信!”江少甫呷了一口茶,看他若有所思,敬佩地说道:“您白大夫是除了梁云飞能和江舟君玩在一起的第二个人,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弟弟的命呢!”
  他推辞了一番,江少甫又详细地提名几家有实力的养蚕户给他,聊完后,他想过来看看江舟君身体恢复得怎样,以后没事估计很难碰到了吧,便拜别江少甫走进园中来。
  白哥倏地在不言语的两人中间环绕了一圈,停在茶具上,嘴里衔着一朵金黄色的海棠花,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跳到白士杰面前,把花放在他的手上,叫道:“你好!”白士杰喜爱地摸摸它的头,轻轻地说道:“谢谢!”白哥往地上磨了磨喙,拿爪子挠挠脸,又飞到梁云飞肩膀上。梁云飞喊得口干舌燥命它摘下来的花它竟然擅自送人了,还送不对对象,梁云飞转过身去走到一棵高大的梨树背后,狠心地拔下一根羽毛,把它丢掉,回去坐着。
  江舟君只听到白哥像鸭子声音的一声嘶叫,看过去一根洁白的羽毛在树干后飘着,梁云飞走过来,没见他的宠物,就问他:“你是不是在树后生吃了那只多嘴的八哥?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怪癖!”
  梁云飞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贼兮兮地说道:“我怪癖可多着呢,以后把你吃了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江舟君瞥了一眼专心赏花的白士杰,挣扎出来,手用力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恶狠狠地看着他道:“危险的家伙,离我远点!”
  几个人稍坐了一会儿,白士杰起身告辞,他招呼江舟君说:“舟君,过来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江舟君走到他身边,白士杰拿手挡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祝你好运!”说完,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对他们两个挥手:“那我先告辞了,”而后神秘地笑着:“舟君,不要忘记哦!”
  梁云飞看他走远,上前一把拽住江舟君,口气生硬地问他:“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不要忘记什么?”江舟君揉揉太阳穴,竟然搞这种恶作剧,牙疼地说道:“没什么。”
  “胡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有对你讲话,你还想抵赖?”梁云飞不依不饶地抓着把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窃窃私语。“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还想无中生有不成?”江舟君难以解释得清,一点小事问个没完没了的。
  “我不想无中生有,我只是想问个明白,没事你干嘛掖掖藏藏的,怕什么啊?”梁云飞气结,问个事问半天都讲不出来。
  江舟君说不通他,只得装腿软倒下,“哎,腿,疼死了!”今天站的也忒久了点,要疼的时候偏不疼。梁云飞知道他在装,怎么那么巧这时候就疼起来了,他不说,他自有办法让他说,等着瞧好了。
  码头人来人往,船客步履匆匆,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小仆忙着和船夫把行李抬上船去,江文帆看他爹爹和娘在栈头说着话,自己满身不爽地向旁边两人发着牢骚:“你看,那行李得多重啊,整整两箱书,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没这么多!”
  江舟君拍他的脑袋,装着同情的样子说:“真是可怜我家的文帆小侄,过阵子还得扛住他老爹监督学习的压力,两相比较,你觉得哪边重呢?”
  “可怜,可怜,你爹这是赶鸭子上架呢,有翅膀,不能飞还不能跳么?一跳起来,心也跟着荡漾起来,怎么会觉得重呢?”梁云飞拿指头弹一下他的耳朵,江文帆疼得转身过来想反打梁云飞,梁云飞身段矫捷地闪到江舟君的后面,啧啧地嘻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说这话也不知道害羞,看看,耳根红起来了。”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真是的,一点爱心都没有,就知道欺负人!”江文帆觉得自尊心受挫,面子上挂不住,想逞强地给他们一拳,站定在他们面前,身高矮了一截,被他们斜眼看着,气势也低了一半,手已经出到舅舅胸前,收不回来了,他只得使力一歪,把力收回来,拳缩在他的衣襟上,转怒为笑地装作整理他的衣服说:“舅舅,我爹陪我在东京这段时间,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但是,”他的眉毛拧起来,“你们两个明知道我今天要走,怎么都不给我准备份礼物的,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那好,我先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份礼物够重了吧,金玉珠宝都在里面了,包你一辈子都受用!”梁云飞哈哈地笑着。
  “礼物啊,你舅舅忍着伤痛来给你送别这是不是一个特大的心意,这份心意可不是钱财能衡量的了的,你说够重了吧,能压得弯你的肩膀。”江舟君捏着他肩膀上细小的骨头,坏坏地说着。
  “你们,真的是……等我读完书回来长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再见!”江文帆被他们激的蹬脚而去,疾步走到跳板上,又被他母亲叫回来说些离别的话,看母亲有些红红的眼睛,他刚才的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心里面不禁有些恻然,乖乖地听她的嘱咐。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庵

  梁云飞倚着江舟君,碰碰他的肩膀问:“这家伙脑子转的不快,他能找到我们藏在书中的龙骨簪子和压在箱底那一大包炒栗子、果脯饼干吗?”
  “放心好了,他鼻子那么灵,怎么可能发觉不了,就算他没看到,小仆晚上从下面取出灯芯时还会翻到的。”正说着,江少甫和她夫人交代完一些事情往他们这边来,对江舟君说道:“我去一个多月就回来,你养好身体多去桑园活动活动,也替你大嫂管理一些事情。”他又望向梁云飞说道:“云飞,这阵子真是有劳你帮忙照顾我弟弟了,我和你爹关系不错,回来后我得找个时间和你们一起吃顿饭。船要开了,那我走了!”
  梁云飞颔首道:“江大哥您言重了,这是作为朋友应该做的。您保重!”
  “大哥,保重!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两人朝他挥手,目送他上船,船夫收起锚铁,搬回跳板,六个长浆在水中划动着,水波激荡起来,船慢慢摇开去了,江文帆站在船头舱板上朝他娘挥手告别,又踮起脚尖冲刚刚撒气的两个人招手作别。船远去了,人影变小了,渐渐模糊成一个个黑点。
  江舟君和梁云飞瞧着栈头那穿着一袭素白遍地梅衣袍的女人,她就一直站着,任由来来往往的人不时蹭到她干净的衣服。梁云飞摩挲着下巴说道:“有没有发觉她现在蛮信佛的,以前有些刻薄的脸现在都变得平和起来,怎么觉得善良了许多呢?”
  江舟君往前走一步,避开他的身体说:“她一直以来都信佛,本性善良,只是表现善良的对象不同罢了。”
  平月如直看得那船消失在天际,才恋恋不舍地走回来,她手指腹上被芒草叶割出了几个血口子,但愿芒草叶保佑他们一路平安,她的手缩在袖子里,步伐从容,眉间还是有隐隐的傲气,她对站在路边的他们说道:“走吧!”
  她对江舟君说话总是淡淡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在里面,江舟君有过一段时间在想,与其听她如此压抑地说话,还不如被她大骂一顿来得舒服,那平乏的语调简直令他觉得可厌。
  装着样子回一趟江府,两人又溜了出来,坐上等候在一旁的阿伏安排好的马车赶去桃花庵,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就是为了等现在的一顿大餐,好久没有这么地放肆过了。
  桃花庵还是没变,和记忆中的一样,碧草如茵,湖水清清,莺啼鸟语,桃花依旧笑面,古庙深居林中,鹿角亭飞檐长翘。两人跳下车来,阿伏从车后拖出一大袋的东西出来,扛到桃花树下一处空旷的地方,地下长满着小草,但只要将一处压着黑色的鹅卵石块移开,顺手揪起被压住的那块草地,一个凹下去的浅方坑就出现在眼前,那是将泥块搭建起来,专用来烧旺泥块的,然后将要烤的东西放进去,推倒烧红的泥块盖住它们,算着时间等着焖熟,之后移开土块擦去上面的泥灰就可以开吃了。
  阿伏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有拔了毛的土家鸡,地瓜,芋头,腌渍过的秋刀鱼,还有一些青菜,酒是必不可少的。当下三人动起手来,架起一座圆锥形的泥屋,拿柴草点燃干树枝,里面便生起火来,红的紫的火舌还不断地透过泥块间的缝隙钻出来,一小股的黑烟往上冒腾。
  江舟君跑回车上拿从荷池里摘选的大朵的荷叶,先将土家鸡放在荷叶上,鸡肚子里面早就放入了调料,只等热度达到的时候那些料汁渗透到肉里面去,不必费心再刷一遍。江舟君拿梢条把荷叶和鸡整齐地包好,不留一点隙,为了方便他直接串着秋刀鱼在泥屋桥下的门洞里借那微火烤着,这鱼很快熟的。
  梁云飞倒是把一大张荷叶铺在地上,拿从附近捡来的枯枝搭好散火的空架,也生起旺火来,拿用铁条串好的鱼啊,青菜啊,地瓜啊斜插稳固在地上,伸向火中心烤着。
  不费多时,江舟君那边早已将烧的火红的泥屋推倒,把荷包鸡埋在了下面焖着,还把好几条秋刀鱼一齐包在荷叶里也放在土块下焖着,来和梁云飞这边烤地瓜和芋头,阿伏在厨房辛劳了一早上,早就饿得不行了,在一边猛啃着地瓜,嘴边早就黑了一圈,像长了一圈胡子一样,脸上东一点西一撇的蹭着黑灰,像只花猫一样,对面两人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差不多把能烤的东西都烤完了,将要把最后的压轴美味荷包鸡挖出来吃的时候,一个人声从后面响起,“真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舟君是在开玩笑呢,没想到今天真的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碰上大餐。”
  梁云飞首先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扭过头来看着背后的不速之客,后面还跟来了一个人,他略过他的身子看着那个人,齐子须。他穿着富丽堂皇的衣服和白士杰形成鲜明对比,他招呼齐子须过来坐下,不理会那个穿着青灰色麻衣的人。好久不见,齐子须又长胖了,壮实壮实的身体让人忍不住上去将他当做沙袋练拳脚功夫,那脸的有些傲慢的表情确实有些欠扁。他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起烤好的鱼吃,亏他一个官家少爷,吃的啧啧有声。
  白士杰一坐下来江舟君立即闻到一股子苦药味,他和阿伏去把荷包鸡挖出来,用木块把红热的泥块推开,用铁钳夹着热腾腾的荷包鸡出来首先丢了一个给他,说道:“香的,吃了你的身体也会变香的。”
  齐子须满口塞满了芋头,闻到熟悉的香味,含糊不清地叫道:“快,给我一个!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话刚完,他手上的大个芋头被他三两下就消灭了,跑上去抢梁云飞用桃枝夹回来的荷包鸡,到手后闪得飞快,眉开眼笑地说着:“谢谢喽!”
  梁云飞气愤的拿桃枝打了好几下他肉厚的背部,“你这腰圆背阔的大胖子,尽干这些缺德事儿,不把你吃死就让你胖死算了!”说完还想再打两下,却被齐子须一手握住打下去的桃枝,“咔擦”一声被他轻轻捏断,眼里有着嘲笑的意味。这齐子须虽然长的是五大三粗,一副憨厚样,可脑袋可是精明的很,并且自小习武,身上功夫了得,想要戏弄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梁云飞被他抢去了食物,想揍他一场自己身上的三脚猫功夫又敌不过,算计他估计最后被他反算计,以往的教训时时在提醒他这个不堪的事实,忍为上策。他只得气恹恹地再去拿一个荷包鸡。
  江舟君手上是一包秋刀鱼,他把荷包鸡递给梁云飞,梁云飞不接,指着那长长的荷叶包说:“我要那个,还没吃过荷包鱼呢,给我尝尝鲜!”
  “我也没吃过,你还是吃荷包鸡吧,有营养!”江舟君把最后一个荷包鸡放在浅坑上,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要不……”阿伏和齐子须同时叫出声来,梁云飞赶紧把荷包鸡拿走,以免遭毒手,连骨头都没给他剩下来。他坐下来,把系着的荷叶解开来,平铺在一样摊开的荷包鸡旁,说:“一人一半。”他撕下一个鸡腿,把一半的秋刀鱼分到江舟君那边的荷叶上,自己吃了起来,吃完几条鱼又嚷嚷着上火,就把那些烤的不成样子的青菜就着地瓜一起吃了。
  白士杰斯文地嚼着鸡肉,慢慢品尝着佳肴,香、滑、酥、脆、嫩、鲜、爽、有嚼劲,简直是人间美味,和那些名不副实的燕窝补品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一边吃一边和江舟君聊着:“以前听你描述这荷包鸡怎么怎么好吃,还只是将信将疑,毕竟个人口味不同,众口难调,如今我真正吃到后,才知道你的眼光在我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庵

  “过奖了,”江舟君看梁云飞放着烤肉不吃,跑去吃那些烤的乱七八糟的青菜,还和齐子须在抢剩下的东西,也不去管他,和白士杰聊道:“确实是众口难调,有些东西还是大多数人会喜欢的,就比如黄金一样。吃着这荷包鸡就好比手中拿着黄金一样,幸福满满的。”
  白士杰被他通俗易懂的比喻引得笑起来,说道:“你这比喻倒是挺贴切的。要我说的话,吃这荷包鸡就如同我在医治病人时的感觉一样,心满意足的。”
  江舟君没有再闻到他身上的苦药味,反倒是桃花香味愈来愈浓了,盖过了一切的味道,这片桃花林一直没有走完过,越往里面杂树越多,岔路交错纵横使人迷惑,他们总是走到那个千石碑那里就停下来,只因为前面终年总是弥漫着浓雾,一阵阵阴寒的气息扑来像是顿时将整个温度拉低了,似是深秋的早晨般寒凉,那些路隐在浓雾中,走没几步回头就分不清原来走的是哪条路了,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看到那些雾飘来移去,那些看不清的树朦胧在其间像是一个个尖牙利爪的鬼妖,令人心生怖疑。
  他们也曾人手举着一个火把做好充足准备前进,奈何刚走没几步那火就被那雾扑灭了或是被那阵阵寒风吹熄了,无法继续前行,只得顿步往回走。也是因为有他在其中的原因他们才做这样的冒险吧,当时并没有决定让他跟着去,是梁云飞将他生拖硬拽过去的。那迷雾缠绕上身来会令人觉得心被裹住了般,意识会被迷失掉。这桃花的浓香味令江舟君想起密林深处里面的浓雾,觉得是那雾跑出来和桃花香味混合在一起才令人如此地迷醉吧。
  梁云飞和阿伏合力来对付那个脸厚的齐子须,齐子须把东西不知不觉地搬到自己的面前,侵占了两人的利益。梁云飞负责缠他,阿伏则瞄准时机上去抢夺。齐子须早就看穿这点小诡计,和梁云飞小小地过了几招热热身子,再用一个金龙擒虎,翻身腾起扎着马步左手虚势攻击他的腹部,右手反转趁势扭住他要防备的右手,他力大无穷,浑身的劲聚集在手中将和他并高的梁云飞猛拉扣住,当胸一个劈掌推他反转身子,易如反掌地将他反手扣定。气不喘,发丝不乱一毫,地上纤尘不见扬起,马步稳扎,两脚定定地站着,没移一厘。
  过招完毕对着梁云飞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脸。他一掌把梁云飞推到另一边,两脚回力缩身坐下,食指和中指迅速夹起一根鱼刺丢出去弹开阿伏欲意偷袭的手,阿伏的手像是被针锥了般疼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虽是只见一个小针眼,但痛感却传遍整个手臂,阿伏不得不逃回来坐在离那人远远的桃树底下倒吸凉气。齐子须把地瓜皮剥开,眼睛睥睨着倒在旁边的两人,冷笑一声一口咬下一大半的地瓜,不时长呼一口气吹出那滚烫的热气。
  梁云飞抱着被他扭着筋骨黑了一片的手臂起来,用铁条勾出一块燃烧着的木炭甩到他身上,只见齐子须头也不抬地用食指一弹,那块木炭不遗余力地被弹回火堆中。梁云飞脸憋得紫红,心下安慰自己,等下再想办法收拾他,不急在一时。他回头看后面的两人挨得挺近,热火朝天地在聊什么,梁云飞过去也没擦自己的手就硬拉着江舟君起来,说道:“聊这么就你肯定渴了吧,走!”将他拖到湖边,瞬间变脸瞪着他,训问他:“不是说没有什么话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有说有笑的,我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江舟君挣开他的手,蹲下洗手,看着映在湖水里气的发红的脸,不爽地说道:“你和齐子须玩的这么开心我都没说你,你倒好意思斥责起我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们是在打架,哪里有在玩?”梁云飞也蹲下身子舀起水洗把脸,这人总是东扯西扯地反驳他的话,每次都说不到正事上。这水不温不凉的挺舒服,把他脸上的红晕洗去大半。
  “聊天而已,梁云飞你不要捕风捉影的管得这么宽,我又不是你手下的棋子,不会一行一步都要听从你的心意。”江舟君平静地说着,他不信任自己,自己又何必每次都费心解释一番,这个人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宽容了。
  梁云飞在水下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想生气又不敢发火,只能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你把话说明白,这样暧昧不明的有意思吗?”
  “无可奉告,你想太多了。放开!”江舟君弯着腰就要起来,让他把手放开。
  后面还有其他人在,梁云飞不想让他们看笑话,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堵心地拔起一大把水下的水草,不料那丛水草里面夹着一个大虾,足足有食指和中指合起来那么肥,他不能错过这个到手的美食,赶紧把水草甩上岸来,那只大虾突然到了陆地上很不适应地翻跳着身体,两只大螯把水草搅断了。梁云飞捏住它的头部,把它带到火堆上将它烤熟,既然他出不了气,那就让这个白肥的大虾将他身上的火气吸走,等它全身变红的时候,估计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哼哼哼!今天只能算它不幸,遇上他这个带着怨气怒气火气的瘟神,这不能怪他了,纵使他不用火烤它,他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也会令它瞬间变熟的。梁云飞收腹挺胸,收敛起他的气势,悄无声息地发泄着他的火气。
  白士杰看到梁云飞在烤龙虾,而且这只龙虾还是挺难得见的大个子,笑着说道:“云飞今天手气真好,去湖边洗一把脸就捉到这么大个的龙虾,等下又可以饱吃一餐了。”
  阿伏吃饱了困得靠着树睡着了,齐子须打着饱嗝撑着身子像弥勒汉一样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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