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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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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昀之低头凑到了他耳边,用只有楼挽风一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柔柔呢喃著,“对於他们这样的人,用比他们更高的身份令他们低头……不是更好麽?”
楼挽风登时睁大了眼睛,笑意突然在瞬间慢慢涌出了眼底,在他嘴边染出两个大大的酒窝,那对弯弯成玄的眼睛此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报仇了吗?”白昀之又问。
“嗯。”楼挽风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生气吗?”看他笑得那样高兴,白昀之忍不住捏了捏眼前这张柔柔嫩嫩的脸。
“不气……”楼挽风随他捏,大大的眼睛里除了白昀之的身影,还是白昀之的身影。
白昀之笑出了声,另一只手移开了那些伤痕,轻轻地握住了楼挽风的手。
“那……喜欢吗?”
楼挽风立刻与他十指相扣,也凑到了白昀之的耳边,用他那特有的,柔软的,带著些稚嫩的嗓音轻轻笑著,“我太喜欢了,风析……”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风析。
作家的话:
仰天大吼一声,大家喜欢风析楼挽风麽~~~哈哈哈~~
读者:这作者疯了。
作者:我是疯了,不要管我~~5555~~风析楼挽风~~喜欢你们~~
读者:这作者花痴了。
作者:我是花痴我怕谁!?XDDD~~
☆、第190章 静玉生香 11
第190章 静玉生香 11
祁朝凡在朝为官者,不论身居何位,不论官位大小,却人人知晓在祁朝皇权之中,若撇开皇帝不谈,那麽只怕祁朝上下最尊贵之物,便是祁朝历代皇帝所钦佩的,代表一国之尊的法华佩。
祁朝皇室对国民信仰并无苛求,因此祁朝百姓大多信仰神明,但对皇室成员却有明文规定,凡出身皇室,不论皇子还是公主,必须信仰佛教。因为祁朝开国之帝深信,身为一国之君必定满身杀戮之罪,而这顾戾气唯有诚信向佛,秉著慈悲之心,方能化解一二。
只有将百姓之苦当作己身之苦,将百姓之难当作己身之难,才配成为一个国家最高的掌权之人,而放眼天下这诸多信仰,也的确只有佛教才能通融。
自祁朝开国後,祁朝的开国皇帝便从东静处得到一块女娲补石时所弃之不用的玉石。说来也怪,这块玉石颜色不一,色彩缤纷,於是当时的石料匠便按著上面的颜色分布,将此玉石分成了共七七四十九块,再有雕刻匠细心雕琢,才有了如今楼挽风颈间的这块,代表整个祁朝最高权利的物件。
这四十九块被日夜供奉在佛坛前,祁朝每一次变更皇位之际,新任的皇帝便依照这四十九块玉佩的顺序取下属於自己的那一块,至於逝去的皇帝身上所属玉佩便会重归佛坛,静候四十九块玉佩後的再次轮回。
而按照这样的固定顺序,祁朝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几乎无人不知如今的祁朝,代表著祁煜的最高颜色,便是朱红色,而祁煜身上所配的玉佩,自然通体血红,当日照射穿玉佩之际,能隐隐见到祁朝的国姓,就是一字“祁”。
南宫天雨脸色大变不是没有原因的,北堂傲与慕容流月的震惊也不是因为这样一块玉牌突然降临,甚至北堂仪倒吸一口冷气也完全是因为另一点,此刻在场四大家族众人,人人心下都一清二楚一件事情,便是祁朝上一任皇帝,也就是为了一届江湖女子而放弃大好河山的祁烈帝,他在位那时,祁朝全国上下,最尊贵之色,非凝脂白莫属。
而此刻令他们全体下跪的那块玉佩,便是通体莹白,凝脂如玉。
祁烈帝离开帝位时年华都未逾三十,祁朝皇族自有规矩,除非帝王驾崩,否则人在玉在,若已亡故,则身葬皇陵,玉归佛前。
白昀之今日之举措,如今跪在地上的几人已经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他隐含的用意,便是告知了他们,祁烈帝仍在世,那代表祁烈帝的那块玉佩此刻正悬挂在曲家三公子曲晚枫颈中,而至於为何在曲晚枫手上,无人得知,也无人敢问……而至於这块玉究竟有何作用,南宫天成一滴冷汗落到了地上。
凡祁朝在朝为官者,见法华佩如见皇帝亲临,拥有此玉佩者,掌生杀大权无需上禀……现在代表祁烈帝的皇族玉佩就静静挂在曲家三公子的颈上,只要曲晚枫一句话,即便杀了在场这四大家族任何一人,甚至是所有人,都无需对皇族有一句交代,更不必说是否要对四大家族有何交代了。
他们刚刚有得罪曲晚枫吗?南宫天成绞尽脑汁地开始琢磨起来,片刻过後脸色惨白,因为何止是得罪,简直从头到脚将人看不起了一遍……南宫天成打了个哆嗦,开始後悔这次为什麽热血上脑要跟著南宫天雨来南安了。
“风析啊,现在怎麽办?”楼挽风拉了拉风析的衣袖,看著这些人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那挽风想怎麽办呢?”风析笑了笑,低头为楼挽风整了整破裂开的衣襟,将玉佩藏在了里头,贴身安放好了,才继续说,“怎麽样都可以的……生也好,死也罢。”说完看了眼南宫天雨和南宫天琴二人一眼,神色不明。
楼挽风听後吓了一跳。没想到风析的这块玉佩这麽厉害……楼挽风即使再白痴也不会认为这些人下跪是因为自己,自然是因为风析给的玉佩。
他只不过因为是风析送他的所以特别珍惜,才特地让曲灵弄了根红绳好挂在脖子上,不知道为什麽,感觉这块玉佩只有这样贴著心放,他才安心。
但他哪里想得到一块小小的玉佩有这麽震人的效果,楼挽风心下狐疑,不晓得风析为什麽会送他这麽牛逼轰轰的东西,而这麽牛逼轰轰的东西风析又为什麽会有?
难道倾风楼在江湖中已经强到只要亮出一块玉佩就能让人闭嘴下跪?
楼挽风想了想,觉得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况刚才一记过肩摔将南宫天雨摔在楼梯上已经令自己足够爽的了,便对著风析说道,“让他们起来吧,我也没怎麽样,风析我们走吧……”这里怪没劲的,本来想和风析好好吃一顿饭,没想到结果竟然变成这样,他现在只想和风析两人出去逛逛,他还有很多话要对风析说啊……
风析听罢微微一笑,眼中温柔如光,静静流淌。
“好,听挽风的,挽风说什麽就是什麽吧……”说完拉著楼挽风的手便朝北堂傲与慕容流月所站的那一处楼梯走去。
不知出於何缘由,当风析走到过慕容流月身边时,突然弯腰将她从地上一把扶起。慕容流月借著他的力气站了起来,才要抬头,风析已经牵著楼挽风与她擦身而过,一个字都没说。
李双双并非朝廷中人,见到法华佩也不必跪拜,他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靠著背後的雕花隔窗,一双如梨花带雨的明眸淡淡看著楼挽风,看著楼挽风与白昀之双手相握,一步步越走越远。
方才只有他一个人离得他们最近,以他的功力,虽不能将白昀之刻意压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是将楼挽风的话一字一句听到了心里。
原来被江湖称做两大神医之一的西宁白昀之,居然是倾风楼楼主风析的另一重身份,对他而言这实在比祁烈帝的法华佩再现更令他震惊。
风析……李双双眸色深邃,忽然落寞一笑,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对上那个风华绝代倾城绝豔的风析,他可有胜算?他如何还有胜算……看著那二人皆是一身朴素的白衣,便就在楼上楼下这麽许多人的注目中,牵著手低声交谈,间或传来几声楼挽风的笑声,慢慢一格格往下走去,生生将周遭的一切统统视作无物,李双双只觉此刻天地万物到了这二人眼中,也不过只是成了映衬他们气质如风,形影不离的背景。
好像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相依相伴,因为上天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彼此,所以任那红尘滚滚喧嚣繁华,他们径自清风明月笑看天下。
李双双看了他们很久,直看到他们走出了云湘楼,直到四大家族众人纷纷站起,这才收回了视线。良久之後,他终於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长叹了一声,也不知自己在叹什麽,只径自低首看著窗外那满目的南安风情,心中瞬间升起了一丝难以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欣羡以及可惜。
欣羡,是因为动心得措手不及;而可惜……却是因为动心之後立刻就要面对接踵而来的放弃。
而这样的放弃……实在是教人无从谈起,真是无从谈起啊……
☆、第191章 静玉生香 12
第191章 静玉生香 12
此刻夜幕深沈,南安长街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望无际的,是家家户户门前挂的红灯笼,连成一片仿若火海,一直辗转绵延到天际,似乎就要这样一直烧到天上,将那些星光照映得极其夺目耀眼。
所谓夏烧南安长夜沈海,正是此刻这样一番景象。
“风析啊……”人来人往的街上,楼挽风牵著风析的手,与风析面对面,在他的前面一路倒退著走,也不怕撞到人,“你说我们刚才那样,算不算仗势欺人?”
风析与他单手相握,看著楼挽风满面笑意思地在自己跟前一步步往後退,怕他撞著前面行走的人,风析一边小心顾著周围的人群,一边回道,“怎麽会呢?有一句话形容他们,倒是刚刚好。”
“什麽话?”楼挽风本来不想那麽快就道破风析的伪装,他本来有很多种办法让风析不打自招,可是……可是风析却用了一种,几乎算是惊天动地的方式为自己出气,那样风姿夺目,高贵耀眼,令他情不自禁地便脱口而出了风析二字。他唉唉叹气,虽然少了点乐趣,可楼挽风并不惋惜,至少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风析。
风析风析风析……楼挽风看著眼前这张脸,然後在心里慢慢描绘属於风析的真正的俊美容颜。
“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风析笑看著他,低低说了句,“挽风觉得不好吗?”
“好!怎麽会不好,再好没有了……”楼挽风看著风析一路走一路笑,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浸满了高兴。
见他开心成这样,连风析都有些忍不住,终於轻轻咳了声,“真的,这麽开心吗?”
楼挽风却还是那样笑看著看他,嘴角轻轻抿起,一直看著,他突然觉得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走,一前一後的走,然後一直到那个风析说过的一生一世,就好了……真的能那样,就好了。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缓步前行,这时忽然周遭的人群流动迅速了起来,楼挽风转回身去看,却发现一大堆人在不远的前方簇拥著,他好奇心顿起,顺手拉过一个人问道,“前面是在干什麽,你们这麽急赶过去?”
那人瞥了楼挽风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道,“是做扇子的,一年才出来这一次,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说完甩开楼挽风的手,头也不回地凑热闹去了。
“做扇子?”楼挽风一头雾水地望向风析,风析想了想,心下似乎有些了然,拍了拍楼挽风的肩,“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说罢就拉著他往那一处走去。
等两人走到那儿,人群已经簇拥得里三层外三层,楼挽风一把抓紧了风析的衣袖,口里嚷嚷“哎,借过借过”,凭著他金刚不坏之身硬是朝里面挤了进去,风析无奈被他抓住,只能跟著一同往里,待楼挽风挤到到最里面时,只见眼前四张长宽均为一丈多的桌子将一个人围绕在中间。
四张桌子其中有三张都铺满了笔墨纸砚,有一些人此刻正俯身提笔写著什麽,而被围绕著坐在中间的人正在另一张桌子上忙忙碌碌。
只见那张桌子上方架著各式各样的扇子,折扇,玉扇,绣女扇,檀香山等等,形状式样各有不同,风析扫了一眼,但只这一眼,他已知晓眼前这些都是珍品,做工极其考究,於是眼中略感讶异。可惜楼挽风却并不知道那些扇子价值不菲,他大学本来就是搞金融的,对於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他自认白痴一个,就好比此刻他看不懂那些扇子,而那些扇子应该也看不懂他一样。
“怎麽了,那些扇子很好麽?”见风析望著那些东西出神,楼挽风觉得意外。
有一段时间,他曾与风析朝夕相处,印象中,风析虽然见识很广,学识丰富,却是一个很少对什麽东西感兴趣的人。风析一直给他一种感觉,就仿佛他已经将这世间万物尽收在了眼底,全然看遍,早已没有什麽能勾起他心中的兴致。
风析微微一笑,目光中似是掠过一丝怀念,轻声为楼挽风解释道,“他是皇宫中御用制扇之人,他在北平有一处扇馆,专为他人纸扇,他做的扇子极其繁复考究,制作精良,当然价格也不菲……”顾满衣这家夥不在北平呆著,居然跑到南安来了,风析摇头叹息。
“有那麽好吗,不就是一把扇子麽?”楼挽风走到那边,凑头去看,刚要伸手去碰一柄通体碧绿的玉扇,这时那人已经一巴掌朝他拍了过来。楼挽风反应极快,立刻退後一步,口中喃喃道,“幸好我躲得快,这一巴掌拍到我手上,我还不给拍残废了?”
“看就看,你碰什麽碰?”那人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楼挽风一听居然是个很年轻的声音。
抬头去看,却见一名少年正坐在那里,眼风正斜斜地扫向自己。少年生得很是端正,一看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眉清目秀的,看著跟楼挽风差不多年纪。被一个跟自己年龄一样的人满眼鄙夷地看著,楼挽风翻了个白眼,心想不就是会做扇子吗,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还会算微积分呢,你懂麽?
这时旁边一好心人凑了过来,拍拍楼挽风的肩膀对他说,“小夥子你不知道吧,这人叫顾满衣,自认文采出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把他扇馆里一年多余下来的存货统统拿出来,然後借著南安的春华夜全部送出去。”
“送出去?!这麽多扇子都送出去?”楼挽风一惊,“那可值老大钱了吧。”楼挽风视财如命,心里盘算著这麽些扇子加起来,那数目少说也有几万美金了吧。哦,忘了,这里是算银子的……
那人啧啧嘴说道,“这顾满衣扇格出来的扇子,那一把不是价值千两,你知道南安司徒家那个少当家麽?他手里就有一把辟邪的黄玉古扇,价值连城啊……光那一把扇子都能够他八辈子吃喝不尽了,哪里还会计较这些?”(注:此扇在司徒焰与施文然一同前往祁冥山时,已经断了,也正因为黄玉辟邪,才破了唐门的迷阵,详情请见《倾风楼下》第三回,风有叹息)
楼挽风听得两眼发光,连连点头道,“那太好了,既然不要钱的那我也要一把,这麽好的东西我怎麽能错过,就是以後扇子摇散架了,修修补补卖出去也是个好价钱呀!”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一旁的风析和坐著的顾满衣听了个一清二楚。
风析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立刻又咳了一声。那顾满衣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张口骂道,“你少放屁!我顾满衣做出来的扇子会摇散架?要麽把你这人摇散架我看倒是刚刚好!”
楼挽风一听笑了出来,转过头对那好心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说他文采出众呢,怎麽说话这麽难听,真是的……”说著语调一转,状似万分可惜地道,“这样的人做出来的扇子,真是质量堪虑啊,质量堪虑……”
顾满衣被楼挽风那嘲弄的语气憋得面色通红,偏偏因著楼挽风那句文采出众,更难听的话居然一时再骂不出口,胸膛急剧起伏了数次,突然转身拿了把扇子然後在楼挽风眼前“唰”地一声打开。
围观的众人此刻纷纷朝这里拥了过来,看见顾满衣手中那把大开的扇子,倒吸口冷气。
“这不是凝脂白吗?”
“虽说现在改成朱红了,可搁在以前,那颜色可是皇帝御用的呀……”
“是啊是啊……好漂亮的颜色!”
周遭的人纷纷低头交谈,顿时窃语四起,可是楼挽风却愣是一字没听进,呆呆地望著那把扇子愣愣地出神。
“唰”一下在自己面前打开的,是一把白得轻尘不染的玉扇,二十八根扇骨纤巧细致,风骨凛然,只是这把折扇的式样并非纸扇,而是檀香扇的式样,白玉的扇面轻薄透彻,内有镂空的雕花,精致风雅,净洁如雪……楼挽风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中那没同样质地同样颜色的玉佩,只觉这扇子这玉佩就和风析一样,一样点尘不染,一样冰清玉洁,一样绝世无双。
他喜欢这把扇子,他想要这把扇子,他一定要把这把扇子弄到手,然後送给风析。
送给世上唯一能够配得起这把扇子的风析。
☆、第192章 静玉生香 13
第192章 静玉生香 13
顾满衣见楼挽风看到发呆,哼了一声便道,“怎麽样,这扇子如何?”
楼挽风捧著把扇子根本没理顾满衣在说什麽,径自“嗯”了一声,将扇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想送给风析,突然他抬起头问道,“这扇子你怎麽卖?”
顾满衣嗤笑一声,收回了扇子,然後指了指正在其他三桌上伏案埋头书写的几人,说道,“和他们一样,便用今日这南安风光作诗一首,词也可以,若我觉得不错,我便送你这把扇子。”
楼挽风一听顿时眼前一黑如五雷轰顶。
什麽……作、作诗?要他这个国文水平不知道有没有国中毕业的人作诗?还词?词又是什麽玩意儿!歌词不知道行不行?
他刚刚还信誓旦旦地想要拿下这把扇子,结果现实给了他一个超级无比巨大的打击……楼挽风即便用膝盖想都知道,自己哪里可能作得出诗来,顿时一双大大的眼睛皱了下来,眼神无比哀怨。
“你想要那柄扇子?”看著楼挽风愁眉苦脸的样子,风析凑到他身边低低问了句。
楼挽风点了点头,突然长叹一口气,转过身一把抓住风析的双肩摇晃起来,“不甘心啊不甘心,我不会作诗啊不会啊……怎麽可以这样,不会作诗就要被看不起吗?我会得很多啊,比英文我也不差啊,我算账比谁都快,我以後还要去考精算师……这作诗算哪门子学问,能用来吃饭麽,能用来活命麽?”越说越丧气,楼挽风觉得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真是一无是处,比文他不会,比武……有点内力的就能一巴掌把他拍死。
风析被他摇得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这麽想要那扇子,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他抓住楼挽风耍赖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侧眼对著那顾满衣问道,“不知这作诗有何要求?”
顾满衣已经在忙活自己手头的扇子,闻言回头瞥了风析一眼,略带烦躁地说了句,“没什麽要求,便应著南安风光写一首即可。”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另三桌看了看那些人写的东西,挑了几张看看,只有两三首不错,其余统统狗屁不通。他径自将他觉得可以的留下,然後开始为这几人做扇,将他们所题之诗作到扇上。他做扇速度虽快,却又快中带细,毫不粗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把扇子已经裱糊好送到了那几人手里。
那几人打开扇子,却见顾满衣用的是祁朝上等的花宣纸,白净的纸上是他们方才题的诗句,再用湖绣的方式在花宣纸上绣上点点花瓣,静雅绝伦。那几人自是万般感激,即便是想送上银子,但因著顾满衣古怪的性子,也不敢当真将银子拿出来,一个个捧著扇子连谢了好几次,方才离开。
人群中自有欣羡之人,见已经有人得扇归去,便也跃跃欲试起来。
风析见状清浅一笑,径自朝著一桌缓步走去,楼挽风好奇地跟在後头,却见风析走到桌案边听步,左手轻轻撩起右手过长的袖拜,干净修长的右手捏著一块通体黑亮的墨锭,於墨砚中缓慢柔和地匀了起来。楼挽风抬眼看他,风析只是微微闭著眼眸,似是正在心下思量,良久他睁开了眼,淡淡的笑意自他眼中荡开。放下墨锭,风析从笔架上挑出一支小狼毫,提笔蘸墨,弯腰书写。
他这一连串动作自然优雅,微微躬身的样子极其端庄,及腰的长发就那样铺开在他背後,风轻起,发轻扬,慢慢地便有几缕发丝垂荡在脸颊耳际……楼挽风知道站著写书法只是很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觉得由风析做出来,便会更好看,最好看。
楼挽风把头凑过去,然後看到风析端正娴熟地握著笔,一瞥一横,一竖一捺地慢慢写著,纹丝不乱。
“南安城下山光……绿水,衣香……”虽然都是繁体字,可是到底一个身在古代,一个身在现代,祁朝的繁体字与楼挽风所学的现代繁体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无奈至极地哀叹一声,看不懂,因为只能看懂一半,所以感觉就更加不懂。
半盏茶过後,风析书写完毕,只是想了想,忽然嘴边掠过一丝笑意,便解下腰间的印石,换了一支狼毫蘸上另一块墨砚中的朱砂浓墨,一点点涂在印石下方,最後在宣纸落款处轻轻一按。
这次楼挽风看懂了,上面清清楚楚印著朱红色的五个字:倾风楼风析。
楼挽风恍然大悟,想起刚才进云湘楼那一幕,怪不得那个掌柜看到这印石吓得跟什麽似的,原来云湘楼根本就是倾风楼下的产业……楼挽风还想细看,风析已经收起了印石重信挂在腰间,拿起宣纸略略一吹,递给了楼挽风。
“给顾满衣吧。”
楼挽风接了宣纸,看著纸上属於风析那清俊端正的字迹,顿时心花怒放,立刻拿著纸兴冲冲地奔到顾满衣那处,往顾满衣眼前小心翼翼地放下。
顾满衣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楼挽风,却发现这人笑得一脸诡异,变皱著眉头去看那诗,心道:咦,这字迹怎麽这般熟悉?
却见那张白净细腻的宣纸上,工工整整写了一首诗,顾满衣喃喃念道,“南安城下山光明,绿水清,流莺鸣。衣香鬓染,朝暮为谁亲。”顾满衣便念心下便叹了一声好,此时周遭的人群也有人听到了,便扯著嗓子大声念了出来,以便人人能够听到。
“无事东风吹落心,芳华处,有人听……”顾满衣刚要赞叹,突然看到宣纸下方落款处的印章,脸色微变,立刻抬起了头直直看著不远处正静静站著凝视自己的人。
风楼主……
见顾满衣望著自己,风析还是那样抬起手略略一翻,极其漂亮的手势,极其熟悉的姿态,那般自然,那般……记忆深刻。顾满衣一震,眼中的怀疑与震惊已变成了肃然起敬,再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他低下头,又再细读了一遍诗句,“南安城下山光明,绿水清,流莺鸣。衣香鬓染,朝暮为谁亲。无事东风吹落心……芳华处,有人听。”再念一遍,意境已然不同,顾满衣抬眼盯著仍旧那样笑眯眯望著自己的楼挽风,陡然间深深呵出了一口气。
情诗,他们风华绝代的风楼主竟然为了这个人,写了一首情诗。
楼挽风自然不知道风析写了什麽,即便知道了也不明白意思。
然而,那的的确确是一首情诗,一首饱含了一个人全部柔情和细腻的情诗,眼下这南安城如此风光,可到了那人眼中,也不过是为了博君一笑而存在。
顾满衣微闭著眼睛,突然想问眼前这人一句,你懂吗?你会懂这诗里面的意思吗?你会懂得今日此刻,你是有多幸运,幸运的得到那样一个人为你倾注全部深情,只为博你一笑,博你一笑吗?
你不懂吧,你怎麽会懂,如何能懂……顾满衣无奈地放下了纸,将那柄凝脂白玉的折扇送到楼挽风手里,叹了口气,“拿去吧!”
“谢啦!”楼挽风先是将桌上那张风析的诗慢慢折好塞进怀里,然後才眯著眼接过折扇,冰凉彻骨,却又入手温润,心下连连赞叹,真的跟风析很配,非常配,只不过还缺点什麽……楼挽风朝脸色不太好看的顾满衣招了招手,顾满衣没好气地道,“干什麽?”
楼挽风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也不怎麽计较他口气中的微怒,只倾身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这边有刻刀麽,可不可以借我?”
顾满衣挑了挑眉,“你要做甚麽?”嘴里问著,却还是转身找了一把刻刀递给了他。这臭小子毕竟是风楼主心中之人,想必倾风楼下所有人都会将他纳入保护范围……顾满衣一边想著,一边看到楼挽风撑桌轻轻一翻身跳了进来。顾满衣吓了一跳,才要发问,却见楼挽风拖了把椅子一个人坐到了边上,拿著刻刀就在那把绝世的玉扇上轻轻刻著什麽。
真是暴殄天物!顾满衣看得嘴角一抽,他知不知道这上好的白玉是非能工巧匠绝不敢随意碰的?居然就用这样一把刻刀在上面胡乱刻画?顾满衣气到没话可讲,一甩袖再不去看他,只管去收之後那些诗词。
时间缓慢如水般在楼挽风身边安静流淌,风析就站在楼挽风的对侧,隔著一张桌子的距离,只看见楼挽风凝眉屏息,右手握著刻刀在玉扇上异常专注地刻著什麽,万分小心。偶尔手酸了便放下刻刀甩了几下手,然後再继续埋头苦干。他不知道楼挽风在做什麽,却觉得这样难得认真在做著一件事情的他尤其可爱。
周遭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顾满衣手中的折扇送出了一把又一把,渐渐的,桌上的折扇几近清空,围著的人群也慢慢散开,直至四周再没了人,顾满衣这时才揉了揉肩,转身准备收拾东西,却发现那小子竟然孩子那聚精会神地刻著。
而风楼主也仍旧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著他,唇角微带笑意。
这下连顾满衣都开始有些好奇了,不过怕打扰那小子,於是放轻了声音,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後,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刻什麽。
然而这一看,却生生将顾满衣看得怔在当场。
☆、第193章 静玉生香 14
虽然凌晨了,不过还是双更了,希望各位亲看得温馨。
》///《
第193章 静玉生香 14
楼挽风从小练习书法,可是他练得不是毛笔,而是钢笔,他没有办法握著毛笔亲自写些什麽送给风析,所以他只有用刻的。然而刻刀与钢笔又有著极大的区别,因为著力点不同,於是楼挽风只能用握著钢笔的手势,就这样赤手握在锋利的刀尖处,然後一笔一刀,极细极柔又极小心地刻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那一行一行的字楼挽风最终还是选择了简体字。其实他身在台北,自然习惯繁体,可是无奈眼下刻这东西实在太费时间,他怕如果选择繁体字只怕刻到天亮都刻不成,何况这白玉的扇骨轻巧纤细,繁体字笔画繁复,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刻坏。
他刻的东西顾满衣看不懂,明明感觉很像是祁朝的字体,可是又完全不像,而令顾满衣震惊的并不是他刻的怪异的字,而是此刻楼挽风的右手。只见他麽指食指中指因为赤手握刀的关系,已经被划出了几道略深的口子,细微如丝的血染在了白玉扇骨之上,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妖豔。然而楼挽风仿若未觉,当血丝侵蚀白玉太多而遮住了视线时,楼挽风就用左手抹去,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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