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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公子by春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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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虹低声安慰,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他将沈静舟的双腿再拉开一些,沈静舟觉得私处完全暴露在曲天虹的眼前,只想扯过被子来盖上。
曲天虹腰身一沉,缓缓的将自己的欲望推送了进去,沈静舟皱紧了眉头,只觉得两人的私处交合在了一起,那坚硬插在自己的后穴里,虽然充实却又疼痛,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曲天虹却并没有立时开始,他忽然又将自己的性器抽了出来,沈静舟只觉一阵轻松,曲天虹却又将沈静舟的大腿拉开,插了进去,沈静舟惨呼一声,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曲天虹开始是轻抽缓插,到后来却是激情难耐,无法自已的急抽快插,沈静舟虽觉难受,却总比开始时那种煎熬的发热好些。疼痛之外,却也有一种酥麻的快感,两人不知缠绵了多久,最后抱在了一起,过了片刻,曲天虹松开双手,沈静舟却抱住他不放。曲天虹心里一热,躺在他旁边,两人有一段时日不曾亲热,此时都觉得分外缠绵。
次晨醒来,沈静舟刚一睁眼,就看到曲天虹睡在自己枕边,那张脸俊美的无以形容,而他身上却是什么也没穿,每一寸肌肤都让人看的呆住,再看自己时,虽然上身的里衣仍是穿着,下身却也是不着寸缕,想起昨夜之事,脸一红,赶紧悄悄起床穿衣。
他一动之下,曲天虹登时也醒了过来,见沈静舟脸上颇有羞色,便若无其事的说道:「天色还早,不多睡片刻?起的早了,寒气太重,只怕对你的身体不好。」沈静舟微微摇头,却没有回答他,曲天虹叹了口气,也坐了起来穿衣。
两人分别沐浴更衣,沈静舟眼睛都不敢看曲天虹,他不管和曲天虹同床多少次,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自己一个男子,却在另一个男子身下呻吟,总是极其见不得人的事。往往是同床之时意乱情迷,过后却又羞惭不已。
这天晚上,曲天虹又在沈静舟床上过夜,曲天虹一直到沈静舟求饶才停下,他虽是武功极高,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在这种情欲诱惑面前也和常人无异,一上沈静舟的身就无法自已,尽管已是十分温柔,次次却都还是让沈静舟呻吟呼痛眼泪双流。沈静舟这一晚被他要了一次又一次,一番恼怒之下,整整一晚都没有理他。
第二天醒来,只见曲天虹正站在房中,看着木格窗外秀雅的景色出神。他静静的站着,满是寂寞之意,沈静舟忽然觉得有些淡淡凄凉之感,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正在胡思乱想,曲天虹忽然回过头来一笑说道:「快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静舟见他神色如常,好像昨晚之事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己也不好再说,当即穿衣起床,两人一同出门。
这小镇比起石桥镇来小了许多,只是清新秀丽,别有一番清净风光。沈静舟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曲天虹说道:「到了就知道了。」沈静舟见他卖关子,心下更是好奇,连连追问,岂知他追问的越是厉害,曲天虹越是不说。
两人走到一座山前,这山并非特别雄奇,也不如何高,只是山木葱茏,云浮溪流,望去爽心悦目。
沈静舟说道:「要走上去么?」曲天虹牵着他的手说道:「你跟我来。」说着来到一个狭小的山洞之前,那山洞垂下几株藤萝蔓草,曲天虹说道:「小心些,别刺到了。」两人一路前行,只见那山洞始终只可容两人走过,也不很长,不多时就走完了。只见前面再也没有山路,只有一个小小水潭,里面许多小鱼游来游去。
沈静舟笑道:「是不是就是这里了?这个水潭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也并不如何出奇啊。」曲天虹也不答话,忽地从怀中拿了一个袋子出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看上去极为坚韧。那袋子折起来很小,一打开却是极大。
沈静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曲天虹又伸手拿出一块黑黝黝的物事,托在掌心之上,不多时一股淡淡的白烟升了上来,闻着极是舒泰,沈静舟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只觉得这种舒服自脚底升起,直到指尖,不由得又惊又喜。
曲天虹忽地伸手用那袋子罩住掌中那物事,将袋子倒转,系紧了袋口。约莫半盏茶功夫,又将那袋口解开,沉到了水里。忽然之间,奇事陡生。
只见那些小鱼一只只全都往袋里钻,不多时便钻进了上百条,沈静舟只看的矫舌难下。
等到袋中小鱼装满了小半袋之时,曲天虹手一提,将那袋子自水中提起,接着又绑紧了袋口,沈静舟见那袋子鼓鼓囊囊,潭水并不漏出,更是啧啧称奇。
两人走回客栈,曲天虹却不回房,拉了沈静舟去了那客栈的厨房。
那厨子面相和善,笑嘻嘻的说道:「敢是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精致点心么?」曲天虹把那袋子放在厨子面前,说道:「你什么作料都不要放,只需把这袋鱼用袋里的水清煮,煮至九分熟即可。」那厨子颇感为难,说道:「二位若是川湘人士,便做麻辣口味,若是江浙人士,便做甜嚅口味,单单清煮只怕……」曲天虹说道:「你照我说的做,若是做出来不好吃,我也不怪你。」那厨子乃是本地名厨,此时却被客人指使,兀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辩驳。
曲天虹拿出一个精美的锦囊,说道:「这里面有十颗难得一见的珍珠,烦劳大师傅帮个忙,为我煮这清水鱼。只是我这人脾气古怪,大师傅再多问一句,珍珠就没了。」那师傅一时之间见到这么豪爽的客人,吃了一惊,再听说这位客人有这个怪病,吓得赶紧用手牢牢捂住嘴巴。
曲天虹微微一笑,牵了沈静舟的手上楼。
两人到了房中,沈静舟已笑的腰都弯了下去,过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说道:「那个师傅真是笑死我了。」曲天虹微笑道:「对付这种人实在简单的很。」沈静舟笑了一阵,只见那大师傅已端了鱼进来,再看时沈静舟差点又是笑倒,原来那厨子惟恐自己多嘴,竟然在自己的嘴巴上牢牢绑了一块布条。
那厨子甚是殷勤,预备了干净精雅的细瓷碗碟,洁白如玉的竹筷,曲天虹拿在手里,笑道:「大师傅只怕是把自己的家当都给我们用了。」说完给沈静舟盛了一碗鱼,说道:「你尝尝。」沈静舟略一品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生长于江南,珍稀名贵的鱼更不知吃过多少,此时一尝之下,只觉得入口即化,颊齿留香,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他吃了一小碗,便停下不吃。曲天虹说道:「怎么?不好吃么?」沈静舟说道:「这鱼太过珍贵,你也多吃一些。」曲天虹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鱼并非是很难得,你喜欢吃,我就有法子给你弄到。你现在尽管放量吃,若是冷了,便不好吃了。」说完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陪他吃。
这鱼实在太过鲜美,两人吃的都是大快朵颐。沈静舟说道:「这鱼那么珍贵,你为什么说并不难得?」曲天虹笑道:「有那银丝袋,还有龙涎香,有了这两样法宝,就很容易得了,若是没有,就算你找到了那小鱼栖身之所,也还是无法吃到。」沈静舟说道:「我想未必,假如有一个人,将水潭中的水放尽,总能捉到一些。」曲天虹笑道:「涸泽而渔,等而下之。那鱼只能靠着那千年古潭里的水生活,一旦离了那水便立时死了。用寻常清水煮这些死鱼的话,很是难吃,比之一般河鱼的味道都差远了。」沈静舟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吃个东西,也要讲究缘分。」他随口而出此言,讲完之后,脸却红了,幸好曲天虹并未发觉。
这晚临睡之前,曲天虹忽然说道:「此地数里开外,有个景致叫做十里荷船,池中荷花,四季不败,你去过么?」沈静舟摇头。曲天虹微笑说道:「明天我们去玩玩。现在快点歇息。」
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那湖边,果然满湖荷花,摇曳生姿,又有不少小船,船娘却都是年轻女子,纷纷招呼客人。
曲天虹随意挑了一只,两人坐了进去,那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白皙的瓜子脸上薄施脂粉,细瘦雪白的手腕上一支翡翠镯子,娉娉婷婷,娇俏可爱,她招呼了二人上船,忽然眼光停留在曲天虹身上,似乎看的呆住了,过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失态,脸上更红,倒分不出是胭脂还是红晕。只是她船家女儿,不比那些闺秀扭捏,过了一阵又说笑起来,态度爽朗,毫不做作,更是可爱。
闲谈一阵,这小姑娘似乎颇为活泼,只是她话虽然多,却又丝毫不讨人厌,语声清脆,听上去有如细碎银铃。小舟在荷叶中缓缓穿行,风吹衣襟,清香袭人,放眼望去,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沈静舟见了这般美景,心中却想:「这里的景色,倒有些像云燕湖边的沈园……只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去见见?」
曲天虹忽然问道:「这莲蓬可以摘么?」那小姑娘笑道:「公子随便摘,不妨事的。」曲天虹便随手摘了十来个,放在沈静舟怀中,说道:「你慢慢吃。」又摘了几个送给那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年在水上,这莲蓬只怕是都吃厌了,只因是曲天虹摘给她的,便笑生双颊,小小的脸上满是喜悦之情。沈静舟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小姑娘和他初次相见,就这么喜欢他……」再看曲天虹时,却见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那小姑娘忽然说道:「我见过的人那么多,可是从没见过像二位这样长得好看的,不过二位还是大有分别。」曲天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沈静舟听她说的有趣,笑道:「怎么大有分别?定然是我一身正气,他一身邪气。」那小姑娘咯咯娇笑,对沈静舟说道:「不是的,这位公子你是长得俊,站在一大堆人中,远远的一望就立时见到你,只不过如果运气好,还是能见到比你更俊的人,这位,「说着一指曲天虹,接着说道:「这位却是出尘如仙,令人一见之下,便想一直看着,只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看的人啦。」曲天虹听她这么说,脸却是微微发红。沈静舟看在眼里,只觉得有趣之极。
两人玩了半日,下得船来,那小姑娘仍是依依不舍,俏立船头,半天连招呼岸上客人都忘记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沈静舟忽然笑道:「刚才那女孩子说你出尘如仙什么的……」曲天虹赧然道:「小姑娘乱讲话。」沈静舟仍是笑道:「我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曲天虹微微一怔,沈静舟说道:「你的确很多时候不是人。」曲天虹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沈静舟瞧在眼里,却是更觉有趣,自己和他认识以来,见他总是一副清冷模样,似乎万事都不萦怀一般,难得见他为了自己这么一句玩笑话生气,沈静舟有如见到了什么新奇之事,心里窃笑不已。过了一阵见曲天虹仍不说话,知道开始自己那句话的确是说的过分,暗悔失礼,正待说几句话来道歉,忽见斜刺里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跑了一阵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她身后却有一个男子紧追不放,呼喝怒骂,见那女子倒地,便跟上去猛踢那女子,口中骂声不绝,霎时间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沈静舟问旁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子摇头叹道:「这女子并非他妻子,只是被这男人勾引,怀了孕,这男子却娶了其他的女子,这女子伤心之下,孩子也没了,却是痴心不改,经常往那男子家中跑,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每次都被这男人打的死去活来,可怜,可怜。」说完又是叹气不语。
沈静舟却是听得气往上冲,走了过去对那男子说道:「住手!殴打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始乱终弃,又岂是君子所为?」那男子停住了脚,看了沈静舟一眼,不怒反笑,说道:「你又是哪路英雄?小白脸一个,说话文绉绉的狗屁不通,你再说一句,老子连你也打!」沈静舟忍无可忍,正待冲上前去,忽然感觉手臂被人紧紧拉住。正是曲天虹,只听他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这等鼠辈,不劳沈大侠亲自出手,在下将他了断便是。」沈静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曲天虹已然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那男子,那男子打了个哈哈,说道:「帮忙的来了,这个长得可真是俊,偏偏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曲天虹忽然轻轻一推,那男子立时倒在地上,正待爬起来,却发觉全身已没了一丝力气,惊骇之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曲天虹冷笑了一声,说道:「回去叫你家人准备你的后事。你还有三个时辰的命。」众人听了都是半信半疑,那男子虽也不信,却也已见识过这位少年公子的手段,吓得瘫在地上,有如烂泥。
众人眼见这两人渐渐走远,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动,说半个字。
两人走了一阵,沈静舟说道:「那人真的只有三个时辰之命?」曲天虹冷冷的道:「这种人留在世上,纯为祸害。我没有对他下重手,能否留条命也看他自己的造化。」沈静舟虽心有不忍,却也知道那人着实可恨,偏又遇上曲天虹这个煞星,也是他活该倒霉。当下微笑道:「没想到出尘如仙的教主,也和地痞泼皮争斗。」曲天虹此时再听到这四个字,却不再生气,只笑道:「我正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样出尘如仙。你不停的说这句话,说得我浑身难受,我今天还只是和泼皮争斗,明天更不知道怎样,你到时可别吓傻了。」沈静舟摇头道:「决计不会,我求之不得。」两人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沈静舟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忽然又想起一事,皱眉说道:「我平时一直在家住着,还以为人人都像我父母一般良善,今日见到那个殴打女子的男子,实在是气的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他自己不是女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曲天虹微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你面前站的这一个,就是坏到家了。」沈静舟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过了一阵,沈静舟忽然说道:「这世上的不平之事这么多,我却是百无一用,想打抱不平也无从说起。」说到这里,眼睛微微发红,说道:「我最见不得那些妇孺老弱被人欺凌。可惜我不会武功。也学不会。」曲天虹说道:「武功也不见得处处管用,若是你为官为富,却有济世之心,比那虽自称是管尽天下不平事,却丝毫没有脑子,只知道见一个杀一个的会武莽汉又远胜了。」沈静舟微笑道:「这话说的是。」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看见前面人群围成一堆,很是热闹,当下走了过去。
只见前面围了一圈人,都是书生打扮,只是脸上都有愤愤之色;正在那里议论纷纷。一个书生在一张小方桌上奋笔疾书。
沈静舟俯身下去看了看,对曲天虹说道:「还有这样的事?看不太明白。」曲天虹正待也去看看,袖子却被一个书生拉住。跟着耳边顿时是滔滔不绝的说话声。那人似乎过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曲天虹和沈静舟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群书生似乎是急于将此事告诉每一个路人,此时见到有人主动走了过来,更加是求之不得。曲天虹和沈静舟见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此地有个王状元,做过一任知府,现在已经告老还乡,只是昔日的威风还在,他早年和李家定下亲事,将自己的女儿许了给李家少爷,如今李家破败,他便要反悔,偏偏李家公子和那小姐曾经相见过,彼此都有情意,那李公子便不死心,上门去找了王老爷几次,岂料开始是被他家仆呵斥怒骂,前几日竟然将他打的半死不活出来。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沈静舟问道:「那你们是……?」那些人纷纷说是李公子的朋友。不惧怕这个王老爷。
曲天虹见沈静舟面色又变了,便低声笑道:「沈大侠,这件事我们管不管?」沈静舟不去理他,对那些书生说道:「那现在是怎样?王老爷打了人,有没有反悔之心?」那书生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善良,那王老爷不但没有反悔之心,反而气势汹汹,言明这次是伤点皮肉,下次要还是让他碰见李公子,就要打断他的双腿。」
沈静舟听得气往上冲,说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书生又是一笑,说道:「王法?什么叫王法?那还不是人写出来的?刑不上大夫,公子没听说过?」沈静舟对那人说道:「你的意思,现在是告又告不得,忍也忍不得?」那书生冷笑道:「说来好笑。那王老爷虽是阴沉狠辣,却好歹是个状元,道貌岸然之至。此事闹大了以后,那王老爷便放出话来说,他何曾瞧不起李家,只是不想女儿所托非人,定要嫁个有才之人。他出几个题,只要李公子答的好,他就将小姐下嫁。分明是打了人还不够,还要狠狠的羞辱一番。」沈静舟说道:「那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书生说道:「公子这话好笑,王老爷才气可不是一般般的,他要着意刁难,天下的读书人,只怕就没几个敢去应答了。况且就算你答了出来,自以为不错,他说不行,你又有什么法子?今日正午,王老爷要在家里大摆家宴,请了不少的宾客清流,说要请李公子当场对答。只剩一个时辰了。」沈静舟说道:「那你们怎么办?」那书生苦笑道:「还有什么法子?李公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到时我们一帮子人去还是要去的,徒然丢丑罢了!」曲天虹忽然说道:「那位正在奋笔疾书的是在做什么?」那书生说道:「他气愤之极,要将此事写成长诗,流传天下。」曲天虹听了,微微一笑。沈静舟忽地对曲天虹说道:「我们走吧。」曲天虹点了点头,两人走回了客栈。
沈静舟问那店小二要了件干净衣服,对曲天虹说道:「烦劳教主穿上它。」曲天虹满脸惊讶,说道:「你干什么?」沈静舟二话不说,就去解开曲天虹的衣服,曲天虹脸上登时一红,说道:「今天沈公子热情的很……」再看沈静舟时,只见他脸上涨的通红,似乎连这句话都没听见,神色异常激动;这才心下了然,说道:「我自己来。」当即换下了衣服,边换边说道:「我的静舟要去大显才华了,还是为了别人的姻缘美事。」沈静舟脸上一热,曲天虹和他说话总是持之以礼,此时竟然说「我的静舟「,实在是过于亲密,沈静舟颇觉不好意思。又见他穿了如此素淡的衣服,忍不住一笑,左看右看,忽然摇头道:「你虽说穿的是这样的衣服,但是……」话说到这里,脸微微发红,没有再说下去,拿过一块方巾,蒙在曲天虹脸上,只露出眼睛,说道:「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你病了,得了风寒,吹不得风。」曲天虹无可奈何,点头答应。沈静舟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目不转瞬,看的呆住了,曲天虹问道:「怎么了?」沈静舟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更红,忽然拿过一支笔来,蘸了浓浓的墨,就要往曲天虹的眼睛上涂去,曲天虹忍无可忍,将方巾一把扯下,说道:「你要将我变成丑八怪,何必如此彻底?」沈静舟只得放下笔,满面委屈之色,说道:「不如此,谁会信你是我的书童?」曲天虹对他狠狠看了一眼,这才将方巾戴上。
两人出了门,一路问到王状元府上,只见果然气势巍峨,好大一座宅邸。
那下人见沈静舟衣饰华贵,言语之间便颇为客气。沈静舟照着曲天虹叮嘱的胡说八道一番,那人居然将他放了进去。
两人进了大厅,只见果然宾客济济一堂,都是些儒雅人物。王老爷也坐在其中,白面微须,更是显得儒雅端方,沈静舟看着他,心中说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便不再搭理。再看时,只见那些书生也都坐在厅中。
酒过三巡,王老爷站了起来,说道:「各位今日光临寒舍,不胜荣幸。闲话少叙,今日不才就出几个题,李家公子不来,他的朋友同好相答亦可。哪一位先来?」那些书生都是面有怒色,有几个人已经准备站了起来。
王老爷呵呵一笑,说道:「今日来的都是儒雅之士,贵胄名流,各位如何应对,自然会让人铭记于心。」他此言一出,有些人就沉默了下去。
原来这些书生都是贫寒之士,虽说出于一腔义愤,但也没想到王老爷能请来如此多的达官显贵。就算这些贵客中有些和王老爷的私交一般,自己若是出了丑,必然贻笑大方,连累了仕途,则此生完矣。心中虽然愤怒,却是不敢强自出头。整个大厅一片沉寂。
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小可不才,愿意答题。」
这声音清亮优雅,在这沉寂的大厅里阵阵回荡,众人都觉得全身一震,齐齐望向了那个说话的人。
那人长身玉立,身穿华服,这大厅本已是明亮之极,但众人望向这人时,却觉得他的容颜光彩照人,让人觉得这大厅都更加明亮了起来。
这人自然就是沈静舟了。他看了眼望向他的众人,却丝毫没有胆怯之色。
王老爷微微一笑,说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沈静舟说道:「小可姓周,名静沉。无字。」
曲天虹心下暗笑:「他居然将自己的名字倒了过来。」
王老爷仍是满面微笑,说道:「原来是周公子。」又拈须一笑,说道:「不知周公子的字体如何?」沈静舟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那王老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请周公子大展才华,写上五种字体。」沈静舟说道:「是不是不拘写什么?」王老爷笑道:「这道考题,只为考究公子的好字。」右手轻摆,仆人将文房四宝送上。
沈静舟微一沉吟,拈笔在手,写了下去。过不多时,便已写完。仆人将那幅字拿起,面向众人。只见那清雅的花笺之上写了一首诗:「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笔致妩媚,墨香馥郁。王老爷细看了一遍,轻叹道:「这一幅卫夫人簪花小楷,真是令人观之不倦。只是周公子故意将北方二字改为绝代,可有深意藏之?此佳人者,所指为谁?」再看这位周公子时,只见他清瘦白皙的脸上微现红晕,却没有回答。曲天虹站在他旁边,心中也是一动。
沈静舟又蘸了浓浓的松烟之墨,在一张素笺上写了下去。未及写完,王老爷已是轻咦一声,待到那仆人将字展给众人看时,赞叹之声四起。只见那素笺之上,录的乃是「清奇「一格:「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渫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王老爷拈须笑道:「好一句可人如玉!柳公玄秘塔碑清奇之意,尽在笔意之中。」
待得又一幅字展现在众人之前时,很多人已是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原来暗花古笺上,正是一笔张旭的狂草。录的是「飘逸「一格:「落落欲往,矫矫不群。缑山之鹤,华顶之云。高人画中,令色氤氲。御风蓬叶,泛彼无垠。识者已领,期之愈分。」那字体飘逸潇洒,真有挥毫落笔如云烟之致。
第四幅字写完时,众人已是不由自主的大声喝采。原来那精致之极的描金花笺上,竟然是以瘦金体书之。此种字体极为难学,这幅字却是几可乱真。写道:「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待到最后一副字时,众人已经再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文雅,都纷纷离席上前,细细观看。原来在这难得一见的烟花软笺之上,写了韦应物的一首诗。字体却是非王非柳,非颜非钟。乃是独具一格,从未见过的字体。写到那最后两句「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时,力透纸背,笔意纵横,飘忽灵动,几欲破纸而去。曲天虹默默看着,心想:「这首诗的笔法,他竟然和我写的一模一样,只不知他独自练了多久?」
王老爷拈着胡须,说道:「公子如此之才,若是去应考,定当蟾宫折桂。」沈静舟摇头一笑,说道:「功名富贵,于我如浮云,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王老爷听他如此说,干咳了一声,说道:「公子果然好字,难得的是取法乎上,得乎其上,融会百家,了无痕迹。佩服佩服。」沈静舟微微一笑,说道:「心正则笔正。」王老爷脸色微微一变,那些坐在下面的寒士却不由的心里暗暗叫好。也有些贵胄名流,见沈静舟虽然俊美端方,举止优雅,却不是相熟的官宦人家子弟,心中都微有纳罕。又见他一介书生,却又是衣饰华贵,骨格清奇,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慕之意,都不由得暗暗喝采。
王老爷面色如常,便似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说道:「公子的好字,各位已经见识过了,不才想请公子画一幅画。画题乃是踏花归去马蹄香。」见沈静舟没有答话,又说道:「公子就不必效仿那些院师画法了!」沈静舟微微一笑,说道:「那是无可再俗的画法。」轻轻拈笔在手,调好了颜色。
待到画好给众人看时,有人不由得微显失望,只见那宣纸之上,竟是满纸的鲜花,虽说浓淡有致,花色鲜妍,到底无甚出奇之处。王老爷微微摇头说道:「也未见长。」沈静舟说道:「请看背面。」那仆人将宣纸转了过来,众人都是惊呼一声,原来那背面也有画,却不是直接画在背面,竟是从正面影过来的一匹骏马。竹批双耳,神峻非凡。众人也是纷纷惊叹。沈静舟说道:「烦请在这画上泼上些清水。」众人都是惊讶之极。眼见如此非凡的画作登时就要毁了,都不由得纷纷劝阻,那仆人望着老爷,却见老爷点了点头,当即将一盆清水洒了上去,过得片刻,只见那画上竟然现出奇异之极的景象。
原来这画被水一泼,那骏马和鲜花竟然到了同一面,似乎本来便是如此画的一般,细看之下,忽见那些花丛之中,竟然隐隐有蜂蝶栖于其上,若隐若现。众人都是震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这才不约而同大声喝彩。达官显贵也好,清贫寒士也好,都无不为眼前这位少年公子的才华倾倒。而他才华横溢之外,长得又是如此俊美,行止又是如此端方,站在这明亮的大厅之中,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厅之内一片赞叹之声,良久不绝。
王老爷微喟道:「原来老天造人,竟然真是将福泽齐聚到了一个人身上。周公子真是谦谦君子,人中龙凤。若是得此佳婿,夫复何求?」沈静舟说道:「只请老爷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王老爷一呆,这才想起前因后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也无可反悔,说道:「天意如此,也罢!」沈静舟微微一笑,对曲天虹说道:「我们回去。」王老爷忽然说道:「刚才看公子笔下之意,似乎公子心中,另有倾慕之人,只不知能让公子倾慕的人,究竟要到何种地步?简直是不可想象。抑或只是公子意想之中的人物?」沈静舟仍是没有答话,微一拱手,和曲天虹一起走了出去。大厅之中所有的目光,都在依依不舍的目送着这位翩翩少年,过了许久,仍是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到了客栈房中,曲天虹换回了衣服,对沈静舟大加称赞,沈静舟开始是连连谦虚,后来终究是少年人心性,听他如此盛赞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得意。曲天虹忽然笑问道:「沈公子今天不避嫌疑,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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