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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吏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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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人还在回味那短暂的吻,舔了舔嘴角,看着朱异,“不错,我……”
那句“我喜欢你”还未说出口,朱异已经闪电般站起来,朝李安人重重打出一拳,将他打得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朱异本还想挥出第二拳,看着李安人那张毫不愧疚的脸,捏紧了手,却突然垂下了手臂,“王子,我本是亡国奴,你们鲜卑人爱如何戏弄我,便也罢了,你让小萱走,我随你如何戏弄,你放她走!”
这是李安人一直想得到的承诺,可朱异此时说出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欢喜。他擦了擦鼻子和嘴角的血,阴沉着脸站起来,“很好,那你便留下来,我放赵鹜萱走。”
朱异的身体顿了一顿,抬起头来,“你今天就放她走。”
李安人见他眼里已有了哀求的神色,再也狠不下心,“你今日把那透明漆刷好,我便放她走。”
朱异垂下头,“那我立刻就去做。”说完再也不看李安人一眼,更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湿漉漉的,转身便快步往王府奔去。
李安人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先将那随从踢了一脚,“没脑子,不知道晚点送来吗?”说完便紧追着朱异而去。
一路上两人也无任何言语,朱异低着头,李安人在旁边看着他。
那句“我喜欢你”错过了时机,便再也说不出口。
李安人看着低头疾走的朱异,知道自己这感情已实实在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今后将会是如何的情景,他已无法预料了,这让他有些惶恐,可又有些终于决定了的轻松之感。
他既做出了他想要的行动,便承担这后果。
不管这老男人如何仇恨鲜卑族,又如何仇恨自己,他今后定要他爱上自己,定会对他好,让这男人忘掉灭国的仇恨,做出这世上最漂亮的漆器。
李安人这般想着,也顾不得脸上和身上被自己抓的和被朱异打出伤口的疼痛,咧嘴笑了起来。
******
朱异回到王府,立刻便往那工坊奔,李安人抓住他的肩膀,“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朱异将他手挡开,“没这必要,我只想尽快让小萱离开。”
李安人将他一把抱起,“我说有这必要便有这必要。”
朱异见他要将自己往院子里抱,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你放开我!”
李安人的脸本能的沉了下来。
朱异今日已打了他两次,他从出生就贵为王子,一辈子挨过的打估计也没今日多,心里有些恼怒,可一低头看见朱异那张脸,那恼怒便烟消云散了。
朱异抬头看着他,满脸都是委屈和愤怒,却又有一点点走投无路的楚楚可怜。
李安人知道他在如今这情况下,实在是有些任人鱼肉的无助,自己若是不放那小萱,朱异是毫无办法。他恨自己,却又有求于自己,因此不得不百般忍耐。
想到这里,李安人心里一片柔软,自己折磨谁不可以?非要折磨自己喜欢的人?
李安人于是暗自叹了口气,放开朱异,“那你还是换件衣服吧,你先去工坊,我让人将换洗的衣服给你送过去,赵鹜萱那边我也会让人准备着,你一做好漆罐,我便将她放了。”
朱异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好。”
******
这漆罐的收尾工作便是异常快了。透明的大漆早已备好,因为多放了一日,略微有些凝固了,朱异在火上微烤了一阵,便就着刷子还是刷起来。
这罐子的颜色和雕刻早已成形,加上这透明的大漆,便立刻有了流光,那鲜红的颜色通过透明的大漆显得更加血红。
李安人也不管自己中毒不中毒了,直接就凑在了朱异的面前,仔细看那刷子一点点的移动,直到朱异将那罐子内外两面刷了个透,长吁一口气,李安人才开口,“完了?”
朱异点点头,“完了。过十二个时辰,大漆干透,这罐子便可把玩了。”
李安人直起腰来,“很好。”随即朝外喊了一声,“带人来!”
朱异吃惊的将头转过去,正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推开门。
那女孩皮肤白皙,丝毫看不出来曾被鞭打到皮肉开裂过的痕迹,脸色红润,气色也十分好,看得出是被细心照料过的,只是眉间有淡淡的忧愁。
只是这忧愁在见到朱异,几乎是立刻便消失了。
那女孩朝朱异扑过来,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朱哥哥,你还活着!”
朱异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小萱,我还活着,抱歉,让你为我担心了。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赵鹜萱点点头,“一个父亲京城的旧识将我赎了出去,我就一直住在那位叔叔的家中,我过得还好,只是一直担心朱哥哥的安危,没想到……没想到朱哥哥也还活着。”
朱异抬头看了看李安人,知道那所谓的“旧识”,多半是他安排的,此人虽居心叵测,但此番用心倒让自己免去了不少麻烦,于是朝李安人点了点头。
李安人却没注意到这些,只瞪着埋在朱异怀里的赵鹜萱,肚子里直冒酸水。
作者有话要说:嗯,那个,需要提醒一下大家,由于资料搜集不全,这里制作漆器的过程,是我瞎编的哈,大家切不要信以为真,那是俺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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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第 22 章 。。。
李安人忍了一阵,眼见那赵鹜萱根本没有从朱异怀里离开的意思,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去,将赵鹜萱一把从朱异怀里扯出来,看着朱异,“我答应的承诺立刻便可兑现,你还搂着她作甚?”
朱异本还有些感激的心里顿时便没了,看了看小萱没,道,“可否让我跟她单独聊几句?就几句?”
李安人看了看朱异,又看了看赵鹜萱,心想自己就在外面守着,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点点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完恶狠狠瞪了赵鹜萱一眼,才转身离开这工坊。
赵鹜萱在那一瞪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才发现李安人的存在,他一走,便问,“朱哥哥,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想杀了你吗?”
朱异道,“此事一言难尽,时间紧迫,我无法给你详尽说明,只是我与这人达成了交易,让他放你自由。待会他来放你走后,你即刻便往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处地方逃去,买匹快马,日夜兼程到那处地方去,什么也别想,什么也不要顾及,只带上我这本书。”
说完,朱异从怀里掏出一本用蝇头小楷写的手掌般大小的厚厚纸书,书封有两个工整的大字“漆经”。
朱异将这书塞进赵鹜萱手中,“我把从师傅那里习到的漆器工艺全部尽数记录在了这本《漆经》中,难懂之处亦作图详解,你本是在漆院长大的孩子,一看便可明白,师傅的弟子除我之外皆已殉难,我也自身难保,你逃出之后,只盼你打破‘女子不做漆’的陈规,将师傅的技艺发扬光大。”
赵鹜萱将书塞进自己怀里,“朱哥哥,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朱异一笑,掏出几颗金豆子放进赵鹜萱手里,“不久便可,你安心的尽快逃走,我随后就去寻你。这书我只写得这一本,望你将它好生保管,否则师傅一生的心血便白费。”
赵鹜萱张口还想问什么,李安人已在外面敲门,“好了没有?”
朱异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随即又回头盯着赵鹜萱,“你尚年幼便国破家亡,只盼你能记住师傅的遗训,留得青山在,便一切皆可打算。”
赵鹜萱在朱异匆忙的叮嘱声里似乎发现了什么,抓住他的衣袖,“朱哥哥,你说过等我长大后要娶我,你不可食言!要来找我!要来找我!”
朱异摸了摸她的头,“我记着呢,不会食言的。”
李安人已推门而入,因两人说话声实在太小,只听见这最后两句,“朱异你记着什么呢?”
赵鹜萱眼角有泪,回头看见他进来了,立刻转过头,不再说话。
朱异也放开赵鹜萱的手,将她往门口推,“你走吧,不要再来寻我了。”
李安人见气氛怪异,以为两人毕竟要离别,也没放在心上,将赵鹜萱拉出了门,“你该离开了。”
朱异在后面追出门,看着李安人,“王子,请你遵守你的承诺。”
李安人回头见他倚在门口,急切地望着自己,身子高大,却总有那么股脆弱的感觉,心里一痒,忍不住想要上前将他抱住,却碍于赵鹜萱,只能朝他一笑,“我会遵守的。”
朱异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消失在小院的大门处,又站了一阵,才回过头来,缓缓回到那工坊里坐着,直愣愣看着眼前已经完工的漆罐。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安人又在外面大声道,“朱异,我算是给你面子了……”
朱异转过头,李安人已推门而入,“我不光把赵鹜萱送出了城门,还送了她一匹马,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她今后的生活可算是无忧无虑,我这算是对得起你了吧?”
朱异朝他笑了笑,“谢谢你,王子。”
李安人看着他发涩的笑容,愣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托起他的脸,“你怎么了?那赵鹜萱走了,你有必要如此难过吗?”
朱异将脸从他手里挣脱,“不是的,王子你误会了。”
李安人刚才一直在冒的酸水终于算是找到一个吐露的机会了,“你都已经三十了,那赵鹜萱也不过十六七岁,你莫非对她有什么念头?”
朱异脸上一僵,李安人这下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酸水瞬时便变成了怒火。
李安人抓住朱异的脸,用力抬起来,“你竟喜欢那种女人。”
朱异再次将头从他手里挣脱,“我是师傅一手带大的,不管是从我还师傅的恩情还是我与小萱的感情,我本来都是该娶她的。”
李安人今日算是受够了,他才打算好好照顾这老男人,这老男人就给他出这些幺蛾子。他也不想想,他与那赵鹜萱相差了十四岁,他都可以当她父亲了,还敢娶她!
李安人咬着牙,将朱异抓起来,低头一口吞掉他的嘴唇。
朱异呜呜着挣扎,李安人将他的身体和双手死死抱进怀里,把他那厚实嘴唇的里里外外都舔了个遍。
朱异挣扎无效,被他如此一番强吻,脸上血色都没有了,整个人都瘫了般呆呆的。
李安人一吻作罢,低头见他嘴唇上全是自己的津液,人也仿佛痴了一般,心情大好,摸了摸他两瓣嘴唇,低头在他耳边道,“赵鹜萱你就别想娶了,今后就在我府里好好做你最爱的漆器吧。”
朱异还是呆呆的跟傻了一般,李安人将他放回到那凳子上,又摸了摸他的嘴唇,还抓住那细长的手指跟自己的手交叉摩挲了一番,才站起来,“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还有点事,晚上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用晚膳。”
朱异垂着头,没有回答,李安人便当他默认了,站起来走出门,轻轻为他关上房门。嘴角带着笑,脚步轻快地朝外走去。
屋内的朱异侧着头,听了听他离开的脚步,这才站起身来,在屋子内四处搜寻着什么。
******
本来还打算早点回去的李安人,结果被父王登基的事拖住了,估摸着得很晚才能回去,心里想着要不要跟朱异说一声,让他先吃点什么东西打个尖,一个随从恰好急急匆匆奔了进来,也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扑到他耳边急道,“朱先生上吊自尽了。”
李安人腾地站起来,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到地上,摔了满地的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嗯,其实,李安人王子,你也比小萱大不了几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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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3 章 。。。
李安人僵直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一向聪明的脑子却什么也抓不住,到最后只吐出几个字:“他……他还活着吗?”
那随从道,“发现得早,还有气,只是昏迷着。”
李安人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松了下来,拔腿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的大意。
他怎么那么傻就将赵鹜萱放走了?朱异如今唯一在乎的便是她的安危。她这一走,朱异算是对这世间了无牵挂了,自己又如饿狼般对他虎视眈眈,他这般走投无路,家国尽亡,唯有自尽了事。
李安人皱起眉头,他说要写的那关于漆器的书呢?莫非已经写好了?在自己出去的时候已经在屋内给赵鹜萱了?
李安人狠狠一拳砸到路边的一棵树上,那树有小腿般粗细,受了他的蛮力,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如此一来自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如今唯有先去将赵鹜萱拦回才是正事。
李安人转过头对那随从道,“派我第三营的所有人去将今早我放走的赵鹜萱抓回来。”
那随从领命而去,李安人快步奔回了小院。
朱异就静静躺在那让他休息的小屋内,李安人见他脖子间那深深的绳印,便知他必定挂了不少时间,还能救活算是极大的运气。
那平日服侍朱异的仆人在一旁伺候着,李安人摸了摸朱异苍白的脸和脖子间的痕迹,发觉他左额头有一处伤口敷上了药膏,问那仆人,“他自尽后,是你发现的吗?”
那仆人点点头,“是的,主上,您今天吩咐说要和朱先生一起晚膳,我见时候到了您还未回来,估摸着是您有事,打算给朱先生拿些冷食打个尖,刚走到朱先生工坊的门口,就听见里面凳子倒的声音。我怕朱先生跌到了,还在外面问了一句,朱先生难得用鲜卑话回我说‘没事,别进来’。我便往回走,只是走着走着,觉得有点没对劲,便又折回来,将门上的纸窗戳了个洞往里看,一看清屋内,我脚都吓得软了,朱先生在半空中晃荡着,舌头都从嘴里伸出老长。”
李安人见那仆人说话声越来越大,道,“出来说,别扰着他了。”说完便走到院子里,往那工坊走去。
工坊内还保留着当时的情况,李安人推开门,正好看见那被割开的绳子一头还在空中荡漾,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只觉得一阵酸楚。
那仆人还在喋喋不休,“我撞开门冲进去,把那板凳扶正想要将朱先生救下来,可他身材高大,我扶不起他,只得到外面去四处寻了一把利刀跑回来,站在凳子上将那绳子割断,朱先生直直跌下来,我扶他不住,他头就撞在那板凳的角上,流了好大一滩血,但人紧跟着咳嗽了几口,缓过气来了,我才接着去叫大夫……”
李安人挥挥手,“我知道了,这事你做得好,去帐房领一百两银子,算是我对你的感谢。出去吧。”
那仆人算是遇上了飞来横财,脸都笑开花了,急忙朝李安人鞠了几次躬,才转身往帐房奔去。
李安人站在屋子中间,看了看悬在头顶的绳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个绳圈,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漆罐。
那漆罐旁深深插着一把刀,那仆人慌乱之际竟然没有发现。李安人站在那里看了半晌,才苦笑起来,“你竟连这漆罐也不想留给我?”
李安人伸手将漆罐拿起来,那透明漆已干得差不多了,李安人舍不得将它再放在外面,塞进自己的怀里,回头大步朝朱异的房间走去。
朱异这时已醒了,正半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了,垂下头。
李安人走上前,坐在他床边,“你又没死成。”
朱异还是低着头,并不作声,四周一片沉默。
李安人将那漆罐掏出来,放在朱异的面前,“你知道我为何要你刻异和安字在胎体上吗?我本以为自己真是想借你的精湛技艺流传千年,今日我才知道,我不过想有一个东西来纪念我和你。”
朱异抬起头来,看着李安人。
李安人在灯光下举着那漆罐的小盖子和罐底,在烛光下,两块圆形的阴影里露出明显的金黄色古篆体“异”和“安”字,“你今日揍了我一拳,让我没说出来,其实在那之前,我本想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了。”
朱异身体一抖,“王子你想折杀我吗?”
李安人将罐子盖好收进怀里,“折杀?我为何要折杀你?我之前本打算将我这心意埋葬掉,可今日见你因为那大漆中毒之症为我着急,我实在是忍耐不了对你的喜欢,所以才抱住你。你这般自杀,我有多难过,你必定不知道。”
朱异摇着头,“王子,你怎会喜欢上我这想杀你的人?我是恨不得杀掉你的汉人……你们鲜卑让我汉人国破家亡,你怎能喜欢上我?况且我还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怎能……”
李安人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朱异将两手挡在胸前,想要推开他,可李安人并不放手,朱异便不好再用力,于是便虚虚地靠在李安人胸膛上。
“你以为我吻你是在戏弄你?我怎会如此做?对我憎恨之人,我便直接拿鞭子抽死即可,可对你我怎会再这般做?当初我抓住你想让你吐露来历,你骨头那般硬,什么也不说,我虽拼命抽打你,可你一个字也不说,我心里既挫败又佩服,之后我用小萱胁迫你,见你做漆器那般聚精会神,真是让我看得心痒痒。到后来你对我中毒那般担心,我是再也忍不住对你的感情。”
朱异低着头,“王子,我家国尽亡,本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光复我朝,就算死掉也无所谓,可与你们鲜卑人接触久之后,我才知道你们能赢得江山也绝非运气。我已让小萱活着离开了这里,那本漆经也已给了她带走,师傅的手艺今后不会在我手上断绝,如此一来,我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便让我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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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4 章 。。。
李安人抱紧他,“我怎可能让你死?你以为赵鹜萱走了,我便不能把她抓回来?你以为没有了赵鹜萱,你便了无牵挂?我鲜卑族人数稀少,比不得你汉人千万人口,父王本打算在中原血洗汉族,若你留在我身边,我便可向父王提议,少杀点你们汉人,否则……”
朱异用力推开他,“你要拿我汉族的千万人命来胁迫我?”
李安人一笑,“不错。我知道你憎恨我,更不会喜欢上男人,但我即喜欢上你,便要你有一日也喜欢上我。你既想死,这命便已无甚价值,给我还能救下不少汉人,有何不可?”
朱异转过身体,垂下头。
李安人拉住他的手,放进自己手里摩挲,“我还可设立漆院,让你那赵师傅的技艺流传下去。就算有一日人家骂你是亡国奴,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汉人难道都不是亡国奴?你总算也把那漆器工艺流传下去了,比那些无所作为的亡国奴可好了十万八千里。”
朱异低着头,还是沉默着。
李安人亲昵地一根根捏着他的手,“如何?朱异?如何?”
朱异抬起头,“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李安人一笑,“你先说来看看。”
“第一,今后不可触碰我。第二,让鲜卑王取消清洗我汉人的计划。第三,建立漆院,由我来主持、监管。”
李安人低头摩挲了一阵朱异的手,笑着道,“第二三点本是我提出的建议,自然没问题,但是第一点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朱异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本就不喜欢你,更不会喜欢男人,你这般做,便是折杀我。”
李安人看着朱异侧头瞪着远方,一副不甘愿的样子,心里倒有些欣喜。这老男人若是愿跟自己讨价还价,便是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自己何不做些让步?可让自己完全不触碰他,这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些。
李安人抓住他的手,“你看这般如何?我若触碰你,你不喜欢,我便停下来,可好?就算普通人之间,也会有彼此触碰的机会,你说的这般严格,也太不近人情了。”
朱异抽回自己的手,“若你不答应,那便算了。”
“好好好,我答应答应,那我碰碰你的手总可以吧?其他地方我绝不触碰。”
朱异垂着头又想了想,点点头,“成交。”
李安人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好!”
朱异抬头,看见李安人的笑容,愣了一下。
******
李安人倒真的信守承诺,第二日就在鲜卑王面前表明了态度。
鲜卑族人口并不众多,也就数百万人,虽人人骁勇善战,但进入南方,面对汉族数千万人,实在是觉得深受威胁。
大多数鲜卑将领主张在新朝成立之前将汉族已经俘虏的士兵杀掉以绝后患,部分将领反对,而三王子李安同的态度则是模棱两可。
李安人之前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本打算干脆和三哥站在同一战线,今日再议此事时,他却鲜明地提出,“万万不可将汉族士兵杀死。”
鲜卑王看着他,“安人,你说说理由呢?”
李安人上前一步道,“我鲜卑族入主中原,为了建立稳固的新朝,如今要做的便是尽快稳定人心。汉人虽有数千万,但大部分为的不过是个饭饱生活,只要我新朝能给这些普通百姓减免赋税,避免战乱,大肆发展农耕,这数千万人里至少有九成以上的会拥护新朝。至于那些执迷不悟一心要为前朝寻死的,便专门在军队中涉列部分官兵进行剿杀。”
大王子问,“那些战俘怎么办?他们既有武功,在战争中又与我族有血海深仇,如何能放?”
李安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何为血海深仇?战场上不是我将你杀死,便是你将我杀死,活下来的都是运气。谁跟谁有血海深仇?有的不过是对立的双方。如今我鲜卑已占领了这江山,双方已无对立,这些士兵心里恐怕更多的是想要回家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而不是再继续和人厮杀。我建议,给每个俘虏的士兵几钱银子做过回乡的路费,便可省去不少麻烦。”
二王子叫起来,“还要给他们银子?那么多俘虏,上百万人,一人就算三钱银子,也要几十万两银子,你倒是想得好!”
李安人一笑,“那好,我问你二哥,若是将这些士兵都杀了,激起各地平民的反抗,甚至直接激起战俘的反抗,你得招多少人来镇压?这些镇压的士兵难道不要银子?车马食宿难道不要银子?抚恤死去的士兵难道不要银子?你留得这些汉族的青壮年,今后北方的一直在壮大的金人来犯,我士兵的数量还可增加,必能将他们打到冰原里去!我倒觉得,不如做得更好一些,一人发上一两银子,总计下来约是一百多万两银子,虽看起来数目巨大,但对今后我新朝的安定,起的功劳将会远远超过它的实际数目。”
鲜卑王看了看其他人,“大家有何见解?”
于是底下开始吵成一团,李安人不再吭声,只看着站在一旁的李安同问,“崔明有消息了吗?”
李安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复又脸色阴沉地转过头去。
鲜卑王又静静听了一帮人的争吵一阵,才摆摆手道,“此事需要再做考虑,以后再议。下一个事项。”
李安人戳了戳李安同,“人虽找不着了,你答应过他的事可要做啊。”
李安同阴沉着脸挡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父王,孩儿请求在新朝设立医馆,在宫中设立中央医馆,负责宫内父王和嫔妃们的安康,在全国各地设立分馆,照顾地方官员的安康。同时中央和地方医馆还可开设学堂,教授学生医学知识。这样一来,我新朝将不会出现南朝的那种瘟疫横行的情况,即便有灾年荒年,也有大量的大夫在民间进行药材的种植和疾病的治疗,我朝的人民安康可以通过这医馆的设立得到保证。”
大厅里站着的众人在战争期间几乎都接受过崔明的治疗,知道汉人的医术高明,所以这提议的焦点便主要移到了费用的问题上。
李安同道,“中央医馆需朝廷拨款全权负责,地方医馆则由其自行负责主要的费用。其可通过收学生的学费和为病人看病获得费用,朝廷可每年拨一定的款项用以支持,我计算过,一年大约需要三十万两银子。”
二王子道,“什么都要用银子,你当这朝廷是下金蛋的母鸡啊?”
李安同正想反驳,李安人已开口,“二哥,银子自会有,只要我们不杀这百万战俘,他们回乡后农耕生产,赋税即使减免也定会比南朝多。况且银子当用则用,放在自家库房里,更不会下金蛋了。”
周围有人扑哧笑了一声,二王子怒目而视,那人立刻掩住口。
鲜卑王摆摆手,“此事该做,同儿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吧。”
李安同朝父王鞠了个躬,领命。
二王子转过头恶狠狠瞪了李安人一眼,李安人当没看见,只对三哥道,“恭喜。”
李安同看着前方,“人都找不着,谁来做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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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5 章 。。。
自从与李安人达成了交易,朱异算是有了自由,他可随意出入这王府,只是每日戌时必须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晚一个时辰,便杀一个汉人,若是胆敢逃走,便杀掉所有李安人军队里关押着的汉族俘虏。
朱异知道李安人是说到做到,便也掐住了时间准时回到王府,每次外出也带上那鲜卑族的仆人。
李安人当日若回来得早,朱异还得陪着他晚膳。
这日子一过就是小半个月,朱异有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竟然跟自己想要杀死的鲜卑王子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
李安人却觉得这日子是越过越有滋味了。鲜卑族如今有了这南北的江山,自己又搜罗了南朝最好的宝物,身边还有一个喜欢的人,真是此生不作他求。
这之后鲜卑王经过数次的商议,最终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慢慢开始将汉族的俘虏释放,给这些俘虏的回乡费虽没有他想的一两银子,却也达到了五钱,这样这些俘虏除了路费,多数还能有些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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