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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吏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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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安回妻子的脖子上,可每一次安上去那头颅都要掉下来。
如此三番,那店铺老板浑身都是自己妻子的鲜血,而他也终于从那麻木中清醒了过来,抱着妻子的头颅开始嚎叫起来。
李安同转过脸,“把他孩子也拉进来。”
那孩子一进来,便看见屋内的惨剧,尖叫一声,扑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同自己的父亲一起哀嚎起来。
李安同微微叹了口气,道,“杀了他。”
那士兵刚踏前一步,那旅店老板已飞扑过来将孩子扑倒在自己身下,“来了十人,有六个从外面来刺杀,有四个扮作活计在店里接应。我用你们房间外挂的旗子颜色来告诉他们来了几个人,来的是谁。”
李安同走到窗边,微微推开窗户,果然见自己房间的窗外挂着一面红色的锦旗和一面黑色的锦旗。
黑色大约是表示自己,红色是表示与自己无关的人?或者还是表示这人可以作为要挟自己的人质?
李安同转过头,“红色的旗子什么意思?”
那店老板将孩子抱紧,“表示这人可以作为要挟你的人质。”
李安同笑了笑,坐回到床边,挠了挠头,“那两个孩子外面挂的是什么颜色?”
那店老板看了看他,“两支红色锦旗。”
李安同眯起眼睛,“你们从哪里知道的?”
店老板道,“你们快下山时便有人在山里跟踪你们,那两个孩子长得跟你实在太像了。至于刚才那人,只是推测跟你很亲近罢了。”
李安同又挠了挠头发,看向走过来的士兵,“出了这里的还抓了几人?”
那士兵道,“抓了两名伙计。”
李安同眯起眼睛,“几个人从屋顶逃走?”
那士兵道,“刚回报,追兵在屋顶上射杀了四人,还有两人逃走了。”
李安同一把拉开屋门,两步走到崔明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便喊,“崔明!”
崔明抱着两个孩子从床帐内探出头来,“怎么了?”
李安同不被人察觉地吐出一口气,随即准备检查屋子里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便听见外面一声大喝:“都别动!不然杀了他!”
是个女人的声音,清脆、果断而沉着。
李安同推门而出,就看见两个蒙面人将朱异胁迫在中间,一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人将到架在他胸口上。
朱异一脸平静,远远望着走廊尽头的李安同。
李安同知道这是那没有抓住的两个伙计,静默了一阵,道,“放了他,我保你们平安。”
那左边的女子冷笑,“三王子机变无常,何曾有过实现的承诺?若是你们敢追来,便先砍掉你这贵客的手,若是还追来,便砍掉他的腿!”
李安同往后退了一步,道,“都别动手。”
那些围住他们的士兵便退开了一条路,两人立刻架着朱异一步一退从那唯一的走廊下了楼,随即奔出旅店门口,消失在小镇黑色的夜幕中。
崔明跟出来看见了这一幕,抓住李安同的袖子,“朱先生……这可怎么办?”
李安同问旁边的士兵,“去刺探老巢的探子回来没有?”
那士兵摇头,“没有。”
李安同回头看了看抓住他袖子的崔明和抓住崔明袖子的两个孩子,对围在周围的士兵道,“加两班值夜的,别的都回去歇息。”
随即弯腰一手揽住崔明的腰,一手抱起两个孩子回到房间的床上。
这是这一家人第一次睡在一起,两个孩子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毕竟是孩子心性,很快便在崔明的怀里睡着了,崔明听见他们小小的呼吸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
背后抱住他腰的男人也睡得很沉,呼吸绵长沉稳,崔明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却还在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梦是他所一直痴想的,却也是他知道永远无法实现的。
可如今这梦中才有的景象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让崔明只觉得来包围住自己的空气都有些虚虚实实不真实起来。
******
而另一头,朱异在两个蒙面人的抓拽之下,上了一匹马,又奔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处有水流的地方停下来。
朱异下了马,借着月光,看见在山坳中的一大片村庄,不禁笑起来,“小萱,不过三年,你便将这里发展到如此地步,不愧是师傅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又更了一章……
62
62、第 59 章 。。。
原来,这劫持朱异的女子,竟是当年他用命救出的师傅赵之宁的女儿赵鹜萱。
李安同的守卫士兵好生厉害,他们刚靠近旅社便被发现了,士兵在店内外搜捕时,赵鹜萱和另一人慌乱之中潜入了朱异的房间内,他们本打算等李安同搜捕结束再逃出去,结果因为那老板的告密,赵鹜萱不得不铤而走险将此屋中的人作为人质,哪知道她刚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便发现此人竟是朱异。
赵鹜萱蒙着脸喊了声“朱哥哥”,朱异已听出了她的声音,一刹那许多事在他脑中立刻连在了一起,他万般感慨之中,却也只来得及小声道,“架着我出去!”
赵鹜萱和另一蒙面人依言架着他出去,果然顺利逃脱了。
一路上三人还有些担心李安同在后面追击,又绕了一阵路,才直奔那小山村。
******
自那三年前赵鹜萱带着朱异的《漆经》一路往南逃走时,并不知道朱异说的“往南走,找赵家村”的意思。那时她一路躲避鲜卑人,又四处打听那村子的去处,几乎将钱财花光时,才找到这小村子,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一路上遇到的困苦自不必说。
那赵家村的一位农人收留了她,详细问了问她赵之宁的下落,第二日便组织起了一只抗击鲜卑的义军。
原来这村庄的这名农人竟是南朝修隐将军周成安,不仅这小山村,甚至终南山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他的产业,这样的财力加之他的威望和号召,南方大部分地方陆陆续续都都开始了对鲜卑人的抵抗。
赵鹜萱便留下来学习武功,同时也参加到抵抗军的队伍中去,这次的旅店夜袭计划,便是赵鹜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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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此时已到了小村的门口,赵鹜萱和另一人已将蒙面取下,朱异借着光看了看她的脸,笑了笑,“小萱你如今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啊。”
赵鹜萱虽然已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果敢和直爽,却还是有些微微脸红,道,“朱哥哥,你真会说话。”
朱异摇了摇头,“我说的可是实话。”随即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这位小哥是?”
那男子做了个揖,“在下周宇夏。”
赵鹜萱在一旁道,“是周大将军的七公子。”
朱异转过头看了看周宇夏,随即瞥见他看向赵鹜萱有些爱慕的眼光,心里了然。
小萱有了个爱慕者,还是个不错的男人,自己倒真可以放下心来,如今唯一需要担心,便是李安人。
三人进了村子,穿过错落有致的田坎和农舍,到了村中一处最大的院落门口。
那门口的农人见了周宇夏,急忙上前道,“七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去正屋,老爷正在担心你呢。”
周宇夏看了看朱异,对那农人道,“麻烦帮我安顿一下这位朱先生。”随即和赵鹜萱就要往中堂走。
朱异也跟上去,“我也去,我还有些事想向周将军请教。”
周宇夏想到他也是李安同随行的人,一定知道不少消息,便点点头。
三人一起往中堂走,刚进中堂,周宇夏便挨了一棍子。
朱异吓了一跳,倒是赵鹜萱似乎习以为常,静静地垂首站在一边。
朱异这才发现屋内站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拿着一根拐杖狠狠朝周宇夏的头打去。那拐杖很粗,分量必然不轻,打在周宇夏头上砰砰作响,那周宇夏却跟没了感觉一样垂着头,任凭那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赵鹜萱看了一阵,似乎有些不忍,终于往前走了一步,“周将军,今晚的夜袭是我计划的,与七公子无关。”
周宇夏急忙抬起头来,“父亲,跟小萱没关系,是我一手组织的本次计划,损失了兄弟们的性命,是我的过错,请父亲重重罚我便是。”
那老者到此却终于停下了手,重重叹口气,将拐杖放回地上,只听见“哐”一声,地上的砖被那拐杖砸碎了一块,朱异这才发觉,那拐杖不是木制的,而是铁质的。
那周将军以前被称作“铁拐周”,原来正是从此而来的。
那老者看着两人,“你俩胆大心细,又一心要为旧朝复仇,这次夜袭本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可那李安同是何等人物,上次已被我们在山路伏击得手,又怎会不在自己住宿的旅店设防,你们这次去便是中了他的计谋!若不是别人暗中通知我,我只怕连你们的去向都不知道。你们居然能全身而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夜你们是如何的,都说来听听。”
两人便把如何计划,又如何被发现,如何靠朱异得以全身而退的过程说了一遍。
那周将军这才上下打量起朱异来,“三年前鲜卑王子被刺之事,便是你主事的?老夫敬你是个英雄,可为何今日却又与那些鲜卑狗在一起?”
朱异并不愿在这些人面前透露自己与李安人的关系,于是只道自己救了小萱后,因为李安人喜欢漆器,自己被其胁迫做漆器才得以活到现在。
朱异知道这很难解释自己为何和李安同一起住在旅店的房间里,但他却不愿编制谎话来掩饰这一切。
那周将军看了看他,眯了眯眼睛,问,“朱先生既然与李安同这鲜卑狗在一起,必然知道他这次行军计划的些微内容,说来听听。”
朱异看向老者,犹豫起来。
是的,若是换做三年前,他会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对方,他恨不得鲜卑人都被杀死在这里。可是现在,在经历过与李安人在一起的山中岁月,在知道崔明为李安同所做的一切,在看见那两个粉妆玉雕的小孩子时,他怎会这么做?
朱异只能道,“他们没有在我面前提过这些。”
周将军点点头,对周围的人道,“那便送朱先生回去歇息一下吧。”
朱异看了看走上来的仆人,道,“周将军,听说你们抓住了那李安人王子,可否让我见见见他,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赶进度赶进度~~
63
63、第 60 章 。。。
朱异看了看走上来的仆人,道,“周将军,听说你们抓住了那李安人王子,可否让我见他,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周将军转过身,“可以,小萱,你带他先去地牢里看看吧。”
赵鹜萱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将军,随即点点头,拿了根火把,带着朱异去了后院的地道中。
朱异不能想象这小小的一处院落里竟然有那么深,那么长的地道,两人走了好一阵,朱异甚至都觉得应该走进了小院后面的山腹中,才到了一处黑漆漆的洞穴里。
赵鹜萱停下脚步,朱异举着火把立刻往那洞穴里探去,终于隔着木栅栏在摇曳的火光中,隐约看见在湿漉漉的地上有一团匍匐在地上的物体。
朱异回过头看着赵鹜萱,“他还活着吗?”
赵鹜萱道,“当然活着,只是一直昏迷着,没醒来。”
朱异看着周围的环境,这般潮湿,这么些天他都睡在这种地方?
朱异皱着眉头,“你们给他医治过了吗?”
赵鹜萱摇头,“怎么可能给他医治?他是我们的死敌,没有一刀结果了他,是因为他活着也许对我们有用,所以让他就这般活着。”
朱异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都绞痛起来,他朝赵鹜萱伸出手,“这牢房的钥匙呢?”
赵鹜萱摇头,“所有牢房的钥匙都在周将军手里。”
朱异转过头,看了看那些木栅栏,突然用力往前踹了过去,那木头虽然潮湿腐朽,却很坚固,朱异跟疯了一般拼命地踹门,赵鹜萱想要阻止她,也被他挡在一旁,“我要进去看看他,小萱,别拦我!”
踹了好一阵,朱异只觉得力气都要使完了,终于将那栅栏的一处木头给踹断了。
朱异用手将那断木头掰开,从缝隙里钻进去,终于到了李安人身边。
他背对着赵鹜萱,也知道赵鹜萱在背后注视这自己的一举一动,却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要拥抱李安人的冲动,于是便蹲□,将李安人翻过来抱了个满怀。
李安人并无知觉,却还是在昏迷中皱着眉头。
朱异心中又痛又酸,只能将头紧紧靠在李安人的额头上,无声地轻轻一遍又一遍道,“安人!安人!安人!……”
赵鹜萱静静站在原地,火把的光亮虽然摇曳幽暗,却还是不能掩盖朱异抱着李安人所做动作里透露出来的异样。
她也已十九岁了,这三年的经历让她更加成熟和稳重,她已不是那个一惊一乍的小女孩,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心中微凉。
那个她信任的朱哥哥,那个她一心想要嫁的朱哥哥,在这短短而又长长的三年里,是不是已经变了?
赵鹜萱敲了敲木栅栏,“朱哥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巡查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朱异抬起头来,将李安人拖起来放到稍微干燥点的地方,又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李安人身上,才重新翻出那木栅栏,“我们出去吧。”
说完抓着火把便往外走,赵鹜萱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好几次想开口,张开了嘴,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
第二日清晨,朱异起了个大早,草草收拾一下自己便赶往院中的中堂。
周将军已起身正在和周宇夏商量着什么,见他进来了,摆摆手让周宇夏离开,才道,“朱先生清晨过来,有何事吗?”
朱异道,“周将军,我昨夜见到了李安人王子,他一直昏迷着,我根本没法跟他说话,可否请你们将他医治一下,让他别再昏迷不醒。”
周将军笑了一下,“朱先生,你这话说得可有些蹊跷。这鲜卑狗是我们的死敌,能让他活着已算不错了,老夫这里医药有限,断不能用在一条鲜卑狗身上,就让他这般受着折磨,才不枉这些年我们被鲜卑人杀害的亲人们。”
朱异低着头,想了想,道,“我这些日子有听过李安同他们言谈之间提到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请将军先医治李安人。”
周将军将那铁杖在手里舞了几圈,笑着道,“朱先生,你这到底是与那鲜卑狗有和关系?老夫从你嘴里听出的不是仇恨,倒似乎颇有些关心之意?”
朱异不愿再解释什么,只看着周将军,“将军意下如何?”
那周将军大笑,“朱先生,为何你昨夜说你没有听过他们在你面前谈论行军策略,今日又听见了?老夫怎知你是不是在编些谎话在诳我,只为了救那鲜卑狗?”
朱异咬了咬牙,“周将军,李安同此次带军有数万人之众,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要消灭叛军,自从上次被你们在山路中伏击之后,他们便雇了许多汉族的探子四处搜索你们的老巢,你们虽然熟悉地形和风土,但若被他们找到这里,你们便有性命危急了。”
周将军眼睛张大了一下,放下了手中挥舞的铁杖,“他们的目的便是要消灭我们?”
朱异点头,“不错,如今已有三万人马,路上还有七万人马陆续将赶来这里,听说还有剩下的隶属于李安同的十万军队也在朝这里进发。”
周将军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有二十万军队都到了终南山附近?”
朱异点点头。
周将军在地上走来走去,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朱异看着他,“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言,只请周将军尽快医治王子。善待俘虏,本就是战争中的常识,况且这偌大的天下已经是鲜卑的国土,将军既然知道这些,何必以卵击石,让您儿子和方圆的老百姓为了所谓的愚忠而失了性命。”
周将军扬起眉毛,“愚忠?你是在讽刺我吗?”
朱异摇头,“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当年让师兄弟们去刺杀王子,不也跟周将军今日所作异曲同工吗?我本已决定在当时自杀殉国,如今活下来,再看着眼前的一切,便觉得人生如梦,又觉得师兄弟们死得不值,更觉得自己是个蠢货,害了师兄弟们的性命。”
周将军呵呵干笑了几声,“你这般年纪懂什么叫忠?”
朱异转过头看了看屋内的一切,“何为忠?忠诚?忠于朝廷?为何要忠于朝廷?只因那朝廷能平定天下,还百姓和世间一个平稳安定的生活。南朝已灭,便是气数已尽,更不能给这百姓和世间一个平安。如今鲜卑已夺江山,若是他们能给这世间一个太平,忠于他们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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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1 章 。。。
周将军不怒反笑,“好一个忠于他们又如何!忠便是忠,忠便只能忠于一个朝廷!你所谓的忠,不过是你为了活命,成为墙上草所作的粉饰而已。若不是看在你是赵之宁的弟子,又对小萱有过救命之情,你这样的两面派,我立刻就把你杀了!来人啊!”
朱异知道自己的劝说失败,从袖口里抽出隐藏好的匕首,上前架在周将军的脖子上,“都别动!”
这便有些出人意料了,周围的人都没想到这看起来普通的男人竟敢挟持将军,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周将军倒十分镇静,似乎想挣扎,朱异立刻将匕首用力往他肉里压了一下,血从那刀口里便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这下便能肯定他是来真的,都喊起来,“不要伤害将军!”
那周将军不愧是经历了沙场的,见了血反倒冷静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朱异道,“准备一匹好马,把李安人放上去。”
周将军哈哈大笑,“那传言果然是真的!听说鲜卑的三王子李安人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王位继承权,随即和那男人消失了,莫非,那男人便是你?”
赵鹜萱和周宇夏刚好奔进来,听见这话,赵鹜萱的脸立刻一片白,“朱哥哥,这是真的?”
朱异见事已至此,点点头,“周将军说的没错。”
周围的人面露鄙视之情,而赵鹜萱眼里已有泪,“朱哥哥,你不是来这里寻我的?”
异摇头,“抱歉,小萱,我是来寻李安人的。”
泪珠从赵鹜萱眼里滚落下来。周宇夏在一旁看得心痛不已,他往前踏了一步,还未开口,朱异已将刀口陷进了周将军的脖子,“退后!”
血从那伤口流了更多出来,周宇夏急忙退后一步,喊了一声,“爹!”
周将军道,“去把那鲜卑狗弄出来,再找一匹好马,将他放上去。”
周宇夏领命而去,朱异拖着周将军退后到一处墙角边上,静静等待着,唯有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没有丝毫的移动。
周将军性命堪忧,依然冷笑道,“朱异,你一个堂堂南朝的漆官,不光抛弃了你臣子的本分,连男人的尊严都抛弃了,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朱异一笑,“你说得没错,我这一生可算是失败至极,如今我活在世上,也不过为的是一句诺言,若是连这句诺言也无法实现,我便真的是白活了。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李安人。”
周将军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朱异也平静地沉默着。
周宇夏终于将李安人和马弄来了。
朱异看着李安人在阳光下依旧昏迷的脸,心里揪成一团,他将周将军往前推去,一边推一边道,“把李安人放到马背上,牵到门口去。”
周宇夏依言将李安人脸朝下放到了马背上,随即牵着马往门口走去。
朱异推着周将军在后面跟着,为了防止别人在背后偷袭他,朱异不得不靠着墙角,并警告所有人离自己远一点。
好不容易慢慢到了门口,朱异让周宇夏将马放在门口,退后十步,这才押着周将军慢慢靠近那黑马。
朱异围着黑马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的任何问题,才道,“周将军对不住了。”用力将他往前一推,自己回身跳上马,一蹬马肚子,往前奔去。
周将军往前扑了几步,回过头来,从赶过来的人手里夺回自己的铁杖,大喝一声“哪里跑!”随即将那铁杖用力往朱异逃走方向抛去。
那黑马还在小步奔跑,跑开的距离并不遥远,那铁杖去势极快,等朱异听见那大喝回头,铁杖已飞来砸到了黑马的后腿。
黑马嘶叫一声,扑腾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朱异看见它后脚生生被那飞来的铁杖给砸断了,惊异地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周将军,“好大的力气!”
但此时已不是让他感慨的时候,他抱着李安人,防止他被摔落在地上,随即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逃走的机会。
那周家大院在整个小村的中心,要离开小村,需要过很长一段田间小路和数片宽阔的稻田,眼前除了那折断腿的马,便没有任何别的可载人的东西了。
朱异将昏迷不醒的李安人背在背上,开始往前奔跑。
周将军在后面将朱异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对周宇夏道,“上去将他们抓回来!”
朱异听见背后追赶而来的呼喊声,知道自己免不了失败,咬了咬牙,还是继续徒劳地往前奔跑着。
周宇夏带头追上了他,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朱异背了李安人的身体本就行动困难,这一下就让他失了平衡,重重扑倒在地上。
周宇夏不待他起身,便一脚踩在他头上,朱异不再动弹,只道,“别伤了李安人。”
周宇夏狠狠一脚踢在他脸上,“兔儿爷!”
朱异脸被踢得偏到一旁,嘴里立刻涌上一股腥甜的滋味,应该是把舌头咬到了。朱异把那口血水吞进肚子里,翻身挡在李安人前面,顺从地让其他人从背后将自己的手捆起来,接着被人推推攘攘推到了周将军面前。
朱异抬头平静地看着周将军,周将军倒笑了,“如此我倒有些佩服你了,你既能做到如此,我便让人来医治这鲜卑狗,只是你也免不了在那地牢过些日子了。”
众人押着朱异和李安人往院后的地牢走去,周将军站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周宇夏在旁边狠狠地道,“爹,为何不杀了他?”
周将军道, “留着有用。” 随即又摇摇头,“可惜了一条汉子。真想不明白。”
周宇夏四处张望,终于眼尖地看见赵鹜萱默默地跟在押送朱异和李安人队伍的后面,也不跟自己的父亲打招呼了,急忙奔了过去,拉住赵鹜萱的手,“小萱,我们回去,这种兔儿爷就让他死在牢里。”
赵鹜萱丢开他的手,“你走开,朱哥哥不是这种人,一定有什么原因,我要问清楚!”
周宇夏看了看被她丢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急忙又跟了上去,“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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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2 章 。。。
李安人还是被丢进了原来那个湿漉漉的洞穴里,朱异担心自己离他太远,结果发觉自己的牢房正在李安人的旁边,松了一口气。
周将军接着派了大夫来给李安人治疗。
他身上的伤口只是一些不算太严重的刀伤和枪伤,因为没有医治而让他有些发烧,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那大夫来给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又开了些药方。可是谁都不愿来给这个鲜卑狗煎药和喂药,朱异在旁边道,“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可以来照顾他。”
周宇夏冷哼一声,“轮不到你这兔儿爷说话!”
赵鹜萱却道,“周将军说了让人医治他,若是大家都不愿给他熬药煎药,到时候周将军怪罪下来……”
周宇夏扭了扭嘴角,打开朱异的牢门,“好吧。我把你们两人关一个牢房里,你来照顾他,这下你这兔儿爷可高兴了吧……”
赵鹜萱有些生气,“周宇夏,你说话客气点!”
周宇夏又扭了扭嘴,把朱异推进李安人的牢房里,又差人丢了些草药和一些熬药的罐子,便拉着赵鹜萱要离开。
赵鹜萱站着不动,“你先走,我有些事要问问朱哥哥。”
周宇夏对赵鹜萱是言听计从,只好遣着众人先离开,自己远远站在一边等着赵鹜萱。
朱异开始收拾这湿漉漉的牢房的一切,试图寻找一处干燥一点的的地方让李安人躺下,头也不回道,“小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会把这一切都详细解释给你听,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帮忙让那个周宇夏再弄些衣物和隔水的油布来?”
赵鹜萱跟周宇夏说了,周宇夏在一旁嚷嚷,“他们这是在坐牢吗?比我家还弄得舒服!”虽然这样抱怨着,却还是让人丢了些衣物和油布过来。
朱异接过来这些东西,将李安人安顿好,便升起药罐,倒了些水,点燃柴火,才又回到栅栏旁边,将赵鹜萱离开后的一切告诉了赵鹜萱。
他说得很详细,毫无遗漏,甚至连那夜在温泉里发生的一切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赵鹜萱。
赵鹜萱很仔细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插进去,听着听着,便流下泪来。
她确实是了解朱异的人,朱哥哥看着她长大,她何尝又不是看着朱哥哥越来越成熟?
赵鹜萱擦干眼泪,“朱哥哥,我这三年来一直梦见你,我以为你已经被李安人杀死了,想着你拿命换回我的一条命,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和父亲、师兄们报仇,可那时我又总想,也许你还活着,要是你活着,我在这世上便还有一个亲人,如果你活着回来,我便嫁给你,跟你过一辈子。”
朱异无话可说,只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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