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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胡令作者:银色徽章(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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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宝蓝色的大纛是将军的旗帜,那朱红色的李字旗……莫非是李农李将军?”胡六摸一把下巴上的络腮胡须点头道,“错不了了,一定是李农了。就他那小模样也敢和将军叫板?”胡六神色间颇为不屑。
  其实李农身高七尺有余(古市尺,相当于今1米8左右),样子也远算不上单薄。只不过与身高八尺异常俊伟的冉闵相比还差了半头,再加上他素来以智谋闻名,武学造诣倒是有些不为人知。
  
  玲珑见众人一脸兴奋却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倒是放下了心思,只等演武开始。
  
  三遍鼓擂完,冉闵手持双刃长矛站在演武圈一头。另一侧,李农提着一条亮银枪,向他亮出起手之式。
  
  其实李农之所以选择和冉闵比步战却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冉闵精通十八般兵刃,平日作战之时左手使双刃长矛,右手持连钩戟,坐下还有宝马朱龙驹,端的是厉害非常。李农的战马虽也是千里挑一的名驹,却远比不上朱龙,且他也没有双手使不同兵刃的手段,只好先在这战法上钻一些空子。他知道冉闵素来自傲,自己若是只用一把兵刃,冉闵断不会在这上头占自己便宜,如此一来胜面就大大增加了。
  
  石虎一挥手,自有人敲响铜锣,示意演武开始。场下两人闻声立即战成一团。
  
  冉闵一交手就知道李农今日已经使出了全力。李农的家传枪法,原是从三国第一武将吕布的戟法中演化而来的。这套枪法刚劲异常,一经使出便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功,只是后劲略有不足。以李农的功力支撑三十招就是极限,之后只能任由自己宰割。
  
  冉闵心中明白李农为何对先锋官之职如此看重,事实上两人在几日前便为此争论了一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李农为此竟自愿立军令状,即使拼尽全力也要与自己一争。
  冉闵心中冷笑,莫说是不骑马、少用一般兵器,便是单手,这大赵上下他也不会惧怕了谁。只是皇帝还坐在点将台上观看,若是没出征就见了血只怕会被引为不祥之兆,引来皇帝的不快。于是他打定主意要与李农游斗,十招里倒有九招是取防守之态。
  
  此时虽然从场面上看李农是招招致命步步紧逼,冉闵是处处不敌且战且退,李农心中却明白自己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他见用尽全力也不能伤到冉闵分毫,只好虚晃一招故意落个破绽,哪怕是两败俱伤也要拉冉闵下水。可惜冉闵却不上当,任凭他如何诱敌,却依旧采取守势。
  
  这样下去……恐怕……
  
  “啊——”
  在李农渐渐心焦之时,冉闵趁着他招式用老,旧力已竭新未生之时,用长矛一下斩落了李农头盔上的红缨。李农自知只要这一矛微微向下半尺,去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只得低头认输。
  冉闵傲然站在他身前,嘴角挂起冷笑。
  
  “好好好,闵儿果然神武过人!仲文只差闵儿半招,也是一身好武艺!”石虎见势立即站起身来,高声道,“两位将军都是我大赵的英雄人物,切不可为此伤了和气。既然演武已过,今后还应互相扶持才好啊。至于这先锋官之职……先锋大印就还是授予闵儿,却要委屈仲文做闵儿的副官可好?”
  
  “副先锋?”冉闵冷哼一声,“既是陛下的意思,闵莫敢不从。”
  
  李农脸色赤红,也不知是刚才打斗中血气上行,还是被冉闵不屑的目光扫过心中羞恼。事已至此,虽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却也无可奈何。
  李农一咬牙,单膝点地闷声道:“末将领旨!”
  
  “呵呵,好!”见此间事了,石虎转身问身边的随从,“大和尚安在?”
  
  他口中的大和尚指的是西域高僧佛图澄。
  
  佛图澄九岁出家,密显兼修,一身修为已入化境。他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不但能见千里之外之事,还能听铃声预卜吉凶,更是有起死回生的神通。他七十九岁时辗转来到长安,想要建寺庙弘扬佛法,却因为连年战乱未能如愿。
  
  后来佛图澄从清水中变化出青莲让当时的赵国国君石勒信服,将他留在军中参议大事。石虎篡权夺政后,对佛图澄的崇敬不下于石勒,称佛图澄为“国之大宝”,命太子诸公在上朝之时扶佛图澄上殿。两旁侍卫高呼“大和尚至”,朝臣们闻声必须恭敬站起,向其行礼。
  
  此时石虎问起“大和尚”,是因为每次出征之时,佛图澄都要到场吟诵经文,以求得胜凯旋。
  
  一旁佛图澄的弟子释道安听到皇帝询问,赶忙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家师这两日身体欠安,故而派弟子前来,代他为大军祈福。”
  
  石虎脸色微变。他知道佛图澄认为汉人朝廷的气数未尽,一向反对他南征晋朝,此时恐怕是故意不至。
  
  气数……
  羯族之前在中原不过是充作汉人的奴仆杂役,谁又能知如今却成了中原之主?这世间的事又岂是气数二字能说得清的?
  
  在这一点上大和尚却是不如那个新来的僧人吴进了,石虎眯起眼睛想。
  那吴进不但深谙佛理,对道术也颇有研究。他虽然也认为汉人的确气数未尽,却给自己出了个逆天改命的主意。他宣称只要加倍奴役汉人,便能将他们的气数转到羯族身上。为此自己下令强行徵征了邺城附近各郡的男女十六万余人,在邺城东面修建华美的林苑,还在林苑外围起十里长墙,为此死去的汉人苦役不计其数。
  
  如今这天下气数已归大赵,大和尚却还是拘泥于过去,真是可叹啊!
  石虎虽然对佛图澄有些微词,但还是深信他的神通。他对着释道安颔首道:“那便有劳了。”
  
  释道安连忙领命而去,带领诸弟子念诵起祈福的经文。
  
  这一日,直到正午已过,大军才向西南缓缓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滴福利,双更神马的(*^^*) 嘻嘻……

不要忘记留下你滴小爪印,感冒了的某银继续去床上装死。

抓虫完毕。

继续抓虫!




7

7、第 七 章 。。。 
 
 
  许是因为出发得晚了些,大军第一日只走了二十里便就地安营扎寨了。
  
  玲珑觉得手脚已经俱不是自己的了。全身又是酸痛又是麻木,说不出的难受。他草草咬了几口干饼,胸口突然泛起一阵恶心,险些又将饼吐了出来。
  
  胡六问他要不要喝些热汤。玲珑闻着帐外传来的肉味更是难受不已,连忙摆手推辞。
  
  “六哥,将军现在哪里,可要我前去侍候?”玲珑饮了几口凉水,才觉得略微好了一些,急忙问起冉闵所在。
  
  “将军正在和李将军喝酒。”胡六皱眉道,“不过我看你还是早早歇了吧。明日一早拔营,我们走在大军的最前面少说也要走上四十里,我怕你挺不住。”
  
  玲珑摇头道:“我累得过头了反而睡不着了,不如去看看将军有何差遣。”
  
  胡六见说不过他,只得指了冉闵的营帐,又细细交代了在军营中走动的暗语,才放了玲珑去。
  
  ————————————
  
  “永曾(冉闵的字),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何必要如此执迷不悟,争这么个先锋官的虚名?”李农双眉紧锁,一脸不悦地看着冉闵。
  
  冉闵自顾自地撕下一条腌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和着酒咽了下去。他啧啧嘴,微笑地看着李农:“我就不明白了,就是我不争这先锋,让你得了去,又有什么好处?”
  
  “至少我不像你,断不会冲在前头去和晋军自相残杀!我起码还懂得保全自己的道理!”李农怒道。自从石虎宣布南征以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想要说服冉闵,让他不要在这场战争中出头了。
  
  “自相残杀?嘿嘿,光凭你这句话,到了陛下面前就是个死字!”冉闵面色一寒,“你既然当他们是自家人,怎么不反赵投晋去?”
  
  李农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家上下数百口人都在邺城,我怎敢妄动?”
  
  “嘿!”冉闵笑道,“那便是了,既已做了大赵的将军,吃着大赵的俸禄,你还说什么自相残杀,不觉得可笑吗?你觉得他们是自己人,我冉闵可不觉得!不管是胡人汉人,只要敢挡在我面前,我便教他粉身碎骨!”
  
  李农见说不动冉闵,只得闷声道:“你可知朝廷上下都说你什么?”
  
  “不就是说我去攻晋那是去狗咬狗吗?比这难听百倍的话我都听过,要是句句都放在心上,那还不如早早一头撞死落个耳根清净。”冉闵不以为然道。
  
  “你也知道羯人存的是让二虎相争的心思!”李农怒道,“自从降了赵,有哪一次汉军不是被派到最前面?羯军哪一次不是踩着我们手下兄弟的尸骨得的功劳?羯军越打越多,我们却是越打越少啊!就算是我求你,为了这三千儿郎的性命,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冉闵不悦道:“今日我请你喝酒,不是来听你说道理的。且不论我若是怠战,这三千弟兄有没有活路,哼哼……晋廷腐朽,也还不足以让我冉闵为他退让。”
  
  李农急道:“我不是为南朝着想,我是为天下汉人子弟……”
  
  “不必多言!”冉闵截口道,“今日只饮酒,不谈国事!若是你再犯了我的忌讳,便是兄弟也没的做了!”
  
  李农还想要辩解,却听到帐门口轻响,不由收住了口。
  
  “将军,玲珑给您送酒菜来了。”玲珑招呼一声,得了冉闵的许可,便端着一壶酒、两碟下酒菜进了大帐。
  
  李农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一皱眉头。
  
  他与冉闵的交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如此浅,事实上他们二人可以说是莫逆之交。同为汉将,父辈又都是乞活军的将领,他与冉闵在许多事上都会互通有无。只是他们相交得极为隐秘,不为人知罢了。
  
  冉闵突然收下了郑樱桃的人,对此李农并不看好。
  身边有个皇族的眼线毕竟不便,更何况身为外将却私通后宫,这可以说是犯了皇帝的大忌,生生把一个把柄交到了皇帝手中。只不过冉闵为人孤傲,向来又有自己的主意,他不便多说,想来左右不过是个暖床之人,便将这反对搁在心里未曾道出。
  
  玲珑偷眼看坐在冉闵身旁的那员大将,只见他神色间颇有些恼怒,不由心中一凛。
  莫不是打扰了他们议事吧?
  看此时冉闵和李农坐得极近,一见自己进来便鸦雀无声,想必是在密谈什么,若是因此迁怒自己便不好了。
  
  玲珑款款走到冉闵近前,托起手中的木盘道:“玲珑不敢轻易打扰将军,只是得了外间的大哥的吩咐,因恐将军的酒菜不够,便托我前来送酒。”
  
  “放下罢。”冉闵见这恼人的话题终于结束,不由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这李农事事都好,为人正直,计谋无双,对自己又推心置腹。只有一点,就是这从娘胎里带来的士大夫脾性恐怕这辈子是改不了。
  分明投了胡人,却还妄想着和晋人和平相处,他觉得李农的想法未免有些不切实际。在这个谁拳头硬谁就做主的乱世里,什么正统观念在冉闵看来不过是一堆狗屁。先求自保,再伺机而动才是真英雄所为。
  
  见李农不再言语,冉闵拍拍他的肩头道:“来来来,我们再饮几杯。”
  
  李农却不举杯,侧过头去闷声道:“末将不胜酒力,还请正印先锋官大人自便吧。”
  
  冉闵见状不由轻笑起来,一指玲珑道:“你看,李将军不愿与我对饮,这可真是扫兴。”
  
  玲珑微笑道:“不如让玲珑来敬将军一杯?”
  
  他举起酒壶,斟满了冉闵的酒杯,双手托起酒杯却并不递给冉闵,竟然一仰头倒入了自己口中。
  
  “玲珑祝将军马到成功,凯旋而归。”因为口中含着酒液,玲珑的声音有些含糊。他跪在冉闵身旁,微微张开嘴,将自己的双唇送的冉闵口边。
  
  冉闵不由一怔,旋即明白了玲珑的意思,立即扣住玲珑的后脑低头覆上那红艳的双唇,一口气把酒液和着津液一并吸入自己口中。
  
  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冉闵松开全身微颤,柔若无骨的人,任由玲珑跌坐在自己腿边。他啧嘴对李农笑道:“你说他们是怎么想出这许多香艳的花花肠子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陛下要舍后宫三千佳丽不顾,单单被那郑樱桃迷得五迷三道了。”
  
  李农脸色微微一红。他自幼受得是最正统的教育,一辈子也没乱过规矩,因而虽有耳闻却实在是无法当面对这男子间的亲近视若无睹。
  他只得向冉闵抱拳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行军,末将先行告退了。”言罢也不看冉闵,自顾自地向大帐门口走去。
  
  冉闵心中暗笑,这老实人也有被自己“惊走”的一日,在李农背后扬声道:“你且去罢。你放心,今日所说之事我心中自有分寸。我向来将自家兄弟的性命放在第一位上,你也应当明白。”
  
  李农身形一顿,嗯了一声,挑开帐门走了出去。
  
  冉闵看着酒杯,低头思索起来。
  
  李农不过是敢于对自己说出心中的不满而已。
  自己的手下心中有哪一个不是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冉闵皱了皱眉头,那龙骧将军孙伏都想拿自己做马前的卒子却要看他有没有这份能耐了。一个个都当老子是好糊弄的不成?
  
  他自顾自地又饮了几杯酒,觉得味道似乎没刚才好了,才低头看向仍旧伏跪在脚边的玲珑。
  “小杂种,起来为我斟酒。”
  
  玲珑见冉闵没有怪自己打断议事的意思,连忙一骨碌站了起来。他斟满酒杯,复又含在嘴里,凑到冉闵唇边。
  
  一连几次,兴许是被酒气沾染,玲珑的两颊早已满是红晕,一双蓝眸弥漫着水雾,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几缕头发,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冉闵只看一眼便觉得下腹燃起熊熊烈火,暗骂一声妖精,伸手把人扯进怀中。
  
  玲珑低呼一声,瞬时倒在冉闵身上。他不敢挣扎,只因刚才被冉闵长时间掠去呼吸,此时忍不住一阵急喘。
  
  感觉那柔软的身子与自己紧紧想贴,还在不住打颤,冉闵更觉得血气上涌。他用手指沿着玲珑的耳廓自上而下轻轻刮过,果然让玲珑的颤抖更加剧烈了些,口中发出几声破碎的低吟。
  
  “小杂种,你不是思念我的伟壮吗?本将军让你再试一次可好?”冉闵在玲珑颈间吹气,只见那洁白的皮肤上立即晕开红晕。
  
  “但凭……将军做主。”玲珑随手解开自己上半身的衣衫,用两条光裸的手臂搭上冉闵的脖子。
  
  冉闵眼神一暗,伸手顺着玲珑光洁的后背一路向下抚去,感觉到那私密处一片湿滑,登时笑道:“小杂种,你果然是个淫种,我还没碰你便已湿成这样。”
  
  玲珑脸色更红,低声呢喃:“玲珑早已自行开拓,虚位以待,只等将军叩关而入。”
  
  冉闵只觉脑中一热,恨不能将这人直接做到晕死过去。他扣紧玲珑的细腰,立即将人压倒在酒桌之上……
  
  一时间满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喵~第二次写得肿么样?(捂脸逃走……

我肿么老有虫?

呜呜,还是抓虫!




8

8、第 八 章 。。。 
 
 
  说是南征,大军的目的地其实是地处西南的金城〖注1〗。
  
  金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不但是河西的咽喉,又是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当年霍去病率军西征匈奴,便在此处建立了要塞驻军。后又有汉昭帝在此设立了金城县,将此地正式收归治下。金城位于地理要冲,可以说只要夺下了它,赵国就可以掐断南朝北进之路,而赵军渡过长江天险也指日可待了。
  
  因为是秘密行军,冉闵下了死命令,沿途只要碰上晋军一律斩杀一个不留,决不能泄漏半点消息。当地百姓则就地看管起来,等大军走出三十里后再撤去留下的军士。
  
  一连走了多日,路上碰到的晋军不多,即使有也都是小股的当地驻军,冉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走过了大半路程,眼看着金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这一日冉闵的探马迎头碰上了一小队晋军,在迅速控制了局面之后,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手下的校尉感到有些为难的事。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敢就地斩杀,不得已只好将人先扣押起来,亲自去主将面前请命。
  
  “褚襄?他和兖州刺史褚裒有何关系?”听清了那捕获之人的名字,冉闵不由皱起眉头。
  “回将军的话,褚襄正是褚公的幼子。”
  
  冉闵闻言不禁低头思索起来。
  
  褚裒官拜左将军,又是兖州刺史,乃是一代名臣。不过最麻烦的却不在这里。那褚裒之所以备受恩宠,是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女儿——如今晋朝的真正主持者,晋帝的亲母,垂帘听政的褚太后!
  
  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冉闵不禁有些恼怒:“他跑到这里来作甚?”此处位于赵晋的交界线上,历经多年刀兵,异常荒凉。冉闵想不通褚襄身为皇亲国戚,不在家里享福,跑来这里作什么。
  
  其实这褚襄这次被抓还真是机缘巧合。
  
  因为是家中的幼子,他从小就备受宠爱,加上又有一个先是皇后,后是掌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太后的姐姐,也就越发娇宠起来。
  
  他原本要去南乡赴任,走到半道上却突然想去看一眼塞外风光。随行的家将奴仆哪里说得动这位小公子,只得跟着他又向北一路游山玩水而来。没想到行到这里却惹上了杀身之祸!
  
  褚襄本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一看擒住自己的是汉军,暗忖此事许能私了,至多不过是付些银两作为赎金,便亮出了身份,让人去请对方的主将。
  
  冉闵听手下转述完褚襄的说辞不禁冷笑起来。
  当真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少爷!这两军交战之时,莫说是太后的弟弟,就是皇亲来了,撞到自己眼前便是一份功劳,焉有放过的道理?
  
  “李将军可知晓此事?”冉闵沉声问道。
  “尚不知晓。”
  “好。以后碰上这样的,一律不用再问,杀了便是。你自己去功劳簿上记上一功吧!”冉闵挥手打发走了手下,又回到案前对着地形图低头沉思起来。
  
  一旁的玲珑连忙站在冉闵背后,大力揉捏起他的肩膀。
  
  那夜缠绵之后,他又一连烧了两日。他从军医那里讨了些汤药,连日行军竟也强撑了下来,还不忘要伺候在冉闵身侧。
  好在走出了赵国的边境之后,冉闵便没有心思碰他。只是偶尔让他按摩解乏,端茶送水而已。
  
  玲珑自幼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手段,相处不过几日他便就能从冉闵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之中猜测出冉闵的需求。他说话又极有分寸,在不需要的时候绝不让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一路上倒是把冉闵的起居照顾得极为妥帖周到。
  
  按理说美人在侧,温言软语,纵是精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无奈冉闵却不是一般人。
  
  玲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少年将军。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极少见的。即使是在东海太妃府的时候,他也能从郑樱桃的一言一行中明白这个心机深沉、阴狠毒辣的男人心中所求。
  
  冉闵却是一个特例。
  
  比一般人都要难以看透,是不是意味着他将来也必然有一番非凡的成就呢?
  
  连玲珑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刻他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笑容。
  
  也是那褚襄命不该绝,侩子手刚要行刑,却正碰上李农巡营。
  
  李农见那囚犯衣着不凡,就停下脚步问了几句。这一问不得了,他在知道了褚襄的身份之后,立即摆出副先锋的架势,强命军士将褚襄放走,自己则去冉闵处负荆请罪,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冉闵闻讯后勃然大怒,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恨不能一刀将李农砍做两截。
  
  “好你个李农啊!你临阵放走敌将,你你你……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李农低头不语,任由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额角蜿蜒滴落,那是冉闵刚才怒极了随手抄起酒杯劈头盖脸砸伤的。
  
  大骂了一通之后,冉闵尚不解气,怒道:“你这是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这事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别说是你的家小,就是这三千弟兄的家小也难活命!我们这是在秘密行军啊,你却放个敌军回去,说轻一点是公私不分,往重里说就是通敌卖国啊!你你你……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我只放走了他一人,还搜走了他全身的财物。没有马匹,他一个富贵公子怎么也走不到我们前头去。”李农低声辩解。
  
  “你还有理了!”冉闵双目圆睁,抄起李农的前襟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依我看,你李大将军是无一日不想南投,所以才让这小杂毛替你去传话的吧?”
  
  “永曾,你!”李农也不由火气上升,“我怎么可能做背弃兄弟的事?”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弟?”冉闵冷笑。
  
  “我不过是敬仰褚老大人的为人,不忍心他晚年痛失爱子。”李农咬牙道,“如今人也放了,要杀要剐,就是要拿我去换你的功劳,也悉听尊便!”
  
  冉闵险些被他这句诛心之言气昏过去。他大口喘了几口气,便要发作。
  
  玲珑见事情要糟,连忙劝慰道:“将军息怒,事已至此,还是要快想些补救的法子才好。”
  
  “你懂什么?”冉闵一挥手将玲珑甩到大帐一角,竟把人直接摔晕了过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转身对李农道:“下令全队即刻拔营,从今日起一路急行军到金城之下。还有,今日之事,谁要是走漏了半点消息,我冉闵灭了他满门!”
  
  李农也知若是真因此泄露了军情恐怕众人皆逃不开去,见冉闵怒极了也不曾真的处罚自己,不由也有些后悔起来。
  早知如此,不若将人先秘密看管起来,等开战了再放走不迟。当时自己只怕到时候羯军已然赶上,行事诸多不便,却没有考虑冉闵为此担的干系。
  
  他既得了冉闵的军令,赶忙出去传令。他临走时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玲珑,迟疑道:“要不要我让人去请军医来?”若不是玲珑刚才替他挡了一下冉闵的火气,只怕冉闵绝没有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管!”冉闵不悦道。
  
  李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却来不及细想,快步走出帐外安排大军出发的事宜。
  
  大帐之中,冉闵看着地上的玲珑,好半天没有动作,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
  
  褚襄死里逃生,被赵军放在荒郊野外。
  
  他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一见这个架势就知道赵军此次怕是要强袭南朝。他看冉闵的人马不多,应该就是赵军的先锋,按这条路线,赵军的目的地十有八九就是金城。
  
  一见押送自己的敌军走远,褚襄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面偷眼观察四周的动静,一面脱下左脚的靴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美玉。等了一会儿见附近的确无人,他立即辨明方向朝着最近的城镇跑去。
  
  好容易找到一处市集,在这塞外之地买不到好马,褚襄几经周折才用自己的“救命宝玉”换了一匹瘦马。他立即故意绕了个圈子避开赵军,全力向金城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1〗金城:今甘肃省兰州。

唯一以为木有虫的一章啊,┭┮﹏┭┮,抓完了。




9

9、第 九 章 。。。 
 
 
  冉闵一路急行军到金城之下,却发现四门紧闭,就知道消息已然走漏。
  
  既然偷袭不成,他也就不急着攻城,转而找了个依山傍水之地安营扎寨。每日里也只在城下袭扰一番就立即鸣金收兵。
  
  “果然是那褚襄传递的消息?”李农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冉闵一到城下就派出侦骑捉了几个城外的百姓询问情况。一连审问了多人,这才知道原来金城闭门严守不过比他们的到来早了半日而已。又从一个卖茶的小贩那里得了消息,说是大半日前有个衣着华丽却头发散落之人骑马进城,听形容八成就是那被李农放走的褚小公子了。
  
  冉闵微微点头:“应该就是他了,普通人哪能凭一面之词说动太守立即关闭城门?”
  
  李农懊恼不已,一拳砸在桌案之上:“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唯独他羯人不知,有什么好怕?”冉闵不以为意道,“这三千儿郎俱是我的兄弟手足,焉能泄露消息?”
  
  李农咬了咬牙,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转而问起冉闵当下的意图:“金城虽然地处塞外,却是固若金汤。如今城门已闭,城中粮草又充足,若是强攻恐怕要损失不少人马。你这几日天天小打小闹也不是个办法。等中军一到,龙骧将军孙伏都可不是个好骗的人,他若是治我们个作战不利的罪名……”
  李农心中矛盾不已,没想到他一念之差竟然可能是要搭上不少兄弟的性命。可是若不进攻,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官职乃至性命了。
  
  冉闵微微一笑:“我说仲文,你此时担忧不觉得晚了一些吗?”他见李农面色陡变,满脸羞愤之色更甚,便不忍心再逗这老实人了,拍了拍李农的肩膀道:“山人自有妙计,我保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金城,便是孙伏都来了也无话可说,总可以了吧?”
  
  李农面带疑惑,上下打量冉闵道:“你想做什么?”
  他突然想起羯人一路屠城杀镇让人胆寒心颤不得不避其锋芒的招数,不由心中一凛:“永曾,百姓何其无辜,你可不要使出绝户之计啊!”
  
  冉闵微微一怔,转瞬之间明白了李农的意思,不禁摆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用那帮蛮夷的法子?你放心,这次若是做得成功金城唾手可得,就坏的情况也能让城中减少一半的兵力。而且最晚明日就有消息了。所以你现在还是帮我去前营巡巡,不要让那帮兔崽子闲出个鸟来去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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