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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传作者:不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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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玄冥站在云端遥望那个鲲鱼背上惬意的身影,“玄翎从来不用化身。”
实际情况是应天帝现在的情况根本用不出化身。他所剩的魂魄和灵息能够将他支撑在目前这种状态已经是极限了。甚至这两年来他都很少化出自己的真身来。
“那这是怎么回事?”祝融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和共工都一样都没有见过那位应天帝陛下,更不能从灵息上判断,“难道是假扮?”
共工的唇边有一丝冷冽的笑,“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在场的两位神灵都来不及阻止前共工就直冲了下去。毫无警告地水之利刃直直斩向鲲背上的玄衣神灵——
什么都没有发生——
祝融和玄冥站立在云端上看着发生的一幕,都有点不可置信。
水神共工再怎么说都是司水的正神,能够登上一方王者的位置,他发出的水刃居然就这么在那玄衣神祇的上方化作了风霜雨露消散无形。就算是玄翎要接下那样的狠招也要么硬拼要么躲避,天地间居然有这样的力量能够将攻击化作无形?
那到底是谁?玄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在远处的时候他觉得那是玄翎,近了又发现似乎不是,现在似乎能明确说不是的时候又有些犹豫。
“这——是不是先把他带回去比较好?”祝融提出了实际性的意见。
在这里怎么也找不到弄明白事情的办法,他们又不能在这个地方干耗着。
说话间共工已经落到了鲲背上,距离那个奇怪的玄衣神灵仅仅几步之遥。
“有趣,非常有趣。”神农氏的水神笑得尤其开心,“看来你只能跟我们走了。”
“为什么?”黑色的眼瞳睁得大大的,好似对方在说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我还有事要去做。”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共工上前抓住了对方的右手腕,正想用力之际他突然发现被灵息牢牢抓住的却是他,“你做了什么?”属于他的灵息居然反过来抓住了他,水神不由一愣。
就在那么一时间,一个水做成的气泡在他们身边升起,共工能看到它在头顶聚合之后又爆裂开来,然后他们就消失在了逐渐下沉的鲲鱼背上。在有史以来第一次失去自己的意识之前,共工听到了两个声音——
“糟糕!他带着共工逃走了?”
“难道不是共工带着他逃走了吗?”
……
雨后的大地散发出一种清透的气息,树叶上滴落的水滴演奏出一曲曼妙。共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大树上。青绿的枝叶垂落在眼前,遮住了那个身影。和他失去意识前不同,现在那个奇怪的神祇穿回了自己最初见到的白色衣衫。珠玉的环佩缠绕在他腰间,随着不停的移动叮当作响。
白色的身影靠近了,共工能看到他衣角下露出来被仿佛玉质的鳞片覆盖的长尾……
“我是嬴挚。”
他听到白衣长尾的神祇如是说。
卷五 玄黄 第三章 醉梦(下)
第四章 仇(上)
“东夷有少昊氏嬴挚,出于黄帝之后。始现于汤谷之中……”
——《碧落传诸神列传》
共工花了好些力气才明白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这世界力量相生相惜之下属于水系力量的他在炎系力量强大的地方自然会受到些制约。白衣的神祇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待在这个出生了十个太阳使者的地方居然还是那么自在。
汤谷,十日齐出的地方。嬴挚,白帝,在后世也被称为金天氏等诸多名称,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名字位列五帝之一。神话传其继太昊氏之神,却始终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能够在灵息上和太昊氏一脉相承……
白玉般鳞片覆盖的长尾有鳍,形态优雅的末端让共工想起了自己曾在海面上见过的龙尾。倒是这样的形态在地面上行动并不方便。被压制的水之神祇想起先前那个玄衣的神明自海面中出现的时候尾巴上似乎是没有鳍的。
“伏羲生于成纪,这里并不是他的出生地。”
白衣名为嬴挚的少年神祇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共工说话。
“他却把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这里——”白衣的神祇低头,额前漆黑的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神情。
共工冷哼了一声,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轻易被带到了这里。
自然中氤氲的气息慢慢凝聚成了光影,白衣的神祇伸出自己的手掌,蓝色的光斑从他的掌心处钻了出来,逐渐环绕着在空中成形。共工顿时感到身上轻松了不少,尽管他不认识那是什么也能知道来自那里的水之力量平和而磅礴。
金色的光汇入了蓝色当中,随后实体化的蓝金色球体再度没入了少年神祇的手掌当中。
不知道是不是共工的错觉,那少年的身形似乎长大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更加柔和。
下一刻,白玉般的鳞片逐渐消融,自称嬴挚的神祇露出了他细长洁白的双腿。
稍稍在地面上活动了一下,他似乎对自己的小腿没有遮拦有点不适应,转身向外走。
共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比较好,跟上去?还是趁此机会走?
那边少年神祇回过头来,“康回你不来吗?”
司水的正神震动了一下,而后跟着过去。
那是属于他的“名字”,在亘古之后,在人类出现之后。他的父亲赠与他的名字。
“水系部属从来都会亲近和自己相近的力量。”还记得那个见面就吵的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不过你要是觉得自己突然不知不觉当中听从了对方的命令,那就说明对方的力量远在你之上,而且对你没有敌意。”
共工奇妙地发现自己居然这般容易就体会到了父亲曾经说过的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体会到的事。那么——长尾,水系,汤谷,站在最高点的力量,他是不是就能叫出那个名字了呢?
人间似乎是个奇妙的地方,在洪荒之后他们就占据了大半个地面,在否定神灵和妖魔的存在后满足于自我的发展。跨越了奇妙的时间的轴线,共工跟在他身后步入了他只在云端之上看到过的地方。
那是集市,纷扰的声音在四周不断响起又落下,共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私心里明白自家父亲会喜欢的他愈发坚定了自己讨厌热闹的心思。
走在前面的嬴挚赤足白衣,披散的漆黑长发几乎能触到身下的地面。完美秀丽的容颜和奇怪的装束让身边的人频频瞩目过来,连带他身后的共工也成了凡人关注的目标。这让水神心中压抑的戾气一度失控,奈何他在嬴挚面前就是发不出来。
嬴挚要去的地方其实很简单。成衣纺而已。
“老穿着这样的衣服迟早被他们当成妖怪。”嬴挚专心地给自己挑了一件白色底的衣衫,好在这里有成品衣服,不用还要等时间做,“你不换吗?”
人们的目光集中在嬴挚身上,不代表共工就不古怪了,毕竟不是谁都会穿着这种上古的服饰到处跑的,人们见过这样样子的衣服大多是戏台上。共工觉得自己该庆幸没有把帝王的冕服穿出来,要不然还不直接被官兵追着跑。
换了一件简单的衣服。共工开始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降落到人间了。
躲一个人容易,躲一个神就比较困难了,尤其那个还是司掌世界的神。在这种凡人众多能够掩盖自己灵息的地方是最好的。
嬴挚的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就连共工穿上人类的衣服也不过二十多头的年纪。
“对现在的凡间来说,炎黄二帝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嬴挚感慨,时间的流逝伴随着人间记忆的缺失,有些东西即便是在这里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我是不是该说这样我们的到来不会对这里和那里有任何的损害?”共工冷笑,他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后世被尊为白帝的嬴挚微微展露出笑颜,“你要这么想的话也可以。”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个继承炎帝血脉的孩子,居然能在炎系力量中出现这样的司水正神,血脉的融合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这个实话要是说出去按着这孩子的性格大概会生气。这么想着的嬴挚笑得愈发开心,引得身边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
共工寒着脸四处散发冷气,他就是不喜欢那些关注的目光。
“怎么跟盯贼似的?”嬴挚感慨了一句,惹来共工的怒目之后也不说什么,径自往前面走了。
共工跟在他身后,也不问他到底是要去哪里和做什么。
司掌世界的神祇曾是如此善良和温和,让他无法质疑他的决定。
“就算知道了方法我也很难去做成。”傍晚的时候嬴挚在人类城外的一处地方停留了下来,看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共工眯起了眼,那里是天柱所在位置,但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是不周山隐藏起来了吗?还是整个人间界已经被隔绝在远古世界之外了呢?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心绪去整理已经烦乱的线索。
就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片马蹄的声响。数十个火把向他们迅速靠了过来。
此刻天际已经一片黑暗,若不是神祇和凡人不同共工也分辨不出来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过就算分辨得出又如何,他们两个会怕凡人中的盗贼?
也该是那群夜袭山城的盗贼运气不好,事先就已经买通城中奸细偷偷在夜半时候打开城门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城门外面遇到两个看似穿着华美的年轻人。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身份就是什么。
为首的马停在了几步之外,那些凡人似乎在试探他们的虚实。
共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火焰的光在那几张扭曲的面容上映照出丑恶。他同凡人的接触向来很少,不比他那个喜欢整天钻在人间吃喝玩乐的父亲。
身后的灵息似乎微微有了些波动。他回过头看到嬴挚正割开自己的手腕将暗金色的血滴落在地面上。
那是……
身后呼啸的风声告诉他有什么东西袭击过来。但这位司水的神灵动也不动。任尖利的钢刀劈到了他头上,而后一分为二。
惊呼声响了起来。似乎有人在嚷嚷着见鬼了。共工不由动怒,他什么时候被和那群阴曹地府的恶鬼相提并论过。
旋风扬起尘土,而后有什么从那边播散开来,一圈又一圈的灵息涟漪滑过衣角,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地面之下血腥的味道逐渐扩散开来,共工皱起眉头,他能从这种腥气中辨别出自己臣属的气息,怎么经过了那么许久的岁月他的属下也被封印在这里了吗?介于某种原则,他是无法从这个自己还没有经历过的时代里获得关于自己的历史的。也只得看着那沙尘逐渐化出了庞大的形体,盘曲在地面上的蛇身舒展开来,九双眼睛散发着骇人的血色光芒。
“相柳?”共工诧异,这里居然封印着相柳。
九头的蛇神出现的刹那就夺走了诸多山贼的胆子,此刻他们坐下的马匹纷纷双脚虚软倒卧在地,上古凶兽的气息肆意散发出来,让那些感受到的生灵动弹不得。
风中隐约有歇斯底里的凡人声音。很快就平复了下去。相柳口中的涎沫在接触到空气后就化作了剧毒的瘴气。城外的山贼悉数毙命于剧毒之下,这事在第二天成了震惊全城的新鲜事,不过那时候两位过路的神祇已经消失了踪影。
相柳在白天的时候闭上了八双眼睛小心翼翼地闭着嘴巴跟在两位神祇身后。那恭顺的态度让共工无端地想到了人类所说的小媳妇一词。
白色的衣袍在林中踏过,人类所做的衣服不比天衣,很快边角的地方就勾破了,不过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并不需要在意什么。
沿着这条路依稀就能感觉到远古的灵息脉动,共工恍惚间明白嬴挚要去见的究竟是谁了。
能够包容天地神灵力量的女神,唯一的一位日月之母,不被时间所侵蚀,曾经见过天地间最强大的阵法的诸神之源。
这里也不比洪荒远古时代,凡人和地方孕育的妖魔数量远比那个时代要多得多。很快他们两个又遇上了阻碍。
或许也不能说是阻碍,毕竟对方是坐落在这里的山头之主,派来的使者也是小心非常地在邀请他们。而明显地,嬴挚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只想知道后来的人间会如何发展。”这是后来成为白帝的嬴挚的原话,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出卖了他,共工或许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这句话。
他是想多玩一会儿吧。这般明白真相的共工郁卒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转生附身还是什么其他的,嬴挚就是那种喜欢清闲喜欢有趣事情的神。连一个小小的山妖的聚会若是有什么新奇的他也会很乐意参加。
杯盘交错间共工什么都没吃,上前邀约的小妖一律用冰冷的眼神吓走。反观嬴挚那边,恬淡的笑颜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想要进一步结交的妖类。私底下对他们两位身份的猜测更加离谱。
“今日是我七百岁寿辰,感谢诸位前来为我贺寿。”寿宴的主人端起酒杯一一示意,眼神在划过新请来的客人时还是饱含了善意的,“等会儿有位尊贵的客人即将到来,还希望诸位能够不要惊讶。”
听他这么一说下面的猜测更加热闹,不过在微笑的嬴挚眼中大概就是看到了一些小孩子在热热闹闹地讨论而已。
而此刻门口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九河神女前来为山主祝寿——”
卷五 玄黄 第四章 仇(上)
第四章 仇(中)
在场的小妖倒都没有吃惊的意思,毕竟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既不是以前的繁荣圣地也不是以前诸位神灵喜欢来到的地方,这位九河神女究竟是什么来历除了山主外都没有谁知道。
倒是共工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九河神女,那是什么概念的人物,居然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这里距离她的地方很近,而且很有趣啊。”
共工算是明白这位名为嬴挚的神灵和九河神女是一样的脾气了。
最轻薄的纱制成的云衣披在身上被微风带着缓缓飘动,这般过来的神女如同天上降临的仙子。不过那娴熟地和各个小妖打招呼的样子让共工偏转过了头部。
“我还以为山主如此郑重是为了什么,原来就是九姐姐呀。”有亲近的小妖黏在九河神女裙边撒娇,惹得神女笑出声来。
“寿诞吗,总是要郑重些的。”九河华胥氏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我倒是没带什么像样的寿礼呢。”
那边的白衣神祇站起身来,笑颜在脸上绽放开来,“许久不见,九河神女安好否?”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静止了片刻,来源于上古的气息融洽地融合在一起,一脉相承的力量。
“我就想你大概是——”华胥氏的眼睛充满了水汽,不过那也只是片刻,转眼间两位神祇的身形融在了一起。华胥氏紧紧拥抱着那个孩子,从此都不想放手。
“好像是失态了。”华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向此地的主人道歉,“真是冷落了主角了。”
山妖给了她一个无妨的笑容。对于这位知道真实身份的神女,他向来是恭敬有加的。
等到寿宴结束了,白衣的嬴挚带着共工到了九河神女的神殿。那是位于水底深处的神殿幽静而简单。
“房间多的是,想在哪儿休息就在哪儿休息好了。”华胥的神殿中并没有什么使女之类的,那些平日里的维护都是由河底那些游弋着的诸灵们完成的。
共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在炎帝一脉中他这位水神从来都是以桀骜不驯出名的,让他好好听话这种事情就连他父亲祝融在他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功过。
华胥女神的神殿,平和而包容的力量在这里拘束着他,透过透明的结界能看到外面游动着的鱼群。它们倒映着神殿的微光的鳞片在河底闪烁着微妙的光泽。共工不想去听那位女神和嬴挚的对话,然而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水系灵息的力量将破碎的片段带到了他的耳边。
“如果这样的话,除非你能控制——”
“——也许可以也说不定,但是不周山山腹内的东西——”
“原来你留在了那里,怪不得我和伏羲都找不到。”
“我已经不是过去了——”
“没有关系,你还是我的孩子。”
“全天下都是你的孩子吧。”
“那是自然。”听到这里的共工都能想象的出来华胥脸上带着狡猾的微笑了。
所以这位女神可以游戏人间,可以放心地不去管理任何事物而在这里参加山妖的聚会。共工觉得自己被呛到了,不过后面的对话直接让他咳嗽出来。
“唉,那个小康回很可爱啊,你儿子?”
“不是——我哪来这么大的儿子,祝融的。”
“哦,炎帝的直系啊。这么纯粹的水系力量真是难得。”
“我也觉得,确实很可爱啊,和某神以前挺像的。”
“哈哈,我想到伏羲的那张棺材脸就好笑。”
棺材脸——
三个字狠狠地打击到了正水的神灵,共工就觉得胸口一团气压在那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更让他无奈的是他居然还不能在这里发火。华胥氏的神殿,还有那个能够司掌天地的神祇,他还没有笨到要和自己对抗不了的力量冲突。
况且——
那两个是长辈,长辈!
共工咬牙切齿,却不知道在神殿内他的神情都分毫不差地映照在华胥氏的梳妆镜中。
“果然很可爱啊——”华胥氏就想扑过去抱抱了,没有办法,她对水系的神灵都有一种近似于母亲的感觉。
“我保证要是你真的扑过去他肯定会把你踹飞,管你是他父亲还是他长辈什么的。”嬴挚还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把他惹急了什么天地诸神都不在他眼里。
“当然不会了。”华胥氏嘟嘴,“我要抱也是抱你和伏羲,虽然他现在都不肯让我这个当妈的抱抱。”
嬴挚决定了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事情要是说完了我就要告辞了,那东西就暂时交给你保管,等到伏羲来了你给他就是了。”
那是属于伏羲的记忆,本来是要交到女娲手中的,却在后来被伏羲封存在了汤谷当中。
“这个其实对于他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吧。”就算是知道这个方法现在的嬴挚也不能去用了。没有想到居然是玄翎原先打的主意是最后的方法。
“维持平衡本来就很难。”华胥氏感慨,“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自然运作的产物,这世界的劫难也好终点也好,你要保重自己。”
那是一句最重要的嘱托,在许久以前华胥氏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今天总算是能够将这些嘱托交到该交的人手里了。
“我知道。”嬴挚点头,所以他带来了共工,如果万一力量有所不济,他至少能够给自己失控的灵息找一个继承者。
“不过这名字不错。”华胥氏笑得双眼弯弯的,“和伏羲正好凑对。”
太昊氏伏羲,少昊氏嬴挚,让她不想都难。
嬴挚就当自己没听到,告辞后拉着共工就走出了九河神女的神殿。
“记得以后回来玩——”
共工不知道嬴挚的决定,不过他以后看到九河神女一定绕道走。
“你放心。”嬴挚的眼神似乎说明他很了解共工的心思,“凡是见过她真实面目的都会在今后绕着道走。”包括伏羲在内。
共工的脸颊一时之间红成一片,在嬴挚面前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幼年时代跟在父亲身后的时光。迷茫,无措,还有那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一切一切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自持。
那是多久之前的岁月,就连炎帝都还显得稚嫩的时候,炎黄二部族的争端起源于一些小小的冲突。后来的阪泉之战中战败的部族却在神灵的调停下和轩辕部族相安无事。原来在相互了解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的力量竟然能够互补。而他们现在又在共同对抗蚩尤部族的入侵。上古神灵们已经开始远去。这些都让年幼的共工迷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能继续过去大家一起生活在大地上的岁月?他想要发问,却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不周山山腹中有什么?伏羲的记忆又是什么?来源于远古的混沌力量,盘古大神的双眼灵光里究竟蕴藏着什么。
山林间的气息拂过衣角,那些卷曲着的藤蔓也努力凑近过来接近来到这里的神祇。嬴挚氏恢复了自己的装扮,白色的菱纱衣物下赤着的双足并没有因为踩踏在不平的地面上有所疼痛。相反他很喜欢这样接近大地的感觉。
晨曦在天边的一角露出头来,后世称为司掌刑罚的白帝站在山脚处停下了脚步。
那种力量仿佛天地的生长无可阻止,那种力量在记忆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那是属于炎系最高的力量,属于太阳神伏羲最纯粹的火之力量。
玄色的法衣边角处有着金色的纹章,出现在薄雾中的神祇浑身都笼罩在淡淡的光泽,让他显得相当虚幻。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上是来自于远古的太阳神印记。带着看不清道不明情绪的黑色眼瞳深邃得能把所有的光明都吸进去。
白衣的嬴挚几乎是接触到他目光的一刹那就产生了退意。
但是他身后的共工阻拦了他的道路。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嬴挚觉得也许一开始带着共工是一个错误。
“你叫他来的?”
共工偏转过目光不去接触嬴挚的眼神,“父亲最近一直在太微宫。”
血脉的力量几乎能穿透一切阻碍,简单那地确定一下他们在人间的位置并不困难。要是说是有什么阻碍的话,大概就是先前他们是在华胥女神的神殿当中了。
还是那个样子。要不是眼前出现的神祇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嬴挚都能笑出来。
盘曲在地上的是青黑的蛇尾,看来要让灵识离开太薇宫伏羲花了不少的力气。
“帝俊在找你。”
开口就是这句话,让嬴挚不由汗颜。
“你没告诉他我在这儿?”
“没有。”古怪的笑容浮现在伏羲脸上。
这位太阳神大人总算想和帝俊撕破脸了?嬴挚疑惑地看过去,不明白伏羲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样我才能看到你。”伏羲的声线很柔和,“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嬴挚点头,“不过他也不用太担心,很快他就能看到玄翎了。这孩子的力量不完整,帝俊的心思我也知道,不过他也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直到那混沌的力量被彻底分化消解,他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伏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他,“那孩子的伤——”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嬴挚叹息了一声,“你就不能下手有点分寸吗?这孩子不完整的力量根本就承受不起。”曾经火焰在被撕裂的魂魄内肆意蔓延,几乎彻底毁掉帝俊的孩子,要不是这孩子原本就是——伏羲现在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哭去。
“我的错。”伏羲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倦怠和悔恨,“所以我想补偿。”
嬴挚看到那专注的清澈目光,多少明白他以为的什么,想来帝俊也是因为玄翎的伤对伏羲隐瞒甚多,不过在现在的他看来——
某神活该不知道。
下此结论的嬴挚双手微微一展,五个各色的光团浮现在了空中。木火土金水五种力量,代表着除阴阳和八卦外另一种解释世界的方法。
“如果你要补偿的话,就接受这个吧。”
赤色的光团幻化成一个小小的玉璋落到了伏羲身前,他知道那是个幻影,真正的实物还没有形成,但那是个承诺。
“我答应。”他轻轻地说着,将细小的光影收到了手掌间。
卷五 玄黄 第四章 仇(中)
第四章 仇(下)
天地间的风仿佛都要停顿。共工站在嬴挚身后看着相互凝视的两位天地间至高神祇,觉得自己好像被带回了远古时代连诸神都没有诞生的时间。
那个时候没有炎黄部族,没有战神蚩尤,甚至连现在遥居在昆仑之上的西王母都还没有出现。只有那两位蛇尾长发的神祇在大地上游走,给予各类生灵生长的机会。
他们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共工没有想到自己能亲眼看到这个梦。曾经在父亲那里千百遍听说过的传说和故事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两双深色的眼瞳中能蕴藏整个宇宙。
“那么,再见了。”
嬴挚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山林之间。
就好像当初的那个身影,挺直了腰背走出他的视线,从此再也不见——
伏羲的叹息和身影都消融在了晨曦当中,背后的阳光照射到身上感觉很暖。共工第一次觉得如此充满悲伤的太阳无奈地从地平线上升起。世间的所有都化作了纷飞的光影。嬴挚走入的地方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共工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他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来过。
天地的尽头,所有的虚幻和虚无缥缈的地方。
现在这里只有一架琴。
白木做琴,凝发为弦。世人都以为伏羲琴是能够称霸天下的利器,谁又知道那不过真的只是伏羲所做的第一架琴而已。
甚至在后来的岁月中还不断被修整过。
纤长的手指拨动了一下琴弦,泠泠的音色如同记忆当中那样清冷。
天地的尽头,玄翎曾经被迫在这里居住了上百年的岁月。
那个时候除了相伴的伏羲外没有谁能来到这里。就算是在虚幻当中幻化出世上最美丽的景致如何,束缚神灵的力量对任何从世界中诞生的神灵来说都是在缓慢地消耗他们的生气。不是没有试图逃走过,但在天地尽头的地方唯有天地的至高神灵能够来去自如。而那个时候的玄翎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要不是后来伏羲看不过去他的消沉带他到人间行走,他怕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摆脱被囚禁的岁月。
那个时候的相伴不过只是相伴。只要有玄翎在身边伏羲就能安定下来。上古神灵即是神灵也是妖魔,所谓的善也好恶也好不过是人间的判断。真正的上古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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