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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传作者:不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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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开始,那个身影就没有停止过前进,可是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增大过。
“你确定你的伪装够好?”
听到玄翎的话前面的人影总算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的那人有着一张模糊的面庞。
“我家主人有请。”平板的声音平板的语调。
玄翎双指夹着的符被放回了原处,在这里只能感觉到操纵的力量,要是不跟着他走的话就找不到那个所谓的主人了。思忖了一下,抬头说道,“请带路。”
前面的“人”慢慢地回过头向前走,玄翎也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像是突然间这条平常里走来并不花时间的花间小道变得异常漫长,走了半天也没看到尽头……
在另外一边,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能送给玄翎什么礼物,眠沅湘正在打搅一个他原本打算怎么着也不能去打搅的人。
“你还真是烦人。”玄冥隔着面具瞪他,“就这么点事你也能想这么长的时间。”
眠沅湘的表情无辜极了,“那能有什么办法。”他这个北荒的王子也不能太丢人那个啥的不是。
“唉——”被他吵得没办法睡觉的玄冥一手捂头,这个时候他要是有把剑在手上肯定劈过去赶人了。
不过就算是玄冥这样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而对对面的人也没有好感的皇子也知道,即使是他有剑在手,那也不是说劈就能劈的。
“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好了。”玄冥犯困,有面具挡着打哈欠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可这有人在他的房间里要睡觉是不可能的。
“唉——”眠沅湘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招了,“好吧,我去问他。”
他转身就出了门。
现在这个时辰?玄冥歪歪头,他和玄翎这两位皇子不光是在外表上,连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也异常相似。摇摇头,玄冥可不想再管眠沅湘是不是要继续伤脑筋还是玄翎半夜会被吵醒,他要睡觉了。
眠沅湘走出玄冥的房门,要到玄翎的太子宫要横穿过御花园。夜晚弥漫在花园里的香气让他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受了风寒了。
眼前恍惚地有一个人影走过,眠沅湘咦了一声,定睛去看——
“玄翎?”在他叫出了声之后玄翎没有停下来,反而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眠沅湘加大了音量叫了几声后发现不对头了。
玄翎的身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是在跟着什么走一样绕过了弯弯曲曲的小径。
该不会是——
眠沅湘悄悄地跟在了玄翎后面,也不想想自己这么跟上去有没有用……
……玄翎觉得头很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微微发出了声音,动了动眼皮,眼球的干涩不适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张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直对着自己的天花板。
“好点没有?”眠沅湘的声音有点虚,不过还算是清楚。
玄翎这才记起来了,这里是早先的时候他安排给眠沅湘的房间。
“我怎么了?”记忆只到跟着那个背影走,后面的就……
“你晕了。”眠沅湘的回答相当地简单。
玄翎起身,正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眠沅湘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眠沅湘身上至少有十来处的伤口,而且还都是仍旧在流血的伤口,虽是皮肉伤但是看着也挺吓人的。最严重的一处就在颌下,玄翎小心地帮他擦掉瘀血的时候看得很后怕,要是当时眠沅湘的速度慢上那么一点,就不是这么长的口子而是整颗脑袋都飞了。
玄翎是该后怕,这道口子和眠沅湘身上其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都是他的杰作。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从昨天晚上讲起——
眠沅湘跟在玄翎的后面,他对北琉的皇宫不熟,不知道玄翎慢慢地走到了冷宫里面。
发现玄翎进到了一间看起来已经破败的屋子里,眠沅湘犹豫了。还要不要跟进去,房间这么小自己跟进去可没有把握让房间里的人不发现他。正在犹豫间,房间里面传出了声音,他就再也没有犹豫地跑了进去——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上)
第七章 暗流(中)
那是玄翎的呼叫,声音很轻,还是被眠沅湘捕捉到了。
眠沅湘有了准备闯进房间,在进去的一瞬间还是被剑刺中了。
“……”原因很简单,刺他的人就是原来他以为他要去救的人。
自从在荒郊野外的马车里遇上,眠沅湘印象里的玄翎就是带着一股子病气的,回到了北琉之后病是好了很多,那北琉皇太子的忙碌劲他也见到了。若说在先前还惊讶玄翎竟然会术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术士,现在眠沅湘则是被惊讶和直指鼻尖的剑逼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玄翎的武功能好到这样的境界。眠沅湘自忖功夫就算不是拔尖那至少也是一流的,而现在他被玄翎逼得步步险招。
冷宫的房间破败而狭小,能够腾挪的地方很少,何况——
玄翎的眼神看起来发直,挥剑的动作尽管很利落但那微微的一点僵硬眠沅湘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个小笨蛋被人操纵了。
就在眠沅湘忙着左躲右闪的时候,边上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劝你最好还手。”
眠沅湘在窄小的房间里四处躲藏就是不还手。被这话一说,心神一分,左大腿立刻被利刃划过痛得他一激灵。
说话的是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子,眠沅湘在紧张的时候还不忘拿眼仔细瞄了瞄。穿着北琉皇宫的侍卫服装,看起来却不像是北琉人士,从那双带着讽刺和冷笑的眼中眠沅湘看到了他幼年时期曾经见过的面容。那个名叫幽河的妖王。
眠沅湘并没有试图通过叫喊的方式让玄翎正常回来,在对方明明有眼睛却无法看到他的情况下他不以为及叫喊能有什么用。
到底是什么操纵了玄翎?那个妖吗?
要想找出线索是需要时间的,现在眠沅湘最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房间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分神去找那根操纵线的源头又让他在短时间内挨了好几下,这样下去就算只是皮肉伤也太不妙了。
看他的注意力开始放到自己身上,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男子表情突然古怪起来,就像是本来正在贬低一件事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件事没有那么不堪。
眠沅湘正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分神的他却被锋利的刃抵在了劲间,转动了眼珠去看能看到玄翎近在咫尺的迷茫的面容。
“你不能动,他也不会动。”那个人的声音里透着刻骨的寒冷,“你想让他杀了你还是你杀了他?”
冷冷的话语刺激得眠沅湘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他”在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没有永远的朋友,到了生死相搏的关头,只有你死我活。他现在不会动,你尽管动手。”
眠沅湘慢慢地伸手,从玄翎手中把剑拿了过来,玄翎果然没有动,只是持剑的手垂了下来安安静静地茫然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把剑握在手中,耳边听到“他”笑出声来,“很好,慢慢来,我想看仔细。”
就在他说到细字之后,眠沅湘手中的剑闪电般地挥出,掷向着“他”的方向——
剑到,而人影已无。
眠沅湘的剑刚一离手,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一道银线直冲着自己过来,躲避的动作几乎就是下意识的,等到眠沅湘退后了几步站稳了发现自己还能咽口水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长条的血痕。
他抬眼去望,屋子里除了他和玄翎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再看看刚才险些杀了自己的朋友,玄翎手中的是一把尖利的小匕首,匕首尖上还沾着他的血迹,眠沅湘看清楚了,这把匕首和方才玄翎所持的长剑都是北琉侍卫特有的鸳鸯刃。看来是那个男子原本挂在身上的。
玄翎茫然地把匕首举到眼前,不明白似地看着匕首,然后又看着离他不远的眠沅湘,然后就倒地了。
“……”眠沅湘无奈,这个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就不用说找人帮忙了。
于是,没有惊动别人的北荒王之子就把北琉的皇太子搬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玄翎醒过来之后都是从他的嘴里听到出了什么事的,他本人对晚上发生的事全然没有记忆。
“抱歉……”玄翎看着眠沅湘的伤口,很是内疚,他竟然这么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儿,还这么手下毫不留情地刺伤了他的朋友兼客人。
“没事没事。”眠沅湘换下了脏衣服弄妥了伤口觉得好多了,“你又不是存心的。”
确实,那个时候的玄翎还不是在他自己的意识控制下的……
万千的岁月,万千的开头和结尾,究竟在时间的长河里踏过的岁月有多少呢。人类是不能知道的吧,唯有那些穿透了时光的神灵们才有资格去把握一切。
“说起来有趣呢。”很多年以后眠沅湘还记得当时玄翎笑着和他说过的话,“人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当人做到的时候,那就不是人了吧。”
不是人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应该只有我们知道吧。”玄翎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盘算着到底是谁能在皇宫里算计他。
“嗯。”眠沅湘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张扬,“我倒知道那个人是谁。”
玄翎回过头去,“你知道?”
“还记得当年那个出现的人吗?那个妖王。”仔细回想一下就能想起来。
玄翎手上的动作一顿,“是他?”隔了这么长久了,他依旧是这么不依不饶的。
“我敢肯定。”眠沅湘觉得自己浑身金创药的味道难闻极了,“你前辈子肯定和他有仇。”
“……”
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玄翎觉得还不如在眠城的时候休养生息的舒服。
“这是自然。”代替昔桃忙着张罗的百里明晰很快地也喜欢上了和昔桃一样的工作——在玄翎身上挑挑拣拣,“殿下最近精神总算是好点了。”
玄翎好像放下了什么一样松懈了下来。脸色比先前要红润上一些,不是那种病态的红,而是淡淡的如同刷上了一层胭脂的颜色。百里明晰在旁边笑得很温柔。原来昔桃一提起太子殿下就那么开心是有道理的,玄翎殿下实在是——很可爱呢。
震王在玄翎失踪的时间里大大地展现了他的能力,将风雨中的北琉支撑了起来,他的能力的体现在北琉的高级官员看来是让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万一要是出现玄翎长时间失踪的事情,北琉有这位震王在应该也不至于瘫痪了。
但是,人心毕竟是人心。玄翎和飞廉都知道有些阴暗的东西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还是会慢慢滋生的。
逐渐明白到朝廷的势力其实还是对民间的一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而先前飞廉却是知道如果是为了那许久之前的“大局”的话,他们是要能够将一些细枝末节都掌控在手中的——
“要从各处抽调些人手是没有问题,你要什么要求没有?”
在飞廉提出要建立一个由朝廷掌控的商会的时候,玄翎思忖再三还是觉得可行的。也不是非要和朝廷有所关联,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独立运作的组织,或许在许久之后还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处。
“对行商有些常识的吧。”飞廉也只有个大概的概念,“我觉得还是从现成的商会中筛选些愿意的人比较合适。而且我们现在不过是做一个创始,至于后面就只能单方面依靠他们自己的发展。”
“也是,那么人选方面就要慎重了……”
推开的门阻止了两个人的继续交谈,笑得就差没有脸上开花了。
“重华?”玄翎认识他这么久也没有见他笑得那么夸张过。
“我想到一个好东西送给你。”
原来是想到了该代表北荒送玄翎什么礼物了。飞廉摸摸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眠沅湘,转生成人类还真是笨得可以——或许说他在玄翎在场的时候就都是这样的德行。
“我先出去了。”飞廉觉得他还是不要待在这里的比较好,在玄翎莫名的注视下他离开的房间。
“怎么走得那么快?”眠沅湘嘀咕着,最近这两天他都在好好地养伤,经过上一次的那一折腾,好久未曾咆哮的列帝再度恼怒地吼叫着严查。不过这种鬼神的事情就算是人再查也查不出来……
想起上次自己那么轻易被控制去伤害对方,玄翎的眼神里就带上了愧疚,“你的伤没事了吧?”他还记得刚自被控制的情况下看到的那一幕,还记得,眠沅湘的大腿外侧曾被他划开了一个深可以见骨的伤口……
玄翎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那里瞄,眠沅湘大手一拍自己的大腿,“完全好了,你的金创药还不是一般的好用。”
那是自然,玄翎对自己的过错很是懊悔,给眠沅湘用的是宫内最好的药材。这家伙本来身体素质就好得出奇,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再加上好药,现今已经恢复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眠沅湘自己也很满意,这样他就不会错过玄翎的大婚了。而且,让他高兴的还有因为某个机缘自己好像知道该送什么样的礼物给玄翎了。
玄翎贵为北琉的皇太子,又是玄教玄阁仙子的高徒,什么样珍贵的诡异的东西没有见过。他眠沅湘要送礼就不能落了俗套了,那些金银珠宝珍奇玩意自有别人来承担,他偏就要挑一件别人想不到,能让玄翎喜欢的东西。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中)
第七章 暗流(下)
“你应该能喝酒了吧。”北琉皇宫自然有很多佳酿,那些让眠沅湘惦记了好久的陈年美酒让昔桃用伤病不能喝酒的理由给暂时禁了。
“能了能了。”眠沅湘说起来就一副馋相,“保证婚宴上不醉不归。”
“你呀。”玄翎让他逗笑了,“小心昔桃骂你。”
眠沅湘搔搔脑袋,左右看了看,保证昔桃女官不在后忍不住在玄翎面前抱怨了一句,“那位女官,厉害啊——”
玄翎深有感触地点头,说起来,昔桃女官和老大人还真是北琉王朝在内和在外的两大脸面呢。就连他那个不怎么正经的父皇也说里子和面子缺一不可。
“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要送我什么?”
“这个……”眠沅湘眼睛笑眯眯的,“暂时保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了。”
“还要保密啊。”玄翎的语调摇晃了一下,让眠沅湘也连带着摇晃了一下。
“玄翎。”很自然地叫出了北琉皇太子的名字,眠沅湘感慨地说着,“你们皇宫里还真是奇珍异宝到处可见啊。”
“啊?”这个跟前面的话题有关系?
“我本来还很伤脑筋该送什么呢。结果正好看见你父皇在花园里对着一面镜子自言自语。我就躲在边上看了,你父皇突然很生气地把镜子扔了就走了,我上去捡起来,一看不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吗?奇奇怪怪的。”
“镜子?”玄翎的眉头随着眠沅湘的话语皱得越来越紧。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在他父皇手里。
眠沅湘摊摊手,“我想你父皇可能会回来找,就放回原来的地方了。”
玄翎看着他,看到眠沅湘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和几分赞同。
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华你带我去看看吧。”
北琉的御花园里一向种植着繁多的花卉草木,每个时节纵然不是百花盛开至少也有那么点花香在御花园里飘散。玄翎记得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是宫中那些喜欢游玩的女官们的出游时间,不过现在这个御花园里看不到什么人影。好像是先前百里明晰的安排。但那也不能说明他们现在看到的奇怪现象,原先那棵在御花园中长势向来很好的海棠树下却落满了正开得灿烂的花朵。
“这树怎么了?”眠沅湘很惊讶,他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些花朵还好好地在树枝上。
玄翎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就听到“咔”的一声,这枝条赫然已经干枯老死,折断的枝条中没有丝毫该有的绿意。
“有古怪?”眠沅湘抬眼看四周,和他刚离开的时候是一样的,除了眼前这棵树的诡异,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对。
他抬眼去看,却忽略了身边人的变化。等他发觉的时候不由地一再后悔怎么会上第二次同样的当。
玄翎看起来不事劳动的手就搁在他的脖子上,敏感的皮肤感觉到了尖锐的利器的存在。
“玄翎?”他试探性地呼唤着,不能移动脖子只能移动眼珠的他稍微四周动了动眼珠子,没有找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他”。
脖子上有点痛,眠沅湘知道不知什么样子的利刃的尖端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肤,他骇然地看着玄翎,看着玄翎那双深蓝色的眼瞳中的色彩慢慢收缩,露出底下银白的颜色。那些深蓝,仿佛是凝缩在了一起,变成上下尖的模样。
眠沅湘的心中不止是起了波浪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啊。接下去的事情他更加不能理解,玄翎的笑容很冷,可是那双明显和人类不同的眼睛里并不存在迷茫。
眠沅湘要比玄翎高一些,玄翎抬头看他,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玄翎的额头中闪动着一些银色的东西,就像是在皮肤底下攒动一样,逐渐地拼成一个清晰的图案。
“封印好像松了。”玄翎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冷淡和漠然。
眠沅湘后脖子冷汗都出来了,好几次都张了张嘴没有问出来。
“什么封印?”眠沅湘糊涂了,他现在发现了,跟在玄翎身边能让他糊涂的事情太多了。
玄翎歪歪头,没有回答他,却在嘴角摆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不用送我什么,你送我的太多了。”
“啊?”眠沅湘的眼神顿时茫然。
玄翎看看他,把放在他颈项间的手放了下来,眠沅湘摸摸伤口,感到了一点刺痛。他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在短短的几天内受的伤远比自己过去十年间受的伤还多。
还没等他感慨完,眼前的人影就开始向前移动了。
“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眠沅湘直叫出了一声就停了。
玄翎转过头来看他,“我是嬴挚。”
眠沅湘这才看到了玄翎手掌中所握的,刚才抵在他脖颈间的东西竟然是一片极薄的冰片,在冰的边缘还能看到反射的碎光。
这算是术士的能耐吗?眠沅湘哭笑不得的表情一直在持续着,“什么和什么啊?嬴挚又是谁?”
玄翎诡异的双瞳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哼。你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眠沅湘发怔。
“呵呵。”玄翎在笑,却没有丝毫笑意融合在他的表情中,“现今天下,怕是没有谁还记得嬴挚之名了。”
“是吗?”眠沅湘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好了。
“跟我走吗?”没想到眠沅湘不开口,玄翎倒主动问了。
要是那双奇特的眼睛不是那么奇特的话,眠沅湘会以为眼前的玄翎就是玄翎。
眠沅湘清了清喉咙,“你去哪儿?”
“地宫。”
眠沅湘不知道自己跟着去是不是合适,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跟着玄翎走在阴暗的地下了。
“那面镜子……”
“镜魔的东西,现在应该在心魔手上。”悬坛宗衣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猜到一二,反正他也动摇不了根基。不过那个镜魔——现在是还在昆仑山呢还是在天庭的掌控之下呢。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心魔,相比起他来,镜魔的立场才是个关键的问题。
“心魔的?那么列皇叔不是——”眠沅湘大惊失色。
“他不会有事。琉家的纯人类血脉同天帝有契约,要是心魔敢动就死定了。”玄翎根本没有回头,“你该担心的是琉漓才对。”
眠沅湘无言,他说起琉漓这个名字就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就在他的面前,御花园一角的假山下面的机关被开启,地面顿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盘旋着向下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眠沅湘也不知道这是要通向那里,突然间觉得有趣的他竟然笑了出来。
玄翎没有回头,“你笑什么?”
“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地狱。”
这样说的眠沅湘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的,听的人却有其他的感触。
眠沅湘没有看到玄翎回头,却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一种沧桑。
“地狱,那也不是个坏地方。”
眠沅湘的脚步顿了顿,“你去过?”
“嗯。”很轻的回答。
眠沅湘不再说话,专心地跟在玄翎身后。
很快石阶就到了尽头,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地下走道,玄翎在前面走着,眠沅湘在后面跟着,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走廊边上的灯火就燃起,在他们走过后那些灯火又熄灭了,准确地让眠沅湘以为这是有人在操作。
阴冷的风从前方过来,让眠沅湘知道这里是和外界相通的。
走道的尽头是一堵石墙,就在眠沅湘以为玄翎会通过什么机关过去时,玄翎停了下来。
“怎么走?”玄翎这么问。
眠沅湘瞪着他。
“怎么走?”玄翎重复了一遍,眼中闪动着不耐烦的光芒。
眠沅湘这次发觉了,玄翎不是在问他,是在问他身后的人。
他身后有人?惊疑不定的眠沅湘迅速地转身去看。
如果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是对他怀有敌意的人那转身就绝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眠沅湘没有感觉出敌意,所以他回头了。
站在他身后的是北琉的列帝,眠沅湘在退后,一直到自己的背贴到了墙壁。他看着眼前的父子俩,觉得自己不说话的比较好。
玄翎看着列帝,全然没有平时里看到他父皇时候的恭敬和顺从,他冷哼了一声,重复了第三遍的问话,“怎么走?时候去取回我留在这里的东西了。”
列帝的脸色在四周的火光映照下还是苍白得吓人,“你不能拿走。”他的声音显得干涩而无力。
“现在已经无用了。”
“可是——”列帝咬着牙吐出字来,“那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况且——”那东西早就不在这里了,这是秘密,也是永远不能说出的依靠。所以他根本无法回应玄翎的问题。只能在掩埋秘密和玄翎之间选择一个。
“帝血金册……那效力也代表永久……”玄翎说着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摇晃起来。眠沅湘看着他快要倒下去,连忙上前扶住他。
额头上的图案消失了,玄翎重新张开的眼睛依旧是原来的深蓝色。他看起来很不解,“这是哪儿?重华?”
列帝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
“父皇?”感觉到有阴影投射下来的玄翎抬头去看,“怎么了?”
列帝的眼神中有着玄翎看不明白的东西,“你终究还是要拿回那件东西?”
“父皇?”玄翎挣扎着站稳了,列帝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安。
“他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列帝不像是在和玄翎说话,倒像是在喃喃自语。
一眨眼,给走道提供照明的灯火就全消失了。眠沅湘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抓玄翎的手臂,好在他们离得很近,眠沅湘抓着了才感到安心一点。
“怎么回事?”他听到玄翎在问,对面的列帝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眠沅湘摸摸身上,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点亮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眠沅湘觉得自己无辜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他怪怪的。”玄翎闷闷的声音回荡在走道里。
这点不用他说眠沅湘也看出来了。
“不止你父皇。”眠沅湘苦笑,“这个地方也怪怪的。”
刚才还能感觉到的空气流通的感觉消失了,现在就连火折子上弱小的火苗也是笔直向上的。
玄翎沉默了一会儿,“不可能的……”
眠沅湘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心底里涌上来了一股寒意,却又不得不去安慰玄翎,“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在为自己寻找着理由,“你也说了,你父皇怪怪的。”先前出现的那个“玄翎”不是说镜魔的镜子和心魔,还有那什么琉家和天帝的契约……
两个人在黑暗中依靠着那一点火光向来路走着,来的时候是玄翎在前面眠沅湘跟在后面,回去的时候就倒了过来,知道怎么进来的眠沅湘走在前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记忆的玄翎跟在后面。
走了不远,眠沅湘就停了下来。
他们面前是一堵墙。
眠沅湘心里一咯噔,伸出手指敲了敲。
石墙被敲击发出实心的声音。
“怎么可能。”眠沅湘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被冷汗湿透,“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个的。”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眼前的东西了,墙?还是落下来的方石。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下)
第八章 变(上)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玄翎是标准的不知道前因后果,唯一一点可以判断的是似乎自家老爹听信了什么人的话。
“没有。”眠沅湘回答得很干脆,“我还记得这里。”他指指石墙边上的走道,“少了一盏灯。”
玄翎刚抬头去看,眠沅湘手中的火折子就熄灭了,骤然黑暗了的世界里只能依靠听觉听到对方存在的呼吸声。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凝重,玄翎也听出来眠沅湘和自己的呼吸正变得艰难和急促。
这个地方被密封了。
两个人为了保持最低的消耗,在走道的一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玄翎靠在眠沅湘身边,疲劳地闭上了眼睛。
眠沅湘靠着感觉拍了拍玄翎的肩膀,比起他来他更不好受吧,把困在这里的显然就是北琉的列帝,玄翎看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在静默的黑暗中时间变得尤其漫长,眠沅湘不是没有听出来玄翎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可惜现在的他也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出口被堵死了,他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知道这里机关的也不会是玄翎。万一要是碰上了陷阱岂不是死得更快。
肩膀上突然多了些压力,眠沅湘动了一下,着急地叫着,“玄翎?玄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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