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朝歌染卿弦-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么?”
  
  李元钊闻言脸色突变,拍案而起,厉声道:“本宰相是看你的身份才给了你几分薄面,你不知感恩也罢,反而一再惹恼本宰相,你别以为你救出了那个人,本宰相便拿你没有办法了,现在你在东延,本宰相的地盘上,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你可听过?你少年得志便目中无人了,本宰相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小儿,让你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来人,拿下他们。”
  
  厅中卫兵听到命令,集中向蓝渊靠拢,蓝渊依旧轻啜茶水,毫无紧张之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越老越糊涂。”
  
  李元钊不明所以地看着蓝渊,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奕秋拔出剑将几个手快的卫兵斩于剑下,越来越多的卫兵涌向蓝渊。
  
  “住手!”一声大喝,众人回头看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在厅口,手中拿着兵符。
  
  李元钊一看镇江将军杨上天来了,有些诧异,两人接触不多,李元钊一直想拉拢杨上天,可杨上天却不置可否,既不拒绝也没答应,李元钊动不了杨上天,杨上天也不投靠李元钊,这些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在这紧要关头,他来干什么?
  
  “杨将军来了啊。”李元钊脸上堆起笑,指着蓝渊道:“他私自潜进东延,又偷偷从我府中劫狱救出重囚犯,罪不可恕,我带了官兵来擒他,不知将军此来有何目的?”
  
  “将李元钊拿下!”杨上天举着兵符下令,众卫兵立即调转矛头,将李元钊团团围住。
  
  李元钊一愣,随即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杨上天你眼瞎了?我是当朝宰相,你敢抓我?你想叛变不成?放开我,放开!”
  
  杨上天不为所动,睥睨着李元钊细数他的罪过:“李元钊,你揽权以来中饱私囊,目无法纪,纵子行凶,奢淫无度,结党营私,私吞灾粮,横行无忌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的罪行数不胜数,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朝中弹劾你之声不绝,你不收敛不说反而变本加厉,陷害忠良,你觊觎皇位用尽阴险手段,今日能将你擒获,乃天下苍生之福!”
  
  “你……你敢,你想杀我?你不怕延靖帝也活不了吗?他中了我的慢性毒药,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他会慢慢全身衰竭而亡,哈哈哈哈哈哈,若是我死,他便是我的垫背,有个皇帝当垫背的,我死也瞑目了!”李元钊双手被钳,花白的头发已经在被捕的过程过散乱开来,加上他狂妄的笑声和话语,真与疯子无二。
  
  这时绍炎说话了:“你的手段阴险手段谁人不知?延靖帝自己也是知的,他早已没吃你给他送的任何可食之物,他虽已中毒,但毒性却不致死,所以,你死了这条拿他来威胁的心吧,你这一辈子除了栽赃嫁祸,威胁利诱便一无是处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宰相?等本宰相东山再起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押下去,严加看管。”杨上天不苟言笑,也不多废话。
  
  “稍等。”蓝渊站起来,走到李元钊面前,用脚抬起他瞬间苍老的面容:“杨将军能否将他留在这里一日,寡人还有点私事要与他说。”
  
  杨上天点头,随即撤去重兵。
  
  蓝渊命人拖着李元钊,朝乐璇养病的轻风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些忙,今日补更。时间有些少,慌张啊…… 
                  盼觉醒 
  轻风苑中无轻风,有的只是寥寥琴音和纷飞的白雪。
  
  蓝渊迎风站立在门外,直到房内琴声停歇才轻轻推门而入。
  
  “师傅,若宁有没有起色?”蓝渊压低声音轻问
  
  季弦摇摇头:“每日都如正常作息一样,早晨睁眼醒来,晚间闭眼而眠,但还是不言不语,不说不笑,双目无神,看样子还在神游太虚呀,不过我发现璇儿每次听到我琴声的时候,他的眼神会有一瞬的闪耀,虽然稍纵即逝,但证明他对外界事物渐渐有了反映,这是个好现象。”
  
  “嗯。”蓝渊走进床前,温柔地为乐璇理了理额发,轻轻印下一吻:“若宁,我把害你的人抓来了,你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要让他双倍还回来,每个伤害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以前没有保护好你,今后一定好好弥补。”
  
  转过身来,对季弦说:“师傅,你若是受不了血腥场面,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下,你弹了这么久的琴,也累了吧。”
  
  “你想用这种方式刺激璇儿?”
  
  “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病急只有乱投医了,师傅你可能理解我?”
  
  “不要太过了,璇儿是个和善的人,我怕刺激过头起反作用。”季弦有些担心,他看不清面前这位年轻帝王的性格,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冷静沉着,时而又冷峻乖张,是天生如此还是称王后的改变,季弦已无从知晓,但他能看出蓝渊是真的对乐璇好,那种柔情,哀伤,无可奈何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自有分寸。”蓝渊让人将李元钊拖进房中。
  
  李元钊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棉布不能言语,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哪能经得起折腾,被人往地上一摔,疼得面部肌肉直抽搐,浑浊的老眼渐渐充血,嘴里“呜呜呜”个不停。
  
  “扒了他的衣服,针具烙刑伺候。”蓝渊口气冷淡,完全看不出他心情好坏。
  
  “呜呜呜……呜呜呜”李元钊目眦欲裂,奋力挣扎着不许侍卫近身。
  
  “嘶———”裂帛之声过后,李元钊上身被剥个精光,干瘪的身材像枯死的老树一般不堪入目。
  
  李元钊惊吓过度,满脸惧色,居然留下两滴浊泪。
  
  “在胸上烙上‘贼人’二字,外加针字一排。”
  
  无力抗拒孔武有力的侍卫,筛糠般抖动的身体最终被按爬在冰凉的地上,惊慌恐惧写满苍老的脸上,极度恐慌使得李元钊失去了生的希望。
  
  “滋———”一阵青烟腾空而起,刺鼻的烤肉糊焦味充斥了房间,李元钊闷叫一声昏死过去,季弦连连捂鼻,皱眉。
  
  蓝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若宁当时是不是也这样被□,也这样无助,也这样毫无求生欲,不,若宁受的不止这些,那个狱卒龌龊的东西伸在若宁面前,亵渎了若宁纯净,若不是这个混蛋李元钊的授意……
  
  想到这些,蓝渊的怒气不可抑止:“拉出去泼醒他,继续烙!”
  
  数九寒天,雪地中,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李元钊慢慢转醒,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巴不得就此冻死在漫天大雪中。
  
  “滋———滋———”烙铁镶进皮肉的声音听得人心发颤,季弦也已年过半百,没有蓝渊的铁石心肠,纵然知道自己爱徒是被眼前这个老头所伤,但看见他现在这幅悲惨模样终究是再看不下去:“陛下,适可而止吧,他虽恶毒但始终是垂暮老人了,再这样下去,命则不保啊。”
  
  “不够……若宁都不愿醒来,他一定觉得刑罚还不够。”蓝渊面无表情,但话语间已证明了他的癫狂。
  
  “……”季弦无言以对,都疯了,疯了啊。。。
  
  房内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皮肉烤焦的味道,乐璇像是感到了不适,蹙起了眉。
  
  “陛下,人犯已深度昏迷,冷水都泼不醒。”侍卫报告
  
  “拖出去,保住命,明日交由杨将军处理。”
  
  李元钊被快速拖走,侍从进来打扫房屋,一切在无声中进行着,片刻后,房内除了熏香里略带了一些焦糊味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前那一场严酷刑法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季弦也悄悄退出房去,他要去找匡桦,必须研究出个什么方子让乐璇觉醒过来,不然照蓝渊这样的精神状态,是祸不是福啊。
  
  蓝渊凝视着门口半天才又坐回床边,脸色柔和得能化成一汪春水,抚平乐璇的眉头,开始给乐璇讲诉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
  
  匡桦刚从舒维房中出来就碰上了匆忙而来的季弦,白了季弦一眼,就要躲开,却被季弦揪住。
  
  “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哈。”
  
  “我今日来不是和你抬杠的,真有事。”
  
  “哼——”匡桦挥开季弦的手,退后一步:“啥事?”
  
  “我就是想知道璇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你更年期症状十分明显啊,来我帮你把把脉。”匡桦说着就要给季弦把脉,季弦一把拍开他的手,道:“你才更年期,我说正经的,璇儿若在不醒来,我看宁德帝就要癫狂了,你没看见他刚才的样子,完全是杀人不会眨眼那种类型,他在压抑自己,我看得出来,我怕他有朝一日控制不住自己,万一狂性大发,便是两国的灾难啊。”
  
  “哦,健忘症是典型的更年期症状啊,我不久前才说过,乐璇要醒来完全看他的意愿,不是药物能控制的,至于宁德帝嘛,你是不是怕他得失心疯?放心吧,他不会,他的控制力和耐力都很好,你所说的杀人不眨眼,那是高位者必备的条件,别大惊小怪的,一点气质都没有,来来来,我免费医你的更年期病症。”匡桦说着又去给季弦把脉。
  
  “滚!”季弦狠狠打了匡桦一掌便逃之夭夭了。
  
  匡桦笑着遥遥头,逍遥如季弦,从不曾如此挂心过谁,但对唯一的徒儿却是爱惜的紧,真真是个做好父亲的料,只可惜不爱女人,还连带把自己的徒儿都影响成同□了,可喜还是可悲呢。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终皎洁 
  李元钊秘密被俘,延靖帝龙体大有起色,已能勉强上朝,对于李元钊的缺席,朝中各臣心中明了,镇远将军杨上天递呈弹劾李元钊的文书,众大臣纷纷响应,把树倒猢狲散的戏码做到了足。
  
  延靖帝久毒成病,四肢无力,目光涣散,半瘫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九阶下的众生百态,一个个都戴着或和善,或诚恳,或奸猾,或忠厚的面具,言不由衷地说着违心的话,呵呵,真是一台热闹精彩的大戏。
  
  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还有多少,延靖帝不知道,也不想去知晓,年老体衰又中了毒,若能安享晚年便已是福,权势争夺,勾心斗角,伤心伤身,早已不适合自己,也许当初坐上这个位置就已是错,只是那时候少年得志,欲/望太强,不知道只要头上带着紫金冠,便已在生死线上徘徊了。细数这一生,开心的时光早在记忆中模糊,虽然生下了几个皇子,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何其悲哀。。。
  
  是戏终要落幕,七嘴八舌细数完原宰相李元钊的罪状后,大殿渐渐恢复了宁静,众人都望着憔悴苍老的延靖帝,虽然知道他没有多少实权,但始终挂着皇帝的名,重大决定还是需要出自他的御口。
  
  延靖帝努力坐正身子,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暗哑苍老:“众爱卿所言极是,李元钊胆大妄为,图谋篡位,上毒害天子,下残害百姓,不诛不能平民愤。杨将军,宰相府抄家一事就交于你了,金银财帛尽数充公,诛三代,李氏族人全部收编为奴,即刻放皇榜昭示天下。”
  
  “臣遵旨。”
  
  “另外,朕还有事要宣布……传殿外的太子宇浩宏,二皇子宇浩嘉觐见,再请宁德帝宇浩恒入殿。”
  
  “宣太子宇浩宏,二皇子宇浩嘉觐见!”传令官声如洪钟:“另请宁德帝宇浩恒入殿。”
  
  蓝渊先一步进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九阶前只躬身行了个礼,不以儿臣自称而是称我。
  
  看着自己曾经嫌弃过的儿子如今这般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权势才华更是高过自己,延靖帝自是追悔莫及,若是小时给过他一点点关怀,东延也不会没落到要向别国俯首称臣的下场,向自己的儿子低头那滋味……真的……真的如法用语言来形容。
  
  延靖帝正在追悔过去,这时太子和二皇子也进了大殿,看着太子走路轻飘飘,一副声色过度的样子,延靖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儿臣叩见父皇。”两位皇子毕恭毕敬地行礼
  
  “免礼,朕唤你们来是要宣布退位一事,朕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在其位不能某其事,是社稷之忧。之前宰相李元钊扰乱朝政,致使东延时局颇为不稳,所以必须选出一位才德兼备的明主来操持朝政,朕相信众爱卿也有此想法,对不对?”
  
  众臣忙答道:“吾皇英明。”
  
  太子挺直了腰杆,等待传位诏书颁布的那一刻。二皇子不可置否地站在他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是喜是忧。蓝渊地位特殊,端端坐在九阶右侧专门为他而设的座椅上,冷眼看着这一切,高高在上的是自己的父皇,虽然只生没养,但血脉却是相连的,在下的是自己的两位哥哥,儿时的捉弄还能恍惚记得,骂自己是野孩子大太子啊,现在的你是否还那样耀武扬威?若是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你的腰怕是有木板撑着也直不起了吧。
  
  “朕所生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太子为长子,出生便已册立,三皇子因疾早逝,三位公主均已嫁着他人妇,今日该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又有众爱卿在场,那么朕就宣布,废黜大皇子宇浩宏的太子之位,立二皇子宇浩嘉为储君,即刻生效。稍后会有一个退位仪式,仪式过后,宇浩嘉将正式接掌东延国赢延之印’玉玺,正式成为东延国的新一任皇帝。新帝登基,全国大赦三日,以示隆恩。”延靖帝一口气将话说完,已渐显疲态,面容更加难看。
  
  “父皇?!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臣自问没有过错,为何……为何废黜儿臣?”大皇子神情从自信变为恐慌,从天上坠落地下,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难道还要朕一一说与你听吗?就一条和李元钊狼狈为奸的罪名就够你受的了,你该庆幸李元钊现在仍然昏迷中,无法指正你的罪行,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立新帝一事,不是朕一人决定的,是多方商榷的结果,浩嘉这几年为国为民做了不少事,当新皇是众望所归,浩恒……不,宁德帝也是同意了的,朕看你下盘漂浮,时有力不从心之感,年纪轻轻便是如此,纵使你当了皇帝,也是不能长久的,你才德没有,体魄没有,气度也没有,你还有什么不服呢?当太子这些年,你可曾为民办过实事?除了纵情声色,你便一事无成,成。”看着大皇子像焉了的茄子似的耷拉着头,延靖帝心中突感心酸,皇儿啊,父皇是为你好,你身体已被掏空了,万万不能坐上这起危机四伏的皇位,父皇宁愿你恨一辈子也不愿看着你心力交瘁而亡,父皇已失去两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儿臣……儿臣……儿臣不敢不服,儿臣想离开皇宫,去外面看看,望父皇恩准!”既然是废太子,那么留在宫中就是自取其辱了。
  
  “浩宏,你怎么这么小孩子气?民间疾苦你没尝过,轻易出宫……”延靖帝没料到他会来这招
  
  “望父皇恩准!”
  
  “浩宏……你……”
  
  “望父皇恩准!”
  
  “罢了——”延靖帝哆嗦着嘴唇,勉强自己能吐字清晰:“你……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天高任鸟飞……也许,出去吃吃苦,见见世面……你会成熟一些,若……若是想家了,随……随时可以回来,朕……朕以前错过太多,早已追悔莫及,朕现在只愿你们能各自找到自己的路,能幸福……”也许是人老了感情脆弱,此刻的延靖帝更像是位慈父,苦口婆心教导自己的孩子,他说这番话,是希望在场的三个儿子都记在心中。
  
  蓝渊重来没见过自己的父皇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心中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对他的恨渐渐少了,当年之辱竟慢慢淡忘了,逝者已矣,其实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累,蓝渊觉得自己够累了,所以决定试着慢慢放下恨,对自己的父亲宽容一些。
  
  二皇子宇浩嘉从进殿那一刻到现在,面上淡淡的表情都未曾改变过,人人觊觎的皇位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继承家族生意一般,只是种责任和义务,既然父皇选中了自己,那便只有扛下这重担,虽然不想坐这束手束脚,劳心伤命的皇位,可是既然生在了帝王家,这已是不可抗拒的事,就好比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而城外的人却挤破头地想进来。
  
  “今日除了禅位,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那就是——”延靖帝瞅瞅蓝渊,最终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那就是,东延国土将会划到恆国的版图上,这也是为了繁荣两国经贸关系,促进两国的文化发展和政治交流。众所周知,恆国宁德帝宇浩恒本就是朕的皇子,因为身份原因回了恆国并凭着自己的本事在马背上打下了江山,每每思及,朕都倍感欣慰,所以这次合并版图实在是好事一件,打闹不离亲兄弟,这偌大的两国终究还是宇姓天下,这是好事……是好事啊……”延靖帝话说到这里,情绪颇为激动,竟然老泪纵横,是真的觉得高兴才流下激动的泪水,还是因为东延王朝在自己手中没落而感到心酸流下后悔的泪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延靖帝接过太监递上的丝帕擦干眼泪,还有些哽咽道:“那……请宁德帝说两句吧。”
  
  蓝渊站起身,面朝忠臣,不卑不亢:“正如延靖帝所说,合并版图只为两国繁荣,别无他意,天下统一才能减少战争,只有国泰才能民安,合并以后东延还是东延,朝政民众各方面都不会有太大改变,不过恆国会调派一些专人过来填补东延朝中空缺职位,朝廷还是听命于新帝宇浩嘉,钱粮调配,科考选吏依旧照东延的老规矩,唯一不同的是,东延律法会和恆国统一,若有战事争端必须告知恆国,由两国共同商议再作定夺,另外恆国会派专门的驻地使者和护卫队常驻东延,往后两国政事商议也方便些。以上就是大致情况,一切会等新帝登基后布告天下,相关交接事宜也会逐步展开,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这是意料中事,朝堂上站着的诸位大臣有一大半是绍炎的旧部,剩下的都是墙头草,当然不敢有任何异议,一场禅位,割权的大事件,居然就这么平淡的谢幕了,是东延太软弱,还是恆国太强悍,是计划好的还是无能为力,后人众说纷纭,最终也没人知晓。
  
  下了朝,蓝渊有一身轻的感觉,儿时的梦想现在都实现了,一向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父皇,今日也露出了懊悔不已的神色,曾经以为父皇是雷都打不动的石头人,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衰老无助,也有落泪感性一面。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亲情之感了,但当他苍老憔悴地流下眼泪的时候,那来悲凉地模样还是触动了心弦,始终是血脉相连的,放下往事,愿望都已凭着自己的努力达成了,这已经够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若宁,我的爱。
  
  催促着轿夫走快些,不知道若宁今日听琴时有没有眨眼,他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牵动着蓝渊的心,当知道乐璇听琴时会偶尔眨眨眼后,蓝渊高兴地几乎想要抱起他转圈。
  
  进了使者别馆,还没入轻风苑就听到一阵阵婉转悠扬琴声,和平日里听到的季弦的琴声略有些细微诧异,若不是蓝渊古琴的造诣也日渐精进,怕是还分辨不出。
  
  难道……难道……是……?!
  
  心砰砰地跳,擂鼓一般。难道苍天开眼了?
  
  站在轻风苑门口,大冬天蓝渊手心竟然微微冒出薄汗,捂住欲跳出胸口的心,长吁一口气,终于还是推开了门。
  
  房中青烟袅袅,房外墙边挨次摆放的暖炉温暖了整个房间,琴台边坐了一个仅着单薄浅紫丝绸长衫的人,清瘦的身子撑不起原本的衣衫,偶有雪风吹进,吹起长宽衣袖,有种要羽化登仙之感。窗户半掩着,因为扣上了窗扣,即使有风吹过也不会吹闭合上,那清瘦的人就面对着窗外,平静地抚着琴。
  
  小小的雪花被凉风送进窗来,还未飘落便遇热化成了雾气,朦朦胧胧地飘散在风中。
  
  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蓝渊抑制不住全身颤抖,双手捂住脸,缓缓地蹲下,有水滴从指缝尖间流出,那是幸福的泪。
  
  
                  舒维篇 
  我被小四搀扶着来到乐璇的卧房门口,想着身体能下床活动,便想来看看乐璇的状况,没想到竟看到……
  
  历经沧桑,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可喜……可喜……眼圈有些涩,有什么东西欲夺眶而出。
  
  精灵的小四立刻看出了我的异样,忙小声说道:“维哥,既然乐公子没事了,那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
  
  “嗯。”不想打扰房内的人,“回去吧。”
  
  小四换到我的左边,为我整理好有些下滑的披风。
  
  小四细心的动作,让我心中一热,这些天少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我,本就纤瘦的身子更加羸弱,有些心疼。
  
  摸摸他的头,看着他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我心中生出怜惜之感:“怎么不多穿点?这么冷。”
  
  我宠溺的动作让小四身子一震,眼睛亮闪闪:“不冷,穿多了做事有些碍手碍脚,而且……而且只要在维哥身边,小四就不会觉得冷。”
  
  对于小四的间接告白,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等下回去多穿点,今天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维哥,你的身子?”
  
  “没事,只是颈部还有些轻微疼痛,手脚又无碍,你照顾了我这么久,一直呆在别馆里,依你多动的性子怕是快要憋出病来了,今日风雪不大,正好出门走走,那你要不要出去啊?”我知道小四很想出去玩,他从小就喜动,在别馆照顾我这么久,怕是早就憋坏了。
  
  “要,要,要。”小四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回房换上了厚棉衣,我们相携着来到城中热闹的酒楼。
  
  小二殷勤地送上热茶,边抹桌子边推荐:“二位客倌儿,好运气,今日楼里刚来了个新大厨,红烧狮子头那做得是一绝,还有东坡肘子,京酱肉丝,咕噜肉,清蒸鲈鱼……”
  
  小二热情地介绍着,全是大鱼大肉。
  
  “维哥,你想吃什么?”
  
  “你点吧,点你自己喜欢吃的。”
  
  小四听着小二报了一串菜名全是荤菜,不由皱了皱眉。
  
  “小二哥,有没有清淡些的菜式?我们吃得清淡,素食比较多。”
  
  “有,原来二位喜素,那也来巧了,今晨刚才一批冬笋笋质幼嫩,鲜甜爽脆。”
  
  “那就来份冬笋,你的鲈鱼新不新鲜?”
  
  “新鲜,当然新鲜,要不客倌亲自去看看?”小二点头哈腰。
  
  “维哥,你稍坐会,我去挑鱼,马上就来。”
  
  我点头,看着小四的背影,竟让我想到了乐璇,想到了青林会。
  
  那年青林会,人空前的多,好像是历届聚会宣传力度最大的一次,我当然也去了,冲着武冠奖品玄铁袖里剑而去,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乐璇。
  
  刚开始并不确定是他,记得那时是江南最美的季节,阳春三月,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沐浴在暖阳和风中,粉色桃花飘飘洒洒,落在路人的身上,融进皮肤,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柔和。
  
  小四蹦跳着沿河而行,说要欣赏这秀美景色,反正早到几日也无事,便随了他去。
  
  一路上摆摊设点卖当地特色物品的人很多,小四对那些小玩意儿很感兴趣,看到什么都要去摸摸碰碰,我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就在这时,前面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白色长衫的少年,虽然衣着朴实,但散发出来的那种淡雅的气质却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他显然也被这热闹的街市所吸引,只要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会像小四一样上前去鼓捣一番,然后和摊主闲聊一阵,轻柔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角,他的模样很俊俏,还很面熟,但我一直想不起以前是否见过这个少年。
  
  街上的人很多,那少年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这让我有些失落。
  
  逛累了的小四嚷嚷着要住店,我便就近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因为听说晚上有烟火节,小四还算个孩子,一定喜欢这些吧。
  
  吃完晚饭,夜色渐沉,和小四走出客栈,街上的人比白天还多,大家都是来看烟火的。路边摊点卖的东西已经换成各种小吃,小四是个馋嘴的家伙,刚吃完晚饭看到这些小吃又忍不住吞口水,我笑笑,说吃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四得到许可,拿着钱袋一头钻进人群中,只顾着吃,竟和我走散了。
  
  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小四,这时天空突然大亮,一束束夺目耀眼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中绽放,果然美丽之极。
  
  人潮出现涌动,我被人群推着向前行,正想拨开人群走出去,却又看见了他,不再是下午见到的那身普通白衫,现在他穿的是一袭浅紫镶金线的丝质长衫,迷幻的紫色将他白皙的肤色映衬得更加夺目,烟花的照耀使他原本丰神毓秀的面容更显流光溢彩,是在哪里见过他的,正想上前询问,却看到他的手被另一个人握着,他仰着头专注的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却忽略了牵着他手的那人温柔迷恋的目光。
  
  我脚步顿住,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万一是自己认错了人,可就尴尬了。
  
  在客栈住了十日,期间偶尔有见到他,才知道他也住在这家客栈,世事真是这么巧,不遇则罢,一遇到便经常见到,他和那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应该是在一起的吧。我站在窗边看着乐璇和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想着。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逝,青林会如期召开,我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决赛,在比试完当天最后一场下台的时候,我看到了乐璇,那一瞬我们的目光相遇,我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收回目光,不敢逗留匆匆离去。
  
  回到客栈,小四先一步上楼,我留下来点菜,意料之外的事放生了,他也回了客栈,还叫住我,轻柔的声音像一阵微风拂面:“舒少侠可认得我?”认得,可是记不起你的名字,这算不算认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