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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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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隐隐约约的念头被我逼着自己一点点清醒的脉连起来,我用力咬自己的食指,那咸腥滚烫的味道令喉咙发不出声。
  这一世,我也想活的纵情,至少让爱与恨都不会迟疑。但爱于我来说,永远无法做到飞蛾扑火——只因我所爱之人,手持天下重权,会将那飞溅出来的火星变成燎原的熊熊大火,将我那些原本微薄的拥有化为暮色下的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jj留言回复系统太不给力了……但还是要先给写长评的阿飞二十三个赞!手机打这么多字……感动cry啊,有什么想法意见还希望能多多提呢~~我会尽快把坑填完的(这话貌似说过很多次?)但写到现在离大结局也不远了,所以这一次我是科学理智说出来的(要打的话求别打脸……)
  

  ☆、镜花水月

  次日,当侍从帮我整理好衣冠的时候,我对魏光澈说:
  “陛下,臣非去不可吗?”
  他本坐在一旁有些迷离的看着我穿戴,半响才道:
  “这是怎么了,没料到你也会有怯场的时候。”
  “……臣自知御前多次失仪,陛下或许不会怪臣,可眼下毕竟是代表天家,怕不妥。”
  魏光澈嗯了一声。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也只能沉默着任别人帮我穿戴。待穿戴好了,侍从们纷纷退下后,我只站在那里,与坐着的他对视无言。
  “你若真的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朕吧。”他忽然这么说。
  “臣不才,虽不便入幕,却愿在外护陛下平安。”
  不知是否我语气中的异样令魏光澈察觉了,他定定的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
  既他起了疑,我也不便隐瞒,将自己计划好的说了一半。魏光澈听着变了脸色。
  “你有多少把握?”
  “四成。”我坦白道,“若是别人,臣有八成把握,可对方既是赫连肆星,就不能以常理论。”
  “朕也听闻过他,只是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你与他打过交道,果真名不虚传?”
  “远强过传闻,”我肯定道,“有他在一日,西凉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居然能令你这般夸赞,朕开始还以为,他再强也强不过赫连黎。”
  “臣不知过往旧事,但臣坚信赫连肆星的能力绝对不会低于盛年的赫连黎。”
  “是么,当年一个赫连黎,可是令父皇头疼半生啊。”魏光澈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如此,哪怕只有四成的把握也是值得一试的。”
  “是,臣定会护得陛下周全。”
  “朕不担心这个,”他摆摆手,“朕身边的高手足矣护得朕无虞,只是,你若和他独斗,可有必胜的信心?”
  “单打独斗,臣认为自己不会输于他,而且这里是羌无境内,他即使出手所求也不过是自保,断没有别的余力了。更何况,若他中计,对付的自然也不是臣了。”
  “嗯,朕还是派两个人与你一起为妥。”
  “用不着,对付赫连肆星这种人,并不是人越多越好,臣手下有一神箭手徐山,是臣信得过之人,有他在足矣了。”
  “也罢,只是这一计成功最好,若有了变故,你一定要以保存自身为首要,切记,这是朕亲口说出的旨意,万不可抗旨!”
  “是。”
  “若你不顾惜性命,惹恼了朕,朕回去后可不会放过周世林。”
  他又说出种话,我心中一麻,又酸又痛。
  “臣一定会顾惜自己,也请陛下……舅舅他对羌无绝无二心,只是为人不善钻营,若有了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陛下看在臣的薄面上……”
  “照你这么说,能在朕面前露脸的,都是善于钻营的小人了?”魏光澈弯弯嘴角,“朕答应过你的就不会忘记,朕向你保证,即使周世林犯下再大的错,朕也永远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如此嘉远侯可满意了?”
  “陛下这么说,让臣如何自处。”我低下头去。
  “好了。”他似想我对伸出手,却最终还是垂手站了起来,我想对他笑笑,可笑不出,我甚至不知道眼下该做出何等的表情,只是木然看着地面。
  半响那绛紫色锦衫下的黑靴移动了一下。
  “陛下!”我忽然抬头大声唤他。
  他惊愕回头,似有期待。
  “……不,臣是想说,赫连肆星比旁人敏锐百倍,放出去的风声若稍明显了些他定不会信的。”
  我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因为看见了魏光澈脸上的失望,那失望似乎已是再也无力遮掩了。他的眼眸暗晦不明,在清朗的眉下有着淡淡的忧郁,我险些就要心软了。
  “朕知道了,到时候具体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他不再留念,转身离开。
  我腿一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像吞下了一枚坚硬的桃核,满是苦涩。平静一会儿我睁开眼,对守在门旁的侍从说:
  “叫徐山来。”
  徐山的腿伤并未痊愈,却来的很快。
  “伤势如何?”
  “皮肉伤而已,谢侯爷关怀。”
  “我们虽不算熟稔,却可省略这些客套了吧。”我打量他的手,“还拉得了弓吗?”
  “侯爷的意思是?”
  “徐山,你其实并不信我吧,你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不过是因为你赌我能赢罢了,这无关情感,只关系胜负而已。”
  “……”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又或者说,这样才是最好的。我也同样,我并不相信你,但我相信,你这个人一定可以中肯的判断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才会选择你,你这样的人,我用着反而放心。”
  “侯爷到底是想让小人如何效劳呢?”
  “我要你帮我用箭射一个人。”
  “何人?”
  “赫连肆星。”
  徐山吃惊不小。
  “侯爷的意思,是要小人再去西凉?”
  “不,我不是要你去,而是不久后赫连肆星自己会匿名前来。你在西凉的时候为了救我,自然将那所宅子揣摩透了才能混进去,对赫连肆星的身型模样想必也是烂熟于心。你为人细心,即便是他易了容,只要你有心观察想必很快就会辨认出。
  “是……”
  “你有什么想说的,痛痛快快现在就说出来。”
  “侯爷,小人,小人怕是没有定当得手的把握。”
  “为什么,你不是军中第一的神箭手么?”我故意揶揄道。
  “小人……”
  “跟你玩笑一下,别那么紧张。”我不由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赫连肆星一定会来,但该部署的总要先准备着。你的作用不过是一个后招罢了。”
  “后招?”
  “嗯,徐山,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下决定的时候也从不会犹豫。”
  “侯爷谬赞了。”
  “这不算谬赞,”我垂下眼眸,“所以,你听清楚了。皇上会晤中原使节的时候我会安排你藏身在一处巷口屋檐处,你之前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带着弓箭安静伏在那里等待就好。还有就是,要打扮得令人一眼看不出你的身份,这个容易,你穿夜行装,随身不要带饰物就行。”
  “是。”
  “接着,如果我一开始的计划不成功,那么我会设法将赫连肆星引到这里来,你一旦看到我们同时出现,不论是何种在情况下,不要迟疑,立刻拉弓射箭!我只需要你那一箭,不论能否事成,这一箭射出后你立即离开那里,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自己腿上的伤,只能你自己看顾着些了。”
  “是,虽不知能否成功,但臣一定小心射中赫连肆星,必不会误伤侯爷。”
  “谁说让你对着赫连肆星射了?”我鬼诘一笑。
  徐山询问的看着我。
  “你要瞄准我射出那一箭。”
  “侯爷!”徐山震惊不已,“恕在下听不懂侯爷的话。”
  “赫连肆星的能耐你我都知道,想要在暗处一箭射中他,这可行性未免太低。”我淡然解释给他听。“但若你瞄准的是我,再出其不意的射出那一箭,纵然赫连肆星在那一瞬间发现了,他也不会阻止,为了西凉,他定是想除掉我,只是缺乏时机。以他的为人反应以及,只要那一瞬间迟疑我们就有把握赢了。”
  “赢了?”
  我点点头。
  “要一箭射中长空的双雕,怕是有难度。但以巷口屋檐的距离,一箭穿过两个人相信你还是做的到吧。你本就箭术高明,又初窥破军十八式的内功,只要提前选好特质的弓箭,再去掉箭的尾翎,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要你的那一箭穿过我的身体,射杀赫连肆星!”
  徐山久久的看着我,眼中的震惊没有消散的痕迹。
  “侯爷,您,您疯了……”
  “我没疯,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到时候,只要你那一箭可以瞄准赫连肆星的要害,不需要顾虑我,大胆出手。”
  “不,侯爷,一定可以有更好的法子,这不行,侯爷您这太儿戏了。”徐山语无伦次起来。
  “冷静!”我一把攥住他颤抖的手,用力极大,逼着他一点点静了下来。
  “我也不是随便就扔了这条命的,若我和陛下前面的第一个计划能够成功,那你不过是白白在那守半晚,若不成功,我也不想再令赫连肆星活着回去。有他在,西凉始终是心腹大患。”
  我见他表情一点点收敛,也放缓语气。
  “他不可能一人前来,同来的人若见了此情此景,定不会想到这是我的主意,会想同时杀了我和赫连肆星的,只有中原人了。倒时纵使我死赫连肆星却未死,他也不得不去怀疑中原的意图。只要和打碎他们之间本就薄弱的信任,按照此番西凉的耗损,至少能为羌无赢得五年喘息的生机,五年后,哼,五年后中原的小皇帝也长大了,到时候中原的内乱还不够忙的。”
  “即便如此,侯爷也不该想出如此下策来。”
  “是不是下策,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不在意的说。
  “皇上知道侯爷还有这等后招吗?”
  “我可以骗你说他知道,但你这人太过精明,要是反而成拙就不美了。皇上并不知情,但希望你能记得两件事,赫连肆星若只是受伤未死,说不定会抓住你,到那个时候你只能自尽了,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大家黄泉下慢慢算。”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
  “第二件事,若赫连肆星死了,他带来的喽啰自然擒不住你,到时后希望你能帮我带一句话给皇上,望他看在我舍命为羌无立功的份上,无论如何,千万千万,给御史大夫周世林留一条生路。”
  我叹了口气。
  “你要告诉他,赫连肆星一死,赫连黎已至耄耋,西凉不足为患,而周世林,却是这世上我最后的亲人了。”
  “侯爷。”徐山用一如既往平静的口音说,“侯爷不必费心了,小人此番不可能按照侯爷所说的去做,侯爷还是尽早死心的好,小人愿任凭侯爷处置。”
  “也是,”我叹了口气,“像你这样尚有未完成之事的人,即便事败,怕也不会乖乖自尽。可惜啊,就算你不自尽,若被人发现你本就是中原人效果也是同样,到时怕无人会信你的话,更何况你意图刺杀赫连肆星,若不自尽最后多半会落得生不如死。”
  徐山的呼吸漏了一拍。
  “至于我是怎么发现你父母都是中原人的,这不重要,但是我能查出来的事情,赫连肆星一样可以查出来,到时候你怕是百口莫辩。”
  “小人确实祖籍中原,但小人幼年在中原被逼得家破人亡,不得以才逃难至此的。”
  “我相信你。”我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后颈,“哦,对了,就算我这么说,你也可以提前对皇上据实以报,那怕是有些麻烦啊。”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那般高远,纯净的仿佛是另一个无争无扰的世界。
  “你弟弟不是丢了吗,想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徐山不置可否。
  “我知道这般说你定当是在诈你,但世事有时就是这么碰巧,你的老家,是在一片有着连天碧叶子荷花池的地方,对不对?”
  徐山眼睛圆睁,手再度发起抖来。
  “你的老家有这么一首曲子,柳下稍,夜未央,树下月影不成双,湖心莲,小舟延,芷风片雾消旧年,家还旧路不曾忘,栏前茎草乱无章,调转路儿回望,仍记得半盏芙蓉少年郎。”我模仿阿棕将曲调慢慢唱来,“可你弟弟,却总将最后一句唱成‘仍记得满枝芙蓉少年郎’吧。”
  扑通一声,徐山不顾腿伤在我面前笔直的跪下。
  “侯爷,侯爷您真的见过我弟弟,小人求您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小人找到了他,这一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来还您的恩情。”
  “做牛做马啊 。”我语气复杂的重复着,徐山激动的脸上不知怎么浮现出阿棕的影子,那个爱笑的少年,正像大草原上的灿烂花朵一样活着,虽然未必活得名贵,却是自由自在。
  “找到你弟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说不定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活得很好。”
  “求侯爷慈悲。”徐山砰砰砰的给我磕头。
  “那就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我说着这话,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窒息。若有万全的法子,我再不愿拿阿棕的事去威胁他。
  “若事后你还活着,自有我安排的人带你去找他,我也是拿自己的命在赌,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同的代价,你说对不对?”
  他默然,终于首肯。                    
作者有话要说:  

  ☆、鹬蚌相争

  中原私下派来的使者并非,但他的名气却远高于不少一品大员,是世人口中与羌无霍南山齐名的大书法家,方凯齐。
  我问魏光澈:
  “为何不让霍南山一同前来?南方北霍,说不定更容易打破僵局。”
  “方凯奇擅草书,霍南山却是最爱瘦金,虽说修习到了巅峰之后各家都是殊流同一,可养字养心,霍南山本质上却未必是能和方凯奇谈得来的人。”他嘴角浅淡的笑纹微显,“更何况霍南山有他的傲骨,朕还有用他的地方,想留着他的气性。”
  “臣离开燮城的时候很有对不住霍大人的地方,以霍大人的傲骨,怕是心结难解了。”
  “这你可就错了,朕知道你觉得他为人愚忠,不知变通。可你相信吗,霍南山并未主动在朕的面前说过你的不是。即便问起当时的始末,他据实以告之后还是为你辩解,说你是孤标桀骜之人,如同双刃剑,世间唯有朕一人可以掌握你,原不该为行事保守的陈硕所控。”
  我听了这话不由一笑。
  “这倒是真真令人想不到,在臣心中,霍大人也是行事保守之人啊。”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有时还像孩子一样。”魏光澈见我笑了眉间也宽松起来。
  “是。”
  “你还未告诉朕,到底是如何安排徐山的。”
  “陛下手握天下,难道已经容不得出现惊喜了吗?”
  他摇摇头。
  “身为君王,惊字后面往往跟不得那个喜字。”他叹息一声,“凌风,仁者不惧,而朕的惧怕正是来自于自身的不仁,可朕若是仁慈,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臣知道,”我忽然可以坦然直视他的双眼,“臣确实曾因为陛下的不仁而心生不满,但臣却从未期待过陛下有何改变,或者说,在臣初识得陛下之时,陛下就是如此的冷静和自信,也许臣会被陛下吸引,正因为陛下是拥有与自己地位相匹配能力的强者。臣幼时常恨自己受制于人,但臣现在已经不恨了,因为世人于这红尘之中谁不是身不由己,臣自然不能免俗。可若操控臣的人是陛下,至少臣可以坦然接受。”
  我哑了喉咙,明知现下多说无益,却还是继续道:
  “陛下曾说过,若臣想逃离,一定会杀了臣。臣曾经疑惑过,但此番经历了生死,臣却深深感到这是陛下能给与臣最真实的承诺,纵然君王的真心难求,但有了陛下的这句承诺,臣就可以相信那些与陛下一起的时光并非虚无。
  陛下,臣幼时曾经在庙中着人算命,据说臣并非长命之相,臣本不信那些虚妄之言,今日却想说一句,若臣早逝,希望陛下不要忘记臣,真要有那忘川河,臣在未等到陛下之前绝不会一个人先渡,可真到了那个时候,陛下会不会忘记曾经的诺言从臣的身边走过而不侧目呢……”
  我的话还未说完,魏光澈已经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他本是气质高华容色清隽之人,此刻墨色眼眸中却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光与热,仿佛即将燃烧殆尽前的那一缕异样的火苗,有着病态的执念。
  “不许再说这种话,朕是天子,只要朕不愿意,就算是老天也休想收走朕的命,你也一样,朕的福泽一定可以保护你百鬼不侵,你记住了,你若死,那一定是死于朕手,朕若杀了你,那朕就一定会设法忘记你,你不想被遗忘,就一定要活下去,不是为了朕,是为了你自己。”
  他抱住我,在我耳边坚定的说。
  “你是卫凌风,烁华傲世,濯光于尘,所以永远不要将你的命运交托给别人,也不要轻易的屈服于朕。”
  他能说出这种话,也不枉我这一生了,心里那块大石头慢慢落地,我推开他:
  “陛下,您该更衣了,莫让中原使者久等。”
  方凯齐的马车到达约定的酒肆楼下时,我和魏光澈的所乘马车也正好到达了。方凯齐固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魏光澈,但还是一眼就判断出我们的来历。
  “王大人果然守时。”他毫不迟疑的对魏光澈先行了平礼。
  “方大人眼光甚是毒辣,一眼就能认出下官。”魏光澈温言道,他穿了一件浅黛色长衫,袖口绣了几朵银色石爪莲。
  “大人气质如同蟾宫玉桂般清雅,方某自认还有几分识人的眼光。”
  两人在正门如此客套了半响,方凯齐不由道:
  “王大人若站得累了,不妨大家进去再慢慢谈起。”
  “是我糊涂了,方大人远道而来,先请。”
  方凯齐也不推辞,迈步先行,我穿着寻常侍卫的衣服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可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是慢了脚步。
  “王大人果然是朝中重臣,手下的侍卫竟然有如此风华。”
  “方大人谬赞了,素闻中原人才济济,多的是容才兼备之人,王某此番不过是带了几个清秀少年,不足为道。”
  方凯齐对这种说法一笑置之,但毕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两层的酒家早已被层层保护起来。魏光澈和方凯齐在二楼坐下后就开始声音不大的交谈起来。我站在被屏风隔离的外层,他们的话并不能听得很清楚。一盘盘佳肴美酒流水似的送入,灯影打在屏风上,人的影子也清楚的映在了上面。
  其实方凯齐的身型和魏光澈是有几分相像的,两人均是高大偏瘦的体形,只是方凯齐的周身气派相比较之下只能用“谦谦公子”四个字形容了。不过若在光线不明的夜晚,陌生人怕一时之间也会错认背影。
  酒过三旬,有收拾了空酒壶出来的小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默不做声的一晃身进了屏风里面。
  此时正好看见魏光澈笑着对方凯齐说:
  “方大人的草书,佼佼游龙,即便不论政事,在下也是很希望能与大人一见的。”
  他似乎已经喝醉了,眼角都带着桃红,灯火之下似乎有着珠玉般朦胧的美妙泽光。
  方凯齐也显然有点不胜酒力,一手支着脑袋,勉力道:
  “素问贵国的霍南山才是真正的第一圣手,实不相瞒,在下来此原还抱着与他一见的期望。”
  “若两国能和睦久往,这愿望想必不久即可实现,”魏光澈似有感慨,“我等虽不能当卧龙青凤去预测未来之事,但此番与大人的交谈却还是令王某受教了。”他有些不稳的站起来,脱下自己穿的浅黛色外衫硬披到方凯齐的身上。
  “羌无人古时游牧四方,民风朴实,若来了客总要将自己身上最好的赠与客人。这件外衣是皇上不久前亲赐的,用的是千金难换的西域墨厢纱,月色下纱上图案会有如浮光般显现,倒不失风雅,还望大人收下,莫拂了在下的心意。”
  方凯齐想要推辞,奈何魏光澈酒劲上来了甚是固执,不得以也就顺势穿在身上。谁知魏光澈刚重新做好,方凯齐却眉头一皱似有不适。
  “方大人这是怎么了?”
  “失仪了,胸口有些堵得难受。”
  “方大人喝的太快了,其实方大人还要在此逗留三日,何必一见之初就如此性急。”魏光澈大笑道,“冯宁,带方大人到后院透透气。我羌无的酒,后劲足,也难怪方大人喝不惯。”
  我应声上前,和另一个中原的侍卫扶着方凯齐到后院去休息。方凯齐一直用手撑着额头掩饰不适神色,全身重量几乎都靠在了我的身上。路过天井台边的时候,他似乎越发严重,不由自己停下了脚步。
  “大人!”那个侍卫急了。
  “还不快去叫御医!”我冲他说道,声音不大,语句却是清楚明白。
  “是,是。”他被情况所震,一时也没能反应出我话里的毛病,转身跑了回去。
  方凯齐捂住腹部,脸色苍白,“啊”的一声半跪了下来,近乎昏厥。
  “陛下!”我脱口而出,忙矮身去扶住他,故意一手揽过他的肩,侧过身挡住他的脸,同时将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随即一只手看似抚在他背后心,实则暗自运内力助他化解。
  方凯齐含住药之后神志明显开始清楚起来,他看着我,正准备发话,一根箭忽然“嗖”的朝他飞来。
  “大人小心!”我反应极快,一伸手握住了那根箭,虎口却迸裂出血来。随即我一跃而起纵身飞至后院的墙上挥掌向那个刚刚射箭的人打去。
  那人虚招一晃想走,我故意不去拦那一招,仍是伸腿挡住他的去路不让他从墙下跳下,任他那一拳重重击在我的胸口。
  哇的一声,我吐出一口鲜血,同时我的那只手也成功扯下了这刺客脸上的面纱。月色虽然不然不若十五那般明亮,但站在墙头还是可以清楚的让人看见他的脸。
  “赫连肆星!”方凯齐脱口而出,听到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脸上泛起了微笑——赫连肆星,你的机灵生变这一回可是害了你。
  于此同时之前那个侍卫已经带着不少人提着灯笼赶来后院。听到方凯齐的话无不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墙头上打斗的我们。
  “保护方大人!”我假意对下面喊道,同时一掌直击赫连肆星的门面不让他发声,赫连肆星一低头到底跳下到粉墙外围。
  我跟着下了去。一着地,赫连肆星不由冷笑。
  “好你个卫凌风。”
  我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心下却是爽快至极。
  “中你那么多次招,怎么也要礼尚往来一次。”
  “你倒能猜中我会出手。”
  “不敢,但凭你爱出其不意的性格,一旦得到探子密报说羌无皇帝可能会私服来此,怎么也要来亲自一探虚实,毕竟你是最怕中原和羌无结盟的人。”
  “我原并不相信魏光澈会御驾亲临,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中原那头老狐狸两边倒也是寻常事。”
  “可惜,这酒肆戒备太严你靠近不得,只能在外沿一带寻找机会,以你的细心,必然只需遥遥一眼就能记住方凯齐和我国陛下的衣着打扮,幸好你只能远远打量,否则我还真怕瞒你不住。”
  “你算准时机带着方凯齐来到这里,又乘月色不明故意做出假象,让我认错人,你知道我曾随祖父造访中原,方凯齐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我的样子。”
  “方凯齐在百官之中你未必能留意到他,他却定是对你印象深刻,谁让你与众不同呢,这也算是为名声所累。”我毫不留情,“若是别人,怕还不能这么当断则断的出手,可你毕竟与众不同,只要给你留一丝空隙,你必然会做出那一秒最有利的决定,即使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若能一箭伤到魏光澈,不仅可令羌无京中大乱,只怕连燮城也要失了军心唾手可得。到时候你一路挥毫南下,定是势如破竹。”
  我冷冷的看着他。
  “你怕是在见我扶住他的那一瞬间,才敢肯定对方是魏光澈吧。可惜了,现下方凯齐和他手下的侍从既然认出了你,中原也会认准你的狼子野心。”
  赫连肆星只看着我,头颅依旧高昂,并未有半分急躁气恼,反倒是沉下心来,眼中杀机毕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超级困……但还是谢谢大家这么有耐心的等着我写啊写……那些大神是怎么做到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一日三更的呢……真是个迷……说不定哪天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时候我也能做到呢~一日几更什么的~(大过年的在做什么白日梦……)

  ☆、弦起韶华

  我中了赫连肆星那一掌后,只觉得血气翻涌,虽吐出了淤血可丹田却阵冷阵热,皮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虫豸爬过血管,我知全身真气已经开始乱走,更是激发了三时虫。但眼下顾不得了,赫连肆星察觉出我的不妥,不再避让求退,反而招招狠辣。
  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等地步,那么至少要速战速决的杀了我,更何况我受伤后脸色不佳一望即知,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若换成我是他,一定也会这么做。
  我勉强抵挡着他的进攻,想撑到救兵来此,可赫连肆星不给任何间隙,掌风直逼得我节节后退,他武功本就只略逊一筹,眼下我重伤在身他自是占尽上风。没几下又是一拳叠出,力气之大令我被撞将开去,砰的一声击在巷口墙上。
  我连连咳嗽不已,摇摇晃晃站起来,被击中的肩骨似乎裂开了。大颗的冷汗砸落在石板面上,形成奇异的符号。
  “怎么停下来了。”我问赫连肆星。
  “晚一刻早一刻都无甚区别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到救兵的。”
  “我知你不会。”话语未落,我又是一阵抖心抖肺的咳嗽,差一点要顺着墙坐下去。”
  “站着死和坐着死本就无甚区别,你又何必在意古人的迂腐之言。”
  我不仅没坐下,听了这话反而强撑着上前一步。
  “自然了,待你杀了我,我只会是躺着的。”
  “想不到魏光澈真的没在你身边安插高手,眼下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待他看到你冰凉的尸体,会作何反应呢?”他神情复杂,“可惜我不能在此久留,否则还真想一看。”
  “士为知己者死,正是因为皇上信任于我,因此我的身后才没有别人。你不是应该高兴么,杀了我,你这一次输的也不算太惨。”
  “输就是输了,赫连肆星并非输不起之人,只是我输不要紧,可怜带累西凉千万百姓。你知道身为一个好统帅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并非算策无遗,而是永远着眼下一刻最有利的方向,非但不能后悔,也不能有任何彷徨。”
  “就这一点来说,你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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