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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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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里已流不出泪水。
“哇哇哇~~~”婴儿洪亮的啼哭声终于在千盼万盼中响起,透过肿胀的眼帘,贺镜南看到一团粉红的血肉被卓逸然托起。
另一个孩子滑过学?口被贺镜南清楚地感知“谢谢,呜呜呜,谢谢~~~”卓逸然依旧伸手引导另一个孩子的娩出,听到贺镜南终于换了内容的哭声,笑道“别哭了,一双极好看的小少爷!小公子好福气!”
一对健康漂亮的小男孩儿在折腾了十来个时辰后来到人间,让他们初为人父的年轻父亲们抱头痛哭。
孩子们被张罗着去洗澡了,留白点墨麻利地给贺镜南收拾好。闹腾了一日一夜的屋里只剩喜得贵子的夫夫二人,贺镜南披头散发,眼睛肿了,嗓子劈了。程敛之眼圈青黑,眼角泛红,一双手被之前痛糊涂了的贺镜南揪得青青紫紫。
贺镜南心中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敛之,怎么一晚上你就变得那样丑了?”低低哑哑,却性感动人得一塌糊涂。
程敛之却咧嘴一笑:“念卿,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说这是影写过的最囧的纯生戏鸟= =
很可观滴一章哦,对昨天没能二更滴小小弥补吧O(∩_∩)O~
71
71、一念惊心 。。。
北亭做父亲了,似乎一夜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越来越像他叔父。自己笑着说恭喜,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油嘴滑舌说自己厉害,也不是傻傻地挠头憨笑。而是看着摇篮里的双儿,颇有些“有子万事足”的味道。
贺镜南从前比自己还尖俏的脸如今已是圆圆的一张,肚腹松垮得厉害像里面还有一个。可夫妻恩爱,娇儿成双,幸福的微笑让他美得不容逼视。
贺镜南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怎样辨认双胞胎,孩子们的眉眼像足北亭,可嘟嘟的小嘴却和贺镜南如出一辙。这便是血缘的神奇罢?想象着孩子们再大一些的模样,分明就是当年斯咏殿里小小的北亭!光阴悄逝,一代轮回。萧从瑜摸着孩子软乎乎的小脸,几欲流泪。
萧瑟的秋风中程敛之扶着萧从瑜登上马车:“子诺,是时候找个人陪你并肩西苑,指点江山了。”
“嗯~”颔首浅笑,额发飞舞间,那颀长身影飞身下马,目不斜视地进了朱门。
“小叔?”程敛之苦笑,歉然地看向萧从瑜。萧从瑜掩下眼中落寞:“进去吧,念卿这次吃苦了,你多陪陪他。”
程敛之看那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默念:子诺,只要你不放手,小叔一定能给你幸福。
马车一跑起来,萧从瑜飞快地从小几下抽出唾盒呕吐起来。
“呕~”吐得泪水涟涟,萧从瑜捶着胸口,已经很注意饮食了,怎么还是这个吐法?
“念卿,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还好啦,就是身子重。我都没怎么吐呢,孕吐最辛苦、、、”
孕吐?不!萧从瑜绞紧衣袍,怎么可能?七夕之夜抚霞山庄的抵死缠绵早被刻意遗忘,如今自己和他、、、
自己又不是跟贺镜西兄弟一样,怎么会有身?!萧从瑜苦笑,不要自己吓自己。心中苦闷惊疑,萧从瑜不想回宫面对繁杂的奏章,也不想回抚霞山庄。想到程敛之说过平州会馆那边就写小酒家不错,去那边散散心罢。
“去平州会馆。”萧从瑜屈指敲敲车壁,疲惫地吩咐。
侍卫长周怀森躬身把萧从瑜往车外请:“少主,这个店看着还干净,就这家罢?”
“嗯~”萧从瑜恹恹地玩着扳指,垂着眼往店里走。
“贺相公!”一个衣衫褴褛的粗壮妇人冲过来,流着涎水疯疯傻傻的。
微服的侍卫哪里让这闲杂人靠近,练家子轻轻一推就让妇人翻滚到一边。妇人抱着头哭叫:“贺相公!求求您行行好!莫让这些人打奴婢!九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奴婢不是宁王妃的人!奴婢是冤枉的!呜呜呜、、、奴婢是冤枉的!!!”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围居然没有围观之人,想来已是见怪不怪了。
妇人一口一个“贺相公”,哭叫起“九爷”便又是磕头又是竖指发誓,形容癫狂得很。
萧从瑜被一句“贺相公”喊得一愣,紧接着而来的“九爷”便让他惊觉情况不对,待疯妇喊道“宁王妃”时他猝然瞪大眼:“怀森,把人绑回去!”
待侍卫拿着绳子靠近,疯妇又抓又打:“救命啊!贺相公,留下奴婢罢!奴婢往后还要伺候世子啊!”
侍卫不耐,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酒家掌柜跑出来,对萧从瑜讨好道:“这位公子,莫要让这疯婆子败了兴致。您里面请,里面请,小店有最地道的平州片鸭,侯府酥点。你吃过一回,保管下次还来!”
萧从瑜懒得同他啰嗦,不置可否地抬脚进店。
掌柜见说动贵人,越发得意,用只两人听得到的神秘姿态对萧从瑜道:“不瞒您说,今上微服来小店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老人家都说小店的侯府酥点做得地道呢!”
萧从瑜心中一磴,面上却似笑非笑:“哦?那今儿本少可以试试了。”
一个清秀小二颇为熟练地演示平州大碗茶的技艺,嘴上还不停地介绍着小店历史。
“别看咱们店儿小,来得可都是大人物!寻新鲜吃食的王公贵戚,不说了~今上他老人家先前在平州驻跸文清侯府,对侯府的饮食那是熟门熟路。来了本店,酥点拼盘那是每次必点啊!‘白衣卿士’知道么?就是老文清侯,贺国丈啊!那些点心的式样多是他设计的,那叫个精巧,啧啧~”
见萧从瑜听得津津有味,小二来了精神。倒好茶,也不急着走,心想把贵人伺候高兴了,好处可少不了。
“你们知道不?那个疯婆子平时还好,见到漂亮公子就发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宁王世子的奶娘,我的天!宁王………今上啊那是~宁王哪有世子?斯咏殿里那位落地就是太子啊!从没见过那么能吹的疯婆子,啧啧~”小二只摇头,浑然不见萧从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快,回抚霞山庄!”萧从瑜长身而起,大步往外走。之余袅袅茶香和一头雾水的小二,“唉,公子~”
萧从瑜头也不回,扔了一锭白银:“故事编得不错,小爷赏你的!”
小二接住白银,咬了口,咕哝道:“哪儿编故事了?文清侯还在附近住过呢~”
萧从瑜嫌恶妇人脏污,命人将她洗净带来问话。妇人梳洗换衣后看起来正常许多,只是一开口就不对了:“贺相公,您的肚子怎么没了?”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妇人嗔怪自己“个蠢东西!贺相公分明是生了小世子!不对,是小世子和小少爷!不对、、、我喂的是小少爷、、、”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萧从瑜努力平复下呼吸,努力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看莹润清雅的美人,赧然笑,声音因为疯傻有些憨:“回贺相公,奴婢叫阿红。”
“阿红,小少爷呢?”萧从瑜温声问。
妇人咬着手指,极力回想:“小少爷在西厢房呢,九爷怕小少爷闹到您让阿福在那边伺候着呢。哎哟,昨夜真是把人吓死了。您流了好多血,小世子差点没保住。世子一落生,九爷就把孩子抱到宫里了。宁王妃落了死胎,造孽哦,世子要去顶那短命鬼的名头~”像想到什么,妇人突然大幅度地摇头“不是,不是的,不是的,阿红什么都没说!别打阿红!啊!贺相公,救命啊!”妇人爬到萧从瑜脚边,紧紧拽住银色袍角,嘶声哭喊。
萧从瑜被吵得头痛,干呕了几声。
阿红止住哭,眼巴巴地吸着鼻涕:“贺相公不是生了么?怎么还会吐?不成,得去请卓神医,双胎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妇人爬起来,急得直跺脚。
萧从瑜眯眼打量妇人,妇人的额际有一条很长的疤,看起来年头已久。想来妇人的疯病跟这条疤有关系。
“阿红,夜了,你退下吧。”
妇人自然不晓得应,又被绑走。
像滔天迷雾破了一角,白光透射进来。要人想要靠近迷雾后的真相,却被真实刺得睁不开眼。自贺镜南出现后一直困扰自己的疑问排山倒海地袭来………
父皇为什么对贺镜南那么好?一定不全然是贺镜西的关系、、、因为,贺镜西似乎都是间接讨得别人的好处。等等,那个“别人”又是谁?
谁能让父皇不讲原则地对贺家倾斜?不是之前的贺镜西,不是他。他都要小产了父皇还星夜出走,父皇去了平州,然后文清侯去世了。不,为什么不是文清侯病重,父皇赶去平州…………
“贺相公”
“九爷”
“宁王妃”
“侯府酥点”
“白衣卿士啊,老文清侯”
“奴婢要伺候世子”
“斯咏殿落地就是东宫啊”
“世子一落地就抱到宫里了”“顶那个短命鬼的名”
“双胎马虎不得”“双胎、、、”
一个惊人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里!仿佛被人扼住咽喉,萧从瑜厉声叫道………
“不!”
“东宫?”周怀森温声跑进来。
“给本宫准备一套风帽,去回春堂走一趟。”萧从瑜哑声道,神色诡异难言。
风帽把萧从瑜整张脸隐在阴影里,整个人瘦削得可怕。努力忍住呕意,萧从瑜痛苦地闭着眼。
“瑜儿,就是帝王,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父皇,您的“求而不得”是他么?萧从瑜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痛苦的泪水却点点滴落。
父皇,你爱他么?如果爱,你怎么面对贺镜西?
父皇,我有今天,只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
父皇,贺镜南呢?他身上又有几分他的影子?
猜测似乎有了答案,可更多的疑问也因此出现。如果一会儿大夫证实了自己惊人的猜测,自己要怎么样面对?
孙大夫凝神屏息地替眼前神秘的贵公子把着脉,神秘人让随从在外候着,诊室里只有医患二人。
因为不知神秘人是何意图,老大夫只能谨慎道:“公子从脉像上看胎儿已经有三个月了,您看是保还是、、、”
果然是这样、、、萧从瑜的手悬在小腹上,不知要不要放下?
和贺镜西、贺镜南一样,我们果然是、、、
见老大夫知情识趣,萧从瑜冷着声音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打掉罢。”
果然是未婚先孕,珠胎暗结。孙大夫暗叹一声,提笔写起药方。
垂眼看着平坦的小腹,萧从瑜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云坡,我们有孩子了、、、
云坡,对不起、、、
72
72、夜话凄凉 。。。
晕黄的灯光下,贺镜西支额斜躺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小长乐。黄昏时收到武淩来的信,贺镜南于初六辰时诞下双儿,父子平安。景弘和贺镜西都是喜不自胜,贺镜西高兴弟弟的婚姻更加稳固。景弘么,第一次当祖父,内心激动可想而知。
两人却细细说了许多程敛之儿时的趣事,笑言当初满明宫疯跑的小男孩也做父亲了。许是有了长乐,贺镜西的胸怀开放了许多。不经意地问起:生双胎是有家族渊源的讲头么?
景弘楞了下,微笑:“那要问大夫了,不过,好像有医书里说是有家族渊源的。”
“父亲,当年、、、怕是很辛苦罢?”贺镜西垂下眼,只是手间拍打的动作僵硬了些。
说开也好,虽然尴尬,但两人是要一世夫妻的,总不能膈应一辈子。“嗯,他身体不好,那几个月却是艰辛。”
“父亲一定很爱你,不然不会以命相搏要下念卿和子诺。”
景弘些微动容,仰头不语。星夜提起情窦初开时恋慕的对象,况且斯人已逝,心中的一角还是会不自主的泛酸抽痛。
“嗯,没在最好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我们最终还是相伤相忘。但幸好还有念卿和子诺,留下曾经的纪念。绍卿,既然今日提起,我还是与你说实话。我决心与你相爱相守,一生一人,可你父亲,在这里,永远有他一席之地。”景弘点着胸口,一字一顿,眼角泛红。
贺镜西笑了,虽然带着泪意。这便是萧延,这才是萧延。不是看似多情最无情的景弘,不念旧日恩情,只求一夕欢愉。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景弘真的为了要得自己的半生把父亲忘却,那才是最是让他心灰意冷。
“莫失莫忘,我懂~”贺镜西握住景弘的手指“父亲在天有灵,若有感知,一定欢喜。”
“绍卿,别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样疼你宠你才是。”景弘怜惜地抚弄贺镜西的鬓角,看爱人睡颜。
为贺镜西和小儿子掩好被角,景弘披着大氅走出客栈。月冷星稀,景弘仅带着李忠寻到运河旁。一路沿着运河回京,昨日落脚丹阳,不过三日就到皇都地界了。
寻了块大石坐下,景弘望着星辰点点叹道:“审言,你知道么?念卿做爹爹了,生了一对双儿。真快,十六年眨眼就过去了。你的决定没错,念卿和北亭俩孩子的确合适,小日子越过越好。念卿从小被你宠着,简直是做女孩子在养。你让北亭娶他不错,从今替你宠他疼他。念卿这辈子注定平安富贵,虽没有惊天伟业、至尊权位,想来这相夫教子的平安喜乐是他乐意的。可子诺呢?这孩子不在你身边长大,但执拗坚持却跟你像个十足。可又没有你温婉和顺,我怕他一味痴怨、不得解脱,最终误了自己!”
“审言啊,我一直想告诉子诺他的身世,想了十六年。他自幼老成,从不问我要‘母后’,怕我不高兴。又对自己狠得下心,为了江山大业,什么都舍得了。但孤苦不甘,却是无处可诉了。他与绍卿一直不和,想来是我做的不好。这次他对刘勇下了狠手,绍卿表面没说什么,回去两人间怕是要起场风波啊!如今绍卿知道你我间的前尘旧事,念着手足亲情,对子诺至多是小小敲打。可子诺不知身世血亲,我怕他会对绍卿做出痛悔一生的事!审言,我不想再瞒下去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自己的自私,让你们父子分离。我后悔没在你弥留之时告诉子诺身世,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我后悔啊,审言、、、”冷月清辉,恰似那人温婉出尘的笑靥。他孤苦半生,却没有见过以命换命的亲子。他一生,都在忍耐都在原谅。而自己,还他的只有一句抱歉一句后悔、、、
李忠如泥塑般立在一旁,几十载的托付信任,让两人间已超越君臣和主仆。夜深露重,李忠见证了景弘和贺言十几年的爱恨纠葛。事到如今,已无对错。天人相隔,若得见英灵,恐怕彼此内心都为对方祈祷珍重罢!
景弘一直喃喃独语,夜风又大,声音散落到天地间都没了声息。
“爷,要不要下月东宫生辰,把东宫带到平州去看看?”李忠适时提出建议。
景弘眼睛一亮,心底更打定了回去对萧从瑜摊牌的决心。萧从瑜的对王座皇权志在必得的决心和手段让景弘没了顾忌,萧家天下总算后继有人,培养调?教个两三年再放手,自己也算对得起先帝祖宗了。
“甚好,加冠大典完成后就出发。”
“慈寿宫那边儿?”
提到顾太后,景弘不以为然地一笑:“她心里有数,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大动干戈地处理别院那边的人。
“当年慈寿宫却是下的狠手,连个伙夫都没留。”
“朕不是让你们保下念卿的乳娘么?”景弘挑眉,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就算贺言不开口留人,他的孩子受过人家的喂养,他再不济也不能翻脸不认人。
“人没死,不过头部受了重创,疯了。厉大人着人把乳娘送回洪都老家去,之后应是无碍的。”
“如此才是~念卿受过她的恩,你看子诺的乳娘哪个如今不是过得堪比大富人家的老夫人?她到底是时乖命蹇了些~夜了,回去罢。”
看景弘面色疲乏,李忠还是把年初洪都送来的消息咽了下去。一个疯婆子不见了?罢,还能跑出洪都不成?!
红日东升,在初冬的早晨显得别样喜庆,一队外表普通实则华丽高级的马车驶进武陵城。
贺镜西怀里的小长乐穿着虎头披风,大眼圆鼻得分外俏皮可爱。贺镜西亲了下小儿子,软着声音问:“乐儿,一会儿去看小叔和表弟好不好?”
长乐其实快一岁了,一双眼睛活泛得很,就是不愿开口学说话。
景弘看着儿子,越看越开怀:“回头见了无忧,她那张嘴,保准俩月乐儿就能开口说话了。”
无忧一张小嘴不闲,仔细想想还真是教小儿说话的好先生。
贺镜西睇了景弘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编排女儿的~”
景弘笑,抓起贺镜西的手吻了吻。
“今夜带着乐儿歇在程府吧,明日我去接你们回宫。”景弘回京的消息早已送到明宫,南书房召见东宫的手令一并送去。想来此时,下了朝的东宫应该往南书房去了。
“一会儿父子两好好说,别吵架。”经过那夜交心,贺镜西觉得对萧从瑜是“母”是“兄”已无所谓了。他,终归是自己重要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脚的帝卿圣母了。。。
73
73、父子相伤 。。。
“哥哥~”看到许久不见的兄长,贺镜南也顾不得一双儿子,掀了被子就要起身。虽然生了一对双子,可贺镜南一张圆脸有红似白,气色好得不得了。贺镜西放下心来,笑着按下初为人父的幺弟。
“念卿,感觉怎么样?孩子们都好吧?”
“嗯,好好,都好。来,看看致深和见深,长得一模一样,可好玩儿。”
特制的摇篮里睡着一双一模一样的婴孩,小脸粉嫩,胎发浓密。贺镜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脸庞,眼神温柔怜爱。
“无忧呢?”
“哦,敛之一早带她去霓衣坊试衣。前儿小叔拿了张狐裘来,我让霓衣坊改小给无忧了。”
“她又不是没有,你自个儿留着穿,不然给孩子们做小袄也好。”
“呵呵,小姑娘穿白狐小袄好看。”
正说话间洗翠抱着长乐和凝碧一道进屋了,贺镜西连忙起身抱起小儿子:“乐儿还拉么?”许是水土不服,小长乐一到程府就开始闹肚子。还没见他小叔和表弟,就抽抽搭搭地拉了半晌肚子。
“好些了,小孩子初到异地都会水土不服的。”洗翠宽慰。
“哥哥,这是、、、”
“长乐,你的小侄子,无忧的弟弟。可不可爱?”贺镜西摇着长乐的小胖手,语气怜宠。
贺镜南知道“长乐”对于哥哥的意义,眼睛一阵湿热,连连笑道:“嗯嗯,长得这样好,无忧一定也欢喜。来,给小叔抱抱。”
长乐一落到贺镜南怀里,闻到奶香味只往贺镜南怀里钻,闹得贺镜南尴尬不已。
不一会儿程敛之就带着无忧回府了,无忧穿着狐裘小袄,粉色宫装,颇有几分亭亭玉立的味道。双髻间缀着白梅花,配着玉耳珰,较之贺镜西离京时成熟不少。
贺镜西看到越发漂亮的女儿,心头自是百般滋味。有了长乐后,贺镜西不再刻意压抑自己柔情的一面,女儿红着眼睛叫了声“爹爹”。贺镜西早已把人紧紧搂到怀里:“爹爹的无忧越长越漂亮了~”
给无忧讲了长乐的身世,无忧心疼得不行,把长乐抱到怀里又亲又捏:“长乐乖,以后姐姐疼你~”
长乐见到姐姐也高兴,只是口水流了无忧一身、、、
程府嘉南苑里一派和乐,哪知南书房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景弘初见一别多日的儿子先是一番惊讶,只道他监国不易,没曾想他竟是那般憔悴苍白。可想到刘勇死后,朝堂里外的混乱局面,景弘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从瑜也不看景弘,恹恹地行了礼就垂眼看着鲜红的龙凤地衣。
“好好,你还知道自己是臣,朕是君。朕还没死呢!你就当家作主了?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啊!朕才走几天,你就杀了个右丞,逼走了个尚书,禁了两个大臣,得罪了一批人!”景弘是怒极也不会大声的人,就像眼下也只是拍着金案低喝。
萧从瑜撇撇嘴,也不为自己辩解。
儿子的满不在乎的态度看在景弘眼里,心中怒气更甚。
“不说话?不是很能干么?你说说你是有多大道理,要把刘长空逼得那样?!”
“君臣之念,稍有偏颇便是你死我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刘长空自己选的路,他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冰冷的话语字字吐出,萧从瑜冷笑“这些年父皇手把手教儿臣的不都是这些么?”
“你………”景弘气得直闭眼“他有不臣之念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朕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逼他自此,你此次的做法都让朕和大臣们心寒!眼下你仅是东宫就如此手辣,他日你要当了皇帝,你岂不是要步夏桀商纣的后尘?!朕是教你要雷霆手段,但不是要你不辨忠奸、玩弄权柄!你杀了刘长空,讲武堂众臣得多心寒?若不尽快想办法补救,他们对君主朝廷离心离德,他日攻打北戎,南华哪还有人可用?!”
“泱泱大国,少了他们,难道还无人可用?”萧从瑜讽刺一笑“打下了北戎,也都是弃子了。不过早晚而已,我为什么要忍一时之气,还不如把权臣扼杀于摇篮,一步到位。”
景弘听得连连摇头,只觉自己十数年的教育无比失败,不管是作为君主还是父亲。“瑜儿,朕真要好好考量一下,这南华江山、万千子民,是不是真的可以托付于你?”
是啊,你还有贺镜南。他,也是你和贺言的儿子呢。萧从瑜抬起脸,一字一句把心中所想道出。
“你说什么?!”景弘大惊,指向萧从瑜的手指抖个不住。
萧从瑜一步一步走近,带着残忍嫌恶的笑容:“不是么?既然我不合您的意,那就废了我,让贺镜南当东宫。左右他也是您和文清侯嫡亲的儿子,当年抱谁入宫也不过是您的一念之差。如今您后悔了,各归各位也不是不成。”
“闭嘴!”萧从瑜说起“文清侯”脸上那怪异的表情让景弘十分不悦,他和贺言的爱情确是不容于世。但最没有资格指摘这段感情和贺言的人便是萧从瑜了,面对以命换命的生身之人,他萧从瑜没有资格、、、
“不许你这样说文清侯!你没有资格!他搏命生下你,不是让你嫌恶他侮辱他的!”景弘痛声怒喝,几乎是指着萧从瑜的鼻子。
“呵呵,搏命生下我?”萧从瑜从顾太后处知道当年景弘与贺言的旧事,时隔多年,顾太后讲述时神色颇为平静,对贺言竟有隐隐的痛惜赞赏之意。萧从瑜知道自己是一段苦恋、一段秘辛的见证,心中也感慨难言。
那位从未谋面的文清侯,那个不曾膝下承欢的“爹爹”。近日来,午夜梦回,也曾梦到梨花院落,还有那一袭飘渺模糊的白衣。
“文清侯到底是搏一双儿子还是博贺家的荣华富贵?!”萧从瑜对贺言感情复杂,对景弘十几年的隐瞒却是痛恨不已。当然,也有对贺镜南的嫉妒。一母同胞,为什么他可以在朱门后院无忧无虑地长大,嫁给心爱之人。自己却历尽人心险恶,身负重责、如履薄冰地一路走来。到头来,孑然一身,心老身倦。还有贺镜西、、、让自己如何面对?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造成的!只有侮辱那人才能让他难受!这是萧从瑜唯一的想法,他也这样做了。
话一出口,果然看到景弘一张脸气得雪白,嘴唇都不住打颤。
“混账!当年你父亲生下你时,朕就该把你掐死!混账、、、”景弘气极,一耳光扇在萧从瑜脸上。
景弘的鞍马娴熟,暴怒之下手劲惊人。萧从瑜几乎被扇飞出去,将整座落地座钟都撞倒在地。
“啊~~~”萧从瑜按住小腹,粘重的液体从身?下流出,肚腹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是再没经验,萧从瑜也知道,那个他几经犹豫决定留下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不是伪更,表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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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情深至此(苦逼补全) 。。。
“瑜儿!”萧从瑜汗如雨下,一张脸霎时白中泛青,不时就昏死过去。景弘肝胆俱裂,冲上去想抱起儿子却不敢下手。
“太医!快宣太医!”萧从瑜气息越来越弱,景弘跪在他身旁,面对生气渐若的儿子抖着手不敢触碰。
萧从瑜下朝玄色的朝服未换,下?身被血浸透却看不出来。倒是景弘,吃惊地发现萧从瑜身下的地衣晕开大片的水渍。
除去贺言生产那次,景弘从未像眼下这般心里没底。“阿忠,阿忠,快,快去程府请帝卿!”
“苍天啊,我做了什么!审言,我打了瑜儿,我、、、”景弘此时哪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今上,又痛又悔,只是个对孩子下了重手又后悔了的父亲。
太医院的医正一把年纪了,气喘吁吁地跑来。萧从瑜到底还是被景弘抱到罗汉床上,医正赶来时景弘正望着自己手中的血迹怔怔发呆。
“今、今上,殿下他、他、、、”老医正山羊胡抖个不止,不敢开口。
“东宫他怎么了?!”景弘眼底不知何时布满血丝,煞是骇人。
“殿下这是小产之兆,胎儿仅有三月,不多时便可下来了。只是,殿下失血过多,恐怕会血气大伤。”
“小产?”景弘似在询问,又仿佛仅仅只是喃喃自语。
昏沉中似有人分开自己的双腿,萧从瑜无力地反抗。这么羞辱的姿势,如果不是面对云坡,打死他也做不出的。
“胎儿基本下来了,垫高殿下的下?身莫让血再流出来便可、、、可以撤针了、、、嗯,卓太医也来看看、、、”
抓到只言片语,萧从瑜泪如雨下。云坡,对不起,我没能抱住我们的孩子。
孩子才三个月,小苗儿似的长在自己的肚子里。待春来夏至,他会在自己的腹中慢慢长大。初夏里落生的孩子,会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云坡多一些?
本来,可以不羡慕念卿的,他有的,我也会有。
就算,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恨自己,离开自己。但自己还是要告诉孩子,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去打北戎了,要保南华安宁!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云坡,你是不是更加不能原谅我了?
“云坡!云坡!”萧从瑜意识还不清醒,眼泪流个不停,口中喊着程倾涵的表字。
一干太医很有眼色地各司其职,景弘满脸痛惜,几番沉吟,还是沉声吩咐:“宣程云坡入宫!”
贺镜西匆匆赶回,正碰见太医将一团血肉装进漆盒内。旧事重现,近乎将他击倒。得知萧从瑜怀了程倾涵的孩子,贺镜西心思很是复杂。
景弘见了他像找到主心骨的孩子,拉着他的手说不出话,只不住地摇头。
景弘对萧从瑜教养虽然严格,内心却是极疼爱的。像任何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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