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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影戏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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獗吆煤么胰チ砸恢换乩锤悴共股碜印!
  
  “弟子千叶影拜见师傅。”小再躲在千叶影身后探出脑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老人正蹲在小木凳上,对著一池的荷花自言自语,神态近乎痴迷,显是未听到千叶影的问候头都未抬一下。
  “喂,他好像没听见。”小再扯扯男人的衣袖,小声滴咕,“你确定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就是……”
  “小再,不许对师傅无礼。”
  “哦。”小嘴立马封得严严实实,叶影不容易生气,现在他表情严肃的模样自然而然地让小再聒噪的性子收敛好多。
  一个时辰过去了,小再望著叶影笔挺的背,再看看一旁仍在痴言痴语地对著荷花“对牛谈情”的老疯子,开始觉得眼睛酸痛。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小再的小腿肚酸麻起来,腰垮得快要贴到膝盖上。
  瞅瞅叶影,又暗地里吸口气,把垮下去的腰板往上提一提,没办法啊,谁叫那个人是叶影的师傅呢!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我漠小再喜欢千叶影,就必须在他热爱敬畏的人面前表现好一点。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池塘里的荷花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开始模糊起来,小再觉得自己的头沉甸甸的快要从脖子上掉下来,终於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叶影啊,我们到底要等到什麼时候?”
  “嘘……”千叶影回转身,朝小再作了个襟声的动作,“师傅在倾听花语,需要绝对的安静!”
  “啊,你是说他听得懂花儿在讲什麼?”小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嗯,性灵者,通万物,开天眼,知新替,能从河流,鱼虫鸟兽和花草的微妙变化中感觉到它们的情绪,从而推断出宇宙的变数和天机。我的占天术就是师傅倾囊传授的。”
  “哦。”小再乖乖地点头,把目光从脚尖移到男人身上,循著他敬佩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大叫一声,“听,花开的声音!”
  “混帐东西,竟然打扰我参禪!”老人似被小再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从小凳上跳将下来。白白的胡须很长,扫过地面散发著花香的泥土,面色越发红润,突然眼珠一转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立刻喜笑顏开,“小影来啦,怪不得花儿一个个开得比以前都漂亮了呢!”
  “喂,老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从没有敢无视自己的存在,而且眼前这个疯颠的老人竟然是让自己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的罪魁祸首,小再气得跺脚。
  “小再,他是我师傅,你不要生气!”
  叶影的话比花开的声音还美,小再的怒气被他轻轻巧巧的几个字戳破,凶狠的眼神再也摆不下去。
  “咦?”老头看小再的表情就像刚才看池塘里的花。
  “他是漠小再,当今圣上的未婚妻。”小再不喜欢叶影这样将他介绍给他的师傅,一跳一跳地踩著脚边的碎石子,随手拔了片樟树叶,送到唇边吹起来。
  “小子,你刚才说什麼?”老人眯眯眼,听小再吹著很难听不由得皱起眉头。
  “奇怪,我刚才说了什麼吗?”无辜地一瞪眼,“我叫你听花开的声音呀。”
  “你听得到?”
  “怎麼,就许你听见别人就不能听!”小再眼睛的余光看见叶影在向他摇头,想想这个古怪的老头儿怎麼说也是心上人的师傅,拔高的声音缓和下来,“只要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清除杂念,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什麼都别想都不做,那自然而然就能听到嘍!”
  “叶影?”天机老人孤疑地看著小再又看看自己的徒弟。
  “弟子什麼都没有和他说过。”似是知道师傅想问什麼,男人恭敬地道。
  “嗯……他的心思纯净透明,倒是学先知的好料子,虽然血统不如千家的子孙来得灵性天赋,可惜的是身子骨差了些。”老人抚著胸前的白须,上下打量小再间或不断地点头。
  “可他不能久居山中,三日之后小再将成為天朝的凤后。”
  “你的意思是让為师进宫?”
  “弟子知道师傅生性淡泊,性喜丘山,可新王登基刚刚不久,弟子身上流著千家的血液,恐怕……”说到这,千叶影顿了顿随即又接道,“小再的资质师傅也是看到了,而弟子有自信假以时日定能治好他的心疾,他的单纯我终其一生不能拥有,所以也无法抵达占卜师无上的至高境界,不能将师傅的学识领略一二不仅是弟子的惭愧,恐怕也是师傅心头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吧!”
  一字一字,千叶影说得酣畅淋漓,句句真情。说到“惭愧”二字时,小再分明看到他美丽的瞳孔里镶嵌的珍珠,他原本离家出走来找天机老人為的就是不要嫁给君无缺,可现在眼看著这个愿望成了泡沫,心灰意懒之余根本不愿学什麼劳什子的占卜之道,可叶影那麼认真地请求自己的师傅收他為徒的恳切在那一瞬打动了他。為了叶影,他大概什麼都愿意做吧!
  “好,如果他能回答出我下面的三个问题,并且让我满意,我就跟随你们回宫!”

逐影戏君(6)

  “师傅,这……”叶影眉睫轻抖,刚想说什麼即被清脆的男声打断。
  “放心吧叶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哦!”小再朝自己竖起大麼指,又拍拍自己的胸口,拉拉那人的黑色的衣角,大步地走到白发老人的面前,“请您问吧!”
  “好,第一个问题是…花开到底是什麼声音?”
  “这……”小再开始挠头,刚刚气不打一处来随口乱邹的竟然立刻被这疯老头拿出来问,自己又没有通天的本领怎麼可能知道嘛!
  “不知道!”鼻头开始冒汗,俏脸憋得通红,见天机老人眼睛像鉤子样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跺脚就叫出了心里话。
  “不知道?这是你的答案?”天机老人听到小再的回答好像愣了一下。
  “是啊,花开的声音是和人的心境气血呼吸连接在一起的,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内心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自然听到的花开的声音也是不同的。”小再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嗯就是这样不错!
  “好,下一个问题。”天机老人好像对小再的回答很满意,只对著爱徒温和的面庞柔顺起来,“到这边来。”指了指一边的荷花池,“你看这一池的荷花可有什麼不同之处?”
  “咦,為什麼其他的花都开得很旺,只有最边上的一朵还是花骨朵?”小再疑惑地用手去碰它。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抓过小再伸过去探触花瓣的手指,天机老人摇著头轻轻道:“嘘,不要打扰它的呼吸。”
  周围很寂静,太阳彻底地沉到地平线以下,月亮的清辉洒在银白色的湖面上,摩挲著绿色叶面上沉甸甸的粉色脸蛋,亲吻著它们娇滴滴的身子,小再感到身体内部潜藏的渴望一点点地透过暗夜的幽静挥发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到你。”他在对那朵羞涩的花骨朵说话,轻轻的,柔柔的,不带任何冒犯和窥探意味地,小再伸出手指,闭上眼睛……
  花朵的战栗从花蕊深处的花囊里渗了出来,透过花瓣上暗流涌动的花茎缓缓地输送到小再的指尖,心里满满的,好像充满了另外一种情绪,带著荷叶的清香。
  “你听到了什麼?”天机老人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似乎小再在做梦,他怕把他吵醒。
  “它在说……”小再皱眉,花语钻入自己渐次开闔的血管,和呼吸汇成一道。
  “说什麼?”
  “它的寂寞,孤单和无助。”指尖和心口凉凉的,小再的身体颤抖起来。
  “还有呢?”
  “它不喜欢这样的,可是它走不出来,走不出来……”小再的唇开始泛白,用断断续续的近乎哭泣的呜咽声继续道,“它试过无数次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它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不会被世界上的任何物种接受,它害怕别人对它的冷嘲热讽,因為它的身体是……黑色的,黑色的花瓣,没有人愿意接受……”
  “师傅!”一旁的千叶影皱著眉,目光担忧地看著闭紧双目浑身发颤的小再,他的心疾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发作。
  “你还听到了什麼?”天机老人的眼睛深深地望著眼前的少年,似是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宝藏,不理会叶影的担忧执意向面孔青紫的小再发问。
  “它的哭声……哭到最后只有出气……”小再紧闭的眼睫毛突突地颤著,像一双落入陷阱苦命挣扎的蝶翼,“它永远都不会开花了……它摆脱不了未开花就快速凋零的命运!
  小再用手死死地抓著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吸气,仿佛这朵黑色荷花的不幸完全转嫁到他的身上,心脏不能承受之重。
  “师傅……这样他的病会发作的。”夜影顾不得天机老人凌然的眼光,跑上前一把推开小再抚在花蕊上的手,轻轻摇晃他的身体道,“小再,你醒醒,醒醒!都过去了,别怕别怕!”
  “呼……”有一刻叶影以為小再的呼吸停止了,隔了好长时间才感到他的心脏微弱地勉强地跳了一下,左手抚过少年的头顶,嘴唇隐隐动了动,小再的头顶犹如光环闪耀般亮了起来,少年灰白的面孔渐渐有了血色,僵硬的身子开始蠕动。
  “嗯……”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小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眼睛雾蒙蒙地睁开,“呀,叶影哦……”
  “没事就好!”男人放开他,站起身,“问题回答不出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小再无须勉强,还有……”叶影顿了顿,面向天机老人错愕的脸,在他的印象中叶影从没忤逆过他任何一个指令,“他的病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前面的问题相信师傅还是满意的,还有一个若是关系到他的心脏,还是就这样作罢吧!”
  “小影,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老人捋著胡须,笑眯眯。
  “占卜之人贵在有恒心和毅力,能够承载世间万物赋予他本体的怨念,仇恨,嫉妒,恐惧等种种消极的念头,如果连这点身体上的极限都过不去,就算他有再好的资质和潜能,都不能最终成為一流的占卜师。这些,你都知道吧。 ”
  “弟子知道。可是他将成為我朝的皇后,作為臣子,我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和差错,占卜之术不学也罢。”

逐影戏君(7)

  “喂喂喂,谁说我不学啦,不就是小小的心疾吗?难不成还会把我怎麼样!”一旁听到他们师徒对话的小再突然叫起来,跳著从地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吧!”
  叶影这麼关心自己,虽然小再不能肯定如果自己不是拥有天朝皇后这个身份,他还会不会对自己这般好,但眼下他心里鼓鼓囊囊充斥的,全是这样一个简单又豪气冲天的愿望:决不能让叶影失望!
  “好!”老头的眼又眯了起来,不顾首席弟子美丽的愁容,握住小再纹理清晰的掌心,眉毛一扬,“如果你能让那朵花绽放,我就随你们回京。”
  “啊?”开花的笑脸迅速萎靡,小再心里滴咕著老头是不是故意耍他,这朵花自己都说不会开了,就算他漠小再再如何巧舌如簧,胡吹乱侃,威逼利诱,它认准的理就是八条牛也拉不回来呀!
  “用心去对她说话,完全融入她的情绪中,让你的心随著她鼓动,但切记,以情化情,借力打力,不要让她的情绪左右你,只有你的精神意志超过她,感染到她,才能打破她心中的芥蒂。”叶影在一旁指导。
  “哦……”小再拖长声音点头,走到花骨朵面前蹲下,呵呵地笑。
  “大美人,小美人,哦,不!应该是魅力无比所向披靡的黑衣女神,请你不要吝嗇你的美丽,孔雀开屏吧!”小再用自认最最富有感染力的嗓音抑扬顿挫道。
  “嗯,其实黑色也是一种美,虽然和别的荷花有些出入,可是这正是你个人魅力的体现呀!你看我……”小再说著戳戳自己的脸,认真地对著那朵纹丝不动地花,撅起屁股将脸放大到那个自闭症患者的跟前,“我虽然长得人见人爱,玲瓏剔透,聪明伶俐,风流倜儻,可是我也有缺点呀!我嘴馋怕苦怕累,脾气刁钻,很会气人,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身体不好,我有严重的心疾,只要一个不注意就要死掉!”少年很应景地摆出一张苦瓜脸继续道,“可是我还是好好地活著啊,只要活著一天我们就应该开心的对不对?就算是和别人不一样……”小再摸摸自己的胸口,“我们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呀!”
  唉,小再盯著那朵花摇头,“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而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人分享自己的情绪,无论空虚寂寞,烦恼忧伤,喜悦兴奋,多一个同伴分享感受,向外界敞开自己的心扉,痛苦就会移走一半,而快乐就会增加一倍。”
  “小再,你这样是不行的!”叶影点点少年沮丧的脑袋,认真道,“你不妨试试用刚才倾听她的方法告诉她你的感受!”
  “来,你把手放到它的身上,我用法力护著你的心脏,这样你就不会太过难受。”
  小再舔舔说得干涩的嘴角,乖乖地盘腿坐到池塘边,感到男人的手温柔地抚在自己的心口,呼吸不由就快起来,刚想用眼瞄瞄白胡子的老头,看看他是不是把他们这种行為视為作弊,可隔了好久耳旁突然飘来叶影动听的声线。
  “小再,闭起眼睛,专心一点。”
  “啊……哦!”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小再使劲将心思集中在指尖娇嫩的花骨朵上。
  “好,慢慢的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呼吸融进她的身体里,让她感受到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小再认真的时候──很美丽。
  浑身上下透著一种坚定异常的气质,那种气质从骨子里焕发出来。那是一种骨秀。
  和平日嘻嘻哈哈搞笑古怪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再发现他一生中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爱一个人,因為爱他,所以用心地做那人希望他做到的任何一件事,全身心地投入,脱胎换骨。
  这一刻,他不再是漠府锦衣玉食,哭闹打架的小少爷。
  他在周身弥漫的执著和认真中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即使别人因為你的不同和脱群而抛弃你漠视你,但你不能放弃你自己。”
  “相信自己,黑色并不是丑陋,卑劣,被上帝抛弃的血液,它同样是美的。万物都有她存在的价值,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都是為了造就世上為数不多的侠之大者而存在。”
  小再感到指尖的花的身体内部在摇曳,仿佛有股潜藏得很久很久,久到拥有这种力量的它本身都不愿意等待的力量,从花蕊的中心炸开!
  “看,你是多麼的美丽!我看到你了,好可爱的身躯,纤细的筋脉,妖嬈的色彩……再往外探出头来……对,就是这样!”
  小再的心脏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他的呼吸困难起来,就在他说不出一个字时,一股清泉流到他心底。他知道,是叶影救了他。
  “呜……你看,要做到这些其实也不难!释放自己,敞开自己,為自己而活,不去顾虑别人的视线,你做得很好!”

逐影戏君(8)

  三天后,新王娶“妻”,普天同庆,灯火辉煌,鶯歌燕舞,羽袖云鬢。
  所有的人都很高兴,除了今晚作為庆贺对象的两位当事人。
  君无缺一身玄衣,坐在高高的君位上,用睥睨的眼神冷冷地看著脚下欢欣鼓舞的臣子们,他喜穿玄衣,即使是这样大喜的日子都不愿意换上新婚的礼服。
  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好听的说就是给他提出善意的忠告,因為他是王。
  至高无上,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滎国的国君,他们心目中礼鼎膜拜的战神。
  “千爱卿,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没有一点表示?”君无缺冷不丁一开口,刚刚热闹非凡的舞宴霎时鸦雀无声。
  “怎会!圣上大喜,臣高兴还来不及!”千叶影难得换了身天蓝的宝石缎子,额头上配了块红色的玛瑙,更衬出他洁白温润的肌肤。头发披散开来,柔顺地贴著他修长的颈子,觥筹交错间嫵媚之意更甚。
  “啪啪……”一击掌,身后出现两个侍从,手里托著醇红的天鹅缎子遮盖的锦盒,恭敬地跪立一边。
  “这是臣从南海之滨搜罗的奇珍异宝,虽知圣上珍宝无数论珍稀古怪,远不如陛下,但这是臣的一点心意,还望陛下收下。”
  亲自掀开缎子,耀眼的光辉从盒子里焕发出来。一旁饮酒作乐的眾人也被眼前的奇景镇住。
  “这是南海的碧螺珠,通体翠绿,状若婴孩怀抱成团,本就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臣在里面加入千家的血祭法典,服用后更是有起死回生的妙处。”
  “朕不需要!”冷冷地望著那人恭敬地俯身扣礼,不等千叶影介绍完献上的稀世珍品,摆摆手道,“若是爱卿真有那个心意,不如让朕敬你三杯!”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天滎国最讲究礼数,君臣间的关系更是严谨规范,就算君臣互相敬酒,也只有臣子敬君王,哪有君王反敬臣子的道理!
  “臣,尊旨!”相较於他人的惊愕,千叶影只是稍微顿了顿,眼中清澄一片。
  “好!第一杯酒敬千家血脉得神灵庇佑,能知古今未来,為我天朝风调雨顺国泰安康贡献颇丰!”
  “谢陛下!”一抬袖口,袖风微起,抿著唇咽下,面色如常。
  替那人再斟上一杯,千叶影头脸开始燥热。
  “第二杯……”接过千叶影递过来的杯子,在所有人觉察不到的瞬间轻轻地抹了把男人润滑微凉的指尖,状若无意,“千爱卿对朕忠心耿耿千依百顺,普天下能為朕做到如此这般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忠心耿耿倒也罢了,帝王嘴中咬字极重的‘千依百顺’四字与在场的大臣听来,竟生出咬牙切齿的味道,千叶影在君无缺灼灼的目光下依然淡定地笑,恭敬有礼地作楫,一仰脖,唇齿微吐,“谢陛下。”
  “第三杯酒,我是替繁佳国的国王比丘敬的。”男人盯著自己握杯的指尖瞧,也不去看千叶影的反应。他顿了顿,听到那人温柔的嗓子不紧不慢地道,“愿闻其详。”
  “今日本王大婚,繁佳国国王亲临,他对爱卿的占卜术很是欣赏,希望在此良辰美景与爱卿参禪望月,推心置腹。”
  这话也只是表面的意思,天朝的占卜术是皇家的绝密,繁佳作為邻国就算现在与天滎国的关系良好也不能随便透露,而作為一方霸主的君无缺也不会真正甘愿将自己的优势倾囊传授,倒是另外一种可能最大:比丘性喜美男,君无缺才刚刚登上王位,根基未稳,既然没有办法即刻铲除这个威胁力甚大的邻国,就要想方设法讨好他,為自己国家的发展壮大求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而两位国君达成的条件,无疑让千叶影以色侍君!
  “臣,尊、旨。”三个字,千叶影说得很慢,每个字都似穿透听者的耳膜刮在人的心上。宽大的宝石蓝锈袍被风吹起,他这样静静地站在朝堂之上,姿势优雅清贵。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麼,今晚他扮演的角色是什麼,可任谁看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都生不出一丝一毫的鄙夷和不屑。
  有一种人的芳华,即使神灵也无法褻瀆。
  “爱卿现下就去吧,想必繁佳王已经久等了。”
  “是。”缓缓地转身,千叶影当然知道男人在自己的酒杯里下了什麼,“春风十里步”,很强的春药,是怕他不能满足比丘王的需求麼?
  心中涩然,原本以為君无缺对自己有情,他对自己的愤怒源於自己的毕恭毕敬,波澜不兴,照现在看来,似乎是他看走眼了。
  记得那人曾经问过自己,“爱卿既能预测别人身上即将发生的事,那麼对於自己呢?”
  不,他不能!
  千家的血脉注定不是為自己而活,就算灵力再强,他也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
  
  
  君无缺一直未看千叶影的脸,他在闻到那人拂袖离去的幽香时也没有抬眼去看,他和刚才一样盯著自己握杯的手,直到那杯子的粉末浙浙簌簌地搓揉在地上。
  他不该打这个赌的,因為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输不起。
  想到那人美好的身躯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被施了强烈媚药的千叶影向另外一个男人绽放,他心口火烧火燎,可是──木已成舟。
  千叶影心思剔透,即便是刚才的境地,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愿,假托一个借口,他都愿意為他推掉比丘王的邀请,可是──他没有。
  所以,君无缺也不会亲手打破他的承诺,不是不愿,而是不可。
  他,从未因為谁改变自己既定的事。
  “好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帝王挥挥手,一旁的大臣们竟生出曲终人散之感。
  “是!”新王捉摸不透,大婚之夜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逐影戏君(9)

  小再很生气,一大早就被一群五顏六色的小宫女从暖烘烘的被子里拖出来,洗脸刷牙,梳发修眉!
  这些他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是為什麼要让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宽衣解带,脱个滑不溜秋啊!
  这样也就算了,那些个小婢女还一把将自己拽进温泉,像清理陶瓷罐一样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搓搓右揉揉地翻来覆去!
  喂喂!知不知道这是侵犯别人隐私啊!
  还有,你的手往哪里放!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女孩子家家的应该懂得礼义廉耻麼!那个地方,就连自己平时也不大触碰,你们怎麼可以……可以!
  哇哇!一想到刚才惊心动魄心惊肉跳的洗浴过程,小再被温泉里的泡泡和热气熏得红彤彤的脸蛋更红了,拍拍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吸气吸气再吸气!
  聪明可人勇者无敌无往不胜风流倜儻的漠小再,没有必要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的啦!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在没有追到千叶影这个超级大美人之前,自己绝对,一定,不可以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坏了心脏!
  某人拽拽手中的锦帕,雄心勃勃!丝毫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袖口绣著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擦得粉扑扑香喷喷的脸蛋和颈子,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吞下去!还有头上那条漂亮的喜帕,盖著自己的面孔,由於气闷,称著小宫女们偷懒打哈欠的时候悄悄翻上去一角,露出挺俏的小鼻子和涂得红艳艳的嘴唇。
  任谁看了这样的情景都要生出綺丽的幻想吧!
  而他,作為当今圣上的未婚妻,洞房花烛的晚上竟然满头满脑的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漠小再十六岁了,天朝的少年在他那麼大的时候都经历过鱼水之欢了,可是他没有,他的爹爹很疼这个宝贵孩儿,知道他的心脏不好,几乎什麼劳心劳力的活都不让他做,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在他们可爱纯洁的小少爷面前也从没有过不正当的言行和举止。
  所以,小再不知道洞房花烛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床上该怎样做才能生出小孩,也许在他聪明脑瓜里,根本就认為两个人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心意相通,什麼也不做就能生出一个白白胖胖聪明可爱美丽无敌的亲亲宝贝。嗯……比如他漠小再。
  所以他在这样一个夜晚不惊不闹,手心里死死拽著叶影昨晚送他回宫时叮嘱他在洞房花烛前一定要服下的药丸。红彤彤的麼指大小的颗粒,他摊开手,瞪著在漂亮的大眼睛,睹物思人。
  吃了它,小再的心口就不会跳得太快来不及呼吸了。
  记得叶影那天是这样说的,他总是笑眯眯的,对自己温柔宠溺。小再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感觉。
  在漠小再流著口水,喜滋滋地想著他的心上人时,他不会想到叶影正在遭受怎样的苦楚,而他也想不到,他名义上的新郎,当今圣上君无缺也在想著他的心上人,万分痛苦地朝他们的新房发泄般奔跑过来!
  “奴婢参见陛下!”
  听到外面的宫女扑簌簌地下跪,漠小再跨下去的腰猛地挺直,作战开始!
  漠小再的‘革命’,除了让叶影像喜欢他这样喜欢自己,还有一点最最重要:他要和君无缺讲道理,他不该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鲁莽地成婚,况且他──漠小再已经心有所属!
  “哗啦”,帘子被掀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漠小再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掌心那颗精巧的药丸,猛地一仰脖,吞了下去。
  “咕咚……”一双金色的靴子停在小再的眼皮底下。
  “漠小再?”说话的当然是君无缺。
  “正是正是!”小再清清嗓子,一把扯开头上的红巾,从床上弹起来,“陛下,我可是等你等好久嘍!”等著和你讲道理。
  “哦?这麼急!”君无缺负手打量著这只急得上窜下跳的猴子,嗓子里发出若有若无的鄙夷。这就是千叶影测出来将来能使天朝国运亨通的福星麼?
  “喂,你这是什麼态度?”小再皱眉,刚才叫他一声‘陛下’完全是看在叶影的面子上,没想这人竟得寸进尺!
  “哇呀……干吗扯破我的新衣服!”小再躲开那人伸过来的手臂,急急地向后退了一步,气势汹汹地瞪著君无缺,“我告诉你,我今天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不是陪你睡觉的!”
  虽然他不知道在别人听来‘睡觉’二字意有所指,可他还是大概知道洞房花烛就是两人在一起睡觉,而睡觉时一般不会穿太多的衣服。
  “你倒是挺好玩啊,来来来,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君无缺一震,倒没想到小再不是急著接受他的恩泽雨露,而是和他──讲道理!
  一贯扮演强者王者的角色,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除了千叶影不是真的怕他所以才敬他,眼前的少年却是真的既不怕他也不敬他了。
  “我是想跟你说……”小再见君无缺拉过一旁圆桌下的桌椅坐了,斟酒即饮,这才发觉自己被小宫娥们折腾了一天一夜竟是一滴水都没沾,旋即坐下拿起茶杯牛饮起来。
  “你不应该娶我的,我又不喜欢你!”抹抹嘴边的茶渍,小再说这几个字时决不含糊。
  “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君无缺不冷不淡地开口,眼睛往小再坐的方位一瞥,端的是凉铩‘黑压压……
  “知道啊……”小再讨好地笑,背心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就算你是君王也不可以勉强自己的子民做违背良心的事呀!”
  “就算迫於你的权力和威望答应了,可是这里,这里会痛!”小再点点自己的胸口皱起眉,似乎真的在承受很大的苦楚。
  “哦,那你说说看怎样做才能让你不痛!”君无缺本应该生气的,可看到漠小再毫不娇柔造作的纯真脸庞,想到千叶影对著自己时滴水不露的戒备模样,兴致好起来。
  若是有一天,千叶影也能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对自己展露真性情……
  凌厉冷然的眼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那样的目光足以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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