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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逐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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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几日,骠骑大将军夜闯太子寝宫的留言铺天盖地在大齐皇城传开,有人欢喜有人忧,江玄阎自是不理会,他亦知道,若是没有人在背后造势,这流言岂能如此泛滥。对于这朝廷,江玄阎从不是个儒家之人,他腹中自有自己的秤杆。
小孩又开始发抖了,江玄阎叹了口气将皱着眉头的小孩慢慢环入怀里,小孩才慢慢舒展,这种相依的感觉江玄阎甚是享受,小孩脸色好了许多,但是仍旧虚弱,不时地会气血逆行,急促的呼吸,直至江玄阎运气慢慢疏导才会平静下来。
尹云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了,好几次都在睡梦中挣扎,哭泣。一定得江玄阎在身边才能平静,仿佛能感受他的气息似的。刚从刺史府回来的当晚,江玄阎用内力逼出留在他的体内针钉,几乎布满全身,江玄阎一生大风大浪,自然知道掌中几丝银光意味着什么,他狠狠运劲熔掉手中的微丝柳钉,看着小孩发抖的样子令他发狂,眼睛中的怒火排山倒海!
他一定会揪出这幕后的人!
李瑞!江玄阎拳头握得关节发白。
这一段时间来,任是如何查,却始终揪不出那只狐狸尾巴。
江玄阎亦觉得奇怪,瑞王爷摆明了居心叵测,小孩的事儿定是与他逃脱不了关系,这几日查的线索都是在即将接近终点时断裂,江玄阎若不是江玄阎,早已对自己的判断质疑了,然而,到底何方出错了呢。
足不出户,整日修身养性的瑞王爷却在几个月内干了那些事?太子党政要的死亡,朝局的变动,以及一系列的事端,查了那李瑞身边的人,一个个排查却依然找不到任何迹象。
朝廷那些个草包谁有这样的能力。
江玄阎陷入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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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云好几次在噩梦中沉浮,那种无助,恐慌的感觉总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慢慢消融,慢慢平静。然后再在一片安宁中慢慢睡去。
尹云醒来的那天正是正月十五,元宵。尹云晃过神来,一种可怕的空虚感!
那人不在身边!
看清周围空空荡荡的房间后尹云一下子慌了起来,他掀开被子,拖着身子走下床来,摇晃着四处逡巡,他就是很怕,莫名其妙的害怕,怕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是了,怕那些所有温柔的都是梦。他真的好怕。
阎哥哥,你在那里?
阎哥哥,你不要又丢了我。
阎哥哥,我好怕。
尹云扶着墙跌跌撞撞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印了上来,尹云大伤初愈,整个人迷迷登登,好不容易定睛一看,原来是春兰。
此刻的春兰,有些奇怪,尹云本就隐隐约约有些怕她,此刻看了春兰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抖了手扶着门,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移。
春兰轻哼:“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尹云一颤,咬着嘴唇低下头,心中不安,春兰环顾了一下周围,目光便落在了尹云身上,手轻佻的触摸尹云身上的锦缎。
“小倌儿现在得宠了吧,这缎子滑的……”
春兰走到尹云面前一把抓起他的下巴:
“别一副可怜兮兮相,春风楼那些阵势呢?你有那么多男人还能装的跟雏鸡似的?”
春兰看尹云瑟缩的样子,更是轻蔑伸手拍拍尹云的脸蛋:
“好演技,看来我倒是低估你了!”
尹云躲闪着,心里难受得很,又害怕这样的春兰,春风楼一直是他不愿去面对的噩梦,一想起来便觉得自己脏污无比,他头昏昏沉沉的,现在的他如同一只离队的孤雁在风雨中飘摇,何况那一场噩梦之后,尹云最后一点点保护自己的屏障早已被那场折磨打碎,他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哭了。
春兰看到尹云落泪,心里一下子凄苦无比,玄阎舍不得他落一滴眼泪,却忍心伤害一个女子热烈的爱,她今天这般做,无非是想发泄一下心头无处可发的愤懑,春兰本不是个这样的角儿,而今日,她不过是想学着茹伶的样子,做一个妒妇,她只想如同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去维护自己的男人,去□裸的争夺自己的爱,而不是端庄的将军夫人,明理的宰相女儿。
然而,她惊然发现,原本觉得很难扮演的,对着尹云,她真的无法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将军夫人。
看来,情终究是每个女人的克星。
春兰哈哈笑了,笑得凄惨,笑得自怜,她指着尹云:
“你瞧你,你还是不是男的啊?哈哈……”
春兰扮演着妒妇,一边却笑自己,她又何须扮演,她与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有何区别,茹伶闹事的时候自己内心鄙夷,暗暗冷嗤:无知妒妇!而如今呢。
事实是,她也只是一位妒妇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哪天哪
来了来了
昨天事情好多,头又痛的厉害。
落下的一章我争取明天或后天双更!
不好意思,违背诺言了……捂脸。
水水会日更的!!!!
31
第三十一章 温柔 。。。
尹云哭得很伤心。
不因春兰,而是那种无依感的感觉又来了,只是春兰刚刚好提醒了他。
他无非是个人人唾弃的小倌儿罢了。
他会嫌弃他么,他在意的应该是这副身子吧。尹云的泪如滂沱,却拼命咬住唇,手指紧紧掐着门扇坚硬的木头,发疼,身上,心里。
这些天来,从来都在想那个人,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步步蚕食着他,头脑那么乱,以至于自己无法好好思考清楚,如今,他不断问自己,他又有什么资格值得让那人爱的呢。
脏污的身体,还是那些纷乱的恩仇?
尹云失去了保护的壳,格外的脆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未来从来没有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他好似悬崖边上的人,那条维系他命运的线就在那人手上,他只要一松手,自己便会粉身碎骨。
春兰愈来愈融入妒妇的角色,她眉头高挑,搜罗尽一切脑中的恶毒言语去攻击那个一点儿防护能力也没有的小孩,她想象着茹伶的样子,她回忆着父亲那些小妾如何的相互辱骂。她畅快淋漓的自暴自弃!
春兰俨然一个街头悍妇了,她眼中冒着炙热疯狂的火焰,看着眼前的争夺她夫君的人恨不得撕裂了她,她也这么做了。
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尹云脸上。
抡圆了手臂,清脆而沉闷的一声。
尹云身体本就还未恢复,隐忍哭泣之下猝不及防的生生受了那一掌,货真价实的一掌将尹云狠狠摔往后面。
尹云浑身一紧,头晕脑胀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却没有。
身子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他的味道。
尹云的心剧烈跳动。
他双眼浮肿,一边脸颊渐渐红了起来,深深印着一个女人的愤怒。不知怎么的,尹云却死命闭上眼睛,他害怕接下来的场面。
春风楼的六年生涯,他见过无数那些来春风楼找茬的女人。
经常的画面是,女人将丈夫身边的chan妓一顿狠狠的打骂羞辱,然后丈夫在倒在一旁的chan妓眼前信誓旦旦与妻子发誓他的忠诚。
无论如何,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什么。唯有希望一颗心脏渐渐萎缩,直至低到尘埃里去。
但是,心真的好疼。
江玄阎脸色阴沉的可怕。
怀中的小孩在瑟瑟发抖,脸色令人担忧的苍白,嘴唇抿着,眼睛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透露出此时心中的惶恐。
江玄阎没说什么,他慢慢地将尹云抱完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
然后走到春兰面前。
春兰仰头挑着眉头倔强地看着他,眼中隐隐约约有些水光。
江玄阎看了眼前一直尊重的女子许久,脸色终于放缓:
“嫣妹,回去吧。”
春兰努力憋住的平静一下子风云变色,泪水顿时划过一条湿润的痕迹,她言语中带着一丝哽咽:
“怎的?不发火了么?”
不等江玄阎回答,春兰流泪继续追问,
“我打他你心疼了吧?那你打我啊!”
江玄阎皱着眉头看着他。
春兰见江玄阎依旧是那副一言不发的样子,不是愤怒,却更令她难过,春兰心潮难平,她嘴唇动了动,突然头一甩,干脆绕过江玄阎,向床上的尹云跑去跑去。今天,她要在他面前撕毁所有那个端庄大方女人的皮具!
江玄阎一把拉住她。
“春兰!别闹了!”
春兰回过头来,吸了吸鼻子,眼睛直愣愣看着江玄阎,似乎要看到他眼睛里,隔了半天,终于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你要他还是要我?”
毫无章法的一句。
春兰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问,她今天彻底的沦为自己以前轻视的女子了,可是她只想让江玄阎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人。
尹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心口,他等待一个早已知晓的结局。
记忆依稀回到春风楼,那些ji女在恩爱夫妻离开后,自己拍拍身上的灰土就起来了,笑嘻嘻的与其他人一起骂男人无情。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但自己呢,可以那样坦然么?
这样一想,尹云只觉得四肢冰凉,却是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屋内静默得可怕。没有人去打破这片平静。
春兰彻底败在那个眼神里了,她绝望的甩开江玄阎的手,含泪惨笑:
“你还是选择他是吧。”
这个答案她早已知道了不是么。
江玄阎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感情与春兰对峙,似乎看穿了她灵魂似的,春兰抿着唇,一双杏目悲哀。江玄阎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
“春兰,你还是回去吧,但你记住,将军府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江玄阎看了看床上的人儿,语言中不知觉带上一股温情。
“而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唯一属于我的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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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呆呆的走出扶苏阁,脸上任何表情仿佛都是多余的,她不知自己怎么挪动步子的,唯一一个,她是彻底知道了,对于这将军府,她有的,仅仅是那个那个将军夫人的位置了,就好比她的名字,一个代号而已,陈媛,春兰,一切如同云朵一般虚无。
那个男人,早已在那个打开门时射入的刺目阳光中烙印在她心里最深处了。只是她从未到达过那人心里。
情也,多么无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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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阎看着床铺上那个紧紧拿被子盖住脑袋的小孩,拉了拉被子,却被小孩拼命扯住。江玄阎哭笑不得: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尹云仍是紧紧地抓着被子,仿佛是一道保护他的屏障,只是听了江玄阎的话身体瑟缩了一下。
江玄阎无奈只能俯□去,连人带被的将尹云带在怀里,尹云却一下掀开了被子,扑进江玄阎怀里,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揪住江玄阎的胸前的衣襟。
江玄阎渐渐觉得胸口传来一阵湿热,小孩哭了。
一种难言的情感堆砌心头,把心里的坚硬柔柔的化作一滩水,江玄阎正要再说什么,却只能抚着尹云的头发,好半晌,才缓缓说道:
“都多大人了,还哭。”
声音是难以想象的温柔。
熟悉的话语,尹云将头使劲往里蹭了蹭,好像受了这句话蛊惑一般,一下子哭出了声,毫不压抑自己,他好开心,他又好想哭,多日的委屈发泄出来,哇哇大哭如同刚刚坠入凡间的婴儿。
江玄阎怕他哭得急了,伤了身子,便抱着尹云坐在床沿,将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拨了出来,尹云双眼泪蒙蒙,鼻子哭得通红,一张脸更显得白嫩异常,嘴巴瘪瘪的,一顿一顿的使劲打着泪嗝,楚楚可怜。
江玄阎看的喉咙一阵发紧,考虑到小孩的身子,无奈何只能压下心中的骚动,低下头轻轻吻着小孩的脸,如同珍宝一样,吻去了尹云脸上的泪珠。
“云儿乖,不哭了,先把这药丸吃了。”
江玄阎掏出怀中的药丸,前几日,江玄阎拿了培元丹的一点碎末召集了大齐所有的名医进行寻究,多日之下终于有了这个与培元丹相近无几的药丸,自己吞服了一颗,试了试药性,斟酌一阵,断定药性与培元丹相似,这才急急往扶苏阁这处走来。尹云看着江玄阎手中的药丸,突然想起那日哺喂药丸的情景来,脸一下子通红了。
此时窗外传来阵阵炮竹声,显得格外喜庆。
元宵佳节,就这样来了。
春天也快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呵呵。
收藏,分数,评论。
跟着水水有肉吃!
32
第三十二章 元宵(一) 。。。
江玄阎看着窗外的明月,回过头无意间看见小孩儿听到窗外的爆竹声,眼神有些隐隐的向往,他的泪痕还未干,灯光在黑漆漆的眼中映成斑斓的一片,不知为何,江玄阎突然很想和小孩儿去看花灯,两个人一起。
“既是元宵,去看花灯吧。”
江玄阎附在尹云耳边低低说。
尹云哭泣刚刚停歇,耳边痒痒的,传来这一阵温言软语。全身一紧,不知为何,脸又红了,他头直垂到胸口。
为什么最近老是做这么丢人的事呢,男孩子这么爱落泪,他应该不喜欢的吧,自己老是哭,跟小孩似的,他已经十六了不是么?可是,在那人面前眼泪总是会很轻易落下来。
尹云双手人仍还是紧紧抓着江玄阎的衣襟不放,心里还停留着那句“而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再多的疑问,他也不敢问出口,无论他把他当成什么,只要不要再丢了他,就行了。
身子就身子吧,尹云低头想。
不要丢了他,就行了。
不去理会内心深处的波涛,尹云默默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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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喧闹一片,身下的良驹慢慢行走,尹云戴着大大软厚的斗篷,坐在江玄阎身前,江玄阎一手执着缰绳,一手环住尹云细细的腰,两人静静的看着周围掠过的人烟。饶是尹云老鼠胆,怕生,仍旧被热闹的街景吸引。两只小手紧紧抓了鬃毛,一颗小脑袋在江玄阎下巴底下转来转去,新奇不已。
江玄阎不由得笑了笑,带了一丝宠溺。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火辉煌,各式花灯挂满人间,那些买卖人家早就乘着这个时节将自己的摊位摆到最显眼的位置,以争取留得游众的目光。糖果纸人,布帛锦衣,新鲜果蔬,纸扇宝镜,吆喝声此起彼伏。更多的人扛着高大的竹架,叫卖着姹紫嫣红的花灯。
江玄阎下马,将良驹牵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栓好,伸手上去将兴奋的小孩抱了下来,尹云看着人群有些害怕,但是心中又有着期待和兴奋。
无论父母尚在时还是春风楼的时期,他从未在人群里待过,更不知道过节的欢乐,儿时的记忆已然模糊,春风楼为了防止小倌儿逃跑,特特让一堆龟公打手看住各个门口,六年的时间,尹云连门口都没走出过,伺机跑了几次,还没到门口,龟公们的鞭子就来了,打了几回,被打怕了,ji院的手段毒的很,皮囊保存完好,却痛苦的要死。
对于这外面的世界,尹云自然畏惧又向往。他对过节的概念就是做不完的杂活以及无尽的忧惧,因为客人比平常来的多,除了一堆干不完的活儿,更是担忧有人随时会有客人将他从角落拖去客房去糟蹋。
他一度惶恐人,因为人群带给他的无非是侮辱及伤害。而如今那人在身边,虽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相依的人了。
尹云想到这里,身体不禁往江玄阎处靠了靠,一是躲避来往的路人,二者想乘着有限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多记住那份温暖。
以后,恐怕没有以后了。
江玄阎将尹云的斗篷拉紧了些,怕夜风冷冽,冻着了他,尹云身体刚刚恢复,元气未定,多亏了这些日子拿些珍奇药材吊着,才好转的快,不过再怎么样,小孩的身体终究还是虚弱的。
走动多了,时不时就会喘不过气来。
江玄阎牵了尹云慢慢走,尹云的手掌被暖暖的大手包着,直暖到了心里。
不知觉间,两人走到一处热闹的地儿,众人围成一团,喝彩声,敲锣声阵阵。不时传来看客们惊呼尖叫欢笑鼓掌,走进了看,原来是耍猴戏的。
调皮的猴子作出各种人的动作,显得滑稽又可笑。
尹云看的很开心,目不转睛盯着小猴子做各种动作。虽说他不知那只跳来跳去的生物是什么,可是真的好好笑啊,尹云十六年,永远在闭塞的环境里面,什么世面也没见过,这世界对他而言是新奇的,在这热闹的街上,他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罢了,江玄阎看着他绽放出来的笑,竟看的有些发呆——这才是小孩啊。
江玄阎顿了顿,一下子将他扛了起来,放在肩头,一则为了让他坐着轻松些,二者也好让他看的更清楚些,尹云一声惊呼就被固定在肩头了,他看着低低的地儿,有些害怕。
“放……放我下来吧……好高……”
江玄阎不理会他,只是托了托他的小屁股,好让他坐的舒服些,自己则继续站着,尹云无奈,只能抖着身子瑟缩在江玄阎的肩膀上。待到适应了些,尹云才又将注意力锣声阵阵的场地上。
一场猴戏下来,只把尹云逗得咯咯直笑。
江玄阎放下了他,整了整尹云的衣服。
“好看么?”
尹云点点头,想到那只不知什么的小东西滑稽的样子,又捂嘴笑了几下,继而抬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心的问了句:
“那个跳来跳去的小东西……是什么啊?”
江玄阎一愣:“这叫猴子,你以前没见过么?”
尹云抓抓脸颊,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逛街呢……以前听别人说起过,没想到……这么好玩……”
江玄阎眉头紧蹙:“你都没出来过?”
尹云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眼神一黯,他不想在那人面前回忆起任何关于那段卑贱时光的片段,想到了春风楼非人的岁月。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转开了话。
“……那些人……不让我出来……不过灯会真的好热闹哦……”
江玄阎似乎觉得什么东西哽在心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得慌。六年的时间,一个孩童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却在那个世上与皇宫一样龌龊的地方成长。什么都不知道,瑟缩在角落惶恐的应对来自外界恶意的伤害。
江玄阎是知道的。
六年前,他令人伢子将小孩卖到最下等花船上,小孩开苞的那天他不知怎么的就乔装去了,他要看着解恨。
花船没多大讲究,□合用就行。
因此tiao教什么的,几乎不用,小孩刚从府邸被将士们抓出来,身上贵公子的衣服还未脱掉,就已经面临着这世上最肮脏的事了。
一堆没钱的虬髯大汉围着如饥似渴地盯着船厅中惊惶的他,这可是尹尚德的儿子呢,白白嫩嫩的,老子缺德儿子却长的这般水灵灵的,天生欠cao的份儿。
他们平日饱受官府欺压,此时见了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角儿,并且最重要的是,尹尚德的儿子这个身份妙的很,一堆大汉眼冒精光,馋的跟饿狼似的。
价高者得,其中一个比较有钱的矮敦汉子扛了扑腾哭叫的小孩就往房间走去,一边笑哈哈跟跟同伙插科打诨,手上小孩惨烈的哭叫无非令这场xing事增加几分趣味罢了。剩余的着干巴着眼在原地等候着——花船的老鸨为了多赚钱,乘着人还新鲜着,自然要多做几笔生意。
在换了第三个人进去后,江玄阎就走了。小孩儿的声音从开始的惨叫到若无生息。一切都看着莫名的烦心,江玄阎看着那拨人心中泛起一股异样,不想再看那些饥渴兴奋的眼神,于是乘着人声鼎沸便走了,现在想想,大概那时的情绪叫愤怒吧,只是心中的仇恨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自欺欺人的将之解释为解恨。
他原以为小孩不出几个月就会被没命,对于花船上的老鸨的要钱不要命,江玄阎多多少少是听闻过一些的。再之后,朝中事情一多他不再对小孩再有任何关注了。惟一一个他只想着,那贱种,应该死了吧。
江玄阎看着眼前被花灯吸引住的小孩,手抓着他的袖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开启,隐在斗篷里的小脸一副新奇,期待的样子。十六岁了仍还是小童子好奇的模样。江玄阎的心剧烈疼痛,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如同针尖扎在心里,那种放肆的叫嚣的疼痛。
下一秒,他狠狠的扯过尹云,将尹云死命往怀里压,尹云猝不及防就被一阵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他吓了一跳,却并不慌张,身子被紧紧的抱着,有些疼痛,但却很充实,尹云一点也没挣扎,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那张厚实的胸膛内。
“云儿,以后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hoho~今日好早啊~~~
感谢小谁,CAD还是要靠自己滴~~~~
本人要坚决成为金刚一号。
放心吧,i am full of power~~~
很多东西还是不说的好~~
总之,有你们陪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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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元宵(二) 。。。
“云儿,以后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了。”
周围人声喧嚣,尹云却明晰的听到那个胸膛穿透出来的坚毅浑厚的声响,应和着斑斓的街景,化成一条绵延亢长的线。
江玄阎生怕他听不见,又重复了一遍。
怀中的小身子一僵,而后缓缓的却又坚定的点头。
江玄阎将埋在他胸口的小脑袋拨了起来,看着那双眼睛,尹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闪江玄阎的眼神,而是睁着乌溜溜,明净透亮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江玄阎,用力的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片阴影,肉肉的嘴巴在白净的脸上抿成粉红的线。
我的云儿是如此的干净。
心内一股柔情涌动,江玄阎捧起了那张干净如水的脸,低头下去,含住那魂牵梦萦的小唇,舌头长驱直入,没有受到一丝抵抗,辗转再辗转,里里外外细细的品尝那柔柔的口腔,小孩还是那么甜蜜干净的味道,小舌头开始胆怯的缩在一角,后来也开始小心的含住的那条利舌,交缠在一起,江玄阎更是受到鼓舞,腾出一手紧紧按住小孩的后脑勺,温柔的吻有了一股狂风暴雨般霸道不容抵抗的气息,小孩发出的几声嘤咛更是激起另一股风浪。
尹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肺里的空气被那人吸的一滴不剩,脑袋晕晕沉沉的,双手无力的攀着那高大的肩膀,那人主宰了他一切的感官。
烟花升起,人群开始骚动,个个拿眼看着花火妆点的七彩的天空,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们闹腾腾来来去去,人潮喧嚷,爆竹阵阵。然而这边的小天地却是如此静谧,静谧到强烈的感觉到彼此的存在。那人的气息,那人的味道,那人的温度,尹云的世界里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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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在尹云即将气竭之时才停下来的。江玄阎暗骂自己不知节制,连忙渡了几口气给快呼吸不过来的尹云,尹云伏在江玄阎胸口气喘吁吁,脸上一抹殷红,肉肉的嘴唇因津液的滋润泛着晶莹的光芒,江玄阎忍不住再贴了贴,尹云别过头,开始脸红起来。
刚才的自己好丢人啊。尹云抿着唇心下羞怯。
江玄阎看他气喘吁吁,脸色涨成红彤彤一片,手收在衣侧使劲绞着衣摆,看来,以小孩的羞怯做到方才的主动,已是极大的不易了,一时回味小孩的美好的滋味,脑中一时浮现出记忆中那具光洁美丽香甜的胴体,多日压抑的蠢蠢欲动立即上浮,小孩一副小绵羊任人宰割的样子不禁让人想立即狠狠的压在身下欺负直到哭泣讨饶为止。那滋味自己晓得有多么美妙。江玄阎的鼻腔开始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要冒出来。
妈的!精虫上脑!江玄阎使劲掐了一把自己,以恢复往日的神志,闷哼一声将目光从尹云身上生生剥离。
两人又逛了许久,尹云手上一堆东西,灯笼,糖果,泥人,风筝……多的他都眼花缭乱,江玄阎像教导一个初生婴儿般,一样一样给他说这是什么,那是干嘛用的,尹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平常儿童的经历尹云苍白如纸。尹云左瞧瞧,右瞧瞧,从未有过的经历使他很高兴,他不时朝着江玄阎露出崇拜的微笑,却把江玄阎看得如同毛头小伙子般的热血沸腾——江玄阎觉得自己大概是压抑太久了。
尹云在江玄阎的带领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认识这个世界,尹云好开心,一个晚上笑得比十几年的还多。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远处一个老伯扛着红晃晃的一片沿街叫卖。周围很快便围起了一群。
一堆小孩扯着大人围在了卖糖葫芦的老伯身边,吱吱喳喳吵着父母来满足他们毫不掩饰的要求。江玄阎自然而然走了过去,他要一步一步还给他,他几乎想给小孩整个世界。
尹云看着那红通通的一嘟噜,歪着头对江玄阎兴奋的说:“这个我知道……嗯……”尹云低头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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