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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彼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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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齐儿长得好看。”
“诶,我长得好看?”
“嗯。”
“啊啊,谁和你说这个,你这样叫我很奇怪好不好?”
“哪样?”
“就是齐儿齐儿的……”
说道最后,裴齐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却越来越红。而傅暖玉,只是继续看着他。
裴齐从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之类的,也没人说他长得好看过,除了傅暖玉。大概是因为身边有傅暖玉的缘故吧,傅暖玉总是如星辰般耀眼的。和傅暖玉呆在一起感觉不一样,有很多事会改变,例如你的心情,总是跟着他走,他喜你也喜,他悲你也悲,没来由的如此,现在,连个名字也被他叫得心慌意乱。
正发窘,傅暖玉突然说道:“来得早了点,荷花都还没有开出来。”
裴齐认同道:“就是啊。”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么?我们出来游湖,你站在船头摘莲蓬,摘下来定要我剥给你吃,我剥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还没有剥完的时候就张开嘴巴,那个模样,我至今还记得。”
傅暖玉说的时候笑得温馨,裴齐却越发不好意思,嗯了一声。
“那天回去,你拽着我的衣裳定要我答应你第二年莲蓬满湖的时候又给你剥莲子,我答应了的,你不信,还定要同我拉勾。”
傅暖玉的视线已经移到了湖面上的那些飘摇的荷叶,那荷叶一东一西的摆动,每一次摆动都像是触碰到了最初青色的记忆,那人忧愁让人喜。而裴齐,突然呆了。
“第二年初春,我看小院里那树桃花开得漂亮至极,可齐儿你不知道,当时我多希望那开得是娇艳的荷花。可是呢,你就离开了的时候桃花都还没有谢,哪还有荷花。”
傅暖玉的眼里流露出不同平常的神色,裴齐呆着,却还是说道:“暖玉,那不是……”
“后来啊,我一个人又坐了次乌蓬,也拽了两朵莲蓬剥开来吃,可是那个味道不同了,不是香甜的。”傅暖玉不理裴齐的话,再次转过脸看着裴齐,轻声道:“是苦的。”
裴齐
看着傅暖玉的眼,那眼底分明游走着悲凉,让他不敢直视。裴齐低下了头,看着棕色的船身。
寂静得只听得到桨声。
“暖玉……其实……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忘记……”裴齐努力的吐出一行字。
语气,叠上了哽咽。
那些事,他全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可是,他们回不到以前了。十二年会改变什么,改变的不只是人的容颜,改变的,还有事景的变换。
物事人非。
天气愈发阴沉,是要落雨了吗?傅暖玉伸手拉过裴齐冰凉的,柔声道:“我怎么能忘记呢,你同我可是拉过勾的。”
裴齐一愣,慢慢抬起头看着傅暖玉,傅暖玉的脸上有些分明的苦涩,握着他的手却依旧那么紧。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得。”傅暖玉肯定道。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因为你小时给我摘桃花的傻样子吧。”傅暖玉笑道。
这种时候,傅暖玉竟然说起笑话来,裴齐突然有些恼怒,他能感觉,这种时候,分明有那么几个字呼之欲出,说清楚,就那么难吗?……
“我想要对你好。”
裴齐蓦的看着傅暖玉的眼睛,心怦怦地跳起来。这是傅暖玉第二次说这句话,可他不再是小时候不懂得了,他现在懂里面的意思,他懂。
并且他还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在等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大家猜咱们家齐儿的回答是什么呢?嘿嘿。
☆、第十七章 柳叶青(六)
荷风满塘,碧波千叠。细雨欲落风吹柳,岸舟小船尽归人。乌蓬之上,船夫撑竿,蓑衣紧系,乌蓬之内,俊美佳人,含唇不语。
良久,“我……我……我只是个下人,你府上的下人……”
裴齐说着,头低得很低,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如刺紧裹,这种感觉……是心痛吗?
傅暖玉看着裴齐,面无表情,傅暖玉知道,顿了顿,说道:“我会让你明白的。”
傅暖玉知道,裴齐顾虑得太多,他和他,裴迟和他爹,他和傅砚。
爱与恨。
下了船,小雨已经下了起来,密密麻麻得滴落到地上,然后浸进青石板内,傅暖玉撑开伞走在前面,裴齐走在后面。傅暖玉斜眼去看裴齐,裴齐低着头走着,从船上下来,他一直是那个面红耳赤的样子,傅暖玉一直看着,盯着不放,然后突然止住脚步,收了油纸伞,后退一步,挤进了裴齐的伞下。
裴齐背着一挤吓了一跳,心又跳了起来,但傅暖玉没有说什么,只是同他挨着肩走着。
一把伞,两个人,一路沉默,洒了整个青石长街。
回去了一切安好,傅暖玉对裴齐也是平常的关心,傅砚迷上了去茶楼听评书,时常见不到人,并且让裴齐高兴的是,裴迟的身子越来越好了,咳嗽的也少了,说不定全好了呢。结果,时隔半月,又起事端。
也算不得事端,因为那是好事,是喜事。
傅府大厅,傅与之坐在堂上,而他旁侧,坐着位和颜悦色的中年男子叶谨,叶翼的父亲。
傅与之啜了口茶,笑道:“叶兄啊,我说你可是有好几月不曾来我府上了。”
“哎,人快过半百,这身子也不好了,不像傅兄你,还能打理着生意。”
“我也不行了,现在生意上的事,大多交给暖玉去做了。”
叶谨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坐在厅下的傅暖玉,赞扬道:“暖玉是个人才,做事做得甚好。”
傅暖玉笑道:“叶伯父过奖了。”
“哎,哪里的话,你本就如此。对了,近来怎么没到我府上去,叶翼在生意上哪里做得不好了?”
“那到不是,生意忙罢了。”
“落嫣很是念你呢。”叶谨突然说道。
傅暖玉点头,“过几日,一定去看看她。”
傅与之在一旁指责道:“暖玉你怎么能冷落了落嫣。”
“不碍事,”叶谨笑道,“反正他同落嫣是迟早的事,是吧傅兄。”
“不错。”
叶谨又看向傅暖玉,“暖玉你也不小了,你看你和落嫣,什么时候谈一谈?”
“暖玉还年轻,现在有生意要忙,不急。”傅暖玉推辞。
傅
与之打算说什么,叶谨打断道:“嗯,有志气,是个做生意的,那好,随你的意,只是也别托太久,我和你爹可是等着和你喜酒呢。”
“是。”
退出了大厅,傅暖玉向右走了两步便停住了脚步,走得不远,还能听见厅内他爹夸叶落嫣如何如何好。
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改了方向,回了房。
右方,账房。裴齐呆呆地看着账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傅暖玉了,府里来来回回竟然也没有撞上的时候,想着,裴齐竟然觉得有些丧气。
呵,他这是怎么了?自从从荷湖回来就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的。
有所期待还是……
裴齐用力摇摇头,自己有病啊,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想什么。对,不想了不想了,回家吧。
走在街上,突然想起这些日子耽搁来耽搁去的,冷落了茗烟,摸摸身上还有那么点银子,正巧旁边就是欣然居,欣然居的点心相当出名,可以买一些带回去给茗烟尝尝,茗烟一定没有吃过。这样想着足以让裴齐开心,转身进了欣然居。
“小二,我要一包莲子酥。”
“好嘞!''
裴齐等着,无事的随便一瞟,让他马上定住了眼。刚才上楼的……是傅暖玉和叶翼吧?
他们怎么在一起?哦……人家是生意伙伴,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可尽管这样想着,等裴齐回过神来,裴齐已经到了楼上的雅间外。
雅间内,傅暖玉同叶翼对面而坐。叶翼酌了茶于傅暖玉,傅暖玉接过,抿了一口,目光却是一直含笑看着叶翼。
“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傅暖玉放下茶杯。
“听说……我爹今天去你府上了。”
“嗯,伯父的身子越来越好了。”
“可是……”叶翼顿了顿,“我听说我爹同傅伯父谈你个落嫣的婚事。”
傅暖玉又啜了口茶,淡淡道:“是提起了些。”
叶翼急忙道:“你答应了?”
傅暖玉抬眼,“只是提及罢了,别的没有多说。”
叶翼看着傅暖玉,眉宇间不知是怒气还是喜意,良久,说道:“暖玉,这么久了,你还是对我这么冷淡?”
傅暖玉看看叶翼,放下茶杯,“我说过,这种事情不能勉强,还有,你得记着,你还有落嫣。”
“是因为那个叫裴黎的下人?”叶翼马上问道。
“他不是下人。”
“那是什么?我看得分明,自从那个人出现以后,不说我,你对落嫣都越来越心不在焉,话都不会同我多说一句,却对他百般关心,说是下人不是太让人信不过了吧?”
傅暖玉看着叶翼,“叶翼,你太过于了。”
“这不是……”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对你有想法。”
叶翼一愣,呆了一阵,才说:“抱歉暖玉,我……。”
“没什么,至于与落嫣的婚事……”
“哎,客官您让让,我得送茶进去呢。”
雅间外传来小二的吆喝声。裴齐一惊,收回呆滞的目光,快速地下了楼去。
他,他要同叶落嫣成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但话又说回来,他成婚关我什么事……是啊……关我什么事……
可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又算什么?
裴齐走在街上,有些恍恍惚惚。
“裴齐!”
“……”裴齐一僵,想快速走掉,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欲走不能。
傅暖玉追上来,扳过裴齐的肩膀。
“你躲什么?”
裴齐低着头,看到鞋上不知在哪里擦上了些灰尘,憋了半天,才抬头看傅暖玉,却擦过傅暖玉耳畔看见叶翼,他就站在傅暖玉身后不远的人群中,看着自己,眉头紧皱。
裴齐咬了咬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叶小姐和暖玉你是天作之合啊……祝二位……”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傅暖玉敛了笑容,眯了眼睛看裴齐。
“我……我不过是祝福二位……”
“可你的笑比哭还难看。”
“……”
“是不是觉得胸口偏右的地方觉得有点刺痛?”
“……”
“嗯?”
“没,没有……”
“你撒谎。”
啊,裴齐的瞳孔蓦然收缩。为什么傅暖玉要把他那点小心思都说不出,还是斩钉截铁的。明明他已经有叶落嫣了,还有叶翼护着他,为什么又来追我……
“祝,祝二位白头偕老……”说完,裴齐立刻跑掉,身后的也没有再响起傅暖玉的声音,跑到一条巷子,无力地靠在墙上喘气,才发现眼睛竟然涩涩的。
才站在门外就听到了裴迟的咳嗽声,裴齐一惊,马上推了门进去,便看见裴迟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不停地咳着,茗烟在旁边扶着裴迟的胸口帮裴迟顺气。
裴齐立马冲过去,“爹,怎么了?”
茗烟看着裴齐焦急道:“裴齐你可回来了,老爷不知道怎么的,说出去走走,结果回来就不停地咳。”
裴齐看着裴迟,急道:“爹怎么了?”
裴迟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我……咳!…我……”
“老爷您慢点。”
“爹你慢点。”
“我……咳咳……我今天出门,咳……看见傅与之了……”
“什么?”裴齐心里一紧,“爹你同傅……傅与之照面了?”
“那倒没有……我远远地看见他了……咳……就回来了……”
裴齐松了口气,却听裴迟继续说着,语气甚是悲伤,“我一见傅与之,就想起我们在河北的时候,还有你娘,咳,你娘活着的时候跟着我没过,没过过两天好日子,死的时候,连身好衣裳都没有,病的时候疼,喝的药都吐了出来……咳,咳咳咳!……”
“爹别说了,都过去了……”裴齐压着眼睛的酸涩,接过茗烟端来的药,“身子要紧。”
裴迟点点头,喝下裴齐喂的药,茗烟凑过来,扶着裴迟的胸口,笑盈盈地,“老爷别气了,你还有裴齐了,茗烟也还在,茗烟会照顾老爷和裴齐的。”
裴迟喘着气点点头,“烦劳茗烟你了……”
茗烟摇头,“老爷别这么说,早些年我家承蒙老爷的照顾了,现在报答是应该的,裴齐对我又好,连我叫少爷也不让。”
裴齐终于笑了笑,说道:“就茗烟你会说话,能让我爹舒心。”
然后突然想起今天在欣然居,本来说要买点心给茗烟尝的,结果……
“诶,对了,”茗烟记起什么似的,进了屋,出来的时候端这盘东西,“今天在家做了杏仁糕,特地想给老爷和裴齐你尝尝呢。”
淡黄的糕点入口柔软滑腻,让裴齐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糕点不松眼。
“怎么?不如卖得好吃?”茗烟紧张地问道。
裴迟说:“好吃得很。”
裴齐抬起来,看着茗烟,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他爹,茗烟一定受累了,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欣然,裴齐起来说:“比欣然居的还好吃。”
茗烟开心一笑,端着糕点递给裴迟,“是吗?那老爷再吃一点,裴齐你也是啊!”
看着茗烟笑着的模样,裴迟舒心的表情,裴齐又底下头看着手上咬去一角的杏仁糕,为什么他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发酸呢?
再仔细看看,杏仁糕上映着的,竟然是傅暖玉的脸。
可是……
暖玉啊,现在这个模样,就是我想要的日子,有我爹有茗烟,而你的日子应该是有落嫣有叶翼。我们各有个的两端。
你像是岸,永远在我所不能到达的彼端。碰巧,彼端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故意的……嘿嘿,我觉得裴齐不直接答应挺好,说明人家孝顺,嘿嘿。
☆、第十八章 行扁舟(一)
裴齐觉得最近傅暖玉很奇怪。
奇怪得不得了。
当傅暖玉看着裴齐的时候总是笑得一脸桃花。上次他偷听了他和叶翼的谈话,难道他不生气吗?还是说……他很高兴他祝福了他和叶落嫣?
心烦意乱。不想不乱,一想,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裴齐的脑袋里似乎有好几把算盘在噼里啪啦地打,想停下来却又欲罢不能。合上账本,想,不算了,反正算不进去。才想完,李贵就进了屋,放了一叠账本在桌案上,看看裴齐,说道:“我说,裴黎,你这样算账算下去,这个月的月钱我看你得算没了。”
“……”
“你慢慢算吧,不了,是快些算,还有这些。”李贵拍拍案上的账本,出了账房。
“……”
裴齐在想他脸上是不是挂了两行泪。哎,算吧算吧,他得拿月钱给他爹看病,给茗烟买茗烟买欣然居的莲子酥,还有……还傅暖玉的账。
手刚搭上算珠,傅俞就进来了。裴齐起身道:“傅管家。”
傅管家点点头,拿出一个囊袋放在桌案上,说:“这个是大少爷让我送过来的。”
裴齐疑惑地拿起袋子,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银子。
“这是……”
“这是你从到府上开始每个月少发你的月钱。”
“少发?并没有少发啊,”裴齐说着,突然想起,“那是扣的,不是少发的。”
傅管家说:“这些都不用给我说,我只是按大少爷的吩咐过来送这东西给你。”
“可是……”裴齐话还没有说完,傅管家已经出了账房。看着手中的钱袋,裴齐不知所以,傅暖玉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是扣的,怎么又还回来了?
所以,当傅暖玉路过侧廊的时候裴齐便拦住了他。
裴齐摊开手中的钱袋在傅暖玉面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暖玉笑了笑,微微一挑眉头,“那是你的罢了。”
裴齐哼了口气,说:“不是说好扣的吗?你还我干什么?”
“呵,”傅暖玉轻笑,“你还真是死性子,我问你,你那天,说什么?”
裴齐明显感觉到傅暖玉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有些紧张,问道:“哪,哪天?”
“就是茶楼出来那天。”
裴齐心里一刺,不明白为什么傅暖玉要提那天,那天明明过去了,为什么他又要提。
“我说……我说祝你和叶小姐白头偕老……”
裴齐说完,傅暖玉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高,向裴齐挨近了一步,裴齐一惊,后退一步,又进一步,又退一步,再进一步,无路可退。
裴齐的背紧紧地贴着柱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暖玉,额头都要冒出细密的汗。
傅暖玉笑着,单薄的嘴唇一张一翕,“你说那话……是不是生气了?”
“没,没有的事。”
“呵,你真是生气了,”傅暖玉把脸往裴齐的脸靠了靠,看着裴齐黑亮的眼,柔声道:“让我猜猜我的齐儿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你……”
“不是!”裴齐突然一把推开傅暖玉,尽量不去在意狂跳的心,把钱袋一把塞进傅暖玉手里,说道:“我,我说要还你钱的,自然是要还你的,你,你不用还我,我走了。”说完转身,撞在了柱子上。
傅暖玉一惊,伸手要去抚裴齐的额头,裴齐快速躲开傅暖玉的手,快步走开。
看着那人的摇晃的背影,傅暖玉收了收,越发觉得那人的可爱之处让自己舒心,眼低的笑意也越发洋溢。
裴齐跌跌撞撞晃到西廊,单手撑着柱子,深呼吸数次,却还是觉得心跳个不停,再擦擦额角微密的汗,叹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走的是西廊。
这西廊……这西廊种了不少花草,比别的廊种得都多,还有江南一带没有见过的品种都有,花交替着时时都开,虽不说四季如春,却也明艳动人。
可是……裴齐按按太阳穴,他今天真被鬼吓了还是怎么的,先是遇见傅暖玉的奇怪举动,后又恍惚地过西厢来。
裴齐一番思量,嗯,还是回去从东廊回账房的好。才转了半个身子,裴齐就钉住了,回去遇见傅暖玉怎么办?又转过身子来,看着长长的西廊,裴齐叹气,真是前有狼来后是虎。
最后裴齐还是走了西廊,裴齐心存侥幸,想着,说不定他今天不在呢。
过西厢的时候,裴齐蹑手蹑脚,觉得自己不像是过路,而像是偷东西。眼看快过完这一段路,裴齐心里稍有松懈,只听一个声音响起。
“喂!”
裴齐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有什么。他转头看向傅砚,自己心头一阵细雨,这就是从前些日子以后他放弃花香扑鼻的享受不再过西廊而绕东廊的原因。
而那头的傅砚,站在一片花草之中,袖子高高撸起,白皙的手臂上分明粘了泥土,笑容淡淡如脚边淡紫的花朵般温情。
这个模样,真不像是傅砚,裴齐在某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傅砚哪有这样的神情,在一片青色中笑得宛如隔院的男孩,而不是那个笑着随便挑人下巴的纨绔子弟。
傅砚被裴齐看得不耐烦,说道:“你愣什么?快过来!”
果然是看不错。裴齐无奈,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二少爷有什么事吗?”
“啊,就是这个,你帮我挖个坑吧。”傅砚指了下地上。
裴齐这才注意到傅砚脚下有一把小锄,还有四五株不知名的花草横在土上,而那块地,被锄挖得参差不齐,可以看出问傅砚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挖,却始终挖不出坑来。
裴齐看看傅砚,道:“挖坑做什么?”
傅砚一巴掌拍在裴齐的脑袋上,道:“你看不出来我是要种花么?”
“确实没看出来……”
“……”
对于裴齐的直言不讳,傅砚呆了片刻,最后徉装没有听见过,把锄头抓起往裴齐手里一塞:“快挖快挖,再不把这土撬开,这花就蔫了。”
裴齐看看锄头,还是蹲下开始挖坑,傅砚也跟着蹲下,目不转睛地看裴齐挖坑。
裴齐稍微瞟了瞟傅砚,傅砚那个专注的模样真让人感到奇怪,这真是那个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傅砚么?
“那个……二少爷,你种花干什么?”裴齐一边挖一边问道。
“哦,这个啊,”傅砚从地上的花草中挑出一株,在眼前晃晃,“这个叫碧桃花。”
“……我是问你为什么种……”裴齐黑线道。
傅砚晃着那株叫碧桃的花,笑道:“我娘以前喜欢这个。”
裴齐一愣,再看看四周多出别院的那些花草,想怕都是傅砚种上的吧?看看锄下的坑,答案一目了然。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傅砚看着碧桃却仍说道:“我娘她喜欢花草,她说花还没有开出花朵之前都像是草,等开出了花,哪怕
只是小如草芥也娇美无比。只是她病了以后侍弄的花草就都枯萎了,自己开出花的也没有她在时开出的好。”
话说得如此平淡,但裴齐知道,说这些话是在用话做锄掘心上的土。土就是再厚,也挖得出坑,伤痕累累。
裴齐一时语塞,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让他头痛现在却不得不为他难过的人呢,毕竟他懂得那种失去如今睹物思人的痛苦,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说,那个……”
“对了,”傅砚突然抬起头,不理手中的花草,看着裴齐,笑道:“前几天你和我哥吵架了?”
裴齐一愣,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况且还是转到这些事上,裴齐想想,回道:“我和大少爷没有吵架。”
“切,谁信!”傅砚唏嘘一声,“我那天在欣然居对面的茶楼上都得一清二楚。”
“额……这个……不是,我们真没有吵架,我只是……”
“只是听说我哥要同叶家小姐成婚了心里不舒服而已。”傅砚接道。
裴齐心里一吓,忙说:“不是!二少爷你别乱说。”
看着裴齐慌张的模样,傅砚觉得好笑,伸手拉过裴齐的一只手,满眼笑意地看着裴齐,缓缓说道:“你看你同我哥,我哥以后是娶的,就算不是她叶落嫣也定是大家小姐,这就是大人家讲得门当户对。”说道此处,傅砚稍稍冷哼一声,又道:“我的意思说,就算我哥谁都不娶,也轮不到你,你懂不懂?你和我哥光是站在一起就是个笑话。”
光是站在一起就是个笑话?真的……是这样吗?裴齐瞳孔黯然,说道:“不用二少爷说,我和大少爷真的没什么。”
傅砚见裴齐矢口否认,笑了出来,突然说道:“你跟着我哥那么辛苦,不如,你跟了我吧?我对你一定一心不二。”
裴齐吃惊地看着傅砚,然后明白了,摔了锄头站起身来,“你只不过打算同大少爷对着干罢了。”说完转身就走。
才迈了两步就听见背后哎哟一声,裴齐想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一定不能回头,结果还是输给了不忍。
好家伙,不看还好,一看裴齐一惊。只见傅砚的手掌上划了条口子,鲜血顺着掌纹流下,一在青色的草叶上。颜色分明。裴齐连忙跑回去,端起傅砚的手,说道:“你怎么搞的?”
傅砚委屈道:“还不是你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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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无语,只得先想办法把傅砚的伤口包扎好,却似乎没有可以包扎的东西,在怀里掏了半天,突然掏出一条鹅黄的手帕。
傅砚瞟了瞟,哼了一声,“你还带女人的手帕。”
裴齐不回答,只是愣了愣然后把手帕覆在傅砚手上为傅砚包扎。他不会说那手帕其实是傅暖玉为他包扎的那条手帕,因为他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么久了他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裴齐小心翼翼地用手帕缠住伤口,傅砚在一旁无聊似的看着,仿佛那包扎的不是他的手。
“这样是不是不那么疼了?”裴齐吹了吹傅砚的手心。
傅砚身子一僵,那么一瞬间,傅砚竟然觉得站在他眼前的是他娘。这是怎样的错觉,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被花刺刺伤哭着喊娘的时候,他娘也是这样为他吹了口气,说是不是这样就不疼了?这时小傅砚就会呛着泪点头说真的不疼了不疼了。
落红不是有情物,花开花谢人不在。而眼前这个人,分明普通得要命,为什么会让自己如此触动。为什么?
裴齐看着傅砚直直地看着自己,一把放开傅砚的手,真正走掉了。
但背后的目光依旧盯着,然后,目光的主人突然变得兴趣勃勃。
作者有话要说:咋,越来越喜欢傅砚了,要不,让他两在一起得了?嘿嘿。
☆、第十九章 行扁舟(二)
匆匆走在回府的路上,混在行人之中,裴齐有种被淹没的感觉,是自己太小了是不是?竟然走在大街上也会生出自卑感,还是都怪傅砚说得乱七八糟的话?
哎,谁知道呢?能真真看清自己的人有多少?况且感觉这种迷惑人的东西更是难得看清,既然看不清的话,又何必卖力去看清,看不清的不一定是坏事,看清的不一定是好事。
隐隐约约体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裴齐朝右边看看了,看到两个小孩子坐在街边的树下,一个小孩子蹲在地上哭,一个小孩子望着树上,裴齐也顺势抬头看,只见树上挂了只蝴蝶风筝。
裴齐走过去,想帮着摘下风筝,可是树枝太高,他努力的踮脚,却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大哥哥,你够得到么?”一个小孩子擦擦眼泪问道。
“差,差一点,会够到的。”
结果还真差一点点,裴齐努力伸手,却也只是指尖擦到风筝边缘。
“让开,我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裴齐一惊,回头一看,更是吓了一跳。竟然是叶翼!他没有看错吧?
只见叶翼一伸手便握住了风筝的翅膀,轻轻一摘就拿了下来,递给两个小孩。小孩马上破涕为笑,抱着眼睛骨碌骨碌转的蝴蝶风筝,说:“谢谢这位大哥哥。”
裴齐也看着叶翼,想原来叶翼也是有对人和善的一面的。
“这什么时节了,还放风筝,就是放也不应该在树下放,做事长点头脑。”
得,白夸了。两个小孩子被叶翼突然一阵批,感觉就像叶翼先给了他们了一串糖葫芦,然后真当他们吃得香甜的时候又给人一巴掌,吓得赶快怏怏地走掉。
裴齐看着叶翼,想了半天,说道:“叶公子好。”
叶翼今日身着褐色衣衫,看着裴齐的眉头又拧成“川”字,显得更为俨然,不可亲近。叶翼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要回府?”
“是。”
“那你同我一起走吧,正巧,我有话对了说。”
裴齐心里吃紧,这有什么话叶翼要亲自对他说,既要亲自同他说,那八九不离十是关于傅暖玉的事儿。
果不其然,踏上街,叶翼走在前,说道:“你给我离傅暖玉远一些。”
裴齐咬了下嘴唇,道:“我想叶公子是误会了,我和大少爷一个主一个仆,哪有什么离不离的说法?”
“哦,是吗?”叶翼的目光微微往后斜视,“可我看到的,并不只是一个主一个仆。”
“……叶公子误会了……”
叶翼不理会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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