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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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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坐在了地上,项寻无马可栽,但还是被巴罕古丽的美貌所折服。不过巴罕古丽没看项寻,而是对着周轻重,“听说你们要去蒲昌海转路,从那里再往西走一般就去两个地方,阿速和哈实哈儿,你们要去哪儿呢?”
周轻重一张木雕脸没什么变化,压根儿就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项寻看不过去把话接了过来,“两个地方都可能去,怎么也得把货卖得差不多了再说。”
说着项寻拍了拍包袱里的人参。
巴罕古丽点点头,看他一眼,似乎还是对周轻重更感兴趣,“道长啊,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保持这样年轻的面容,有什么秘诀吗?教给我吧?将来好让我的心上人不会变心。”
周轻重认真看看她,很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要想学也不难,你出家当道姑拜我为师我就教给你。”
项寻正在喝水,听了周轻重的话他差点儿没把喝进去的水再喷出去,“你别听他瞎说,他那是说笑呢。”
……
就这样,其他人面前寡言少语的巴罕古丽似乎挺喜欢这两个外族人,于是有了后来她让项寻帮忙作戏的一幕。而且既然有了开始,那后面该做足的地方项寻也不好再推辞。巴罕古丽又单独找了项寻几次,尽管周轻重一再提醒,项寻还是无法拒绝。没办法,周轻重只好加倍小心,生怕会他们遭到报复。可巴罕古丽始终没说要去她家提亲的人是谁,于是人暗我明,项寻和周轻重这两个身手在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最终还是被人暗算了。
就在快要到达蒲昌海前三天的一个夜里,周轻重先是被一阵奇异的香味儿熏醒了。醒来后他想叫项寻,可一张嘴却觉得嗓子里好像被塞了棉花难受得要命,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中毒了!接着睁了下眼睛,还没等看清项寻的情形,他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轻重发现他跟项寻已经不在帐篷里了,而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
双手叉腰站了一会儿,周轻重朝还躺在沙堆上无知无觉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的项寻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嗯……”项寻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捏着眉心醒过来坐起了上半身,“嗯?这是什么地方?!其他的人呢?!被沙埋了么?”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说了不让你去招惹那个巴罕古丽,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我们被人丢到沙漠里来了!”周轻重难得地大喊了一通。
“不会吧。”项寻转着头朝四周使劲往远处看过去,“被人丢来我怎么会一点儿也没察觉?是不是碰到会跑的沙丘其他人都被埋了吧?要不要挖挖看?”
“你放屁!其他人都被埋了就咱俩没事?亏你想得出!没察觉?你能有什么察觉?昨晚我被一阵香味熏醒,当时就知道是中了毒,想要告诉你,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就一动不动!”
“那你怎么不叫我?”
“叫?我要是叫得出咱俩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项寻低头想想站了起来,“你别那么大火气么,现在还是先把方向弄清楚才是正事。”
“这会儿你又知道什么是正事了?”
项寻用手挡住太阳又仔细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他们已经是在杳无人烟的沙漠腹地,心中感到一丝懊丧,便随口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正事了?”
“你知道?!从第一次我就在告诫你,让你离那女人远点儿,可你就是不听!”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事跟巴罕古丽有关?”
“你……你还不承认?!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也许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啊。”
“你还狡辩?!”
“不是狡辩,我就是说有可能。”
“可能个屁!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你跟她三番五次地偷偷跑到帐篷里偷情……”
“什么‘偷情’?!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再说你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的。”
“又没有人看见你们干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我不跟你吵。像你这种铁石心肠根本不会明白女人是需要男人来照顾保护的。再说巴罕古丽眼泪汪汪地求我帮他,我怎么能无动于衷不管她呢?”
周轻重的脸色很不好看,瞪了项寻一会儿,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同时丢下一句:“就你明白!”
“你干什么去?!不要乱跑!”项寻追上去想拉住他。
周轻重脚下一点几个跟斗翻远了。
“不要随便使用内力,会耗尽你的体力的!”项寻看着已经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周轻重望尘莫及,轻功上他们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项寻想他是去找水了,因为他俩随身携带的东西都不见了,所以水囊自然也不在身边。摸摸怀里,还好,给自己人发信号的小炮筒还在,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离这里有多远,能不能看得见。
不知道时辰,看不出太阳到底是在什么方向。发完信号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轻重还没回来。又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项寻不敢乱走,就蹲在地上扒沙坑玩儿。扒了埋,埋了扒,反反复复十几次之后项寻有些慌神:那呆冰坨子不是走丢找不回来了吧?!
纵深西域 之四
“师叔──师叔──”
“师叔!你在哪儿啊?!”
……
“周轻重!周──轻──重──”
……
项寻嗓子喊哑嘴也剥皮了,可就是不见周轻重的踪影。
没错啊!是往这边走的,不过……项寻回头看看来时的方向又看看去路。这一前一后,除了沙丘的曲线偶有不同,还真是没有多大差别。怎么办?他刚才是生着气走的,不会是一时气昏了头,没记路吧?
项寻一路找着开始一路后悔:项寻啊项寻,这不自找吗?!巴罕古丽的事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认了不就完了?他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又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这又热又渴的,还得找人,你真是他娘的活该啊!
其实昨完睡觉前跟大伙儿一起吃饭的时候项寻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可当时他想吃的喝的大家是在一起,不用担心被下毒。再说就算真的动起手来,凭着他跟周轻重两个人,来它百八十个也能应付得来,何况区区一个不过二十几人的驼队?不仅如此,据他观察,那些人里没什么高手,会点儿拳脚的也不过就是几招保命的功夫。
“唉!”项寻自言自语着一跺脚,“怎么就大意了呢?!到底是谁?谁会有那么好的轻功能让周轻重也听不出有人接近?”
“难道……”项寻闷下头来眼睛一眯,“不是驼队的人?!可驼队以外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人的……能接近我们又能让我毫无察觉的……还能让一直都谨慎小心的周轻重也……不对!莫不是他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嘟囔到这儿,项寻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伽陀?!那个永远蒙着面看起来还有点儿眼熟的家伙走路的时候跟鬼一样,想不让我听见易如反掌。那天跟周轻重说他的人一路在跟着我们他没有反驳,难倒实际上是根本就是他指使……不!不会的!派自己的人把自己跟别人一起迷晕了再扔进这有去无还的大沙漠?周轻重没有理由这么做。
项寻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并再次开始怀疑驼队里的人。
“啊──”他刚觉得隐约之中好像意识到了点儿什么,却因为想得太过专心,刚爬上一座途径遇到的最大的沙丘时就不小心被一阵风迷了眼,一脚踩空跌到了沙丘的另一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又渴又饿没力气,现在又掉进这么个深坑,还得再花力气爬回去。真是出门没查黄历,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身体不再翻滚停在坑底后项寻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爬起来揉揉眼睛他刚想再大声骂上几句,忽然感觉不对,背后怎么有凉风阵阵?
项寻嘴角一弯,猛然转头,“师叔!”
再揉揉眼睛,项寻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出现在他身后的不是周轻重,而是青葱蒹葭之中一泓碧水。
片刻之间,项寻反应过来急急朝着水面冲了过去。
喝饱了水扯掉脸上的装扮项寻把脸伸进水中停了好一会儿才又把头抬出水面扬起来,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再看正当空的炎炎烈日似乎也不那么凶神恶煞了。
人清爽了,心智也明了了:周轻重那笨蛋一定是走错方向迷了路。不能再原路返回了。那他一开始为什么会那么果断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呢?
项寻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嗯──他从我眼前翻走的时候……没错,天上飞过了一只白色的沙喜鹊。那鸟儿只在沙漠里才有,而且飞不了多远。他一定是看到了那鸟儿是从这个方向飞出去,才想要过来找水源。可是什么导致他没能到达这里呢?
项寻又睁开眼睛细看自己滚落下来的沙丘:我为什么会爬到那个上面的?对,是为了上到附近的最高点上想能看得远些好找到他。可空着肚子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力气再使出内力能爬上这么高的沙丘了,他一定也跟我一样。大概是怕翻过了这里看到的也还是只有黄沙怕浪费体力所以就没有上去。但他没有返回就是还没死心,那么……
项寻沿着沙丘的走势看了一圈儿:这个坡势是从左至右依次走低的。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一定是顺着沙丘的底部往低的那面走了,想要从那里越过这个大沙丘好继续向前。可是……
项寻回头看看那片并不是很大的水域: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会错过这片沙漠绿洲。
分析完毕,项寻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发生过什么了,回到水边再灌几口,他鼓起勇气又重新爬上了眼前的那座大沙丘。
天色越来越暗,项寻撕下来透湿了包在头上的袍襟早已干透,两泡长久足量的尿液意味着中午喝下去的那些水也被代谢得差不多了。
我的师叔啊!你到底在哪儿啊?项寻欲哭无泪,却不敢停下来休息,这个季节的沙漠到了夜里能把体质虚弱的人活活冻死。虽然他有玄冰寒功可以让自己的体温更低可以抵御一时,可补充过充足水份的项寻走到这里也快要再次虚脱了,他实在不敢估量周轻重是不是还有内力能熬得过这一晚。而且从身边刮过的风逐渐大了起来,不知道夜里会不会起沙暴。
天黑透了,项寻冷得牙齿打颤只好停下来打坐运功加速自己的血液流动。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他才终于感觉好些了。
站起来想了想,项寻心中已经满是绝望和沮丧,一时情不自禁悲从中来竟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天爷啊,求你让我找到师叔吧。虽然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混蛋不爱理人,又与众不同,可我从小就喜欢他。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是喜欢他。就算我现在对他也还是有诸多的怀疑,可我就是喜欢他。离开他的这些年我想他的时候不比想爹少,我告诉自己那是恨,是想找他报仇,是想查清爹和师父的死因。可其实从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了,那都是他娘的骗鬼的,我从来就没真的相信过他会害爹和师父。
我承认我大逆不道,有时候甚至会嫉妒爹,因为江湖上都以为他是对爹因爱生恨才出卖焱云教的。从东北一回来就想尽办法去找他,也许我根本就只是为了想找到他而已。所以求你让我找到他吧,要不我答应减寿或者不要这身武功?反正我最亲的人都死了离开我了,以后可能也没什么事再求你了……
颠三倒四地想了许多,项寻的眼角里竟然淌出一滴冰凉的眼泪流到了鼻翼上。抬手擦了一下,他用力闭了眼睛把其余的泪水忍回去。再睁开,不知道是如来佛祖还是玉皇大帝什么的显灵了──正从身边刮过的一阵大风不仅带来了呜呜地风声还有一顶已经被吹成了一团的灰白假发。
项寻一把抓起了假发仔细辨认:没错,就是周轻重的!
飞快地站起来四下里望望,确定了风的来处他拼命地朝那个方向边喊边跑了过去。
“师叔──师叔──”
……
“周轻重──周轻重──”
……
渐渐地,渐渐地,被月光反成了银白色的沙海里出现了一个横卧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纵深西域 之五
“师叔!”项寻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师叔!师叔!”
项寻一把将周轻重翻过来,眉毛和胡子都在他脸上,头发却在项寻的手里。将假发丢到一边,项寻又几下扯了他假眉假须,“师叔!师叔!你醒醒,醒醒啊!”
用力摇了半天,周轻重没有任何反应,项寻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摸脉:这是……什么情况?他这身手应该不至于啊?怎么会损耗成这个样子?不但感觉不到任何内力的存在,就连脉搏也微弱到不能再微弱了。
项寻想了一下:难道是这笨蛋怕热贪凉,过度用寒功抵御炎热耗尽了内力?气
想想不对,项寻又扳过他的脸细看,月光下看不大清气色,可那嘴唇倒是清清楚楚地不白也不干。
怎么可能呢?项寻摸摸自己的嘴:早干得开裂不知掉了几层皮了。再摸周轻重的,虽然说不上怎样水润,但也还是柔软的。
项寻小的时候一直觉得纳闷儿:每当千钧一发之际,两手空空的周轻重是从哪里弄出水来化成冰的?
有一次项寻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他。结果周轻重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空中伸出了一只手。接着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随着周轻重一点儿点儿的运功,他的手掌开始渐渐变得潮湿,然后那些潮湿的水汽竟然就逐渐汇聚到一处变成了数十个水滴,最后又流到一起在他手心里和成了一汪清水。
后来项寻跟谷不平说起这个事,谷不平告诉他:周轻重平时出手,手边有水的时候他是一定会直接取水的。但如果无水,他就会那样从空中取水再把水变成冰,只不过那个过程是一气呵成的,需要很强的内力才能完成。他展示给项寻看的时候是放慢了自己运功的速度,也是很危险的,作为一个行事谨慎的高手是万万不该这么做的。
“看来他虽然不怎么理你,可还是蛮相信你的嘛。”谷不平说着这话笑笑又摸了摸十几岁的项寻的头。
项寻明白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他一定是口渴的受不了,就想用自己的内力从空气中取水来喝。可这终年干旱的沙漠怎么比得了遍地密林四季潮湿的西域苗疆交界之地?这得耗费多少内力才能弄出一口水来啊?!
来不及再想得更多,项寻抓住周轻重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双手推住他的后背开始发功。一股股暖流立刻源源不断地被传到了周轻重的体内。可项寻不敢传得太多,他得保存体力好把周轻重背回到那片绿地中去。感觉差不多了他又摸摸周轻重的脉,应该可以坚持到那个地方了。不敢再多做停留,项寻背起周轻重就走。
之前一直盘旋在项寻周围的风也奇怪,明明是越刮越大的阵式,这回儿却不知怎么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路上停下休息,项寻没忘了抬头找到北斗北辰的位置确定方向。可时间有限,分出了东西南北后项寻便很快又把人重新背到了背上。
在沙漠里赶路跟在陆地上有天壤之别,再加上饥渴难耐,等项寻终于背着周轻重连走带爬地回到了那座巨大的沙丘前面时,天已经快要亮了,项寻也四肢全无知觉几乎就要累瘫了。
没有时间休息,解下两人的腰带接到一起,项寻咬咬牙,把周轻重绑到身上又奋力地往沙丘顶端爬了上去。
只是这沙丘又滑又陡,身上又多了个毫无知觉全身放松的人,项寻一个不留心两人就会顺着流动的浮沙重新回到原点。腰带也越来越松,没办法,项寻只好一手死死掐住周轻重垂在自己胸前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一次次深深插、进沙堆里防止脚下打滑的同时再一寸寸地向上挪动身体。
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太阳还没出来,天空变成灰蓝的一片,项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背着周轻重到达了丘顶。并且他十分肯定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能背着周轻重慢慢爬下沙丘走到水边了。
解开腰带项寻把周轻重放到沙上端详了片刻。然后他俯下身去,一手伸到周轻重的身下把他的腰牢牢扣到自己的小腹上,一手把他的头圈到胸前用胳膊护住了他的脸。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项寻果断并迅速地带着周轻重侧身朝坡下滚了过去。
终于停下了,项寻在下,周轻重在上。周轻重伏在项寻的胸前还是没有动静,项寻不仅喘得厉害,心也像快要跳出了胸膛一般地噗通不止。不知道是因为滚动得太剧烈了还是因为周轻重正趴在他的身上。
喘息稍定,项寻把周轻重从身上推下去,自己摇晃着走到水边开始大口喝水。
喝饱水,项寻原地打坐稍微休息了一下,虽然体力依然有些不支,但精力总算有所恢复。再站起来他赶紧捧了捧水跑到周轻重的身边想把水浇进他的嘴里,可水在他奔跑的过程当中很快就漏光了,手一分开只剩下几滴落在了周轻重的嘴唇上。项寻只好用还潮湿的手拍拍周轻重,周轻重的脸被他拍得偏向了一侧,还是没什么反应。
这样不行!项寻想:把人拖到水边?也不行,水边湿地又凉又滑,又不知道那水的深浅,万一他滑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撕块衣襟吸了水再来挤到他的嘴里?项寻看看两人的衣摆拍了两下,顿时一片尘土飞扬,项寻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师叔,我这可是跟你学的。项寻先在心里撇清自己,然后起身朝水边走了过去。
再回到周轻重的身边项寻含了满口的水,扶稳头顶捏住两腮,项寻低下头顺着周轻重开成个圆圈的嘴唇把水吐了进去。
不敢吐得太快,项寻在感觉到了周轻重的吞咽之后才慢慢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放到他的胸口上来回抚摸。
水没了,周轻重显然没有喝够,双唇一张,他竟一下子吸住了项寻的下唇,吸住了不算,他还继续用力吮吸。
项寻想抬头没能抬起来,尾椎上一阵异样的感觉却开始逐渐蔓延攀升。
再次用力掐住周轻重的两腮,项寻才得以脱身。
慌慌张张跑到水边,明明已经不渴了的项寻,还是又喝了好多水才含上一口再次朝周轻重走过去。不过这回他吸取了教训,在最后水就要流干的时候他及时抬起了头,不给周轻重的嘴唇捉住自己的机会。
如此反复几趟,周轻重终于有了将要苏醒的迹象。项寻再把他扶起来传入内力,周轻重垂着着头渐渐向后仰去。项寻赶紧收功接住他,“师叔?师叔?!”
这时东方豁然一亮,太阳升出来了。一缕金光洒在了周轻重的脸上,先是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接着他紧合着的眼帘下眼球又转了转,随后他缓缓抬起了眼皮,晨光照进微微露出的瞳眸,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华仿佛瞬间点亮了整个凹地。
“轻重……”项寻凝神屏息轻轻叫了一声。
周轻重皱皱眉头,“死小子,叫……师叔……”
项寻喉间一哽,一把将眼前的人紧紧揽进了怀中。
纵深西域 之六
项寻的怀里很暖和,周轻重虽然被勒得有点儿喘不上气来,但他还是好半天没动。下颌卡在项寻的肩上,周轻重眼看着太阳从只露出一道金边到最后整个跳了出来。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项寻放开胳膊抓着周轻重的双肩把他推开了一点距离,“你没事了,太好了。”
“你哭了?”
“没有。”
“那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风沙大,又一天一宿没睡,熬的。”
“一天一宿没睡?”周轻重抬手捏捏眉心,“对啊,我耗尽内力没水喝了之后就晕倒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项寻神秘兮兮地笑笑,“凭直觉。”
周轻重白眼儿一翻,“笨蛋才信你。”
“嘿嘿,你不就是么?”
“你说什么?”
“你不笨又怎么会在这大沙漠里去虚耗内力去化水来喝。”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少来……唉?这是怎么弄的?”周轻重看见了自己两只手腕上并排的淤青。
项寻伸出手指戳了戳,“疼吗?”
“疼。”周轻重死死盯着他,脸上没有表情。
“真疼假疼啊?躲都不躲?”项寻见戳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不是你弄的吗?”
“是,可那是因为你太重了。”
项寻给周轻重大概讲了一下背他回来的过程。
听完后周轻重站起了来,人还有些摇晃。
“你干嘛?”项寻伸出胳膊,准备着他随时可能会栽倒。
“干嘛?当然是喝水了。”
“你不打算谢谢我么?”
“谢什么?”
项寻瞪大眼睛,“当然是谢我救了你!我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啊!”
周轻重一副死人相,“那不是应该的么?换过来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
项寻词穷,周轻重往水边走了。
想想觉得不对,项寻又追了过去,“不可能!你哪有那么大劲儿能背着我走这么远?”
周轻重蹲下来撩起水先拍了拍脸,“你以为长得高就一定力气大么?再说哪个要背你?我会把你捆了在地上拖着走。”
“……”
太阳越爬越高,四周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喝水、洗脸、运功……周轻重都忙活完了,项寻盘腿跟他坐到了一起。
咕噜──咕噜──两人都是空腹喝了很多水,这会儿肚子里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唉──”项寻绷直的肩背无奈地塌低下去,“好饿啊。”
周轻重扳着手指算算,“快二十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你别说了,算清了更饿。”
“我现在如果能找出吃的东西你怎么谢我?”
“找出吃的东西?不可能,刚才你运功调息的时候我已经找过了,这里没有能吃的东西。”
“我没说这里有。”
“别处更没有了。”
“我也没说别处。”
项寻看着周轻重眨眨眼,“你要我怎么谢你?”
周轻重把手伸进怀里,“接下来的事你都要听我的。”
项寻不说话,周轻重掏出个小布包,“你答不答应?”
“你总得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嗯……你不一定喜欢,但能吃是一定的。”
他贴身带着的……能吃的……项寻已经差不多能猜出来是什么了,“好,我答应你。”
周轻重慢慢打开布包,项寻心中一笑:果然没错。不过他还是装出很惊喜的样子眼睛一亮,“是参片?!”
“没想到吧?这次离开虞渊的时候因为有你的千年参我就没带沉香味很重的神香丸,可没成想遇到了杨麟母子。所以咱们出发之前我就在你们长生馆店面上买了些参片带着。你包袱里也装着好些人参,一路你都没闻出来吧?”说着周轻重很认真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九片。可惜大部分都留在帐篷里了,随身只有这些。不过吃下去也够咱们俩多坚持两天了。”
项寻看着周轻重得意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但还是随声附和了几句,“嗯,够了。我包里的人参味道很重,确实没闻出来你也带了呢。你昏倒之前怎么不吃?”
“那不更渴了。”周轻重分出五片推到项寻面前,“这些给你。”
“干嘛给我多的?”
“你块头不是大点儿么。”
项寻又拨回一片,“你更需要。”
周轻重把那片人参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个留着,万一咱俩都要不行了孟大成他们还没找来,就留给还有希望活下去的那个人。”
项寻把两片人参拿起来塞进嘴里嚼了,“你看见我给他们放的信号了?”
“嗯,昨天刚一离开咱们醒来的地方看见的,找到这里之后你有再放吗?”
“没,随身只带了够发射一次的火药。”
“那你干嘛放信号放那么早?!”
“谁知道你这笨蛋会一去不回啊!”
周轻重自知理亏,“那……现在怎么办?”
“我把炮筒插在来时的途中了,够幸运能被他们看见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找来的。”
“这风沙这么大,我看……你的鼻子怎么了?”周轻重眼看着项寻好好的忽然就流出一杆鼻血来。
项寻很不在意地伸抬手抹了一把,“我一吃人参就这样。”
“那你还一口吃两片?!”
“饿啊!”
周轻重起身去把包参片用的方巾透湿了拿回来递给项寻,“现在没有其他人,也有大把的时间,说说吧,你那时离开千笃谷之后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你怎么活下来的?练的又是什么功,怎么会这么大火气?”
项寻用湿布巾把鼻子擦干净,“咱俩别这么正儿八经地坐着了,好累。”
周轻重走到项寻身后坐下来跟他背对着背倚在一起,“靠着吧,我不累。”
项寻靠到周轻重的身上抬头看看正当头顶的刺眼阳光:舒坦啊!这么烤人的太阳下,他体内还是有向外发散的凉气,真是解暑降温之必备佳人……
“爽够了没?回答我的问题。”周轻重用自己的后脑勺在项寻头上磕了一下。
“嗯……从哪儿说起呢?”
“你离开千笃谷之后就往昆仑山去了吗?”
“嗯。”
“几天毒发的?”
“十天。”项寻看着眼前随风滚过的一团干浮草,思绪回到了七年前那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夜晚。
纵深西域 之七
离开千笃谷之后一连几天项寻都觉得浑身发痒,他知道是封喉散没散尽的毒在作怪,不敢用手抓,只能干挺。可那痒一天强似一天,项寻觉也不敢睡得太沉,生怕自己睡熟了忍不住抓上两把会加速毒性发作。
几天后项寻身上的皮肤甚至是嘴唇和舌头都变得又红又肿,不仅东西没法吃,连话也说不清了,走路已经成了一件会令他痛不欲生的事。可是没有办法,项寻告诉自己必须在毒发前赶回焱云峰。好在出谷之前他在应若水的房里翻到了钱箱钥匙,出来之后买了匹马,要不凭他眼下的状况就是一个月也到不了昆仑山。
可马跑得再快,也没有封喉散的毒发的快。又过两天,项寻终于到了昆仑山脚下,不过这时皮肤依然红肿又上满脸脓包的项寻已经几乎没有人能认得出了。
上山不能再继续骑马,项寻只好忍住钻心的疼痛和瘙痒咬着牙一步步地往焱云峰走。很快他在路上碰到了几个焱云使者,项寻记不得他们的名字,只是觉得眼熟,一心想要告诉别人自己没死,所以当时什么都没多想他就大喊着扑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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