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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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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昨天真是太累了。项寻看看慌慌张张冲进来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普通焱云弟子,他没见过。
  “怎么了?”
  “玄……玄霄门的人……跑了!”
  “啊?!”项寻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啊!上午的时候还在……”
  “现在是下午了?”
  “嗯,未时刚过。”
  “带我去看看!”项寻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先一步冲到了门外。
  牢房里,项择天正蹲在地上看被割开的绳子,见项寻进来他站起身,“我看是被人放走的。现在山上的人太杂,昨天中了毒的人也都已经没事恢复了功力。不好查了。”
  “看守的人呢?”项寻问。
  “都被杀了。”
  项寻拿过项择天手里的绳子:切口都很整齐,一看就是有人用利器割断的。可昨天潘飞云他们被关进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被缴了所有的武器。
  “要不要封山?把山上的客人都扣下。”
  项寻捻着手里的绳子想了想,“不用了,那么做会得罪的门派太多,不值得。派人顺着下山的路去搜搜吧。不过,估计没什么用,焱云峰的地形太复杂了。潘飞云跟项择厚往来了这么多年,他们肯定有不会被人发现的路可走。”
  “那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没事。玄霄门在肃州和平阳府的据点我都知道。京城么,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沈忠兴帮忙。早晚能找到他们。”
  周轻重被胸中的一口淤血憋醒,他发现外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旁边的椅子上还有干净的衣服。
  运功调整气息后洗了把脸,他换好衣服坐到桌旁开始吃饭。说不上饭菜的味道怎样熟悉,可往事却止不住潮水一样涌上了心头。再吃几口,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周轻重放下了碗筷。
  有人敲门。他稳定一下情绪问了声“谁”。
  “轻重?”是应万年。
  周轻重把门打开,应万年身后又站出个人。
  “玲珑?”周轻重侧身让开门口。
  谷玲珑进了屋,应万年却站在门口没动,“玲珑是一早就跟我到了山上的,昨天我估计会有事发生,所以让她一直呆在房里了。刚才碰见初五,他们说了会儿昨天的事,她就非要我带她过来看你。嗯,你们慢慢聊吧,有些人今天就要下山了,我去跟认识的朋友告个别。”
  周轻重关好门回过身,谷玲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周轻重走到桌旁给她拖出把椅子。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
  “是么。”周轻重避开她的目光坐到了自己刚才吃饭的位置上。
  谷玲珑也坐下了,“玄霄门让杀手服的毒药,有时有人完成了任务但被什么事耽搁不能及时拿到解药,不按时吃解药的话也不会马上发作,内力深厚的人更是可以再多耗上几天。但看不出毒发并不是说内力不会受损。我算得不错的话,师叔在上山之前就感觉到身体不适了吧?”
  周轻重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未置可否。
  谷玲珑又问:“昨天白天与人交手大半日,到了晚上是实在坚持不住才会输给大哥的吧?”
  周轻重抬眼,“这话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
  谷玲珑摇摇头,“我不大明白,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你干嘛非这个时候抢剑呢?”
  “我没想到昨天寻儿会在那种情况下把剑拿出来。怕错过了这次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没有多想。”
  “你伤得很重吧?”
  “还好。”
  “你骗人。”谷玲珑一伸手把一颗药丸放在了桌上,“这是缓解的药,你赶紧吃了吧。”
  周轻重拿起药丸闻了闻,“玄霄门不是每次只给一颗,你手上怎么还有?”
  “嗯……因为在平阳府时他们说这次的任务时间长路程远,怕联系起来不方便,就多给了我两颗备用。现在项择厚已经死了,他们肯定知道我不会再听他们的话,所以我昨天把另外一颗吃了,这颗给你。咱们得先保证自己不会毒发,才能再想办法去弄到解药。”
  周轻重看着谷玲珑,“你真吃过了?”
  谷玲珑用力点头,“真的。”
  “那让我摸摸脉。”
  谷玲珑很痛快的把胳膊伸了过去。
  周轻重搭上她的手腕:脉象平稳,确实没什么异常。周轻重不再怀疑,把药吃了。
  项寻跟项择天一起来到后院偏厅,叔侄二人先说了说接下来的两天要忙的事。然后项择天听说项寻刚起来还没吃饭,就赶紧叫了人去准备饭菜。项寻等着吃饭的功夫,项择天提起了谷玲珑。

  一笑千里 之五

  “真没想到,谷大哥的女儿居然还在人世。”
  “原来三叔已经见过玲珑了。”
  “嗯,晌午的时候碰到应谷主,他说刚上山时状况不明,没敢暴露谷玲珑的身份。我这才知道玲珑还活着,就去见她一面顺便问了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项寻想起了在红绡楼遇见谷玲珑的情形,“唉──玲珑这些年大概吃了不少苦。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
  项择天点头,“是啊。不过真是没想到,想当年她过周岁时,我去光就谷看见她还是个小婴儿。这一转眼竟然就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嗯……我没算错的话,玲珑有十六了吧?”
  “嗯。”
  “也是,你都这么大了啊。唉?寻儿你今年是……”
  “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三了。”
  “唉?!”项择天突然眼睛一亮,“你还没成婚吧?”
  “净惦记着给爹报仇的事了,哪有心思想那个。”
  “啊!哈哈!”项择天两手一拍,“那这不正好?!”
  “什……什么正好?”项寻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和玲珑啊!你们年龄正相当,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果然……项寻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合适吧?”
  项择天哪会注意到项寻的尴尬,“怎么不合适啊!你俩最合适了。而且你不知道,玲珑出生不久,你爹和谷大哥曾说过这事,虽然没正式订下来,但也对了生日时辰。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八字很合呢!正好,现在教里出了这么多事,正缺有点什么好事冲冲煞气。得了,你俩也没什么别的长辈了,我看这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吧?”
  项择天满脸放光,越说越兴奋。项寻可慌了,“可是……三叔。我……我不能娶玲珑啊。”
  “为什么?”项择天不解。
  “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那不正好嘛!人家成亲都是见都没见过的,你这知根知底,感情又这么好,根本就是天作之合嘛!”
  “不是的,三叔……”项寻一着急汗都下来了,“我跟玲珑,真的不合适啊!我不能娶她!”
  项择天皱起眉头,“难道……你有看中的姑娘了?”
  “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啊?”
  项寻擦了把汗:这可如何是好?轻重刚讨回清白撇清了跟爹的关系,昨天他又当众抢剑。总不能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我俩的事吧。
  项择天见项寻一脸地为难说不出话来,忽然恍然大悟张大了嘴巴,“啊──我明白了:你嫌弃玲珑作过青楼的姑娘!”
  “三叔!不是那样的!我怎么会……”
  “寻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玲珑已经够可怜了,她被卖到青楼也不是她愿意的,而且我听她的意思:在碰到你们之前,她是伺候姑娘的丫鬟来着。所以我想她应该还是清白之躯吧。要不这样,你实在介意的话我找人想办法给你问问……”
  “别!三叔,我求你了,千万别问啊!”项寻快哭了,“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啊!”
  “你看!这不就得了!”
  “不是……”
  当当──门响两声,有人把做好的饭菜给项寻送进来了。
  项择天看着下人把漆案上的杯盘碗盏一样样摆上,他很高兴地用力拍了拍项寻的肩膀,“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都是自家人,我看也不用什么三媒六聘了。等我找人把日子给你们算出来,咱们就尽快办喜事吧。好了,你先吃饭,我去看看今天要走的客人,等会儿咱们一起去送。”
  说完项择天就走了,有人在旁边项寻不好再说什么。
  三叔这直来直去又性急的脾气真是……项寻看着下人递到眼前的饭菜忽然觉得什么胃口都没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他不是项少言,他不会步祖父的后尘。
  再没胃口饭该吃还得吃,项寻端起饭碗下定了决心:等把客人都送走,再处理处理教务重新调整下人手的分配,就跟三叔把话说清楚。
  吃完饭项寻离开偏厅,准备到各处看看好安派焱云使者送客人下山。可他刚一穿过回廊走到前厅后门,迎面就见伽陀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教主!”
  “怎么了?”项寻见伽陀的脸色不大好看。
  “你要跟谷姑娘成亲了?”
  “啊?!谁……谁说的?!”
  “天坛主啊!他正四处跟客人们说要他们到时候再上山来呢。”
  项寻傻了,“不是吧?!”
  “真的!你快去前面看看吧!”
  项寻急急忙忙跑到前厅,前厅里聚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地都在趁着下山之前拉拢关系联络感情。
  何远峰一眼看见项寻第一个走过来把他拉到了一旁,“恭喜项帮主了。那时在肃州我还以为你跟周轻重……看来我是误会了?要不就是你们已经结束了?”
  “何爷,我……”
  项寻刚想解释,又有几个人也到了他的面前。这下道别都变成了道贺,项寻有口难言,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应付了一会儿项寻抬头四望想要找到项择天让他别再散播消息了。但是看了一圈儿,项择天没找见,项寻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脸色煞白、双眉微蹙、正看向自己的周轻重。
  项寻心里咯噔一下:惨了,这回死定了。
  抬脚他想往周轻重跟前去,可两步都没跨出去,另一群人又围了上来。项寻脱身不能,只好继续寒暄。结果嘴上说着各种客套话的空档,项寻抬头再找周轻重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于是这一忙忙了整整一个下午。项寻根本没法离开。等到最后把今天要走的客人都送出总坛,已经是日落西山晚霞漫天。
  再也顾不上其它,项寻直奔了周轻重房间。
  敲门之后听见周轻重在里面说“请进”。项寻稍稍松了口气:还在就好。
  项寻推门径直走到里间。
  周轻重正坐在罗汉床上,面白如纸腰身笔直,“恭喜项教主啊。”
  项寻叹了口气转身把门关好。
  “轻重……”
  “是师叔。”
  项寻抿了抿嘴唇,坐到周轻重的对面,“师叔,我不会娶玲珑的。”
  “你是不能娶她。”
  项寻心中暗喜:哈?!说心里话了吧?憋不住了吧?
  “哦?为什么不能娶啊?”
  周轻重瞥了眼项寻掩饰不住得意的脸,“我刚刚听说潘飞云他们被人给放走了。”
  “啊?”项寻一愣: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周轻重的语气挺平淡。
  项寻没大往心里去,“什么事?”
  “玲珑,是玄霄门的人。”
  项寻眨了眨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本来答应过玲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把这事说出来。看来现在是不说不行了。我怀疑玄霄门的人是玲珑放的。”
  项寻想了想,“为什么说玲珑是玄霄门的人?”
  “她跟我亲口承认的。”
  “为什么跟你承认?”
  “因为我看见……”周轻重想说自己看见了谷玲珑身上的刺字,可一想到刺字的位置和当时的情形,他及时改了话头,“我看见她去了馨庄。”
  “什么时候?”
  “就咱们跟玄霄门交手之前。”
  “她去干什么?”
  “玄霄门怕失手,陆少暄叫她回去,让她到时候不要暴露身份,好能继续潜伏在咱们身边。”
  “那事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是玲珑要我帮她保守秘密的。而且我知道,她不会做伤害咱们的事。”
  “那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了?既然你觉得玲珑不会做伤害咱们的事,那你又怎么会怀疑玄霄门的人是她放的?”
  其实周轻重是在下午谷玲珑给他药丸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可当时他没想出到底有什么问题,直到刚才听说潘飞云他们被人放走,他这才怀疑到谷玲珑的药可能并不是如她所说是她一直随身携带。因为他想不出其他人会有什么理由冒着得罪焱云教、辽东帮和梵天宫的风险这样做。
  服毒的事周轻重一开始没告诉项寻是怕他担心,后来是想既然一开始没说那就干脆等弄到了解药再说。现在是有了昨天的经历,周轻重不想让项寻知道自己又多一件事瞒着他。而且周轻重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有装可怜博取同情的嫌疑。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周轻重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项寻。
  项寻看他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还是根本就是你听说我要娶她,所以编了这么个故事。”
  周轻重皱起眉头皱,“编了个故事?我为什么要编故事?”
  “因为你不想我成亲,又不想承认。”
  周轻重愣怔片刻后嗤之以鼻,“哼,我不想你成亲?我有什么不想你成亲的?告诉你玲珑的事是为你好,你愿意成亲就成你的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总自作多情?”
  项寻万万没想到周轻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自作多情?‘我’自作多情?!”
  啪──项寻一拍方案站了起来,“弄了半天你是觉得我自作多情?!那一路走来你跟我说过那些话算什么?咱俩之间又算什么?!”
  为他担心他现在却这么质问自己,周轻重也生气了,“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项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什么都不算?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果然还是为了焱云剑,为了保住梵天宫吗?!”
  不相信他也就罢了,现在项寻竟然又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来,周轻重彻底火儿了,他也一拍方案站了起来,“对!我就是为了焱云剑为了梵天宫!我从来没对你动过真心!我对你的好都是有目的的!怕你死是因为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对我毫无防备!只有你当了教主我才有机会拿到焱云剑!”
  “你……”项寻知道周轻重说的是气话,可这话也太伤人了,“你骗我骗得很开心,撒谎撒得很熟练嘛!”
  周轻重眯了下眼睛,愤怒的表情变成不屑,“骗?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有说过我没一直想着毁剑吗?”
  这冷嘲热讽的语气着实可气,项寻一步跨到周轻重的面前“你还狡辩?!”
  周轻重毫不示弱,干脆一仰脸逼近项寻的眼睛,“是!我狡辩,我骗你。那你呢?!梵天宫的事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派人到辽东去查我和兀颜师父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那来啊!算吧!再来一掌,直接把我打死!”
  “你能不能别跟个泼妇一样蛮不讲理?!”
  “放屁!你才是泼妇!”
  “玲珑我娶定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们姓项的都一个样,项少言敢做不敢说,你跟你爹一个德性,早晚栽在女人手里!”
  “周轻重!你住口!你毕竟是我师叔,别逼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难听的话?哼哼!狼心狗肺?卑鄙无耻?还是禽兽不如?!这么多年我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你倒是说来听听啊!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你别逼我!”项寻一把揪住了周轻重的衣领。
  周轻重的嘴唇贴到项寻耳边,“没种就别说。”
  项寻快气疯了,“是不是你在床上死去活来的时候想的也是剑?!”
  周轻重一把推开他,“是又怎么样?!”
  “你还想什么剑?已经够贱了!”
  周轻重的脸瞬间一片死灰,他的嘴唇抖了抖,“滚。滚出去。”
  项寻知道自己过了,不过依然很恼火,而且他也拉不下脸来马上就说什么道歉的话。看了周轻重一会儿,他一转身开门走了。
  项寻一迈出房门,周轻重立刻捂住胸口坐了下来,鼻腔里漫出一股血腥,他一抬手紧紧掩住了口鼻。

  一笑千里 之六

  当晚项寻几次想去找周轻重,可每次到了门口他又改变主意,如此反复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话跟轻重说清楚。
  门一打开,外面竟站了个人。
  “玲珑?!”项寻吓了一跳。
  谷玲珑似乎也被吓着了。她一手稳住手中的漆案,一手拍了拍胸口,“大哥怎么突然就开门了?我刚要敲呢。”
  “哦,我正要……”项寻看看漆案上的酒菜,“你这是……”
  “不请我进去吗?”
  项寻心想:估计玲珑也听说我要娶她的事了。也好,先跟她解释明白了再去找轻重。
  他侧身站到一旁,谷玲珑走进屋内把漆案放到了桌上。
  项寻关好门走到桌前,“这酒菜是……”
  “菜是我做的。”
  项寻琢磨不出谷玲珑的用意,愣愣跟她对视了片刻,发现她的脸色很差。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多想别的。项寻头一低,“玲珑。你下午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谷玲珑没回答项寻,而是坐下来倒了杯酒,“跟大哥和师叔重逢这么久,你们还没有尝过我做的菜呢。”
  不知为什么,项寻隐约地觉得谷玲珑好像知道他跟周轻重的事,而且也知道自己并不想娶她。项寻也坐下来夹口菜吃了,“嗯,咱们玲珑不仅长得漂亮能歌善舞,还能做手好菜。不知道将来会是谁那么有福气能娶到你呢?”
  说完项寻紧张地盯住谷玲珑看她的反应。
  谷玲珑果然很平静,她笑了笑,“大哥,你不用怕,下午听到的话我没当真。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啊?是么。”虽然这是求之不得的答案,可被谷玲珑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项寻还是禁不住一阵尴尬。他不自然地挠挠后脑勺,“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不问为什么?”
  “哦,那是为什么?”
  “我另有喜欢的人。”
  项寻很意外,同时也很高兴,这样他就不用觉得有什么对不住谷玲珑的了,“真的?!什么人?”
  谷玲珑把之前倒出的那杯酒朝项寻眼前推了推,“大哥把酒喝了,我告诉你。”
  这回项寻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玲珑,是玄霄门的人。”
  “我怀疑玄霄门的人是玲珑放的。”
  ……
  项寻耳边响起了周轻重的话。
  而且这深更大半夜的,玲珑怎么会突然想到拿了酒菜来给我……可是,如果她要真是有心害我,这手法是不是拙劣了些?别说是受过训练的杀手,普通人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吧?项寻看看面前的酒,又看谷玲珑,猜不透出她的心思。
  看着项寻明显的犹豫和怀疑,谷玲珑似乎也不想掩饰。她眼含笑意,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悲愤,表情却像是在忍耐什么,“怎么?大哥在担心什么?不相信玲珑吗?那就……别喝了。”
  说着话她就伸手要去拿酒杯。可项寻抢先一把夺过了酒杯:他豁出去了,就算周轻重说的是真的,他也还是不信谷玲珑能害他。他决定信她也信自己一次,他要看看谷玲珑到底会怎么做。
  项寻把杯子送到唇边。
  谷玲珑猛地一抬手打翻了项寻手里的酒。
  只有加了剧毒的酒才会发出的嗞啦声响过,谷玲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项寻打开酒壶的盖子闻了闻,“味道这么浓烈的毒药,你根本就是希望我能发现吧?”
  谷玲珑哭着哭着趴到了桌上,然后一阵气喘咳嗽,她再抬起头。项寻顿时懵了:谷玲珑嘴里流出的黑血已经顺着下巴在往身上滴了。
  “玲珑!”项寻冲过去扶住了从椅子滑向地面的谷玲珑。
  谷玲珑靠在项寻身上止住哭泣,“大哥……我是玄……”
  “先别说了!你别动,我去找应伯伯!”项寻要放下谷玲珑去找人。
  谷玲珑一把抓住他,“大哥……没用的,来不及了……”
  “不可能!应伯伯他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他一定能……”
  “大哥!”谷玲珑一用力,更多的毒血从她的口鼻之中流了出来,“你听我说……咳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谁说来不及?!”
  “大哥……我求你了……”
  眼看着谷玲珑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项寻只好抱住她跟着一起坐在了地上不再乱动。
  谷玲珑说了周轻重发现她身份的经过,又说了玄霄门杀手接任务前要服毒的事。项寻更加不知所措,“你说……轻重他也中毒了?!”
  “嗯。”谷玲珑缓缓点头,“中午我趁着你们好多人还在睡觉,其他人都去吃饭的时候……偷偷跑去牢房想跟玄霄门的人要我和师叔的解药。咳咳……可潘飞云说玄霄门欠了你们那么多人命,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多活一天,他们就多一天危险。想要解药不难,只要我先放掉他们再杀了你。然后……我放走他们,他们又给了我一颗缓解的药,我说一颗不够。可潘飞云说师叔的内功好,再……咳咳……再支撑两天没有问题。他们要我吃了那药在两天之内杀掉你。否则不但师叔的性命不保,我自己也永远别想能……拿到解药。”
  “那……你既然吃过药了,为什么还会这样?!”项寻眼看着谷玲珑越来越虚弱,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缓解的样子。
  谷玲珑摇摇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下不了手。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可是,如果我吃了药……又杀不了你,那就只能两天后眼看着师叔毒发身亡。所以……我把药给了师叔,骗他说我自己已经吃过一颗。师叔开始不信,我就让他号脉。呵呵……咳咳咳咳……师叔不知道:玄霄门秘制的毒药,从脉相上是看不出来的。大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玲珑对不起你,刚一见面时就差点害死你。这次……我又想趁着自己毒发之前杀了你。可是……我做不到,师叔也救不了,我什么都做不好。玲珑真是没用……”
  谷玲珑边说着边因为痛苦和难过用力佝偻了身体。
  项寻紧紧抱住她,“玲珑……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快!”谷玲珑嘴里突然又漫出口血来,她瞪大眼睛伸手抓向了空中,显然是已经看不见了。项寻急忙把手塞进她的手里,她死死抠住项寻的手背,“趁着师叔还有时间!你赶紧想办法去从潘飞云那儿要出解药来!他们会在下山沿途撒下那时我让初五用过给我引路的香粉等我的消息。你千万不要硬来,潘飞云威胁过我,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毁了所有的解药玉石俱焚!”
  这几句话谷玲珑说得格外利落,项寻知道:她真的是没救了。
  只答了声“好”,项寻便再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用力回握了谷玲珑的手,让她明白自己一定要弄到解药的决心,希望她能走得安心。
  最后谷玲珑不再吐血,满是汗水的脸也慢慢舒展,她的手渐渐松开了项寻。项寻盯着她乌青的眼窝里慢慢失神的眼睛和渐渐涣散的瞳仁,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深渊下是绝望无助的师父、师娘和那些死去的同门师兄弟……
  “玲珑──”项寻泪如泉涌,死死抱住了瞪着眼睛、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的谷玲珑。
  很多人被吵醒之后匆匆赶来,项寻擦干眼泪把谷玲珑交给了项择天。随后他不敢再耽搁时间,急急跑到周轻重的房门外没有敲门便直接冲了进去。
  可是,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周轻重的影子。
  第二天午时未到,项寻跟着成群的蜂蝶,顺着记忆中闻过的粉香,很容易就在焱云峰下一个隐密的小树林中找到了玄霄门的人。
  “潘飞云!”项寻大喊一声,从一棵树上跳到了他们身后。
  潘飞云、陆少暄和其他人一起转过身来惊讶地看向他。
  项寻不禁也愣了:才一日未见,那潘飞云不知怎么竟一下苍老了许多,原本漆黑的头发胡子已经变得花白,甚至脸上的皱纹也在一夜之间增添了不少。若不是项寻见过他之前的样子知道他的年纪,恐怕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哼!亏他也算个掌门,不过败给我两次竟然就颓废成这个样子。项寻止不住在心中鄙夷:本以为好歹也算棋逢对手,原来是错看了!
  “你怎么……”潘飞云迟疑着张口。
  项寻朝他走过去,有人想要阻拦,陆少暄做了个手势让其他人让开。项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可他没工夫细想,直接来到了潘飞云的眼前稳稳站定,“你想要我的命是吗?”
  “我……”潘飞云已经全无之前的气势,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唯唯诺诺。
  “把解药给我,找到周轻重,我跟你走。”
  潘飞云直勾勾地盯着项寻不说话。
  项寻皱皱眉头,“不相信我?我没带一兵一卒,而且是空手来的。”
  潘飞云还是不说话。
  “你总不能让我自废武功吧?”
  潘飞云依然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好!就算是自废武功,你也得让我先拿到解药吧?!”
  潘飞云石化了一般。
  项寻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答不答应你倒是说话啊?!”
  潘飞云没用内力抵抗任他拎着。僵持片刻,他突然抬起手来抚上了项寻的脸颊。项寻顿觉汗毛倒竖,一使劲又一把推开了潘飞云。潘飞云站立不稳跌坐在地,然后他抬起脸来竟然红了眼圈,“寻儿……”
  “寻儿是你叫的吗?!”项寻怒不可遏,转头夺了旁边一个人的剑转手架到潘飞云的脖子上,“你不要乱叫!赶紧把解药给我!”
  “项帮主!”陆少暄上前一步似乎要说什么,“他……”
  “少暄!”潘飞云不让他说下去,好像完全没在意脖子上的剑。
  项寻更生气了,他紧握着剑柄居高临下地又用力向下压了压,“你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
  潘飞云回过头,“周轻重已经拿到解药了。”
  “我不信!”
  “是真的。”
  “我凭什么信你?!”
  潘飞云又不说话了。
  项寻咬牙压住剑身狠狠一抽,“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会杀你!”
  潘飞云的颈肩处被划出个口子,他摸了一把低头去看手上的血,“哈哈哈哈……好!如果杀了我能让你不再恨我一了百了的话,那就来吧!”
  潘飞云站起来闭上了眼睛。
  “就算杀你一百次我也不可能不恨你!”项寻觉得潘飞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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