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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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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毒?”哈里克倒是精神得很。
“年少的时候,机缘巧合了解过一些。”
“好吧。”
项寻检查了他的眼睛和舌头又摸他的脉搏。一种毒药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里:极乐丹──只有千笃谷才有的极乐丹。
当年他骗应万年给自己逼毒后点住了他的穴道准备离开千笃谷,应万年告诉他去拿医书和极乐丹。他只拿了医书,却没动极乐丹。不是他不怕痛苦,是因为那时他下定决心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他怕拿了毒药就会忍不住想要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拿虽没拿,但极乐丹作用他却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是马承修告诉他的:极乐丹毒如其名,吃下去的人会很快在快乐中死去,毫无痛苦,就是样子会比较难看。因为极乐丹会使人的血流加速,心脉搏加快,然后全身变红像煮熟的河蟹,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微笑着直到死去。
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哈里克才开始发作呢?难道是舍罗丹在加上迷药减弱了极乐丹的作用?
“我中了什么毒?”哈里克看项寻摸着他的手腕就快睡着了。
“我……不能说。”项寻很吃力地抬起眼皮看他。
“那这毒能解吗?”
项寻晃了晃沉如石块的脑袋。
沉默了一阵,哈里克突然说:“那好吧。如果你跟巴罕古丽能活着出去,告诉她:我同意她跟艾里木的婚事了。将来要是生男孩就叫哈里克,女孩就叫阿依,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不知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极乐丹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恩怨。项寻艰难地转动头部去看巴罕古丽,这才看见她早已经靠在哈里克身上紧闭双眼不动了。项寻想伸手去摇她,告诉她不能睡,可是胳膊抬不起来,只好放弃。
哈里克似乎进入到了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巴罕古丽跟项寻都已经快不行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真没想到我在临死前还能知道焱云峰中有神剑的事,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知道的真相啊!哈哈!太好了,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这是项寻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话,在这之后无法抗拒的睡意铺天盖地般压来,他在一瞬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石门外的人正一筹莫展,周轻重出现了。
“什么情况?”分开人群,周轻重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伽陀。
伽陀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一遍,周轻重的脸上立时失了颜色,“你说项帮主在里面?”
“是。”
“有别的通道能进去吗?”
“没有。”
“咱们的人挖的地道呢?”
“那时说怕有人逃走,点完火就封上了,还铺了一路的干草他们才退出来,现在肯定也着了。”
“门打不开吗?”
“一开始就打不开,后来被烧得滚烫,更打不开了。铁棍什么的都试过了,本来说想看看能不能炸开,可一时又弄不出那么多火药。”
周轻重抿紧了嘴唇低下头,再一抬起脸来他直接朝石门走过去,“去叫人打水来,多打,越多越好。”
堵在地道里的人纷纷让开,周轻重站到石门前伸手感受了一下热度,心中有了数。
很快水被打来,周轻重退后几步,“把水泼到门上,全部浇湿为止。”
几个人赶紧跑过来泼水,十几桶下去之后石门差不多全湿了。
“你们让开。”周轻重再次站到门前。
其他人让开,周轻重慢慢运着气抬起了一只手,然后所有看得见的人都被他的举动骇住:他把手放在了正蒸腾出阵阵炙人水汽的石门上,而且还发出了嗞啦一声。
片刻之后石门上的水汽逐渐凝结,最后竟变成了一层薄冰。周轻重又退后,让人再往上泼水。泼完水他又用玄冰寒功把后泼上的水冻住。如此反复几次,石门终于经受不住里外的冷热温差,嗑吧吧地震动着显现出了裂纹。
“后退!”伽陀朝着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们大喊。
大家反应过来争相逃出地道,最后周轻重也退了出来。接着里面轰地一声闷响,石门碎成了无数石块滚落在地。
纵深西域 之廿五
项寻头晕脑胀地在阵阵颠簸中醒来:这是什么地方?车厢内顶?发生了什么事……石门关上了,那人是……伽陀!
蹭地一下坐起来,项寻看看身上的衣服又摸摸脸和头发,他已经被换回了自己的装扮。转身一把掀开车帘:是孟大成在赶车。
“帮主!”见项寻醒了,孟大成惊喜地大叫一声,赶车的动作却没敢有半点懈怠。
“发生了什么事?”
孟大成把自己看到和知道的都说了。
周轻重弄开石门后各方人马蜂拥而入,救火的救火,抢人的抢人。
项寻跟巴罕古丽都彻底晕了,只有哈里克沉浸在幻觉之中还算醒着。乌满教的当即就把除本教之外的人全都围住了。无奈周轻重只好说自己有解药可以救哈里克,随后他用解药换得乌满弟子暂时放行,一路带着项寻马不停蹄地逃出了哈实哈儿。
“那周宫主呢?!”项寻见马车前面几个骑着马的都是自己的人。
“他带人殿后,在阻击回天和乌满的追兵。”
“回天,对了!史劭跟回天教的两个长老呢?”
“他们在最前面,要等到最后咱们都没危险了才能放人。”
“我晕了多久?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不到一天,咱们刚出哈实哈儿没多久。”
项寻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胸口,“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
“我怀里的那本书呢?!”
孟大成一手控制缰绳一手伸进自己的衣襟掏出书来递给项寻。
项寻拿着书翻两下又重新塞好,“有人看过吗?”
“帮主的东西怎么有人敢乱动?再说也没时间啊!”
“好,你停车。”
“啊?”
项寻不理大家的阻拦,换上马就往回跑,孟大成叫上几个人也骑上马在后面边追边喊,“帮主!帮主!您不能回去啊……”
梵天宫的人跟乌满弟子正在胶着之中,辽东帮的人与回天教的伏兵相持不下,周轻重则在与吃了解药后恢复了部分元气的哈里克单打独斗。
哈里克的功夫是在精于乌满摩诃功的基础上又容众家所长练就的,拳脚皆长刚柔并济几乎没有破绽。
周轻重这次使的是剑,只接招却并不还手。开始哈里克以为他是无力招架,可后来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哈里克在连出了十几招之后很快便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又咬着牙几道掌风劈过去,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周轻重收起剑,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跟前。
“你给我的……真是解药吗?”哈里克按住胸口勉强撑起上身。
周轻重没拿剑的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极乐丹没有解药。”
“极乐丹?”
“就是你之前中的毒。中了那种毒的人会在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情况下死去。可你不懂享受,有那么好的死法不死,非跟我要什么解药。”
“那你给我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吃了之后就完全感觉不到极乐丹的作用了?”
“是另一种毒药,百毒丹,混合了百种毒虫的毒液制成,一般人吃了就是不肠穿肚烂也痛死了。但你体内有极乐丹的毒,所以以毒攻毒你会觉得迷幻之感有所缓解,而同时百毒丹的毒被极乐丹化解你便也感觉不到疼痛。只不过说到底极乐丹是无药可解的,你还是必死无疑。”
“毒药?”哈里克眉头紧皱,“你给我之前不是先给自己的人吃过了吗?”
“我说的是极乐丹无解,没说百毒丹没有解药啊。一离开乌满教我的人就服下解药没事了。”
“你……咳……”哈里克又咳出口血,“你到底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害我?”
“我是什么人?”周轻重扯扯唇角,“一个你无比熟悉却又非常陌生的人。”
“熟悉?”哈里克冷笑一下,“可以活着出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就是现在要我立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但是……能让我死得明白点吗?”
周轻重看着他犹豫一下,将剑收进剑鞘背到身上又伸出手,紧接着他看也没看就反手丢出手里已然成形的冰刀射中了哈里克来时所骑的马。那马轰然倒地,连声嘶鸣都没能来得及发出。
哈里克先是呆住,随后他无比震惊的把目光从马转到周轻重脸上,“玄冰寒功?你就是……周轻重?!”
“正是在下。不过,我不仅是周轻重,还是梵天宫的主人。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该死了吗?”
“梵天宫主人?”哈里克的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你是四面散人?!”
“是。”
“那你是为了两年前……”
“对,说好了只是攻下焱云教天坛,可你却联手青涧门绕过乾明峰直逼焱云主峰。要不是我的人及时把你的打算传回梵天宫,只怕现在焱云教已经不复存在。”
哈里克的吃惊变成不解,“焱云教没了,天坛自然也就会随之消亡。况且你是周轻重的话,不是更应该对焱云教恨之入骨吗?为什么你那时中途反目,现在又要至我于死地?”
“我是恨他们,不过焱云教要毁也是毁在我周轻重手里,绝轮不到你乌满教。”
“那你当初怎么不跟我们联手或干脆自己出面?而是非要假他人之名?”
“梵天宫跟乌满教联手?”周轻重笑了,“永远都不可能。而且我给你的信里表达得很明确:我想要除掉的只是企图自封焱云教主的项择天,并不是整个焱云教。焱云教还欠我一个清白。可你却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三派秘籍之后不遵守约定破坏了我的计划。”
哈里克想一下,也笑了,“如此说来,我想就算我没有带人去攻焱云主峰,你恐怕也是准备要除掉我的吧?因为你是周轻重,又是梵天宫主人的事早晚会被众人所知,你一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乌满教有过什么交易。”
“没错,但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行动的,我还想通过乌满教多查出些当年项择远被害的线索。可有个我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有些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知道,所以才借着这次来哈实哈儿的机会让人提前动手。而且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我不仅确定了你没留下任何那时你我之间有过书信往来的证据,还及时找到了你跟玄霄门提及我当年是被陷害的信件。”说到这儿周轻重露出几分不甘的神色,“只可惜,明明一切都很完美,却偏偏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出了这么多阴差阳错。”
哈里克微眯了眼睛,“莫非……你说的人是项八尺?”
周轻重垂下眼帘没回答。
哈里克继续兀自推测,“本以为已经死了。你不惜错过杀掉我和彻底烧毁乌满禁地绝好机会冒死相救。年纪符合偏那么巧也姓项……难道,他就是江湖上传言早已不在人世却一直未能找到尸首的项择远的儿子项寻?”
周轻重仍旧沉默,但他不自觉微微皱起的眉心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哈哈哈哈!”哈里克突然大笑,“我还真是愚钝,他一直追问你跟项择远的事时我就应该想到的啊!”
“行了!”周轻重打断他,不想再多费口舌,“现在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我没功夫等到你自己毒发身亡了。”
说完周轻重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伸到背后握住了剑柄。下一刻长剑出鞘,他脚下蹬地一个潇洒的转身,剑气如虹直逼哈里克的颈间要害。
哈里克知道他这看似轻松的一挥已经运足了内力,自己就是没有中毒也未必能毫发无伤地接住他这一剑,于是便也不再多想什么,干脆闭了眼睛直接等死。
可就在剑尖即将划过哈里克的喉咙,两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一刹那:当地一声,周轻重看到一个黑影撞向剑身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手中强烈地一震,目标没能刺中虎口也被震麻,他差点儿失手将剑扔到地上。
剑尖点地,周轻重稳住脚下定睛看过去──是一支黑羽攒竹箭。抬头望向箭射来的方向,只见远处项寻正直臂持弓骑在马上看着他。接着项寻把弓丢给后面的孟大成,翻身下马朝周轻重走了过来。
纵深西域 之廿六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周轻重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项寻。
“怎么?怕我回来坏了你的好事?”项寻面带微笑,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周轻重一扭脸,“有话好说,别阴阳怪气的。”
项寻压住火儿点点头,“好,好啊,你永远都有自己的道理。”
说完他从周轻重身边走过站到了哈里克跟前,“让你的人停手。”
哈里克擦擦嘴边的血,“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让他们停手,你带你的人回去。我答应过巴罕古丽,这次不会做对乌满教不利的事。记住你说过的话,你已经同意让巴罕古丽嫁给艾里木了。”
“回去?”哈里克笑了,“问问你的英俊潇洒的冷面师叔,我还回得去吗?”
项寻一愣,“师叔?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哈里克偏了头看项寻,言语间透着嘲讽,“项帮主?不对,项少侠……也不对,是大名鼎鼎焱云教的未来教主──项少主?哈!你把我女儿骗得好苦啊,她如果知道你是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引狼入室把你带进乌满教的。亏她还叫你一声‘项大哥’!”
“你已经知道了。”项寻避开哈里克的目光看向地面,“我不是故意骗她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走吧,我不会让师叔为难你。”
“好女婿,你弄错了吧?现在在逃的不是你们吗?”
“是我们没错。可是……”项寻抬头看一眼自己这方越战越勇的人,“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们吗?再打下去不过是白白牺牲你教中弟子的性命罢了。”
“哼,保不住教主,他们又怎么有脸活着回去?”
“所以我让你赶紧带他们走。”
哈里克明白了,“看来你以为周轻重真给了我解药。”
项寻回头看周轻重,他冷着脸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说话。
哈里克重新运气,用了最后的力量站起来,“你不问问你师叔为什么非要我死吗?”
项寻转回身,“我会问的。”
“是吗?可他未必会跟你说实话。”
周轻重伸出了一只手。
哈里克看见了,可他嘴上没停,“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
“不必了。”项寻打断他,“跟不跟我说实话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劳教主费力相告。”
听到这句周轻重收回内力,让手上已经凝结的冰又融了。
哈里克似乎有些失望。
这时哈实哈儿方向有马蹄声传来,三个人都扭头去看:是艾里木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周轻重先转回头,然后是哈里克。两人隔着看向别处的项寻相互对视。突然,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出现在哈里克的脸上,他把手伸进了怀里。
项寻离他太近了,周轻重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哈里克向前一步,项寻转回头,周轻重已经出手了。
项寻只听见耳边嗖地一声,一股凉气从脸旁掠过,便见眼前的哈里克眉心处眨眼间开了个口子。没等他反应过来,哈里克摇晃几下,直直倒在了他身上,空空如也的双手蓦然垂落,脸上还挂着胜利的微笑。
周轻重幡然醒悟:哈里克的毒已经侵入脏腑骨髓马上就要不行了,他来不及把自己到底是为谁所害告诉他的人,所以他刚才跟项寻说的那些话就是想引周轻重出手。他要让自己死于玄冰寒功,让人知道是周轻重杀了他。
这个老狐狸!周轻重一跺脚拔出剑冲了过去,想要在他眉间再补一剑,毁掉玄冰寒功的痕迹。
项寻听到脚步声扶住哈里克弯腰把他放在了地上。周轻重一跑到他的身后,他猛地一转身抓住周轻重的衣领推开了他,“你够了没有?!”
周轻重被推了一个趔趄。项寻朝他走了几步,表情有些狰狞,“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答应过巴罕古丽!我答应过!”
“不是!他故意的。他刚才故意做出要对你暗下毒手的样子……”
“你还说!你到底还要骗我多少事?!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刚才……”
“就算是那样,难道你有打算让哈里克活着吗?!”
周轻重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他确实不可能让哈里克活着离开。
“教主!”艾里木跟他带来的人从马上跳下来朝躺在地上的哈里克跑过去。他们这一喊,不远处在跟周轻重的人交手的乌满弟子也有听见了朝这边看过来的。
项寻回身往哈里克那儿走,周轻重眼见情况不妙,眉梢一挑轻跃而起,凌空翻过项寻他抢先一步落在了哈里克身边。
“周轻重!”项寻大喊一声。
周轻重根本不予理会,一脚将俯卧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的哈里克踢成仰面朝天,双手握住剑柄,对准那眉心上的伤口就是狠狠一剑。
看见的人都惊呆了。
剑插得过深,周轻重低垂着头单膝跪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众人反应过来,立刻一起扑了上去。周轻重缓缓抬头,凌乱的发丝纷纷落下,露出来的是他没有血色的脸上两道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冰冷如常中似乎又添了几分残忍。
一脚踩住哈里克尸首的脖子,周轻重站直身体的同时又抽出了剑。
几个人冲上来,颜色诡异的剑锋扫过,那些人依次倒地气绝身亡。此时艾里木也跑到了近前,周轻重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挥剑砍向了他。
项寻打退几个围攻自己的人闪身过去一把推开艾里木伸手握住了周轻重的剑。周轻重愣了一下,项寻转手几下竟生生将剑折弯缠在了手上,“你给我住手!”
周轻重紧紧握着剑柄不肯撒手,“这里听见了我名字的人都得死。”
“你松手!”项寻怒不可遏。
周轻重也不甘示弱,“你松手!”
两人相持不下的功夫,梵天宫的人和孟大成他们跑到这边跟艾里木带来的乌满弟子交上了手。艾里木跪坐在脑浆四溢的哈里克旁边已经傻了:于公,他们的教主没了。于私,没有人再拦在他跟巴罕古丽之间了。
项寻深吸口气使出焚焰功,缠在手上的剑变了颜色。周轻重的手中一阵剧痛,不亚于他把手掌按在被烧得滚烫的石门上。可他咬紧了牙就是不肯松手。项寻的忍耐到了极限,脚下用力蹬住地面,他把手上的剑向自己一拉,在周轻重的身体靠向自己的瞬间,他空着的手一掌拍了过去,正中周轻重的胸口。
周轻重不能相信似地瞪眼看着项寻眉头一皱,项寻闭上眼睛一狠心再次发力传到掌心之中,周轻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出去摔在了地上。
随后项寻站直身体大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兵器相撞的叮当声渐渐稀落,在场的人都慢慢停了手只是举着武器警惕着自己的四周。
“乌满教的听着!今天哈里克教主的死与别人无关!都是我项八尺干的,日后你们要想报仇都来找我就是!不要牵扯他人伤及无辜!”
“可刚才明明是那个姓周的刺了教主一剑!”有人提出质疑。
“是!他是刺了一剑……”项寻看了坐在地上正捂着胸口的周轻重一眼,“但在那之前其实你们教主已经死了!他是中毒死的,毒是我下的,不信你们可以回去问巴罕古丽,我娶她就是为了接近哈里克。现在哈里克死了,她也不再是我的妻子!”
有人听了这话磨拳擦掌企图靠近项寻,可很快就被身边项寻和周轻重的人把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项寻看见了继续又说:“知道你们很想现在就杀了我给你们教主报仇,可昨晚乌满内城刚着过火,今天你们又追打了一天,现在教主也没了。你们还是先回去料理丧事要紧!经此一劫教中必定人心大乱,一切也都需要从长计议!我项八尺做过的事不会不认,所以咱们的恩怨以后再算也来得及!”
说完项寻走到了艾里木身后,“是巴罕古丽让你来的?”
“是。”艾里木还是看着哈里克不动,声音变得有些木讷。
“她怎么样?”
“还好。”
“她让你来杀我?”
“不是。她说教主要是没事,就想办法带你们走小路尽快离开,她不会再追究酒里的毒和禁地着火的事,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如果教主有了什么不测……”
“什么?”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将来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不会放过你。”
项寻叹息一声,“我知道了。行了,快把你们教主带走吧。”
几个乌满教的人抬走了哈里克,其余的人确实再无心恋战也跟着退了。而另一边回天教的伏兵人数有限,没看见他们要营救的人又目睹乌满教的变故,便也逐渐败下阵去撤离了这条离开哈实哈儿的必经之路。
很快只剩下了辽东帮和梵天宫的人。项寻命他们站远之后走到周轻重身边蹲了下来,“是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纵深西域 之廿七
周轻重别过脸去用力咬了下嘴唇,“我没什么可说的。”
项寻无奈地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搓了两把,“好,你不说,我来问。”
项寻也坐到了地上,“为什么一定要哈里克死?”
周轻重看着项寻,决定死撑到底,“他知道了你是项寻我是周轻重。”
“那是刚才你告诉他的。极乐丹你怎么解释?”
“当年他跟玄霄门串通,诬陷我出卖焱云教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跟玄霄门串通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信是我在昏倒之前看到的,你又是在哪儿看过?”
“救你出来的时候。”
项寻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绕谁呢?
“那你极乐丹是什么时候下的?不是在我们被困进乌满禁地之前吗?你说救我出来时看见的,又怎么会提前下毒?你想清楚了再编,到底是先看过那两封信了,还是为了别的事想毒死哈里克?!”
“我……”周轻重果然无法自圆其说。
见他答不出来,项寻又问:“为什么要派人放火?是想烧死哈里克还是烧掉别的什么东西?”
“废话,哈里克的书房我能有什么想要烧掉的。”
“没有吗?”
“没有。”周轻重一口咬定。
项寻盯着他的眼睛半天不说话,可周轻重连眼都不眨一下。项寻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一直揣在怀里的书掏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这是什么?!”
周轻重朝地上看了一眼:《无隐剑谱》!他心里一惊,可还是微皱了眉头硬挺着做出了不明所以的样子,“无隐派的剑谱,怎么了?”
项寻把火儿压回去,紧抿了下嘴唇,“你不问我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段时间你又没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
“在乌满禁地哈里克的书房里!”
“那又怎么了?哈里克喜欢中原武功,他手里有这剑谱也不奇怪。”
“你又知道哈里克喜欢中原武功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都知道?哼!”项寻冷笑,“所以你就投其所好送他包括这本剑谱在内的武功秘籍?”
“你不要信口胡言,凭什么说这剑谱是我送的?”
“凭什么?”项寻拿起剑谱翻了两下丢到周轻重眼前,“就凭这个!”
周轻重疑惑不解地拿起剑谱细看,这一看他有些傻了:这里面中间有一部分竟是应万年的笔迹。
不等周轻重再细看,项寻又一把将剑谱从他手里抽了回去。周轻重的两只手:一只在弄开石门的时候、一只在刚才跟项寻抢剑的时候,都被烫伤了。被书这么一划,钻心地疼了一下,可他咬了下牙,没表现出来。
项寻已经非常生气,没有注意到,他开始抖着手一边翻书一边说:“我想你不会忘!当年在千笃谷你让我练《洗髓经》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那是应伯伯以前在少林寺救了人之后,又根据少林内功写了本医书留给少林寺,主持圣玄大师感激应伯伯才让人手抄了《洗髓经》相赠。你还说应伯伯这样得来的功法不少。你看这剑谱的最后一页写的什么?!正德三年合抄于无隐山庄。这是与什么人合抄的我不知道,但应伯伯写字很怪,我手里有他给我的如何救治封喉散毒的医书,所以无意中翻到中间的几页我一眼便认出了他的字迹!”
“我想你拿这本剑谱的时候一定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否则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书会被人看出它是来自哪里呢?所幸,也许哈里克是还没细看这剑谱,也许是他根本就没见过应伯伯的字。否则,恐怕他早就找到千笃谷去了!”
周轻重冷着脸不说话,项寻更气了,“不说话?又不说话?!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来这套?!不能说、不能告诉我、不到时候!那到底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到所有的人都被你玩儿遍的时候?!”
周轻重依然双唇紧闭,项寻气极反笑,“哈!怎么样?现在能随便出入千笃谷的外人只有你,你不是要告诉我这剑谱是应伯伯送给哈里克的吧?还是要说是马承修和应若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剑谱给哈里克?除了这本是不是还有别的?你是不是以梵天宫的名义跟他交换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项寻一拳砸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项寻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抓住了周轻重的两个肩膀,“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两年前乌满教联手青涧门攻至焱云峰。我大伯和三叔带人跟他们相持了五天,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梵天宫的人出现救了焱云教。从从虞渊到昆仑山比从哈实哈儿到昆仑山至少要多出十天的路程,你是怎么未卜先知提前五天派了人赶往昆仑山的?”
周轻重终于开了金口,“我早就派了人潜伏在乌满教内,所以提前得到了消息。”
“我开始也是这么以为,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说着项寻无可奈何地皱紧眉心低下了头,想了想他又抬起脸来看着周轻重,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手上用力在他肩上捏了一下,“看来,我不把你的所作所为说个一清二楚,你是不会跟我说实话了。我说一下我的推测,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我听说当年以为我死了之后,我大伯项择厚和三叔项择天面和心不合,实际上焱云教已经分裂为两派,那时候他们两个实力相当,所以没有人敢擅提继位之事。四年之后,项择天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铲除异己,天坛的实力逐渐超过地坛,他也有了重新一统焱云教自封教主之心。而在这四年的明争暗斗中,焱云教的威望已远不如从前,曾经几乎可以号令整个苗疆和半个西域的焱云令也已经名存实亡。可一旦项择天当上了教主,要做的第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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