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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离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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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巨卜木曹。。。感冒了。。。没听见闹铃。。。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尼玛偏偏赶在就要新生会的时候感冒。。。我还能再悲催一点么= =。。。明天之前好了吧拜托了。。。


☆、雪上之霜

    淡淡的白烟缓缓升起,清冷的容颜在烟气后有了几分模糊。
  南宫离斜卧在床上,一手随意地支着下颌,透过烟雾看向钟弦的脸。
  钟弦掀开药炉的盖子,一股白烟猛地扑了上来,浓烈的草药味道熏得他咳了两声。他避开烟气,从旁边拿过来一个药碗,右手顺手拿起舀勺,舀了一勺药,放入碗中,手腕却突然一抖,勺内的药尽数洒到了地上。
  南宫离轻轻叹了口气,下了床,走到钟弦身边,接过钟弦手里的舀勺,一边看了看钟弦的衣服:“洒到身上了么?”
  钟弦松开了勺柄,淡淡道:“没有。”
  “那就好。”南宫离盛好药,将碗放到一边,然后撩起他的衣袖,细细摸了摸腕骨,道,“愈合得差不多了。开始不方便很正常,多用用就习惯了。”
  钟弦毫不在意地盖上药炉,扫了一眼南宫离浸透了血的中衣:“这回自己能动了,把衣服脱了在旁边等着。”
  南宫离墨眉一挑:“我说过让你脱了么?”
  深黑色的衣服缓缓褪下,干涸的血迹将布料凝固得僵硬,已经固定了身体的形状。
  钟弦端着药碗走到床边,不经意间瞥到南宫离的身体,却怔住了。
  纤长的身体均匀得天衣无缝。白皙的背上却赫然刻了整齐的四圈凹陷的血痕,肋骨在稀薄的血肉后若隐若现,带着刺眼的森白。数百个银制钉钩倒刺在骨肉里,干涸的血在银钩下蔓延得愈发狰狞。
  钟弦眉心紧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离道:“『千钩索』遍布银钩,银钩上浸有剧毒,入骨肉不离,若是被伤到骨内,中索后两日内必死。『千钩索』本是落月岛的刑器,南宫渺一剑足矣,从不用索。如今我很荣幸成了第一个尝试者。”南宫离面不改色地拔去钉在骨里的银钩,轻笑道,“南宫渺早就料到今晚一定会被迫动手。想制住我,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钟弦沉默了半晌,淡淡开口道:“你完全不必如此。我的武功恢复不恢复,已经不重要了。”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银钩出骨,黑色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中毒了?”
  南宫离用布巾拭去血迹。“我不会中毒。只是这毒太烈,对我有点影响。把药给我。”
  钟弦将药碗递到南宫离手里。俯□,仔细看了看背上的银钩,伸出手,试着拔去一枚入骨较浅的短钩。
  “住手!”
  突然响起的一声断喝让钟弦的手一顿。南宫离猛地转身,一掌将钟弦的手震开。
  “你听话没有重点么?都说了有剧毒你碰什么?”
  钟弦的手被震得一阵酥麻。蹙眉冷冷看着他:“背上的倒钩你拔得掉么。”
  “无论如何,以你的半点内力也无的身体是不可能拔下来的。”南宫离的声音让房间里瞬间变得酷寒。
  “罢了。折腾了一晚上,你先去药室旁边的房间休息吧。”
  钟弦隐约带了温度的目光彻然冷却了。他漠然看了南宫离一眼,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脚步声渐渐消失。南宫离回过头,黑邃的眸中滑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他伸出手,覆在森白的伤口上,顺着伤痕的方向缓缓游移。渐渐,白色的蒸汽从伤口中蒸腾而出,深黑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突然,南宫离手势翻转,一掌猛然击向□前胸!
  数百枚银制的钉钩从白细如雪的背上射出来,狠狠□光滑的青玉石墙。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南宫离静静拭去唇角的血迹,敷上药,然后取了一截纱布草草缠好,从包裹中取出一件亵衣穿上。倚在床沿,浅浅合上了眼。
  …
  次日。
  钟弦在隔壁的房间正睡着,忽然被额上冰凉的温度惊醒了。
  南宫离看他睁开了眼睛,便拿开了手。
  “醒了?”
  钟弦扶着床坐了起来。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依旧穿着黑色的纱衣。衣服上没有半点血迹。行动如常,似乎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钟弦收回目光,语气淡然:“伤好了?”
  南宫离的声音轻描淡写:“没事了。”
  他示意钟弦起来,带着他出了房间。药室门口的白须老人歪斜在一边,鼾声重重,似乎丝毫没有发现钟弦的脚步声。南宫离关上药室的门,引着钟弦的左臂,沿着迷宫般的回廊走出了寝宫。
  明亮的日光刺得钟弦眯了眯眼睛。
  眼前是一片繁华的玉石宫殿。雄伟却精致。四周没有一个守卫的侍卫,寂静得仿若一座空城。光滑的白玉在日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南宫渺的寝宫从无侍卫看守。”南宫离道,“因为落月岛的玉石内带着至寒的寒毒,除了内力登峰造极和毫无内力的人,没有人靠近得了。”
  南宫离带着钟弦走出了宫殿。四周空旷依旧,百里之内没有一个人。荒芜的杂草疯狂地生长着,在黑色坚硬的土地上曲节纠缠。
  向北走了两个时辰。空气渐渐变得坚寒,南宫离取出包裹里的衣服披在钟弦身上。
  地上的草越来越稀薄,土似乎已经被冰凝结,脚下坚硬如铁,寒气从地上蒸腾而出,如履冰原。
  路渐渐狭敛得曲折蜿蜒,巨石凌乱地横在地上,却似乎全部指引向一个方向。
  渐渐,巨石愈来愈大,在消失的路的尽头,高及四丈的岩石上,赫然刻着三个黑色的大字:
  凛栖谷。
  南宫离却忽然停住了。
  巨石旁是另一条岔道,岔道尽头,几棵古老残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着一间矮小的茅屋。
  南宫离带着钟弦走了过去,绕过枯残却巨壮的古干,来到了茅屋前,伸手推开了门。
  尘土密布的房屋内,一个身穿青色粗布衣的男人斜靠在破旧的木桌旁,似乎已等待二人很久。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清瘦的下颌,青色的胡茬凌乱地在下颌上蔓延。
  低沉的声音染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好久不见。小生的撑船水准有没有比缝裁更让您满意呢,南宫宫主。”
  南宫离勾起唇角,似真似假地微笑道:“容少爷。”
  


☆、诀别

    钟弦的脚步停住了。
  他立在门口,细细打量着屋内的男人。眸缝渐渐细了。
  容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斗笠下刀刻般的唇缓缓斜出一个深刻的弧度。
  “这位想必就是宫主夫人了。”
  钟弦的眸色深了:“你说什么?”
  “夫人不够坦率啊。”容铮无奈般摇了摇头,“这可不好。”
  动作突然僵住了。
  南宫离的手轻柔地搭在容铮的肩膀上,笑得温和:“这几天你——最好安稳一点。”
  容铮的身体僵硬地转过来,依旧维持着唇边的笑,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小生记住了。”
  南宫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褐色的粗布上却留下了五道细长的深色的指痕。
  “记住就好。我知道诡面公子是个守信用的人。”
  容铮笑了:“诡面公子是诡面公子。小生是小生。南宫宫主可要慎重。”
  南宫离露出一抹浅笑:“你尽可以随意。但你应该很清楚,让你生不如死,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笑意一点点凝固在唇角。随即又一寸寸融开。
  “小生期待着宫主活着回来。”
  钟弦的表情微微变了。
  南宫离的笑容加深了:“十日为期。十日过后,一切任你掌控。但弦儿,你一个手指都不能碰。”
  容铮微微倾身一揖:“那么小生恭祝宫主好运了。”
  “你要做什么?”钟弦冷冷道。
  南宫离回过头,看着钟弦,温声道:“这里是落月岛唯一安全的地方。南宫渺唯独有所提防的人就是容铮。你在这里留几日,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一个人去凛栖谷?”
  南宫离笑了:“不然呢?我带着你去,我们两个就可以在凛栖谷殉情了。”
  钟弦沉默了。
  忽然,眼前猛然一旋,身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及钟弦惊愕,两片柔软的,带着熟悉的淡淡冷意的唇吻了上来。
  “等我回来。”
  一阵寒风萧索卷过,唇上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重又站稳,已然立于屋内。残破的木门依旧开着。寒冰枯木,飞雪茫茫,纤长的黑色身影却已了无踪迹。
  …
  钟弦凝视着漫天的狂雪,清幽的眸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茫然。
  倏尔,门“呯”的一声关上了。视线瞬间被一道残旧带着黑色湿潮痕迹的木板隔绝。
  四周顿时昏暗下来。
  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茅屋内显得异常清晰:
  “小生不敢开门太久,夫人受凉了的话,宫主回来会怪罪小生的。”
  钟弦收回目光。淡淡扫了容铮一眼。
  “暗血老怪的独传弟子,诡面公子容逸,就是你么。”
  容铮微微抬了抬斗笠,露出了白皙直挺的鼻梁。
  “南宫离的嘴真严啊。不该你知道是事,半分都没对你说。”
  钟弦漠声道:“我不感兴趣。”
  “这性格我喜欢。”容铮笑道。“对于迷雾重重的宫主殿下,想必是省了不少麻烦啊。”
  “容公子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不必费如此周折。”
  “啊……真是可惜。恐怕已经问不到了。”容铮慢慢摇了摇头,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遗憾。“宫主也真是无情,告别吻时间这么短,都不够留着日后怀念的啊。”
  钟弦的脸一点点冷下来:“我和南宫离没有半点关系。”
  “真的么?”斗笠洒下的一片阴影中,戏谑的笑意更加明显。“可是钟公子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在下意识维护南宫宫主,是小生的错觉么。”
  “……”
  钟弦氲着寒意的眸一点点覆上了怔忡。
  南宫离身上独有的微冷的香气还留在唇上。那柔软的触觉触碰上的一瞬间,他的呼吸似乎停住了。
  略略无措的目光滑过他的脸,却清楚地看到黑邃的瞳仁中那抹淡淡的温柔。
  只有转向他才会浸染温柔的目光。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习惯了南宫离柔软的注视,就像最初在云岫山庄是寒靖羽万年不变的温和的眼神。几个月来,真真假假,恍恍惚惚,他心里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再次落入南宫离那冷漠操控着一切的手,却渐渐不再分得清两个面孔的界限。
  白衣飘飘,箫音清越,却一点点被那寒凛入骨的目光打碎。恍然间,浸透冷漠,仿若扼人咽喉的笑意,又渐渐像被风吹散了的月影,风过影合,变成了染尽温软的,完美的容颜。
  当初内心深处那丝极淡的,莫名的熟悉感和并不明显的牵扯感突然发狂般地清晰起来。
  那夜疯狂的沦陷,潮水般的快感冲破了他从未断过的理智。有一瞬间他想离得他近一点,更近一点,想嵌入他的身体,彻底万劫不复。
  他知道他不是被强迫。他默许了。无论那一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终究是默许了。
  默许了从未有过的,堕落的疯狂。
  …
  门外呼啸的风声冲撞着并不坚实的茅屋,只是凛栖谷下,就已严寒得寸水皆冰。
  容铮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去内室吧。”
  钟弦抬头,才注意到通向里面的,还有两个房间。
  容铮将钟弦引入一个房间。屋内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铺着破旧被褥的木床,一个简单的草枕。深色的被已洗得发白。
  “睡这里吧。既然是宫主特别照顾的,小生的卧房就让给你好了。”
  钟弦没说什么,走了进去,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容铮停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才道:“清王失踪之后,未及几日,我一直隐藏的行踪就被南宫离发现了。”
  钟弦没有说话。
  半晌,容铮又继续道:“南宫离早就有过恢复你武功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亲手杀死东方雅。我半个不谨慎,隐秘了五年的住处就被发现了。”
  钟弦清瘦的背影微微一僵。
  “你和二十四年前的事有牵连?”
  容铮微微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过你放心,二十四年前我尚未出襁褓,谁是谁非我毫不关心。”
  沉默了一会儿,钟弦平静道:“那么他用什么和你交易?容镜?”
  唇角的弧度再一次凝固了。
  片刻之后,容铮的声音笑意已无:“小生的私事钟公子不必猜测。钟公子好好休息,小生先告退一步。”
  门蓦然关上了。耳边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


☆、石屋

    凛冽的狂风掀起山上鹅卵般的冰石,天空被刺眼的苍白充斥着,四处除了冰和雪,只剩撕裂山谷的风声。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一片惨白中箭一般疾速穿梭,冲撞得空中白冰四溅,足过之处,在平滑如镜的冰面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残喘般的呼啸在山谷中回荡着,激起沉闷的挣扎般的巨响。
  南宫离用内力隔断了身周的冰雪,向峰顶的方向疾驰。眼前的雪像冲天的白色城墙,阻绝了视线。视野中充斥着无尽的苍白,脸侧的风雪飞一般向后退去,地上的路却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没有移动寸土,只有雪在向后疾涌着。
  直觉的方向一点点偏离。足下的坡度在上升,而一日一夜过去了,却依然如停在谷底,寸步未行。
  不见峰顶,不见断崖,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南宫离的双目一点点眯起。
  没有路。
  上升的坡度都似乎只是错觉。
  『凛栖谷,岛之禁地。入谷之人,无一人生还。』
  地图上的记载终止于此。朱笔只绘到了凛栖谷的边缘。
  而边缘之内,一个血红色的『禁』字横在微微泛黄的绢布上,不再有更多的说明。
  他心里很清楚,寻找传说中的『撕风净,是最不理智的尝试。平日若尚可以应付,如今身受重伤,已无万全的把握。
  然而除此之外,再别无选择。
  刻入肋骨的剧痛已翻腾得麻木,上身的血在溢出的刹那便凝固成冰,尖锐地刺进肉中。
  伤口处激不出半分内力,刺骨寒风穿透并不厚重的纱布,凛入骨髓。
  一抹淡淡的冷笑浸上唇角。
  南宫离停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即使用轻功疾行十日,也到不了峰顶。即便不冻死,也要饿死在这里。
  凛栖谷四峰环绕,中间是谷地深渊。想下到谷底,唯一的办法就是寻到断崖。
  足下平镜般的冰岩向不同方向倾斜着。南宫离站在冰岩的尖端,目光向四周扫去。
  目之所及,什么也没有。视野中整整一天一夜的刺目的刹白。若是常人,早已因暴躁惊恐而疯癫。
  南宫离蹲了下来,仔细研究起地上的冰岩。
  完整的方岩凌乱地横在山地上,看不出哪里处于山坡的高处,哪里处于低缘。冰岩棱角锋利如刃,坚硬似铁,似乎不慎摔倒便会刺穿肋骨,插透胸膛。
  似是平地,又似山崖,却完全辨不出不同的方向。
  狭长的双目含细了。
  手指抚上平镜般的冰岩,刚触到冰的刹那,便迅速被紧紧冻在冰上。
  南宫离淡淡看了一眼冻住的食指,一股强劲的内力从指尖猛然溢出,冰岩瞬间被彻穿。
  一个手腕粗细的孔洞横在冰岩之中。
  南宫离透过孔洞,向内看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色的蒸汽从掌心中缓缓溢出。突然,南宫离一掌击向整个冰岩,死寂的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大的冰岩碎裂了。紧接着,四周传来隐约的轰鸣,轰鸣声一点点撕裂上空,声音渐渐越来越沉,越来越响,最后坍塌般震耳欲聋!
  四周的冰岩都剧烈震动起来,南宫离脚下的冰刹那间“轰”地一声炸裂了,南宫离向上一跃,点过晃动着的冰岩,行出数十丈,终于落在了一个静固于地的尖端。
  眼前的冰岩一个接一个炸裂,溅起的巨大的冰石冲撞向四周。南宫离一挥长袖,扫开了冲向身体的冰石。
  良久,轰鸣声才渐渐减弱,一分分沉寂下来。冰岩激开的地方,慢慢露出了一片混浓的深黑。
  浓黑之中,混着暗红的血色。
  黑邃的眸色渐渐变深了。
  南宫离缓缓勾起唇角,看向冰岩之下的深土。冰岩有几丈之高,冰岩下的土地混着黑血色融在坚冰里,比冰岩更坚。
  浓黑的血色向一个方向蔓延着,似乎指引向横尸的枯墓。
  …
  南宫离站起身,施轻功向血色蔓延的地方掠去。
  一刻钟过去了。身周的风雪忽然渐渐稀疏起来,远处的茫白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深色。透过层层风雪,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下一刻,南宫离已经停在了一座低矮的房屋面前。
  那是一座异常古老的房屋。砌屋的砖石已经凝上了青黑,石隙之间,残损的孔洞已经被冰覆盖得毫无缝隙。
  青黑的石屋似乎是镶嵌在冰岩之中,在刹白的冰雪中显得异常突兀,屋顶细密的石块在狂风中竟给人几分摇摇欲坠的错觉。 
  南宫离走到门前,推了一下石门。
  门纹丝未动。仿佛已经与墙冻为一体。门下是一堆黑浓的凝固的坚硬。不知是泥石还是冰。死死将门连结在冰地上。
  内力缓缓聚集在掌心,覆上石门。沉闷却刺耳的声音响起,门渐渐松动了,片刻,随着声音愈发尖锐,门一寸一寸被推开。
  …
  黑暗。
  浓烈的黑暗。
  阴冷的气息泛着猛烈刺鼻的味道,从黑暗中充溢出来。飞卷的冰雪触到黑暗的界限,霎那间融化成黑色的水,落在了地上。 
  南宫离静静凝视着屋内的黑暗。
  半晌,他放下手,从半开的石门缝隙中走了进去。
  外面的光线丝毫射不进来。屋内身手不见五指,浓烈的气息却越来越重,南宫离渐渐感到头部微微晕眩起来。
  南宫离从衣内取出火石,“嚓”的一声擦燃了。
  昏黄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四周,空气一片浑浊,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黑邃的眸却慢慢凝集了。
  南宫离向石屋的一角走去,手覆在湿冷的墙壁上,缓缓用力。
  一扇门被推开了。
  更加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太阳穴隐隐作痛,上身的伤口似乎重新被剑刃划裂,□的血肉像被腐蚀一般,窒息般尖锐的疼痛切割着身体,滚烫的液体从层层纱布之下缓缓殷出。
  南宫离一脸平静地向内看去。似乎身上的一切变化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第二扇石门内,诡异的深蓝色的光亮中,映照出一个枯瘦的背影。
  背影安坐在石椅中,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气息。花白的长发散乱在椅背上,隐约露出破旧不堪的布衣。
  不知是活人,还是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么多人想让弦儿虐宫主,我伤感了……【掩面


☆、暗血老怪

    南宫离合上了石门。
  深蓝色的光亮如鬼火,却寻不到光的源头。
  那花白的枯发在蓝光中微微泛着黯淡的光。空气中,浑浊的烟尘弥漫着,仿佛劣质的迷香,一点点,越漫越浓。
  南宫离向前走了一步。
  令人晕眩的味道越来越强烈,剜骨般的剧痛狠狠割刺着上身。
  视线淡淡扫过在光中映得微蓝枯发,南宫离缓缓抬起手,向掩在乱发后的脖颈探去。
  白玉般的指离颈项愈来愈近。指尖一点点穿过发丝,向咽喉处延伸。
  就在离咽喉只差半寸的时候,忽然,那枯乱的发似乎动了一下。
  恍若错觉。
  南宫离丝毫没有在意,指尖继续压向凸出的咽喉。
  缓缓触上致命的一点,内力一点点漫上指尖,向下按去……
  突然,指下的咽喉震动了。
  一个沙哑的,极为古怪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划破了阴狱般的死寂。那声音仿若粗糙铁石的摩擦,难以分辨,不似人声。
  “你真的要下手么。”
  一抹诡邪的笑一寸寸染上南宫离的唇角。他纤长的指环绕着他的颈项,指端按在咽喉,咽喉之下的震动异常清晰。
  手指缓缓发力,迫着那人转过头来。那力道似乎要将脖颈扭断。
  “住手。”那声音再次开口,带着更加刺耳的摩擦般的残音。
  话音落下,石椅动了。像固定于轴承之上,向着南宫离发力的方向旋转过来。
  枯瘦的容颜一点点现在蓝光之中。乱发横斜之下,阴影漫过,露出了一张扭曲的,不似人的脸。
  一道深刻的刀疤从左额一直蜿蜒到右颌,鼻骨被砍断了一般错折着,牵动着歪斜的唇。
  唯独那双黑眸明亮如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南宫离。
  嘴唇蠕动着,让那张扭曲的脸显得更为可怖。
  “你还记得这张脸么,南宫离。”
  南宫离唇角的笑意缓缓加深了。
  “好久不见。你的生命力很顽强啊……”
  “……暗血老怪。”
  一阵低沉可怖的笑声从枯瘦的喉咙里挤出。
  “这正是老朽想赞赏你的。你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住么,南宫离。”
  暗红的血沿着黑色的纱衣缓缓滑落,滴在地上。
  “一滴就能让高手瞬间毙命的毒,我蒸燃了一个房间,你居然还能坚持得住。任你百毒不侵,也敌不住整整一坛『撕风净啊。”
  南宫离面色如常,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等着。等了这么久,解药也该配好了吧。”
  笑声带着令人悚然的音调,在空荡的房间中回荡着。
  “你不是已经找到逸儿了么。还是你觉得……被你一剑砍裂颅骨的老朽,做出的解药更让你放心呢。”
  南宫离轻笑道:“我看你的伤在五年之内愈合得很好。除了可惜了那张不错的脸,没有什么别的损失。”
  扭曲的脸似乎裂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南宫离。”
  按住咽喉的手指收了回来,黑邃的眸凝视着对面之人的双目:“我是什么态度,你的条件都不会因为心情好而改变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暗血老怪仰起头,刺耳的笑声冲破了咽喉,震得空气中的浓烟都混乱起来。
  “老朽就喜欢聪明人。”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手扶住石椅的扶手,扭曲的脸染上了浓浓的讽意。
  “看来不用老朽多费口舌,你就应该知道老朽的条件了。”
  南宫离平静道:“撕风尽是绝世奇毒,有内力之人蚀骨肉而瞬间身亡,无内力之人粉碎经脉,一刻之内化为血水。而前者无可挽回,后者可以解药重塑经脉,若因经脉断损而内力尽失之人,可重激内力,恢复如前。”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奇毒,天毒门怎么会没有存货呢。”
  另一片完好的眉向上一挑:“不愧是南宫离,学识真是渊博啊。天毒门内部才知晓的事,居然了解得这么清楚。可惜的是……”
  声音染上一抹嘲讽。
  “为了迎接你的到来,老朽已经把所有的存货都给你做见面礼了。”
  明如鬼火的双目看向地上越漫越多的血迹,蔑嘲之色更加明显。
  “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呢,南宫离。……不用我让你自裁,你也活不过今日了。”
  “是么。”南宫离淡淡道,“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冷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人,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耗一日,但以你药人之身,最先气绝的依然会是你。”
  寒凛的视线扫过微微变色的脸:“这笔不合算的交易,你是不会尝试的吧。”
  一阵静默。
  蓝色的诡光映照着横满剑疤的脸,暗血老怪阴沉着开口:“在你眼里,还有谁的命是值钱的。”
  “钟弦。”南宫离面无表情道。
  震惊蔓延至黑眸之中,看向南宫离。又渐渐消失了。
  “既然如此,我更不会救他。”
  南宫离道:“你活不了多久了,我也不必费心。可是容铮还在山下,拒绝这笔交易,对你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逸儿并不知道我还活着。”暗血老怪仰起头,扶手上的手慢慢握紧,“甚至不知道我因何而失踪。如果他知道是当年你一剑划裂了我的颅骨差点致我于死地,杀尽门下,导致天毒门消失于江湖,即便你以容镜作为威胁,他也不会答应你要求。”
  “如果当年便查出容逸真实身份的话,现在他早已是落月宫的人了。”南宫离闻言微微一笑:“然而五年之差没有区别。你的口风不应该这么紧的。不然的话……如今我们就是不见刀剑的合作关系了。”
  “合作?”刺耳的笑声再度响起,“落月宫与武林为敌,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容镜一般不顾是非,助纣为虐么。”
  “天毒门还真是正直啊……这种托辞说出口,你不觉得有违良心?”南宫离笑着,视线缓缓对上暗血老怪的双目。“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纠缠。”
  “你不就是想取我性命么。”南宫离声音放得轻柔低沉,“我给你机会。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很好。”歪斜的唇勾出一个阴冷的笑,“我接受了。”


☆、娘子们,我老猪回来了!!!

  T_T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曾经发生了些事,然后贴吧也换号了QQ也停用了文也不更了,总之当时是觉得天塌了一样,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想想挺sb的。但虽然这么说,在那之后就不再敢登录晋江了,总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有一次有朋友向我要这文的TXT,我却没有,迫不得已过来下载,又忍不住看了文下的留言,觉得特别难受。再之后甚至不愿意跟人提起有关这文的事,与其说是不再去想不如说是逃避,我这人心思挺重的,心理素质又不好,更文那阵子真是把我给折腾出心理阴影了,后来一句不说走人又让我没脸再来这里。所以去年有一阵突然又想开坑了的时候,想着这回死都不要在网上发了。可惜没有催文的动力结果就是写了几千字之后放暑假去纽约实习一忙就搁置了,结果后来对那文的兴趣过了,又不了了之。果然淫威之下出文材么/_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来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这里。前几天突然一个很可爱的读者找到我,说希望我回来更新。然后我一不小心就感动了,然后。。。又一不小心答应了。
  再看两年前写的东西还真是一种折磨。可是剧情都忘了又不得不再看一遍。前面的六十多章我在重看的时候又简单改了改,然后这几天会把改了的发上去。
  一年半过去了,估计你们可能也不在了。但我还是决定把人生中第一个长篇给写完。
  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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