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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谍影 by 碧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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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盗取军情;北朝将军沈泓假扮亡国贵族混入南朝义军。 
      原本只是单纯的卧底行动; 
      却成了一生噩梦的开始。假扮叶昀的沈泓;失却记忆的叶昀; 
      两个人的寂寞心情;交错成世俗不能见容的隐秘爱情。 

      望胤居里;有着危机四伏的平静生涯; 
      但; 
      淡淡幸福过后; 
      该怎样面对家仇国恨亡国之痛?又该如何才能面对恢复记忆的恋人? 

      变乱中;乱世浮萍;半世情伤;却能无怨………… 
      因为我爱你;我也知道;你也爱我。 




      当花瓣跌落枝头 
      零落成泥 
      我只剩下 
      十字架上哀歌的灵魂 
      不知—— 
      遗落在你身畔的香 
      是否如故 





      一 初见 
      “公子,属下去了。”官道边的树丛中,吴舫向我一拱手,率了几个手下朝远处的两个人影冲去。 
      我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继续坐在一方洁净的山石上,悠闲的神情让人只会以为我在观赏风景。因为,此刻没有人看见我眼中怨毒而兴奋的表情。 
      这一天,我其实已等待了太久。 
      远处的嘈杂声响起又平息,想是吴舫已经迅速地解决了问题,反正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官道上的行人屈指可数。我站起来抖抖衣衫,施施然地走出了树林。 
      “大王,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一个老仆模样的中年人跪在吴舫面前,不住哀求。他身边是被强行抖开的包袱,碎银子和衣物被抛得到处都是。 
      “公子,属下无能,没有找到那封信。”吴舫见我到来,惶恐地道。 
      “继续搜,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贴身收藏。”我冷冷地把目光从吴舫身上转向跪地的老仆,又转向那个身着白衣,静立不语的少年,随即牢牢把他盯住。 
      白衣少年抬起眼睛看着我,里面竟然宁定无波,纯洁无暇,让我心中蓦地一痛,随即走上去,毫无征兆地撕开了他的衣襟。 
      少年清秀的脸腾地涨红了,身子猛然后退了几步,退路却正被我的手下封死。我满意地看着他满眼的澄澈被我破坏,不动声色地道:“搜他的身。” 
      “别过来!”少年终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即硬气地道,“你们要的那封信,早被我烧掉了!” 
      “可是里面的内容你一定记得吧。”我冷冷地盯着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少年的眼睛也盯着我,虽然没有凛然的傲气,却也并不怯懦,偏偏这种世家子弟自小培养的镇静最为我所痛恨。 
      “你这样的脾气会有很多苦头吃哟。”我笑着捏住了他精致的下颏,“叶昀叶公子从来都是叶丞相的掌上明珠,只是如今国都亡了,还摆什么架子呢?” 
      少年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睑垂下带来一片阴影。自从北离灭掉南胤,一统天下以来已经过去了数年,可南胤人的亡国之痛却依然深重。 
      “禀公子,确实没有那封信。”几鍪粝略俅嗡蜒傲艘槐橐蛾乐髌投说男欣詈腿恚匀灰晃匏瘛? 
      “带他们回山庄。”我的嘴角压抑不住地浮起一丝残虐的笑容,不是没有找到那封信么,没关系,我一定要让他自己供出来。 
      我等待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啊。 




      山庄里遍植玉兰,因此习惯上就叫玉兰山庄。此刻我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正看见一树树洁白的花朵在风中盛放,清雅洁净得就如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少年——叶昀。 
      “这个房间怎么样?”我品了口茶润润嗓子,压抑的情绪让我喉咙发干。本来我是想把叶昀直接关到刑房里去的,却突然心血来潮先把他领到这里来。 
      听见我古怪的问题,叶昀随便打量了一下四周,淡淡道:“附庸风雅而已。” 
      “有眼光,我现在也这么看。”我笑着起身,慢慢走过挂满了字画的东墙,“可惜,从十二岁到十六岁,虽然我无数次来到这里,却从来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叶昀忍不住问,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尽管处境再危险,也磨不掉好奇心。 
      “因为——我从来都是昏迷着被抬出去。”我猛地转头盯着他,眼中的寒光让叶昀吃了一惊。 
      “看看这里吧。”我一把掀开了角落里的帷帐,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十字型木架,木质上还沾染着深褐色的污迹。“知道这是什么吗?都是血,我的血。当你在你的相国府里被呵护被宠爱的时候,我却被绑在这里受毒打受折磨!从十二岁开始,这种酷刑持续了整整四年,说起来,真是要感谢你父亲——叶天泽丞相大人呢。” 

      “不会的!我父亲爱民如子有口皆碑!”叶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立时反驳。 
      “你怎么不说他铁石心肠杀人如麻?”我大笑,“当年他杀死兵败被俘的我父亲时,怎么就不会心慈手软?而且还恶毒地诬蔑他的名誉!” 
      “那自然不同,”叶昀脱口而出,“你们是敌人。” 
      “对呀,你提醒我了,我们是敌人,所以可以不择手段。”我冷笑了。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父亲,还诬蔑他是先投降了南胤才被杀的,我的母亲怎么会沦落到带着我嫁给那个万恶的玉兰山庄庄主,无助地看着我被那个恶魔摧残了整整四年? 

      “知道我会怎样对付你吗?即使不是为了那封密信,仅仅因为你是叶天泽的儿子?”我故意玩弄般地看着他。 
      叶昀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却无意中瞟了一眼屋角的刑架,露出了一丝恐惧。 
      我笑了起来,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放肆:“那是用玉兰树做的,开始的时候还有玉兰花开在上面,因为那个人说玉兰花和我很相配。可是你——你还没有资格用它。”狠狠地抓住叶昀的肩膀,让他正对着我,我的笑容舒缓下来,“我另外给你准备了地方,让你好好把那封密信的内容想起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叶昀清澈的眼睛看穿了我的目的,“你想通过我找到南胤义军的总舵,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那我们就试试吧。”我冷笑着将站在门外的吴舫叫进来,“带叶公子去刑房,好好招呼一下他。” 



      二 礼物 
      我叫沈泓,我的父亲曾是北离皇朝的武威将军。 
      记忆中父亲英俊而威武,有“儒将”之誉,虽然经常征战在外,每一次回家都对我和母亲呵护备至。我十一岁以前的记忆里,全是家人团聚的甜蜜。 
      然而,正在我憧憬着父亲会送我什么样的十二岁生日礼物时,父亲死了,他的人头被悬挂在离我们千里之遥的南胤边城城头。 
      然后,在我还没能真正理解这个消息的后果时,离国皇帝蕴明的旨意下到了我家——“前武威将军沈颐,降敌失节,丧身辱国,着查抄家产,家人流放北荒。” 
      “不,我相公是冤枉的……”母亲抱着呆呆的我,无神却又坚定地重复着这句话,被押解差役的水火棍驱赶着走上了艰难痛苦的流放之路。 
      黄沙肆虐的路途上充满了难以忍受的辛酸,小小的我拖着磨破的双脚,紧紧跟上前方的大步。饥饿和劳累让我头晕目眩,钜鄄皇甭湎碌墓髯尤梦彝闯豢埃一挂×空展吮任腋有槿醯哪盖住D歉鍪焙颍乙晕耸兰渥畋业木秤鑫薰氪恕?墒牵罄捶⑸囊磺胁抛愎磺终嘉颐恳桓鐾砩系亩衩巍?“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母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向那两个押解的差役哀求。 

      “你以为你还是将军夫人吗?呸!不过是叛国贼的老婆,能伺候咱们哥俩还是老子看得起你!”一个差役见母亲还在不停地抗拒,顺手抓过一旁的我,“你若是不答应,我们只好用你的儿子来泻火了!” 

      “不——”母亲的声音凄厉无比,随即虚弱下来,“我只求你们,别当着孩子的面……” 
      “老子还嫌他碍眼呢。若不是要给上头交差,早扔路边饿死算了……”差役们一边罗嗦,一边把我绑在一棵树上,然后拉扯着母亲向一旁的树林走去。 
      母亲似乎想回头看我一眼,却只转了一半的头就又转了回去。她没有看见,一直咬牙默不作声的我对着她的背影落下了眼泪。 
      如果不是那个人及时赶来,母亲一定在当时就会自尽。 
      “求你,救救我娘……”当那邪魅一般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法选择地哀求出口。 
      那个男人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走进了那片树林。片刻之后,他带着衣不蔽体的母亲走了出来,而那两个差役,则永远地躺在了树林中。 
      母亲急切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拉着我跪在那男人脚下:“多谢恩人……” 
      那个男人细细地打量着我们母子,半晌终于说:“你们若无处可去,就随我回庄吧。我娶你。” 
      母亲惊愕了片刻,揽住瘦弱的我,低头思忖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一对成为逃犯的母子,还能有怎样的选择? 
      在梦中看着这对母子随着那个男人走远,我一遍一遍地叫:“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地狱……”然而梦中的人是永远不能听到的,他们根本无法预测后面那些悲惨的遭遇。 




      “泓儿,他果真没有妻妾,而且一路上也从未……侵犯过我,看来他是个正人君子啊。”玉兰山庄里,美丽的妇人含泪看着清俊的男孩,“以后就叫他一声爹吧,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找机会洗刷你爹爹的冤屈……” 





      “爹,你说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在哪儿啊?”男孩被高大的男人牵着手走进一间房间,一眼却看见屋角一个用玉兰树枝做成的十字型木架,上面还残留着来不及凋谢的玉兰花。 

      “看,这玉兰跟我的泓儿好相配……”男人笑着,却蓦地取出绳子,将男孩双臂张开绑在了木架上。 
      “爹,你要做什……?”男孩惊恐的话语还未说完,鞭子已经如狂风骤雨一般抽了下来。在鞭影交错成的网中,可以清楚地听见男孩的惨叫和男人阴恻恻的声音:“泓儿,你以为我是看上了你娘吗?不,是你被绑在树上的样子吸引了我,让我有了做男人的反应……看看今天,你能不能让我重振以前的雄风吧……” 

      鞭打仍在持续着,男人萎靡的分身终于渐渐高昂。他抛开鞭子,将刑架上早已昏迷的男孩解下,迫不及待地抱到了大床上。 
      “啊!!”幼嫩的身体被撕裂的剧痛让男孩痛醒过来,他奋力挣扎着,却逃不开身后男人的控制。 
      “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男人一边满意地赞叹着,一边奋力在男孩伤痕累累的身体里抽插,丝毫不在意男孩已经再一次昏迷过去。 




      “泓儿,泓儿……”在美丽妇人伤心欲绝的呼唤中,男孩渐渐地苏醒过来,努力笑着微弱道:“娘别担心,这一次……只是捱了打而已。他已经越来越不行啦,十次里才有……一次可以……” 

      “泓儿!”妇人无法再听下去,忽然将男孩身子背转,双掌印在了他的后背。 
      “娘不要——”男孩想挣开,身子却如同被母亲的双掌吸住,奋力说道,“娘是没有武功根基的人,强行练这‘嫁衣神功’对身体……很不好……” 
      “别说了!”妇人闭上眼,泪水缓缓而下,“你现在的身体,单靠自己练功根本不行。如果我不把真气输给你,泓儿你一定会被折磨死的!娘不能让你死……” 



      “今天是泓儿十六岁的生日吧,身子长高了,架子也要换一换。”男人将一根粗大的木棍从少年的后穴里插进去,满意地看着刑架上的少年痛得身子一挺,唇上鲜血丝丝流下。 

      “叫啊,现在怎么不叫了?”男人见少年不肯出声,手中的木棍抽送得越发暴虐,“你不叫,老子怎么硬得起来?”然而任凭他用木棍将少年的下身捅得鲜血淋漓,少年仍旧紧咬着唇没有呻吟出来。 

      “好啊,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男人邪笑着,从刑架上折下一枝盛开的玉兰花,捏住少年的分身,将花枝慢慢地朝铃口中插了下去…… 
      “啊!”少年痛得浑身痉挛,终于将压制以久的呻吟吐出口来,然而那玉兰花枝,仍旧邪恶地深入…… 
      “放开我,放开……”激烈的疼痛将少年逼到了疯狂的边缘,也将这些年积攒的内功激发出来。他无意识地挣扎着,竟然猛地将手腕上的绳子挣断,随手抄起身边的花瓶朝还沉醉在凌虐的快意中的男人头顶砸下去,砸下去,砸下去—— 




      我腾地坐了起来,又是这个恶梦,不断地提醒我那悲惨的过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暗自舒了口气,还好,那只是过去,只是梦境罢了。 
      “来人,把吴舫叫来。”再也睡不着,我干脆穿衣起身。 
      “公子。”吴舫很快出现在我的门口。 
      “审得怎么样了?” 
      吴舫迟疑了一下,有些沮丧地说:“回公子,那姓叶的小子顽固得很,属下已经打断了两根鞭子,连烙刑也用上了,他就是不肯说。” 
      “没用的东西!”我瞪了吴舫一眼,“带我去刑房看看。” 


      三 拷问 
      刚走到刑房门口,我就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公子。”两个护卫见我到来,恭敬地行礼退开,顺便拿开了摁在叶昀肋下的烙铁。 
      我冷冷地望向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年,刚才那一声惨叫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把他弄醒,公子要问他话。”吴舫才一吩咐,一个护卫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桶冷水从叶昀头上浇了下去。 
      叶昀没有反应。 
      又是一桶冷水。 
      叶昀还是没有反应。 
      见我的脸色沉下来,吴舫向两个护卫骂道:“笨蛋,用盐水!” 
      “回总管,……方才那两桶,就是盐水。” 
      我皱着眉走到叶昀身前,托起了他的下巴,将他被冷水浸透的头发掠到耳后。白天那个清秀出尘的少年经过长达几个时辰的折磨,已经失去了生气,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得如透明一般。原先雪白的衣衫也已被血迹染得看不出颜色,还被鞭子撕裂成一条一条挂在身上。伸指刚抹去他嘴角的一丝血痕,他昏迷中的身体却蓦一抽搐,又有一丝鲜血挂出了嘴角。 

      “怎么受了内伤?”我忽然问,语气有些不悦,我可不要这么久才抓到的仇人很快死去。 
      “这小子脾气太倔,兄弟们心里一急,下手就重了些。”吴舫赶紧给手下的护卫开脱,“属下知道公子暂时不会取他性命,伤药都预备好了的,断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我点了点头,吴舫办事确实比较周到。伸掌抵住叶昀的胸口,我微微吐出真气,刑架上的少年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记起那封信的内容了吗?”我问。 
      叶昀无神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好一会才认出我是谁,费力地摇了摇头,吐出几个细碎的音节。 
      我站得离他最近,竟然听见那几个字是——“对不起……” 
      “这话倒是有趣,是什么意思?”见他的头又无力地垂下去,我叉开手指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掰起来正对着我。 
      “你以前……受的,也是……也是这样的苦……”咬破出血的嘴唇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愣住,继而大笑,放开他的头发,后退了一步。 
      太好笑了,这个叶昀,枉有才名在外,竟是个痴人! 
      “错了,我以前受的苦,你还没有尝够。”我止住了笑,顺手从刑具架上拿起了一根一尺多长的铁针。 
      用铁针撩开叶昀本已破烂不堪的衣衫,露出他遍布鞭痕的白皙胸膛,我用针尖轻轻挑拨着他右胸的红樱,直到它慢慢地坚硬起来。 
      “你……无耻……”叶昀细碎地喘息着,被铁链捆紧的身体轻微地拧动,却避不开那灵动的针尖。 
      “我只是想让你说出那封信的内容罢了。”我轻笑着,轻轻辗动针尖,看着刺入的红樱慢慢渗出血迹。“至于我受过的那些罪,也不想让你一一尝试一遍了,你绝对受不了的。” 

      “不能……告诉你……啊……”叶昀奋力说出这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铁针已刺入了数寸,冷汗如同雨点一般从他苍白的额头滚落,由于受刑时忍不住徒劳地挣扎,他的手腕被铁链磨出了鲜血。 

      “你可不能昏过去哟,否则我只好重新扎一遍了。”我手上不断使力,铁针已有一半没入了他的体内。 
      “公子,他这样会不会死?”吴舫担心地问了一句。 
      “有凝魂膏,就算长剑穿胸也不一定会死,何况这点伤?”我蓦地一用劲,铁针整个刺穿了叶昀的右胸,针尖从他背上露了出来。 
      “怎么样,说不说呢?”我笑着问。 
      叶昀果然没有昏过去,尽管铁针刺伤了肺叶,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成了难以忍受的酷刑,嘴角的血痕也不断扩大,他的眼睛仍旧睁得大大地看着我,咬牙控制着自己的意志。 

      “对了,叶公子不是还有个忠心的仆人吗?”我忽然问。 
      “是,叫做陈伯。”吴舫回答,“一直关在地牢里。” 
      “把他带来,或许他能帮叶公子想起那封信的内容。” 
      “不——”叶昀拼尽全力叫出来,然而声音却细若蚊鸣,“不要折磨他……”急怒之下,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口来,昏死过去。 
      我愕然转头,看着叶昀如同凋残的玉兰花一般挂在刑架上,心中蓦然一抖。这个身影,竟然与我梦中的自己那么相似,甚至可以重叠起来。可是沈泓啊,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我的吩咐下,吴舫小心地把铁针从叶昀身上拔出,熟练地给他抹上疗伤灵药凝魂膏,又喂他服下了治伤的药丸。然而我知道,这个少年在遭受了这样的折磨后,肺叶已经受损,以后嗽疾是免不了了。 



      “少爷,少爷啊!”陈伯刚被人带进刑房,就震天价地哭喊起来,一点看不出是整整一天水米未进之人。若不是被护卫拉住,他肯定就扑到叶昀身上去了。 
      “叶丞相家的仆人,就一点规矩也不懂吗?”我冷冷地看着被摁跪在地上的陈伯,讥刺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少爷,他可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啊……”陈伯根本不理会我,奋力挣扎着想去查看叶昀的伤势,“少爷,你醒醒……天啊,你们居然杀了他!” 
      “你再闹腾我就真杀了他。”我毫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陈伯果然慢慢停止了哭喊。 
      “只要你告诉我高风那封信的内容,我就再不拷打他。”我盯住陈伯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陈伯警惕性地答道。 
      啪~~吴舫一鞭子抽在叶昀身上,让那昏迷的身体猛一抽搐。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陈伯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告诉你们,求你们别再折磨少爷了!” 
      “我沈泓从不食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伯,“说吧。” 
      “战乱中,我和少爷流落在外,与胤朝旧臣断了联系。”陈伯终于开口,“后来高元帅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就派人送信给少爷,接少爷到‘望胤居’去安身。” 
      “望胤居”?我冷笑了,这是南胤朝残部的一个据点,轻易无人知晓,看来陈伯倒是没有说假话。“高风有多少年没见过叶昀了?凭什么认定他是叶天泽的儿子?” 
      “高元帅一直领兵在外,估计有十来年没见过少爷了,不过高元帅一直认得我。”陈伯犹豫了一会,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叶昀,继续说下去,“何况,高元帅在信中还和少爷约定了见面的暗语,因此虽然接我们的人当场为保护少爷都死了,高元帅还是可以确认少爷的身份。” 

      “那暗语是什么?”我追问。 
      “我不知道。”陈伯浑身一抖,见吴舫又举起了鞭子,赶紧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识字,少爷看了信后就烧了,我也没问。” 
      “这么说,还是要着落在叶昀身上了?”我皱眉。 
      “你答应过,不再拷打少爷的!”陈伯紧张地叫道。 
      “我不会拷打他的。”我宽和地向陈伯一笑,吩咐人把他带了下去。 
      正在琢磨怎样让叶昀说出与高风约定的暗语,忽有人匆匆地走了进来。“禀公子,安王爷有请。” 
      “我马上就来。”我整了整衣冠,从刑房中出来,赶紧吩咐从人备马。自从安王蕴炎两年前帮助父亲平反昭雪后,我这个世袭的北离武威将军就正式归入了他的麾下。此刻他的命令就是军令,我怎敢不小心从事?就算知道蕴炎关心的是对叶昀的拷问结果,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挨训了。 

      蓦地想起那个少年清澈如水的眼睛,失血苍白的脸颊,我心头一阵烦乱。 



      四 定计 
      我跪在安王府的大厅上,地砖上的每一个纹路几乎都被我背了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坐在上面的安王蕴炎仍然没有开口。 
      我稍微放松了一点僵直酸痛的脊背,心中苦笑了一下。吴舫总是私下抱怨我对手下的护卫们过于严苛,可是谁要是摊上蕴炎这样的上司,想不把受到的怨气转移出去都难。 

      “沈泓,你多大了?”蕴炎终于开口。他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相貌继承了北离皇室的优点,倒也仪表堂堂。不过,脾气却也带着北离皇室特有的暴戾,让我有时候都会惶恐不安。 

      “十八。”我恭敬地回答。蕴炎刚才一直对我没能审出南胤义军的接头暗语而生气,此刻却忽然问了这么个不着边的怪问题,令我很是意外。 
      “十八……是大了点儿。不过硬说是十六也还说得过去。”蕴炎细细打量着我的脸和身子,自言自语。 
      “王爷的意思……”我忽然猜出了一点他的用意,心中忐忑。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得到他们的暗语吗?”蕴炎问出这句话,却根本不想听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些南胤余孽的什么‘望胤居’,什么‘两湖会’,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现在一网打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又死灰复燃。其实我想的一劳永逸的法子,是派人打入他们内部,窃得消息,挑拨关系,让他们再没有心力与我大离朝廷对抗。” 

      “王爷是想让我冒充叶昀,进入‘望胤居’?” 
      “果然是个人才,不枉本王看重你。”蕴炎有些赞赏地笑了,“反正高风有十来年没有见过叶昀了,相信你有本事骗过他去。再说你的相貌,要冒充个文质彬彬的丞相公子也过得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蕴炎专断地打断了我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取得高风的信任,成功地完成卧底任务,我保证你母亲能在安王府过得舒舒服服的。” 

      居然用我的母亲来胁迫我?我蓦地想起了母亲白发苍苍的面容,当年为了救我而不顾危险修炼“嫁衣神功”,原本美丽的母亲此刻已衰老得如同老人,我怎么还能忍心让她受苦?蕴炎啊,你果然是个枭雄! 

      “沈泓遵命。”我磕下头去,“可是叶昀不会武功,为了不泄露身份,我以后自然也无法使用武功。求王爷赐我几粒‘碧莲丹’,以免属下办事不力坏了王爷的计划。” 

      “小鬼头,还很会打主意嘛。”蕴炎笑着骂了一句,“碧莲丹是世上至宝的仙丹妙药,连皇宫里也没有几粒,你胃口倒大!”说着,慢慢踱到我面前,“伸手出来。” 
      我伸出手,手心里立时多了一粒碧绿的药丸。 
      “看在这次任务艰巨的分上,就给你一粒。”蕴炎道,“你可珍贵着,别浪费了。” 
      “多谢王爷,属下这就去准备。”我僵硬着膝盖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王爷,那个叶昀怎么处置?” 
      “从此以后你就是叶昀。”蕴炎纠正我,“至于他,就除掉吧。” 
      这么便宜就放过他?我有些不甘心,却不好当面反驳蕴炎,咬了咬牙道:“王爷放心,我让他消失就是。” 


      “叶昀怎么样,招了吗?”一回到玉兰山庄,我立时召见了吴舫。 
      “刚才属下又叫人打了他一顿,口风还是紧得很。”吴舫回话。 
      啪!我一耳光打在吴舫脸上,骂道:“混帐东西,我答应了那个仆人不再拷打他的,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 
      “公子息怒!”吴舫赶紧道,“属下只是知道公子急于从他口中掏出话来……” 
      “算了。”我摆了摆手,“记住,我沈泓从来不会食言,哪怕对个下人也不会。”停了停,我又吩咐道:“把叶昀清理干净了,送到我房里来。我倒要看看用别的法子能不能让他开口。” 

      吴舫退出去后,我慢慢走到屋子角落,掀开了那袭陈旧的帷帐。玉兰树做成的刑架静静地伫立着,让我深埋在心中的恨意点点扩散。沈泓从不食言,那么,当年发誓一定要让诬蔑父亲名誉的叶家十倍偿还的誓言,也一定会兑现。 

      过了一阵,两个护卫架着虚弱不堪的叶昀来到房中,一放手,叶昀就倒在了地上。 
      “出去吧。”我挥手摒退从人,关上了门窗。 
      伸手握住叶昀的双腕,我把他扔在了床上,一低头,手指上竟又沾了血,想是触到了他手腕上被铁链磨破的伤口。 
      “你要……做……什么?”见我取出了两条绳子,叶昀有些惊恐地问。 
      “让你想想跟高风联络的暗语呀。”我一边将绳子绑上他的脚踝,一边冷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拷打你,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叶昀吐出这个字后,立时醒悟到抗议不可能有用,居然不再开口,闭上眼睛准备承受一切,然而了然的恐惧仍然使他的身子微微发颤。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将他的双腿分开吊在了床架上,这样他就以十分屈辱的姿势躺在床上。 
      我开始脱去他被鞭子抽破的衣裤,尽量减慢着自己的速度,让他慢慢体会这种屈辱的煎熬。他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挣扎,却在最后一件里衣被剥下时从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本来我并没有真正要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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