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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by 林寒烟卿 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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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林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江清扬为他的倔脾气暗暗发愁,坐在床边,哄他睡了。听他呼吸渐稳,才离开这间屋子。
林烟回到江清扬身边,这一夜睡得极安稳。清晨,江清扬来时,秦佐秦佑正在给他换衣服,林烟啊了一声,急忙把自己遮上。江清扬见状奇道:“小烟躲我么?”林烟身上的痕迹已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只是他自己害怕。秦佐和秦佑心知肚明,忙给他拉着被让林烟把衣服穿好。江清扬笑道:“你们三个,真是……”把林烟拉到自己身边,拿了梳子,给林烟梳理头发,又把林烟的发冠摆正系好。打量几眼,赞赏的看着林烟道:“谁家的小哥儿这么英俊,有一日你结婚了,还不让天下的女子哭死。”
林烟得他称赞,脸上升起红色。江清扬逗他道:“你还害羞么,郭义说你的堂口每天收女孩子的情信都有几斤重。”林烟道:“庄主若是不高兴,我再不理她们。”江清扬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我怎么会不高兴。”他若真不高兴,只怕林烟还会开心些。江清扬一心想哄他开心,看他不知为什么闷闷不乐,实在心疼他。
可说来说去,林烟只是恭恭敬敬的答话,连昨天的亲近都没有了。江清扬喟叹道:“你长大了,不肯把什么都告诉我。”林烟心中一酸,低下头去,江清扬轻抚他的头发,柔声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想说的时候,就来告诉我。”
门声响动,进来一个财神城的使女,对他们行了礼道:“江庄主,我们城主请二位贵客去用早膳。”江清扬点点头,林烟跟着他走了出去。财神城并不大,几转之后,进了一个布局与江清扬院子一致的所在。
院子里住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使女把他们带到这里之后,就告退离开。江清扬领着林烟进了去。林烟看他如此熟悉,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心里微微的一颤。到了饭厅,城主已在等他们。
林烟暗暗打量她,城主的确是个美人,穿着一身剪裁合度的白色衣裙,有飘然出尘的秀气和高雅。听江清扬说她已二十二岁了,果真有一副极成熟的身体,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身。林烟不知见过多少美貌的女子,从无像今天感觉这样痛心。隐隐觉这城主有些面熟,但他过目不忘,知道自己绝没见过此人。天下之人,难免有相象的,也不奇怪。
江清扬道:“这位便是楚烟楚城主。”林烟行了一礼,道:“林烟见过楚城主。”那女子娇笑道:“林烟不必客气,清扬说你是他最心爱的下属,且名字又与我相同,我还没见你的时候,倒就像是认识你很久了呢。”
林烟微微一笑,道:“城主客气了,林烟何幸,得与城主同名。”他与外人说话,立刻变个样子。江清扬看他脸上带着风流公子招牌似的懒洋洋邪气笑容,心中暗笑。楚烟听他这样回答,道:“是我的荣幸才是,林烟京城大败天下豪杰,一役已名动江湖。”林烟道:“只是江湖前辈让着我吧。正如城主这样隐士,极少踏足武林风波,才使我拣了便宜。”
楚烟欲对无辞,向江清扬嗔道:“你瞧他这张嘴。”江清扬笑道:“都吃饭吧,一会凉了。”三人坐了下来,江清扬道:“你们两个都多吃些。”林烟方才听楚烟直叫他清扬,心如刀割。忍着说了那些应酬话,拿起碗来,只是埋头吃饭。再不理人。偏偏江清扬和楚烟的谈话声一直传来,时而夹着他们两人的笑声。林烟固然已在张玉祈口里听说了,坐在一边,却是刻刻折磨。
待下人把碗筷收拾了。江清扬对林烟道:“一会城主与我们去看此地名景,这里地气暖。别处的荷花早已谢了,这儿还盛放着。”林烟道:“庄主,我有些头晕。”江清扬把他拉到身边,伸手摸他的额头,道:“确是有些热,你回去多歇些时候,我回来便过去看你。”林烟行了一礼,告退了。
秦佐和秦佑没想到主人这么快回来,通常林烟见了庄主总会欢快很长一段时间。林烟这次回来,脸色惨白,脱了鞋,缩在床上。秦佐和秦佑看他颤抖,道:“公子,你病了么。”林烟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不准出去。”两个小人儿点了点头,把被子给他盖上,道:“我们不告诉庄主,可以出去么?”林烟道:“出去也不要走太远。”说完这句话,从枕头上缩进被子里,抱成一个团。
秦佐和秦佑看他不断颤抖,大是担心。悄悄跑到门外商量一下,去找张玉祈。张玉祈来时,立刻便知情况不对。他功力精深,听到林烟在被里的微微哽咽。知他不是病了,而是因为什么难过。他也是看林烟长大的,见不得他受委屈。一把拉开林烟的被,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林烟伏在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上全是泪,头发被汗水沾在额上。被子突然被拉开,他惊叫一声。张玉祈也没想到他这个样子,忙又把被放下了。大声道:“你为什么哭。”他性子急,等了半天还不见林烟说话。道:“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去找庄主来。”
林烟伸出一只手,拉住他。张玉祈看他雪白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道:“好兄弟,你快说呀。”林烟颤声道:“我身上不舒服,疼……疼得哭了。”张玉祈道:“你哪里不舒服,我找人来给你看。”林烟道:“只是小毛病。”
张玉祈道:“什么小毛病,能把你疼成这样。”林烟道:“我冷。”张玉祈把被子厚厚在他身上绕了两个圈,扶他坐好。又吩咐秦佐冲了热茶,给他喝了。看他好一些,道:“幸好我今天没和庄主出去,要不既要看那个狐狸精城主,还得把你一个扔在这里。”
林烟道:“为什么庄主留在这许多人。”张玉祈道:“楚烟是才坐上城主宝座的,之前为了这个位置,财神城好一顿拼命。这个楚烟是最弱的一派,偏偏得到了前任城主的弟弟支持。现在实力大损,想拉我们做后台,要我们的人教他们管理门派。”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得到财神城这个盟友当然好,可我总看那个女人不顺眼。兄弟你这样风流的人吧,反而不把女人放在心上。咱们庄主那样的,一旦喜欢谁,可就放不下了。”
林烟想了一想,无力道:“庄主若是娶她,也算门当户对。财神城财富不少,我昨天看了一下,估计未必藏在这。”张玉祈道:“你这脑袋长的,就知道惦记钱。”林烟笑了一下,张玉祈总觉得他现在连笑都带着些惨淡。道:“你身上是不是还很疼。”
林烟听他问,觉胸口的窒闷始终盘旋。捂着胸,慢慢躺了下去。张玉祈给他垫了枕头。问那两个小人儿道:“你们公子这是什么老毛病?”秦佐和秦佑迟疑了一会儿道:“公子常常心痛,他可不让我们说。”
不说也是说了,林烟想瞪他们也没有力气。过去他身上有一分难过,江清扬也会先来照顾他,今天却和楚烟游湖赏花去了。虽然明知总有一天会是这样,心里仍是不能抑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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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kar Posted: Aug 21 2005; 05: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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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中午,林烟也没有吃饭。张玉祈逗他说话,林烟道:“大哥怎么没跟着庄主。”张玉祈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你真病得糊涂了。”林烟道:“我觉得财神城有些不妥。”张玉祈拍腿道:“我也这么觉得。”然后懊丧道:“可是也想不出哪不妥当。”
林烟仔细想了那两个绑架自己的人。把他们的身材相貌说给张玉祈,道:“大哥可曾留意财神城是否有此二人。”张玉祈摇了摇头道:“并未见过,这城里多数都是女人,男的都派出去了。”又道:“你问这两个人有什么干系?”林烟讲了雍京之事,张玉祈此刻才知道他被人抓去过。大发脾气;道:“大哥挖地三尺,也要给你找他们出来。江湖上不卖我们面子的人还真不多。”林烟摇头道:“我不希望庄主知道这件事。”
张玉祈叹气道:“庄主把你养大,你还有什么事要瞒他。就算是再难惹的人物,庄主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林烟道:“如此我才不愿意给庄主添麻烦。不愿意别人以为我是因为和庄主的关系才做了堂主。”张玉祈道:“看你瘦的这个样子,谁敢这么说,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林烟没吃午饭,渐渐觉得有些饿了,又懒得吃饭。再者也不愿麻烦财神城的人。对张玉祈道:“我有些困了。”张玉祈道:“困了好,睡一觉什么病都没了。”给他盖好被,对秦佐和秦佑道:“好好看着你们公子,有事就来找我,可不用听他的。”
林烟再醒来时,已是深夜。月光自窗户照进来,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江清扬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道:“醒了,我晚上回来你烧得厉害。”林烟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江清扬道:“你烧的糊涂了,又哭又闹,秦佐秦佑吓得直哭,幸亏楚城主拿来了一枚财神城的独门丹丸,你服了之后,烧便慢慢退了。”林烟道:“哦。”江清扬道:“小烟究竟怎么了,我度真气给你,发觉你心脉积郁,任督二脉却已冲开。”看着他的眼睛,道:“不想告诉我吗。”
林烟想起沈梦秋对自己做的一切,颤声道:“我……我……”江清扬察觉他不断颤抖。安抚道:“再睡一会儿吧,明天再说。”林烟哆嗦着蜷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热。道:“我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这本是他的心里话,忽然说出来,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江清扬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种话。”林烟伏在他的手臂上道:“庄主,你很喜欢楚城主么。”江清扬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怔了一下,道:“楚烟温柔大气,我是很喜欢她。”林烟听他这样说,想了一想,道:“庄主会娶她么。”
江清扬道:“我也还不清楚,毕竟相处时日尚短。”调笑道:“莫非你喜欢她?”林烟摇了摇头。江清扬道:“嗯,你自是不稀罕什么美人了。”他和林烟开玩笑,本是想让他欢喜。林烟听完这句话,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江清扬道:“小烟是不是太累了,其实许多事你都不用亲自做。”林烟也不答话,半晌道:“庄主喜欢我么。”江清扬听他这话问得奇怪,道:“当然。”林烟再不说话,抱着江清扬的一只手臂,渐渐睡了。他小时候做噩梦,常常夜里吓得大哭。只要抱住江清扬的手,就不会做噩梦。
早晨林烟醒来,一切似乎都和平常一样。江清扬总觉得他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神色。陪他吃过饭。看林烟一直望着自己,柔声道:“小烟要说什么。”林烟昨晚已下了决心,到今天却又心里害怕。用尽浑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道:“庄主,我有话和你说。”江清扬看他面道:“小烟说吧,我在听着。”
林烟道:“庄主,我……”身子不能抑制的剧烈颤抖,江清扬抱住他道:“你不舒服,躺下先歇一会儿。”林烟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江清扬怀里,惨然道:“庄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不要喜欢别人。”说到后来,已经近乎低泣。
江清扬瞬间已明白林烟说的什么,头脑里一片混乱。林烟得不到他的回答,也不敢要他的回答。过了半晌,江清扬道:“你病糊涂了。你从小跟着我,所以不愿意我和别人在一起。我就算娶妻,对你也和从前一样的。”
何需直说,这已是最明白的回绝,林烟熟悉他,知道他顾着自己,不愿意把话说的重,伤了自己的心。可这几句话一听,便知道是清清楚楚的毫无希望。他在心里想过这个局面千次万次,真正听到。仍是痛得不能忍受,捂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恨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永无可能,却还是开了口。若是一直藏在心里,也不会这样难过。
江清扬看他倒在地上,伸手去扶他,林烟抓着他的手。沈梦秋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叹了口气,道:“是我害了你,我以为你只是小孩子脾气,喜欢缠人。我不该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林烟惨然道:“是我自己不好。”他说完这句话,闭紧了唇,血慢慢从嘴角逸了出来。
江清扬见状,忙度真气给他,打通他经脉郁结的所在。林烟又吐了两口血才缓过来。闭上眼睛,再不开口。脸上是惨烈的白。江清扬从没看过他这样凄惨。修长的眉毛紧紧蹙着,似有无限的惆怅烦恼。嘴唇已被咬得流血,头发让汗水粘在脸上。
江清扬早知道他长的美,现在看他却更多是楚楚可怜。他自小养他到大,对他实在有太多牵挂。只是从没向其他事情上想过。现下看他无助的躺在床上,睫毛上全是泪珠。被咬得血色全无的双唇因为未干的血痕而分外凄艳,若是女孩子,实在称得起艳压群芳。心中不禁一动,捧起林烟的头,向他唇上吻去。
这个吻还没有贴上,听得声音响动。有人进来通报,说城主来探望林烟。江清扬悚然一惊,暗讶自己怎么会这样荒唐。迎了出去。
楚烟看江清扬面色略带忧愁,知道林烟一定出了大事。这些天她竭尽全力不着痕迹的讨好江清扬,发现这位惟情庄的庄主情绪极为内敛,鲜少露于表面,难以琢磨。如今这样掩饰不住的愁容,实在少见。
柔声问道:“是病得重了么,我城里倒还有些补气养神的丹丸。”江清扬心思混乱,点了点头道“小烟……”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也不想告诉她。却看楚烟脸上渐红,低下头去,轻声道:“清扬,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江清扬本是想说林烟,他喊的习惯了,自然而然便脱口而出,此刻看楚烟这样,也不好解释。
楚烟越发羞答答,道:“我已命人去请这里的名医。”江清扬功夫精深,一般的名医只怕还如他。却不能拂了楚烟这片好心,道:“林烟已睡了,我陪你出去走走。”他不愿意让林烟看见面前这位美女城主,林烟毕竟是他养大的,就算是有再荒谬的念头,也不忍心让他难过。
楚烟浅笑了一下,随既又泛起忧色,道:“你担着心,还是留在这里吧。人请到了,我就派人送他过来。”江清扬本也无心陪她出去,只是不想失礼,冷落了她。听她如此说,觉这楚烟不但为人温柔大气,亦极擅为别人考虑。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了。
待楚烟走后,江清扬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想了一会,实在理不清头绪。走进卧室,见林烟在床上蜷缩着,小小的一团。秦佐和秦佑见他回来了,悄悄的退了出去。江清扬看林烟仍在发抖,叹息一声。把他抱在怀里,道:“我从前以为你只是爱和那些风尘女子胡闹,由着你去了。现在想该早给你定门亲事才好,你娶了妻子就不会有这样怪念头。无论你说了什么,我总不会怪你。”
林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哽咽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要离开我。”江清扬看他这模样,心里难受。柔声道:“我自然不怪你,待你也和过去一样。”林烟依在他身上,半晌道:“不一样了。”这四个字说得极轻,偏带着一种形容不出的绝望和悲哀,听得江清扬心里一痛。
看着林烟惨白的脸,江清扬柔声道:“你……”话未说完,秦佐进来说,最近的名医已请到了。江清扬想把林烟放在床上,林烟抓住他不肯松手。江清扬不愿勉强他,也上了床,把帐子放下,露他的手在外面。
所谓名医倒有些真功夫,诊了脉,道:“这位小公子心气郁结,想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久积成病。只能慢慢调养,要想根治,还要从心事着手。”开了个方子,秦佐和秦佑拿了几锭银子给他,道谢送了出去。
江清扬听得难过,看林烟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为他把头发拨到后边,又给他擦了泪。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抱着他。直到晚上,林烟才迷糊的睡着了。江清扬轻轻放下他,林烟睁开眼睛,畏惧瑟缩的看着他。江清扬实在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伸手抱起他,心道今天就当最后一次吧。
林烟会这样,是江清扬一千一万个想不到的。秦佐和秦佑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江清扬吹凉了些,喂林烟喝下去。林烟从小最怕吃药,千哄万哄才肯咽一口。后来因为练习武功,渐渐的也就很少生病了。江清扬抱着他,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心中一颤。林烟顺从的咽了几口,又全吐了出来。江清扬给他擦唇边的药汁。心中苦恼,叹了口气。林烟听他叹气,浑身一激灵。江清扬知他害怕,道:“你不想喝就算了,勉强咽下去,身体都不答应。”
给林烟除了外衣,扶他在床上躺下。柔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都和原来一样。”林烟抓着他的衣服,眼神里全是哀求。江清扬知他心意,道:“我陪着你。”林烟得他保证,才勉强闭上眼睛。可睡得极不安稳,一盏茶的功夫也会睁几次眼睛。江清扬怕他支持不住,点了他的睡穴。
林烟再醒过来时,江清扬已不在身边。等了很久,也没有来。秦佐看他不言不语的坐在床上,心里害怕。道:“公子,你身上疼么。”林烟听而未闻,秦佐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还想说话,秦佑推门进来,道:“庄主派张侍卫出去了。”他说完这句话,才看到林烟已经醒了。
林烟已听见他们说话。知道秦佐秦佑怕他一个人在屋里,去给他找人陪伴。江清扬把张玉祈支了出去,自是怕自己和他说。林烟捂住胸口,绝望的想,庄主是把我喜欢他当见不得人的丑事。一股甜腥漫上来,林烟咬牙忍了一忍,低声道:“拿丝巾来。”两个小人忙递给他,林烟擦了擦嘴里流出的血,道:“不准说出去,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说了也是白讨人嫌。”
林烟等了很久,江清扬都没有再来,他心底已明白了。只是躺在床上,绝望的回想从前。整整两天,江清扬再没有一点消息,饭菜却送的及时而且精致。有许多林烟喜欢的菜式,林烟知他不愿意再见自己,白白给一些无用的希望。这些饭菜他都留下了,可也不吃,吩咐秦佐和秦佑吃了,再把剩的全倒掉装好,偷偷拿出去扔了。每餐都让使女拿空碗空盘回去。
江清扬只道长痛不如短痛,怕自己一时不忍心去看他,又不舍得见他伤心,反而害了林烟一生。听下人回报,说林烟饭量倒好,稍微放心。林烟得的是心病,难以医治,可也不会立刻就有大害。能多吃些饭,也就无妨了。吩咐了些林烟素来喜欢的菜。
到第二天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详细问那送饭菜之人,说每餐都吃的不少。江清扬知道林烟平时吃饭都不多。寻思良久,终于忍不住到林烟的屋子里去了。才一进去,便知自己猜得不错。秦佐和秦佑眼睛都哭得通红。看他来了,扑到他面前跪下,哭道:“公子要不行了。”
江清扬听得心猛地一抽,说不出的窒痛。走上前去,拉开帐子。林烟躺在床上,眼睛紧闭,气息微弱,一身惯穿的白衣,胸口上全是呕出的血。秦佐道:“公子两天都不肯吃饭了,一直咳血,也不让我们出去。”
江清扬一手扶住林烟,一手按在他背心的穴道,缓缓度真气去冲开林烟体内闭塞的经脉。林烟心脉积郁,江清扬为他散过一次。这次却比上次还要严重。转了几周,才慢慢疏通。江清扬知道这不过是治标,却也无计可施。
林烟醒转过来,看见江清扬,推了他一把。江清扬怔在当地,林烟自己也楞了。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林烟道:“我有这样的念头,自是见不得人的。庄主就当根本没有我,也不用再来了。”他伤心至极,本是一句绝情的话,说到一半,却带着无限哀怨。江清扬听了一阵酸楚,道:“你不要这样,你身上难受,别想这些事情。”林烟也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江清扬看了心疼,把他抱到怀里,柔声道:“我永远待你和从前一样,不会再故意冷落你。你要是折磨自己,我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第四章 喜烛悲泪
江清扬果真常常陪着他,每天都看他吃了饭才走。他走时,林烟也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在床上蜷缩着抱成一个团。江清扬看得心酸,把张玉祈也找来陪他。
张玉祈看林烟病得这么厉害,着实吓了一跳。出尽百宝的哄他开心,林烟有时和他说说话。看起来是渐渐好了。他本来也知道今生无望和江清扬在一起,一时忍不住开口,真是悔恨至极。他一生所仰慕,只有江清扬一个人。现下看江清扬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神情,便也学他的样子。
这一日听张玉祈说要回惟情庄了,林烟心中欢喜。张玉祈道:“咱们庄好几年没办过喜事了,我们两派联姻,连少林武当都得给面子。”林烟失声道:“什么?”张玉祈奇道:“庄主还没告诉你,他要和楚城主回咱们庄缔结盟约。”嘿嘿了两声接道:“还有婚约。”
林烟道:“哦,庄主没和我说。”张玉祈道:“咱们庄主也二十七了,老庄主去的早,现在还没成亲,一堆人虎视耽耽,倒让这个楚烟捡了便宜。”林烟道:“娶谁也是娶。”张玉祈道:“这倒是。嘿。”林烟陪他说了一阵子话,借口倦了。张玉祈道:“我明天再来看你,可千万好好歇着。”
晚上江清扬来时,林烟默默和他吃了饭。江清扬道:“今天觉得怎么样?”林烟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道:“多谢庄主记挂。”江清扬道:“好好的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林烟道:“属下……”江清扬转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柔声道:“小烟,你怎么了。”林烟凄然道:“庄主为什么不告诉我,以为我会闹你么。”
林烟连提到一个婚字也不愿。话虽说得不全,江清扬却是听得懂。苦笑道:“小烟会么。”把林烟抱在怀里,柔声道:“这是迟早的事,你的病才好,我不愿你难过。我会给你寻个好妻子,把小时候的这些荒唐事忘了也就好了。”
林烟道:“属下恭喜庄主。”江清扬看他不愿多谈,知他心里难过。还好也没什么大反应。又陪他喝了些茶,说些从前的事。林烟听着,有时笑一笑。没事一样,江清扬走时,看他眼中连平常的恳求不舍都没有了。江清扬决定娶楚烟,本也带着些希望林烟绝了念头的原因,现在看他的反应,似乎是死心了,又似乎不像,江清扬只盼他是真的想开了。
第二天江清扬来时,林烟不在屋里。秦佐道:“公子说这里景色好,出去走走。”江清扬道:“昨天夜里你们公子好么?”秦佐道:“夜里咳嗽几声。”江清扬点点头。看秦佐似乎有话要说,道:“什么事。”秦佐咬了咬牙道:“庄主,我们公子长得比楚城主好看很多。”江清扬没想到他说的是这句话,怔了一下,摸了摸秦佐的头,柔声道:“我不能和你们公子在一起,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真正明白。我只拿他当作亲弟弟看待……”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竟在和一个孩子说这些话。他本是要和林烟说的,又怕林烟伤心。闷在心里,却和秦佐说了。秦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江清扬看他小小年纪,也有烦恼。感慨人生实有太多的不如意。
林烟不愿见江清扬,怕自己忍不住会开口求他不要娶楚烟。江清扬纵然答应了又怎么样,不娶这个,也会娶别个。只是更加看不起自己罢了。他在财神城里乱走,看见那仍开着荷花的池塘,想起江清扬说这里地气暖花败得很晚。坐在池塘边,痴痴望着那些花,水中竟有一朵并蒂莲。花尚且能双开,自己的心愿却永无了解之日。
楚烟远远看见他,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林烟。”林烟转过头看见是她,低声道:“楚城主。”楚烟在他身边坐下,对林烟道:“你不用对我这样客气。”林烟道:“多谢城主。”楚烟伸手摸他额头,柔声道:“这几日都没见你,怕扰了你休息。现在身上可好。”林烟不惯与她这样亲近,闪了一闪,道:“已经好了。”
楚烟道:“我从未去过中原,一直偏居南隅,却听过你的大名很久了。”林烟望着她,楚烟娇笑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天下有谁家姑娘不知呢。”林烟听她说了这句话,挑起一边眉毛,笑了一下。
楚烟刚才看他坐在这里,无限憔悴,一副病后初愈的可怜模样。现在这一笑,却有说不出的邪气和动人心魄。不禁想起江湖中对他的传闻和那件事。道:“你真的那么风流么?”林烟没有答话,轻笑了一声。楚烟柔声道:“你看这花开得好么。”林烟道:“并蒂莲如此难见,却开在城主的池塘里。人道草木本有心,看此花就知城主是如何的兰心蕙质了。”
楚烟听他声音轻软还带着些金石之意,说完仍像是缠绕在耳边。还未想完,真觉得是什么缠绕在耳边了。林烟凑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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