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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之王爷逃婚作者:我是狼喵(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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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赐与天宝解开捆他的牛筋绳,对着采花贼双双露出鄙夷之色——人渣!
  两人跟着采花贼出了破庙,叶熙明并未跟上。眼下要去侯爷的卧房里偷东西,可采花贼昨天为了对付展桀,撒光了怀揣的春|药,普通的蒙汗药又不能仅凭气味将人撂倒,现配又不够时日,如此一来,光靠缩骨大法怎能将东西悄无声息地偷出来?
  天赐和天宝才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走了一阵两个人便交头接耳起来——
  “有没有觉得公子的步态有些奇怪?”
  “是啊,好像有伤在身。”
  “……”
  “哎,你们俩!”采花贼发话道,“能不能搞到迷药之类的东西?”
  天宝翻个白眼,“从来没用过。”
  天赐稍沉稳些,虽不齿他的行径,仍能心平气和,“普通的蒙汗药能弄到些。”
  采花贼吧唧两下嘴,“不管用啊……”
  天宝见天赐为难,便也帮着苦思对策,须臾,双掌一拍,眼睛鬼灵得放光,“我有个办法……”
  天宝弄了些蒙汗药涂沫于金针之上,入夜跟着采花贼一同潜入侯府,侯爷加强了卢小姐闺阁的戒备,自己卧房门口的护卫锐减,恰好给了他们可趁之机,采花贼揭开房顶的瓦片,天宝对准侯爷和夫人的颈间各射一枚金针,数着时辰等药力生效之后,两人又揭了几片瓦直到露出房梁,采花贼双肩脱臼,腰腹猛收,顿时整个人干瘪了一大圈,竹杆似的直直从窄小的入口掉了下去。
  东西到手之后,两人从房顶纵身跃至侯府墙外,一柄利剑却惊悚地在落地之时架于两人喉头,一直在侯府外暗中逡巡的淮安捕快们终于没有白辛苦一场,展桀疑惑地看着剑下的两个蒙面人——这采花贼今天居然带了个帮手?
  席捕头得意洋洋地带着众捕快从街角步出,“可算逮到你、你们?!哎哟俺滴天呀,小展,哪个是采花的那个呀?”
  小展凭着身形,一眼就认出了采花贼,正要将其交给老席,天宝不动声色地掏出剩余的金针,趁展桀提人时,猛一扬手射出,老席一群人齐齐中招,顿觉手软脚软,唯独展桀挥剑挡开了金针,却也让天宝借机带着采花贼腾身而起。
  展桀回头关切地瞥了一眼,见席捕头一行人并无性命之忧,当下手提长剑跃起直追,天宝见脱身不得便叫采花贼一人独逃,自己留下阻挡。名剑山庄不光自有独创,也精集了各家剑法,展桀的出剑套路纷繁复杂,再加上天宝手无寸铁,更难招架,几个回合下来周身数道血口,眼看就要束手就擒,战局里蓦然多出两道人影,三人合力才终于走脱。
  四人齐聚破庙,采花贼将夜明珠双手奉上,叶熙明揭开蒙在脸上的黑布,脸色阴沉得鬼气森森,握着夜明珠看一眼天赐道,“替他把金针逼出来。”
  确认天宝无恙,天赐扣住采花贼的脉门,让真气鱼贯而入,采花贼顿感经脉逆行,金针直刺五脏六肺,怨怒骇然的惨呼终随气绝而永远闷在了嗓子眼里。
  “公子,您也受伤了啊。”天赐这才发现叶熙明手背上一道血淋淋的刃口,夜行衣的袖子也被划开了。
  叶熙明低头看着流血的手,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手腕上的红绳不见了,叶熙明发泄似的用力扯下破碎的袖管,随意将手上的伤口一缠,走出庙门时回头道了一声,“把他的尸体弄到衙门去。”

  第八章

  展桀捡起脚下染血的红绳,心里像突然挨了一记闷棍,呼吸都心肺疼痛,呆滞地怔了半晌,喘足一口气,攥紧红绳奔回了山庄。
  挣扎着推开自己卧房的门,屋里空空荡荡,清晨的美好景象恍如隔世,背后窜入一股凉风,一时间像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吹散了,展桀无力地瘫坐在门边,抱着膝盖失神了许久,苦等的缘由从质问变成了单纯的只想见他,五味杂陈地起身走到院中,抖开长剑,默念心法口诀,飒沓飘逸地重温起了武当太极剑。
  心法,首要者天人相应,是念相合心相应,是人心天心心心相通,相印相溶,倾真心聚真念,以真合真,静中敬,动中礼,心仰长天,一腔亲情……
  虚步含剑、仙人指路、三环套月、大魁星式 、燕子抄水、左右拦扫、童子提炉、黄蜂入洞、怀中抱月、野马跳涧、金蛇盘柳、黄蜂入洞、大鹏展翅、燕子入巢、左右旋风式、童子提炉、海底捞针、鱼翁钓鱼、拔草寻蛇、宿鸟投林、乌龙摆尾、青龙出水、风卷荷叶……
  剑光闪烁,展桀发觉自己出剑收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但将原先一直衔接不上的招式融会贯通,且随心所欲,想快则快,想慢则慢,剑锋急中带缓,缓中有急,虚实难分,一剑接着一剑连绵不绝,一口气将四十九路剑法全部领悟。
  收势时,长剑所指之处惊现一袭水蓝长袍,展桀抬起头,眼眶不争气地热了起来,朦胧的身影越走越近,展桀望着他包缠布条、遗失红线的手,幽幽道,“受伤了啊?”展桀亦知道他是被自己的长剑所伤。
  叶熙明望着展桀另一只握成拳的手里露出半截红绳,轻描淡写地承认,“你伤的。”
  展桀软了胳膊,长剑下垂,持续的哽咽让喉间阵痛不断,定定地看着对方努力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发出声响。
  叶熙明从对方蒙着薄泪的眼里看到一如儿时的善良耿直,和自己截然相反。九年的皇宫生活、无形的刀光剑影磨光了他的天真纯良,他忽然好奇,自己剩什么可贵的品质值得对方喜欢?
  四目相对,沉寂许久,展桀低低道,“我喜欢你,但我不会为了你黑白不分。”
  叶熙明强笑道,“认定我是坏人了?”
  “好人怎么会帮那种人为非作歹?”
  “你想如何?”
  “你一个王爷,我能奈你何?”
  叶熙明云淡风轻道,“反正红线也断了。既然如此——七少爷,后会无期。”
  展桀望着他扭头的一瞬顿觉五内俱焚,想也不想地慌忙越到他身前把路拦住。
  叶熙明冷笑,“七少爷要送本王见官?”
  展桀执着地与他僵持了老半天,一开口气势就输了,“你、你解释吧,我相信你。”
  叶熙明恨他对自己好得无以为报,好得承担不起,神情越发冷酷道,“信我还要我解释?”
  展桀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不想你有事瞒我,比起帮坏人逃跑,我更恨被你骗。小时候我傻乎乎的你就老是骗我,骗我捉迷藏,结果趁我数数的时候跟皇帝爷爷走了,骗我说每年都来看我,骗我说当我媳妇,结果一回京就把我忘了……”
  “别翻旧帐了!”叶熙明厉声打断,“你就没骗过我么?骗我说什么例行检查,结果带我去拜月老,骗我说查夜,结果把我上了……”
  “不这样你怎么记得起我?!”
  “谁要记起你!记起你有什么好的!我在紫禁城里头就有一堆应接不暇的破事,来淮安以后又多一个你!我巴不得永远想不起来!你无缘无故赖上我做什么?我对你很好么?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凶你!”
  展桀郁郁地垂着脑袋,不曾看到叶熙明此刻布满血丝的眼睛,他顿了顿,黯然点头,“别说了,我懂了。”眼泪滴落在脚下的青砖地上,与弥留的雨渍浑成一片,转过身,凄怆道,“是我错了啊——我一直以为熙明哥哥也是喜欢我的。”
  叶熙明顿时心如针刺,一会儿想冲上去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一会儿又想快刀斩乱麻,焦灼地见他往外走,忍不住向他背影吼道,“大半夜你上哪儿去?”
  展桀伫足,头也不回地说,“王爷要走我就不送了,我去山上练剑,免得旧病复发。”话音一落,赶着投胎似地跑了出去。

  第九章

  夜黑风高,裴少源仍在府衙里就着烛火研究老席从卢府带回来的春|药,看看能否从配方中的药材来源上确定采花贼的籍贯或身份,正忙着,忽闻喧哗人声,奔过去一看,老席一行人人仰马翻地在前厅里叫苦连天,都说眼看就要抓住采花贼了却遭对方暗算,少源不见展桀,便问道,“七少爷呢?”
  老席揉着麻痹的小腿,欣慰道,“小展没中招,追贼去了!”
  少源知道这采花贼的春|药厉害,光凭气味便能迷惑人的心智,唯恐展桀有失,跟蒋大人道了一声,急匆匆就往山庄赶,半道上恰巧遇见展云风。
  蒋知府志在造福万民,因此对下属私事上虽然照顾,却在公事上要求甚严,少源在府衙逗留到三更天是稀松平常的事,可对展云风来说就意味着孤枕难眠。既然睡不着,展云风只好经常来府衙等他,好在每次一起走夜路也颇有情调。
  “七少爷回去没有?”
  “……没注意。”展云风三十几岁的人长得一如二十多岁时粉嫩俊俏,只有肤色比从前深些。过去性情像年过半百的老大爷,跟少源双宿双栖之后,性格脾气有逆增长的趋势。
  少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展庄主,你连山庄进出什么人都不管的么?”
  展云风委屈道,“我好像被裴师爷嫌弃了。”
  “是啊展老板,我嫌弃你了,退货行不行?”
  “不好意思啊裴师爷,吃货不能退。”
  “……”
  展桀的院子里,王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失魂落魄得毫无皇亲国戚的威仪可言,要多潦倒有多潦倒。展云风和少源见展桀的剑鞘躺在门边,人却不见踪影,王爷又是这副模样,一时都吓懵了,还当展桀出了什么事。
  “叶公子,小保呢?”
  “叶公子,七少爷人呢?”
  两人焦急地等了许久,叶熙明的眼神才微微动了一下,“山上练剑。”
  两人刚松一口气,又疑惑起来,大半夜练什么剑啊,还非得到山上去?
  “这么晚出去练剑?小保他怎么啦?”
  叶熙明有气无力地问道,“展大哥,小保会去哪里?”
  展云风道,“栈道边的白杨林、瀑布边的竹林都是他练功常去的地方。”
  叶熙明神色恍惚地点了点头,仍在犹豫该去找他,还是就此别过。
  少源察言观色,笃定他俩是起了什么争执,捡起展桀抖落在门边的剑鞘交给叶熙明,意味深长地缓缓松开手,怂恿道,“叶公子,顺便把这个送去给七少爷,上头有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叶熙明怀疑地把剑鞘拿在手中翻看,底端与剑柄相合处果真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刻字,鬼画符似的且颜色陈旧——熙、明……
  少源轻声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教七少爷写字的时候他自说自话刻上去的,笔迹拙劣了一些,现在七少爷的字好看多了。”
  叶熙明知道裴少源在引诱自己主动去找展桀,然而他最终没能扛住诱惑,攥着剑鞘摸黑爬山去了。
  展桀在竹林里将长剑舞得风声鹤唳,一遍一遍念着口诀将次序不相连的招式衔接在一起随兴地提刺,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快犯疯病了,恨不得跑到悬涯峭壁对着天地大喊大叫,又怕疯了以后记不起从前人事,忘却童年的欢喜时光。那时候旺财和小白都活着,自己和熙明经常带着它俩在山上挖知了、钓小鱼小虾,晚上睡在一起熙明给他讲故事,熙明看着小白时经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遇狼那回旺财立了大功……人要是能不长大该有多好,变成和旺财一样单纯的小狗也好,你对它好它就喜欢你,开心不开心光看尾巴就一目了然……思绪混乱得不知今夕何夕,又是一招提剑猛刺,铿锵一声,剑身竟入了剑鞘,鞘端握着一只缠裹布条的手,只一眼,心肝轰然欲碎,近二十的七少爷很没出息地划下两行泪,徒劳地低头掩饰。
  叶熙明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里满是屈服认命,想和好,却不愿开口讨饶,又不想让他知道来龙去脉,抿了抿惨白的唇,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弯着眼睛绽了个与王爷身份极不相称的笑容,腻声道,“小保,别练了,跟熙明哥哥看星星去吧。”
  晚风动竹,细雨点萍,天上乌漆抹黑哪有什么星星,展桀想笑没笑出来,由他用剑牵着走出了竹林。叶熙明胡乱带路,自己也不知道想去哪儿,浑浑噩噩地走了很久,两人的衣衫尽被雨水湿透,王爷终于发觉自己迷路了,窘迫地回过头,平时口若悬河的七少爷握着剑柄跟在他身后出奇的安静,“小保,困吗?回去吗?”
  展桀反问,“不是去看星星吗?”
  叶熙明自我矛盾地支吾,“下雨哪儿有星星啊?”
  “你又骗我。”
  叶熙明惭愧地闷了半天,“回去就有星星看了。”
  “雨快停了啊?”
  叶熙明眼神闪烁了一阵,严肃正经地低声说了句无地自容的肉麻话,“回去照镜子……我觉得……你眼睛里的星星才好看。”说完一脸尴尬。
  七少爷湿漉俊美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红晕,嘴角一扬,低头挠着颈侧为难地说,“熙明哥哥,你帮我看看这儿是不是被蚊子叮了?好痒啊。”
  “……”叶熙明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走到他身前,胸膛相贴热气相闻,扒在他肩头仔细看了看被挠红的地方,“没有吧……”
  展桀埋在他肩窝里,两条胳膊自然轻柔地箍住他,“可是好痒啊,熙明哥哥给吹吹。”黑漆漆的眼睛弯成了水灵灵的月牙。
  叶熙明了然一笑,替他轻轻吹了几口,每呼一缕气七少爷就舒服得哆嗦一下……
  “还痒不痒?”
  展桀享受地眯起眼,“痒呢。”
  叶熙明更低了头,唇瓣在他脖子上磨了磨,探出舌尖轻轻舔拭。展桀一阵痉挛遍体酥麻,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臂,腹下隔着布料结结实实地跟对方抵在一起。
  叶熙明泫然欲泣地紧紧环住他,怕他美好得凭空消失——“小保,做信王妃吧!”
  再不懂宫廷体制,展桀也知道这是无望的事,可听他这样说却开心得飘飘欲仙,平复了呼吸,灿烂一笑,“还是你来做七少奶奶吧!”
  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下着,两人浑然不觉地搂作一团。
  “信王妃,你顶得本王好难受啊。”
  “七少奶奶,你也顶得本少爷好疼啊。”
  “信王妃,你好香啊,能变成香炉熏屋子么?”
  “七少奶奶,变成香炉我也只熏你一个……”暖洋洋的舌头轻车熟路地渡进了王爷嘴里。
  两个弱冠少年忘我地在山野间缠绵悱恻的时候,展云风和裴少源相互依偎着坐在屋檐下品佳酿赏雨景,就着一壶酒你一口我一口,没多久醉态俱现,话也开始多起来。
  “你提点他做什么呢?等他娶了王妃,小保跟他早晚要分开的。现在呐——叫作两情相悦,有了妻室还在一起,那就叫作养男宠。你别看小保对他一往情深,真正牵扯气节原则的事,我家小七不会让步的。”
  少源苦笑道,“怪我一时同情他啊,宫里的人情冷暖趋炎附势我都见识过,我想他这辈子也找不出个人会比七少爷待他更用心……”引颈欲饮,酒壶却已空了。
  “那你刚才就应该提点他带我家小七私奔。”展云风拿过空酒壶放到一边。
  少源讽刺地笑了笑,“率土之滨哪有王爷私奔的去处?”
  “我们娘亲从前是漠南格格,要不——叫他俩去漠南定居?”
  少源无奈地勾过展云风的脖子,“王爷逃到大漠定居让人知道,就是里通外国的死罪。”
  展云风醉醺醺地靠着少源的肩膀,拧眉一脸苦恼,“怎么这么麻烦。”
  少源笑他杞人忧天,“有什么可烦的,世事难料,谁知将来会成什么样……”
  展云风道,“你不是会奇门遁甲么,给他俩算算?”
  “我早算过了,没敢告诉你。”
  “什么?”
  “呵,我醉了,现在想验货……”少源半酐地勾起展云风的下巴,吻住酒色正浓的脸。
  一吻终了,展云风反客为主地回身将他压上门框,款款笑道,“你验完了,轮到我了……”

  第十章

  两个湿淋淋的人沿着石阶直至山庄的匾额之下,展桀蓦地一滞,“哎呀!忘了跟席捕头报告了!”
  叶熙明淡淡一笑目送他跑远,转过身正要走,展桀忽然想起什么,又奔了回来,张开手扣住对方掌心,分开时叶熙明的手里多了根红绳——“我房里有干净衣服,你随便换。”展桀停留着等他回应,可对方只是浮起一丝笑意回望自己。算了,惜字如金的脾气,展桀会意地笑了笑,扭头奔衙门去了。
  这次叶熙明眼睁睁看他跑得没影,终于反身进庄。坐在屋子里掏出那颗珠子在灯下细看,小小的明珠看似乳白,实则质地通透,只因表面杂乱无章刻满了纹路,所以显得毫无光泽,遍览奇珍异宝的王爷推断上头应当是刻了一幅极其复杂的微雕。
  诚如孙大人所言,当年太子为了谋害父王将殇云一带的军事布防泄漏给了葵棘大汗,而北征时,卢将军缴获罪证却藏匿家中秘而不报。看侯爷要命的第一反应,这颗珠子上的微雕,很可能就是武维二十一年殇云一带的边疆布控图,倒真符合他东宫太子谨慎诡诈的行事。可微雕这门手艺是中土才有的绝技,尤其精细的雕工必须专门的用具才能看得清内容,把这么个东西交到未开化的蛮子手里,他们怎么看?难不成还特意捎一副工具?珠子虽小,工具却大,况且彼时边境尚未互市,要把珠子连同工具一同带出关外简直难于登天。葵棘究竟如何看清珠子上的内容?
  叶熙明走到屋外苦想,不经意瞥见廊住边的水缸,不由灵光一现,回屋打了盆水将珠子浸泡其中,明珠渐沉盆底,水面上映出的斑纹渐渐扩大,一幅山水画徐徐展开,只因水盆浅小,看不真切。王爷捞出珠子,屋里屋外来回穿梭,忙碌了小半个时辰,终将屏风后的大浴桶灌满清水,手一松,珠子悠悠沉至桶底,画卷完全得见,果不其然,殇州、得州、湘州、云州,接壤之地皆在画上,其他三个州当时的布防叶熙明一无所知,但这张图上的殇州布控他再熟悉不过,与父王在世时无二。
  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叶熙明迅速背过右手置于水面,食指中指用内力交错一弹,明珠跃水而出,王爷一反手将珠子扣入掌中塞进袖子。
  展桀刚到府衙门口就发现了横陈在路中间七窍流血的尸体,观其形,探其骨,正是先前逃走的采花贼,心里有猜疑也不敢多言,禀报蒋大人和席捕头,只说可能是江湖人士行侠仗义,便匆匆赶回,推门就问,“人是不是你杀的?”
  叶熙明见他面色不善,冷着脸嗯了一声,背过身不理他。
  “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展桀在他背后质问。
  叶熙明满以为送条尸体帮官府结案是好事一桩,哪知展桀又不依不饶地同他啰嗦,压着怒火冷哼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再坏也是一条人命!有罪也该交律法惩处。”
  “背过大烨律么?”叶熙明不屑地冷笑,“依律他一样要死。”
  “国法是国法,你这叫、叫……”展桀纠结地皱着眉头使劲想。
  “滥用私刑。” 王爷沉声补充。
  “滥用私刑是不对的!”
  叶熙明回过身来,负手看着他,脸色冰冷如常,“大烨律是我太祖爷爷写的,你的国法就是我的家法。”理直气壮略带挑衅地一扬秀眉,“我没有滥用私刑,而是依侓法办!”
  展捕快哑口无言,仔细想也有道理。可放人的是他,杀人的也是他……刚想问,叶熙明看出他心思,抢在他开口之前扫过一个再问翻脸的眼神,展桀怏怏沉默。
  两人又是一场冷战,展桀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往屏风后走,叶熙明警惕地眯起双眼,心惊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浴桶靠近,珠子明明在袖管里,难道水里留有痕迹?展桀伸手往水里一撩,转过身,依旧闷闷不乐,“凉了,我去烧热水。”
  叶熙明暗自舒了口气,展桀边往外走边嘟囔,“我出去那么久,居然还捂着湿衣服,也不怕生病……”
  叶熙明望着他同样湿溚溚贴在身上的衣服,心里嘲讽道,五十步笑百步!展桀听懂他心声似地堵气冷哼道,“我身体比你好多了!”说完又被王爷恶狠狠瞪一眼。
  夜已深,七少爷不愿打扰家仆,自己生柴烧水,折腾许久终于将浴桶灌得热气腾腾,没好气地冲淌水的王爷招呼道,“脱衣服!洗!”
  王爷不满他的态度,瞟一眼,“怎么没花瓣?”
  “大男人洗澡要什么花瓣!”七少爷翻白眼。
  “没花瓣我不洗。”王爷落座桌边唱反调。
  “花瓣没有,只有茶叶,要不要?”七少爷眼皮也不抬一下。
  “不客气,七少爷自己留着煮茶叶蛋吧。”
  “七少爷不煮茶叶蛋。”展桀啪啪两下隔空把人点住。
  “你……你又点我!”王爷气急,身体已被打横抱至浴桶上方。
  “七少爷今天要煮王爷。”展桀面无表情地松了胳膊,叶熙明全身猛往水里一沉,一时水花四溅,桶外汪洋一片。王爷猝不及防地被洗澡水呛得直咳,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你……咳咳……你又阴我!”
  展桀扒在浴桶边得意一笑,“阴你怎么了?有本事你阴我呀!”
  王爷正要接着发脾气,忽然感觉到袖子里的东西,心中一凛,幸好衣袖罩着不曾露馅,一改脸色,假装呼痛,“腰又疼了……”
  展桀难得见他疼出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信以为真,解开穴道紧张地询问,“是不是刚才撞到了?很疼吗?我看看——”
  王爷挡开他的手,“没事……你先让我把衣服脱了……”拧着眉头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挂上屏风,光裸着身子坐回水中一脸轻松——总算对付过去了……抬起头,心里又一寒,“你那什么眼神?”
  “什么什么眼神?”展桀心说你脱个衣服脱得那么风姿绰约,根本就是□裸的挑逗,邪魅一笑,“你是想勾引我吧?”
  “……我没有。”叶熙明百口莫辩地眼见他宽衣解带、怡然自得地跨进浴桶,冒蒸气的热水哗哗漫出桶外。展桀与王爷对面而坐,朦朦白雾中,只见王爷乌丝秀发婀娜飘荡,羊脂般的脸上挂着水珠,热气蒸得双颊绯红,平时看来冷艳的脸此刻竟透着难以名状的妖媚,忍不住“咕咚”吞了一下口水,不光自己听到了,王爷也听到了。
  “不是才做过嘛!”王爷一副被榨干的苦相看着他缓缓靠近。
  展桀势在必得地笑道,“刚才是信王爷跟信王妃,现在是七少爷跟七少奶奶……”一手搂住无处可逃的湿滑身体,一手游入水底微微撩拨。
  王爷垂死挣扎道,“不能……嗯……”
  七少爷低低喘息,“我保证轻点儿待你……我的熙明哥哥……”脸挨着脸,展桀晶莹的星眸被水气熏得潮潮一片,温暖动人得勾魂摄魄,于是——王爷被诱惑了……
  四唇相接辗转须臾,王爷迎合地将双臂架于桶沿昂首弓身,任凭七少爷前后施为,因浸于水中,埋入时不如以往疼痛,反倒有异样快感。展桀仍在咬牙苦忍之际,王爷早已欲海翻腾,情不自禁地倾身抱住他双肩,整个人跪坐在他身上款款扭起了腰杆,前所未有的主动让展桀舒爽得全身毛孔扩张,先前承诺的轻手轻脚顿时抛之脑后,温水哗哗直响,桶内春意弥漫,两人魂不附体地共赴巫山、抵死缠绵……同登山巅的一瞬,七少爷不无唏嘘——王爷的腰真的好有韧力!
  换好衣服倒在床上相拥而眠,叶熙明累极,“你轻了么?”责备的说辞因气若游丝而变成了娇嗔,勾得展桀心神荡漾,大半个身子压住疲软的王爷隔着衣料一通爱抚,毫无悔过之意地邪笑,“谁让你勾引我的。”
  叶熙明懒得出力推他,闭着眼皱眉道,“以后不准王妃临幸王爷!”
  “什么叫作临幸啊?熙明哥哥。”
  “就是你刚刚做的事。”
  “哼,凭什么听你的。”这个不让问、那个不让问,做错事还摆足了王爷架子。
  “不听以后不让你侍寝。”
  “……什么叫作侍寝?”
  “还是你刚刚做的事。”
  “……”七少爷纠结地沉思了半天,“什么乱七八糟的!”搂过王爷的腰,整个人挤了上去。
  “天都快亮了……你还来……”王爷重重出一拳。
  “哇——下手那么重!”七少爷回一拳。
  “你竟敢打王爷!”王爷飞起一脚,无奈被夹。
  “哇——熙明哥哥,差点让你踢成太监!”
  咯吱咯吱……乒乒乓乓……两个人在床上互不相让地扭打起来……

  第十一章

  五更天,黑压压的夜色中,紫禁城宫门解锁,各家名号的灯笼围着一顶顶官轿往宫门方向行进,百官陆续进入皇城准备上朝。东宫太子府上,东厂厂公郭涛正给太子叶承宇请安,只因老皇帝龙体康健,叶承宇年近不惑仍位居储君。东宫太子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帝策,背对郭涛道,“人找到了?”
  “回殿下的话,在淮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谄媚道。
  “他去淮安做什么?”
  “呃……淮安人杰地灵,奴才推测八成是游山玩水。”
  太子沉声道,“推测?!你派出去的人到底有没有用?”
  “殿下息怒,实乃锦衣卫从中阻挠所致……”
  太子阴沉着脸,心中骂他无能,“锦衣卫皆为父皇亲信,听凭他叶熙明差遣的锦衣卫能有几个?”
  郭涛意欲将功补过,于是道,“殿下,趁他不在京城,不如——奴才想办法……”手掌在脖间一划。
  “我说郭公公……”太子沉稳地走到他跟前,脸色危险,“您这糊涂脑子再不好好补一补,厂公的位子您也甭坐了!”
  “殿下……”郭涛流下一滴冷汗,满脸惊恐。
  皇储有夺位之争,外廷的大臣、内廷的宦官亦有权力分争,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不光摔得惨,更易被落井下石无命翻身,尤其像郭涛这种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之辈,早就积攒了一堆仇家。
  “你的人知道他在淮安,父皇派出去的大内侍卫自然也会知道。”太子思忖片刻,吩咐道,“去,把熙凌给我叫来。”
  一盏茶的功夫,一名风流俊雅的少年身着郡王冠服吊儿郎当地笑着走进太子府中——“父亲,儿臣给您请安。”
  京城王孙公子引以为典范的郡王爷叶熙凌,凡是纨绔子弟玩儿的东西没有他不在行的,推牌九、掷骰子、斗蟋蟀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因对古董字画颇有造诣,闲来无事皇上常召他御花园与众臣一同鉴宝。
  “熙凌,你不是一直想去淮安看看么,父亲给你个机会。”
  “呵呵,父亲可算体恤儿臣一回,可是办差?”叶熙凌知道没皇上的批准,皇族子孙不得擅自离京,能让他出远门,必定是借办差的机会。
  “去跟皇上请个安,就说你担忧王兄安危,挂念不已,请皇上批准你出京寻他。”
  叶熙凌诧异地抬起头,“我哪个王兄?”
  “当然是逃婚的信王爷。”
  叶熙凌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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