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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巨子by:七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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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侑仰面躺着,给云暧居高临下的压住,不过不反抗,仍然闭着眼含笑,不松懈的手伸过去摸着云暧的腰,手顺着裤缝探入,捉住对方下身握在手。
  腿间突然一凉,云暧瞬间羞愤难当。
  他腿夹紧了闪避,鲜侑一只手追随而去。一只手抚着他腰拉近,同时亲吻不止。
  云暧给他啃的满嘴口水,对着胯间那只放肆的手,终于忍耐不住一个大退,跳将起来,抬脚要把鲜侑踹下龙床。
  哪知鲜侑反应比他还快,在他下脚前就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蹿了出去,云暧提了裤子上去追,顺手拔了壁上的剑。 
  鲜侑听着兵器出鞘就吓尿了,回头看了一眼——
  不得了,惹祸了。
  云暧凶神恶煞,鲜侑光着个脚衣服也顾不得穿就往殿外跑。惊慌之下乱了步子,云暧三两步冲上去,照着屁股踢了一脚,踢翻在地,长剑一指就压着他脖子:
  “鲜恕之!你好大的狗胆子!”
  这才真叫伴君如伴虎啊,前一刻还搂一块亲嘴咂舌,下一刻就能把刀架在脖子上,鲜侑连连蹭着往后退,脸上表情也倔强起来:“好啊,现在是你不肯跟我好,不是我不肯跟你好,随便碰你一下就要拿剑指着人,以后你也再别碰我!”
  “你说什么!”
  鲜侑不怕死的瞪着他,眼睛红的要出水:“我要回家去了,回衡阳去,我爹爹去世了,我也不想再留在洛阳,咱们两个好不下去了,我要走了,你以后也少来找我!”
  陶宴回了府一头汗,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那天他先是梦见小皇帝,小皇帝给他升官,他握着小皇帝的手,接着搂了小皇帝的腰,亲了小皇帝的嘴,扒了小皇帝的裤子开了小皇帝的腿……不忍回顾……
  陶大人真吓住了。
  正当此时,家人来禀报:“老爷,宫里来人了。”
  何鸾来传旨,宣陶大人进宫。
  陶宴满头大汗,战战兢兢跟着进宫去了。
  云暧手扶着额头,胳膊支着脑袋,靠在案前,对着灯,气氛有些压抑,同时安静极了。那位鲜小公子却不在。
  陶宴叩头跪拜,云暧抽了手示意:“陶爱卿平身。”
  他没抬头,实际上是烦闷。
  鲜侑要走,云暧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恐怕不是今天才有的,云暧猜测着,或许鲜侑回洛阳的第一天就在这样打算了,今天是才和自己撕破脸说。
  鲜侑想要离开他。
  ====== 
  陶爱卿打了个哆嗦:“陛,陛下。”
  陶宴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偷偷觑云暧的表情,云暧从手掌中抬起脸来,烛光照着面颊晕黄,眼睛抬了抬,有些迟钝,到底是亲自下了座来,扶住陶宴:“陶爱卿请起。”
  陶爱卿这下受宠若惊,给皇帝两臂扶着差点没销魂的腿软,一个脚步不稳,一跟头磕在云暧脚前。
  慌张之下拽住了云暧袍子,云暧也连忙搂着他肋下要稳住他。
  陶大人是个大个子,哪里扶的住,一撞就撞在皇帝肩膀上,两人一块跌到龙座上去。
  云暧闪着了腰,“啊!”的叫唤起来。
  云暧把个气呼的一摇三颤绕梁不绝,陶宴手忙脚乱撑着地要爬起来——那撑的不是地啊,是皇帝的腰啊,云暧疼的那声颤悠悠的要荡起来了:“陶爱卿……”
  陶宴其实早已经腿软发虚了,狼狈爬起来,顺带搂起云暧,慌忙跪地一面称罪一面给揉腰:“陛下,臣臣臣臣臣……”
  没臣出个名堂来,云暧是一个不稳腰杆撞在了铜羊石镇上,陶宴给他揭了衣服看,腰眼子上红了一片,破了皮。 
  半柱香后陶大人给皇帝抱上了榻,太医来看过又离去,云暧光着半身趴着,陶宴代替了小太监拿着药膏给他伤处抹——幸的云暧见太医说是自己撞的,陶大人热泪盈眶。
  云暧□□了半天,意外发现陶大人没动静,心说陶大人一向精明能干嘴皮子滑,怎么今天变了个人似的,就回头问道:“陶爱卿,你今日怎么见朕老抖。”
  陶宴欲哭无泪,给他揉着腰:“臣蠢笨,伤了陛下千金之躯,心中惶恐不安,唯恐陛下降罪。”
  云暧给他夸张的语气弄的有点好笑。
  “朕恕你无罪,要不是你替朕去沅州北上,阿侑也不能回来,陶爱卿,朕感激你把阿侑送回了朕的身边。”
  陶宴道:“臣惭愧。”
  陶宴听他一口一个陶爱卿很蛋疼,他这个明显被吓到的反应让云暧也很蛋疼。
  云暧只得放弃,正常一点:“陶大人是不是在担心张将军进你的谗言?”
  陶宴放了药油一跟头跪下:“臣……臣……冤枉!”
  云暧摆手示意不必,唤他起来:“朕心里有分寸,你怕什么。”
  陶宴当的官从来不轻,手中的权力也绝对不小,但他确实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出身,朝廷里姓陶的真就只有他一个,正儿八经是个光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段荣一倒,云崇能把他绑在府上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而且云崇说他跟谄颜媚上,兔子乌龟云云说的难听,绝对也不是空穴来风,云暧估摸着八成是确有其事的。这个陶宴绝对有地方不干净。
  否则以陶宴的出身,在这个讲门第的官场上,云暧实在想不通当初他是凭什么能身居要职手握重权。
  云暧想了想:“朕问你,你回答朕一句实话。”
  陶宴惶恐道:“臣绝对不敢撒谎。”
  云暧问的很直接,目光很犀利:“汝南王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陶宴立刻咬定:“没有,绝对没有,臣只是事后替陛下拟诏。”
  云暧问:“真的?”
  陶宴脸不红心不跳:“臣没有半句假话。”
  云暧道:“陶大人这样说,朕就当你说的是真。”
  “朕怎么问的话,陶大人又是怎么回的话,自己可记清楚了,话说出嘴可是改不得口的。”
  这小皇帝可真不简单啊,明明知道自己在撒谎,不但能忍着不怒,还能清醒的辨明主次利害,陪着自己装傻,不能排斥自己,干脆认了这个哑巴亏,改为威胁拉拢,这哪里像个十五岁孩子能有的心计。
  陶宴一阵背心发寒:“臣记清楚了。”
  云暧寡淡,笑也没笑开又别扭的收住:“陶大人,你不用费劲揣摩朕的心思,朕自己长的有眼睛,有耳朵,分的清什么是真话假话,也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更知道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你若是真心待朕,朕自然能知道,你若是心存歹念,就算装的再好说的再动听,朕也看得出虚假。所以你只管好你自己的心就是了。”
  陶宴讪讪不已,垂着头扶着云暧胳膊,垫了个枕头在他胸前:“陛下心如明镜,臣丝毫不敢敷衍。”
  云暧道:“朕想封你为太子少师,你觉得怎么样?”
  皇上你老婆都还没娶,儿子都还没生,张口就一个太子少师是打的几个主意?
  这不跟路边野狗撒尿圈地盘一样么?
  没什么用处,就是给陶大人身上盖个皇帝阵营的大红戳。
  典型的又不相信他又要霸占他。
  这又不是捞鱼!
  陶宴默然了。
  云暧脸也渐渐严肃起来,盯着他目光如炬。
  云暧跟刘静到这地步是绝对不能和平了,他这句话问出来,就是要陶宴表态:陶大人,你想好了没有站在朕这一边?
  陶宴打心眼里没准备着跟这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帝绑一条船上,他其实是做着个两头观望的准备,毕竟刘静势大,这两个有朝一日火拼起来,谁胜谁负实在难说。
  陶宴觉得云暧的实力悬的很。
  直接开口让他二选一站队,陶宴觉得危险了。
  他可是个官场老油子了,深知云暧那番看似情深意重的话里一半都是说来好听——这个小皇帝需要朋友需要助力,是以瞄上了他。眼下他要敢说一个不字,或者含含糊糊继续首鼠两端,接下来绝对会被云暧往死里整。
  陶大人,现在朕看你还不错,给你个效忠的机会,你要是下定决心跟着朕混,咱们既往不咎,朕以后罩着你,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将来大事若成,升官发财都好说好说。不过你要是还想骑墙头招摇,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别怪朕直接拔了你。
  云暧虽说搞不赢刘静,但要整死他陶宴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刘静也绝对不会咳嗽一声的。
  废话,墙头是那么好骑的?你当你谁?那些个有兵有将根深叶茂的大佬们,人家可以骑墙头,哪边风大哪边倒,谁当老大了都得拉拢他们,还不敢怠慢,否则大哥的位子就坐不稳……你个姓陶的有什么家底让人忌惮你也想骑墙头?
  要不要逼脸?真把自己当颗大头蒜啊!
  愿意拉你上船那是瞧的起你,你还敢站在岸上做生意,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算不肯,也没有办法了,陶宴再敢不回应云暧丢出的小手绢,他可能就得承受再一次被洛阳城抛弃的痛苦了。
  想脚踩两只船,你也得要脚丫子够大才踩的住。
  云暧侧头道:“陶大人?”
  云暧看重陶宴,但并不是非他不可,陶宴琢磨着,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回头云暧就能弄死他一了百了,然后或者尚书令裴琰,或者司空孟毓,这两孙子随便一个立马屁颠屁颠儿顶上来取代他。简直给人家扫路扫的不要太痛快!
  陶大人就是个苦逼命啊……陶宴撩了袍子一个跪下,抹洒了一把感激涕零的老泪:“臣贱躯鄙陋,承蒙陛下不弃,臣愿为陛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云暧下榻搀扶他,软语慰道:“陶爱卿言重……”
  陶大人要哭了,他感觉上了贼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婚事

  云暧盘腿坐住,头发半束,一半落下来搭在胸前,全身衣服也白脸也白,头发衬着眉眼漆黑的。
  陶大人是受了打击,也没意思欣赏他的美。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云暧说起鲜侑的事。
  陶宴听见那姓鲜的小崽子就牙痒痒,云暧迷茫兼失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人。
  近不得,远不得。近了要嫌,远了要想。
  云暧觉得他还不是完全的断袖,他喜欢鲜侑,但他接受不了鲜侑说的那等亲嘴咂舌摸小屌儿的事。
  那么荒唐的事,他实在做不出来。
  但是鲜侑竟然跟别人乱搅,他更加膈应的慌,他想到他跟鲜侑这么多年,亲密无间,他对鲜侑那般喜欢疼爱,这人却在没有他的时候跟别人玩的翻天覆地,他就火气很大。他不想碰鲜侑,但也不想鲜侑碰别人。
  云暧想,他是皇帝,是注定不能跟鲜侑相好,他能把鲜侑留在身边,说说话,高兴的时候抱一抱就心满意足,或者就这么一辈子。他没想到鲜侑跟他不一样。
  鲜侑说,我不娶老婆,你是陛下,你娶你的去,谁还能不许?你云暧不成,天下男人还多的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鲜侑压根不惦记他。
  鲜侑是早早就把两人的关系看明白了,没戏,所以好一天是一天,闹掰了也犯不着惦记。
  鲜侑下午那样激他,不过就是为此,想惹他发火,然后两人了断,免得拖泥带水。
  这人才是真无情啊。
  云暧小心翼翼守护着,说也不敢说,只打算一辈子藏在心底的感情,在他那里却是个不好用就能丢的东西。
  云暧给狠狠的打了脸。
  皇帝的烦恼在陶大人眼里,就跟看两小破孩过家家似的。你想要鲜小公子,鲜小公子不是这就回来了嘛?你想要鲜小公子的心,鲜小公子的心不就在你那嘛?你想要鲜小公子的人,鲜小公子的人不也在你手里攥着了嘛?你说你还在纠结个什么劲?
  陶宴撇了撇嘴:“他能不能留在洛阳,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陛下自己拿主意就是,不需顾忌他。”
  云暧道:“话虽如此,可朕不愿意强迫他。”
  陶宴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道:
  “臣听闻鲜小公子也曾从靖国公游学,两人颇有些渊源,陛下何不留他在洛阳任个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
  云暧有些烦,没应答,又趴了下去。
  陶宴说到这里也不好再劝,转而换了一副嬉皮笑脸,顺毛似的给他后腰上抚摸。
  云暧迷迷糊糊给他揉舒服了,哼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陶大人,张将军说你看上了他两个侍卫,这趟把人带到洛阳来了?”
  陶大人:“……”
  马勒戈壁的姓张的……
  云暧翻过身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极是销魂,小皇帝是真生的美,嫩的跟朵娇花似的,笑起来明眸皓齿,跟把小刷子似的在人心尖子上一撩一撩。真是怎么看怎么痒。
  “陶大人把人带府上去了?”
  陶大人年纪大了,对这些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少年郎就是有些抵抗不住,尤其是这小皇帝整天在他耳边说什么断袖的勾引人。陶大人老脸一红,头脸到耳朵熟成了只大虾。
  “这个,绝对绝对没有这种事……”陶宴苦不堪言辩解,他现在处着这位置,可不想给云暧留下个不检点的印象。
  “张将军对臣有些微辞,臣如何能做这种事……”
  云暧看着他只是笑:“陶大人年纪不小了吧,这个年纪旁的人,孩儿都该七八岁了,朕给陶大人做主,担保一门婚事如何?不知道陶大人可是有了心仪的人家?”
  得了,这小皇帝,刚把人拉上船,就盘算着给人做媒了。
  给陶大人寻门有价值婚事,也是为了给他积攒家底,大有用处的。云暧是绝不能浪费一个手底下的大好青年,让他无所事事打光棍的。
  既然上了贼船,这婚事自然也是皇帝的筹码,陶宴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好选择,跪下拱手再拜:“但凭陛下做主。”
  云暧笑:“陶大人一表人才,想必是倾倒了不少姑娘。”
  陶宴尴尬陪笑:“陛下莫拿臣打趣儿了。”
  云暧看上了尚书令裴琰的孙女,右将军裴顾的女儿,有心让陶宴与裴氏联姻。于是示意了亲信侍中王贾去说。
  裴老大人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唯唯诺诺的许了,当爹的裴顾一听,牛眼一瞪:“什么!那个臭小子敢娶我家的闺女!”拔了刀出来就要杀往陶大人府上切了他鸡鸡。裴老大人劝不过,两爷子争的差点打起来。陶宴听到这消息无语凝噎。
  延春殿里,云暧听到王贾议论的裴家父子的话,却是面色不大妙,陶宴要安慰他:“陛下,这都是臣无能,裴将军不许就算了吧,别闹的太难看了……”
  云暧瞥他:“是这样?”
  陶宴:“……是。”
  云暧道:“人家可把你骂的猪狗不如了。”
  陶宴为难道:“这事本来也不合适……”
  云暧思索了一会。 
  裴顾不给陶大人面子,说白了就是不肯给他云暧面子,这不是明明白白在打皇帝的脸?这般趾气高昂,哪有半点将皇帝放在眼里的意思。
  云暧咽不下这口气,斩钉截铁说:“不成。” 
  陶宴给跪了。
  “陛下,咱别玩了成么……”
  陶宴有苦说不出。
  裴顾是什么人物什么出身,他是什么人物什么出身?门不当户不对,他陶宴哪有资格去凑那便宜女婿。裴顾一心想跟刘氏联姻,皇帝这不是大白天的扛锄头挖人墙角么?
  云暧道:“陶爱卿放心,你的婚姻大事包在朕的身上,朕一定要给你娶个老婆!”
  陶宴:“……”
  ====
  这件事云暧竟然就此放过,当真没有再提,平白当了一回孙子给人羞辱了一通,居然就认了怂。就此揭过。
  陶宴心知这个小皇帝不是个会认输的人,果然,两个月后,云暧将裴顾罢了职,任命了赵王栩兼职接任右将军。这一次,刘静没有吭声,于是裴将军直接滚蛋了。
  云暧得意的拍着陶大人的肩膀:“陶爱卿!咱们这回是亲上加亲了,朕准备将朕堂叔家的姑娘许配给你,也就是赵王栩的小女,你觉得如何?”
  陶宴无语。
  奉承他:“陛下英明。”
  裴大人下马了,他以为云暧不能把他怎么样,实际上,云暧把他怎么样了,也没人多嘴咳嗽一声。
  陶宴暗中觑着,实际上这桩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看着好像是云暧干掉了裴顾,其实云暧远没有那个本事能耐,实际上不过是云暧在给刘静做人情。
  刘静早有心将三军将领换成自己的人,裴顾虽然巴不得给刘静跪舔,但其实刘静压根看不上他。于是云暧揣摩了靖国公的意思,推荐了跟刘静亲近的赵王栩。
  云暧是个聪明人。
  至少作为一个皇帝,在困境中博弈,他能够用最有限的资源达成最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虽然赵王栩是刘静的人,但陶宴知道,这个人,有野心,不是刘静能制服住的,刘静制服不了他,云暧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权力空隙实现盘旋。
  显然云暧和陶宴是一样的看法。
  干掉了裴顾报了私仇,同时向刘静示好,再给刘静树了个将来最危险的对手,随时会膨胀的敌人。
  好个一箭三雕啊!
  不对,还给陶大人攀了门高贵的亲家,眨眼给他变成皇亲国戚,之后顺顺利利给他加官进爵,扶持做自己的心腹……这得是一箭四雕才对……
  十五岁的小皇帝已经有了这般老辣的手段和心机,把这帝王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挥洒自如,陶大人除了一句“陛下英明”,他还能说什么呢?
  混官场不在于你有多大能耐多深的心机,在于的是你眼睛够不够亮,能不能看清楚形势,能不能看清楚人。
  而做皇帝就像下棋,什么子摆在什么位置,怎么摆放组合实现最大的平衡和利益最大化。
  显然裴将军不大会做官,云暧却很会做皇帝。
  经过先前云崇的事,他已经学聪明了,对付刘静,不能硬来,得使巧劲儿。
  云暧干了这一件事,决定放开手韬光养晦了,专专心心的给陶大人考虑起了婚事。
  话说赵王栩的女儿,皇帝的侄女,皇帝本人还没见过,于是云暧拉着陶大人要去瞧瞧未来的媳妇儿。
  陶宴道:“人家赵王可没表态要当臣老丈。”
  云暧道:“他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朕还提拔他做甚!”
  陶宴:“……”
  皇帝陛下好大脸。
  可是陶大人完全辩不过他啊啊啊!
  云暧这回是心情好,换了身便服,春日天好,手里抓了把折扇,扇子上是皇帝自己书法大字。
  这么一袭碧绿春衫,富贵公子哥儿打扮,往那洛阳街上一站,回头率杠杠的。
  陶宴跟在后头给他当陪衬。
  路过鲜大人家,云暧又想起鲜侑许多日旷班了,示意陶宴去敲门,鲜侑大白日的正睡觉,听说皇帝要逛街,连忙醒了瞌睡,欣然表示陪同。鲜侑也穿了身颜色鲜嫩的袍子,跟了云暧挽手并肩。
  陶宴一对比,发现这年轻小公子就是好看啊,自己这人长的也老,一身打扮也老……
  云暧跟鲜侑宫里大闹了一回,现在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表面上和和睦睦,背地里较着劲,谁也不肯主动说话。
  三个人这么顺着街晃晃悠悠往赵王府上去。
  陶宴觉得自己跟在这两位背后灰不溜秋,显得特别的傻×二百五,路人都在盯着他瞧,郁闷死了。
  到了赵王府门前,鲜侑上前去知会门房,下了拜帖。
  云暧跟陶宴未表身份,只跟着随从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

  云栩殷勤的迎来了出来,云暧示意他不必多礼,边转进门边说:“二叔,朕来府上坐坐没讨人嫌吧?”
  云栩很不好意思的谦笑:“陛下哪里的话,臣惶恐了。”
  又望陶宴鲜侑,“陶大人这边请,鲜大人这边请。”
  这位赵王爷是先先皇的次子,是个地位卑贱的舞姬所生,一直在诸皇子中默默不起眼,哪知到了今天,老皇帝的几个儿子,云暧的几个叔叔辈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却在朝中渐渐崛起,风头日盛一日。
  想来命运这东西可真难说的很,荣辱盛衰,今昔难料。
  云暧没有摆驾只是私自上门,也就省了礼节,各自落了座,云栩殷勤的备了酒招待,鲜侑跟陶宴各自喝茶,云暧东张西望的乱瞧,跟赵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赵王栩见着云暧手中的扇子,笑称道:
  “这扇子写的好,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的手笔。”
  鲜侑笑他:“赵王爷好眼力,那是陛下的笔墨。”
  云栩讶然,连声道惭愧:“臣唐突了。”
  云暧将那扇子一展一收:“无事,小小玩物而已,皇叔喜欢,赠与皇叔玩赏也无妨。”
  赵王栩连声抱歉推辞,云暧执意赠,赵王栩推辞了几番后受了,面露喜色欢天喜地的接过去。
  酒到三旬,赵王栩打了个转出去,片刻后,皇帝他堂姐姐出来了。
  鲜侑递眼色,笑:“陶大人,看谁来了。”
  陶宴有些急眼,瞪他低声斥:“说什么呢!”
  云栩引着两个女儿见客,笑眯眯说道:“小女没出过闺门,今日同陛下还有两位大人见见世面。”
  两位云小姐都模样端庄,白白净净的,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过了行了个礼,依次给三位客人斟了酒又退下。陶宴有些不自在,云大小姐斟酒时不小心碰着了他手,陶大人惊的站了起来,带翻了酒盏。
  云小姐羞的脸红,陶宴尴尬不已,只得扶住人姑娘。
  讪讪道:“小姐这是怕客人喝醉了就睡在贵府门上不走了啊。”
  陶小姐又是面红耳赤又是羞笑,敛了裙退下去,云暧看这两人情态,跟鲜侑在一旁诡笑个不住。
  鲜侑笑道:“王爷两位千金可有配了人家吗?”
  赵王栩道:“鲜大人说到本王心事上了!姑娘家的婚事我可正愁呢!怎么,鲜大人可有什么好人家说说?”
  鲜侑假意皱了眉道:“王爷这叫什么话,今日坐在府上我们三个,难道没人能配的上王爷的千金吗?”
  赵王栩愣了一下,好半天反应过来,转而哈哈大笑。
  “配的起,配的起,三位都是英俊良才,只有小女高攀的份,哪有配不起之说。”
  鲜侑一脸狡黠,又同云氏小姐玩笑:“两位小姐看在下三人哪个能入得小姐法眼,可堪良婿啊?”
  云暧同鲜侑年纪仿佛,一个鲜妍貌美,一个巧笑风流,一般般的眉目如画少年如玉。陶宴则风姿飘逸,比不过二人面貌秀美,却另有一般沉稳老道。两位云小姐目光盈盈,在三人之间掠过一遍,罢了又低头笑。
  陶宴左右看了看,听见鲜侑笑,发现两位云小姐羞涩的眼神都向他望来,一口茶几乎没呛住。
  出了赵王府鲜侑笑道:
  “陶大人魅力无穷啊,连我,连陛下都输给了你去,以后我跟陛下都见不得人了,见着姑娘得绕道走才行。”
  陶宴翻白眼鄙视,你们两只受,女人看不上难道不是很正常?我一个英俊潇洒大老爷们,比你们都有男人味,招女人喜欢有什么好奇怪的!
  别说,陶大人一幅青衫招摇出世,身材高挑螂形鹤步,那是当真称的上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虽说凡事看脸,但人家陶大人就是气质好,没办法。
  云暧不禁也多看了陶大人几眼,怪哉,这个陶宴竟然这么招女人喜欢?突然想起陶大人回回在宫里跟一干小宫女逗的星星眼乱泛,顿时悟了。
  可是云暧怎么看也只觉得他魅力有限啊,想不通。个子太高,一身骨头,跟个骨头架子似的,脸也普普通通,说清秀还勉强,说多么美就实在是不要脸了。不过眼睛嘴巴长的好看一点而已,其他都不怎么样,肤色白的憔悴,并不好看。
  身材好,腿长腰长屁股翘,别的优点就没了。
  云暧琢磨着,男人和女人的审美观,可能有差异。
  云暧还不肯回宫去,到了鲜府,跟着鲜侑又进门,陶宴劝道:“陛下,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改日再出来。”云暧拉着他:“别废话,跟着。”
  鲜侑也回头笑:“陶大人别客气,舍下清寒,勉强坐一坐,莫要嫌弃的好。”
  边走边吩咐家僮备酒饭。
  鲜侑跟云暧脱了外衣鞋子,同了榻坐在一起,陶宴不发声,喝着闷酒,看鲜侑跟云暧肩并肩坐着说话。
  外边雪越下越大,天色渐暗,陶宴心不在焉,怕晚了路上不便。边上是鲜府上家人在斟酒,白白净净一十来岁孩子,模样倒生的唇红齿白的绝妙。
  陶宴忍不住多瞄了几眼,越看越奇,对鲜侑道:“这孩子生的模样,不像个普通的家奴啊。”
  鲜侑听他说,醉的迷迷糊糊就招手,那孩子就放下酒壶跪过去握了他手相扶。云暧放下手中的酒盏看着。
  这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半晌想起来,鲜侑刚回到洛阳时在东华门,身后还跟着个随从的。
  云暧道:“他是胡人?”
  鲜侑点头:“是胡人,北边羯族的。”
  云暧道:“叫什么?”
  鲜侑笑:“是个哑巴。”
  云暧便叫这哑巴斟酒,同时眼睛盯着人看,鲜侑发觉云暧眼神不对,凑近了抱了他膀子靠住,笑道:
  “你盯他做什么?嗯?他比我我好看?”
  云暧看着鲜侑笑嘻嘻的模样,对着他许久,有些不悦,然而收回了目光,低了眼没有说话。
  鲜侑尴尬了一下,连忙摆手让那人下去了。
  之后云暧便一言不发,鲜侑也低头装傻,陶宴坐在角落里打量他二人,眼睛转了转,已然明了一切。
  云暧连着闷头喝了好几杯,苦笑。
  “阿侑,你不用拿人试探我,我答应过你,你的事情,我不会多管,你以后,想要喜欢谁都行。”
  陶宴心一跳,低垂了头闭了耳朵。
  鲜侑不悦道:“我不要命了。”
  他是当真没有了云暧记忆中那股软糯之气了,北边两年,云暧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确实变了。不再像过去的那个鲜侑了。先前还装,但自从上次在宫里撕破脸,他装也不再装了。
  云暧心里有些闷,自顾自喝。
  鲜侑也灌了一大口,直着眼愣片刻,仿佛醉狠了,头一歪靠在云暧肩上。侧眼,神情木然看着他脸一会。
  云暧道:“装什么可怜?”
  鲜侑道:“是真可怜。”
  云暧嗤道:“你就装吧。”
  “谁让你肯信……”鲜侑说,望着他,突然灿灿如花的绽了脸,上嘴往云暧脸亲了一口,“陛下……”
  陶宴咳了一声:“咳咳,那个,我去撒尿……”
  那两位都没理会他,陶宴心知自己在一旁比那手臂粗的烛台还要光芒万丈,借口就躲。溜出暖阁去,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雪花洋洋洒洒的乱落。
  陶宴黑暗中站了一会,突然看窗下坐着个影子,差点没吓出心病来,细一看才发现是个人。走近了,原来是方才斟酒那小奴,陶宴凑过去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做,就在这里。”
  陶宴诧异:“你会说话?”
  那人又不回答,陶宴对这些个下人一向爱多话,不敢回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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