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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都(兰之谷第三部)作者:夕夕成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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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驱逐银兰,龙族之人,自然没有请柬!
丝梨嗯了一声,难为情地道:“我被剑师拒绝,後来将军送我回去,还安慰了我。我觉得将军是好人,只是剑师……”
电光火石之间,香逸雪想到隆萝都夫人,王和後亲临庆典,喜爱交际的隆萝都夫人定会出席!
星辰大人拒绝斡旋,林仙寻已被逼上绝境,见隆萝都夫人迫在眉睫。
香逸雪淡淡地道:“丝梨,我陪你去!”
今日是将军和剑师大喜之日,有过一次劫人先例,将军府少了奢华排场,多了十足的戒严。
防卫得似乎过了头,恐怕是帝都有史以来最戒备森严的庆典,手执银刀的铁甲侍卫,把将军府里外围了三层,密密匝匝水泄不通。
知道的人说是将军府今日大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将军府今日抄家。
门口,蓝琪文峰等人,不苟言笑佩刀而立,眼神凌厉扫视来宾,认真检查请柬,吓得宾客噤若寒蝉。
丝梨递上请柬,蓝琪怒视香逸雪,厉声道:“这个人是跟你来的?”
丝梨沈浸在自己悲伤,并不知二人恩怨,黯然道:“是的,他是我的大哥哥。”
蓝琪怒道:“你还有脸来?”
丝梨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看著蓝琪。香逸雪退到丝梨身後,避开蓝琪的怒视,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身後传来咳嗽之声,丝喀大人走上前来,八风不动地道:“我的请柬有问题吗?”
面对水族的首领,又有将军签发的请柬,文峰把蓝琪拉到一边,给让丝喀大人等人放行。
步入富丽堂皇的将军府,绕过美丽的喷泉池子,穿过彩带飘扬的拱廊,来到摆满长桌、宾客云集的花园。
香逸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人,今天是那人的喜日呢!
小楼里的人,不敢离开王印宫灯的范围,水族马车中午接人,一路上未曾停歇。香逸雪本想买件贺礼,可惜囊中羞涩,龙族长老的俸禄,还不够他去丸仙漏一宴。
为此,香逸雪狠踢梅风一脚,此後致力於各个部落的生意买卖。
剑师大人……什麽都不缺吧?
剑师就在花园中央、扎满白绸的地方,依偎将军身边,银色长发熠熠生辉,华贵礼袍帖服身上,将人衬托得贵气非凡。
将军一边微笑著招呼客人,一边对他附耳说著什麽。银兰只是静静听著,银色长发垂在腰际,长长睫毛似荷上蜻蜓,一动不动久久不眨。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从未想过,在这异国他乡,有一天会去参加那人的喜事庆典,感受浓郁的异国风情。
侍者送上一杯酒,水晶杯子明黄酒液,香逸雪端在手里,一饮而尽。
一同饮尽的,还有深情和无奈──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
对丝梨耳语几句,香逸雪转身去找隆萝都夫人。
花廊下,笑声缭绕,美丽夫人被一群男子包围,看样子就算能挤进去,他与夫人也谈不了话。
香逸雪想了一下,叫侍者取来纸笔,让他给夫人送上便笺,自己在花园北角的安静之所等候。
半个时辰,隆萝都夫人款款而来,丝绸裙裾摇曳生姿,她没被香逸雪的丑陋吓倒,微笑道:“阁下就是龙城的香长老吗?”
香逸雪行礼,笑道:“夫人,正是在下,冒昧将夫人请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隆萝都夫人睫毛眨动,凝视对方眼睛,缓缓道:“香长老,有人告诉过您吗?您的声音很动听,您的眼睛很迷人。我现在相信那些关於您的传言,他们说您是中了魔法的英俊王子,不知我能否有幸破除您身上的魔法,让您变回本来的面目。”
香逸雪哈哈一笑,打蛇棍子随後跟上,道:“夫人,我就是来请求您破除我的魔法,让事物变回本来面目。”
隆萝都夫人笑道:“哦?怎麽讲?”
香逸雪行礼道:“夫人,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族人林仙寻,让龙城和帝都恢复平静。”
隆萝都夫人扬眉,微笑道:“香长老此言差矣,我一个妇人,怎会有如此能耐。倒是想求林执事放我一马,您看我被他吓得躲进王宫,连家都不敢回呢!”
香逸雪苦笑道:“夫人,当日我在山庄外中毒,林仙寻以为夫人下毒,才会上门胡闹。夫人已经收缴他在帝都的商铺宅地,前日箭雨差点要了他的命。夫人,求您手下留情啊!”
隆萝都夫人淡淡道:“香长老,您真是冤枉我了,我一个弱女人,怎会干那些事情呢?想必是林执事得罪别人,才会遭此横祸。”
“香长老相信神灵吗?如果您相信神灵的话,可以去七神殿为他祈福,求神灵保佑这个可怜的人吧!”
香逸雪叹道:“夫人,林仙寻不是坏人,夫人曾跟他交往过,因该知道他的为人。这次若不是我的缘故,你们应该还是朋友。”
隆萝都夫人笑道:“您应该听过一句老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香逸雪道:“夫人说的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夫人开出条件,我们可以坐下商量。”
隆萝都夫人扬眉道:“我没有敌人,所以我也没有条件。”
话说到这里,那就表明敌对立场,香逸雪叹息,道:“夫人……”
悦耳锺声响起,一阵竖琴嫋嫋而来,王和後已经驾临,仪式即将开始。
隆萝都夫人莞尔一笑,友好地伸出手来,眼神魅惑地道:“来吧,香长老,收起您悲伤的面容。就算是敌人,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日就让我们手挽手,一起为有情人送上祝福!”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香逸雪不动声色,挽住隆萝都夫人的手臂,向花园中央走去。
挽著夫人没走两步,抬头就见银兰惨淡目光。
隔著十丈远,香逸雪本能感应到那人目光,但当他把目光迎上去,那人又转过脸去,刻意回避。
众人下跪行礼,王和後站在首位,仪式准备开始。
空中飘起馥郁香氛,七八个花童捧著篮子,挨个给宾客挂上一串珍珠花。
香逸雪的样子吓到小花童,迟疑著脚步不敢靠近,隆萝都夫人从花童手上接过花串,亲手替香逸雪挂上。
这位夫人看上去,似乎没那麽不近情理,为什麽对林仙寻赶尽杀绝呢?!
花瓣飘散,雅乐嫋绕,银兰绯翼并肩而立,王和後来到面前,从金碗里取出金枝条,沾水拍打他们肩头,又从花童手中接过金枝叶环,分别戴在银兰绯翼的头上……
仪式最後,王和後微笑看著他们,祝福他们永结同心。
客人依次上前,把自己的祝福,献给这对新人。
丝梨挽著父亲手臂走到新人跟前,丝喀大人除了送上祝福,还有水族吉祥品──六层宝船。
将军微笑著向丝喀大人道谢,很和气地跟丝梨问好。
丝梨垂下眼帘,偷偷瞅著剑师──他的面容如此苍白,他的笑容没有生气,宛如跌落深渊,平静得让人绝望。
隆萝都夫人挽著香逸雪上前恭贺,夫人带来七彩泉晶雕刻的饰品,香逸雪安静站在一旁,好似夫人的陪衬。
一对新人就在眼前,珠联璧合举世无双,香逸雪目光落在新人身上,心思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将军客气地跟夫人道谢,银兰脸色更加苍白,迷茫眼神飘向别处。
当著众人的面,隆萝都夫人微笑著道:“香长老,您有什麽祝福要送给新人吗?”
香逸雪微笑道:“家乡有句俗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化连理枝。希望二位在天比翼,在地连理,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冠冕堂皇地祝福,落落大方的礼数,将军微笑道:“多谢你,香长老,没想到你会出席庆典。我还记得上次龙城一别,聆长老说只有偶遇没有必然,不知今天是你我的偶遇还是必然?”
听他提到旧事,银兰脸色刷白,身子僵硬,捏紧拳头,胸口起伏。
绯翼见他这样,後悔自己多言,从桌下握住银兰的手。那人的手微微发颤,手腕指尖都是冰凉。绯冀记不得有什麽时候,那双手摸上去是有温度的。
早就习以为常,绯翼攥得他更紧,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香逸雪沈默,目光瞟向别处,似没听出将军的讥讽意味。
冰雪聪慧的隆萝都夫人,巧妙地寒暄两句,挽著香逸雪离开了。
荣耀仪式结束,王和後跟贵宾们在花园用餐,欢快雅乐伴随欢声笑语,庆典热闹起来。
绯翼幸福微笑,握著银兰的手,举到唇边亲吻,终於完成这一场迟来仪式。
从此,银兰就是他正式爱侣,等到王和後祝福认可的爱侣。
桌上有很多新奇水果,削好摆成精美果盘,兰之都帝国果物繁多,一年四季果品不断。香逸雪一一尝试,也不知自己吃了多久,反正叉子没闲著,嘴巴也在不停嚼动,虽然动作很慢很慢,慢到让隆萝都夫人不可思议,一块小小的水莲果咀嚼半天。
隆萝都夫人试探道:“香长老?”
香逸雪没有失神,转头望她,笑道:“夫人?”
隆萝都夫人笑了,对香逸雪眨眨眼睛,俏皮道:“对香长老而言,这盘水莲果的魅力比我还大呀?!”
拜夫人所赐,四周不少豔羡眼神,但都是些不需在意的无害眼神,香逸雪笑道:“夫人,我失礼了,您想吃什麽?我为您取来。”
隆萝都夫人笑道:“您才留意到我吗?罚您为我端杯果酒来!”
果酒摆放长桌尽头,用荷叶琉璃盏盛著,香逸雪起身端来果酒,却发现丝梨喝醉了。
她端著酒杯脸颊绯红,身子不稳脚步打圈,身边年轻人想去扶她,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年轻人颇为尴尬,既担心她跌倒又不怕她不悦,只好小心翼翼跟在身边。
丝喀大人不见踪影,留她一人在宴会上,或许是想给年轻人机会,但是丝梨显然不喜欢他。
香逸雪想去扶她,仅有一手端著酒杯,想用另只胳膊搂住她,又怕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别人造成误会。
快步回到座位,香逸雪把酒递给隆萝都夫人,又跟她讲了两句话。
再去寻找丝梨,她已经端著酒杯,歪歪斜斜走到那对新人面前。
不妙,香逸雪说声失陪,急忙赶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目之下,丝梨痴痴看著银兰,醉意朦胧地道:“您幸福吗?”
声音不大,却惊动周围之人,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银兰冷漠看著她,不善与人打交道的他,苍白著脸静静站著,一句话说不出来。
绯翼咳嗽一声,沈声道:“丝梨小姐,你喝醉了,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吧。”
他的目光寻找侍从,想让人来把她带走,丝梨却已放下酒杯,盯著银兰道:“您幸福吗?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您应该高兴,为什麽我看不到您开心的笑容呢?”
银兰脸色难看,身子摇晃一下,手及时撑住桌子,冷冷地道:“我很幸福,谢谢您的关心。”
丝梨睫毛眨动,凝视他道:“您的眼睛不会说谎,您的眼睛告诉我,您一如既往地悲伤……”
丝梨歪著头又端详片刻,纠正道:“不,您比往常更加悲伤!您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难道您不爱将军吗?能跟心爱的人成亲,难道您不高兴吗?”
绯翼沈下脸来,丝梨的话,正中他的心事。银兰看上去一副随时晕厥的模样,脸上没有喜悦之情,一对眸子空洞无神。
起初以为那人大病初愈,不适合应酬场合,可当王赐戴象征爱情的叶环,那人脸上也不见笑容,倒象推上刑场的囚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竖琴叮咚,好似流水,周围人群安静下来,古怪气氛慢慢蔓延。香逸雪本想拉走丝梨,却被丝梨的话惊醒,抬头迎上那人惨淡目光。
目光哀怨凄凉,让他想起刺杀兆倾山之前,馨雅阁的目光交汇,也似这般悲伤绝望。
香逸雪心脏抽搐,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为何不见他欣喜面容?他不是很爱将军吗?
他亲口承认他已是将军的人,爱将军胜过爱他的生命。
将军爱他、敬他、包容他,让他明白什麽是真正的爱情。
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值得他用一生去爱护的人。
回想那人当时语气,他的心仍在流血,伤口从未愈合,疼痛至今,辗转难眠。也许直到死的那日,他才能从中解脱。
与自己所爱的人成亲,他应该很幸福呀!
那人的笑容淡雅素净,好似凌波仙子,没什麽烟火味道。
兰谷隐居,他常见那人笑容,清澈眼眸,浅浅漾开,好似春风拂过水面。
一盘新鲜山梅,一把沾露兰花,一尾鲜活鲫鱼,或是一只肥兔子,都能让那人笑逐颜开。
香逸雪涌现奇怪念头,难道那人不爱将军?难道那人撒谎骗他?有这个可能吗?
星辰走过来,拉起银兰的手,怜爱道:“傻孩子,为何不告诉绯冀,你生病了?”
绯翼探他额头,额头滚烫,身子却是冰凉,紧张道:“什麽时候的事?我找宫廷医师过来!”
银兰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不用了,我没事!”
绯翼心疼道:“为何不早说?我可把庆典延期,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举行仪式!”
星辰缓缓地道:“他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延误跟你的庆典。这场庆典对他来说,同样也是期盼已久,你明白了吗?”
银兰挺直身子,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宽慰绯翼道:“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绯翼爱怜责备道:“下次不许这样,生病不告诉我,只会让我更担心!”
不对,那不是病,而是一种绝望。香逸雪眼神犀利,紧紧盯著那人的脸──病中那人虽然虚弱,但不会有如此绝望神情。
他早该留意那人的绝望眼神,如果他能多看那人几眼,就能从那人悲伤的眼睛里窥探一切。
可是,他不敢、不愿、不忍再看那人,从那人对他宣称爱上别人之後。
多看一眼,他的心都会痛,撕裂一般的痛。那人的一切,香逸雪尽量避开,也不让自己去多想。
看不到,不去想,心就不会那麽痛。
如果不为隆萝都夫人,不管丝梨怎麽请求,香逸雪都不会陪她出席庆典。
既然不再相爱,不如爽快放手,给那人幸福的机会,只要那人幸福,他也就安心了。
银兰勉强一笑,看著丝梨正色道:“丝梨小姐,我很幸福,我的心愿就是跟将军在一起。今日达成心愿,我心满意足,此生无憾。”
绯翼露出笑容,银兰的话,让他放下心中疑虑。他知道那人含蓄内敛,不善表达自己,脸皮子又薄,今日当众表白,真是难能可贵。
星辰凝视银兰的眼睛,似想看清他的内心。上了年岁的人,往往不易被表象迷惑。
银兰说话的语气,让香逸雪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曾在馨雅阁,那人就用这种平静语气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他埋葬在兰谷!
香逸雪猛然惊觉,那双绝望的眼眸,隐隐透出死亡气息。
丝梨呆呆看著剑师,不可置信地道:“您真的幸福吗?”
银兰含笑点头,道:“我很幸福,也希望丝梨小姐,也能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
那笑容扑朔迷离,好似在海口古城,在开满荷花的水榭上,最後一次的见面微笑。
那日银兰淡淡一笑,拿起他的手放在胸口,深情款款地说──你又骗我……你怎会拿我换东西呢!
是呀,那人是他最宝贵的东西,超越性命的存在,怎舍得放弃?
丝梨点点头,转头看到香逸雪,向他走了两步,喊了一声大哥哥,身子摇晃两下,倒了下去。
香逸雪身子一闪,将人接住,沈声道:“她醉了,府上有什麽地方,能让她暂时休息吗?”
香长老颇有女人缘,庆典上两位美人都爱与他亲近,众人投来豔羡的目光。
星辰彬彬有礼道:“香长老,请跟我来,我也想休息一会。”
将军府的客房,香逸雪把丝梨放在软椅上,望著她兀自发愣。
跟侍者交代两句,星辰劝慰道:“不用担心,我让人送些醒酒汤来,等会你喂她喝下!”
香逸雪回过神来,目光坚定地道:“请大人帮忙照看,我去找丝喀大人回来。”
星辰一笑,淡淡道:“跟隆萝都夫人谈的怎样?”
香逸雪一愣,道:“什麽?”
星辰微笑道:“我没想到你利用庆典跟隆萝都夫人碰面,你已经跟她交谈过了,现在相信我的话吗?”
香逸雪淡淡道:“我已放弃说服夫人。”
星辰凝视对方眼睛,缓缓道:“香长老,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放弃林仙寻。”
香逸雪直视对方,平静道:“放弃,是为保全更多。这场与夫人的交锋,非是林仙寻无能,而是他顾念龙城,才让隆萝都夫人活到现在。他为龙城牺牲自己,龙城亦会如此。”
星辰皱著眉头,不可置信地道:“香长老,你疯了吗?”
香逸雪微笑道:“隆萝都夫人想杀死林仙寻,必须踏过最後一个族人的尸体!”
星辰摇头,迷惑道:“我不明白,你们为活命逃到兰之都,然後又为一人而灭族,真是奇怪的龙族人。”
香逸雪淡淡道:“星辰大人,有一件事,我想您是弄错了。我们逃到兰之都,不仅为活命,而是为有尊严地活著。龙族知道性命可贵,但要卑躬屈膝乞得生路,罔顾道义泯灭良知,那不是龙族人的所为。夫人虽有王的撑腰,龙族不会惧怕她,更不会後退一步。”
香逸雪乌溜溜的眼睛瞅著星辰,龙族不会坐以待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在那之前,他得先处理好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星辰颔首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帮你警示夫人,你请自便吧!”
香逸雪一礼道:“多谢!”
花园里,绯翼银兰正在招待宾客。
丝梨的出现,让银兰更添一分憔悴,靠在桌边强撑自己。
绯翼察觉那人疲惫,过来搂著他的腰,小声道:“你再坚持一会,等王和後回去,我就扶你进房休息。”
银兰笑道:“我没事,招呼客人要紧。”
花径另一端,香逸雪径直走来,在绯翼的注视下,用让人心悸的目光看著银兰。
银兰心脏猛然缩紧,本能感到,有什麽事情要发生。
两人奇怪对视,香逸雪拨开银兰领口,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猝不及防,银兰领口被他拨开,露出脖上粉色伤疤,一直延伸锁骨下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香逸雪脸色大变,这麽深的伤口,他怎麽活过来的?
银兰沈下脸子,拨开那人的手,冷厉道:“做什麽?”
他的声音虽然冰冷,却止不住的慌乱,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绯翼挡在银兰面前,愠怒道:“香长老,你也喝醉了吗?”
香逸雪叹息,道:“将军,我对不起你!”
绯翼一怔,他在说什麽?
香逸雪长袍一撩,单膝跪下,道:“将军,我求您,让我把他带走吧!”
银兰身子一震,蓦然瞪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下跪男子。那个心高气傲的人,那个龙族中的神话,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绯冀的面前……
而且还提出这种要求!
带他走……带他走……
曾经多麽渴望……如今木已成舟……
就算没有生根发芽,他也离不开将军一步,王和後的叶环戴在头上……
四周顿时安静,雅乐戈然而止,所有贵宾,包括王和後,都在注视他们。
婚礼一波三折,绯翼终於大怒,揪起那人衣领,低喝道:“你存心来闹事?”
香逸雪身子一晃,挣脱绯翼的手,从侍卫手中夺取佩刀,刀把递给绯翼,道:“按照兰之都的风俗──你可以杀了我,挽回你的颜面,然後放他走!”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侍卫还未回神,快到众人眨眼之间,刀就落到他的手里。
园内一阵骚动,宾客们瞪大眼睛,那人是不是疯了?就连绯冀也愣住了!
银兰脸色惨白,嗫嚅道:“你疯了,你疯了……”
香逸雪苦笑道:“是呀,我疯了,从万香岭疯到兰之都!”
听那人提到万香岭,银兰身子微颤,眼眸绝望,哀求道:“你走吧,回龙城,就当我们从不相识。”
瞳孔倒映那人身影,香逸雪平静道:“太迟了,兰,我不能!”
我爱你,我不能看你毁掉自己,我没法无动於衷。
无视银兰痛苦神情,香逸雪看著绯冀,坚定地道:“我要带他走!”
不管有多麽痛,我都要再尝试一次,让你的眼睛恢复清澈,从此被笑意晕染,不再笼罩死亡阴翳。
简短话语,好似匕首掷中要害,银兰如遭雷击,颓然倒下。
绯翼眼疾手快地抱住银兰,冲著香逸雪吼道:“你这疯子,说过不再纠缠,为何一再失言?难道非要逼死他,你才甘心吗?”
香逸雪刀尖插地,哀伤道:“将军,他不爱您,求您放了他吧……”
绯翼牙齿咬得咯咯响,怒道:“混蛋,你没资格说这话,他现在是我的爱人,你以前那样对他……”
处在崩溃边缘的银兰,瘫软在绯冀怀里,睫毛低垂,额头滚烫,手脚冰冷,半死不活。
香逸雪苦笑道:“将军,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阻止这一切……你怎样处罚我都行,只希望你能放过他,同时也是放过你自己。”
将军怒道:“我不想杀你,你这可怜的疯子,别再胡言乱语,立刻给我滚出去!”
银兰在绯翼怀中哆嗦,喃喃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绯翼爱怜道:“与你无关,这疯子胡闹,我们不要理他,我扶你进房休息。”
这话倒是提醒银兰……是该休息了……身心疲惫到极点……
佩刀插在地上,不远的距离,在阳光下散发冰冷气质,好似死神的请帖。
银兰惨然一笑,推开绯翼,向那刀刃扑去。帝国剑师轻功不弱,此刻一心求死,身形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香逸雪早有察觉,飞身挡在银兰面前,脚尖一勾将刀踢飞,反手扇去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力道十足,将银兰打飞老远,摔到地上口角流血。
绯翼刚松一口气,一颗心又提起来,忙不迭地扶起银兰,查看他脸上伤势,对著香逸雪咆哮道:“你干什麽?”
香逸雪墨黑眼眸,燃烧愤怒火焰,狠狠瞪著银兰,似把他焚成灰烬。
伤害了将军,为的就是保住银兰,这人怎就不知珍惜自己呢?
银兰被对方愤怒眼神震慑,这种眼神曾在馨雅阁见过,愤怒狂暴的香逸雪,把他按在井台上狠狠侵犯……
当时他万念俱灰一心求死,那人也被银枪刺穿命在旦夕……
同生共死是从未说出口的誓言,却好似无时不刻地应验──从晶曦崖上的那个虫夜,到被月无涯围困的凤凰岭。从药山深渊的那一跃,到温泉山庄的那一晚,冥冥之中有什麽力量,牵绊他们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是爱吗?是痛不堪言、又无法割舍的爱吗?
香逸雪上前两步,怒道:“不准再伤害自己,否则我会要你後悔!”
一条人影,窜到香逸雪背後,举起手臂寒光闪现,那是……锋利尖刀!
银兰瞳孔收缩,眼神惊恐,心脏揪成一团,如遭电击弹起身子,惊呼道:“小心!”
背後风声袭来,香逸雪脚步微移,拧腰侧身,却还是迟了一步!
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将军的喝止声中,刺穿龙城香长老的後背。
蓝琪的袖刀,曾刺穿林仙寻的胸口,现在刺穿香逸雪的腹部。
他本想刺穿心脏,可因那人的扭动,刀刃竟被对方压沈三寸,斜插进去,刺穿腰腹。
刀刃停留一秒,随即被人抽走,顿时溅起一片血花。
蓝琪没击中要害,正想再补一刀,手腕却被人牢牢扣住。
星辰大人站在身边,按著他的手腕,叹息道:“我只是迟来一会,好端端的庆典,就被你们搞成这样。”
血洒草坪,众人惊呼,站在前排的宾客,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血从指缝涌出,香逸雪捂著伤口面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站著。
数次受过惨烈的伤,这种整齐划一的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严重,只是降低他的反抗能力。
所幸的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需他反抗什麽。爱好和平的兰之都,就算血溅庆典,贤明的王在状况未明时,没发出王令干涉臣子私事。
银兰晕倒绯翼怀中,当他看到蓝琪的刀子扎进那人身体,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於断了,结结实实晕死过去。
星辰大人送走王和後,贵宾们也自觉离场,空旷的花园,只剩一些收拾桌子的仆人。
香逸雪坐在椅上,撕裂一截袍子,自己替自己包扎伤口。
星辰大人走到身旁,看他简单的包扎方式,皱眉道:“以前从过军吗?”
香逸雪面色苍白,神情镇定,喘息道:“没有,当了几年杀手,见惯杀人流血,这点小伤不算什麽……”
星辰大人微微一笑,道:“我开始替隆萝都夫人担忧了,如果龙城人都似你这般忍耐,那将是一股可怕力量。”
香逸雪哀求道:“大人,求您让我带走银兰,如果让他留在将军府,他会被逼死的……”
星辰含笑道:“你为什麽这麽说?没人逼他跟将军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你是不是过虑了?”
香逸雪苦笑道:“对,从来就没人逼他,也没有人能够逼他,只有他自己逼自己……”
星辰淡淡道:“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不甘心也没有用,他们已经成亲,我相信他会和将军恩爱白头。”
香逸雪闭上双目,不再辩解。
星辰和蔼地道:“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爱我的义子,但有时候,两个人光有爱还不够。与你相比,我觉得将军的宽厚敦实更适合我的义子,所以请你放心,他们将来定会幸福。”
香逸雪扶著桌子站起,眼神惨淡道:“告辞了,星辰大人!”
能做的、该做的、不能做的他全都做了,留下也没有用了。
将军府邸,里外三层把守森严,除非将军主动放人,否则他无法带人离开。
更重要的是,如果将军不开口,银兰绝不会跟他走,那人就是这样的倔脾气。
星辰凝视著他,笑道:“你放弃了吗?”
香逸雪惨然一笑,失神道:“天要如此,我亦无言,告辞了!”
他还能怎样?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一直希望那人幸福──若死亡是那人唯一获得幸福的方式,那他只能忍痛接受!
走了几步,膝盖一软,跌倒在地,香逸雪抬起头,却见星辰怜悯眼神。他刚想说话,张口却吐一口血,眼前景象随之模糊……
半夜时分,银兰噩梦惊醒,冷汗如雨。
绯翼守在床边,见他醒了,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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