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作者:卿夜_-_-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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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声音似乎是在哀求。

　　　　这江山没有你。我还留着有何用？是我没用……萧寂的心中懊恼与愧疚越生越多，“长安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长安听闻笑的一脸灿烂，“真好……剩下的时日，你可莫要再负我了。”

　　　　

　　　　第66章　祈祷

　　　　

　　　　长安最后几乎是哭说完这几年对萧寂的不满。从进入王府，把萧寂的利用心里当了真。最后自己陷进去了不说，虽然知道是被玩了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看着萧寂娶妻生子。

　　　　生病了身边的师父为自己寻医，而他却不管不问。自知不寿时只有一人独自承受。

　　　　师傅死的时候，最后唯一对长安好的一个人也走了。自己在衙门被抓。

　　　　萧寂你他妈到底把长安当什么了……长安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明显在哭。但是始终听不见声音。

　　　　或许是压抑多了，连声音也一并压了下去。

　　　　“长安……我能说的只有抱歉……”萧寂叹了口气，抚上长安的头。“如果你还是清醒的话，走吧，跟我，离开这儿……朕说过，没有你，朕要这江山干嘛，这无尽的孤独……”

　　　　“走？皇上说什么呢，这江山也有长安帮你的一部分，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长安说完跌跌撞撞的起身。

　　　　“喂，你醉了，”萧寂连忙起身扶住长安，“今天别回去了，现在红莲殿宿下吧。”

　　　　长安甩开了萧寂的手，“别……让我陷得更深啊，萧寂……你这样，我真的忘不掉……忽冷忽热的，床上说着爱我，龙袍整肃的时候又将我送出去，你到底要什么？”

　　　　“你。”

　　　　长安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痴心妄想。这个天下都是你的长安自然是你的臣民，萧寂，当初我真应该杀了你！”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跟疯了似的，这酒果然不能喝，尤其是不能让长安喝。现在可好。

　　　　“若是长安你想和我走，明日卯时，宫门外楚府见。”萧寂说完便留下长安一个人，“最后的这段时光，只当是萧寂对你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留下他一个人，不好吧……萧寂走了两步又绕进了附近一个草丛暗中观察长安。

　　　　长安见萧寂走了，哭声倒是越来越大，梨花带雨的倒是比那些妃子们好看的多。

　　　　本来也认为自己百毒不侵，但是那是遇上萧寂以前。帝王无情……也只有师父不会骗我了。还有父母……呜呜……

　　　　“尚书大人，婉儿可算是找到您了！”

　　　　妈的怎么还有这个姑娘！朕都忘了。萧寂在一旁看着脸都绿了。

　　　　“婉儿半天都瞧不见您……您这是。”婉儿看见长安本是激动，但是看见长安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倒也不敢笑了。

　　　　“别看。”

　　　　“别过去。”

　　　　萧寂和长安几乎是一起反应过来的，萧寂回神时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冲出了草丛。

　　　　“参见皇上，奴婢不知道，还请皇上恕罪。”婉儿一见萧寂在，认完错赶紧跑了，跑完后觉得更失礼，但也不敢再回去了。

　　　　“这么爱哭，倒是让人姑娘家撞见了，长安。”

　　　　“萧寂你这个混蛋！”长安哭着一头扑进了萧锦的怀抱，倒是这句混蛋，声音大的怕是半个宫都听见了。

　　　　萧寂受宠若惊的拍了拍长安的头，最后终于一把搂住。“是啊，萧寂是个混蛋。”

　　　　

　　　　第67章　隐居

　　　　

　　　　一觉醒转，长安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金碧辉煌的皇宫。

　　　　窗檐上的秋雁停下来休息，顺便打量着长安刚睡醒的容颜。

　　　　等等……长安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又被卖到哪儿去了，不禁有些惊慌。

　　　　“长安，醒了？”萧寂的出现令长安放心了许多，“说过了带你离开，自然不会骗你。这不？赶紧起来随我看看风景吧。”

　　　　未等长安起身，萧寂就蹲下示意长安坐在自己肩头，长安自是不肯，百般推脱。

　　　　“别害羞了，没别人。你都睡了三天了，也没力气走路。”

　　　　说着萧寂单手将长安抱上了肩头。长发未梳起，散在两人的身上倒也不乱，秋风吹过，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长安身子轻，在萧寂身上自然不算什么，这三日，多半也是萧寂下的药。不过现在国家没了君王，怎么办？自己这样，未免也太自私了不是么。

　　　　“长安说过想来看看这江南，萧寂便命人买下了一座庭院，倒是清静得很，适合长安养身子。”萧寂说着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你说这江南，果然自古君王都恋江南，不为那姑娘也得为这美景。”

　　　　长安稳稳的坐在萧寂肩上看着江南独有的风景，果然还是和京城和北方差别很大的。

　　　　萧寂说有一家的桂花糕很好吃，一定要带长安去。

　　　　新桂花配着上茗，入口香醇，萧寂不语，只是看着长安幸福的吃相，笑的一脸宠溺。

　　　　长安，这世间还有很多事情，萧寂没有带你去看。

　　　　没关系，最后的一段时间，萧寂会尽量补回来的。

　　　　“萧寂，你不吃吗？”长安喊着一嘴的点心呜呜咽咽的对着萧寂嘟囔到。

　　　　萧寂立马把茶水送到了人嘴边，“看着你吃就好了，这东西不便宜。”

　　　　“不会是里面又有什么东西吧。”有了前车之鉴长安立即停下了进食。

　　　　萧寂看着长安狐疑的眼神，无奈的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这回你总该相信我了？”

　　　　长安不禁有些后悔，怀疑什么得，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不过有一个疑问一直在长安心中，萧寂本是天子，唯有萧奕一子，尚是年幼，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国家不要了吗……还是说，被赶出来，流落民间了……

　　　　“那个，萧寂。”咽下最后一块点心之后长安终于开口，“就这么出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寂笑了笑，“要是说有事情发生，那也就是长安的心情，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对萧寂而言。”

　　　　“我是说真的，到底你怎么出来的。”

　　　　“偷偷溜出来的。国家什么得，哪有长安重要，之前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了，怎可再犯。”萧寂回答的云淡风情，好像这事儿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似得。

　　　　然而长安真的后悔让萧寂放下江山，来成全一个时日不多的人一时任性的要求。

　　　　萧寂，现在回去，可还来得及？

　　　　

　　　　第68章　隐居【二】

　　　　

　　　　日子倒是过的平静，一晃便是小半个月。长安的病果真是没有再发作过。渐渐的，两个人似乎都不去管中原的国事，既然已经出来了，即使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这半个月中，长安体会到的是萧寂可谓无微不至的照顾，夜夜相拥而眠，身心上的放松与愉悦。

　　　　但是每当梦里想起曾经的岁月，还是会疑惑这江山的归属权。

　　　　然而这一切担忧都会在看见同枕人的睡颜后尽数散开。

　　　　小镇上的居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对同性成双初入，虽是有议论，但大多更是疑惑与胆怯。

　　　　早安吻不知何时已成为日常，

　　　　长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长安，该起床了。”

　　　　如旧的温柔，萧寂的声音幽幽响起。

　　　　密不透隙的吻附了上去，直到难以呼吸之时方才松开。

　　　　“早上好，萧寂。”

　　　　简简单单的吃过早饭，萧寂说带长安去郊外骑马。长安自从入了安誉府之后对骑马的理解只有赶路与逃亡，正儿八经的当成一向活动还真是头一次，自然是应允。

　　　　马倒是事先准备好的，白色的马匹没有一丝杂毛，但是关键，只有一匹。

　　　　萧寂一脸笑靥的看着长安，示意长安先上。

　　　　共骑一匹，到还真是……

　　　　冥冥之中，长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以萧寂的性格。

　　　　城郊一片荒芜，倒是适合骑马。只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掩盖，萧寂内心即使再想有些动作，手也只能乖乖的牵好缰绳。

　　　　“这儿比汴京，美多了。”长安凝视这远方自言自语到。

　　　　“是啊，所以就不想着回去了。和长安在这儿多好，过完一生。”萧寂的手又将长安抱的紧了些。

　　　　我死后你还会回去吗。长安虽然很想问，但是一出口必要破坏了气氛，便改口道。“人生苦短，要那江山，不如与美人及时行乐。”

　　　　萧寂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萧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长安见人没有接话，便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东西可瞒你，”说着又离长安进了些，“昨天晚上要是长安没看清楚，现在再让长安检查一遍也好。”

　　　　“你……”

　　　　“不开玩笑，这次我真的有许多疑问。”长安脸上的红晕未退，但还是板起了平时的一本正经。

　　　　“原来长安怀疑了这么久，我若说什么也没有长安会信吗？”

　　　　“……”

　　　　“不信也得信，因为本来就是因为长安。或者说是，我本来也想出来看看，毕竟宫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长安，在马上也是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

　　　　萧寂说着将手伸进长安的衣服里开始寻找着那个敏感的位置，长安似乎也感受到了深厚的炽热，不禁一阵颤抖。

　　　　这些天的调教长安倒是对这种事情放开了些，至少身体上放开了许多，身下的小穴已经叫嚣着不满了。

　　　　“长安的身体，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欲死欲仙的承受着萧寂给自己带来的如潮。快…感，可悲脑子却是清醒的，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天空又开始下雨了。

　　　　

　　　　第69章　隐居【三】

　　　　

　　　　“萧寂，你看这个。”长安捧着一只蚂蚱端给萧寂看。

　　　　现世安稳，长安渐渐的也忘记了京城的曾经，只看眼下与萧寂的日子一日复一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就只是这么过着。到时也清闲的很。

　　　　长安的病也不曾复发，或许是因为远离京城的喧嚣，或许是了了红尘心事，总之，这段日子怕是长安人生当中最好的时光了。

　　　　“别玩了，好不容易弄好的竹排，你这么一闹怕是要翻了。”萧寂一手撑着船篙一手拉着长安防止其落入水中。

　　　　“萧寂，果真着江南好，君王自古以来都惦记着。”长安被萧寂拉扯着虽说有些不情愿名单是也没有说什么，放了手中的蚂蚱自顾自的撩起水来玩。

　　　　“是啊……不想回去了。”萧寂喃喃说道，“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萧寂你说什么？没听清？”

　　　　我说长安长的比江南的女子温婉多了，”萧寂笑道。

　　　　长安红着脸背过身去继续玩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寂脸上的表情，更是在这闲散的环境之中放松了警惕，没有了以前的危机意识。

　　　　然而灾难也总是在人放松的时候令人猝不及防。

　　　　“长安，你说这扬州如此，那戈壁大漠的风景想必也好，不如过段时日去那儿看看。”

　　　　“嗯，去看看也好。”

　　　　“不行，长安的身体还是适合留在江南慢慢养。”萧寂完全忽视了长安的话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山水为伴……”

　　　　“萧寂，船要翻了。”长安在身后幽幽的提醒着心不在焉的萧寂。

　　　　汴京。

　　　　萧寂失踪的消息眼看是再也瞒不住了，对于皇上这“病”，重臣更多的是不满与斥责，然而一直以来帮着国事的重臣，终于提出了通缉全国，寻天子。

　　　　这次虽然没有人想趁机谋反，但是麻烦比谋反还来得多。

　　　　这一通缉，九州四海的官员都是拼了命的去找。找到了可不仅仅是升官发财，这连着后代都有了很大的希望。

　　　　萧寂的消息也很是灵通，知道了这事儿以后便想着怎么让长安在江南过的平安，自己回去之后再派些可靠的佣人陪着。但是转念又想，这个结局本来对于长安来说已经够残忍了，自己要是还忍心留下他一个，那萧寂可真不是个东西。【说的跟萧寂本来算个东西似得。】想来想去，未来如何，不能抛下他一个，但是这国家，怕是不能再不管了。

　　　　放松了警惕的长安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平淡的生活，每天与萧寂出去转转，华灯初上之时在街道上逛一逛，有好吃的小吃就吃些，虽然萧寂控制这不让长安喝酒倒是令长安有些遗憾，不过自知是体谅与关照，也没有逆着萧寂。

　　　　繁华落尽之时，便是梦境结束只是，长安怎会不懂，只是还有所欠缺，或许，他真的只适合做一个萧寂手掌心中的宠儿，可惜造化弄人，有些事情，终是不能改变结局的。

　　　　

　　　　第70章　天子

　　　　

　　　　终是躲不过的，风雨不堪的夜里，终于有人造访了这个本该宁静的小院。长安当时还在睡觉，萧寂却是心知肚明，是啊，该回去了。

　　　　那帮人一直到黎明也没有散去，长安醒来的时候听见门外的声音窸窸窣窣，却又一直不断，就问萧寂要不要开门，萧寂说让长安开门，但是这一开门，事情就收拾不住了。

　　　　故人近在咫尺，却陌生的很。白子奕摇着扇子轻快的向着长安走过来，“这院子比红莲殿差多了，但别有一番风味。”说着，目光转向了萧寂，“皇上，如今，柳丞相谋反的野心昭然若揭，您怎么看，毕竟，您对妩云姑娘，不，皇后娘娘，怕不是如外面传言般罢。萧奕……”

　　　　“住嘴。朕说过，就算是为了长安，也不会在管这江山。”萧寂铁青着脸色，没有看白子奕。

　　　　“可是长安或许不需要。”白子奕顿了顿，凑近了萧寂，“您能给的，我白子奕亦能，萧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

　　　　长安站在一旁不语，这一天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未免也来得有点儿令人措不及防。的确，前几天萧寂就百般阻拦的不让长安出门，估计也是怕看见到处贴的悬赏，怕他伤心。

　　　　萧寂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若是天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萧寂，回去吧，为时不晚。”

　　　　长安看着这么僵持下去别说是回京了，就是说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寂沉默了。

　　　　长安都开口了，自己还有什么权利留在这儿不走。

　　　　“毕竟是你用尽心血换来的江山，不能因为我说没有就没有了是吧，”长安见萧寂不为所动，强笑着为萧寂理了理衣冠，“傻大个儿，你还真是愣。”长安又推了推没有反应的萧寂。

　　　　“长安……我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回京，也是为了我好。”长安一面说着萧寂，一面歉意的看着白子奕。

　　　　我是君，你是臣，由不得你来发言。

　　　　“白将军请回吧，柳丞相想反也好，想争也罢，与我何干。将军，往后各自安好，莫要再来找萧寂了。”

　　　　“……回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长安低着头默默道。“若是没了你会很麻烦的，百姓不应该是第一位吗，你若是不在，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

　　　　“参见皇上。”白子奕趁着萧寂犹豫的时候赶紧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后面的侍卫看见了也纷纷效仿，“参见皇上。”

　　　　萧寂更是沉默了，看着长安哀求的眼神，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迷茫，若是说少年时的自己不懂情爱，负了长安，这个时候自己宁可不懂情爱，这样再伤他一次，至少自己不会疼。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爱长安，无论是个什么身份，将军残裔也罢，戏子也好，或者是自己封的尚书，都好，总之是挚爱。

　　　　萧寂也曾想过回去，回到过去，不如不见。自己是何时动的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印象之中长安还是那个柔弱却倔强的少年，现在也是。明明希望远离朝政，又劝着自己回去。

　　　　即使能回京城，也回不到过去。

　　　　这一出闹得，长安即使不说是妖媚惑主，那也是个祸水。

　　　　回不去了。

　　　　若是自己当初不抢……

　　　　“萧寂，回去吧。”

　　　　长安的声音打破了萧寂的思绪，声音很悲沉，透着失落。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么没了，仔细想想，或许本来就是注定的结局，何需多言。

　　　　萧寂想了半晌，良久开口，“依你。”

　　　　

　　　　第71章　爱如饮鸠

　　　　

　　　　话一出口，便是不能悔改。纵使心中有一万个后悔，萧寂也只能忍住不言。

　　　　长安的懂事令萧寂欣慰不少，但却令人心疼的很。以前至少长安会表现出来，可能会哭，会闹，或者只是沉默着糟蹋身体。但至少能让萧寂知道他在生气。然而现在，为国着想，好一个为国着想。

　　　　长安，你为国着想，谁为你着想。

　　　　后来的故事便没有后来了，长安一路上的强颜欢笑对于萧寂而言宛若刀割。

　　　　回汴京的路虽说有些远，但是连夜赶得话几天大约就够了。长安经常笑着说自己这一辈子出的远门都是跟赶集似得，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风景。萧寂每次只得回应若有机会一定带你看遍天下。其实他俩都知道，怕是没有那一天了。

　　　　到洛阳的时候萧寂一行人特意换了马车，为了就是掩人耳目，毕竟在百姓眼里皇上只是病重，可都担心着呢。要是知道皇上是出去陪一个男子游山玩水还不一定该怎么说。而且长安的名声怕是要坏透了。

　　　　回道京城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形同陌路，长安回自己的府邸，萧寂则是往皇宫的方向。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似乎彼此知道了是时候离开对方了，没有更多的纠缠反而给人的伤害更大。

　　　　婉儿已经在府上侯了许久，见了长安也顾不得主仆身份了，哭啼啼的扑向了长安。虽然是个痴心的姑娘，但也是这么久以来唯一对长安没有杂念的了，长安有时候也想，要不就娶了这姑娘吧，也算是给楚家留个后。但每次转念想到萧寂便放弃了。

　　　　“长安……不，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婉儿还以为，还以为您再也不回来了，那个时候婉儿可就真的没有家了。”婉儿渐渐的收敛了哭声，但还是在断断续续的啜泣。

　　　　长安把人搂紧怀里轻轻抚着人的后背，“姑娘，别傻了。我若是走了，之前肯定会把你安顿好，找户好人家，把银子留给你，不会让你没有家的。”

　　　　婉儿趴在长安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见好就收的跪在了一旁，“奴婢斗胆……”

　　　　“说罢，现下我也只信你了，”长安看出了婉儿的心思，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您和皇上……可是。”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楚长安不悔。”长安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婉儿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有什么逾矩的今儿个不问你罪。”

　　　　“大人，收手吧。您……陷得真的太深了。婉儿作为一个局外人真心是为大人考虑，别再这样下去了，恕婉儿逾矩。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可能顾及您的感受，更不能为你一人放下苍生，您醒醒罢。”好不容易制住的哭泣这下子又带了哭腔，长安低着头没有反应，良久才缓缓道，“这些道理，我怎会不知，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大人……”

　　　　长安没有再说话，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婉儿，和当年的长安又有何差别。长安不肯多看婉儿一眼，就像萧寂对长安的冷淡一样。

　　　　这些道理长安自然会懂，但是懂了，还是阻止不了心里不真实的向往，不是么。

　　　　萧寂回到皇宫之后，先是平复了一下思绪。跟了萧寂那么久的柳丞相，怕是要反了。毕竟人家可是连女儿都豁出去了。最后捞到的油水，寥寥无几。

　　　　换了谁谁会愿意。妩云在后宫这么久，并无所出。萧奕只是名下的孩子，具体是哪儿来的萧寂一直不肯讲清楚。

　　　　萧寂说。天下纷争，自有他的道理，一半是人为，另一半还是人为，这人情世故，怕是最难理清的。

　　　　还是如旧的月色，瑟瑟倾泄。夜寒，愿国泰民安，还有某人，莫要再挂念了。

　　　　

　　　　第72章　分道扬镳

　　　　

　　　　京城的风景还是如故，长安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与其说是旧疾难医命数将矣，更不如说是相思成殇。

　　　　那日分别之后，除了早朝之时能与萧寂见面之外，便再无半分瓜葛。江南的时光宛若一场梦境，总是该醒过来了。

　　　　有的时候长安病的很重，但除了白子奕回来看看以外再无他人。婉儿一个姑娘长安也不指望她能感对到多少事情。官员们似乎料定这个楚尚书没有了前途，有的时候冷嘲热讽，更是有人议论是皇上的娈童，不过是失了宠。

　　　　梅雨时节的汴京倒是挺像江南。长安坐在院子里写信。所谓写信，不过是写了烧烧了写写了再烧，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要写给谁，甚至不知道在些写些什么。

　　　　白子奕突然从身后捂住长安的眼睛，长安搁了笔，索性往后仰到人怀里，“白将军来可是有事情？”

　　　　能这么和长安玩的除了萧寂就是白子奕了，萧寂肯定是不可能了。“诶楚大人好兴致，外面都变天了，您还是在这儿按住若素的练字。当真是不管了？”

　　　　“与我何干。”

　　　　长安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起身欲行。

　　　　“这么说来是不管你的事儿了？”白子奕的语气已有几分怒气，以前要是一说国家有什么或者萧寂怎么了，长安总不置之不理，然而现在。

　　　　“你要是不管，就没人能管的了了。”

　　　　“说罢，萧寂又出什么事儿了。”

　　　　“柳大人这回是真反了，勾结萧锦残党，”

　　　　长安不等白子奕讲完便打断了，“等等，萧锦的手下当时不都解散了吗？怎么会。”

　　　　白子奕对此十分无语，一副你以为解散了就真散了的表情。但是对着眼下的少年，只能强压着怒火继续道。“并没有彻底散去，只要一召集还是能回来一大半的，柳丞相就打着萧锦的名号，骂着萧寂不问朝政昏庸无能，誓言要赶萧寂下台……家父已在大战中殉职，长安，你，真的要先下袖手旁观吗。”

　　　　“正好，我若是殉国，倒也对得起这一声楚尚书。”

　　　　白子奕印象之中长安还是挺有大局观的，这么死脑筋多半也是在和萧寂怄气，这会儿劝不亚于不给驴吃饭还让他干活，总之就是倔。

　　　　“随你吧，我就来告诉你，皇上在红莲殿等你，众臣都到了，就你没去，现在皇上还等着呢。”

　　　　“劳驾，回个话，今儿个身体不适，去不了了。”长安说。

　　　　“长安，没什么看不开的，去吧，刚才我态度不好，我道歉。”白子奕有恢复了一脸无辜的表情，拉着长安的衣角。

　　　　“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长安……萧寂这会儿大概已经到你府上了。我就是来报个信，先走了。”白子奕说完便择了一处墙角翻身而出。

　　　　长安里了里衣冠，坐下来继续练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手也没有抖一下。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熟悉的身影就款款而至。

　　　　“请回。”

　　　　长安连头也没有台，盯着白花花的宣纸对身后人说道。

　　　　萧寂似乎料到了这个结局，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取来衣服给长安披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糟蹋自己吗？”

　　　　“请回。”

　　　　长安这次提高了音量，萧寂还是没有反应。

　　　　“成，我走。但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会来看你。”萧寂内心有愧，长安不管再怎么冷漠也是好言相劝，“之前的事情抱歉了……听说你回京以来就一直病着，可好些了。”

　　　　长安没有回答，也没什么好回答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双眼无神。

　　　　“萧寂，不如，就此别过吧，你做你的一代明君，我过我的闲云野鹤。”长安冷不丁开口，说出来的却是真实想法。

　　　　若不是死了心长安也不会把话说绝，萧寂愣了愣，趁着长安发呆的时候悄然离开了。

　　　　“对了，柳丞相，是真的要反了吧，果真是变天了。”

　　　　

　　　　第73章　遗嘱

　　　　

　　　　婉儿算是知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脾气了，萧寂走后，长安愣是连着两天没有睡，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和叹息，或者是一个空灵的声音哼着一首现在已经没有人唱的戏。

　　　　“婉儿。”

　　　　第三天的时候长安终于把门打开了，婉儿听见主子的声音，立马从门边爬了起来，人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过来，有些事情向你交代。”

　　　　女孩子的直觉还是相当灵敏的，毕竟以前长安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和婉儿讲，突然有事情要交代，婉儿心里顿时也有了几分明白，便凑了过去，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长安笑着拿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萧寂亲启。婉儿一惊，信没有拿稳。

　　　　“傻丫头，就是一封信而已，对了。还有。楚府的地契在我桌子上，待会儿你也拿去收好，还有东面屋子的地窖内有我这几年攒下的俸禄，若是婉儿以后不想嫁人，也够你用一辈子了。”

　　　　长安自顾自的喃喃道。

　　　　“大人您这是……”

　　　　“我现在得进宫一趟，见一个人。”长安交代完便出门了。只是婉儿不知道，主子这一走，便是有去无回了。

　　　　婉儿失魂落魄的看着长安离开的方向，也许这就是命，但是婉儿自认为自己比长安幸福许多，长安虽说不喜欢自己，但是至少对自己怜惜都是真的，要说是对下人不如说像是对女儿。而长安，苦苦追求的帝王之爱更像是场闹剧。

　　　　你说主子唱过那么多曲子，怎么就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长安进宫不走正门，和萧寂住在一起的时间不是白住的。宫里的许多暗道已经是轻车熟路，侍卫换班的时间也是牢记于心，三拐两拐的就到了要去的地方。

　　　　故景如旧，长安隐隐约约看见芷晴和她的侍女路过。同样的年纪，芷晴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纯真，而长安却早已扭曲，说不出的沧桑感犹然而生。若是以后无福在萧寂身边，有一个和长安长的如此相似的女子大约会替代了长安罢。

　　　　“忠义。”

　　　　长安看见忠义的身影，连忙叫住了。

　　　　忠义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见了长安，便将人邀进了屋内。

　　　　“寒舍简陋，若是大人不嫌弃，奴才先给大人倒上茶。”

　　　　“不必了。”长安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

　　　　“您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