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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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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芜走路一阵风,莫芋猛一停脚害他脚差点打结,好容易刹住,才避免了两人鼻子相撞的悲剧,莫芜没好气道,“哥!”
  
  莫芋瞪他一眼,“我问问还不行啦?”
  
  “哎呀我没说这!”
  
  “那你说什么?”
  
  “我就……”莫芜被他一堵,顿时住嘴,“哎呀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心说,我就说你现在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像个爆火山,哼!
  
  莫芋看他半天看得一脸莫名,老觉得莫芜跟以前不一样了,昨夜百里巽风说他喜欢多想,他一琢磨想来想去非但理不出头绪,整天胡思乱想倒把人弄神经了,干脆甩甩脑袋,招莫芜到跟前来,“扶着我点,我觉得身子沉。”
  
  莫芜听话上前,兄弟俩相携慢慢走着。莫芜瞧他哥,大半年不见,莫芋脸圆了,身材也丰腴不少,王妃的待遇果然不一样,想着眼睛往下一溜,瞧见莫芋圆鼓鼓的肚子,眼下秋高气爽,几件衣服罩不住那肚子,莫芋怕勒肚子,不系腰带,觉着冷就多套件开襟短褂,莫芜好奇,“哥,肚子大了是什么感觉?”
  
  “重,累。”
  
  “还有呢?”
  
  “没了。”
  
  “不是吧,娘不是说怀我们的时候很幸福么?”
  
  莫芋瞧他,“我并非不幸福,只是唾手可得太容易,将来总要付出代价。”远处飞鸟扑棱着翅膀一逝而过,深秋将至,落叶金黄,他仰望彤云,眼神一直延伸到很远,“一别南方,不知何时归鸿返航。”
  
  “哥?”
  
  莫芋收回视线摆摆手,“我累了,扶我过去歇一歇。”
  
  “哦。”
  
  二人凉亭坐定,莫芜自告奋勇要给莫芋按脚,莫芋笑道,“我脚早肿了,不是你按就有用的。”
  
  “哥你脚为什么会肿?”
  
  “怀孕就会浮肿的,”金莫芋手搭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还有呕吐,嗜酸。”他看莫芜笑了一下,“以及坏脾气。”
  
  莫芜抿着嘴不说话,他乖巧到立马明白哥哥的意思以及对此迅速做出反应,怀孕的人喜怒无常,哥哥心情已经不好,他不可以再惹他生气。
  
  “你说要去找一位白衣公子是什么缘故?”莫芋问他。
  
  “我昨日上京,蒙这位公子搭救,觉得他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提到白衣,莫芋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哦?京城里竟有你的旧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好久了,”莫芜卖力地捶着腿,“有十年了吧,久到我都记不大清他的样子了。”莫芜出神的看着园里的花,想起那张英俊的脸,眼前一阵恍惚。
  
  那年也是深秋,浮梁山上红叶漫天,他偎在父亲怀里,看那青衫少年持剑而立,广袖猎猎,山风呼啸,少年如墨黑发迎风乱舞,临崖纵身一跃而下,父亲覆住他的眼,他却看见了少年嘴边凄美的笑容,今生今世,脑海中隐隐不灭。
  
  昨日那白衣公子,眉宇间早已湮没当年的壮怀激烈,只有嘴角那一抹似有还无的微笑,将他心底沉睡多年的惊艳唤醒,棱角弧度,天衣无缝般重合。
  莫芜抬眼,看莫芋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身到房里拿了件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日上三竿,阳光渐烈,莫芜眼中有亮熠熠生辉。白衣胜雪佳公子,许不过当年仗剑青衫意气少年。
  
  莫芋醒来后,三令五申不许莫芜出门,莫芜乖乖应诺。百里巽风见状称奇,说没想到莫芋这张牙舞爪的恶霸纸老虎,发号施令竟有人买账,莫芋得意的叹气,“我这个弟弟,是乖巧过了头啊!”
  
  莫芜乖巧不假,但乖巧之人自有他不听话的法子,莫芜不当面惹莫芋暴跳如雷,只在接下来几天里跟下人们打得热乎,然后在莫芋午睡的时候,找个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偌大的京城,他要上哪找这一面之缘的人?
  
  凌靖仇坐在案前翻阅供词,他两指拈住一页快速翻过,又匆匆扫了两眼,便合上案,“没了?”
  
  大理寺监里的狱长垂手站在堂下,脸上肌肉一阵紧张抽搐,“没,没了。”
  
  凌靖仇盯他半晌,只不做声收回眼,“重审,我不要这种揽罪的废话。”
  
  狱长没动,好半天犹豫道,“大人,刑都、都用遍了,他死、死不开口,我没……没办法……”
  
  “是吗?”凌靖仇懒懒的开口,好像下属不得力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只是眼中阴翳渐浓,“给我把人带到刑房里,我要亲自审。”
  
  狱长暗自长吁一口,松松被汗水浸透的拳头,“是,小人这就去办。”
  
  “慢……”凌靖仇走下来,抬起狱长的下巴,“把他送来后,你也不用走了。”
  
  狱长脸上一阵疑惑,随即明白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求大人放过小的,放过小的啊!小的还有妻儿老小,全靠小的薪俸过日子,离了小的她们也活不了啊大人……”
  
  凌靖仇看他涕泪满脸,竟也一时心软,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跟过去了,来人!五十大板!拖走!”说罢抬脚走了出去,狱长凄厉的喊声越来越远。
  
  沉重的锁链发出令人恐惧的蛮横声响,鲜血淋漓的犯人只稍稍抬了抬眼皮,便笑了起来,“凌大人,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您还亲自跑过来一趟,不麻烦吗?”刑房门开,一双藏青色的官靴踏了进来,地上污秽横流,那双靴子踩在上面,步步沉稳,带出一个个血脚印停在犯人身前。
  
  “宁大侠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是凌某眼里为数不多的英雄,只可惜朝廷有令,抓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被称为英雄的宁大侠冷嗤一声,并不觉得被凌靖仇抬举是件多么光荣的事。
  
  “宁大侠人中龙凤,对兄弟义气果然看重,如此严刑拷打仍紧咬牙关,实在令凌某佩服,只不过……”凌靖仇顿了一下,转身向后走去,“不知道儿女情长,能不能叫宁大侠英雄气短哪?”
  
  宁志轩猛然抬头,眼睛睁大,“姓凌的,你抓了宛心?”
  
  话音刚落,门后一阵嘈杂,有兵卒架了一个女人进来,凌靖仇一掀官袍,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两人。
  
  “给你们半刻钟叙旧。”
  
  那宁志轩瞧宛心模样,已是睚眦俱裂,对着凌靖仇破口大骂起来,“姓凌的!你个狗日昧良心的王八羔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狗日的下地狱也别想投胎!你不得好死!”
  
  凌靖仇一瞥眼,笑道,“我不得好死不要紧,关键的是您不能死,您要是死了,我就加倍折磨她。”他眼神一递,狱卒便搬来刑架将宛心绑在上面。
  
  “所以,咬舌刎颈什么的,您三思。”
  
  宁志轩怒气当胸,恨不得将眼前道貌岸然的这人千刀万剐。
  
  凌靖仇一挥手,狱卒拿铁钩架在宛心锁骨上“您想好了说,错一句,”他嘴角狰狞一笑,“我就穿了她。”
  
  “当年云娘夷中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的手?”
  
  宁志轩将头偏向一边,“不知道。”
  
  “啊……”只听一声惨呼,宁志轩回头,愕然发现宛心胸前一片血红。
  
  “凌靖仇你……”
  
  “我说了你错一句我就拿她开刀,”凌靖仇走到宛心面前,见这女人的眉眼竟有几分像云娘,“云娘当年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的手?说!”他手起钩落,还没等宛心呼痛,那锋利的弯钩已深深扎入她另一边锁骨中!“说!”凌靖仇暴喝,“不说我扒了她!”
  
  不等宁志轩回答,他一把摔过铁钩,将宛心的外衣撕开,宁志轩再也忍不住,痛心干嚎了起来,“我说,是莫季起!莫季起!”
  
  




17

17、第十七章 。。。 
 
 
  “啊……”恐惧袭来,莫芋猛然睁眼,一坐而起。窗外阳光明媚,一束光透过纱帐打在锦被上,光斑悠然晃动,莫芋眯着眼,恍然发觉是梦一场。
  
  丫鬟竹桃推门而入,“少夫人,你醒了。”
  
  莫芋点头,抬手一抹,脑门上全是虚汗,他掀了被子下床,竹桃赶忙扶他,“少夫人,喝点红枣羹润润胃吧。”
  
  莫芋咂咂嘴,果然寡淡无味,就跟竹桃说,“一小碗,煮多了给莫芜送去。”
  
  “是。”竹桃应声退出去,一会儿,端着碟精致景泰红棠小碗进来,莫芋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竹桃,莫芜喜欢这红枣羹么?”
  
  “禀王妃,莫芜少爷不在房里。”
  
  莫芋心里一抖,“去园子里找找。”竹桃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连声应着吩咐下去,过了半晌下人回报,莫芜果然不在府里。莫芋一吓,景泰碗从手上脱了下去,“嗙!”一声脆响,摔成几瓣。
  
  “快找找去!快找找去呀!”莫芋眼前一黑,梦里骇人的景象不自觉浮现出来,莫芜哭着喊救命,爹……爹上了断头台!
  
  “夫人!夫人!”竹桃扶住昏过去的莫芋,发觉他腿间一条红线蜿蜒向下,吓得大喊,“来人哪!快喊大夫!大夫!”
  
  “莫季起。”
  
  莫老爹下意识回头,多年没有人叫自己的本名,忽然在牢里听到,一时间倒有些陌生。
  
  “莫季起。”
  
  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黑影逆光显现了出来。莫老爹费力瞧去,只隐约瞧出来人一身二品皂色官袍,面容则完全隐在黑暗中,透着神秘恐惧。
  
  一股寒意蛇一样爬上背,莫老爹转过身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来人渐近,靠近牢门时蹲了下来,火把跳动,一张含笑俊逸的脸被映照了出来。
  
  犹如晴天霹雳般,莫老爹震惊得一动不动,仿佛四肢百骸被大雷劈过,一星半点儿力道都使不出来。好半天,才找回力气开口,“竟然是你?”
  
  “是我,”凌靖仇瞧着他眼睛,笔直看了进去,“跟踪你夫人和儿子的是我,要杀她们灭口的……也是我。”
  
  “看不出来啊,你这老狐狸隐藏地这么深。”凌靖仇扯一根稻草,缠在手上把玩,“我跟你打交道三年,竟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探子回报,莫芋嫁后莫夫人一直和一个男孩相依为命,他原本只道是忠心耿耿的傻小厮,哪知探子禀报说,有次竟无意听见那男孩喊莫夫人为娘。
  
  他当时警觉。莫老爹一定有隐情未报,今日一审宁志轩,果然有马脚露出。
  
  “令夫人可真是机敏过人,一发觉有人监视他母子,居然出了家,只是你那小儿子不知所踪,如今你大限快到,不知要不要人黄泉路上做个陪?”
  
  莫老爹一把扑到他面前,“凌靖仇,你我相识一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只求你放过小儿,小儿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啊!”
  
  “哦?那云娘当年贩盐,最后一道可是经你的手?”
  
  “是。”
  
  “地图在哪?”
  
  莫老爹浑身一凛,“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就问这一个问题,你若应我……”
  
  “不行!”
  
  凌靖仇眼光一寒,“你说什么?”
  
  莫老爹低垂着头,脸下一片阴影,“你连地图都查了出来,想必应该都知道了,我没有做对不起漕帮的事,该说的都说了,若要我死,这条老命你拿去便是。”
  
  “我要你命作甚!”凌靖仇冷哼一声,“朝廷都压着不让你死,我敢开刀么?不知道你那小儿子是个什么模样,你猜莫夫人出家了,他会不会来投奔莫芋?”
  
  莫老爹眼睛倏地瞪大,“凌靖仇你……”
  
  “我不过是来报个仇的,没什么大错,你不用这么愤恨地看着我。”凌靖仇扔下稻草,弹弹指甲上的灰。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哈!”凌靖仇站起身来,一阵大笑,转而收住,一字一句道,
  
  “千年红叶,万载浮梁。”
  
  莫老爹心脏一紧,像是见到鬼一般,看着凌靖仇的眼神怪异非常,“你?你居然没死?”
  
  凌靖仇并不答他,只问,“地图在哪里?”
  
  眼前的人似乎仍在震惊中,对他的疑问置若罔闻。
  
  “你小儿子叫什么名字?跟他哥哥比起来,是不是也是个美人坯子?”凌靖仇微微一笑,眉间戾气轰然逝去,转眼又是那个和善的佳公子。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莫老爹双膝一软,直直跪下,“地图之事我不能说,小儿性命我不能放啊!”
  
  凌靖仇眉毛一挑,脚下之人面容凄苦,饶是满腔无奈,也引不起他半分可怜。
  
  “莫芋你也见过,若说我大儿还有几根锋利的小刺,小儿则完全是淳良无辜,他简单又无城府,大人莫要伤害他。”
  
  凌靖仇从身后变出一把雅扇,拿在手上旋转把玩,“既然你不想说出地图的秘密,又不想儿子身遭异状……”他一身肃静官服,却拿把春花秋月的扇子扇着,两者之不搭,衬在一个人身上显得诡异无比,好像这人极端的两面,同时现身,生生扭曲了那张英俊的脸,凌靖仇勾勾嘴角,“这可难为在下了”
  
  莫老爹颓丧的瘫在地上,好半天又挣扎起来给凌靖仇磕头,他磕得极其疯狂,头点地的速度眼花缭乱,可惜凌靖仇一眼未看,转身步出监牢大门,脚步声枷锁声渐远,只有莫老爹伏在地上涕泪纵横,“凌大人,稚子无辜啊……”
  
  莫莫芜走在街上四处乱撞,京城偌大,对他而言就是个巨型迷宫,他在鳞次栉比的街道里穿梭,没有看到一星半点与那白色有关的身影。不知不觉走到最热闹的街道,叫卖声不绝于耳,他瞧着那包子铺上方蒸腾的热气,熏得他眼前一片氤氲。
  
  “这位小哥,买包子不?”包子铺小伙计见他站在一边好半天,呆呆的样子很可爱,不由多嘴问了句。
  
  莫芜怯生生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我、我不买包子,我找人……”
  
  “哦,”小伙计有点失望,“那你找谁啊?”
  
  莫芜激动的抬起头,“我找一位白衣公子,你认识吗?他嘴角弯弯的,笑起来可好看了。”
  
  包子铺的小伙计有点无奈,“这街上穿白衣服的多了,小哥你要找的是哪个啊?”
  
  莫芜眼睛往街上一扫,“我不找他们,我就找一个。”
  
  小伙计已经不想再多交谈了,这小孩子长得挺伶俐,怎么说起话来傻傻的,站在那里不走,影响他做生意。“小哥啊,你要找的白衣公子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莫芜摇摇头。
  
  “住哪儿知道吗?”
  
  莫芜摇头。
  
  “你既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他家住何方,茫茫人海上哪找?还是去别处问问吧。”说罢摇摇头,把个莫莫芜的傻样学了个十成十。
  
  “哦,”莫芜应了,迈开小步往别处寻去了。
  
  “先生,您见过一位白衣公子吗?笑起来很好看的……”
  
  “小弟弟,这里没有白衣公子,上别处玩去吧啊。”
  
  “大叔,您认识一位公子吗,穿白衣服的。”
  
  “不认识啊。”
  
  “大哥,你认……”
  
  “不认识不认识!走开!”
  
  “大娘……”
  
  “大婶……”
  
  “……”
  
  日头落下前,莫芜沮丧的回到百里王府。
  
  一推开门,莫芜就发现府里不对劲,到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形色匆匆,丫鬟大婶们端着水盆手帕不停穿梭,个个面露焦急之色。莫芜一慌,拉住一个丫鬟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王妃小产,大夫正急救呢!”
  
  莫芜一惊,撒腿就往房里跑,在门外被百里巽风给逮住,瞧百里小王爷炭黑的一张脸,吓得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哥哥怎么了?呜呜呜呜……”
  
  百里巽风心上像压了座山,重的喘不过起来,这小子又在身边大哭大闹,他一烦,正要呵斥,大夫擦着汗推门出来,两人一拥而上。
  
  “怎么样?”百里巽风拧着眉,眼里的担心满得要溢出来。
  
  大夫作揖道,“回禀小王爷,王妃已经没事了,只是体质虚弱,还要多加调养。”
  
  “那孩子……”
  
  “孩子暂时保住了,恳请王爷多规劝王妃,切莫再操心劳力,孩子比一般同月的胎儿脆弱,禁不起折腾。”百里巽风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他如释重负般长吁口气,拱手谢道,“有劳孙大人了。”在兵部听到莫芋昏倒的消息,他脑袋像马蜂窝一样炸开,立马叫赵四拿着令牌进宫找孙回春,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来。眼见莫芋躺在床上,血在地上积了一汪,吓得他脚一软,惊呼差点冲口而出。
  
  孙回春回礼不谢,又嘱咐了百里巽风几句,便要回宫,瞥见一旁眼泪满脸的莫芜,心中讶异暗升,这男孩虽眉目清秀,棱角柔和,却庭眼开阔,不失大气。床上的王妃虽也美貌,眉间却微微皱起,抚而不平,恐难破那红颜薄命的谶言哪!
  
  不知将来是否池中物,孙回春回头看饥民一样扑进房的莫芜,若有所思的摇头离开了。
  
  “哥……”小莫芜趴在床边眼泪汪汪,看着莫芋脸色惨白,气息虚浮的躺在床上,他心里就像被泥糊死了,闷得难受的紧,“哥哥你怎么了……”
  
  莫芋眼皮动了动,他其实醒了,听见莫芜说话,想要睁眼回他,奈何又累又虚弱,努力半天,也只睫毛闪几下。
  
  “哥……”莫芜见状又要哭,百里巽风把他拎到一边,霸占床头俯□子,“芋儿,是我。”
  
  他握住莫芋冰凉的手,感到那手紧了紧。
  
  “莫芋,孩子没事,莫芜也没事,放心吧。”
  
  莫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嗯……”
  
  百里巽风回身遣退所有人,脱了外衣上床,轻轻抱住莫芋,“睡一下,我陪你。”说完吻吻莫芋毫无血色的唇,温热的大掌附上隆起的肚子。大概感觉好受了些,莫芋眉头松了松,渐渐沉睡过去。
  
  




18

18、第十八章 。。。 
 
 
  “退朝!”那尖眉细眼的上朝太监拉着嗓子喊,声音又亮又长,皇上从龙椅上起身,看也不看底下百官一眼,在打扇宫女及内侍的簇拥下,驾临后宫去了。朝堂下百官纷纷退场,只有百里巽风桩子一样立在原地,脑子久久转不过弯来。
  
  “长江旱期,匪患四起,打杀劫掠,百姓背井流离,朕闻之深感痛心。长江匪患历年加重;今至无可复加之地步。着兵部东羽林军、湖广两江辖军,兵府库在管荣威将军、征仪将军亲率,两日后启程镇压匪患。另天牢各寨匪遗犯,三月内悉数斩首,以镇其嚣张气焰。此次出动,各军立军令状誓师,务必一举镇压,斩草除根!钦此!”
  
  长江患事历来整治不力,致使如今终成朝廷心腹大患,皇帝勃然大怒,懒得再上朝商议,直接丢道圣旨……办不好提头来见!众爱卿无人敢抗旨,百里巽风跟着众将军拱手誓词,“臣等必将鞠躬戮力,万死不辞!”心下早已茫茫然,那长江剿匪他倒是无所谓,男儿本应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只是绞杀遗犯,莫芋老父必定在劫难逃。三月大限,叫他如何跟身怀六甲的莫芋开口。
  
  那日莫芋醒来后,虽叫他们放下暂时的心,莫芋身体却仍旧虚弱。二人夫妻不长,百里巽风却了解莫芋,那盐漕案就是莫芋心里的一块大石,一日不解决,莫芋就终难释怀。而如今形势非但无转机,反而……百里巽风肩膀一垮,正要叹口气,转头却瞥见了凌靖仇似笑非笑的眼睛。
  
  “百里将军战场上铁马金戈,意气风发,乃国之砥柱栋梁,凌某不才,未能与将军并肩策马,只好祝将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了!”他称百里巽风“将军”而非“王爷”,并非有故意揶揄之意,倒也确实欣赏他英姿勃发的冷酷帅气。百里巽风冷眼瞧着不回话,一身朝服的凌靖仇遮掩了些许俊美,生出一些萧杀之气来。
  
  凌靖仇一笑,换了个话题,“不知王妃玉体佳否?昨日令尊急言,说王妃险些小产。”
  
  百里巽风手上握拳收紧,他爹这个大嘴巴。
  
  “今日还有急事,改日凌某登门问安,失礼。”凌靖仇一抱拳,也不管百里巽风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自顾说完,噙笑而去了。
  
  莫芋抓着锦帐,挣扎着要起来。他已经躺了三天了,脚没挨上过地,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在床上卧着肚子重,平躺不成,老往左侧着,害他睡半天觉,左边肢体麻了一片。
  
  “哎哟,哥你小心!”莫芜推门,正巧看见他哥挣扎要起来,吓得他赶忙搀住莫芋上半身,“哥你躺着呀!”
  
  “不躺!我要起来!”莫芋扯住他的袖子使力往上挣,莫芜眼睛一黯,“哥,对不起。”
  
  莫芋一愣,手停了下来,“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我不该私自跑出去……”
  
  他要不说,莫芋都快忘了这茬,眼下不提还好,一提莫芋火就上来,揪着莫芜耳朵教训,“我这都是被你气得!下次再偷跑出去看看,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死给你看!”
  
  “哥!”莫芜急了,“你怎么说这死不死的话,晦气死了!”
  
  莫芋噗嗤一下乐了,“好你个笨小子,会不会说话!”
  
  莫芜说完也反应过来,怪嗔道,“哥你又抓我短!”
  
  莫芋哈哈大笑,“谁叫你傻里傻气的,我就你一个笨弟弟,哪能不抓紧了欺负欺负!哈哈哈哈!”
  
  “哥!”
  
  百里巽风一进来,就瞧见两人逗着打闹的场景,他也急忙跑过来,“莫芋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莫芜见到百里巽风心里有点发憷,这男人喜欢的是他哥哥,可不是他,上次偷跑出去闯出这么大祸他虽没责怪过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想。百里巽风扶莫芋躺下,莫芜在旁边对着他冷峻的侧脸咽了咽口水,“哥你好好休息。”又飞快地跟百里巽风打声招呼,“小王爷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屁股像着火一般弹起来,一溜烟跑了。
  
  百里巽风看莫芜略显尴尬的小样子,忍俊不禁道,“看来莫芜有点怕我啊!”莫芋憋在心里笑,岂止莫芜怕你,王府的大小仆人都怕你!他平日万年冰霜脸,只有在对着莫芋的时候才会有正常人的表情。莫芋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甜蜜,百里巽风不笑则已,笑时薄唇向上,一排洁白的牙齐整整露出来,说不好看那是假的,莫芋不只一次沦陷在百里巽风带笑的凤眼里,冷峻而魅惑,只不过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来,男人是自己的,默默受用就好。
  
  百里巽风看他仍旧有些苍白的脸,想到今日早朝的消息,心里一阵疼。孩子都六个多月了,百里巽风看向莫芋的肚子,圆滚的肚子在瘦弱的身躯上显得特别突兀,莫芋睁着大眼瞧他,下巴尖瘦,百里巽风眼里一阵发涩,揽过莫芋揉着他的头发,“怎么几天就瘦这么多了呢?”
  
  “笨!我可是大病!大病!”莫芋趴在百里巽风肩膀上骂他,“病来如山倒!小王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是,我真笨!”百里巽风扳过他,摸上他消瘦的脸颊,“病去如抽丝,所以我要加倍的养你,养到你生产后再大补回来。”
  
  莫芋蹭着他的手掌,舒服的闭了眼。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百里巽风眼里满是担忧,“莫芜贪玩跑出去就让你吓成这样吗?还有什么事?孩子吗?还是你爹?说出来,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
  
  莫芋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都有吧。”他缓缓摸上肚子,感觉上面细小的异动,“都六个月了,可是怀孕对我来说还是如此突然,其实,我并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一想到要生他,我就怕。”百里巽风搂他进怀,“不要怕,到时候我陪你生,万事有我在。”
  
  “至于我爹,我是真的不知道”莫芋窝在他怀里,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蹭着,“因为不知道,所以好怕,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只是有预感觉得不好。”
  
  百里巽风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好险要冲口而出,他握住莫芋的手道,“在我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瞎猜,你若全知道了,更是要操心不完!安心,上次你也看过你爹了,不是很好吗?事情总要慢慢来,难道非要立马释放你爹,让你爹站在你面前才放心?”
  
  莫芋嘟嘟嘴,“也是哦,可我就是有些念想,不知道怎的,心有些慌。”
  
  百里巽风拿眼白他,“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那是闲的!”
  




19

19、第十九章 。。。 
 
 
  莫芋养了几日病,发奋不做百里巽风口中的闲人。于是百里巽风出征这日便早早起来收拾行李,百里巽风看他挺着肚子企鹅似的忙来忙去,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去领兵打仗,一切都有国家配给,你准备这些个鸭绒夹袄貂皮锦帽什么的,我用不上啊。”他骗莫芋说去关外视察军情,快马加鞭,一月即回。
  
  “不行!”莫芋腆着肚子,拿一件同是鸭绒材质的抗风斗篷,使劲踮脚往百里巽风身上比划,“玉门关外全是荒漠,昼夜温差大,风也大,不能不带斗篷。”他瞧了一下觉着合适,便把斗篷收起来塞进箱子里,“一出酒泉,你就得披上,不能等到起风后再磨蹭,到时候风沙一起,不等你拿出来,就已经灌得满嘴沙了。”
  
  “我的小乖乖,怎个这样清楚。”百里巽风听他如此体己入微,心下一动,圈住莫芋不肯撒手。
  
  “你少小瞧我!”莫芋反身过来正对他,“莫芜生在江南,我可不是,之前我可是跟爹一起在关外呆过好几年呢。”
  
  “你爹呆过关外?”百里巽风诧异。
  
  “这有什么稀奇。听说二十年前南方兴起琉璃热,大批达官文人迷上琉璃,我爹便跑过几趟西域,专运琉璃回来。”
  
  “后来呢?”
  
  “后来啊,”莫芋嘟嘴,两手捏住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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