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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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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回春烧好刀子,给他一条锦缎,“咬紧。”
  
  “不……不……我有话要说……你……”
  
  孙回春把耳朵凑过去,莫芜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后,将锦缎咬在嘴里,“动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我也能二更~~汗~~~明天更寻千、~大家多多支持哦~谢谢~说不定也能爆发一下,把这篇也更了~汗 我下去睡觉了~




65

65、第六十五章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6级 晚上也不更寻千了 至于这个……汗 我顶锅盖跑吧。。。。

试一下代码 不介意的话大家可以点开听听 
 
  大殿里百官汇集,人声嘈杂,带头的众臣们推选出最有名望的一位,大声宣读他们的废帝檄文,声讨凌靖仇的三大罪状,一是残暴嗜血,草菅人命,治国当以仁治天下,福德万里;二是逆宗法礼制娶男人为后,□后宫,祸害君主;三是无后,后宫只有一男后执掌,无妃嫔宠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前两条都能驳斥,唯有这最后一条,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料定可以一举击倒凌靖仇,叫他不得翻身。
  
  凌靖仇依然坐在龙椅上,不屑地看着下面众人的丑态,处理掉这些杂碎,他要回去看莫芜,他虽不想理清对莫芜的感情,却也不想在他理清之前失去他。
  
  “张大人,王大人。”那出头的老臣一拱手,道,“我百里一朝向来仁慈,诸位先王皆乃淳良厚德之辈,其卓越风姿可供万世敬仰。而今坐在上面的这一位,驳逆礼法,违逆先祖,实乃百里一族之耻,还请各位大人做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列祖列宗在上,废处帝位,另择贤能。”
  
  “贤能?”凌靖仇冷笑道,“你们这群败类里面,还有贤能?朕是不屑与你们理论。你们也不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朕当政以来,国家莫不风调雨顺?各项灾情,朕的整治乃历年最得力,若要弹劾朕,也得问问天下百姓敢不敢,就凭你们这帮废物,想篡位想疯了!”
  
  他站起来指着下面的老臣道,“过不了几年就要入土的一帮老东西!死前还要兴风作浪一回!都给我带出去!”他一号令,立马有侍卫进来包围大殿,百里巽风不在,京城的兵力都在他手上,他以前在大理寺当权,掌兵的几位都乃他心腹,这几个老东西想趁火打劫,也未免太不识相了。
  
  有人不服大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百里王朝断根,天下百姓又如何能饶过你!”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那些老臣狗急跳墙道,“纵使你凌靖仇再能干,也不能让百里王朝后继无人!就凭这一点,你就愧对先祖,愧对天下!你一生有罪,一生背负骂名!先祖不会原谅你!死了也不能进皇陵!”
  
  他这么一喊,朝野上下更乱,已经有人在思考是否要倒戈,羽林卫镇守在宫中的兵力有限,若真要闹起来,恐怕也镇压不住。
  
  “你们这群放肆的东西,睁大狗眼看看!”门庭前传来一声大喊,众人稍有安静,便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孙回春满身污秽,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神情激动,“老天有眼,皇后忠心可鉴,感天动地,老天爷让他以男身受孕,以报我百里王朝治国有方,天下安宁太平,何来大乱!你们这些逆贼,唯恐天下不乱!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百里王朝的后代!这就是百里王朝的希望!”
  
  他将手中的婴孩高高举起,好让众人彻底看清楚,这下大殿里鸦雀无声,孙回春又道,“皇后有孕,太监奴婢皆知,只不过他为人低调,没有张扬罢了。人家不发威,你们就以为得了势,由得你们横行欺负了?”他扫一眼被押下的大臣,“愚昧无知,可笑!”
  
  众人再不敢言语,虽有人对凌靖仇的为人有微词,但他的确治国有方。众人抓他的,也不过无子的小辫子,眼下皇后新诞一个大胖小子,真正公正无私的臣子早就拱手道贺,那些没明白过来事情的,也都趁乱离开。
  
  凌靖仇无视众人,他冲下来满眼焦躁问道,“芜儿呢?”
  
  孙回春眼神一黯,“你听我说……”
  
  “给我闭嘴,”凌靖仇暴喝,“别从你嘴里说出什么让我暴躁的话。”说着便不顾一切的冲向寝宫。
  
  ***
  
  莫芋这胎也是难产,胎位不正不说,孙回春半路还跑了,只好由其他太医接受,可惜对方没有替男人接生的经验,把个莫芋疼得死去活来,等好容易生下来了,人也就疼昏过去。
  
  等他醒来,房里已经没有那许多人,只有一个宫女抱着孩子,见他醒了,赶忙将孩子递给他看。
  
  莫芋喜悦地伸手,那小襁褓里的小脸,一点点大,看的他满眼满心都喜欢。
  
  “恭喜公子,是个男孩呢!”
  
  “是吗?”莫芋轻轻捋着孩子的胎发,将孩子的小脸亲昵的贴到自己脸上,想到以后只有这个孩子与他相依为命,更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对了,皇后娘娘怎么样了?”他生到一半的时候记得孙回春跑了出去听说莫芜也临产,眼下他都生完有一会儿了,不知道莫芜的境况怎么样。
  
  “那个……”宫女早已得到消息,考虑到莫芋的身体,决定暂瞒不提,只说,“公子你先养好身子,等你好了,带着小公子去看皇后娘娘。”
  
  “那芜儿……”
  
  宫女勉强笑道,“皇后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真的!”莫芜一松气,抱着孩子又沉沉睡了过去。
  
  ***
  
  凌靖仇快速奔向寝宫,但还没到便听见有宫女隐隐的哭泣声,凌靖仇心里顿时一沉,突然就不那么想靠近了。
  
  他知道多半凶多吉少,但似乎不进去就可以不接受这个事实。
  
  莫芜贴身的一个宫女瞧见他,顿时哭得更大声,“呜呜,皇上……”
  
  她哭得叫凌靖仇心里更害怕,不由一脚踹过去,“闭嘴!”
  
  她嘤嘤哭得更厉害,凌靖仇终于煎熬不住,疯了一般冲进房去,只见莫芜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就像睡着了一样。
  
  “芜儿?”他试探着叫了一句,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抖得厉害,莫芜没有回答他,安详地闭着眼睛,他微挑的眼角尚有泪痕,似乎是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样印记,凌靖仇跪到床边,小心替他摸去,“你受苦了。”
  
  他轻声安慰,好像怕吵醒梦中的人一般,声音是意想不到的温柔,但莫芜却像没听见一样,没有给他回应。
  
  “起来吧,嗯?跟我说说话再睡。”他固执的认为莫芜应该不顾生产的劳累,先陪他一起分享新生命的喜悦后再休息,他的芜儿不是一向最替他着想了么?怎么今次这等自私?
  
  他是自私了,今生只自私了这一回,却叫人永远的记住。凌靖仇眼神灰白,如同死水一般绝望,他心里撕裂一般剧痛,却叫不出声来,尤其是看到莫芜惨白却安详的小脸,他脑袋空白,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我错了……”他喃喃开口,一出声竟是这样三个字,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他觉得退让底线,说出自己从未说过的话,也许能叫莫芜醒过来睁眼看他,“云哥哥错了,你起来罚云哥哥吧……”
  
  他执起莫芜冰凉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云哥哥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不伤心么?快起来打我,到我怀里来哭……”
  
  他眼睛酸涩肿胀,却无论如何也泛不出泪来,但他心痛的滴血,叫他觉得胸口潮的渗人,简直要死过去一般。
  
  “起来啊——起来——你一向最乖,最听我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说不准你绝不做。怎么这次不听话了?”他问着莫芜,心里全是绝望,尤其是说到听话时,想起莫芜生前乖巧可人,眼前再也无法睁眼看他,心里更是如刀割一般,莫芜一生也只不听话了这一回,却叫他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凌靖仇心一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要我记住你,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你非要用这样狠毒的法子,叫我痛不欲生么?”
  
  他忽然间暴怒,觉得有气压抑在胸口,“起来!朕命令你起来!朕就知道你是个贱坯子,好言好语说不听,定要人家吼过,才会巴巴倒贴过来。”他果断扶起莫芜的肩,不住摇晃,“快点!听见没有!不要再给我演这种可笑的把戏!”
  
  但是手上的莫芜如同木偶一般,任他如何摇动也不醒,他一放手,手中的人如同散架一般跌回床上,冰冰凉,冷清清,如同这屋里随意一件死物一样,给不了他任何回应。见此凌靖仇眼神空洞,仿佛这时才接受莫芜已不在的事实,而后巨大的悔意侵袭上来。
  
  他不在了,他对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结果,他做过的,来不及做的,通通都随莫芜的离去而一笔勾销,在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凌靖仇也许希冀过爱恨,但早已失了意义。
  
  陈留下他一人守着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没有放盐的菜肴一样寡淡无味;也如同小孩子的家家酒一般滑稽可笑。
  
  他用死,将他与他之间的纠缠一笔勾销,任何事,都如同拳头打在空气中一样,归于虚无。
  
  凌靖仇将所有人都支开,自己跳上床抱紧莫芜,也许这是于事无补的挣扎,那悔恨就像烈焰一样将他焚烧,而无法重来的事实生生煎熬着他,就像被火烧得遍体伤疤,大片大片的伴随着他余下的生命,永远无法消褪。
  
  孙回春抱着孩子走进来,他递给凌靖仇一封信,“莫芜给你的。”
  
  凌靖仇灰败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他迫不及待拆开,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道:
  
  吾爱知云:
  
  见信佳。
  
  也许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但切莫悲伤。
  
  芜本名念秋,最念乃是浮梁山日与云哥哥漫步的秋景;云哥哥那时温柔,莫芜一生珍藏。
  
  后父亲海中拾回兄长,遂改名芜,意取杂草乱生顽强之意念,莫芜从此也如草儿一般,平凡而坚强的活着,虽难为亲朋贡献一二,但也于世上安然自在。
  
  芜一生无大志,父母兄长手心呵护长大,人生几何从未设想,始终浑噩度日,无万分挂念之人,无万分上心之事。
  
  及至偶遇云哥哥,乃如清泉入海,小溪汇流,仿若找到生命的泉眼。此生唯一迷恋,唯一记挂之事,皆围绕你,你若开心我便开心,你若难过我也难过。分别七年,日日牵挂心头,再遇后便再也不想同你分开,只愿这辈子能自私一次,让我跟你白头偕老永世不分,哪怕天打雷劈,要我命也心甘情愿。我爱你,无论你欺我,笑我,辱我,我愿意用爱包容,但吾爱甚微,终不足以抵消云你昔日所受伤害。唯有出此下策,用我一命抵偿,希望带走你一切仇恨,从此涅槃新生。
  
  云哥哥切莫要为此难过,不值得,我本就是荒原上不起眼的一棵小草,来去皆不可惜,唯愿你从此忘却烦恼,开心逍遥。
  
  孩子名无咎,你若不想姓百里,便让他姓凌吧。愿这条新的生命,伴你开启新的人生,从此阳光灿烂,坦途大道。吾命已去,莫要浪费光阴怀念,偶尔青灯古佛香一炷;权当替天下苍生祈福。
  
  莫芜绝笔
  
  薄纸一张,寄托了莫芜一生的思念,凌靖仇血红着眼,流泪看完,而后抱紧莫芜,一遍遍替他整理细碎的发,抚摸他干净的颜,呆坐到天明。
  
  他心念早已成灰,仅靠着对自己的爱意残存至今,而自己若能在此间给他一丝生的希望,事情便也不止于此。如今生死离别,阴阳两隔,再多做任何事都已惘然。
  
  “无咎……你叫孩子无咎……”凌靖仇默念几遍,“你要他生下来就干干净净的,一辈子没有歉疚,对么?”
  
  他看过孩子,大大的眼睛很活泼,让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京城遇见莫芜时,他无辜的圆眼,睁得大大的,完全被自己迷倒的样子。
  
  “你见过孩子么?怕是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吧……”他想起最后看莫芜时,虽然安慰着叫他放心,但眼里满满都是不舍,他知道那就是最后一眼,看过便再也见不到。
  
  “你还真是狠心,一句话也不留给我。”凌靖仇抬头看向窗外,树叶枯黄凋落,转眼盛夏过去,已是深秋。
  
  “我一生雷厉风行,做事从不后悔,唯一一件事,就是失去你。”
  
  




66

66、第六十六章 。。。 
 
 
  
  莫芜离世,带给凌靖仇沉重的打击,莫芋知道已是三天后,当时悲痛得昏了过去,醒来后孙回春交给他三个锦囊,说是莫芜临终前托付给他的。
  
  莫芋含泪正欲拆开,孙回春伸手阻止他,“此时不可,待时候到了,方能一探究竟。”
  
  “何时?”
  
  “一是凌靖仇找你时;二是你恨他时,至于这第三个……”孙回春犹豫片刻,“若你能同王爷重逢,便也不需要了。”
  
  莫芋悻悻接过三个锦囊,黯然道,“人都不在了,还要这些作态的干什么。”
  
  孙回春安慰道,“也未必,芜儿的意思,是他带走悲伤,倒要你们还在的人好好活着。”
  
  他一说莫芋心伤,又差点掉下泪来,他道,“芜儿从小乖巧,总是先想着别人高不高兴,难不难过,为自己考虑得很少。”
  
  孙回春扶起他,“芜儿说在他院子里给你留了礼物,去看看吧。”
  
  他们走进皇后的寝宫,这里没了主人,显得有些凄凉,莫芋转到院子里,一入眼便是大片金黄,他心念一动,仔细看去,竟是满园的菊花,秋日的午后迎光绽放,异常耀眼。园子里的宫女跪拜道,“这花是娘娘入春时亲自种下的,而后精心照料,才得今日美景。”
  
  莫芋眼眶一热,不禁热泪滚下,这朵朵菊花含苞怒放,花瓣的蜷曲与伸展,显得那么怡然从容;各种随意姿态,犹如各种生命的形式,形形色色随风摇动,掀起一片轰烈与繁华,他心下豁然,原来这个弟弟的心思,始终是这么细腻暖人。
  
  他张张嘴,想同身边的孙回春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你看,这是小舅舅种的哦。”他逗着怀里的婴孩,将他举起来看这满园的菊花。
  
  “很美吧。”孩子还小,表达不出什么情感,但莫芋从他澄澈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两人离去时已经平静许多,但寝宫里有双眼睛,定定看着窗外良久,那扑面而来的大片菊花,晃得他心痛。
  
  ***
  
  经历了丧亲之痛,莫芋月子里的身子恢复得很慢,但他仍坚持足月便走,皇宫也是个伤心地,他不想久留。
  
  凌靖仇再看莫芋时,已经平淡很多,许是莫芜离去的猝然,叫他心情一下翻了个面,此时见莫芋,已截然找不到以前的一丝丝勾动心弦之感,他只是有些顾虑莫芋的身体,但对方坚持,他也便放行了。
  
  “对了,芜儿走前叫我问你,那张图纸的秘密,他说东西本就是我的,让我拿回来也好。”
  
  莫芋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事竟与凌靖仇还有关系,但是想到他离奇的身世,便也有些了然,他不太清楚爹与凌靖仇的过往,自己最终不过是个蒙在鼓里的人,也罢,是是非非太过纷扰,他也得学会放宽心自在过日子了。
  
  “江阴城南荒山,茶楼十三里九百九十九步。”莫芋平静道。
  
  “什么?”
  
  “图纸上的位置,小时候父亲带我们去过,他说了一遍后以为我们记不住,便要芜儿记在纸上,但是我记下来了,里面埋得——也是一张纸。”
  
  “哦?凌靖仇有些吃惊,没想到秘密太过不惊人,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些许失望。”
  
  “我过段时间找找看吧,你一路走好。”
  
  莫芋点点头,二人就此别过,凌靖仇依然守在皇城,而莫芋则离开京城,脚踏至天下四方。
  
  ***
  
  五年后,钱塘江畔。
  
  “哎呀娘!你看我……”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跑回米仓,话没说完,便被一掌迎头劈下。
  
  “叫爹!”说话的是个青年男子,长着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却有些凶光。
  
  小子很机灵,被打了一点也不生气,相反还有些甘之如饴,“嘿嘿,叫爹可以啊,那我娘呢?”
  
  他故作天真这么一问,倒叫青年男子噎住了喉咙,那小鬼又狡黠道,“我听说啊,是谁生的我就得管谁叫娘。莫不是说——”他吊起嗓子,凑到男子的案前,“我不是你生的?”
  
  青年男子一脚踹过去,“滚!”
  
  “哎呀,你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狠心!”
  
  事隔五年,在这座小米仓里对话的,正是莫芋和他儿子。当年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活泼机灵的调皮鬼,常常油腔滑调的叫莫芋哭笑不得。
  
  “篱儿,午饭吃了么?”他在一家米铺里谋得一份账房工作,常常在米仓里算账到很晚,为了养活儿子,有时还要帮老板兼做其他一些杂活。
  
  “吃了,隔壁王大伯还给了我一点儿牛肉酱。”篱儿伸手从怀里摸出两个大馍,“娘,快吃。”
  
  莫芋一手拿笔,一手打着算盘,没得空当,便将嘴凑出去,“喂我。”
  
  篱儿很懂事的踮起脚,将馒头喂到他娘嘴里。
  
  莫芋一吃觉得不对劲,这馒头怎么还有牛肉味呢!他定睛一看,只见篱儿手上的馒头中间都夹了厚厚一层酱,孩子嘴角干净着呢,一点儿酱末也没有。
  
  “嗙!”莫芋不高兴了,笔一甩就将篱儿拖过来,“你吃了?”
  
  “嗯,吃了。”
  
  莫芋大眼睛直直看着孩子,较起真来还颇有威慑力,“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再问你一遍,吃饭了没有!”
  
  篱儿吞了吞口水,“真、真吃……哎呀娘!”
  
  莫芋一巴掌照着屁股拍过去,“吃你大爷的!叫你说谎,小小年纪不学好,是到哪里学得这些骗人法子的。”
  
  篱儿被打得眼泪汪汪,又觉得委屈,一时倔脾气上来,“你不吃我也不吃!不就一顿午饭嘛,不吃还能饿死不成?!”
  
  他这种娇蛮语气,简直同莫芋如出一辙,两人脾气也像,经常吵得天翻地覆,人家家里的那种父慈子孝的场景,一次都没在他们中间出现过。莫芋有时候也很头疼,不知道怎么了,这孩子就是教不乖。
  
  “好啦好啦,吃啦吃啦……”跟孩子较劲,莫芋常常是最先妥协的那一方,他吃着篱儿喂过来的馒头,心头直泛酸,自己没本事,还连累孩子跟着受累。但他经历过父亲的那种大起大落,人世对他们来说,有一种说不清的反复味道,叫他心底畏惧,不如自己甘心做个平头百姓,一辈子隐姓埋名也好。
  
  夜深的时候莫芋才干完活,他推门出来,见篱儿还在门口等他,入秋的天气,夜里刮起风来是很冷的,篱儿衣衫单薄的坐在门口,已经呆了大半夜。
  
  莫芋又是一巴掌扬起来,但是看着孩子冻得发抖的样子,始终不忍心下手去,“不是叫你先回去的么!傻不拉叽的在外面等,不会进屋么?”屋里虽然阴冷,但比起外面来还是要暖和一点。
  
  篱儿脸都吹僵了,莫芋叫他回去时他嘴上答应的很好,转个身就坐在屋外的地上,巴巴等着娘亲出来。他自幼同娘相依为命,独立早熟,也不爱同其他的同龄孩子一起玩,虽然别人也不大看得上他这吃穿破烂的穷小子。
  
  “走吧。”莫芋一把抱起篱儿,一起走在黑夜中。
  
  他干完今天这份活儿,就能得上好几天的空闲,也好陪篱儿到处逛逛,给孩子买点新衣服,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经不够穿,莫芋看着篱儿老是袖子短,心里也是疼得慌,但没有银钱,他也没有办法。就连他们住的地方,因为在城里寻不到废弃的院落,而那些低廉的矮房也租不起,都只好求远选在一处江中心的一处孤岛上,岛上有个尼姑庵,不知哪个朝代遗留下来,残垣断壁,十分破败。莫芋带着篱儿流离到此,一直屈居这里,他稍稍修缮了庵房,又在院里围起了一圈篱笆,修长的竹子编成排,一桩桩打到土里。莫芋带着孩子漂泊在外,凡事都要自己上阵,他修个篱笆虽然费了几天功夫,但看着成果心里便觉得安慰。
  
  “娘,这篱笆有什么用啊,风一吹就倒了的。”篱儿见莫芋辛苦,伸出袖子给他擦汗。
  
  “不会的,这篱笆是牢靠的。”他搂过篱儿,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这个孩子就是他生命中的篱墙,替他遮风挡雨,扛起心中早已坍塌的房屋,与其是他给了篱儿生命,倒不如说是篱儿给了他生活的希望。
  
  他当年在老天爷面前如同儿戏一般发下重誓,“不报此仇,断子绝孙。”眼下该死的人死了,该散的也散了,仇算报了,自己也赔得千疮百孔。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爷仍旧悲悯他,肯赐他一个孩子,叫他如同这篱笆一样,扎根土里,永远守着他。
  
  “你就是我的篱儿,你是娘最坚韧的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超时。。是的。。。没有超时。。。




67

67、第六十七章 。。。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久等的亲们不好意思
 
  百里巽风站在山上,遥望着天边一抹彩霞。塞外的天黑得特别早,他才站一会儿便已黑透,身后有人摸爬上来,冲他喊道,“爹。”
  
  百里巽风回头,见雨儿站在身后,他给孩子系上披风,“夜里风大,怎么不在营帐里好好呆着?”
  
  “营帐里又没有爹。”雨儿撅起小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走吧。”百里巽风牵起雨儿,一大一小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人上山,怕不怕?”
  
  “不怕。”
  
  ……
  
  在边关六年,战事早已平定,他却一次也没有回京。没有那个人,京城的王府如同死宅,回去也了无意义;他带着雨儿,在大漠漫天黄沙里看残阳孤烟,守着心底那一点眷恋。看着稚嫩的孩童一点点长大,个子变高,眼神渐深,在军营里长大的雨儿,才七岁便已生出些许成熟之气来,她最亲之人就是百里巽风,单有父亲的她,只在梦里好像见过娘亲。
  
  当年凌靖仇一把火将他匆匆烧到边关,如今他却想在这里长呆,如果可以,一辈子不回去也罢。
  
  “爹,族民们送来的瓜果。”他巡城回来,便看到雨儿捧着铜盘,将一盘水果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你瞧,有葡萄,还有哈密瓜呢!”
  
  百里巽风抱起女儿,“将士们都有么?”
  
  “嗯!都分得了。爹,尝尝……”张口接过女儿剥的葡萄,百里巽风心里终于有一阵暖流划过,即使在军营,他对雨儿的疼爱一如既往,只是雨儿似乎很喜欢兵家刀枪之事,成天跟着一群大兵舞枪弄棒,只可惜士兵们都不长驻。比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他这个将军倒是一直呆了下来。
  
  “爹,甜不?”雨儿扑闪着眼睛问他,像葡萄一样闪着光,急切地等他夸奖。
  
  “嗯!甜!”
  
  “爹,今天赵大叔教我了他们家祖传的赵家拳法,我觉得这套拳快短灵活,很适合女孩子哎。”
  
  “不会吧,赵大叔会把祖传的拳法教给你?”
  
  “哎呀真的!不信你问赵大叔啊。”
  
  “那你会打几式啊?”
  
  “我会……会打五式!”
  
  “五式?你还是先扎好马步吧,哈哈……”
  
  “爹……我生气了……”
  
  ***
  
  莫篱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莫芋,寂静的夜里,一轮冷清的月亮挂在天上。
  
  “娘,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不冷么?”
  
  他才说完,莫芋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切!你个小乌鸦……嘴,阿切!”
  
  莫篱站在门边捧着肚子大笑,“哈哈,真灵验。”
  
  “你个小王八羔子,成天不学好,说坏话倒灵!”莫芋撑起身来,作势要去打莫篱,莫篱跑得贼快,“娘!我要是小王八你就是大王八,哈哈,王八儿子王八娘!”
  
  莫芋伸手脱鞋,“站住!”
  
  “就不,嘿嘿……哎呀!”莫篱回头做鬼脸,被飞来横鞋砸个正着。
  
  莫芋抓着莫篱,两人关上门在屋里继续打闹,莫芋看着儿子开心的笑脸,刚才坐在院里的惆怅顿时少了许多。
  
  远方的那两个人,也还好吧。
  
  ***
  
  “这个,先生……”米铺的老板拿出一袋钱放到莫芋手上,似乎有些难开口。
  
  莫芋接过钱,觉得异常的沉,他大概已经知道米铺老板要说什么了。
  
  “您是算账的,小店境况……想必是最了解不过了。”
  
  莫芋点点头,米铺已经半年入不敷出,原以为是荒年特例,熬过这阵子就好,不料旱情太长,拖了两年都没下过什么雨。
  
  “小店这几日一直在裁汰人手,先生……”
  
  莫芋轻轻一笑,拱手道,“多谢老板一直照顾。”
  
  老板有些汗颜,他雇佣莫芋好几年,一直将工钱压到最少,但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太计较,做事非常认真,他本意早就要辞退莫芋,只是碍于情面迟迟不好开口,眼下莫芋主动告辞,言语十分干脆洒脱,倒让他省了些麻烦,他一时心生感慨,不由从怀里多套了些银子放在莫芋手上,“小小心意,望先生笑纳,这么些年一直劳先生帮衬……”
  
  “不妨……”
  
  “爹,发生什么事了?”莫篱来找莫芋,见他同米铺老板站在门口说了许久话,这米铺老板一向不爱搭理他和他娘,怎么今日说话反倒客气起来了?他一疑惑,便走了上来,莫芋拉着他跟老板鞠躬,“快谢谢老板。”
  
  莫篱瘪瘪嘴,虽不太甘愿,但还是听话的鞠躬,“谢谢老板。”
  
  他虽知晓莫芋乃生身之人,私下叫他娘亲,但在外人面前依旧以父子相称,亏得自己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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