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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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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在他抱我的那一刻,我感觉他的体温没以前那么低了,而他身上的梅香也变浓了。
  “眼睛痛。”
  我吸吸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很香,没有以前那么好闻了。
  “叫梦惟过来看看。”
  说着,他便要离开,我慌忙的抓住他道:“不用不用,你帮我吹吹。”
  “……”他没有回话,俯身轻轻吹了吹,我环住他的腰身嬉笑着调侃他,他低低吼了一声道:“别闹!”
  这不是他的语气,除非他又有要跟我冷战的准备,不然他绝对不会吼我。
  “朔,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突然没以前那么凉了?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还是因为、寒毒!”
  我紧张的拉着他,他怔了怔,柔声道:“可能是暗梅祭血的原因,没事。”
  “我不想让梦惟过来,你陪着我就好了。”
  我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他道:“不行,病了怎么能不治?”
  “……”他这句话十足的霸道,有点儿我愿不愿意都得听他的意思,平时霸道的都是我,但他一凶我便不敢再闹腾,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畏惧他,就像当初怕师兄一样。
  乖乖让梦惟帮我看了眼睛,梦惟还是那句话:“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从我病了以后就一直这样说,现在都七月份了还这样说,我真怀疑神医会不会是挂名而已。
  梦惟离开以后肖潇便冲了进来:“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这样下去了!朔儿!朔儿在哪里!”
  我吓得直往梅朔怀里钻,梅朔道:“夫人,您请自重!”
  带着警告的语气,听在我耳朵里都不好受,我知道梅朔不喜欢肖潇,但这也太不给人台阶下了吧!
  “娘,您来啦,坐啊。”
  我从梅朔怀里钻出来,肖潇一把拉住我道:“祺儿,我们走!”
  “娘……”
  “夫人,您难道真的想让小祺伤心?”
  梅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的点头,肖潇顿了顿,道:“我想跟你谈谈。”
  “那就谈谈吧。”
  梅朔应了肖潇,扶着我让我坐在屋里等他:“我很快回来,不要乱跑。”
  说完便离开房间,我也闲的无聊,又看不见,只能想着“等会儿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欺负欺负他”傻笑。
  可能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回来,回来以后肖潇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祺儿,如果你明白,就不要自欺欺人。”
  之后她便离开。
  而我则坐在床边久久未回过神,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既然有希望为什么要放弃?
  ……


☆、第四十四章

    “朔……”
  月光如醉,树影斑驳。
  风吹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他将我环在怀里低声道:“别闹!”
  “昨晚不是那么热情吗?怎么今晚不能动了?”
  我有些挑衅的说到,腿也在他下身不断摩擦,他身子僵了僵,之后猛的推开我道:“肖伟祺,你不要自讨苦吃!”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以前就算生气他也不会吼我。
  “……”他也没有再说话,房里突然变得很静,偶尔能听见窗外的蝉鸣,有些聒噪,肖潇说的对,我不应该自欺欺人,他不是梅朔。
  翌日一早,我便去找了肖潇,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冒充梅朔,但我觉得十有**就是师兄了,梅朔近月来奇怪的表现,我久久不愈的眼睛,一切都应该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总是算计我。
  “娘,我要见梅朔。”
  我坐在肖潇房里,肖潇拉着我久久未语,等着我开口。
  “我以为你会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肖潇轻语,摸着我的脸道:“我不知道朔儿去了哪里,但他寒毒未解,一旦毒发攻心,必死无疑。”
  我的心猛的一沉,他避开我无非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他不想让我陪他,而这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化风成雨他都会陪着我。
  “梦惟有意不治好我的眼睛,娘,你能帮我吗?”
  “当然,听说药王上京师来了,我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现在,现在就帮我找他好不好?”我紧紧拉住肖潇的手,她道:“好,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至于朔儿,会有办法的。”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百感交集,等找到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一定!
  ……
  如肖潇所说,我的眼睛在五日之后便痊愈了,而除了肖潇和那个药王,没有人知道我已经看得见的事,梅朔有心躲我,如果知道我发现陪着我的人一直都是瑜瑾,他一定会再次离开,让我永远都找不到他。
  之后我提出要街上去看看,他没有拒绝,瑜瑾虽然喜欢凶我,但他还是不会什么都逆着我,他一直以为我看不见,我一直闹着要听曲子,他便带我去听歌姬唱歌,我道:“我听说京师一个有名的口技大师,学什么像什么,我们去听听可好?”
  师兄愣了愣,最后才道:“好。”
  听说口技表演者有很强的模仿能力和技巧,师兄学梅朔学的这么像,一定学过口技,他们计划周到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恨我太聪明。
  之后,我又吼着要糖葫芦,瑜瑾无奈,让我抱着一把糖葫芦在街上走,而我赖着他要他吃时,他会对我又吼又叫,也许他不知道,梅朔宠我,是那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不管我做了多过分的事他都会包容,从来都不会吼我。
  我就是要他慢慢暴露,要师兄带我去见梅朔。
  夜里我还会“调戏”师兄,看着他极度忍受的样子我以为这天下真的有柳下惠。
  其实不然,梅朔说得对,我总是喜欢做一些自取灭亡的事。
  “朔,你都一个多月没碰过我了,你真的不难受?”
  我靠在他怀里调笑着问他,师兄抱着我忍受欲'望的样子让我越看越觉得好笑。
  “肖伟祺,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他压低声音威胁着我,我得寸进尺的说:“还是因为你真的老了,不行了?”
  他抱我更紧些,我在他怀里动了动,听到他微微的呻'吟声,终于知道再玩儿下去我就死定了。
  “朔,睡吧。”
  我对他笑了笑,感觉他突然翻身压在我身上,倒吸一口凉气。
  “朔,不早了,别玩儿了。”
  我笑的谄媚,有意的推了推他,他收紧臂力抱着我,道:“他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你说我没有碰你的权利?”
  他声音喑哑,带着强烈的情yu,我摇头摇的像波浪鼓,嘴里不停喊着:“我身体不舒服,朔,我开玩笑的,真的!”
  他伸手过来脱我的衣服,我虽然被他吓到了,但还是扯着嗓子喊到:“梅朔,你这个混蛋!”
  居然放心把我交给一只大灰狼!
  “小祺,这个称呼很亲昵。”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眉心,手也没有停止在我的衣服上动作,我再喊到:“朔!我眼睛好痛!”
  他的动作瞬间停止,我紧紧闭着眼睛祈祷他理智尚存:“让梦惟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很累。”
  “小祺……”
  他的声音中满是无奈,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特别容易累,累了眼睛就很痛,梦惟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如果不能就不要治了,我不想一直疼下去。”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眼睛,霸道的语气也变得温和:“明日,我便去问问梦惟。”
  我摇头道:“我想回梨山。”
  他愣了愣,最后问道:“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很久都没有回去看望师父了,而且也没有师兄的消息,也许他回梨山了,想去看看。”
  除了梨山我想不到梅朔还会去哪里,让师兄自愿带我去找他简直就是妄想,师兄对我有情,若再继续同他这样同床共枕下去,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
  他想了很久,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良久,他吻了吻我的眉心道:“好,过几日,我便带你回去。”
  “……”我也不想骗他,但有的时候又不得不骗他,我承认我很自私,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像梅朔那么宠过我,师父也好,师兄也罢,对我再好也抵不过梅朔对我的万分之一,他那种事事忍让,处处关心的好我怎么能不对他死心塌地?
  


☆、第四十五章

  没过几日我便吵着要回梨山,他无法,带我回了梨山。
  回梨山时已经是八月,从来都没有那么认真的看过这里的秋日,梨花树飘落的叶儿铺满了整儿山头,偶有几只大雁飞过,雁尾划破苍穹,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天空像平静不动的碧湖,蓝的能溺死人,师兄虽然扶着我,但我还是深刻的感受到装盲人是多么的痛苦,明明看见眼前有东西还硬着头皮往上撞,师兄不知道怎么了,老走神,害得我撞了不少树。
  “朔,我们先去看看师父吧。”
  我死死拽着师兄的衣服,他道:“好。”
  师兄很少这么好说话,通常我提的意见他都会反对,但想想他应该也很久没回来了,回梨山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拜见师父。
  孤坟古墓,秋风瑟瑟。
  枯藤枝桠,停留着几只黑色的鸦鸟,师兄扶着墓碑,满目凄凉。
  师父是在我们离开那年去世的,想想也有十多年了。
  有的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太无情,知道师父去世以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包括水芝姐,她死时我也是没有反应的,肖潇是我的生母,我对她的感情却没有所谓的血浓于水,师兄的感情我也只有愧疚,包括穆琰,大黄花,都没有太多人被我铭记于心,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如果梅朔没有这么宠我,如果遇到一个比梅朔更爱我的人,我会不会还甘愿如此付出?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师父养育我十多年,看着他的墓碑,居然忘了伤心。
  梅朔说,我太小,不懂感情,可如今我已是而立之年,是不是经历太多,所以也没了最初的真情?
  “朔,也许师兄一辈子都不会见我了。”
  我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师兄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
  “他一定很恨我,我了解师父,他不可能无故自杀,你杀了师父,我不是不知道,自欺欺人罢了。”
  师兄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凄厉:“你都知道?”
  我点点头,原本只是为了套套话,没想到真的是梅朔。
  “肖伟祺,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自私绝情!”
  这句话不是梅朔的声音,我抬头看着师兄道:“师兄,对不起。”
  师兄扬手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肖伟祺!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师父!”
  我看着眼睛泛红的师兄,他突然睁大眼睛道:“你能看见!”
  我垂头不敢看他,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墓碑上吼到:“梅朔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连养育你这么多年的师父你都可以不在乎?”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为梅朔做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如此绝情,可是,我真的不怪梅朔。
  “你说话!肖伟祺!”他用力掐住我的脖子摇晃,我本能的掰着他的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直到我快要岔气的时候他突然松手倾身压在我身上,我还没来得及缓气他便吻在我的唇上,我微微挣扎一下,他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还越吻越深,原本就被他掐的要断气的我这次真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倒在他怀里。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带我回了屋,刚睁开眼睛便迎来师兄熟悉的容颜。
  见我醒了,他立刻展颜一笑道:“伟祺,醒了?”
  “……”我不敢说话,用力点点头,他抚摸着我的眉毛道:“以后我们就不离开梨山了,长居于此可好?”
  我本能的摇头,刚才还笑靥如花的他立刻黑了一张脸,我急忙道:“娘亲还在等我们。”
  “我会接她上山来的。”
  师兄回答的干脆,我立刻道:“那玉姬呢?玉姬怎么办?”
  “……”他两弯漂亮的柳叶眉立刻绞在一起,紧抿着双唇不说话,我意识性的往里缩了缩,师兄突然微微一笑道:“我下山办点事,三日之内便回来,你在山上等我。”
  我连忙点头,看着他再次皱眉又唯唯诺诺的问到:“你去哪里?去干什么?”
  “乖乖等我回来就是了。”
  他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我道:“小心些,早去早回。”
  他在我眉心处吻了吻轻轻应了一声,我笑着看着他,准备目送他离开,他却道:“我回来以后,你就不再是梅朔的人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师兄满意的笑了笑,推门离开。
  他要离开三日,那么就意味着我有三日的时间逃跑,梅朔可能真的在梨山,只是师兄不知道。
  确定师兄离开以后我便偷偷摸摸的往那个小水涧去了。
  叶落满地,偶有飞花飘落,晴空下的梨树林经深秋渲染的有些凄凉。
  听着不远处潺潺的流水声,看着那人负手立于清溪旁,我的心便开始狂乱的跳动。
  他一身青衫被微风扶起,如墨色丝绸般的发翩跹而舞。
  腰间挂着一把“绝命”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份英姿飒爽之感。
  我摸索着朝小溪走去,假装什么也看不见:“朔,你在吗?”
  他回头看着我,满脸惊讶的样子失去了他一贯的满不在乎,见他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朝那条小溪走去,他欲言又止,焦急的看着我。
  “朔……”
  我再唤他一声,他依旧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心一横,往那条小溪里摔去。
  “小心!”
  在我掉进水里之前他便扶住了我,我立刻环住他的脖子,生害怕他再次离开,我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到这来了?很危险的。”
  他抱着我上了岸,我靠在他怀里道:“谁叫你突然就不见了?一到晚上就热情的不得了,早晨起床就连人影都没了。”
  我轻声抱怨他的同时,也注意到他越来越黑的脸,我敛去脸上的笑容对他说:“朔,你怎么放心把我交给别人?”
  他的身子猛的一颤,我吻着他的唇含糊的说到:“朔,为什么总是骗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侧过头阻止我的吻,我从他怀里窜出来,起身看着他:“梅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要陪我一生一世,你说你化风成雨都要陪着我,你说要同我碧落黄泉永世相守难道都是骗我的?”
  “……”他不回话,一直没看我,我蹲下身对他说:“我知道,这些日子陪着我的都是师兄,朔,我没有跟师兄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我的眼睛也能看见了,以后我不会在拖累你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真的,朔。”
  “……”他依旧不说话,我倾身将他拥入怀中:“我答应你,若你毒发身亡,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再也不说要陪你的话了,真的。”
  他这才回过头看着我,我捧着他的脸道:“朔,不要离开我。”
  “小祺……”他紧紧抱着我,淡淡的梅香匍匐,我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道:“朔,我们下山去好吗?”
  他点点头,唇边荡着满足的笑容,看他答应我也就放心了,若师兄回来见到梅朔一定会很生气,如果打起来他一定打不过梅朔,我欠他太多,不想再让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


☆、第四十六章

  师兄一定很恨我,恨我独自离开,恨我一次又一次的骗他。
  下山以后我们便没再回去,他说他将暗冥宫交给晴绸了,想想也是,暗冥宫交给晴绸是再好不过的,晴绸看着他长大,宫慕儿背叛了暗冥宫,花晴影也变得没那么可靠了,在怎么说,暗冥宫也是他几十年的心血,只希望那些什么正派人士不要再找他和暗冥宫的麻烦了。
  离开梨山以后,我便同他去了扬州,都说扬州是个好地方,烟雨江南,碧水绕城。
  他也答应过我,要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远离了浮华之都,依山傍水,自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本就不是一个为名利所牵绊的人,无论曾经如何风光,繁华落尽,不过浮梦一场。
  梦惟说过,他本应是一逍遥之仙,只是勿入凡尘,然后被我捡到。
  酒一壶,剑一柄。
  看他半醉半醒,月下舞剑。
  青衫微扬,眉目如画。
  随风而动的青丝更是渲染他绝代风华。
  琴一把,歌一曲。
  听他抚琴弄花,殇歌悠扬。
  玉琢之颜,绝世无双。
  陪他对弈输赢,与他宣纸泼墨。
  也许很多时候我都只是陪着他,看他如花笑靥,此生便别无他求。
  有人说英雄失去了抱负就会变得平凡,继而在这平凡中消逝。
  他却不一样,他生来就注定不能平凡,独行于世,撑起他生命中的一片天,却没有一个真正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他需要的只是平凡。
  花前月下,举杯对饮。
  这几月,不平淡的只有腊月初一那天。
  梅开腊月,这一日,也恰逢梅开朔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只一夜,门前的梅迎雪而开。
  他是爱梅之人,不论住在何处,总少不了梅花相伴,所以我们选择了一片梅林来居住。
  前一夜,门前的梅花还是枯藤枝桠,而此刻,满园梅香浮动。
  满地的白雪似乎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纯白的雪,一样纯白的梅花,映射出一片柔美。
  而这份柔美是为了庆祝有那人的陪伴,三十五载,堕于红尘,不沾尘世铅华,涂留一缕清香满乾坤。
  腊月初一,梅朔生辰。
  肖潇曾说过,梅开腊月,他降世那日便是腊月;肖潇也言,朔日开梅,说的当然就是梅朔了。
  “朔,昨晚下雪了。”
  我缩在梅朔怀里抬头看着他。
  “嗯。”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轻轻应了一声,我在他眉心处吻了吻,道:“我先起了,你再睡会儿,不准偷偷起床。”
  “嗯?”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我,我又吻了吻他的唇道:“听话嘛,每天都起那么早,偶尔也让我早起为你服务是不是嘛?”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立刻笑的眼眸渐弯:“你叫我。”
  他在我脸上吻了吻,看着我起身离开房间,之后我不放心的转过身对他说:“不准偷偷起床,我会生气的。”
  “嗯。”他笑的温和,冬日总是要亮的晚一些,我点了灯,兴冲冲的跑去书房,把他这些日子画的画偷了个精光,他的生辰,总该庆贺一下的。
  梅凌同疏瑶在梅月初一相识,梅朔恰恰又出生在腊月朔日,梅凌武霸天下,疏瑶才气凌世,而他梅朔,不但在武学造诣上突破了梅凌,才华也不会输给疏瑶。
  拈花一朵使人命丧黄泉,提笔蘸墨便能写意山水。
  一夜之间梅花尽开,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我将画挂在厅堂里以后,又亲自下厨为他煮了一碗长寿面,这个我在肖潇那里已经请教过很多次了,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做完一切以后天已经大亮了,我刚推门就看见他瞪着眼睛看着我。
  “梅朔宫主,让属下伺候您更衣可好?”
  我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摇了摇头道:“伺候本宫更衣的只有内子。”
  我想了想,今日是他的生辰,我没有理由不让着他,便道:“夫君,为妻为你更衣可好?”
  他立刻笑的眼眸渐弯,我轻轻吻了吻他的脸,伺候他更衣起床。
  “把眼睛蒙上,非礼勿视。”
  我义正言辞的找出一块丝巾蒙住他的眼睛,他微微皱眉道:“小祺,我可不记得你起床时我蒙过你的眼睛。”
  “都说了非礼勿视,当然有你不能看的东西。”
  我系好丝巾,牵着他朝厅堂走去:“不许偷看啊。”
  我转身叮嘱,他歪着头想了想道:“小祺,难道你想谋杀亲夫?”
  “呸呸呸,大清早的什么杀不杀的?”
  我转身瞪他一眼,看他唇边溢开一个漂亮的弧度,我的心里则甜的跟灌了蜜似的。
  “朔,坐下。”我选了一个角度合适的位置让他坐下,之后解开蒙在他眼睛上的丝巾。
  “朔,我没什么文采,这幅画送给你,生辰快乐。”
  “……”那边没有回话,直直的盯着那幅挂在万千图画中的画,也是唯一一幅提了字的画:“君当作磐石,吾当为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是我为他作的第一幅画,月光下,他手持长剑,随风而舞,衣袂翩翩,宛若谪仙。
  记得他唯一逼我做过的一件事便是为他画一幅画像,当时没能如他所愿,今日便为他补上。
  厅堂里挂满了他画的画,记录的全是两人相处的画面,也基本上是我欺负他的那一瞬间。
  譬如,我逼他吃糖葫芦;赖在他身上让他抱我;把他灌的半醉再让他说一大堆的情话;对弈时他让我一步又一步输了我都还会赖在他怀里耍赖;明明不会做菜还被我逼着烧了一条鱼,又被我逼着挑刺喂进我嘴里……
  “……”他起身走进我画的那幅画,伸手轻轻触碰着宣纸,眼神痴迷的让我很容易误会成他也被他自己的容颜倾倒了。
  “喂,为了画它我可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一点感动都没有?”
  我看着只顾着画的梅朔抱怨,闻声,他立刻转身将我拥入怀中。
  “小祺,谢谢你……”
  “感动了?感动了就亲一个。”我抬头看着他,他微微颔首吻住我的唇,没等他深入,我便推开他道:“先吃面,祝梅朔宫主长命百岁!”
  我端起桌上的碗走到他身边:“梅朔宫主,请用膳。”
  我挑着面往他嘴边凑,他直直的盯着我,乖乖张嘴吃面,我兴奋的看着他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满目含情的样子让我不禁红了脸。
  “吃面,又不是没见过。”
  我挑着面往他唇边凑,他看着我,张嘴的一瞬间,一滴清泪从他眼角落下。
  “怎么了?”
  我赶紧放下碗去擦他脸上的泪水,他摇摇头将我抱在怀里道:“小祺,这是第一次。”
  他说的应该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庆祝生辰吧,五岁丧母,七岁弑父,他的生辰怕是没几人记住了吧。
  “以后每年都会有一次,而且每年都会给你层出不穷的惊喜。”
  我在他脖子上吻了吻,又道:“这样就被感动哭了,一会儿的惊喜怎么办?”
  这是第三次见他流泪,这三次都是为了我。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迷离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又在他唇上吻了吻:“梅花开了,我们去赏梅可好?”
  他立刻笑弯了一双美眸,我牵着他往梅林去,顺便带上了那把“绝命”,毕竟是跟梅朔混的,武功太差怎么行?
  开满梅花的林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跟他身上的味道很像,让人不由深深吸了两口气,纯白的雪,纯白的梅花,微风拂过,花枝摇曳,卷起千层白雪。
  “每次都是你为我舞剑,今天你看我舞剑怎么样?”
  我扬了扬手里的“绝命”,他捏捏我的鼻尖笑道:“求之不得。”
  我对他笑了笑,在一片稍微空阔的地方回忆着自己练了两个多月的剑法,并随之舞动。
  也许我舞剑不像他,每一式都那么完美,但我也练了不少日子。
  也不知道舞的怎么样,不过目的是达到了的,落花满地,凑出一个“朔”字。
  “明明练了几个月了,还是歪歪斜斜的,丑死了。”
  我看着那个用梅花拼成的“朔”字抱怨自己的剑法,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环住我,淡淡的梅香扑鼻,柔柔的吻轻轻落在我的侧颈,我缩了缩脖子道:“痒。”
  他收紧臂力抱着我,之后听见他的呢喃声:“很美,跟我的小祺一样可爱。”
  他柔如碧水的话语让我不禁红了脸。
  “为了报答我今天给你的惊喜,今晚让我抱你。”
  “好。”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脸,拉着我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梅花道:“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梅花。”
  “甜言蜜语,肖少爷不吃这套。”
  我嘴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比灌了蜜还甜,他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我笑道:“不过梅朔宫主的甜言蜜语对我管用。”
  “……”他立刻笑弯了一双美眸,我在他脸上偷香了一个,然后拖着他道:“回家,我饿了。”


☆、第四十七章

  那日,我也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顿饭,做饭时也一直守着我,跟在我身后绕来绕去的,吃饭也吃的格外开心,总之,这一天他的心情也真的很好,夜里也心甘情愿的让我抱,不过我没那么没心肝,让他在自己生辰那天流那么多血。
  ……
  之后,便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平静,他的寒毒发作了。
  寒毒不像寒殊,寒殊是冻结毒素,能抑制毒素蔓延,但不能与近黄泉同服,当然,它也不能同寒毒混服。
  同近黄泉混服,寒殊能变成催毒之药,同寒毒混服,寒殊会变质成为另一种毒药,让人忽冷忽热,要么犹如火烧,要么犹如冰冻。而这种痛苦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难承受。
  不过药王谷主曾说过,百日缘是这个世上最痛苦的毒药,而寒毒是这个世上最绝的毒,毒发后,它不会使人立即至死,它会先折磨你折磨到你愿意自刎,或者那人可以带着那毒过十多载,之后在痛苦中灭亡。
  梅朔不会是前者,没有什么痛苦能够挫败他的骄傲,他不可能因为那毒自刎,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他痛苦十多年。
  看着脸色苍白的他,我也只能干着急,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哪里不舒服,一直坐在房里不说话也不动,颗颗汗珠从他脸上落下,紧握的拳头无疑是他抑制疼痛的表现。
  失去色彩的眸子也只有在看到我时才会有一点光泽,有的时候身子也会颤抖,一身如玉的肌肤也变得近乎透明,坐在床头晃眼一看会给人一种“那是一尊玉雕”的错觉。
  持续几月以后他便开始吐血,之后开始食欲不振,什么也不吃,我也不敢逼他,他怕我担心,偶尔会逼着自己吃些东西,但只要一碰到食物他便开始吐,吐到呕出血,吐到他昏阙,然后,他日渐消瘦,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更加棱角分明,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像落日余晖般悲凉,有一种即将逝去的凄美。
  那日,我飞鸽传书于梦惟,向他求救。
  他毒发于腊月中旬,如今已是暮春,他却没同我说过一句话,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梦惟是同邪琳一起来的,多日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那样,要血鸦,除了血鸦他的毒无解。
  如果当初他没有为我解寒殊,他的寒毒就不会发作,他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也许我不该怪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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